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彩虹剑-第54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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有人叫道:“老道长快请上去呀!”

叫声中,就有四只软绵绵的玉手在玉清子背后推来。

玉清子到了此时,只得右手一松,放弃了长剑,口中大喝一声,转身双手疾劈而出。

椎他身子的两个花裙女郎迅快的闪了开去。

但另外的两个花裙女郎却在他大喝之时,纤手一扬,手中扬起两块方方的绣花帕儿,一股香风,迎面飞来!

玉清于心头一惊,急忙闭住呼吸!

这原是电光石火般时间,玉清子放弃长剑,转身之际,他身后(车中)那人夺得长剑,就“太阿倒持”,用剑柄轻轻敲在玉清子的后脑“玉枕穴”上。

玉清子但觉眼前一黑,四个花裙女郎忽然齐声欢呼起来!

“老道长上去了。”四个人七手八脚的推着玉清于上了马车。

现在只剩下慧善大师一个人了。

那四个花裙女郎把玉清子推上了车,又一阵风般朝慧善大师拥了过来。

“老师傅,老道长已经上车子,你也请上车去呀!”

慧善大师此刻已知这些花裙女郎并非易与之人,更摸不清她们的路数,心中又惊又怒,立即使出少林寺最具威力,平日从不轻易使用的“降龙伏虎拳”来。

老和尚一身衲衣,在这一瞬间,鼓得像灯笼一般,充满了真气,双手握拳,嗔目喝道:

“你们谁敢过来?”呼呼两声,两团拳风,排空击出。

少林“降龙伏虎拳”练的是阳刚劲气,一拳出手,足可裂石碎碑,横断林木,大有风云丕变之势,威力之强,果然非比寻常!

在老和尚附近的四名花裙女郎被他拳风冲击,就像风中之蝶,翩然飞开!

不,她们是被老和尚的拳风,卷飞出去的。

另外四个花裙女郎,正好朝老和尚奔了过来,有两个首当其冲,口中惊“啊”一声,就像两个稻草人一般,手舞足蹈,凌空飞摔出去一二丈远近,两个见机得快,急忙身形一侧,翩然向旁闪开。

慧善大师身为少林寺罗汉堂住持,一身修为,何等精湛,但他双手左右开弓,使出“降龙伏虎拳”来,只打出两记拳风,就已感觉不对!

以他的功力,就是记记运足全力,打出五六百拳,也不会有什么困难,更不虞后力不继,但他这会仅仅打出两拳,就已感到后力不继,力不从心!

老和尚这一惊非同小可,他立时想到四个妖女方才从指甲缝中弹出的粉红淡烟,莫非会是“散功散”一类消散功力的毒药。

最使他感到惊异的,还是“降龙伏虎拳”的失效!少林七十二艺中,“降龙伏虎拳”名列第九,拳风出手成团,如同有物,威力奇猛,击中人身,非死即伤,无一幸免。

是以一直悬为禁律,不准一般门下弟子练习,只有寺中长老身份和罗汉堂的护法弟子,才能获准练习此拳,但也禁严不得轻易使用。

方才他明明看到有两名花裙女郎被拳风击中,震飞出去,哪知两个女郎凌空飞去之际,手舞足蹈,好像在全力挣扎,等落下到地上,居然一下站住,哪有丝毫负伤的迹象?

不,她们不但毫无中拳负伤的神情,而且才一落到地上,就双足一点,花裙御风,化作两道彩虹,又飞了回来。从无一人能够被“降龙伏虎拳”击中之后,会毫无损伤的!

慧善大师担任少林寺罗汉堂住持,已有二十年之久,罗汉堂的任务,就是和江湖各天门派之间的联系事宜,自然见多识广。

眼看“降龙伏虎拳”竟然伤不得两名花裙女郎,先是大吃一惊,继而若有所悟,凛然忖道:“莫非她们使的是‘天魔舞’不成?”

