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蝉翼剑-第84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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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来。
  杨飞一剑立威,得意的大笑起来,双目杀机大盛,飞云剑遥指方中翔,厉声道:“方中翔,今日旧仇新恨一并了了。”
  方中翔心中凛然,冷冷道:“就凭你,散开!”他一声令下,那些官兵巴不得避得愈远愈好,足足退了百丈之遥,整齐划一的让开一个狭长信道。
  方中翔马鞭一挥,胯下骏骑高嘶一声,脚下发力,自信道冲来,高速中银枪化作一条银线,直袭不动不山的杨飞。
  数百丈的距离眨眼即至,方中翔银枪与杨飞凌空交击,庞大的劲力爆开,震起漫天的积雪,露出下面的坚石地面,出现如蜘蛛网般的龟裂。
  “蹬蹬蹬”杨飞足足退了数丈之遥方才拿桩立定,只觉虎口疼痛欲裂,飞云剑差点拿捏不住,他强抑冲过喉间淤血,调运内息,心中惊异:这柄银枪昨日不是被苏花语震得寸寸而断吗?姓方的何时又找来一柄,而且质地更胜以前,武功似也大进。
  方中翔亦好不到哪去,那坐骑惨嘶一声,连退几步,前膝一软,差点跪伏在地。他勒马立定,胸口气血翻涌,心中惊疑不定:自己昨晚得高人相助,强愈伤势,因祸得福,武功更上层楼,方才居高临下,挟坐骑前冲之力,竟不能一鼓作气,拿下杨飞,数月不见,杨飞竟变得如此厉害。
  杨飞略调气息,朗声大喝,招变“紫天无极”,此式是白向天第一次上忘情峰挑战“剑神”赵独行所用,当真精妙无比,剑光漫天,紫气纵横间,方中翔一声厉喝,银枪化作一点银星,破入杨飞剑网之中。
  场中响起不绝于耳的金铁交鸣声,待得剑光敛去,杨飞已远远飘退,飞云剑斜驻在地,向方中翔冷然而视。
  方中翔脸上一阵苍白,昨晚旧伤再度迸发,“哇”的一声,喷出一口血雾,手中一轻,垂首看时,那柄银枪亦如昨晚那柄,寸寸而碎。
  他胯下神驹亦口吐白沫,一声悲嘶,四蹄一软,倒在地上,当场暴毙。
  风雪漫天,方中翔飞掠而出,神情狼狈,他大可避入后阵,可方中翔身为主帅,如此一来,颜面尽失,在军中恐难立足,连那几位千户欲出手相助亦被他挥手摒退。
  “方中翔,受死吧!”杨飞得了便宜,哪不卖乖,他打铁趁热,一声大吼,手中飞云剑剑芒暴涨,宛若天际闪过一道紫霞,在电光火石间,破空而至,人剑合一,直袭方中翔。
  杨飞剑势如虹,来势汹汹,方中翔手无寸铁,退得三步,聚起毕生功力,一拳轰出。
  拳剑相交,杨飞剑势一滞,强大力道以二人为中心,飞旋而去,遁往半空,远远看去,便似一道龙卷风。
  杨飞眼见方中翔老脸阵红阵白,知道这家伙已是强弩之末,心想此刻若不趁他伤重,要他老命,恐怕以后再无此良机了。
  “方中翔!”杨飞新仇旧恨,齐涌心头,再无迟疑,深吸口气,再声暴喝,平空借力,剑招再变,人剑合一,似离弦之箭,标射而出。
