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彩虹剑-第19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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范子云从她手上接过茶碗,含笑道:“多谢姑娘,夜色已深,你干么还要给我送茶来?”

紫玉缓缓低下头去,说道:“因为……明天一早,你就要走了,不知哪一天才能见到你。··所以……所以……”她连说了两个“所以”,头垂得更低,幽幽的道:“我……再想来看看你……”

范子云走上一步,感动的道:“谢谢你,其实我心里出和你一样,再想看你一眼。”

紫玉道:“方才你问我姓名,我没有告诉你……”

范子云道:“姑娘是特地来告诉我的么了”

“不,我说过日后你自会知道。”紫玉背着身,幽幽的道:“但我想…”

范子云不待她说下去,急着问道:“你想什么?”

紫玉声音说得更低,轻声道:“也许你回来的时候,我已经不在这里了,再见到我,你也许不会再认识我了。”

范子云道:“那怎么会呢?我水远也不会忘记你的。”

紫玉摇摇头,羞涩的道:“我不是这个意思。”

范子云道:“那你是说…”

紫玉缓缓转过身来,举手掠掠鬓发,嫣然一笑道:“因为你认识的是紫玉,不是我,见了面,自然认不出了。”

范子云轻哦一声,诧异的望着她,低声问道:“你易了容?”

紫玉轻轻点了下头,又轻轻摇了下,说道:“我如果易了容,这里的人,都是老江湖了,能瞒得过谁?我只是稍微化了些妆,掩去了本来的我。”

范子云喜道:“那你是为了要给我看看你的本来面目来的了?”

紫玉点点头道:“这就是我不避嫌疑,要在深夜来的缘故了。”

范子云道:“不敢请耳,因所愿也。”

紫玉道:‘那你就不许偷看。”她很快转过身,背着他,用手绢在脸上轻拭了一阵,倏地转过身来,低声道:“现在你看到的就是我了。”

紫玉本来就是生得面目清秀,甚是娟好,但她这一转过身来,竟然完全变了个人!

不,她脸型是不会变的,但黛眉如画,没有方才那么粗了,一双灵活清澈的眼睛,却比方才大多了,瑶鼻更挺,樱唇像水红菱一般,更有棱角,本来脸色稍嫌白中透黄,如今却白中透了红,白得像羊脂白玉,晶莹有光!

他几乎不敢相信,转眼之间,她会变得像天仙下凡!

夏玉容也很美,但美得文静,只是稍嫌冷肃。青凤万飞琼也很美,轻盈得像头百灵鸟。

紫玉和她们都不同,她在娇婉妩媚之中,另有一股英气,像朝阳中含苞初放的玫瑰花,散发着清新有生命的朝气。

他看得呆了,怔怔的望着她,连眼睛都舍不得眨一下。

她一双清澈的眼神,也脉脉含情的望着她,双颊有些红晕,低低的道:“你现在认识了吧!”

范子云嗫嚅的道:“你真美!”

紫玉羞涩的白了他一眼,轻嗔道:“人家和你说正经咯厂”

范子云心头跳动,伸手抓住她双手,低声央告道:“你再仔细给我看看好么?”

紫玉没有挣动,柔顺的嗯了一声,缓缓的抬起头道:“你还没看够么?”

范子云壮着胆,顺势把她拉入怀里,低声道:“我永远也不会看够的。”

他搂着她柔软的娇躯,一颗头缓缓的低了下去。

紫玉轻微的挣了一下,颤声道:“你………”

她底下的话,就给两片火热的嘴唇给堵住了。她没有再说话,他也没有,无言胜有言,两个人都可听听到对方的心跳!

房中立时沉寂下来,静得没有一点声音。

‘喷!’,紫玉轻轻推开了他,羞不可仰,映红着脸,说道:“你坏……我不来啦!”

范子云也胀红了脸,嗫嚅的道:“姑娘,在下是情不自禁,你不生气吧?”

“谁生你的气了?”紫玉脸上娇红欲滴,幽幽的低声说道:“明天你要走了,我只是想告诉你一句话……”

范子云道:“你说,你要告诉我什么?”

紫玉红着脸,低声说道:“前次……你替我……起针……我是女儿家,冰清玉洁之躯,都……给你……看到了……我此生此世,除了你……我……我……!”

她眼中忽然间蕴育两点晶莹的水珠,盈盈夺眶而出!