这原是瞬息工夫之事,老和尚一连打出两拳,虽已发觉后力不继,但这是紧要关头,你如果不再发拳,就得束手成擒。

口中又是一声大喝,深深吸了口气,运起全身功力,右拳向左横扫,逼退了乘隙欺近的三名花裙女郎,接着身形一蹲,右足使了一记扫堂腿,扫向左侧的三人。

在他原意,只要这两记能够逼退身侧六人,他一伏即起,双拳突出,就可逼退迎面飞来的两人,自己就能突出她们纠缠,纵然后力已有不继现象,勉强尚能提气奔行,料想她们未必追得上自己。这想法当然没错,一时也顾不得自己是堂堂少林寺罗汉堂住持,三十六计,走为上计。

哪知他右拳横击,力道已经减弱甚多,等到右足扫出,本待一跃而起的身子,突感全身气力,消失殆尽,不但没有跃得起来,反而一屁股往地上坐了下去。

八个如花似玉的花裙女郎早就一跃而上,扛肩的扛肩,抬足的抬足,大家在咭咭格格的笑声中,七手八脚,扛起老和尚身子,往马车走去。

慧善大师心头清楚的很,但就是使不出力气来,只得双目一闭,口中默诵道:“阿弥陀佛……”

口口口新安州,这是安徽边界和江西接壤的地方,再往南走上十来里路,就是张王庙,已经是江西的地界了。

这一带,虽已远离黄山山脉,但地僻人稀,山岭起伏,算起来,还是黄山山脉的余势未尽吧!

在新安州和张王庙之间,有一座小惟岭,正是安徽和江南的分界岭,山势不高,但从这条路来往的人,都得翻过这座山岭。

这是未牌时分,五月的太阳,猛得像一团烈火,这时候正是最热的时光,从光秃秃的小惟岭踏着碎石小径,走下岭来的人,莫不都是汗流浃背,敞开了胸膛,想找水喝,但此时却有四条人影,飘然奔下岭来。

这四人不仅没有流汗,也没有敞开胸膛,而且还穿着长衫,步履飘逸,看上去气度非凡!

他们正是才从黄山归云山庄出来的衡山派掌门人陆宗元、六合门掌门人齐子厚、点苍派掌门人谢友仁、和齐子厚的胞弟齐子绥。四人之中,有三位是一派掌门,一位齐家庄主,自然与常人不同了。

小惟岭下,清溪潺潺,一片松林,林下有几方巨石,专供行人歇脚之用。

齐子厚脚下一停,回头笑道:“陆兄、谢兄、咱们在这里歇息下再走如何?”

陆宗元大笑道:“齐兄是烟瘾发了,想坐下来,吸一筒呢!”

谢友仁道:“这地方不错,阴凉得很,咱们正该歇息再走了。”

大家各自找了块大石坐下,齐子厚还在装着旱烟,没点上火。

只听林中有人轻笑一声道:“四位才来么?”

随着话声,从林中缓步走出一个一头银发,脸如桃花的宫装美妇来!

她正是黄山大会上见过的自称扫花门主的花双双,她身后紧随着四名青衣佩剑使女,一个个面含严霜,有着凛然不可犯的神色。

四人对花双双的突然在林中出现,心头莫不暗生戒心。

尤其这位扫花门主,如以她一头银发来说,就该有七八十岁了,但如论她面貌,却又脸如桃花,就像只有十七八岁,使人莫测高深!

陆宗元两颗金光熠熠的眼珠,盯着花双双,略为抱拳,冷然说道:“这位夫人,咱们好像在黄山见过?”

花双双含笑道:“我不是夫人,我是扫花门主。”

“哦!”陆宗元轻哦一声,抱拳道:“原来是花门主,陆某失敬了。”

齐子厚点燃了烟,手执三尺长竹节旱烟管,连吸了几口,问道:“花门主也打这里经过吧?”