  他剑气所及,范围几达数十丈,方中翔避无可避,欲行硬挡,溃散真气却怎也提不起来,魂飞魄散下,陡的踏到地上一支被弃长矛,宛若抓住救命稻草,足尖一勾,长矛弹起,双手接过,以矛作枪,舞得密不透风。
  剑光没入矛影之中,凭空响起一阵低沉的“嗡”声,宛若狂蜂倾巢而出,个中情形,诡异之极。
  剑光敛去,方中翔手中长矛只余尺许木柄,场中烟尘弥漫,尽是木屑,原来在这数息之间,二人剑矛相接不知凡几,那长矛除矛尖外,矛身皆是木制,如何不断,这一相触,立成齑粉。
  杨飞去势未减,方中翔无计可施,矛柄脱手掷去,其势又疾又快,杨飞心无旁骛,剑尖一颤,将之荡开,竟未稍缓,方中翔绝望之下,双掌一合,欲将飞云剑用肉掌夹住,却如螳臂挡车,飞云剑已穿过他掌缝,掼胸而入。
  方中翔一声惨叫,血雾狂喷,七窍鲜血汩汩,恐怖之极。
  那些靠得较近的官兵见之大惊,哪敢犹豫,飞矛利箭,一齐掷向杨飞。
  杨飞一击得手,得意非常,哈哈大笑,飞云剑带起一蓬血雨,舞起一团剑网,将那些飞矛利箭挡开大半,即便射近身来,也被护体真气震开,唯余寥寥数支,在他身上划出数道血痕。
  杨飞笑声嘎然而止,惨叫一声,连人带剑摔在地上,再无声息,在一堆残矛断箭之中,旁人看来,只当他已陪葬了。那些矛林箭雨停下,众人望向场中兀自屹立不倒的方中翔,一时偌大的隆光寺前寂静之极。
  方中翔却还未死,他环视众人,缓缓举起双手,似想发号施令,却是不支,倒在地上,眼睛瞪得老大,当真是死不瞑目。
  躺在地上装死的杨飞见得此景,心中有些害怕,暗骂一声,趁此良机,飞掠而起,待众官兵还未反应过来,退避寺内。
  良久,一名百户步上前来,探探方中翔鼻息,身形一颤,骇然道:“方大人死了。”
  杨飞松了口气,心道老子如此痛快淋漓的一剑破胸而入,若还不死,老子跟他姓方。他内外伤虽也受得不少,可一举击杀方中翔,所受鸟气一扫而空,得意之情,不问可知。
  众将皆惊,大军方出,主帅却亡,虽非行军打仗,可是如此情形,士气低落,该当如何是好?对朝廷如何交代?
  三名千户遥望杨飞,聚在一起,略一商量,好生为难,退也不是,不退也不是,只因若退,回去不好交代,若是不退,这不比行军打仗,点子扎手之极,单打独斗,方中翔前车之鉴,谁肯再蹈覆辙,若数千人一拥而上,倒也不难将隆光寺夷为平地,将杨飞干掉,可如此一来,不怕上头责怪,也惧神佛报应!
  双方僵持不下,远方忽然响起一阵奇特的啸声,连绵数里,不绝于耳,啸声未毕,方中翔尸首旁边忽多出一人,杨飞一见之下,心中大惊,此人一身黑衣,手中持着一柄独门兵刃,正是曾在太原见过一面的“九旋斩”厉方邪,
  那晚厉方邪一人力拒明孤鸿梅云清两大绝顶高手,武功之高,只怕李万剑不遑多让。
  这厉方邪迟不来,早不来,偏偏等他杀了方中翔才来,怕是存心来找他麻烦。
  厉方邪场中立定,不动如山,手中九旋斩仍在轻吟,原来那奇特啸音便是此刃疾速破空所发。
  厉方邪斜瞥死不瞑目的方中翔一眼,宛若水潭深邃的眼中爆出两道精芒,对杨飞喝道:“小子,是你这假和尚杀了翔儿吗?”
  杨飞闻得此言,暗叫糟了,厉方邪“翔儿翔儿”的喊得如此亲昵,这死鬼方中翔莫不是他的什么亲戚吧?这可如何是好?承认吧,还不被厉方邪大卸八块,否认吧,众目睽睽,任他巧舌如簧,恐难骗得厉方邪一分一毫!
