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雷之魄-第60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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暮色四合,天已近晚……

转着转着,卫浪云头晕目眩,心跳如鼓,汗涔涔,气吁吁,眼睛看出去,一片迷蒙不说,四周情景也在幻变跳动,那些疾快围转的敌人,更像忽前忽后,重叠分化,一刹浮荡半空,又一刹在骤长骤缩了……李蓉的俏脸上浮现着一抹阴鸷又得意的表情,她显然自得于如今对付卫浪云的方法,同时她肯定,不用太久,这位力敌万夫的“勿回岛”少主便将要栽于她的手中,这是一桩多么光彩、多么露脸的事,从今而后“玉凤”李蓉的名号必能喧腾江湖,威慑两道,而且,在“六顺楼”的阵营里,她的身价也会因而}高{书}涨{网},成为举足轻重的首要人物了……灰黯的暮霭在飘福它是灰黯中尚泛着一缕沉重的淡紫色的,带点凄凉落寞的意味,就好似“勿回岛”这些日暮途穷的壮士们的心境,大势如此,他们每个人的情绪全似系着一块巨石,往下沉,沉,沉,仿佛沉到那—片无尽的灰黯中去了……当一切就快濒临绝境,当“勿回岛”的残存都已下定决心准备孤注一掷,打算与敌偕亡的时候,那么一种惊怒的,颤栗的,几乎像剖剜着心肝—样惨怖的怪叫出自一名正在围攻卫浪云的“六顺楼”大汉嘴里——正好转到面对山坡的位置——他骤然似见了鬼一样僵在那里,只管尖着喉咙叫喊,像中了魔!

他这一连串的怪叫,立时引起了李蓉及其他各人的惊疑与愤怒,而这转动的阵势便因他这一环的停顿而突兀全部停下来!

李蓉和其他“六顺楼”的各人,神经也已相当紧张衰弱,委实经不起再加负荷了。那名大汉像发了疯似的僵立在那里,直着嗓子怪叫,这种气氛上的感染与意念的威胁乃是异常令人惶悚不安的,李蓉飞快冲上,扬手两记大耳括,打得那名大汉一个踉跄,鼻口流血,她一边尖叱:“你见了吊死鬼啦?叫你娘的头,看我回去不办你一个扰乱军心的罪!”

但是,那名大汉自然双目直瞪,形容恐怖,浑身抖动的像抽筋,他面部肌肉僵硬,舌头也似打了结,说不出话,只能哆嗦着伸出手望山坡下指……李蓉目光顺着他的手指处望去,这一看,老天爷,她亦几乎吓得闭过了气,眼球子顿时也凸了出来,天,这会是真的吗一一山坡下,在飘浮迷漫的灰紫色烟霭隐约中,一排排的人影整齐的并列在那里,像极了来自九幽的鬼魂,更像极了自虚无的雾氲出现的灵魄,却更似一群从碧波万顷里冉冉升起的水底甲士!

他们一排排的列队在那里,肃静无声,没有一点喧嚣,他们全是一式一色纯黑劲装,遥远可见胸前绣缕的白丝波浪图纹,蓝汪汪的锋利分水刀,一律斜挂身前,黑色的头巾在晚风中轻轻飘扬——一那是“黑浪衣”,“勿回岛”人独有的黑浪衣,那些,也全是“勿回岛”的武士!

卫浪云也被对方的惊恐模样弄得有些愕然了,他怔了怔,然后,小心又迅速的回头望去,而这一望,他的心腔突然停止了跳动一刹,接着又蹦跃的似要弹出喉管,热血上冲,双目湿润,一股至极的激奋像一股电流通过了全身,这一刹间,他不禁也颤抖起来,嗓眼里发出了窒噎声……来了,“勿回岛”的大军终于奇迹似的来了,望眼欲穿的,等待他们,心焦如焚的企盼他们,忧虑着他们,诅咒他们,愤怒的熬着等,伤痛的煎着等,日日翘望,夜夜思念的就等到已经灰了心,绝了念,等到了山穷水尽,逼入最后困境之前,他们却终于来了—一还好,来的尚不算太晚!