范子云急道:“姑娘放心,在下不是薄悻之辈,我一辈子都不会忘记你的。”

紫玉心里甜甜的,含泪一般。有你这句话,我就放心了,时间已经不早,你该休息了。”她转身欲去。

范子云低低口叫道:“姑娘……”紫玉柳腰一扭,像一阵香风,闪了出去,回头低笑道:“你也该睡了,我不再打扰你了!”

金陵,这名称的由来,相传战国时楚灭了吴,占领吴的疆域,恐怕这地方有“帝王之气”,就把金子埋到地下,作为镇压,所以有金陵夕称。

三国时代,诸葛亮就说过:“钟阜龙皤,石城虎踞,真帝王之宅!”

盛记锻局在金陵开业已经有四十年历史。不但在金陵是首屈一指的源局,就是在江湖上,南七北六同样是响峻峭的金字招牌。

盛记激局的局主盛锦堂,今年已经六十有三,不但躯干挺得笔直,健步如飞,就是脸色也是红光满面,看去不过五十出头。

你不论什么时候看到他,这位老探头手上总是盘着两枚铁胆,滚转如飞,因为他的外号就叫“铁胆”。

这外号可不简单,据说盛锦堂的身上,有五枚铁胆,飞胆取穴,百发百中,而且还可以五胆同发,从不虚发,据说从他出道以来,最多只用四枚,同时出手,也从未用过五玫。

盛老缥头出身华山,还是当今华山派掌门人商翰飞的师兄,就凭这一点,金陵盛记源局的镖,江湖上还有哪个敢动。”

盛老缥头早就把盛记缥局交给了他儿子盛振华掌管,这么说,他该享清福了,但他可并没享清福,他把总嫖头的职务交给儿子之后,他却屈居其下,反而当起盛记镇局的缥头来了。

原来盛老嫖头是个好动的人,他说:“流水不腐,户枢常新,一个人生下来,就是要动的,不动连铁都会生锈。”

他把总缥头交给儿子,是把操心的事儿交出去了,他只当一名镖头,可以随着镖车,到处走走,看看老朋友,也好活动活动筋骨。

盛记镖局在金陵,无异是华山派在金陵的会馆,只要是华山派的人,到了金陵,都会到盛记镖局落脚。这回,华山派掌门人商翰飞到金陵来,就住在盛记镖局里。

范子云和万选青兄妹,赶到金陵,已是傍晚时候,万选青兄妹是奉慈母之命,来迎接华山掌门人商翰飞和峨嵋派掌门人青云道长的,因为今年端午的黄山大会,是由黄山、华山、峨嵋三派值年。

(青云道长本来落脚在金陵百川镖局,如今已去了武当)

迎迓掌门人,总不能傍晚去,因此万选青兄妹就在西城,找了一家客店落脚。

范子云是投奔盛锦堂来的,他只在店里洗了把脸,就别过万家兄妹,按址找到盛记缥局而来。

盛记镖局开设在南城大街的一条横街上,那是一所五间三进的大宅子,门前有一大片空地,空地前面,种着一排十几颗桐树,前面就面临横街石板大路。

盛记镖局大门敞开着,大门左首,有一块长型的白铜招牌,写着“盛记镖局”四个黑字,白铜招牌擦得光可鉴人,四个黑字,也就分外清楚。

范子云在大路旁跳下马,把马系在树下,越过空地,走近门前,就看到大门里面一条长板凳上,正有三个穿蓝布短靠的汉子,坐着聊天。

其中一个汉子看到范子云走来,已经站起身来,招呼着道:……公子找谁?”‘范子云跨进门,拱拱手道:“在下是专程拜谒盛局主来的。”

这三个汉子当然是缥局的趟子手了,他们终年在江湖上走南闯北,招子自然极亮,范子云年纪虽轻,气宇轩昂,一身锦袍,腰佩名剑,一望而知是大有来头的人。

那汉子连忙含笑道:“公子请到里面奉茶。”

说罢,举手肃客,引着范子云穿过大天井,进入客厅,然后陪笑道:“公子贵姓大号,如何称呼?在下好进去通报。”

范子云道:‘不敢,在下范子云,从巢湖来的。”

那汉子客气地抬抬手道:“公子请坐,在下这就进去通报。”

范子云道:“老哥请。”

那汉子转身退出客厅,急步行去。

范子云略一打量,这间大厅相当宽敞.正面上首,高悬一方朱漆金字的横匾,上书“我武维扬”四个金字,四面墙上也挂满了不少横匾,那都是盛记镖局护运官饷,由官府颁发的匾额以及各地殷商鸣谢的横匾,不下十余方之多,由此可见盛记镖局信誉如何卓著了。

