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画骨女仵作-第29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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宁杀错,不放过,这也是自古帝王的通病!
这一点,在众多皇子中,大概也就三皇子景亦,最像他。
深夜渐凉,重雾迷迷。
今夜,似乎异常的冷灼,而人心,也各有千秋。
第二天。
卫老爷和卫夫人回府了。
卫奕一清早就去门口迎接,纪云舒也早早的去请安了。
大厅内。
纪云舒刚准备行礼,就被卫夫人扶住,拉着她在自己身边坐了下来。
轻拍了几下她的手,说:“云舒,你身子怎么样了?还有没有哪里不舒服?”
“谢卫伯母关心,我已经好了很多。”
“那就好,我跟你卫伯父一路上都担心着你,现在看你起色好了许多,也就放心了。”
纪云舒笑而不语。
这般关心,着实让她心里万分感动。
而卫老爷却转向卫奕,问他:“奕儿,这两日,你可有惹事啊?”
卫奕摆头加摇手:“爹,我没有惹事,我有听你的话,好好照顾舒儿。”
“你听话就好了,将来你要对云舒更好,明白吗?”
“爹,舒儿以后就是我娘子吗?”
天真一问。
这倒让卫老爷和卫夫人显得几分尴尬。
纪云舒哭笑不得,却深思起来。
看来,要赶紧找个机会,摊牌。
卫夫人似是突然想到什么事情,与纪云舒说:“对了,今晚,我们在卫府设宴,已经派人去了纪府,将你爹和老夫人他们都请过来,上次硬是将你带到这里,我和你卫伯父想了下,觉得做的着实欠妥,毕竟,咱们以后都是一家人了,还是得和和气气,所以今晚,就当是个家宴。”
家宴?
纪云舒赶紧说:“卫伯母,其实不用这样的,而且……”
“已经定下了,也派人去了纪府,你今晚就安心入席,我看啊,你爹跟你祖母,这几日定是想着怎么迎你回府,可是碍于面子又不好来,今日,就当是给他们一个台阶,你就跟他们回去。”
这个卫夫人,倒是一个聪明人!
纪云舒也只好应下了。
从厅内里出来后,纪云舒心事重重着。
卫奕不知道从哪里冒了出来,一下蹦到了她眼前。
“云舒,你今天就要回去了吗?可以不回去吗?”
卫奕的手小心翼翼的扯着她的衣袖。
纪云舒想了想,心一横,将他的手推开。
言辞严肃道:“卫奕,我老实告诉你,我不会嫁给你,我也不会是你的娘子。”
“舒儿,你……你说什么?”
“你一定听明白了对不对,卫奕,我知道你对我很好,你爹和你娘也对我很好,可是我不能那么自私,我不想骗你,我不可能嫁给你的。”
听到这样的话,卫奕脸色渐渐沉了下去,着急问:“为什么?为什么舒儿你不能嫁给我?娘说了,你是我娘子。”
“我不是。”纪云舒语气加重。
“舒儿……”
纪云舒抓住他的手臂,告诉他:“卫奕,我待你,就像是自己的弟弟一样,你明白吗?”
她努力的想要告诉他,希望他能明白其中的意思。
可是卫奕十分难过,那双好看的眼睛里,渐渐溢出的泪水。
低着头,抿着唇,半响,问:“舒儿是不是觉得……我是个傻子。”
呃!
纪云舒的心瞬间一颤,像是被人剥开一般疼。
她摇头:“不是的,卫奕,不是这样的。”
卫奕却小声的抽泣起来,推开她,往后退了两步:“我知道了,舒儿就是嫌弃我傻。”
说完,他撒腿跑走了。
“卫奕。”
她唤了他好几声,追了几步,可卫奕脚上生风似的,一下就跑远了,消失了。
此刻,她忍不住红了眼,咬着唇,竟不知如何是好。
而当天晚上,纪家的人,除了纪灵芝以外,都来了。
宴席上,卫奕却没有出现,卫老爷让人去找了一趟,说是卫奕一个人在后院里坐着,不肯过来,叫了两次也没来,索性算了。
纪云舒从入席的那一刻,便如坐针毡,心思全然不在这上面。
纪婉欣在她身旁坐了下来,偏过身子,小声与她说:“云舒,这两日你在卫家可还好?”