“二道金”的缪传春首先沉不住气了,他受到这种巨大的惊骇之后,也尖起喉咙发了狂似的叫:“不好……不好了……‘勿回岛’的人马已经逼临到山坡下了碍…”李蓉顿时失去了她—贯的镇定,手足失措的乱叱:“叫什么,不要叫啊,还不知道是不是,你休要扰乱军心,缪传春,那不一定就会是‘勿回岛’的人,你沉住气……”这时……谷宣猛向后撤,回头—看,立时心往下沉,全身泛了凉,就像呆了一样骤而愣在那里!

“四瞳叟”鲍子言,“白鹤”官晴也纷纷脱出战圈,神色惶急的望向山坡下面,于是,两张面孔也马上失去了光彩,变得惨白,变得灰暗,两个人的五官也像挤成了一堆了!

歪曲着面容,谷宣冷汗如浆,声嘶力竭的大吼道:“快一-—弟兄们,我们快聚集为圆阵……”李蓉抽了口气,立时率领她这边十来人奔了过去,与谷宣、鲍子言、官晴等会合—处,布成了—个小小的圆阵。

田寿长步履蹒跚的走到这边,他目定定的瞧着山坡下军容壮盛,煞气肃肃的“勿回岛”大队,不由老泪盈眶,扯着嗓子,哈哈笑起来。

卫浪云的情绪稍稍平静,他振奋的叫道:“二叔,是他们,是岛上的大军来了,他们果然赶来,这是奇迹,二叔,这真是奇迹,他们的确来碍…”田寿长拭去了纵横的涕泪,喑哑的道:“是的……他们来了……来了……虽来得晚,仍不嫌迟……”杨宗与段凡挟着舒沧一拐一拐的走了过来,三个人的二张面孔上,全辉映着一种,湛湛的光彩!

那是一种欣慰的,崇敬的、感恩的湛湛光彩。舒沧苍黄的面庞上业已浮现一抹激动的红晕,他嘴唇抽搐着,喃喃的道:“活佛保佑我,祖师显灵……”低沉的,杨宗道:“我们有救了……”捶着腰,大步走到坡边,田寿长凝目注视,缓缓的道:“一点不错,是岛上的人!好,来得好!”

暮色苍茫中,—条高大魁梧的人影捷如奔马般来近,那人,—边飞掠,一边振吭大吼道:“‘干顷碧波壮黄海’!”

田寿长全身又是激奋的一抖,回应道:“‘五门甲士勇无回’!”

来人斗然站定,他大马金刀的卓立坡腰,晚烟幻浮,薄霭绕沉里,他那雄壮的身影,那赤紫方正的面庞,更显得如此英武昂扬了。神色间带着那种精悍的世故与坚毅的风范,他凛烈的道:“我是‘勿回岛’‘九旭门’首座‘无相刃’厉寒,奉大岛主谕前来谒见田二爷,请问答话者何人!”

田寿长回道:“我是田寿长!”

厉寒惊道:“果然是你么?”

双眼一翻,田寿长道:“除了我,还会有谁?”

于是,厉寒身形暴起,凌空飞落,光线晕暗中,他却也立时认清了田寿长,抢前几步,他单膝点地,恭谨的道:“厉寒向二爷请安一—”田寿长呵呵—笑,忙道:“快起来吧,厉寒,你们迟到如今才来,可坑死我们了,展老头呢?其他的人可都来了?”

连忙站起,厉寒笑道:“全来了,大岛主坐镇中军,亲率五门,如今都在下面一——。

说着,他目光四闪,急问:“大队之前,我们先遣探马开道,方才闻得探马回报,说此地似正展开厮杀,待大队于半里前舍马徒步疾进赶至,隐约中果见拼斗激烈,可是我们甫始列阵待攻,厮杀却又停止。二爷神态疲惫虚竭,可是二爷所属,与人对仗?不知又是哪一路的敌人?又不知少主何在?”