范子云正在仰首观看之际.一名汉子送卜一盏香茗,放到几上,含笑道:“公子请用茶”

范子云说了声:“多谢”,只听一阵脚步声,走进一个身穿青布长袍的年轻汉子,朝范子云拱手道:“范公子光临,在下失迎,还劳公子久候,真是抱歉之至。”

范子云看他不过三十出头,紫膛脸,生相甚是英武,听他口气,好像是镖局的负责人一般,当下连忙还礼道:“不敢,在下还未请教兄台……”

“范公子请坐。”

青袍汉子抬着手,等范子云坐下,他也在下首一把椅上坐下作陪,说道:“在下盛振华,范公子远莅,不知有何见教?”

“原来是盛老哥。”范子云朝他拱拱手,心想:“不知此人是盛老爷子的什么人?”一面略为欠身,说道:“在下是专诚叩谒局主来的。”

盛振华含笑道:“敝局就是由在下负责,范公子有何贵干,但请直说。”

他就是局主!

范子云听得不由一怔,望着他,说道:“在下先祖、家父,和这里盛老爷子是世谊,在下远从巢湖而来,是叩谒盛老爷子来的。”

盛振华起身笑道:“范公子是从巢湖来,令尊莫非就是青衫客范大叔?”

范子云跟着起身,接口道:“老哥说的正是家父。”

“自己人,哈哈!”

盛振华大笑着,亲切的道:“家父多年不曾见到范大叔,还时常在心中惦记着呢,恕我不客气,称你一声范兄弟,快请到里面坐,家父正在书房里陪掌门人聊天,你随我来。”

说完,引着范子云往外就走。

范子云跟着他转过长廊,进入第二进,但见天井中两边木架上,放着不少盆栽花卉,比起前进,就清幽多了。

盛振华却领着他从左首迥廊折入另一道腰门,那是另一座院落。天井里栽着几棵碧绿的芭蕉,和几盆盛开的兰花,跨进门,就可闻到一阵淡淡的幽香!

东首一排三间,几明窗净,隐隐可闻有人正在谈话。

盛振华走近门前,就笑道:“爹,有位远客前来见你老人家。”

只听里面响起一个苍老声音问道:“谁?””

盛振华笑着道:“孩儿已经把他请进来了,爹见了一定会十分惊喜!”一面回身道:

“范兄弟请进。”

这是两间打通的一间精雅起居室兼书房,此时一张紫檀雕花的木榻上,隔着小搁几,正坐着两个人!

左首坐着一个年约五旬左右的青袍中年人,生得长眉入鬓,朗目如星,脸色白皙,胸飘黑须,举止从容,就是盛振华方才不说:“家父正在书房里陪掌门人聊天”,也可以看得出是一位十分正派的人物!他自然是万选青专程来请的华山派掌门人商翰飞了。

右首一个身穿蓝缎大褂的老人,个子高大,生得满脸红光,除了头发和颏下一把疏朗朗的胡子已见花白,一点也看不出他的老态来!这人不用说就是铁胆盛锦堂盛老爷子了。

盛振华摊手朝老父一抬.给范子云引见道:“范兄弟,这位就是家父了。”

盛锦堂不认识范子云,连忙从榻上站起,愕然道:“振华,这位公子……”

盛振华含笑道:“你老人家不是时常惦记着范大叔么?他就是范大叔的哲嗣范子云。”

范子云已经走上一步,拜了下去道:“再晚范子云叩见老爷子。”

“哦?呵呵!”盛锦堂随着呵呵大笑,一把把范子云扶住,说道:“老侄台快不可多礼,令尊有消息了么?”

“还没有。”范子云站起身,恭敬的答道:“再晚前来金陵,就是打听家父消息来的。”

“哈哈!老侄台也有这么大了。”

盛锦堂高兴的打量着范子云,一面说道:“来,老夫给你引见,这位是华山派商掌门人,和令尊也是素识,你就称他一声商老伯就好。”

范子云转身又朝商翰飞作了个长揖道:“晚辈见过商伯父。”

商翰飞站起身,含笑道:“范贤侄远道而来,快请坐下好说。”

盛振华道:‘范兄弟请坐,我外面有事,恕不奉陪了。”

范子云道:“盛老哥请便。”

盛振华走后,一名青衣汉子送上香茗。

商翰飞含笑道:“令堂可好?”

范子云欠身道:“多谢老伯,家母幸托粗安。”

盛锦堂一手摸着花白胡子,问道:“老管家呢,身子还健朗吧?”

