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画骨女仵作-第35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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血,就是你的,所以,你也不必狡辩。”
“不,不可能,不可能的!”纪元职低语,语气中,是不可思议!
“当你知道死的是卫老爷和卫夫人,而我则成了杀人犯的时候,你就偷偷在我住过的院子里,放了鸩鸟的羽毛,以为这样,就能让所有人误以为我是凶手,而我必死无疑,可是那天在公堂上,我没有因此而被定罪,所以你便害怕起来,因为你怕我有机会为自己翻案,迟早会查到你头上。”
“你就干脆逼死鸾儿,让她做你的替死鬼,以为案件了结,你就能安然无恙,可你没想到,你手指上的证据,全数将你的罪行抖了出来。”
言语不容纰漏,字字珠玑!
堂中人人瞠目结舌!
这纪元职,当真是嗜血如麻。
真相大白,有证有据,三条人命,都在他纪元职的手上血淋淋的沾着。
而他,则如一滩烂泥似的贴在地上。
明明计划天衣无缝,明明替罪羔羊已经死了啊!
纪书翰也像被雷劈到一样,双脚往后退去,差点也瘫软到地上了。
嘴角发抖,碎念着:“怎么会这样,怎么会这样?”
他儿子怎么会杀人呢?
县太爷傻眼了,愣了一会,终于忍不住拿起惊堂木,用力一拍。
砰——
回荡在公堂内,像一震催命鼓般,将纪元职震得脸色苍白。
县太爷质问:“纪元职,如今有证有据,你欲下毒毒死云舒不成,却意外毒死了卫老爷和卫夫人,后又逼死鸾儿为你顶罪,你还有何话要说?”
当问及此处,纪元职那摊烂泥,竟突然冷笑起来。
恨意的双眸在下一瞬,便瞪向了纪云舒。
唇角裂开,似鱼尾一般,咬牙切齿的吼道:“纪云舒,你为什么不死?死的为什么不是你,为什么?”
“你就那么恨我吗?”纪云舒问他。
“是,我真是恨不得你去死,如果不是你,我娘怎么会死!”
嗯?
大伙面面相觑,此话又是从何而来?
但是纪书翰知。
他那张早早被震住的模样,突然露出一脸沉痛。
拍着自己的大腿,狂喊了几声:“造孽,造孽啊!”
泪如雨下!
纪云舒渐渐冷淡下来的神色,又徒添了一抹内疚,她小唇轻启:“没人愿意发生那样的事。”
“是你害死我娘的,要不是你落水,我娘也不会去救你,害得她染了疾才去世的,是你害死了她。”
声声斥责,若不是双手套着铁链,他真想活活掐死纪云舒。
其实此事,纪云舒也是知道的,这具身体的原主,十岁时不幸落水,刚好周旁,只有纪元职的母亲懂得水性,这才下水将她救了起来,却不幸风寒入体,没多久就去世了。
自此,纪元职简直恨死了纪云舒!
而这个锅,自然就由这个新的纪云舒来背了!
可要说她冤枉,似乎也谈不上。
毕竟,这具身体,的确是纪云舒的。
纪元职恼红了眼,继续吼:“你该死,你该死,你应该去给我娘陪葬的,我忍了你很久,如果不是这次你陷害灵芝推穆青落水,我也不会下了狠心想要毒死你。”
那模样,真是面目可憎!
纪云舒竟不知,原来她这个三哥,早早就想杀了自己!
她眼角泛着泪光,对上了那双眼睛,可她,何尝不恨?
“可你知不知道,你害死的,是三条人命。”
“她们是为你死的,是替你死的,就算变成厉鬼,他们要找的人,也是你。”
这话,竟让纪云舒整个人猛地一嗔!
纪元职捏着拳头,一拳捶向地面,“我真后悔为什么不直接杀了你,为我娘报仇!”
打着为娘报仇的幌子,杀了三个人,这样的男人,跟杀人狂魔,又有何区别?
纪云舒那双杏仁眼沉着,问他:“你问你,你在将有毒的筷子换给我的时候,可曾有过一丝,哪怕一丝的不忍?”
“没有!”
他回答的干脆利落,咧着嘴大笑:“有本事你就杀了我,杀了我啊!不然,我也一定会杀了你。”
像一只狂躁的狮子。
实在看不下去了,县太爷正准备下令时,景容抢先一步。
他微眯着眸子,带着不容反驳的摄力。
道:“杀人偿命,大临律法,立斩不赦,纪元职,你死定了。”
“王爷……”
伴随着纪书翰的声音!
