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画骨女仵作-第152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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若真是这样,那画像上的人,与福伯有什么关系?
疑点在她脑海里一点一点的展开,搅得她脑子嗡嗡作响,索性将画像重新卷起来,出了屋。
不知什么时候,天又下起了雨。
毛毛细雨将原本还未干彻的地面又冲洗得湿湿漉漉,上面仿佛泛着一层光滑的银水,映照着周围通红的光线,萦绕在人的视线上,随着那水波层层荡起,竟有些晃眼。
她站在屋檐下,凝视着雨水缓缓流下,越来越急……
大概太过专注的原因,就连卫奕走到她身边,都全然没有注意到。
他轻轻扯了扯她宽大的衣袖,“舒儿,你在想什么?”
声音很温。
她回神,侧眸看他,“都这么晚了,你怎么没去休息?身体才刚刚好,不要着凉了。”
“没事,我陪你站会。”
他挺着身子,乖乖站着,也微仰着头,看着屋檐上流下来的雨水。
夜晚,渐渐起了风。
拂在纪云舒身上,不由的让她打了一个寒颤。
卫奕一见,便朝手心里哈了一口暖气,抚上她的脸蛋,轻轻的捧着。
“舒儿不冷。”
大男孩般的笑挂在那张干净的脸蛋上。
纪云舒欣慰一笑。
摇头,“我不冷。”
卫奕依旧捧着她精巧的脸蛋,直到将其捂暖和为止。
随即扬着一抹温和的笑,转眸望向天空,眼睛一亮。
尽管透着毛毛的细雨,他还是望见了一颗孤零零挂在夜空中的星。
伸手一指!
很兴奋道,“舒儿,你看,那颗星星出来了,这些天下大雨,好久没看到了。”
“你找星星做什么?”
“因为那是我娘啊,娘说过,如果有一天她不在了,她会变成天上的星星,会一直陪着我的。”
纪云舒有轻度的近视眼,她看不见啊!
顺着看去,只觉得一片漆黑。
“看到了吗?”
摇头!
“就在那。”
他又指了指。
纪云舒还是摇头。
索性,卫奕走到她身后,以她的视角再次指着。
“现在看到了吗?就在那。”
纪云舒眯着眼睛,伸长了脖子都没瞧清楚。
偏偏卫奕不依不闹,倏地握住她的手,跟着自己的手朝天上指去。
伴着细雨,那画面,很美!
而两人身子,也紧紧的挨在了一块!
她因矮他大半个头,后背和肩膀都贴在了他厚实的胸膛上,被那道身影牢牢裹着,完全窝进了他的怀中,她甚至能感觉到卫奕温沉的心跳声在自己后肩上跳动,耳边,则是他均匀有力的呼吸声,温温的,酥酥的。
不由的,又打了个哆嗦。
那种感觉,莫名其妙。
“舒儿,还是没看到吗?”
恩,看不到!
可她还是点了头,应了一声,“看到了。”
于是,卫奕这才满足的拉了她的手放了下来,一边说,“人老了会死,生了病也会死,甚至犯了大罪也会死,要是我哪天也死了,舒儿,我会像娘一样,变成天上的一颗星星,每天看着你、陪着你。”
“卫奕?”她心尖尖一阵酸疼。
眼睛泛红。
哪知——
卫奕伸手,缓缓从身后将她小小的身子抱住,将头垂在了她瘦弱的肩膀上。
那一刻,纪云舒身子骨一嗔!
暖意从身后那个男人的胸膛上、手臂间流窜到了她的身体里,仿佛所有脉络内的血液也都沸腾起来,搅得她大脑一片空白,思绪乱跳。
但,她并没有要挣脱的想法,反而有些贪婪。
大概是因为这样的暖意,来的刚刚好,好到她舍不得推开这样的怀抱,而将自己置入到冷风刺骨的寒风中。
缓时,卫奕说,“舒儿,我知道你心里喜欢的不是我,我也知道,你不会做我的娘子,但是,没关系,真的没关系,只要能陪在你身边,什么都好……”
声音越来越细。
她的身体,要被他抱得越来越紧……
不远处,一道目光,冷冷的落在两人身上!
景容凝视着那两道贴在一块的身影,心里涌着无可言语的情绪,道不明白。
他只能转身离开。
第494章 留下来
翌日一早!