柳残阳 》》《雷之魄》

第二十四章 五门甲士

那边的卫浪云哈哈的开口道:“厉首座,我在这里。”

循声跃去,厉寒满脸喜色的正待向卫浪云请安,视线所及,却不由触目惊心,骇然大呼:“少主,是谁将你伤成这样?是哪一路的畜生手段如此狠毒!”

卫浪云虽然已是疲累得腿肚子打转,却忍不住心头那股子激动与振奋,他语声喑哑的道:“如果你们再晚来一步,恐怕我们不只是伤成这样,连命也早送上了……”厉寒又悚然又赧然的躬着身道:“属下等罪该万死,军机延误之过,容稍后再向二爷及少主禀明,目前,首须将侵犯二爷与少主的鼠辈擒杀以示儆!”

全身痉挛了一下,卫浪云朝着那边的圆阵一指:“喏,就是那些位朋友。”

厉寒神色酷毒及深沉的转向对方所布的阵势,阴鸷的道:“放心,少主,他们全是‘瓮中之鳖’,一个也跑不了!”

田寿长摆摆手,道:“先不急收拾这些混帐东西,厉寒把我们的人召上来再说!”

恭应一声,厉寒,抖手抛飞一枚拳大的黑球,这枚黑球“呼噜”升空十丈,“轰”然爆散,于是,一大蓬红光彩雨映亮沉沉的半空,信号始出,山坡下的“勿回岛”人马立即肃静无哗的以极快的步速分成四队奔向坡上!

这奔近的四队人马,每一队约有百人左右,每队的前导者,都高举着一面大旗,四面黑底旗帜,却分绣着不同的图案,九个火烈的朝阳,一片腾卷的风形,一只狰狞的青鲨,一条雄伟昂壮的黑鲸;这四幅飘扬的旗帜,便代表了“勿回岛”属下的四门:“九旭”、“长风”、“青鲨”、“黑鲸”!

四百余人同时移动,除了轻促的步履声外,其他连半点声音也听不到,他们行动快,布阵更快,才一上坡,已左右成倒八字形往两侧延伸出去,每一门的旗帜下,便站着此门中的五名好手—一一位首座率同四名“护门”。

这时,两列形成倒八字分为四段四门的“勿回岛”好汉开始了他们的礼仪,右边前段,“九旭”旗帜下上站着四名硬把子,为首一个精瘦黑脸的人物首先启口,大声道:“‘九旭门’、‘护门’、‘八斩手’袭勇杰率本¨所属叩见二爷,少主!”

话声甫落,“九旭门”那百余名弟兄齐拄刀躬身,接着,“长风门”的五人中最前面那个光头,气势如缸的人也声如焦雷般道:“‘长风门’首座‘大盾王’曹步前率同本门弟兄叩见二爷,少主!”

曹步前的手下儿郎方始施礼完竣,左边前段那位身高八尺,虎背熊腰,脸如重枣,更蓄着—大把金黄色胡子的巨灵神已洪声道:“‘青鲨门’首座‘金胡子’柴志贵率同本门弟兄叩见二爷,少主!”

这时众人刚刚直起腰来,后段一排的为首者——一—个结实壮健,肌肉扎实,混身充满了剽悍的气息的环眼大汉也紧接道:“‘黑鲸门’首座‘大劈刀’修子雄率同本门弟兄叩见二爷,少主!”

田寿长与卫浪云二人勉力支撑着一一答礼,这边才完,山坡下又已走上三个人来,前行的一位,面圆如月,白皙无须,体形高大魁悟,—双凤眼精芒四射,闪闪如电,悬胆鼻,方嘴顾盼之间棱棱有威,气度高华雍容,神仪自见,他才一现身.立即便似带来了一股特异的窒慑力量,原来便肃静无哗的场面,就更加悄然死寂了,人人噤若寒蝉,屏息垂首……没有屏息垂首的只有两个人一—田寿长与卫浪云,这时,只见卫浪云挣扎着趋前数步扑地拜倒,嗓眼咽噎激动的叫:“孩子浪云叩谒大叔———”不错.这人即是江湖上的四大霸主之一,“勿回岛”的魁首,鼎鼎大名的“月魔”展履尘!