  他轻咳一声,一脸谄媚,不答反问道:“厉老前辈,方兄弟跟您是何关系?”他片刻之前还当那死鬼是生死仇人,现在倒称兄道弟起来了,脸皮之厚,当真绝无仅有。
  厉方邪面无表情道:“他是我外甥。”
  杨飞大骇,暗道方中翔除了长得比老子帅外,武功差劲,怎么有个这么厉害的舅舅,这可如何是好?早知如此,
  就不杀姓方的小子了,悔不当初啊,他心惊肉跳的道:“厉老前辈,晚辈……”
  “废话少说,小子,纳命来!”厉方邪右手一抖,九旋斩脱手飞出,庞大的劲力拉扯之下,整个空间好似被划作两半。
  “厉老前辈,请听晚辈解释。”杨飞卑言乞语,手下未闲,飞云剑剑芒暴射而出,化作一点寒星点在高速旋转中的九旋斩七寸之处。
  “铛”斩剑相交,九旋斩回旋飞荡,杨飞堪堪接下这个据说武功在江湖中排不到前三,也排前五的黑道第一高手一招,还没来得及得意,一股不刚不柔,不阴不阳,却无可抵御的力道,自剑尖直贯手臂,再往全身筋脉扩散,那种感觉便似一个在海里溺水之人,被一个滔天巨浪迎面打来。
  杨飞魂飞魄散,拼力守住心脉,疾运内息,连变一十八次,方将那股劲力尽数化去,已是七窍流血,较之方中翔那死鬼模样更惨三分。
  他总算见识何谓绝顶高手,其间差距几可以万里计,自己还道凭白向天遗下的那点功力,数月苦练之功,对上厉方邪就算不济总可抵挡数招,孰知仅一招已让他吃尽苦头。
  九旋斩回到主人手中,厉方邪身上长袍无风自动,一步步向杨飞走了过来。
  厉方邪双足顿在地上,山摇地动,发出一阵咚咚之声,可令人奇怪的是他双足如此沉重的踏在松软积雪之上,竟未留下半点脚印,教人惊奇莫名。
  厉方邪气机锁定,杨飞只觉身体好似不属己有,勉强抓着飞云剑,眼睁睁的看着凶神恶煞、满身杀气的厉方邪步步行近,却连出手抵挡的念头也提不起来,他总算明白白向天所说何谓不战而屈人之兵,厉方邪如此气势,虽未臻此境界,恐也差之不远了。
  他心胆俱丧,本欲高喊救命,可话到喉边,只发出一阵野兽般的低吼,体内真气似已凝滞,完全不听使唤,厉方邪一斩缓缓挥下,他一切看得清清楚楚,偏偏避无可避,只能引颈就戮,那种眼睁睁等死的感觉,难受之极。
  蓦地,气海跳动了一下,一缕若有若无的真气缓缓往筋脉逆流而去,宛若针刺,杨飞不惊反喜,引领这股真气打通奇筋八脉,心中求神拜佛,在厉方邪杀他之前恢复行动,死也不能死得如此窝囊。
  一切言之虽长,却不过转瞬之间,飞云剑剑身紫气稍纵即逝,杨飞已然恢复自如,顿声大喝道:“厉老邪,别以为老子怕你。”
  他心想反正已与厉方邪结下深仇大恨,多说无益,不如拼死一战,死也要像英雄般轰轰烈烈的死,说不得寺内的李万剑见了,会出手相救。
  杨飞灵台清明,思起白向天临死前那式“紫天无极”,飞云剑信手挥出,毫无目的的刺向空处。杨飞此剑有如羚羊挂角,无迹可寻,却正中厉方邪劲中破绽,使得他外放气机不由滞了,这步伐再也走不下去。
  “好!”厉方邪面现赞赏之色,在此强大气势下,已不知有多少武林高手不战而亡,杨飞不但能恢复过来,还能挥出如此精妙剑法,若再练上几年,当可抵挡他十招。
  杨飞此招未尽,飞云剑回荡开来,斜撩而出。