天开了晴,太阳一点一点的翻过山尖,橙色的光线从山漫的林间里缓缓移动,洒在了锦江城内,驱散了连日以来的寒气,总算弥上了一丝暖意。
清晨的饭桌上,齐齐的坐着几个人。
唯独不见卫奕的影子。
“卫奕呢?”纪云舒问卫府的下人。
有人道,“公子一早就跟傅叔去书房了,刚才过来时,还听到里面在念诗呢。”
“念诗?”
“是啊。”那丫头点头,打趣的说,“而且还是公子在念诗,可是稀奇了,往年里,公子别说念诗了,大字都不识几个。”
你这是夸呢?还是在贬?
“念的什么诗?”
“好像……是什么有朋自远方来,对,就是这句,公子这次回来,就像变了个人似的,说的话也好,做的事也好,都感觉比以前精神了很多呢。”那丫头乐得嘴角咧笑。
莫若闻言,笑道,“那傻小子竟还学人念起诗来了?有趣有趣,这就跟太阳打西边出来是一回事。”
对面的唐思鄙夷的瞅了他一眼,“就允许你们卖弄那些之乎者也,就不许他念书了?”
“哟,唐大小姐,何时替他说起话来了?”
“人家卫奕可是大英雄,舍命救了我的阿纪一命,我当然要为他说话啊,要是没有他,就我家阿纪这般的身子骨,岂不是要一命呜呼了?”
啊呸!
纪云舒额头冒汗。
莫若噗嗤一声,手里挑着筷子往酒杯上轻轻敲了几下,眼皮一抬,“既然如此,你何不以身相许?嫁给人家卫公子得了,当是替你家阿纪报答他。”
刚说完——
砰的一声。
唐思抬脚,在桌子底下狠狠朝他膝盖踢去,连带着饭桌都震动了一下,上面的酒壶险些洒了。
莫若捂着膝盖,疼得直皱眉,嘴里“啧”了好几声。
怒瞪,“你知不知道,人的膝盖上也是有死穴的,万一踢到了怎么办?”
“那也是你活该,谁让你胡说八道了,再说,你的命还是我救的呢,你要是死了,那也是还我一条命。”
“你这姑娘家的,嘴巴不饶人就算了,心肠怎么还这么歹毒?难怪没人要!”
“谁说的?”她抬着傲娇的眼神,朝纪云舒腻歪的靠了过去,挽上她的手臂,咬了咬唇,说,“阿纪要我就行了,对吧?”
脸蛋往上凑着。
偏偏——
“不对。”
纪云舒淡淡回了两个字,将手臂抽了出来。
于是——
又引来莫若大笑,就差没拍桌子了。
还不忘阴阳怪气的说,“有些人,会错意,拿起石头砸自己的脚。”
气得唐思吹胡子瞪眼睛的。
两人一大清早就在饭桌上拌嘴,简直一对活宝。
也全然没有注意到景容周围那团冷气压!
什么卫奕救了纪云舒?什么会错意?都仿佛是说给他听的。
老铁,扎心了哈。
一顿饭下来,他皱着眉,一个字也没说。
纪云舒觉得太吵闹,便离席去了后院书房。
刚到门口,就听到里面传来卫奕念诗的声音,她将已经迈进去的一只脚又伸了回来,默默隐在外头。
卫奕一手捧着《论语》,一边读,一边朝傅叔问自己不认识的那些字。
傅叔教了他一遍后,他就将那些字全写在了纸上,写着写着,便开始背诵起来。
“学而时习之,不亦说乎?有朋自远方来,不亦乐乎?人不知而不愠,不亦君子乎……”
摇晃着脑袋,有模有样。
一篇《论语》背诵下来,竟一字未错!
纪云舒眼眸一深,衣襟中的手不由紧握了几分。
一个目不识丁的人,学会了《论语》?
“公子,你真聪明,才两个时辰不到就将这些背了下来,而且这些字,你也都会写了,我看,一定是老爷和夫人在天有灵,保佑公子你越来越聪明。”一旁的傅叔开心到眼含泪水。
抬着衣袖擦了擦!