展履尘抢到一步,扶起了卫浪云,这位名震遐迩的武林雄主紧紧握着卫浪云血污冰冷的双手,他深切的,慈祥的,真挚的,却也是痛惜的凝视着卫浪云,他的身子在微微发抖,双隐中阴现泪光,良久.才在唇角的抽搐里颤声叫:“云儿……我的儿,可苦了你!苯妨陈窠苏孤某净持校嗟纳烁校嗟谋嗟奈蔡嗟南苍茫览嗽圃僖踩滩蛔±崛缛浚纯奘?
这边——

田寿长大踏步走近,猛吼一声:“老鬼,你少他娘在这里充人王,我这条命先与你拼了再说!”

展履尘一见是田寿长,异常欣慰的道:“老二,多亏了你一—一”双手叉腰,田寿长咆哮起来:“少给我来这一套,老鬼,日子是你订的,策略是你准的,到了时候却鬼影不见,岛上半个人也没来,放着我们孤军奋斗,浴血苦战,一场接一场的拼杀,—阵连一阵的冲刺,血流成河,尸叠如山,到了山穷水尽,叫人快宰光了,你们倒耀武扬威的来捡现成,老鬼你以为就凭了这句,多亏我就没事啦?你想得美,若是不还我一个公道,今天我和浪云全碰死在这里,他娘的!”

松开卫浪云,展履尘揖道:“老二,先别妄动无名火,为兄虽然来迟,却事出有因,遭逢了人力所不能阻止的意外,决非有心延误,你也不想想,这等逐鹿武林主盟的大事,有关于百人命的重举,更且为兄亲人的骨肉亦投入此纷乱之中,为兄岂敢丝毫疏失?饶是如此,为兄仍然为耽搁戎机而向你赔罪——”田寿长仍然怒道:“为了你们未曾遵约赶来,“花子帮’、‘蝎子’组合几乎已全军尽没,我的“三十锦貂”连同晏青一个不剩,其余的人更没有一个是完整无缺,浪云也只存了一口气,这样惨重的损失,如此悲痛的牺牲,叫谁来负这个责任?!”

展履尘沉声道:“造成这样的情势,老二,我的愧疚与酸楚决不比你稍轻,但请相信我,我们的确已尽了全力,天不从人愿,只能怪我们的运气差一一—”田寿长面色铁青,暴跳如雷:“你要给我好好解释清楚,老鬼,有半点牵强之处我都不会接受,我们要对惨烈战死的各路弟兄有个交待,只要是人为的原因,哪一个犯了错也不能饶恕,谁误的事就杀谁,不管是什么皇亲国戚,通通一样!”

微微一叹,展履尘道:“我会向你解释清楚的,老二,这不能怨人,要怨,只好怨老天不帮我们的忙,偏偏在紧要关头出了麻烦……”田寿长愤怒的道:“我会听你说明白,老鬼,你先准备着—一”摇摇头展履尘道:“老二,你平静一下,等这里收拾妥当,我自会与你说个一清二楚,到时,你就知道你这顿脾气发得太过不值了……”田寿长咬着牙道:“我必得寻求一个公道!”

展履尘颔首道:“会给你一公道。”

十分吃力的走了上来,卫浪云哑着声道:“二叔,这会你老别与大叔争执,眼前的首要急务,是得把‘六顺楼’的这干遗孽解决掉!”

展履尘目光瞟了过去,道:“他们是六顺楼的人?”

卫浪云苦笑道:“是的,大叔,在你们抵达之前,我们已经血战了很久,人已不支了——”展履尘爱怜的抚摸着卫浪云的头顶,慈祥的道:“苦了你,也苦了大家,云儿,你身上的伤势?”

