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画骨女仵作-第5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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此等美景,难得一见!
恍悟之间,景容有些出了神,薄唇微勾,走到她身旁,望着漫天大雪,伸出掌心接了几粒雪花。
“先生该不会看了一晚的雪吧?”
纪云舒不语。
“冻伤了?哑巴了?”景容问道。
她摇摇头,目光从屋檐上抽离回来,淡淡一瞥,反问他:“周府的红木床,不知容王睡得可好?”
“不好。”
“哦?小的看您倒是睡得挺好。”
这一说,景容倒是兴致浓浓,长眉一挑:“那先生倒是说说,这寒冬腊月的夜,本王如何睡得好?”
纪云舒平色,上下打量了他一番,自信道:“小的记得,昨晚王爷腰间的玉佩,错戴在了腰间前一寸,现在却不偏不倚、正好戴在腰间前三寸处,而王爷衣着整齐,有刻意装扮的痕迹,这都足以说明王爷的神绪很清醒,睡得很好,再者,王爷颧骨微有抬起,导致眼骨上方有所浮肿,这也只有在人进入安好睡眠时才会出现这种现象。”
一一分析完。
“不知小的分析的可对?”她问。
景容微惊,天下的奇人他天南地北的见过不少,只是这个小书生,未免太聪明了点。
他忍不住感叹摇头:“真是可惜了。”
“王爷为何这么说?”
“小小的一个锦江城,恐怕要装不住先生了。”
语罢,景容嘴角藏着一抹神秘的笑。
纪云舒看了看他,罢了,没再问。
这个时候,周家丫头冒着雪花跑了进来,走近两人跟前,说:“纪先生,夫人让奴婢过来问问,可找到凶手了?”
自己女儿被人害死,作为母亲的有所着急也是必然。
纪云舒正了正色:“麻烦姑娘请你家老爷和夫人前去灵堂。”
“现在吗?”
“对,现在,另外,也请府中上下所有人都过去。”
丫头一脸困惑,但还是忍着瑟瑟的冷风,抱着双臂去通报了。
景容皱了皱眉:“不如吃了早膳再过去?”
纪云舒冷灼了他一眼,忍不住讽笑一声:“如果容王昨晚能好好吃饭,就不会在意今早的早膳了。”
让你昨晚不吃饭,活该!
不等景容反驳什么,她已经动身前往灵堂的方向去了。
这还是景容第一次被人呛得说不出话来,一双炯厉的眼神盯在纪云舒挺直的后背上,怒不动色。
最后,还是没出息的跟了上去!
男人的臭脸皮,该给纪云舒治治了!
灵堂
周家上下二十几口,皆已到齐。
周老爷神色凝重,眉目微垂,额头紧皱。
一旁的周夫人也不再哭哭啼啼,脸色也好了很多,只是看着自己女儿的棺材时,还是会稍稍红眼。
“纪先生,我女儿已经过了下葬的时辰,今日要是再不下葬,我担心我女儿的尸身……”周老爷话没完,叹了一声气。
一般的尸体放上几天就会有尸臭,何况周小姐的尸体被砸得稀巴烂,肉都炸开了,就算是在腊月天,也已经尸臭熏天了。
第24章 破案(一)
纪云舒淡定的点点头,表示自己明白。
周夫人身子温温伏上前,双手颤颤,迫切的问:“先生,到底杀我女儿的凶手是谁?为什么要这么做啊?”
“夫人稍安勿躁,不如,先让在下讲一个故事给大家听。”
“这?”周夫人不明。
一旁的景容也眉骨紧蹙,这小书生真有闲情逸致,这个时候讲故事,还在灵堂里?
怪哉怪哉!
纪云舒神色有锐,身板绰绰,朝周家上下所有人扫视一圈,这才细细道来。
“十多前,如现在一样的腊月天,一位年纪六七岁的女孩,因为家境贫困,不得已被家人卖进了一家大户人家做丫鬟,专门伺候府中的小姐,本以为可以三餐温饱,寻得住处,却不知那小姐自小便刁钻任性,时常有动手打骂下人的毛病,女孩便经常被无故打骂,浑身是伤。”
“而随着年龄渐长,府中小姐的毛病非但没有改,反而变本加厉,女孩却不敢怒、不敢言,全身上下,都被折磨的体无完肤,她每每深夜之时,只能独自一人哭得撕心裂肺,因为她很清楚,自己只是一个丫鬟,贱命一条,所以她只能一直忍、一直忍……”
说话的同时,纪云舒迈步出了灵堂,绕过外面围站的周家下人,直接走到最后一排,停在了始终低着头的素云面前。
和昨天一样,素云的脸色依旧苍白,面无四两肉!