她点头:“挺好的。”
“穆青落水一事,爹罚灵芝那丫头罚跪了一晚上,还抄罚她抄写书经,此事,也算是过了,你今晚就回家吧,你都不知道,爹和祖母这两日可是一直气着呢。”
气得好,真该给气死才对!
纪云舒淡道:“二姐放心,今晚,我会回去的。”
“那就好,终归是一家人,哪有隔夜仇啊!”
“大姐说的是。”纪云舒都应下了,心思不在这上面,有些恍惚。
其实也是懒得争辩。
而纪婉欣的心性,有时让纪云舒也捉摸不透。
这个女人,柔柔弱弱,看似弱不禁风,可给她的感觉,总有点儿也不简单的味道。
而两人“接头接耳”,全都被对面的纪穆青看了去。
“哼,物以类聚。”她哼了一声,那张妆容精致的脸都拧着嫌弃。
这会,下人们上了餐具,又一一上了菜。
那下作的纪元职也在这个时候入了席,端起酒喝了起来,还不忘瞅上纪云舒一眼。
自己最爱的四妹妹被冤枉,还是被纪云舒冤枉的,甚至被她打了一巴掌,他这个做哥哥的,心里自然也气大了。
对纪云舒,就更没有好脸色了。
宴席开始,卫老爷便举起酒杯,朝纪书翰示去。
“纪老爷,上次的事情,是我做的欠妥,希望你能见谅。”
纪书翰皮笑肉不笑:“哪里哪里,倒是麻烦你们帮我照顾云舒了。”
两家人寒暄了几句,把话题从纪穆青落水一事,又谈到了婚事上。
而从头到尾,纪云舒都没说过话。
宴席结束后,纪云舒本该与纪家人一同回府了,可她却说有事,稍后再回。
纪书翰和纪老夫人脸色一青,又不好拽她,只好应允了。
待纪家人上了马车离开,纪云舒便拉着卫老爷和卫夫人到了偏房。
一进去,她便倒了两杯茶,敬给了卫老爷和老夫人。
这是儿媳妇茶吗?
两位老人家也就欢快的喝下了。
岂料,纪云舒突然跪了下去。
这可将卫夫人吓到了。
“云舒,你这是做什么?”
“卫伯父,卫伯母,对不起。”
这一说,让卫老爷和卫夫人心一紧,互看一眼,转而问她:“云舒,你说这些做什么?”
她眉目认真,道:“不瞒二位,虽说女儿家的婚事,本就是父母之命,媒灼之言,云舒是庶女,更没有挑剔的资格,但是云舒不想瞒着二位,其实,在云舒心中,一直都有一个人,两年来,我也一直在等他,心里,也早就容不下别人了。”
“……”
卫老爷和卫夫人大惊。
纪云舒俯身磕了一个头,眼神更加坚定:“对不起,云舒不能违背自己的心意,两位待我的好,我也记在心中,可我,真的不能嫁给卫奕。”
卫夫人一脸难过失望:“你当真……不愿嫁给奕儿?”
“是。”
卫老爷叹了一生气,问她:“如果奕儿不傻呢?”
纪云舒立即说:“卫伯父,我觉得没有嫌弃的意思,只是心有所属,实在没有办法再容纳他人,卫奕很好,我也不想骗他,我相信,一定会有一个真正爱他的人出现。”
“你……”
噗—
卫夫人话没说完,突然一阵捂着胸口,吐了一口血。
“卫伯母?”纪云舒惊诧。
而后一刻,卫老爷也吐了血,从椅子上突然扑到地上,紧紧的抓着胸前的衣裳,脸色翛然发青,瞪着双目,张着嘴,说不上话。
同样的,卫夫人也随之倒在了地上。
第98章 有我在,别怕
两位老人双双倒地,脸色青拧,吐血不止。
纪云舒被吓到了,甚至有一瞬间楞了下,赶紧从地上起身,蹲跪到两位老人家中间。
“卫伯父,卫伯母?你们……”
她将卫夫人从地上扶起,靠在自己身上,下意识的伸手捧着卫夫人的下颚,一遍遍的用衣袖为她擦着嘴里吐出来的血。
却有些不知所措了!
卫夫人脸部发青,一双发抖的手朝着纪云舒伸去。
纪云舒则一把握住,唤了一声,“卫伯母。”
“奕……奕儿,帮……帮我,照顾……好他。”卫夫人艰难张嘴道,那双眼睛夹带着泪光和哀求。
“卫伯母?”