卫浪云忙着:“不要紧,大叔,我还撑得祝”入鬓的浓眉微挑,展履尘缓缓的道:“我答应你,云儿,你与大伙,身上的痛,体内的血,心中的屈,大叔都会替你们双倍的索取代价,他们将要后悔侵犯了你们————”卫浪云道:“大叔,我也要上阵—————”展履尘和煦的笑道:“乖儿,你受伤不轻,我看得出你的精力损耗的过巨,也已接近虚脱了,你不许再上,好好待在此地休息观战,看“勿回岛”的兄弟为你们报仇雪恨,你们所做的,已超出你们应做的了,该留点什么下来,让其余未曾卖过力的人去尽点棉保”卫浪云急道:“大叔,我挺得住嘛,那些“六顺楼”的畜生,我恨不能—个个生啖了他们……”展履尘笑道:“好孩子,你不要急躁,如果你真不怕他们那身臭肉染脏了你的嘴,大叔一样能活擒他们来给你慢慢的咬!”

一边,田寿长大声道:“浪云,你创伤累累,气竭力虚,还强挣着上去卖什么命!给我留在这里,现在也该是展老鬼他们出力的时候了,娘的,要不怕他们闷得慌了!”

展复尘平静的道:“老二,请你暂息雷霆,安心歇两口气,少吆喝几句,那样,你的体力精气也必然恢复得快些。”

瞪大了眼,田寿长却没再说什么,只是嘴里咕哝个不停。

卫浪云无奈的道:“好吧,我便守在—边……”突然,田寿长怪叫:“厉寒——”自那头,厉寒飞身而来,忙问:“二爷,有何吩咐?”

吸了门口,田寿长急道:“快,包不同受伤甚重得马上救治,还有古独航总掌旗的创伤也不轻,其他挂彩见红的人也立即给我医治敷药,事不宜迟,这就去办!”

厉寒沉声道:“回禀二爷,不劳二爷操心,我方伤者正在救治,‘九旭门’下更已派出二十余名弟兄由‘混天棒’尉迟深率领往四周搜查其余伤者了……”怔了怔,田寿长移目四顾,果然发觉包不同、古独航,以及“花子帮”的各位都已被人或抬或扶的移到左后方一株大松树下,在那里,正由十多名“勿回岛”的大汉待候照应着,更有三名随军郎中在十分忙碌的为伤者施医救治……。

不禁毛脸—红,他悻悻的道:“是谁下令救治他们的?”

厉寒躬身道:“二爷,是我。”

“唔”了—声,田寿长道:“怎么一———我却不知道?”

厉寒躬身道:“二爷大约在忙着与岛主争执,及接着在生闷气,精神未曾集中,是而疏忽了吧?是我—看救伤如救火,刻不容缓,这才悄然吩咐他们立时展开救治工作,生怕迟了有误伤者,擅自作主,尚祈二爷恕宥。”

咽了口唾液,田寿长赧然道:“你做得对,娘的,我是又累又气,一时(霸*气*书*库^。^整*理*提*供)弄迷糊了……”展履尘笑了笑,道:“老二,你可要叫他们来给你诊视一下?”

哼了哼,田寿长道:“不用,你也少来拍我马屁,等一歇,你若说不出个贻误军机的理由来,我一样和你没了没完!”

展履尘和田寿长情同手足,在一起出生入死已有大半辈子的岁月,当然他也十分了解他这位拜弟的脾气,更亦对田寿长眼前的心境寄予体谅,田寿长虽是一见面就没给他好脸色看,又屡屡咆哮叫骂,但他却毫不在意,以他对别人罕有的宽容来包涵了田寿长的冲撞。

这时,这位一岛之主温和的道:“老二,别再吆喝了,你不陪我过去见见,“花子帮”的各位长老以及“蝎子”属下的古老弟?”

田寿长翻了翻眼珠,道:“现在是时候么?”

展履尘有些迷惑的道:“怎么说?”