  厉方邪九旋斩微微一旋,划了一个完美的圆圈,形成一道气劲将飞云剑圈在正中,杨飞使尽全力,竟刺之不进,欲待抽回,却又不能。
  仅看此招,杨飞心知再练上十年八载,恐怕也办之不到。
  杨飞性命攸关,无暇多想,未加迟疑,舍剑用拳,一拳直捣厉方邪胸口,一只手曲指成爪,直插厉方邪双目,双脚也未闲着,连环踢向厉方邪下阴。
  他这几着甚是阴狠歹毒,实非高手所为,可杨飞为求保命,哪管得了许多,更歹毒的招式尚未用出。
  厉方邪微觉诧异:常言道剑在人在,剑亡人亡,江湖中剑客爱剑如命,又有几人似杨飞这般泼皮无赖,不拘一格!他九旋斩再转,不避不让,杨飞四肢不分先后,几乎同时击中,不过吃亏的却非是他,而是以攻代守的杨飞。
  杨飞只觉蕴满内劲的双手双脚好似碰到一块铁板,触处火辣疼痛,难受之极,厉方邪俊朗邪异的面容在眼前一晃而过,他不假思索,幻起漫天拳影,再度攻去。
  厉方邪黑袍无风自动,气劲反卷而至,以二人为中心,形成一个足有十丈之高的气旋,使得余人无法瞧清场中情形,只有那柄飞云剑高飞半空,久久不落。
  待得一切恢复平静,拳影已然敛去,杨飞双拳被厉方邪宽大的手掌虚虚托住,他全身上下被一股莫名大力紧紧压制,再也动弹不得。
  “厉兄,为何跟个后辈过不去?”二人身畔空气如水纹般波动开来,已然多出一人,正是先前杨飞见过一面的李万剑,他那悠闲恬淡的模样,浑不似江湖中人。
  李万剑成名之时,厉方邪尚是孩童,待他在江湖中扬名立万,李万剑已淡出江湖,少离南海,故而二人虽名噪一时,却从未谋面,但李万剑能无声无息,不知不觉欺近身来,武功之高,恐不在他之下,厉方邪见识广博,微一思索,立时认出来人身分。
  “原来是李兄?”厉方邪心中一凛,武功练至他们这般几近天人境界,之间神念感应甚是玄妙,故而他早知寺内藏有高手,未料却是缘悭一面的李万剑。
  “厉兄,久仰大名,未曾谋面,今日相见,真是幸会幸会!”
  李万剑大袖一挥,杨飞压力一轻,不由自主挣脱厉方邪大手,哪敢犹豫,飞云剑也懒得管了,掠到李万剑身后,避开数丈,深施一礼,还未道出谢语,只闻厉方邪道:“此子弒我外甥,厉某焉能不为他报仇血恨?李兄绝世英雄,与这无赖小子又没有干系,请不要插手!”
  李万剑古井不波的脸庞泛起一丝笑容道:“不巧得很,他正是我的徒儿。”
  “啊!”杨飞张大嘴巴,心道老子何时拜你作师父了?
  不过大敌当前,有这么一个大靠山再好不过,他自不会出言反对。
  杨飞小命得保,心中正自庆幸,忽觉身畔传来淡淡幽香,一双柔荑轻轻握住自己右手,回首望去,却是李梦柔。
  李梦柔娇靥含笑,俯在他耳边以细不可闻的声音道:“人家可是求了师父老半天,他老人家才答应救你的,还不快谢谢人家。”
  杨飞闻得她娇言软语,心中一荡,暗道小骚货,你在你师父兼未来公公面前,竟敢与奸夫如此亲热,岂非存心害我?
  杨飞轻轻挣开李梦柔玉手,目不斜视,揖手施礼道:“多谢李……”他脑筋转得倒快,本想说李姑娘,一想自己既算是李万剑的徒儿,当然得称李梦柔为师姐,免得被厉方邪看出破绽,遭至杀身之祸,连忙改口道:“师姐!”
  李梦柔娇媚的横了他一眼,似在说:“我什么时候成了你的师姐了?”