“答……应我。”
纪云舒红着眼,眼泪潸然而下,拼命点头,“好,我答应你,我答应你,卫伯母,你们不会有事的。”
卫夫人用力抓住她的手,眼神焦急,道,“还……有,云舒,奕儿他……不……是……”
“您说什么?”
“奕儿,不是……我亲……”
什么?
纪云舒嗔了一下。
而话还没说完,卫夫人的身子抽了两下,再猛地一僵,双脚一蹬,突然断了气。
那双斥血的双目,却瞪得大大的。
死不瞑目!
“卫伯母,卫伯母。”
纪云舒不可置信的轻摇着卫夫人的身体,却没了半点反应。
再转头看卫老爷,他也趴在地上没了气息,同样的,也是双目瞪大。
惊诧下,纪云舒冲着外面大喊,“来人,来人啊……”
这一叫,外面的鸾儿率先听到了,跑到门口,看到这一幕,吓得浑身一颤,双手捂着嘴,大叫了一声。
“快去请大夫,快去啊!”纪云舒大喊。
鸾儿回过神来,这才赶紧点头,双脚哆嗦了几下,赶紧去请大夫了。
这会,卫府的下人们也都过来了,看到两位倒地的主子,也是吓得魂快没了,这才赶紧冲了进来。
有人伸手在卫老爷和卫夫人的鼻尖处探了探气,猛地跌坐到地上。
吓道,“老爷和夫人……死了!”
一时间,满屋子的人,惊的全部楞住。
反应过来,大伙这才高喊着“老爷”和“夫人”。
哭得昏天暗地。
纪云舒此刻还紧紧的握着卫夫人的手,她眼睛红得生疼,心似火烈般灼烧得体无完肤。
楞了!
不敢相信,还是不敢相信!
这会,有人注意到了门口站着的人,心疼的喊了一声,“公子。”
只见,卫奕站在门外,双手吊在双侧,那双清冽好看的双眼,铮铮的盯着躺在地上的两具尸体。
那样的卫奕,似乎有些不真实!
纪云舒抬起头,看向他,那挺直的身体,僵硬的站在原地,半响,才缓缓挪动着发抖的双脚,一步一步的往里挪,走到了自己爹娘身侧,双脚底下,踩到了那滩暗红色的血液。
他蹲下身来,一只手抓住自己娘的手,一只手抓住自己爹的手,却没有哭,带着让人沉痛的语气,道,“爹娘,奕儿听话,你们快点起来,快点起来好不好?”
“公子,老爷和夫人……已经死了。”
“没有,爹跟娘不会死的。”他摇头,抱住自己爹娘的身子,哭了出来,嘴上细碎的念着,“奕儿乖,奕儿再也不闯祸了,爹,娘,你们不要睡了,起来好不好?不要丢下奕儿。”
卫奕语气哽塞。
纪云舒看着他这样,自己的心也像被撕开一样。
疼!
而不管卫家的人说什么,他听不进去,也不肯松手。
只是一遍又一遍的说着自己会乖乖听话!
没多久,鸾儿便带着大夫过来了。
经过诊断,卫老爷和卫夫人的确死了。
再经过查验,大夫说,“卫老爷和卫夫人,是中了鸩毒。”
鸩毒?
这是什么毒?
大家不明白,可纪云舒却知道。
她朝大夫问了一句,惊问,“大夫,你确定是鸩毒吗?”
“没错的,就是鸩毒”
大夫说完,突然注意到桌上放着的两杯茶,伸手拿了一杯,放在鼻尖上闻了闻,又从自己随身的医药箱中取了一丁粉末出来,散了一点在茶中。
原本一杯淡橙色的茶,瞬间就黑了。
“这茶里就有鸩毒。”大夫说着,又往茶壶中撒了点粉末,却没有任何异常,于是下了结论,“应该是有人倒茶的时候下的毒。”
“不可能。”纪云舒反驳,“这两杯茶中不可能有毒,因为……这两杯茶是我倒的。”
刚说完,也不知道是谁将她从卫夫人身边拉开,狠狠推了一把,脚步趔趄,她的身体便重重的撞到了门框上。
“是你的下毒,是你毒死了老爷和夫人,是你。”有人指着她。
她身子一怵,一双满是血的手,无力的垂在身侧。
道,“不是我,不是我……”
卫奕哭着鼻子,听到这句话,抬起头看向她,赤红的眼睛中,带着不可置信。
纪云舒微微摇头,对上了那双眼神,“卫奕,不是我。”
“舒儿……”
“相信我。”她认真极了。
卫奕吸了吸鼻子,哭着没说话。
“就是你下的毒,就是你杀的人,报官,报官。”
也不知道是谁高呼了一句,一屋子的人都激动起来。
哭的哭,喊的喊。
鸾儿拉住了纪云舒的手,也害怕的哭了起来,却也不忘护主,“小姐没有杀人,卫老爷和卫夫人不可能是小姐杀的,不是。”
卫家的人可不管这么多,跑去报了官。
没一会,县太爷带着衙役便风风火火的赶了过来。
卫家出了这么大的事,两条人命,怎能让县太爷还保持镇定。
吓到一跳,问,“这……这怎么回事?”