花双双忽然格的笑出声来,美目一漾,娇声笑道:“我在等你们呀!”

这句话,虽是戏言,但话中显然大有文章!

谢友仁道:“花门主此话怎说?”

他是一派掌门,生平不苟言笑,眼看花双双轻佻的模样,心头就有着说不出的厌恶。

花双双又是一声娇柔的轻笑,说道:“这里好比是华容道,我是奉命到这里来等候曹阿瞒的呀!”

谢友仁脸色微沉道:“谢某不喜和人言笑,花门主最好不要说笑。”

花双双看他扳着脸说话,也不觉脸色一寒,轻哼道:“我和你说笑?你姓谢的配么?”

齐子绥忙道:“花门主不可误会……”

“误会?”花双双冷笑一声道:“谢友仁,我不妨告诉你,本门主在这里恭候多时,等的就是你姓谢的,你不用再回点苍山去了。”

谢友仁嘿然道:“就凭花门主,能拦得下谢某么?”

齐子厚眼看双方语言上说僵了,急忙站起身,走到两人中间,说道:“二位都是一派之主,江湖各门各派之间,以和为贵,干么为了一二句,就意气用事……”

花双双双目之间,隐射厉色,冷冷的说道:“姓谢的,在本门主面前,你是俯首就缚,还是想要顽抗?”

谢友仁听得勃然大怒,大喝道:“何方妖婢,你好大的口气?”

“是不是本门主口气大,你立时就会知道。”花双双随着话声,回过头去,朝身后四个青衣使女问道:“你们谁去给我把谢友仁拿下了。”

四个侍女中,扫花闪身而出,对花双双躬了躬身,她被割去了舌头,口不能言,故而没有说话。

花双双一挥手道:“好,你就去把他拿下了,如敢顽抗,格杀勿论。”

扫花又躬躬身,算是说了:“小婢遵命。”一个转身,右手—抬,“锵”的一声,掣剑在手,目注谢友仁,剑尖一指,意思乃是说:“你亮剑吧!”

谢友仁几乎气疯了心,他堂堂点苍派掌门人,对方居然只,派出一个使女来,还说什么“如敢顽抗,格杀勿论”的话来,这对他真是莫大的侮辱,口中大喝道:“花双双,你也欺人太甚了,有本领,你自己出手,和谢某分个高下。”

花双双冷然道:“你还不配和本门主动手。”

扫花一双俏目瞪着谢友仁,手中长剑一抡,发出嗡然轻嘶,意思是说:“你还不拔剑?”

陆宗元攒攒眉道:“花门主到底和谢道兄有什么梁子?冤家宜解不宜结,难道凭兄弟和齐掌门人,还不能替两家作个调人么?”

花双双突然格格笑出声来。

陆宗元道:“花门主何故发笑?”

花双双道:“陆掌门人,你以为本门主等的只有谢友仁一个人么?”

这话已经说得很露骨了。

陆宗元双目精光一注,问道:“花门主还在等谁?”

花双双春花般的脸上,笑意忽地一收,冷然道:“你说和谢友仁同来的还有谁呢?”

陆宗元洪笑一声道:“花门主是说等的就是咱们四个了?”

齐子厚喷了一口烟,霍地跨上一步,跟着洪笑道:“这倒好,花门主大概要把咱们一起拿下来,对不?”

花双双手腕一抬,伸出一根涂着凤仙花汁指甲的尖尖玉指,徐声道:“还有一位,还没有到哩。”

陆宗元问道:“是谁?”

只听有人接口道:“自然是区区兄弟了。”话声从岭上传来!

大家不由的循声回头,举目看去,只见一行人从山岭上飞也似的奔行而来!