  杨飞心中一热,几乎想抱住她亲上一口,但自知不是时候,佯作不见,向场中二人瞧去,他一见之下,不由“啊”的一声,失声道:“李。师傅,剑,剑。”
  原来他的那柄飞云剑此时方才下落,不偏不倚,正好插向李万剑头顶,而李万剑凝立场中,神色泰然,似乎丝毫不知凶机已临,待锋利绝伦的飞云剑插落,李万剑护体神功再厉害,恐怕也立即死翘翘。
  杨飞见得此景,心想这李万剑莫不是浪得虚名!他倒不是担心李万剑的死活,而是李万剑一死,厉方邪再无敌手,自己这小命可就悬了。
  飞云剑明晃晃的剑尖距李万剑仅寸许之遥,他依然未动分毫,连厉方邪亦感愕然:殊知头顶乃人体最薄弱的罩门所在,这一剑插将下去,连他都自忖无法善保,难道李万剑真的不要命了吗?
  他心念电转,朗声大笑道:“看来今日李兄是存心跟厉某作对来了。”
  李万剑淡然一笑,那飞云剑终临其身,出乎所有人意料之外,李万剑并未血溅当场,飞云剑反直立半空,滴溜溜的转了起来,远远看去,只见一柄利剑插在他的头顶,却是不倒,情形诡异之极。
  第四章 剑邪之战
  “李兄,厉某愿领高招!”厉方邪九旋斩斜指地面,气势凌空而发,二人相距数丈空间内的空气被抽得一点不剩,连远在十丈之外的杨飞亦觉一呼一吸困难之极。
  须知武功到厉方邪这等境界,随时可以探知十丈范围内一举一动,可他竟然察觉不到李万剑牵引气机,若单论这一招,已是他输了,故而只能先发制人。
  “厉兄,请!”李万剑右手一引,头顶飞云剑已然不见,狂风陡起,天地骤然变色,漫天乌云铺天盖地的将高悬艳阳罩得严严实实,方才烈日炎炎,现在却成了伸手不见五指的夜空,四下漆黑一片,寒气大起,惊马狂嘶。
  飞云剑电闪而至,与厉方邪九旋斩凌空相击,在“夜”空中发出“铮”的一声轻响,李万剑右手前伸,飞云剑荡回他手,剑尖吐出伸缩不定的数尺淡黄色光华,那是传言中剑术练到极致,足以让任何凡铁无坚不摧的剑罡。
  厉方邪目射奇光,双手紧握九旋斩,厉声大喝,竟使一式刀法“力劈华山”,其势之猛,生似要将面前的隆光寺连同敌人劈成两半。
  李万剑面色不变,淡淡微笑,飞云剑不快不慢,不轻不重,横起撩出,不偏不倚,恰到好处,格住厉方邪这惊天动地的一斩。
  厉方邪十成力道的一斩劈实,斩剑相接,却是无声无息,尘土不惊,他内息急转,正欲变招,却闻轰隆一声巨响,一道厉雷当头劈来,强光照得他几乎睁目如盲。
  李万剑竟能以自身之力引发天雷降世,其间神妙,令人惊叹。
  这一雷却只能让厉方邪身形稍稍一滞,时间虽短,已足以让李万剑取得先机。
  就在此刻,李万剑一剑刺了过来。这一剑势作前刺,平淡无奇,毫无变化,速度不快,
  角度亦并不刁钻,厉方邪看着这一剑,心中竟生出无从招架之感,在他的眼中,这一剑妙到毫巅,没有半分多余,不管自己如何变招,总会受制此剑之下,不管自己如何躲避,亦总会伤在此剑之下,正是因为这一剑变化太多,速度太快,角度太刁,方使人生出一种截然相反的错觉。
  盛名之下无虚士!厉方邪心生寒意,在剑势临身前,总算仗着多年经验,灵光一闪,九旋斩突然出现在左侧空处,和飞云剑接个正着。
  气劲爆开,厉方邪身躯一晃,退了半步,突然发现自己失去了敌人的踪影。
  他与敌人激斗正酣,气机锁定之下,即使敌人逃到天涯海角亦能追到,怎么可能突然间失去了对手,除非是。
  他自创的成名绝技“潜踪匿影”便有此效用,难道李万剑也创了一门同样的功夫。