明显感觉到有道身影朝自己压来,素云的身体发抖的更为厉害,将头埋得更深,只看到纪云舒那双落在自己面前的纺织鸾锦鞋。
众人纷纷散去两旁,带着诧异的目光盯着素云,面面相觑,不明深意。
而纪云舒的目光则落在素云的头顶盖上,继续说。
“而那个女孩她从来也想不到,不管她如何忍,府中的小姐依旧不把她当人看,就连自己脚骨被打断,她也只能咬着牙忍下去。”
素云下意识的缩了缩脚,身子抖得更为厉害!
“素云姑娘,不知在下说的,可对?”
轰~
满堂哗然。
素云那双被发丝遮去的眼神恐慌万分,死死咬着唇,不敢吱声!
纪云舒伸手碰了碰她颤抖的手臂,眉头紧蹙:“周小姐秀外慧中,人前时,可谓是温婉可人,殊不知,对待自己身边的人,竟会如此凶残,将人折磨成这般。”
众人皆瞪大了眼睛,不敢置信,自家小姐就连看到荷塘里的鱼死了,都难过得哭上三天三夜。
怎会和凶残二字沾上半点关系!
身后的周夫人疾步上前,一脸不愿相信的跟纪云舒说:“先生,你一定弄错了,我女儿不可能这么做,你一定弄错了……”
说完,周夫人一把拉过素云,全然不顾是在人前,直接将她的衣袖拉了上去查看,又一把扯下她的上裳,露出了肩膀和锁骨。
白皙如纸,哪里有半点伤痕啊!
“先生说我女儿虐待她?怎么可能?你看看,素云身体上根本就没有伤痕。”周夫人底气十足。
纪云舒却不作解释,不紧不慢的从衣袖中取出那个精致的小盒子,缓缓打开,里面整整齐齐、数百根锋锐的银针暴露在了人前。
那一刻,素云捂着自己被扯下的衣裳往后缩了几步,就连一米开外的翘心也吓得唇角发白,哆哆嗦嗦起来。
原来丫头们怕的,是银针!
纪云舒伸出素指捏起一根银针。
“一个聪明的人,自然不会傻到在丫头的身上留下伤痕,而这种细小的银针扎进皮肉内,不会留疤,也不会流血,却会深入骨囊之上,让人钻心的疼,如此聪明的人,在下都莫敢不服。”
“不可能,我女儿不会这样的。”
周夫人说什么也不愿意相信,甚至有些激动起来。
周老爷见状,上前将她揽入怀中,轻声安慰,不住的叹气,转而又朝纪云舒问:“先生,你可一定要查清楚了,我女儿断然不会这样做的,而且你说的这些,跟我女儿的死有什么关系?”
“故事,还没讲完呢。”
纪云舒带着挠人心弦的语气。
她将银针放回盒子中,将盒子盖上,目光又再一次落在了素云身上。
“女孩每天都过着生不如死的生活,她本想寻了短见一了百了,却没想到就在那个时候,她遇到了自己的红颜知己,一个愿意为了她付出一切的男子,她们偷偷相爱,私定终身,不久,女孩怀孕了,她很高兴,本打算筹得银两为自己赎身,但是她怎么也没想到,这件事竟然会被府中小姐得知,而她更加想不到,那个在外人看来谦谦有礼的小姐,竟然再次用银针一下下的扎着她的身体,几乎要了她的命,最后,她失去了她的孩子,而自己,也奄奄一息的差点死掉。”
“终于,女孩忍不住了,她决心报复,要杀了府中小姐,于是她假借身体不舒服回了家,但是当天晚上她又偷偷回到府里,在小姐的汤药里下了毒,毒死了那个残害她孩子的恶魔。”
说道这里的时候,所有人都已经惊愕得后背发麻。
纪云舒语调一提,继续说:“事后,她看到中毒倒下地上的小姐,于是拼劲全力将她抬到了床上,但是她很害怕,害怕有人会发觉,于是她告诉了自己的情郎,第二天早上便扛着小姐的尸体去了阁楼,制造了一出坠楼的假象!”