他冲了上来:“咚”的一声,跪在了地上。
抖颤的身子,求道:“王爷饶命,王爷饶命啊!”
景容面不动色,语气更是硬了几分:“饶命?纪元职杀了三个人,就算将他五马分尸都算是便宜了他。”
“求王爷开恩啊,就算看在我纪家几代,为朝廷誓死效命的份上,饶了元职一命吧。”
那纪书翰,总算是蔫了一把,之前的焰气全然没了。
跪在地上,拼了命的求饶。
景容哼了一声,根本不理会,看了一眼县太爷。
县太爷心领神会,点头:“来人,把纪元职关押牢中,待刑部文书下来,择日处斩。”
说话的同时,已经从桌案上的一个木筒中,取出一块令箭,手一甩,扔到了地上!
啪——
清脆极了!
这下,纪书翰猛得一瞪眼,身体一僵,最后一口气缓不上来,晕倒在地。
被景容的两个侍卫架了起来。
而纪元职依旧带着笑,被衙役从地上拖起来,准备押往监牢。
纪元职一边被拖着,一边喊着:“纪云舒,你该死,你该死!”
声音渐渐远去,消失在了公堂内。
景容看了一眼晕倒的纪书翰,手一挥:“抬走。”
“是。”
侍卫领命,将纪书翰抬去了纪府。
而公堂内,此刻却异常的安静。
案子明明了结了,可每个人的心,却没有半点豁然感,反而越来越沉,像沉进了一个深渊里,有些窒息!
县太爷提着官服下来,走到景容身旁,带着听从指示的语气,唤了一声:“王爷?”
景容抬手,示意县太爷闭嘴。
而他的眼神,则紧紧的看着纪云舒。
这个女人,太安静了,安静的,有些不像话!
半响,纪云舒启唇。
“我要去趟监牢,在他死之前,问他一件事。”
嗯?
什么事?
第114章 人死了
半柱香后,纪元职被押进了监牢中!
而景容,则陪着纪云舒一同去了一趟监牢。
进去的时候,她却没让景容跟随。
纪元职的牢房中,不仅散发着一股恶臭难闻的味道,还有一股血腥味。
大概,是昨天景容派人来取他血的时候,留下的!
纪元职坐在地上,狼狈的模样冷笑着,那双狰狞的眼睛,在纪云舒出现的那一刻,便铮铮的盯在了她的视线上。
半响,纪云舒才与狱卒说:“将门打开。”
“这……”
“打开。”
语气冰冷,穿魂而栗!
狱卒小小的哆嗦了一下,这才将门打开了。
伴随着门上铁链的声音,门也“吱嘎”一声的开了。
纪云舒迈着步子进去,立在纪元职身前。
而这个男人,则大方的抬着头对视着她,嘴角渐渐泛着邪恶的味道,问:“怎么,你想为鸾儿报仇,亲手杀了我吗?”
“我来,只是想在你死之前,问你一件事。”
声音如同在喉咙中闷了许久,这才缓缓淌了出来。
纪元职哼声,将头压低,目光,落在了自己那双上等的虎皮靴上。
后一刻,纪云舒却缓缓的蹲身下来,问他。
“那天,是你带着人将纪裴抬去了乱葬岗,可是在那里,我并没有找到他的尸体,我问你,他到底在哪儿?”
问题一问出来,纪元职像是抓到了纪云舒的软肋一般,眼神带着无尽的得意。
“你想知道啊?”语气诡异。
“他到底在哪儿?”
“他死了,纪云舒,纪裴他死了,他是死在你面前的。”
他语气渐重,竟带着讥讽的笑意。
纪云舒不信,眼眶发红:“你撒谎,他根本没死,对不对?”
而回应她的,则是一阵大笑,纪元职此刻,仰着头,看着监牢的天花板,再缓缓碰上纪云舒的目光。
“纪云舒,我真的不明白,纪裴到底哪里好?让你这么死心塌地?我告诉你,他真的死了,我的确没有让人将他抬去乱葬岗,而是将他抛尸荒野,我眼睁睁的看着那些豺狼虎豹,将他撕咬得血肉模糊。”
“不可能……不可能……”
“不仅如此,在那些畜生咬完他身上的肉离开后,我还在他被撕烂的身体上,散了一层消尸粉,看着他尸骨无存之后,我才心满意足的离开了。”
说完,又是一阵大笑。
仿佛看到纪云舒那双绝望的眼神时,他想是得了全世界一般!