卫家人齐齐指着纪云舒,“是她下毒害死了老爷和夫人,证据确凿,她就是凶手!”
矛头都指向了纪云舒。
县太爷当然不相信啊,小心翼翼问纪云舒,“云舒,这……这到底怎么回事?”
她没说话,目光,依旧放在哭得发抖的卫奕身上。
见她不语,可县太爷自然要为她说话,转而就跟卫家的人说,“是不是有什么误会?两条人命,不能草草断案,必须得查明才行。”
卫家的一位长者略有些激动,“大人,她自己也承认有毒的茶是她倒的,定然就是她下的毒,我们老爷夫人死的这么惨,难道任由凶手逍遥法外吗?”
“本官不是这个意思,只是……”
“杀了人,就要偿命,请大人做主,为我家老爷和夫人做主啊!”
一屋子卫府的人,似乎“杀”红了眼,斥怒着纪云舒,非要她偿命不可!
县太爷叹了一声气,小步又朝纪云舒挪了过去,十分为难,“云舒,这……”
她打断了他的话,“你不必为难了,我明白。”
这可把县太爷愁死了,他是绝对相信纪云舒没有杀人的,可现在有没有证据证明她是清白的。
也就只能……
“来人,将人押去大牢,待查明此事,再做判定。”
几个衙役互看了一眼,便准备上来押纪云舒。
鸾儿却挡在前面,眼泪汪汪,“不要抓我家小姐,刘大人,你知道我家绝对不会杀人的,你知道的。”
“本官自然知道,可这个……”县太爷梗言。
“刘大人,你一定要相信小姐,她没有杀人。”
纪云舒及时的唤了鸾儿一声,说,“鸾儿,现在你说什么也没有用。”
“小姐……”
她不再理会鸾儿,迈着脚步朝卫奕走了过去,蹲在他身旁,看着他那张哭得不像话的脸。
伸手摸了摸他的脑袋。
轻声说,“卫奕,别怕。”
他抬着充满了血丝的眸子看她,一抽一抽的唤她,“舒儿……”
“你放心,有我在,别怕。”
他用力点头,抱着自己爹娘的身体,又哭了起来。
纪云舒忍着泪,忍着疼,支起身来,走到县太爷身边,“刘大人,这屋子的东西,希望你能封起来,不要让人动。”
“好,本官知道。”
最后,纪云舒再次看了一眼卫奕,便跟着衙役走了。
身后,那间灯火透亮的屋子里,卫家的人伏在卫老爷和卫夫人的尸体旁,唉声吟绝的哭喊着。
像是要将此刻的夜,炸得四分五裂才罢休。
纪云舒被带到了监牢,关进了一间比较干净的牢房。
虽没有江夫人牢房的“奢华”,但也不至于恶臭密布。
县太爷心都是颤的,将她关了进去后,手背贴掌心,一拍。
“怎么会发生这样的事情呢?卫老爷和卫夫人怎么好端端的会死了呢?”
纪云舒蹲坐在干净的草席上,抱着自己的膝盖,低垂着头,一句话也不说。
“云舒,现在卫府的人都说你是凶手,本官虽然相信你,但你也要说些什么才行。”
她依旧不语!
县太爷叹了一声气。
招来一个狱卒,吩咐道,“你们好好照看她,去拿床被子过来,再取个暖炉,这地方阴冷,别把她冻坏了。”
“是。”
狱卒立刻照办去了!
纪云舒什么话也不说,就这样呆呆的坐着,县太爷问些什么,她也不回答。
县太爷也无可奈何,只好暂时离开了。
那整个晚上,纪云舒坐在牢房中,纤细的手臂抱着蜷缩着的膝盖。
尽管身旁有一个暖炉,可周遭阴气冷冽,从皮囊底下冷进了血液中!