最后一个字落地,全堂寂静。
“不是我,不是我……”素云出了声,声音发颤,拼命摇头。
“你不用急于否认,我既说得出这个故事来,自然也拿得出证据来。”
纪云舒渐渐朝她逼近,手往素云的衣袖中一扯,一条手帕便稳稳当当的捏在了她的手指尖上。
一条绣着两朵桑悸花的手帕!
“还给我。”
下一刻,素云猛然抬头,露出一脸狰狞之像,伸手欲夺回手帕,但纪云舒快她一步,侧身避开,让她扑了一个空。
“原来西域的女子,骨子里都藏着烈性。”
西域?
素云顿时一怔!
第25章 破案(二)
“我不是,你胡说。”
素云急于否认,双手紧握。
纪云舒扯着手心里的帕子,神色笃定:“素云姑娘,相信你应该知道,桑悸花乃是西域所有,也只有西域的女子才会在手帕手绣上两朵桑悸花,一朵代表自己,一朵代表你倾慕之人。”
“你弄错了,我不是西域人,我也只是随便绣一绣,根本不是你所说的这样,”
“哦?那你昨晚为何会去周小姐的屋子找寻这块手帕呢?”
“……”素云已然痴楞了!
“你答不上来,我帮你答。”纪云舒不缓不急的勾唇笑笑:“因为你是西域人,自小便知道糜毒的要害,也以为仵作绝对不会验出此毒,所以你在毒杀周小姐之后,又偷偷的回到了她的屋子里,你担心会被翘心发现,所以将她拖到床上,就在这个过程中,你衣袖中的帕子勾到周小姐的指甲而遗留了下来,但是你浑然不知。在把这件事情告诉你的情郎之后,你便匆匆忙忙的离开了周府,直到昨晚,你回到周小姐的屋内,就是为了找到这条帕子。”
说道这里,纪云舒将手帕举起,上面的两朵桑悸花,其中一朵抽了丝。
“而你万万想不到的是,因为手帕勾到周小姐的指甲,而导致她的手指甲断裂,而她的指甲上,还勾着你绣桑悸花的红线,试问一个连自己用过一次被子都要换的千金小姐,怎么会任由自己断裂的指甲上勾着绣线而不去处理呢?”
“唯一的解释,只有一种,那就是周小姐当时,已经死了,而你一直称自己因病不在府中,周小姐去世这几天你也没回来过,那么她指甲上的绣线,是你的手帕自己长了腿缠上去的不成?”
“如果这样的证据还不够让你认罪,那是不是需要再开一次棺,让你清清楚楚看一看,周小姐指甲上是不是缠着你这朵桑悸花上的线?”
“不用了,我认。”
素云幽灵般的语气轻而无力。
大概纪云舒也没想到素云会认得如此之快,以至于她捏着手帕的手微微一嗔!
原本面色狰狞的女子,此时此刻,眼神已经没了半点锋芒,也没了之前的惊恐。
倒像是一块巨石落地,轻松了!
“是,是我杀了小姐,是我做的。”
她沧桑的眉目抬起,发白的唇勾勒出了一抹笑,看了一眼纪云舒,又看向周老爷和周夫人,道。
“老爷,夫人,小姐是我杀了,你们把我送去见官吧,我愿意偿命。”
周夫人双眼瞪大,眼中充着血丝,伤心中带着无尽的怒火,上前,一巴掌挥了上去,打得极其凶狠。
素云整个人都伏到了地上,嘴角淌着血,她也不闹,无力的摊在地上,欣然的接受了这一切。
“你为什么要杀我女儿啊,我们周家到底欠了你什么,我女儿她不该死,她不该死啊,你为什么要杀她。”周夫人狂吼。
然而,地上的素云却笑得越发明艳。
她说:“纪先生所说的,全部都对了,我为什么要杀小姐,因为她杀了我的孩子。”
“你撒谎,我女儿不可能这么对你。”
“事到如今,我不需要撒谎。”说着,她指着纪云舒手里的那个盒子:“小姐每次都会用那盒子里面的银针来刺我,很痛,真是很痛,好几次我都撑过来了,可就是因为我一直忍着,小姐才害死我的孩子,我的孩子。”
她收了笑,眼神中带着恨极了的怒火。
所有人都惊讶得大气不出,似乎在围着一场好戏似的!
