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画骨女仵作-第214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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祟作怪的戏,包括守在门口的人也参与其中,所以要将手印留在牌匾上根本是轻而易举的事,而为了让人更加相信是鬼魂作祟,那些同样参加此事的人便纷纷装病,将此事闹得更为玄乎,但是林婆婆似乎是想劝阻蔡达,所以在蔡达子时回来打算继续作怪的时候被她拦住,两人之间发生了冲突,蔡达便失手杀死了她。”
对他的假设,纪云舒听得很认真,等他说完,也点了头。
“你分析不是没有道理,若真是这样,倒是可以说得过去,但蔡达为何要这么做?还有刚才那个小孩子的声音,又是如何办到的?”
“那这就要问他了!”
问了蔡达,一切真相大白。
“桀!”
一只乌鸦突然从黑暗中飞来,落在一块倒下来的假山上。
“桀!”
乌黑漆凉的身子傲然挺立在上面,低头在石头上琢了几下,随即,扑闪着那双翅膀又飞走了。
“桀!”
消失在了漆黑的夜空中。
……
另一边,景容的侍卫去了关押蔡达的地方,外面有两个人守着,蹲在一块说着什么。
见人来,赶紧起身。
毕竟是容王身边的人,所以也就礼貌了一些,说,“大哥,有事?”
“王爷有令,将蔡达带过去。”
“现在?”
“对,现在,赶紧的,不要让王爷久等了。”
“是是是!”
两人赶紧照办,其中一人摸索出一把钥匙,赶紧将门开了,因为里面没有灯光,瞧不清楚,便掏出一个火折子,点燃了里面的一盏烛台,光线正一点点的照亮了不大不小的柴房。
那人抬着烛台往前一伸,叫唤了一声,“蔡达。”
刚叫完——
“啊!”
尖叫声。
同时,也伴随着烛台落地的“咣当”一声,原本照亮的屋子再次暗了下来,进去的两个人连滚带爬的从里面出来,双目瞪大,满脸惊恐。
双双跌在了地上,手指着里面,“蔡达他……他…… ”
说不出一句完整的话!
侍卫隐隐约约察觉到了,便抬步进屋,将地上的烛台捡起来,再次点燃。
光线一点点的蔓延到了坐在地上、靠在墙上的蔡达身上,他歪着头,双眼翻白,满嘴是血,一截被咬断的舌头吊在地上,鲜血淋漓,死相说不上惨烈,但却十分恶心。
看到这一幕,侍卫忍不住胃里泛酸,差点就吐了。
第698章 咬舌自尽
蔡达死的消息很快就在康侯府内传开。
这会,莫若还在屋子里看书,因为之前被唐思一闹,他现在心神恍惚,看书也没看进去,已经走神多次,看了一眼床上的人,又立马将视线收回。
眼瞅着要到休息的时间了,自己总不能也挤到那张床上去吧?
可两人都还没有成亲,这要是睡在一张床上算什么?
他想了想便暗暗摇头,赶紧打消了这个想法,又在屋子里环看起来,想看看有没有能让自己睡觉的地方,但是除了桌椅板凳能睡人,就只剩下地上了,他腰本来就不好,要是在硬邦邦的桌椅板凳和地上睡一个晚上,岂不是活活受罪?
那可使不得!
但若是去别的屋子睡觉,又担心床上那坨肉会害怕,到时候指不定又会粘着自己。
于是,这个念头他也打消了。
正发愁要怎么办的时候,门外有人来敲门。
“咚咚咚”几声。
十分着急!
“谁?”
“莫公子,侯爷请你去后院柴房一趟da。”
嗯?
大晚上的,请他去柴房做什么?
莫若将手中的书随手一丢,起身开了门。
“侯爷让我去柴房做什么?”
那小厮额头冒着虚汗,垂了垂头,说,“公子……还是先过去吧。”
声音发抖!
奇奇怪怪。
莫若瞧了一会,也思忖了片刻,便点了头,袖子一挥,“走吧。”
可刚迈出房门两步,就被唐思拉住了。
“我跟你一块去。”
这厮啥时候出来的?