卫奕嘴角勾着一抹柔笑,停了手中的笔,看着自己写的歪歪扭扭的字,又看了看傅叔写的字,一时又有些失落,抓了抓脑袋。
“可是傅叔,我写的字没你写的字好看。”
“不着急,慢慢来,公子早晚有一天比我的字写的还要好。”
“真的吗?”
“当然,我们公子这么聪明,什么也难不倒你。”
他笑着用力点头,更卖力的写起字来。
傅叔十分欣慰。
本要去倒杯水给他,一侧身,就看到纪云舒站在门口。
“纪先生,你什么时候来的?”
卫奕闻声,抬头看去,欢喜,“舒儿,你来了。”
她点头进来。
“怎么不去吃东西?”
摇头!
“饿坏了肚子怎么办?”
又摇头,“舒儿,我不饿,你看,我在写字,傅叔教我的。”
他将自己写在纸上的字拿了起来,炫耀着给她看。
纪云舒伸手接了过来,即便字迹歪歪扭扭,可是每一个字都对了。
这还是当初那个连自己名字中的“奕”都会少写一撇的卫奕吗?
“这是你写的?”
点头!
“傅叔教我的。”
“字,也都认识了?”
“全都认识了。”
“那《论语》呢?也全会背了吗?”
“一字不差!”
那一刻,纪云舒深邃的眸又深了下去,带着一种摸不透的感觉。
她偏过头,与傅叔说,“傅叔,我有些话,想单独跟卫奕说。”
“那我先去给公子拿些点心过来。”
傅叔便出去了!
卫奕放下笔,从桌子后面绕了过来,困惑的看着她。
“舒儿,你想跟我说什么?”
她的指尖,轻轻的摸着纸上那些歪歪扭扭的字,原本,她还在犹豫,到底要不要带卫奕去御府,现在,也不必纠结了。
心底在进来的那一刻,下了决定!
她迎上他的视线,说,“卫奕,可不可以答应我一件事?”
“舒儿你说,我都答应你。”很爽快。
“留下来。”
三个字!
那一刻,卫奕愣了一下,过了好一会才明白过来,一双手,直直的吊在身侧,原本还堆满笑容的脸,一点一点的僵硬住了。
他眉心紧紧拧着,带着难受的语气。
“为什么?”
第495章 纸包不住火
“为什么?”
纪云舒看着卫奕难受的脸。
“卫奕,留在这,总比跟着我安全。”
他使劲摇头!
“这一路上,我们先是遇到了山匪,又遇到了刺客行刺,每一次,都弄得你满身是伤,还差点为了我丧命,我答应过你爹娘,一定会好好保护你,但自从你跟在我身边,大大小小的事遇到了一大堆,我原本还在犹豫,到底该带你走,还是该让你留下来,但就在刚才,我看到你能识字,也会背诗了,我真的很为你高兴,我也相信,往后,你会越来越好,所以,你该留下来,傅叔会继续教你读书写字,还会教你很多很多东西,府上的人也会一直照顾你。”
他依旧摇头。
含着泪,“我不会写字,不会背诗。”
他将桌上那些铺着整整齐齐的纸张抓在手里,一张张的开始撕起来。
“卫奕,听话!”她擒住他的手,“是你说的,人老了会死,生病了会死,犯了错也会死,我说过我会陪着你,就会一直陪着你,但我不希望你有一天真的会变成星星,卫奕,我不能没有你,你明白吗?”
她眼眶发红,强忍的泪水落了下来。
卫奕睁着那双清冽的眸,张了张嘴,良久也说不出话,伸手抚摸着她的脸,一点一点为她拭去脸上的泪。
然后,将她瘦弱的身子拉入怀中,下颌轻轻抵了她的肩头上。
“舒儿不哭,我答应你,在这里等你回来。”
他妥协了!
不再吵,也不再闹。
可那种感觉,为何让纪云舒钻心的疼!
卫奕更用力的抱着她,生怕自己一松开,她真的就走了……
也不知道过了多久,纪云舒才出了书房的门。
而里头,卫奕折回桌后,拿起原先放下的笔,又开始在纸上写起字来。
认认真真的写!
不停的写!
直到写到眼眶泛红、双手发颤,手里提起的笔才终于停下,一松,砸在了自己写满了“舒”字的白纸上。
……
纪云舒回到院子,就看到景容站在那颗绿得葱郁的香樟树下站着。
双手背后,微仰着目光。
等她走进,他便轻飘飘的晲了她一眼。
“舍不得走了?”