范子云神色一黯,说道:“老管家已经过世了。”

盛锦堂一怔道:“这是几时的事?”

范子云道:“就是上个月,他陪同再晚前去夏家堡,中风死的。”

盛锦堂道:“老侄台见过夏堡主了?”

范子云道:“再晚就是从夏家堡来的,和再晚同来的,还有黄山少庄主兄妹,他们是迎迓商老伯来的。”

盛锦堂问道:“他们怎么没和你同来?”

范子云道:“万选青兄妹现在落脚西城万安客栈,预定明天再来拜见商老伯。”

盛锦堂道:“万选青兄妹到了金陵,还住什么客栈?长根,快去叫局主进来。”

一名青衣汉子在门口答应一声,退了出去。

不多一会,盛振华走入,请示道:“爹叫孩儿,有何吩咐?”

盛锦堂道:“黄山万家少庄主万选青兄妹,奉他们母亲之命,迎迓掌门人来的,现在落脚西城的万安客栈,你快去把他兄妹接来,到了金陵,还住什么客栈?”

范子云道:“老前辈,再晚和盛老哥同去。”

盛振华道:“这样就好,我和万少庄主从未见过面,有兄弟同去,那是最好不过了。”

盛锦堂手持苍髯,朝范子云道:“当年令祖在日,他是镖行的前辈,老朽那时刚刚出道江湖,承蒙令祖不弃,和老朽忘年论交,老朽称他老叔,他称我老弟,令尊呢,因令祖称老朽老弟的缘故,坚待称我大叔。其实老朽大令尊不过十四五岁,所以老朽却坚持咱们应该兄弟论交,称他一声老弟,这是老朽和老侄台尊府上两代纠缠不清的称呼。”他微微一笑又道:“如今老侄台又因老朽曾和令祖认识自称再晚,其实老朽和令尊谊着兄弟,因此老朽觉得老侄台称我一声老伯,你自称小侄,反而来得亲切。江湖上这种情形也多的是,所谓各交各的,别去管祖上三代的事,老朽是个生性爽直的人,喜欢干脆,老侄台以后就不许再和老朽客气了。”

范子云听他这么说了,只得躬身道:“老伯吩咐,小侄遵命就是了。”

盛振华催道:“范兄弟,咱们走吧!”

华灯初上,盛振华、范子云把万选青兄妹接到盛记镖局,自有一番寒喧。

接着在镖局第二进的客厅上,摆上了一席丰盛的酒菜,算是给万选青和范子云洗尘,另有一番酬醉,不必细表。

(盛记镖局三进房屋,第一进是镖局里的镖头、帐房住的地方,第二进是接待宾客之用、第三进为趟子手、杂役的住所和厨房)

席后,盛振华陪同万选青、万飞琼、范子云三人登楼,这是镖局接待宾客的住所,每人一间,收拾得十分整洁,比起客栈来,自然舒服得多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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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十一章 奇信怪柬

盛振华辞去之际,三人也就各自回房休息。

范子云掩上房门,从贴身取出紫玉托自己捎来的信,那是一个空白的信封,封得极密。

范子云取出信封之后,不禁想起了紫玉,看着信封,怔怔出了神,才轻轻撕开封口,信封里面,果然另有一个折得较小的信封。

他不知紫玉托自己把这封信捎给谁的?这就低头看去,紫玉娟秀的字迹,映入眼帘,不觉看得他哑然失笑!原来信封上写着:“烦交范公子子云亲启”几个字,而且也封得密密的。

“这是她给自己的信!’范子云从未接到过女孩子写给他的信,这是情书!”

他心头既兴奋又高兴,忙不及待的撕开封口,抽出一张素笺,只见上面写道:“华山派商掌门人,就住在盛记镖局门,你可能已经见过面了,他是一位极正派的人,你可把在夏家堡的所见所闻,找一个机会,详细的告诉他。我知道你和夏堡主有着极深厚的世谊,但此事关系十分重大,也可以说今后武林是祸是福,全在你了,看后付丙,知名不具。”

范子云看完之后,心中不禁有些失望,也觉得有些迷惑!失望,是因为他看到信封上是写给自己的,还以为她一定会在信上告诉自己,她叫什么名字,也会在信上表达思慕之情,绵绵之意,现在都没有。

迷惑的是她为什么甘心在夏家堡当使女,为什么她的说法会和师傅一样,把夏家堡看得像是罪恶之薮,还把今后武林是祸是福,都扯上了,事情会有这么严重吗?