纪云舒撑着身体起身,双脚无力,身子抖颤的往后倾去,连连退了好几步。
那种的绝望,就像石灰渗入了心脏内,火烧一般,而身体外,却冷得发抖!
即使是她眼睁睁的看着纪裴倒在血泊中时,也从未有过如此感受。
不是疼!
而是从未有过的不知所措!
措得她浑身发冷。
纪元职却并不罢休,从地上站了起来,继续说:“你不是很爱他吗?你不是一直在等他吗?我要是你,就绝不会苟活一世,而是跟着他一起去死,说不定,上天也会为你的这份感情感动,下辈子,让你们做一对畜生,永远在一起。”
啪——
重重的巴掌,自纪云舒的掌心挥了下去。
手掌中带着来的疼麻感,似乎将她从伤感绝望之处拉了回来,此刻,那覆满泪水的眼睛,像是灌满了汞水似的。
带着从未有过的狠决和杀意!
她死死的咬着牙,在纪元职被这一巴掌打得还未反应过来时,那修长素白的指尖,便已像几根毒针似的,一把捏住了他的两腮。
带着十足的霸道!
也迫使着纪元职侧着的眼神对视自己。
在纪元职看到她的目光时,脸上的疼痛还未全消,身子骨猛地一怵。
不寒而栗!
纪云舒面露杀气,狠狠道。
“你放心,我会为你敬酒一杯,让你在黄泉路上,好安生!”
语落,手腕用力一甩,也不知哪里来的力气,竟让纪元职不妨往后跌去,后背,撞上了结实冰冷的墙面。
她紧着脖子,依旧强忍着狂涌而上的泪水,挺直着身子,瘦小的肩膀却一抖一抖的,转身过,沉重的步子,一步步往监牢外挪去。
“纪云舒。”
背后的纪元职突然叫住了她。
她脚步一停。
“你想不想知道,当初,是谁将你们在梅花树下说的那番话告诉爹的?”
一怔!
她倏地转身,瞳孔无限放大的盯在他的身上。
其实,她曾经不止一次怀疑过,当时纪裴跟自己说的话,为何会让纪书翰知道的?
“是谁?”
“好,我告诉你。”他纪元职朝她走近两步,沉着眸子,缓缓折射出一抹骇人的光芒。
就在两人之间,不过两个拳头的距离时,也在纪云舒毫无防备的情况之下,一根泛着银白色光芒的物件,突然自纪元职的手中,猛的朝自己的脸蛋上划了过来。
她甚至来不及躲避,左脸上,一瞬间,堪堪被划开了一道从颧骨至下颌的口子。
鲜血溢出,将那张漂亮精致的脸蛋,映了一道细长的红川。
“纪姑娘。”
外面的狱卒冲了进来,正要将纪元职拉开。
哪里知道就在纪元职收回手中那根银簪的同时,竟朝自己的脖子,狠狠的插去。
直穿入骨!
再用力拔了出来。
鲜血流出,顿时染红了纪元职的衣裳,也溅到了纪云舒的身上。
纪元职口中流血,笑了笑,看着纪云舒:“你永远……都别想知道是谁!”
身体往后直直倒去!
纪云舒就这样一动不动的站着,脸上的疼痛感似乎被眼神这一幕消散而去。
地上的纪元职,双目瞪大,脖子上染红了一片。
“死了,人死了!”狱卒惊呼了一声!
而纪云舒,却显得异常冷静,整个人,完全陷入了一种失魂的状态。
她呆呆的转过身,出了牢房,眼神没有焦距,脚步一步步朝监牢外而去。
他的眼前也渐渐模糊起来,双脚没了力气,直到监牢外泛白的光线,狠狠的刺在她模糊的视线上,才终于支撑不住了。
而一道身影也朝自己奔来,在她的身体摇坠而下时。
被一双大手牢牢接住,扣进怀中。
“云舒……”
她脸上那道伤口,鲜血依旧不停的往外流!
深入皮囊!
第115章 毁容
“舒儿……”
她缓缓睁开眼睛,一张俊郎的脸,就在自己一米开外的距离,那少爷,站在梅花树下,朝自己微微笑着。
“纪裴?”