摇头!
“那卫奕呢?”
她站在他身旁,沉默许久,才道,“他会留下来。”
“舍得?”
纪云舒迎上他那道视线,凝重,“卫奕现在的情况在渐渐好转,他留下来,是最好的打算。”
景容心里明白他意思。
卫奕的病,大概快好了!
他道,“真是应验了一句话,大难不死必有后福,可是……”
收了音。
纪云舒心知,“我知道你的顾虑,在我将他送去给莫若诊治之前,我就已经想过这个问题了,我会告诉傅叔,让他不要将卫伯父和卫伯母死亡的真相告诉他,我不想让他一辈子都在内疚中度过。”
“纸是包不住火的。”
他的话,像一盆凉水。
但并无道理。
是啊,纸是包不住火的,一旦卫奕恢复神智,他不可能不去追究自己父母死亡的真相,而尽管傅叔再如何保密,难保不会有人最后说漏了嘴。
景容又说,“你又有没有想过,如果他知道纪元职当初要杀的人本是你,正是因为他的一次无心之举,救了你,害死了自己的父母,他还如何面对你?你又如何面对他?”
“……”
“如今,你已离不开卫奕,卫奕也离不开你,那么,等到真相被揭开的那一刻,会怎样?”
会分崩离析!
会瓦解崩塌!
她沉默,心底越来越沉,沉到那份重量压得她透不过气来。
许久后—
她说,“纵使纸包不住火,我相信,他会明白的。”
十分笃定。
景容原本凝重的神色因她这句话,渐渐缓平下来,伸手在她额间上的碎发拂了拂,摸着她那张精巧的脸蛋。
“不管你做什么决定,我都站在你这边。”
她点头,唇上,缓缓提起一个弧度。
倏地——
“咳咳!”
院外,有人咳嗽了两声。
景容将手从纪云舒脸上缓缓放下,闻声看去,便见莫若整个人斜斜的依在门框上,嘴角带着神深意正浓的笑。
一股酒香也飘了进来。
“真的羡煞旁人啊。”莫若仰头感慨。
景容脸都青了。
“什么时候起,你竟有了偷看的怪癖。”
“我这哪是偷看啊,分明是正大光明的看。”
景容脸色更青,“说吧,有什么事?”
莫若摊开手掌,掌心内,有一枚棋子。
“当然是找你下棋啊,昨晚被你赢了这么多局,心有不甘,决心再战。”
哟,小样!
还嫌输的不够啊。
景容嘴角泛笑,往前走了两步,“赌注是什么?”
“嗯……“莫若寻思,晃荡着步子进来,一边说,“三局为注,不论最终落子多少,但凡围住了五子就算赢,我若输了,条件你随便开,我若赢了,你便要供我美酒畅饮,如何?”
还真是划算!
景容爽快应下。
侧身与纪云舒说,“你去好好休息,明天一早,咱们就要启程了。”
“嗯。”她点头。
等景容便拉着有些微醉的莫若去赌棋了。
她正要进屋。
砰!
外头突然传来一声东西砸地的响声。
她出门去看,就看到两个丫头站在一个大箱子旁愣着。
也许是因为那箱子太过于笨重的原因,镶在上面的一个铁环突然崩坏了,撒了手,便砸到了地上。
两个丫头有些吓坏了。
一小丫头手里还拿着从箱子上脱离的那个铁环,满脸惊慌。
“怎么办?这里头可都是老爷夫人的遗物,要是弄坏了,傅叔非给你们果子吃不可。”
“行了行了,赶紧打开看看,里面的东西可千万别弄坏了。”
生怕打坏了东西,两个丫头便合力将箱子打开,查看可否打碎了什么东西,盖子一掀开,两人松了一口气,好在,并没什么瓷器物件,都是些衣裳之类的,一看就是些小孩子的东西。
“原来是公子小时候的衣服,吓死了,还以为咱两打坏了东西。”
“这还个锦盒呢,也打开敲敲吧,说不定里面是玉器。”
说着,便将压在下面的那个锦盒拿起,也打开了。
里面,是一块黄色的帕子。
上面绣着绣着一朵花,花的旁边,还绣着一个字。
只一个,“戌”字!
第496章 《国笺》
“戌”字?