莫若顺着她扯住自己衣袖的手一路凝视到她的目光上,那女人满眼祈求看着自己,又莫名透着几分无辜。
这牛皮糖,莫若怕是甩不掉了。
他一边将唐思的手从自己衣袖上拂掉,没好气的说,“别给我添乱。”
唐思扬起笑容,坚定,“保证不会。”
两人便一前一后的跟着那个小厮往后院的方向去了。
深夜里。
丫头们和小厮们都赶到了关押蔡达的那间柴房外。
一个个杵在原地,瑟瑟发抖!
有的人想走,却又担心独自回屋后会遇到什么不干不净的东西,所以,也只能扎在人堆里。
当中,也有人在小声议论。
“你进去看了吗?人究竟是怎么死的?”
“我哪里敢进去啊,只是听说蔡达的舌头都断了,掉下来的那一截舌头血淋淋的,十分恶心。”
“舌头断了?那舌头怎么会断?”那人身子缩了缩,一双充斥着恐惧的眼神朝屋里匆匆扫了一眼,吞了吞口水,便压低声音说,“该不会……真的是鬼魂作怪吧?”
旁边的人身子一怔,“你别再怪力乱神了,纪先生之前都说了,这世上根本就没有鬼,都是人吓人。”
“你还真相信那个纪先生的话啊?她说没鬼就鬼?如果不是鬼魂作怪,这府上最近的事怎么解决?而且,今天可是连续死了两个人!这又怎么说?”
这!
听的人一抖。
不知如何接话了。
而此时的柴房内,康侯爷眉头深壑,看着坐在地上已经死了的蔡达,他拧了拧鼻子,脸色难看,倒不是怕,而是蔡达的死相太过恶心,让人作呕。
持久,等胃稍微舒服了些,他才偏头问之前看守蔡达的两个小厮,“期间,有没有人进来过?”
“没……没有。”
“一点动静都没有听到吗?”
“没有。”
康侯爷怒了,“你们是干什么吃的?让你们好好看着,为何人突然就死了?”
两个小厮赶忙跪到了地上,双手往前一伏,着急忙慌的说,“侯爷,我们真的不知道啊。”
“说,你们是不是根本就没守在外面,偷偷回房去了?”
“没有,我们真的没有回房,是听了侯爷的命令好好守在柴房外的,一点都不敢马虎,一步也没有离开。”
冤枉啊!
康侯爷眼神一正,闷声长叹,“起来吧。”
两个小厮才巍巍颤颤的起了身。
康侯爷又问,“去请纪先生和莫公子了吗?”
“去请了。”
这话刚说完,纪云舒和景容便来了。
两人本是要等康侯爷和蔡达过去的,却没想到蔡达竟然死了,便急忙赶了过来。
真是担心什么就来什么!
现在人死了,那么想知道林婆婆死的那晚究竟发生了什么事,便不得而知了。
见两人一来,康侯爷的眉头皱得更深,上前说,“王爷,纪先生,你看……”
余光瞟了一眼地上的死尸。
看到了!
看到了!
地上的蔡达死相恶心。
满嘴是血!
舌头掉在地上!
一双眼睛正圆鼓鼓的睁着。
纪云舒沉色,上前蹲身查看。
这一蹲,蹲得在场的小厮丫头唏嘘不已,嘴里都轻声的“咦”了一声,都在想,这纪先生真是个胆大的主,之前摸了林婆婆的尸体也就罢了,这会又丝毫不怯的去看蔡达的尸体,当真是个胆大的主啊!
他们哪里知道,纪云舒可是看过不少比这具尸体还要恶心的。
在她查看之余,景容则问自己之前派去带蔡达的侍卫,“什么时候的事?”
侍卫回,“就在王爷叫属下过来带人的时候发现的,但究竟死了多久就不知道了。”
景容点头,不再过问。
只见,纪云舒盯着蔡达那双圆鼓鼓的眼睛,发觉眼球还不算浑浊,又捏了捏他的手脚,不算僵硬,应该才死没多久。
随即,她便侧头仰起,看向景容,说,“王爷,在下需要你帮个忙。”
不用说,当然是验尸,谁让那女人的手掌还缠着纱布。
景容乖乖在她旁边蹲下,“说吧,这么查?”
“将他嘴巴掰开,我要看一看。”
“看什么?”