不敢置信!
她脚步往前奔去,可自己和纪裴的距离却越来越远。
“舒儿,舒儿……”
纪裴一声声的唤她,脸上的笑,越演越烈。
而他们之间,却越来越远,纪云舒伸出手想去抓他,可回应给她的,只有冰冷的空气。
后一刻,身体也倏地坠进了一个深渊,眼前,被一片黑暗袭来!
“厘安?厘安?”
她是被一个男人浑厚的声音叫醒的。
睁开眼,头顶上那盏巨大的透白光线刺得她双眼睁睁合合,缓缓才适应过来。
映入眼帘的,是五六个身着手术服、戴着口罩的人,围在自己身边,一双双眼睛紧紧的盯着自己,而头顶上,则是一盏大型的圆形灯。
她这才明白过来,原来自己,是在手术室中!
“厘安。”
一个男人轻轻的碰了碰她的肩。
她侧眸看去,那张熟悉的面庞,眉间上,带着满满的担忧,苍凉的眼神也正看着她。
“爸?”
她干涸的喉发出了微微的声音。
这是在做梦吗?她回来了?
“厘安!厘安!”
那个男人不停的叫着她的名字。
她想伸手去碰碰他的脸,可浑身上下都使不上劲来。
视线也在那一声声的“厘安”当中渐渐模糊。
“爸……爸……”
她嘴里不停的叫着,可眼前的一切,都变得越来越虚幻,渐渐成了一片透明的影子。
这一刻,她害怕极了,眼神中充满了恐惧。
“爸!爸!”
她大声一喊,身体像脱缰似的野马,猛地从床上弹坐了起来。
额头上尽是虚汗,一双恐惧的眼神睁着,轻微的喘着气。
而视线,也从透白变得清晰。
这是一间陌生的房间,宽敞透亮,红木家具摆设整洁,雕花木床的四角,挂着浅色的纱幔,轻轻吹起。
原来是一场梦!
“舒儿?”
卫奕的声音在她的身侧响起。
他似乎有些被吓到了,身体也在纪云舒猛然坐起的瞬间,往后缩了缩。
纪云舒脸色苍白,小巧的唇也干涸泛白,缓缓侧过头,这才看到了卫奕。
“卫奕?”
“舒儿,你怎么了?你是做噩梦了吗?”
“这是哪儿?”她声音虚弱。
“这是哥哥的家,广渠院。”
她泛白的唇轻声念:“我怎么会在这?我……我睡了多久?”
“三天了。”
“三天?”
“嗯。”
一问一答!
纪云舒抬手擦了擦额头上的冷汗,这才想起来,便问他:“那你怎么会在这里?你爹娘的事……”
还未说,卫奕便抢答过来。
脸色有些难过,忍着眼眶的泪:“爹娘已经下葬了,傅叔说,后面的事他去打点,我想来找舒儿你,哥哥就带我过来了,舒儿,你是不是生病了?”
“我……”
“你不要生病啊,舒儿,你不能生病。”卫奕一脸紧张。
纪云舒伸手握住他抖颤的双臂,摇头“我没有生病,卫奕,你别害怕。”
“嗯。”他点着头,皱了皱鼻子,又酸了起来。
纪云舒摸了摸他的脑袋,掀开被子,拖着有些疲惫沉重的身子下了床。
脚步如同沾了胶水一般,缓缓的朝着梳妆台走去,直到镜子里,印出自己瘦小的身子时才停了下来。
一席白色的绸缎对襟衫,两袖宽袍附在身侧,裙摆落在脚踝处,将她纤细有料的身材衬托得淋淋尽致。
而那面泛黄的铜镜里,却依旧印出了她那张苍白的脸,和左脸上,那道暗红色的长疤。
从颧骨延伸到下颌,清晰可见,尽管没有皮肉外翻,没有狰狞可憎,但还是将这张原本精致的脸蛋衬得有几分丑陋之色。
三天时间,这道疤,上了药,一点儿也不疼,而且还结了一层暗红色的痂。
而她的反应,似乎没有自己想象中的那么难过,毁了容,对她来说,像是一件很淡然的事情。
她抬着手,轻轻的摸着脸上这道疤,嘴角竟牵起了一丝笑意。
没了纪裴,相貌对她来说,算什么?
她的心,才是真正的死了。
半响,她转过身,指着自己脸上的疤。
“你怕吗?”