田寿长没好气的道:“‘六顺楼’那批野种以及他们的同党还在布着阵势打算做困兽之斗呢,我们不先想个法子解决他们,却急着光顾自己人寒暄作什么?你他娘吃饱喝足,难怪却这等客气起来了!”

笑笑,展履尘道:“‘花子帮’与‘蝎子’的人生死搏战,牺牲惨烈,当该先予慰问,至于‘六顺楼’的余孽,你放心,他们跑不了!”

田寿长怒道:“万一跑了呢?”

展履尘道:“我负全责!”

卫浪云轻轻的道:“二叔,我们‘千涛门’未见一—。”

恍(书)然(网)疑悟,田寿长睁大了眼睛道:“老鬼,‘千涛门’可是从山后包抄过来的?”

点点头,展履尘道:“不错,由吕迎风亲率。”

田寿长斜瞄着道:“唉,这些年来,行军布阵与攻守战法你倒自我处偷学了不少,否则,你以前用兵哪有这么精明老练?”

展履尘一笑道:“是的,多承指点教诲,启我愚昧够了吧!”

嘿嘿一笑,田寿长这才笑了:“老小子,你他娘就会奉承我……”跟随着展履尘不离左右的那两个人,全是魁悟强壮的体格,又都生了一张木然冷酷,毫无情趣的面孔,看上去就叫人感到心里冷冰冰的寒悚得紧,这两个人,是“勿回岛”的“岛使”,也等于展履尘的跟随护卫一样,非但各具一身又强又精的本领,更天生一副又硬又冷的心肠,两个人是一样的剽悍,一样的勇猛,对于展履尘更是一样死心塌地,他们称为“怒蛟毒龙”,面皮较白的那个是樊翼升,皮肤泛黑的一位是卜兴,现在,两人挽扶着卫浪云,随在展履尘及田寿长身后走向那边的松盖之下。

“花子帮”自舒沧以上,杨宗段凡全挣扎着迎向前来,十分尊敬的向展履尘施礼,古独航同包不同二人则仍躺在地下,孱弱得连站都站不起了。

抢上几步,展履尘急忙拦住了“花子帮”这几位首要,他诚挚的道:“三位切莫如此多礼,且请就地休息,舒兄,杨兄,段兄这一次多亏你们,却也太牵累你们了……”舒沧沙哑的笑了—声,道:“岛主这样说就见外喽,我们为盟帮,又在岛主领导之下共襄大举,巴盼的也就是那个一统江湖大局的远景,求个生存得快活,我们出力自属应该,在这等的情势里,人命的损伤乃是难免的……”展履尘深沉的道:“舒兄,“勿回岛”若能成事,便全靠了各支盟帮的撑持协助,如果没有你们毫无保留的豁命卫护,“勿回岛”怕就难定大局了!”

十分受用又十分荣幸的呵呵大笑,舒沧尚未忘谦上一谦:“客气,岛主,你凭般客气倒叫我们惭愧啦……”展履尘正色道:“交生死朋友,结道义之士,这才能团结无间,同舟共济,系命融血再做逐鹿天下之举,有赖各位的倾力支助,我们才有成功的信心,异日设能如愿,‘花子帮’与‘蝎子’组合必居首功!”

舒沧忙道:“岛主太抬举我们了,假如没有‘勿回岛’做后盾,为主力,假如没有岛主的指挥调度,光凭我们,恐怕啥事也成不了……”一侧,田寿长不耐烦的道:“得啦,都是自家人,净聒啦些废话干吗Y你们不烦我都腻味了!”

舒沧一横眼道:“你就他奶奶只知道扫人兴头,胡煞风景一气,我们见了岛主,能不说几句话么?你懂不懂规矩?”

展履尘笑着连连“嗯”“唔”点头不已。

田寿长冒火道:“这等节骨眼——”

舒汾声响更大:“就是这等节骨眼才更有话要说,岛主他们在我等濒临绝境,生死一发之际适时挥兵来援。解我等于困窘险危之中,这般叫人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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