“看舌头。”
随即,纪云舒掏出一块帕子给他,“抓紧吧。”
景容含了一口气,将帕子接了过来,便覆在自己的手上,两指伸开,透着帕子由上而下的捏住了蔡达的两腮,微微用里,将其嘴巴掰开。
掰开同时,嘴巴里那些粘稠的血液顺着流了出来,好在有那块帕子挡着。
纪云舒伸头往前,朝那张血淋淋的嘴巴里看了去。
一口原本泛黄的牙齿全是血,唇齿之间,血丝密布,粘粘乎乎的扯在一块,而那根舌头少了一大截,十分恐怖,断的切口处并不平整,明显不是被锋锐的东西砍下来的,而确实是他自己咬舌自尽。
于是,她下了结论,“人死了快有两个时辰,确实是自己咬舌自尽的。”
景容松开蔡达两腮,又将那双睁大的眼睛拂手合上。
两人缓缓起身。
第699章 乌鸦
纪云舒和景容神色十分凝重。
康侯爷见了,赶紧问,“纪先生,这到底是怎么回事?之前不是还遣人请我去林嫂那儿吗?”
“侯爷,之前是因为在下推断林婆婆是被蔡达所杀,所以王爷才命人去通知你。”
众人哗然!
林婆婆是蔡达杀的?
儿子杀母?
怎么可能?
府上人人都知道蔡达是个孝子,对自己母亲照料有加,又怎么会杀人?不可能的!
一双双震惊无比的眼睛一一盯在纪云舒身上,倒是想要听听看她究竟从何来的这番话?
康侯爷也诧异,他手指着地上已死的男人,问,“你是说杀了林嫂的人是蔡达?这……怎么可能呢?”
纪云舒:“根据现场的证据,在下所言非虚,凶手就是蔡达。”
“那他为何杀了他母亲?”
“在下不知,可能……跟府上近日鬼祟一事有关吧。”
怎么又扯到鬼祟上了?
康侯爷和众人不明。
于是,纪云舒便将自己在林婆婆衣服上找到的证据、和在假山上找到的线索都与康侯爷说了一遍。
听完后,康侯爷沉默,似乎还在细细消化。
纪云舒继续道,“原本是想将蔡达带过去一问究竟,问问他当时究竟和林婆婆发生了什么?又究竟和鬼祟一事有没有干系,但是没想到,他却自杀死了。”
这会,康侯爷反应过来,眸子一亮,“那这么说的话,如果鬼祟之事真的是蔡达所为,现在他死了,岂不是府上就太平了?”
“侯爷似乎没有听明白在下的话,蔡达或许真的与鬼祟之事有关,但是他的死已经快两个时辰了,但在半个时辰前,在下和王爷在祠堂内听到了孩童的笑声,若是府上作祟的人只有他一个,那当时孩童的笑声又是从何而来?更何况,要在府上的牌匾上留下一个手印,又要在进门的位置处将那几棵树纠缠在一起,从而不被人发现,那岂不是太难了一点。”
“先生的意思……是说在府上作祟的人,不止一个?”
“或许吧,因为只要互相掩饰,才可能完成这些。”
康侯爷懂了。
立刻下令,“来人,立刻将牌匾上出现手印的那天晚上、在门口看守的人带过来。”
几个小厮赶紧去了。
小厮刚去,莫若和唐思就来了。
看到屋子里的死尸时,唐思立马缩到了门外,又觉得浑身冷了一下。
莫若朝康侯爷拱手,“不知王爷叫我过来是为了?”
康侯爷遗憾,“本是想请莫公子过来救救人,但现在看也不用了,人死成了这样,救不活了。”
哎!
莫若看了一眼已经死透了的蔡达,便看了一眼景容,用手胳膊肘轻轻戳了他一下,小声问,“这究竟怎么回事?”
岂料,景容却意味深长的看了一眼门口的唐思,反问他,“你是怎么回事?”
“我能怎么回事?倒霉呗。”
“看来今晚真是到处都是戏。”
“你这话什么意思?”
“没意思。”景容冷冷的甩了他一句。
两人小声争执!
很快,两个看守大门的人便被带了进来,“扑通”一声跪在了地上。
康侯爷质问,“你们说,究竟牌匾上的血手印是谁印上去的?”
“侯爷明鉴,我们不知道啊。”
“那晚是你们看守大门,怎么有人留下那个血手印,你们会看不到?是瞎了吗?”
“我们是真的不知道啊,侯爷,你就是给我二人天大的胆子,我们也不敢欺瞒你。”
康侯爷正色,“都这个时候了,还不说出实话?”