卫奕摇头:“不怕,舒儿也不别怕,哥哥说了,他会用尽一切办法治好你。”
“治不好的。”
“一定治得好。”卫奕稍急,上前:“就算舒儿脸上的疤祛不掉,我也不会嫌弃舒儿。”
“谢谢你卫奕。”
他眨巴着眼睛,很认真的说:“舒儿不要谢谢我,我就是喜欢舒儿,想对你好。”
那样的话,是真心诚意的!
该是多么的幸运,才能得到这样干净而善良的人陪着。
纪云舒笑了笑,却将这张丑陋的脸徒添了几分惨白的美意。
她突然问他:“卫奕,你想去京城吗?”
“京城?那是什么地方。”
什么地方?
“我也不知道。”淡淡的几个字,从她唇中溢出。
可她深知,那是一个虎穴之地,诡谲之所,没有锦江的安乐祥和,没有小户人家的粗茶淡饭。
可说到底,小小安世的锦江城,虽安逸,却也要人性命,与京城,又有何区别?
毕竟,人心无处不在!
可是这个道理,她似乎明白的有些晚了。
卫奕抿着唇,着急开口:“舒儿去哪儿,我就去哪儿,我不要跟舒儿分开,你去京城,我也要去,好不好?”
眼神带着渴望!
卫夫人临死之前,她答应过她,一定会照顾好卫奕。
尽管自己一句千疮百孔,纪裴死了,她也心如死灰了。
可她不能抛弃卫奕,不能违背自己答应过卫夫人的话。
她轻轻点了点头,“我答应你,不管将来我去哪,都一定会带着你。”
“舒儿最好了。”
卫奕那双微肿,却依旧安静的眼睛看着她,嘴角上,也难得的露出了一丝笑意。
仿佛在他的眼中,根本就分不出纪云舒的美丑似的,亦或者,在他的眼里,不管纪云舒的相貌如何,她都是他的心中最美的女子。
是他认定的娘子!
第116章 貌美皮下,蛇蝎心肠
不知道何时,景容已经站在了门口处。
那双满带着心疼的眼神,一直放在纪云舒的身上。
身旁的琅泊轻声问道,“王爷,不进去吗?”
“不必了。”
他将目光收回,默默的转身离开了。
当天,纪云舒得知,三天前纪元职死在监牢后,纪书翰修书,让人加紧送去了京城,将消息带去给了他另外两个儿子。
至于纪老夫人,当场便厥了过去,三天里,终日躺在床上。
如今的纪家,也已经白条缎子挂满屋檐隅角,白色灯笼盏盏悬挂。
纪元职也原本是今天下葬,但是纪老夫人硬是不同意,说什么也要等他另外两个孙子回来。
一来,是等着他们回来一块为纪元职送丧!
二来,则是要等纪云舒返回纪家,当众下跪磕头!
所以这三天里,纪府的人,来广渠院要了好几次人,统统都被景容轰走了!
当天晚上,纪云舒喝了药,几个婢女往炉子里,又添了一个黑炭。
“纪姑娘,不如早些休息吧?”
“你们都出去,不用伺候我了。”
“这……”
她侧眸一勾,淡淡道,“出去。”
“是。”
两个婢女只好行了礼,双双退了出去。
待那扇门一关,她走到那面铜镜前,俯身坐下。
盯着自己那张映着修长疤痕的脸蛋,眼神依旧十分淡然,只是伸出手,在旁边勾起一块淡蓝色的薄纱,而另一只手,则伸进了一个锦绣盒中,挑了一支吊坠金钗。
倒腾了一会,便将那支金钗上的金勾绕了下来,勾在了那块淡蓝色的薄纱上。
然后戴在脸上,恰到好处的遮去了脸上那道疤痕。
又找了一支简单点的木簪,将一头直落而下的黑发,简单挽起!
随即,便扯了一件披风披上,准备出去。
那扇被关上的门刚刚被她拉开,门外的人,赫然的立在她的眼前,挡住了她的去路。
景容看到轻纱遮面的纪云舒,露出那双好看的眸子,被门口的红灯笼映照得格外霞丽,却又透露着让人怜悯的心疼感。
他突然伸出自己细长的指节,伸向纪云舒的耳畔,扣住了缠在面纱上的那根金勾。
“王爷?”纪云舒侧过脸庞,欲躲开他的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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