可她却感觉不到一点冷意,那双沉眸,一直看着自己沾了血的衣裙。
那些血迹,是呈现暗红,甚至偏向黑色。
中毒的颜色,也的确如此。
缓时,她伸手捏着裙摆上有血的那一处,轻轻的搓了搓。
陷入了一阵沉思中!
第99章 需要验尸
卫家惨案,很快就传得整个锦江人人皆知了。
纪云舒入狱一事,当然也传开了。
纪书翰和纪老夫人知道后,差点晕厥了过去。
纪家出了一个杀人凶手,那可是奇耻大辱啊!
当然,此事,也被景容知道了。
天幕才刚刚亮起来,他就急匆匆的赶去了监牢。
门口的两个狱卒不认识他,自然将他拦了下来。
后一刻,琅泊便亮出了令牌,斥声:“容王在此,谁敢放肆?”
两个狱卒看到令牌之后,被吓傻了,赶紧跪到地上。
“参……见容王,小的不知道是容王,罪该万死。”
景容犀利的眼神,让人不寒而栗:“带本王去见纪云舒。”
“是……”
狱卒慌忙从地上起来,弯着腰,低着头,赶紧带路。
进了阴暗潮湿的牢房,景容附在两侧的手紧握成拳,心情也随着那股恶臭味的加重,而心胸烦闷!
到了纪云舒的牢房外,看到里头倒也算干净,他即将演变凶怒的模样才渐渐收敛起来。
斥了一声:“开门。”
狱卒乖乖把门打开,站在一旁!
景容疾步进去,看到那小小的身子,蹲在地上,抱着自己蜷缩的膝盖,埋着脑袋,身子似乎还在隐隐颤抖。
而旁边那个暖炉,黑碳燃尽,只冒着几缕白烟!
“云舒……”
他轻声唤了她一声。
纪云舒将自己的脚往里缩了缩,好一会,才抬起头来。
入眼的,是一双金雕银线镶边的玉靴、和缎子做的袍尾,再缓缓往上挪动,便对上了景容深沉而心疼的目光!
而不过一天没见,纪云舒那张精致的脸蛋,此刻渐渐退去粉妆,似一张干净的白纸。
景容蹲下身来,修长的长指碰触到纪云舒冰凉的额间,将她零散的碎发挽向耳畔。
顺落而下,紧紧的握住了她冰冷的素手。
纪云舒也没有避开,那双深凹的墨瞳看着他,语气疲惫,问:“卫奕呢?他怎么样了?”
景容轻摇头:“他不会有事,本王向你保证。”
“他不该承受这一切。”
纪云舒细细而心疼的声音,回荡在这狭小的牢房中,凉凉的!
景容再道:“你放心,本王不会让你出事,纵使全部的证据都指向你,所有的人都不相信你,但我信你。”
他说极为认真,那双抓着纪云舒的手使上了劲。
纪云舒神情冷清,若听若隐,而眉头,却深索起来。
就在这时,两个衙役过来了,见到景容在牢房里,先是一愣,再上前。
“王爷,小的们奉刘大人的命令,要带纪姑娘去公堂。”
说的小心翼翼,生怕一个字就得罪了这尊佛!
景容厉眸一瞥,吓得两个衙役往后退了两步。
他再转眸与纪云舒说:“本王跟你一起去。”
纪云舒不答不应。
于是,景容陪同着她,一起去了衙门公堂。
公堂内,县太爷坐在高堂的椅子上,底下,跪着好几个人。
跪在前面的,是卫府的管家卫傅。
后面,跪着卫府的两个下人和昨天那个大夫。
景容与纪云舒一同进来时,县太爷正打算下去行礼,被景容抬手制止。
“审案吧。”冷语。
县太爷扯着嘴皮子,“是是是,”弯着腰,朝旁边的椅子伸了伸手:“王爷请坐!”
景容担心的看着纪云舒一眼,才坐向旁边。
在衙役的扣押下,纪云舒则在卫傅身边跪了下来。
这会,县太爷拍了一下惊堂木。
打着官腔:“卫府命案,堂下之人,状告纪云舒,可有明确证据?”
底下的卫傅立刻急红了眼,看了一眼身旁的纪云舒,再朝县太爷俯身一拱。
“大人,我家老爷夫人,是被她毒死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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