  剑气破空而发,飞云剑挽着一朵朵剑花,仿若不是在与人对敌,而是在舞剑自娱,可诡异的是,只见其剑,不见其人。
  厉方邪自忖亦可如李万剑般藏得无影无踪,却不能如李万剑这般同时攻敌,如此看来,他又逊了李万剑一筹。
  厉方邪冷哼一声,双手将九旋斩一抹,忽然多出一把来,其中一把脱手飞出,带着尖锐的呼啸声,向不见其影的李万剑方位回旋斩至。
  飞云剑再生变化,爆起一点寒星点在那柄飞翔九旋斩上,强大的力道传至,那九旋斩竟不落地,划过一道弧线,又斩了回来。
  厉方邪哈哈一笑,手中竟然又多出一把九旋斩,故技重施,向李万剑斩至。
  亦不知那九旋斩共有几柄,眨眼工夫空中已多出九柄九旋斩,来回飞旋,绝不互击,如若活物,一击不中,便回旋开去,借力打力,其中玄妙,莫可言状。
  “厉兄的九斩连环果然名不虚传!”李万剑的身影缓缓现出,未等九旋斩袭至,飞云剑一抖,爆出九点寒星不分先后点在那九柄九旋斩上。
  九柄九旋斩如遭电击,竟不再受厉方邪控制,跌落雪地,若非厉方邪眼明手快,抢在手中,恐怕将面临失刃之危。
  厉方邪这扬名天下、令无数江湖人丧命的九斩连环,竟被李万剑如此轻巧的破去!
  李万剑花招层出不穷,而他却有些黔驴技穷,没什么绝技拿出来献丑了。
  李万剑忽然向前跨出一步,将手中飞云剑倒转过来,捏着剑尖用剑柄向厉方邪“刺”来,一副赠剑的架式。
  他在玩什么花样?二人正在拼死拼活,李万剑怎会如此好心赠君宝剑?厉方邪心有此念,不动声色的伸手去接,欲看李万剑玩何花样?
  直到厉方邪将剑柄握个结实,飞云剑也无异状,眼下只需厉方邪右手往前一送,李万剑武功再高,前后两个透明窟窿,必死无异了。
  厉方邪不假思索,右手运足劲力向前送去。李万剑依旧面带笑容,捏住剑尖的双指反倒松了开来,浑不似自己命悬他手的样子。飞云剑毫无花巧的从他胸口穿了过去。
  没有血,没有伤,没有预想的一切,等厉方邪反应过来,心知不妙的时候,滔天力道自飞云剑的剑柄传来,如附骨之蛆,往他的奇筋八脉狂涌而去。
  “厉兄上当了!”厉方邪耳边传来李万剑不愠不火的声音,心中大骂自己聪明一世,糊涂一时,李万剑既有幻剑之名,什么花样玩不出来?
  他连退数丈,才堪堪将侵入体内的劲道化解,已然受了极重内伤,数月之内,休想再战。
  方才一切言之虽长,却不过数息之间,杨飞只见二人闪过几下,心中好奇,运起夜视之术,欲一窥究竟,孰知一道厉雷劈落场中,吓了一大跳,他惊魂未定,两股强大的劲力铺天盖地的涌了过来。
  忽闻李梦柔的声音响起:“小心!”杨飞还未缓过神来,那股劲力已将他硬生生迫退数丈之遥,立时旧伤迸发,若非有李梦柔相助,伤上加伤,在床上躺个三年五载也不足为奇。
  电闪雷鸣间,杨飞隐约可见两人身影,仿若天神,不由心惊胆寒,暗道高手过招难道便是如此惊天动地,看起来哪似武功,倒像妖法。
  待得他缓过神后,乌云散尽,场中二人相对而立,唯一不同的是中间多出一个数丈方圆的大坑。
  李万剑巍然峙立,仍是那副要死不活的模样,淡然道:“厉兄,请!”空中回旋飞云剑倒飞回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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