心中想着,就随手把信笺在烛火上烧了,就在此时,忽然门上起了剥啄之声,急忙举步走到门口,开出门去。

只见敲门的原来是盛振华,连忙招呼道:“盛老哥请进。”

盛振华含笑道:“范兄弟还没睡吧?”

范子云道:“没有,不知盛老哥有何见教?”

盛振华道:“是家父要我前来看看,如果范兄弟还没入睡,就请范兄弟到楼下去。”

范子云道:“老伯见召,一定有事了,盛兄请。”

两人相偕下楼,盛振华引着他走入东首一间厢房,然后伸手拉开木门,说道:“这是家父的静室,范兄弟请进。”

范子云跨入室中,盛振华并没跟着走入,随手阖起了木门。

室中地方不大,除了一张木榻,只有一张小圆桌,围着四把木椅,盛锦堂就坐在一把椅子上,掌心盘着两颗铁胆,抬头笑道:“老侄台请坐。”

范子云走上几步,在他侧面站停,躬身道:“老伯见召,不知有何教诲?”

盛锦堂伸手取过一只白瓷茶盅,然后取起一把精致的茶壶,倒了一盅茶,才道:“老侄台,你先坐下来,这是老朽的静室,没有人敢进来,老朽这时候请你来,就是想问你一些情形。”

范子云想起师傅临行前的嘱咐,欠身道:“就是老伯不见召,小侄也正想单独来见老伯呢?”

盛锦堂“哦”了一声,望着范子云,问道:“老侄台有事?”

范子云恭敬的道:“小侄在临行前,家师曾叮嘱过小侄,见了老伯,可把在夏家堡所见所闻的事,向老伯报告。”

“懊!”盛锦堂注意的问道:“令师是谁?”

范子云答道:“家师姓屈,他老人家右腿已残,用一根铁拐支撑着走路,就自称一拐。

家师说,江湖上人因家师脾气古怪,所以都叫他屈一怪。”

盛锦堂听得极为注意,微讶道:“老朽从未听人说过,吼,老侄台是从夏家堡来的,几时见到令师的呢?”

范子云道:“家师就在夏家堡担任总教头。”

盛锦堂目中闪过一丝异色,接着问道:“老侄台几时拜的师?”

范子云道:“那是三年之前,小侄一身武功,都是家师所传……”

他把自己投师习艺之事,从头说了一遍。

盛锦堂又问道:‘那时令师就在夏家堡担任总教头了么?”

范子云道:“不是,家师担任夏家堡总教头,还是最近的#。”

接着又把师傅最近投入夏家堡的经过,约略说了一遍。

盛锦堂习惯的用左手摸着他一把白胡子,微微点着头,好像他已经知道,沉吟半晌,自言自语道:“奇怪,据老朽所知,江湖上似乎从未有这么一个人……”

他目光一抬,望着范子云,口中“晤”了一声,才道:“老朽今晚请老侄台到这里,就是想明了一下夏家堡的情形,令师在老侄台临行之时,嘱咐你见了老朽,要把夏家堡的情形见告,足见令师也是有心人了!’_范子云心中暗道:“盛老伯连夜见召,原来要问的,也是夏家堡的情形,看来大家都在注意着夏家堡的动静,难道夏家堡真会隐藏着什么事情不成?”

他阅历不足,自然不觉得夏家堡有什么重大问题了,一面抬目道:“不知老伯要垂询的是些什么呢’!”

盛锦堂朝他微微一笑道:“既然令师要老侄台把所见所闻见告,老侄台把在夏家堡见到的,听到的说出来,大概差不多了!”

范子云在夏家堡遇上了不少事故,但他从无江湖阅历,是以并不觉得如何?此时经盛锦堂一说,一时之间,但觉事情很多,头绪很乱,不知道从何说起,更不知道哪一些才为重要?不觉脸色微红,说道:“小侄也不知道哪些事情重要,小侄还是把到了夏家堡之后的事,都说出来,只是太琐碎了。”

盛锦堂知道范子云涉世未深,望着他微微一笑,点头道:“不要紧,黄山之会,迫在眉睫,此次各大门派推举第九届武林盟主,夏堡主的呼声最高,大家都希望能对他多了解一点,老侄台在夏家堡停留过一段时间,自然说得越详细越好了。”

这下范子云才听清楚了,原来端午黄山之会,是为了推选第四届武林盟主。原来夏伯伯当选的呼声最高,无怪紫玉信上,曾说此事关系重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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