跪在地上的两个人瑟瑟发抖,汗如雨珠,从额头和鼻子冒了出来,偏偏又手脚发冷。
二人将头往下压得更低。
口口声声的喊着“冤枉”和“不知道”。
现下没有证据,确实无法将二人问罪。
康侯爷也没辙了,这案子该不会就此搁置了吧?毕竟可能与此案相关的蔡达已经死了,想知道他晚上究竟为何会回来?或者鬼魂作祟究竟是怎么回事?都无从而知了。
唯一能知道的是,蔡达错手杀了林婆婆,自己也跟着自杀了。
而究竟是不是蔡达联合众人演了这么一出好戏,也不过是景容和纪云舒心中的猜测,如今没有实质性的证据,就算事实真的如此,又能怎么办?
最终,康侯爷也只得将众人遣散,又命人将蔡达的尸体抬走,连带着林婆婆的尸体一块搬去了义庄,念在林婆婆在府上伺候多年,康侯爷下令让人找块风水宝地,将二人好好葬了。
“纪先生,这事真是越发悬乎了,还需要你帮忙继续查下去。”
“侯爷放心,在下必定尽力。”
“多谢,那时辰也不早了,纪先生也早先休息。”
她点头。
康侯爷又转向景容,说,“容王,你也早点休息。”
“嗯。”
康侯爷便走了。
莫若扭了扭脖子,觉得浑身泛酸,大晚上,叫自己过来救一个已经死了的人,真当他是救死扶伤的人大罗神仙啊。
“走了,累了一整天。”
他抬步准备回去,像牛皮糖一样的唐思则紧随其后。
景容送纪云舒回了院子里。
“你进去后就不要再出来了,这府上奇奇怪怪的,就算没有鬼,你也不要随意走动。”
她乖乖应下。
景容才放心离开。
当纪云舒刚回屋,外头便传来一声“桀”!
乌鸦的声音。
她回头朝院子一看,便见到了原先那只站在假山上的乌鸦、正落在外头矮禺挂着的一盏灯笼上,乌黑的身子被橙红的烛火映照得有些虚幻,透亮带光的眼珠子正紧紧的盯着自己。
“桀!”
又尖叫了一声。
她迈步出去,脚步轻盈的走到乌鸦面前,凝视着那双黑钻般的眼睛。
都说乌鸦不吉祥,遇到了,便是哪里要死人了,方才在假山那一处遇到,蔡达便死了,这会又遇到,该不会又要死人了吧?
纪云舒不信!
在她看来,乌鸦只是一种鸟类。
“桀!”乌鸦灵活的扭动起黑溜溜的脑袋,东张西望。
“小家伙,你看什么呢?”
“桀!”
”你为何会出现在这里?”
又“桀”了一声。
然后,便扑扇着翅膀飞走了。
漆黑的身子顷刻间便消失不见。
第700章 孔衢
乌鸦飞腾不见,仿佛深陷到了那片漆黑的夜色中,顿时便融为一体,任由肉眼如何瞧见,也瞧不出丝毫影子。
纪云舒微仰着头,长吟了一口气。
最近天气已不似之前那般炎热,初秋的季节已经渐渐转凉,微风拂过脸庞,轻柔有力,却很舒服。
她冰凉的双手收进衣襟内,拳心紧捏了几下,又长吟了一口气,在院子里小站了一会。
将侯爷鬼祟一事从头到尾细细梳理了一番。
牌匾上的血手印?
进府门庭处的几棵纠缠一起的树?
被人故意撬倒的假山?
加上蔡达的咬舌自尽,难道真是因为错手杀了自己的母亲愧疚自杀的?
还有那孩童的声音,若真是人故作玄虚,没道理当时在祠堂的时候景容一丝也察觉不出!
这事件背后,又究竟隐藏着什么?
或者说,侯府内有多少人牵扯其中?
事件一一想了一遍后,她冲了空气里唤了一声“子衿”。
时子衿的身影迅速落下,站在她身边,“先生有何吩咐?”
尽管知道纪云舒是女子身,但她还是习惯性的唤一声“先生”。
纪云舒正色吩咐,“等会你在侯府里暗中去看看,是否有什么可疑的人,或者可疑的事,一有情况,赶紧来通知我。”
“是。”应下。
正要去查,又被纪云舒叫住。
“子衿。”
“先生还有什么吩咐?”