为首一人身材高大,正是新任副盟主的丐帮代理帮主柯长泰,他身后两人,则是传功长老王镇海,执法长老宋仁民,另外还有八名手持枣木椿,肩负麻袋的丐帮弟子,迅快的奔到了众人面前。

八名丐帮弟子不待柯长泰指挥,迅疾散了开来。

花双双目光一抬,嫣然道:“柯副盟主怎么这时候才来?”

柯长泰目光一动,得意的洪笑道:“兄弟来得还不算迟吧?”

花双双点点首道:“正是时候。”

齐子厚朝陆宗元看了一眼,嘿然道:“柯兄原来是和花门主约好了的。”

柯长泰神情诡异,似笑非笑的道:“其实也没什么,只是盟主希望四位老哥肯尝个脸,屈驾到夏家堡一叙。”

这话说明了,是夏盟主派他们来拦截的。

齐子厚一掂手中旱烟管,盛气的道:“夏云峰这是什么意思?”

柯长泰阴恻侧笑道:“盟主只是想请四位到夏家堡一叙,别无他意。”

陆宗元道:“咱们要是不去呢?”

柯长泰道:“所有与会的各大门派,都已去了,只有四位不去,这个不大好吧?”

与会代表,只有华山商翰飞,和八卦门封自清答应前往夏家堡,其余的人,各自回山。

如今柯长泰竟说所有与会代表都已去了,这不是说少林慧善大师、武当玉清子、形意门祝立三、唐门唐文焕,和铁胆盛锦堂等人,全被截回了?

陆宗元心中虽然并不全信,但也未必没有可能,心中暗暗震动,但脸上神情丝毫不露,嘿然道:“夏云峰当面相邀,兄弟等人因各自有事,赶回山去,早已当面说清楚了,他并未相强,怎会又要柯老哥赶来,在半路中相邀,这岂是待客之道?

柯老哥不妨转告夏盟主,咱们有事,不能前去,盛情心领。“柯长泰双手一摊,说道:“兄弟奉盟主之命前来,四位老哥若是不去,教兄弟和花门主如何回去覆命?”

齐子厚愤怒的道:“不去就是不击,柯老哥莫非想在此拦截不成?”

花双双格格的笑道:“柯副盟主,我看多言无益,这四个倔老头,是不到黄河心不死的。”

谢友仁大笑道:“齐兄、陆兄,夏云峰早有阴谋,咱们不必和他们多费唇舌了。”

“呛”!反手从肩头撤出长剑,朝扫花嗔目喝道:“姑娘闪开,谢某倒要伸量花双双这妖女究有多大的能耐,敢口发狂言?”

扫花就站在谢友仁的对面,岂肯闪开,看他撤下长剑,哪还怠慢,“刷”的一剑,抬腕刺出。

谢友仁身为一派掌门怎肯和一个使女动手,长剑向外推出,使了一个“黏”字诀,“锵”

的一声,把对方刺来长剑往外引出。

这一剑他使的正是点苍九诀之一,长剑只要被他剑尖黏上,就会身不由己跟着他内力引出,内力稍差的人,少说也得往前冲出去一丈开外。

哪知就在他堪堪黏住扫花长剑,突觉剑尖一震,也不知扫花使了一记什么身法,身形轻灵的一个飞旋,便已脱出“黏”

力,随着他旋身之际,剑光一闪,一支剑影,已从斜刺里刺来。

谢友仁心中暗暗一惊,忖道:“难怪花双双口气托大,她手下使女,果然久经训练,剑上有极精的造诣,使女已是如此,主人的武功就可想而知了,看来今日当真遇上了劲敌,自己若不先把此女制住,点苍派今后还有何面目在江湖上走动?”

心念闪电一动,口中大喝一声,又是刷的一剑,朝外挥出。

点苍派素以剑术闻名于世,谢友仁在剑上浸淫数十年,功力何等深厚,他方才一剑,未能把扫花长剑“黏”住,已知扫花只是仗着身法轻巧,剑招轻灵,在轻轻一旋之际,消卸了自己剑上的吸力。

如论功力,此女不过二十来岁,岂足和自己比拼?因此他在这一剑上,就加重内力,剑身含蕴了六成力道,挥出一剑。

这下果然生效,双剑乍接,但听“哨”的一声金铁大震!