纪云舒大脑神经上猛地一嗔,手心不禁一握,先是在远处愣了几秒,然后挪动两步,快步走了过去。
只见那丫头松了一口气,“原来这里头不是玉器,那就好,那就好。”
正说着,纪云舒便将那个锦盒从她手里拿了过来。
“纪先生?”
两个丫头懵了一下。
互看一眼!
纪云舒盯着那块帕子上的“戌”字看,良久都不说话,小心翼翼将帕子取了出来,抓在手里,这才发现,这并不是一整块帕子,而是半块,正好是从绣着丹红色的茉莉花中间断开的。
丹红色的茉莉花,根本就没人会刺在黄/色的帕子上,但是,这半朵茉莉花她似乎在哪儿见过。
她指尖一遍又一遍不停的摩擦着,突然,猛的想到了。
沉心一怔!
对,她的确见过,是在义庄见过的。
太巧了!
实在太巧了!
她捏着帕子,朝那两个丫头问,“这是谁的?”
一丫头指着那个大箱子,“是装在老爷和夫人遗物里头的,都是公子小时候的东西。”
“我说这块帕子。”
丫头结巴了一下,“应该……”
话还没说完——
“那也是公子的,老爷和夫人很保护,一直都用这个锦盒装着,放在大箱子里,谁也不让碰。”
傅叔的声音!
他走了过来,又说,“这里面的东西,全部都是公子小时候的,老爷夫人一直都好好装着,平时,都不让人碰,这次因为那边屋子漏水,所以才将东西往西苑移。纪先生,这帕子有问题吗?”
不仅有问题,还是大问题。
纪云舒心里那块大石头从胸口砸到了地上,脑海里更是翻江倒海的涌现出了各种散乱的东西。
然后,又一点一点的组在了一块。
终于明白了全部的来龙去脉。
“咚!”
她双手一颤,手中的锦盒砸到了地上。
傅叔赶紧弯腰将东西捡起来,一边问,“先生,你这是怎么了?”
她拿着那块帕子,语气沉重的说,“傅叔,这帕子,能借我看看吗?”
“这……”
“我不会弄坏,明日一早就还回来。”
傅叔心想,一块帕子而已,也不值什么钱,再说了,人家是纪先生,自然得相信,便说,“纪先生你都开口了,你若是要看,便拿去看吧。”
“多谢。”
她轻点下头,便转身进了院子里。
傅叔则将手里的锦盒放进大箱子里,又训斥起那两个丫头,“你说你两个,怎么笨手笨脚的,这些东西都是老爷和夫人的遗物,绝对不能碰坏了,幸好里面装的都是些软实的物件,这要是装了瓷器玉石之类的,砸碎了、磕坏了,我非给你两个颜色瞧瞧不可。”
小丫头委屈道,“傅叔,我们知道错了,是这个铁环生了锈,自己断了,怪不得我们啊。”
“行了行了,赶紧收拾收拾,将东西挪到西苑去,再找个铁匠师傅过来给这铁环修好。”
“哦。”
丫头两个整理了一下,将箱盖合上,抬走了。
傅叔在原地愣了一小会儿,想不明白纪云舒为什么要自家公子小时候的东西,不过是块帕子罢了,虽是黄/色,却不是金子啊!
他想不明白,索性甩甩头,就走了。
纪云舒回到屋子里,一动不动的坐在那儿,目不转睛的盯着铺展在桌上的帕子,先是盯着那朵丹红色的茉莉花看,又盯着那个“戌”字。
她将那块橙血色的玉佩取了出来,对准帕子上的“戌”字,轻轻重叠上去。
良久,她唤了一声,“子衿。”
时子衿的身影落在门口,举步进来。
双手附上,“先生有什么吩咐?”
她微侧眸,“你现在暗中去趟衙门的书房,左边书柜的最上面有一本叫《国笺》的书,立刻取来。”
“是。”
“等等,不准与任何说,包括王爷。”
“是。”
时子衿不过问,二话不说就应下了,退出去后,身子一跃,就消失不见了。
大概过了半个时辰,她便拿着那本《国笺》回来了,交给了纪云舒。
终于忍不住问了一句,“纪先生,这是什么书?”
“咱们大临朝皇族的姓氏传笺。”
“为何要找这本书?”
“求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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