“其实,你也不用时时刻刻守在我身边,若是我没有什么事情,你也多多注意休息。”
“先生不用为我担心,能受命王爷来保护先生,已经是我莫大的荣幸了,而且王爷说了,侯府不太平,让我时刻守在先生身边保护,不得离开。”
十分严肃。
纪云舒与她说,“这里是侯府,外面有府兵看着,不会有事的,你时常如此,累坏了怎么办?”
“但是王爷有令,不得违抗,相比较,还是先生的安危比较重要。”
“怎么之前都没发现你如此执拗。”纪云舒埋汰了她一句。
这习武的人就是刻板,更何况还是寡言少语的时子衿。
时子衿没有驳斥她的话,而是沉默不语。
那张明明是女人的脸,却少了几分温婉,多了几分冷血,总是冷冷切切、不苟言笑,特别是那双眼睛,一旦冷下来,便带着浓浓的杀气,让人不敢直视,也许,是因她自小就在修罗场上满身伤痕、拼死搏击活下来的缘故,才练就了她那刚硬却又效忠的性子。
这样的人,如何不让纪云舒敬佩?
但——
和景容一样,都比较固执。
真是一头倔强的小狼。
纪云舒叹声,只得说,“行了,你先去查吧。”
“是。”
时子衿拱手,身影消失,就跟之前那只乌鸦一样,消失得无影无踪。
“铁娘子。”
纪云舒冲着空气道出一句,嘴角淡淡含笑,进了屋。
另一边,景容刚折回自己的落院。
琅泊就面色凝重的朝他递过来一封信件。
“宜城来的。”
“什么时候?”
“刚刚。”
景容将信接过来,匆匆进屋,才将信件拆开,上面密密麻麻的写满了字,字迹说不上工整,可见并不是出自文人手中。
他一边看,琅泊便一边说,“自楦枢皇后死后,孔家的人几乎都散去京城,原临军先锋孔衢虽然去了西北之遥的宜城,虽远离京城,但宜城是胡邑进关大临的要塞,举足轻重,现在孔衢又是一城之主,守在西北可自命安生,而且孔衢当年在京时,更是一个视傲之人,此次王爷想借他的兵,为日后抵抗亦王做准备,这恐怕……有些难。”
所言非虚!
自从楦枢皇后薨逝,孔家势力早已衰败,剩下几个还算有用的都散去京城了,孔衢性子执拗,是个孤傲的人,从来都是在战场上见真招,不喜欢参与党争夺位的事,所以才在楦枢皇后死后请缨去了宜城,再没有踏入京城半步,整天过着边塞闲云的生活,养养马操练兵,偶尔来一场马上涉猎,日子不知道过得有多么爽快,现在景容暗信送达,要借他兵马一用,孔衢自然不会答应,没有朝廷令荐文书,哪怕一兵一卒他都不会动。
但是,就在景容送去给孔衢的信中,还提到了关于太子景华的死。
送去的信中有一句是这样写的:“若孔将军想知道太子围宫弑君的真相,便允借兵,自会真相大白。”
景容并没有直接挑明说是景亦暗中派人煽动景华造的反。
而孔衢也知道太子是个草包,不会这么轻易就围宫弑君,但也没有细细往下去想,就这样过去了,可看到景容送来的那封信件时,他的内心开始纠结起来。
一方面,他在宜城看守边关要塞,只要胡邑安安分分,他就潇洒自在,实在不想回京参与党争!
另一方面,又确实想知道究竟太子围宫背后的真相是什么?毕竟,太子是楦枢皇后的儿子,与他是本家亲人。
所以——
他纠结了很久。
但最终,还是以“没有令荐文书”为理由回绝了,回绝的内容全部都写在了此刻送来的这封信件上。
阅毕!
景容将信件轻轻放置手边,唇角一勾,说,“结果倒是意料之中。”
琅泊诧异,俯首道,“这么说的话,王爷早就知道了?”
“本王此次向他借兵,又在信中提了太子的事,不过是想给他孔衢提个醒,不要因为散去京城后就在宜城闲出一身的病来,如今看了那封信,他必定安生不了了。”
“属下不明白王爷的意思。”
景容负手举步,行至门前停下,道,“太子是楦枢皇后的儿子,所以孔家立效太子是理所当然,但太子围宫弑君,又自杀在东宫里,孔衢虽然是个武将,但他当初能在楦枢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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