扫花只觉对方剑身上,突然迸出一股极大的力道,震得她右臂一阵麻木,脚下浮动,身不由己的往后倒退了三步。

高手过招,有不得丝毫失闪,何况一退就是三步之多?

谢友仁当然不会去追击一个使女,长剑一抖,突然纵身掠起,身化一道长虹,朝花双双激射过去。

这一着当真快速无比,葬花、锄花连拔剑都来不及,身形闪动抢了出来,直等抢到了花双双前面,三支剑才铮然出鞘,急急向上挥起,同时响起了一声金铁狂鸣,把谢友仁飞击而来的一剑挡住。

谢友仁双目精光暴射,沉喝道:“你们给我退开。”手腕下压,沉剑一震。

三个使女但觉挡住的长剑,登时力逾千钧,压力奇重,自己三人的长剑,几乎支持不住,同时惊啊一声,很快的撤剑后退了一步。

这时扫花也在一退之后,迅快追扑过来。

花双双身形不动,徐徐的说道:“他要见识见识我的宝剑,你们且退下去。”

四名使女果然依言退下。

花双双缓步走上,朝谢友仁淡淡一笑道:“谢友仁,你剑术还算不错。”

谢友仁在剑术上浸淫数十年,自以为当代九大门派之中,如华山、衡山、武当、峨嵋、六合、八卦等门派,一向以剑术名世,他们掌门人中,精于剑术的人,也未必能胜得过自己。

扫花门,江湖上从未听说过有这么一个门派,但他对花双双一头白发,貌如桃花的奇特相貌,也许是内功精湛,返老还少,因此却也不敢轻估了她。这时闻言不觉仰天长笑一声道:

“花门主还算是有些眼光。”

花双双道:“但你在本门主剑下,未必走得出十招。”

谢友仁听得一愕,说道:“花门主有此把握?”

花双双忽然展齿一笑道:“本门主要是没有一点把握,敢在这里拦击四位的大驾么?”

“好!”谢友仁口中说了声“好”,长剑一指,道:“咱们似乎毋须多言,花门主能在十招之内,胜过谢某,须得剑上有真功夫才行,请亮剑吧!”

“好吧!”花双双缓缓的朝扫花一招手道:“取我剑来。”

扫花躬身应是,双手奉上一柄镶嵌着珠花的宝剑。

花双双伸手接过,“锵”的一声,抽出青芒闪闪的一支细长长剑,左手执着剑鞘,目光一溜剑身,侧目斜睨了谢友仁一眼,说道:“谢掌门人请了。”

这句话,忽然又娇又俏,口气也客气起来。

谢友仁看她一身宫装,左手执鞘,右手执剑的模样,好似优伶在戏台上唱戏模样,心中觉得有些忍俊不禁,但他一生不苟言笑,不好笑了出来,随口说道:“花门主请。”

花双双长剑剑尖缓缓往上翘,遥遥作势,说道:“谢掌门人最好数清楚了,本门主要在十招之内,教你束手就缚。”

谢友仁听得大耐,怒声道:“花门主请发招吧!”

“接着了!”花双双喝声出口,突然侧身欺进,一剑向侧攻到。谢友仁朗笑一声,举剑格开,反手发剑,抢攻而出。

就在两人动手之际,衡山陆宗元早就忍不住了,双目之中金光暴射,直注在柯长泰的脸上,喝道:“柯长泰,你是奉命来拦截咱们的,是不?”

“不错!”柯长泰洪笑道:“本座正是拦截你们来的,又待怎的?”

陆宗元嘿然道:“很好,你大概仗着几手弄长蛇的手法(柯长泰外号降龙丐),想和咱们比划比划了?”

“锵!”他反手撤出离火剑(他这柄剑又阔又长,剑尖分叉,剑身隐泛红色,故名离火剑),在手上一掂,目睨柯长泰,喝道:“你哭丧棒呢,(丐帮中人,都用打狗棒)老夫倒要伸量仲量你有多少能耐?”

柯长泰面对这位性如烈火,素以剑法驰誉武林的衡山派掌门人,倒也不敢掉以轻心,伸手一招,便有一名丐帮弟子手捧一支熟铜棍送了上来。

柯长泰伸手接过,洪笑道:“陆宗元,你自恃精通剑法,本座就让你先发招吧!”

陆宗元道:“好!”

“好”字出口,蓦地身形似箭,一封而上,离火剑电闪星漩,带起一片精芒,朝柯长泰乱点而下。他果然不愧是名满江湖的剑术名家,这出手第一剑上,就凌厉慑人,漫天流光,千头万绪!

柯长泰虽非使剑名家,但也是久经大敌,见多识广,眼看对方飞扑而来,精芒刺眼,点点流星,簇拥而至,竟然瞧不出刺向自己何处?一时之间;心头大为凛骇,暗道:“这老猴精果非易与!”

身形一晃,拖着熟铜棍猛地往侧疾闪,避开剑势,手腕一挑,铜棍由下而上,朝对方长剑挑去。但听“哨”的一声,铜棍和长剑交击,陆宗元连剑带人,居然被他一棍挑了起来,衣袂飘飘,凌空激射而起!

不,陆宗元在空中翻一个筋斗,手中阔剑一抖,散作一天霞光,迎头罩落!

柯长泰仰首一顾,不禁暗暗惊凛,铜棍急忙向上挥起,使了一招“庆云护顶”,迎击上去。这回但听一阵“哨”“哨”之声,像连珠般响起,这一招几乎接住了对方七八剑之多!

剑光、棍影同时消敛,再看陆宗元长袍鼓风,阔剑耀目,一个人依然悬空停在三丈高处!

不,他双目金光电射,有如雷公一般,手舞长剑,又往下劈来。

要知衡山派剑法以擅长腾空袭击著称,长剑只要和你兵刃接触,就可借势腾空而起,在空中发剑,你以地对空,自然落了下乘,对方下击之时,你又不得不用剑封挡,只要你出手封挡,他又可借势腾空而起。

双方动手,必有互相攻拒,但衡山剑法展开之后,他一记又一记的借势腾升,挥剑下劈,就只有他攻你,你永远也没有还手攻他的机会了。

柯长泰再次仰首,但见一片精芒,轮转如电,又从空而降,当头罩来,心头不禁又惊又怒,大喝一声,熟铜棍向天连圈,舞起了一团棍花!

剑棍乍接,当然又是一阵“哨”“哨”巨响,陆宗元一个人又被他铜棍磕震,乘风凌空飞起。

这会柯长泰可没等他回头发剑,就口中发出一声长笑双足一点,一道人影,跟踪飞起,手中熟铜棍“一柱擎天”,连人带棍,化作一道黄光,刺空直捣,向陆宗元人影直捣上去。

这一招在柯长泰来说,乃是临机应变,不失为破解衡山剑法的妙着。但焉知衡山剑法,既以腾空搏击为主,练剑之时,就一直腾空惯了,衡山弟子身在空中,和一般人在地上纵跃发剑并无不同。柯长泰武功虽高,但身凌高空,究竟并不习惯,这就所谓失之毫厘,谬以千里了。

柯长泰一棍刺空追击,在空中就无法再有变化,陆宗元眼看他衔尾追来,突然身形一偏,长剑斜击,“哨”“哨”“哨”

一连三剑,记记都击在他棍身之上,因为空中无处立足,陆宗元只有藉长剑斜劈棍身,来延缓下落之势。

他第一剑击在棍头上,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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