周夫人眼神晃了晃,说什么也不信。
周老爷也开了口:“素云,我女儿已经死了,你还要胡说八道。”
大户人家的家丑,自然打死也不会认的!
就在这个时候,一直哆嗦的翘心突然跪了下来,哭泣道:“老爷,夫人,纪先生和素云说的都是真的,小姐只要不顺心,就会拿我们出气,小姐又担心别人看出我们身上有伤,所以才用银针刺我们,我们不敢说,只好一直忍着。”
“翘心,难道你也疯了吗?竟然帮着这个杀人凶手,我女儿自小就懂事,她不会做出这种事情来了。”
“夫人,奴婢说的句句属实啊!”
“胡说,我不相信。”
纪云舒叹气,实在看不下去了,眉心蹙成一团:“周老爷,周夫人,你们的女儿的确乖巧可人,但不可否认,她有严重的病况,此种病症一旦发作,只会心痒难耐,坐立不安,甚至会伤人、杀人!”
“病?我女儿如果有病,我们怎么会不知道?”周夫人又说。
“这种症状,不是身体上的疾病,而是精神上,只要半点不顺心,那种不舒服的感觉就会被放大,会做出什么来她自己都无法控制,但是大多数的时候,又与常人无异,周小姐既然是个聪明人,掩饰的好,不足为奇。”
行为性强迫症,真是不好解释!
马马虎虎,她也不想再多说了!
周夫人依旧怒色上脸,狠狠的看着素云:“可就算这样,我女儿她也不该死啊!你杀了人,就要偿命。”转向家丁,吩咐道:“把她给我送去衙门,我要她给我女儿赔命。”
家丁们先是愣了愣,正准备上前,却被纪云舒拦下。
“稍等,我还有话要问问素云姑娘。”
说完,她蹲下身子,嘴贴近素云的耳畔,问:“事到如今,你还不愿意将你的情郎供出来吗?”
“……”
素云脸色惊蛰!
“眼看你要死了,他还隐在人群中不出来,你真是爱错了人。”说话间,纪云舒的目光朝着人群中快速扫视了一圈。
素云原本坦然的目光突然紧张起来。
而下一刻,纪云舒不知何时从哪里掏出了一把匕首,语调响亮的喊了一声。
“不如,我帮你把他找出来!”
纪云舒手里的匕首高高扬起,朝着素云的心脏狠刺而去。
就在不过一根指头的距离,人群中突然蹿出一个人影,将纪云舒手中的匕首打落在地,那人又推出一掌,朝着纪云舒的胸口击去。
眼看掌风在即,一瞬间的功夫,纪云舒的腰肢突然被人用力一揽,身体往后拖去……
第26章 破案(三)
只见,景容一手护住纪云舒,一手挡在了那人的掌风上,又一脚踹向那人的胸口。
那人被揣在了地上,一口鲜血吐了出来!
灵堂前,一片混乱。
纪云舒被景容牢实的护在身后,地上,伏着素云和被景容踢倒在地的男人。
“林端。”
素云忽喊了一声,爬着到那个男人身旁,看到他吐血,素云一下就哭了。
男人胸口一阵剧痛,但是看到素云时,却温柔一笑,伸手摸着她的脸。
“云儿,我没事,你别担心。”
“都是我不好,是我害了你。”
“不要这么说,云儿,为了你,我什么都愿意做。”
“林端,是我连累了你。”
一对苦命鸳鸯抱在一起,那画面,真够感人!
景容却一脸怒意,目光似火球一样滚到纪云舒的目光上,夹杂着克制性的语气质问道。
“这就是你引出第二个凶手的方法?”
纪云舒却不咸不淡的点了点头。
“这方法,真该禁锢!”景容怒。
这尊佛怎么一脸动辄大怒的,她都不怕死,他在怕什么?
懒得再去猜测,纪云舒避开一步,和景容拉开了距离,毕竟,两个“大男人”贴得太近,难免会遭人话柄的!
再看看地上的那对苦命鸳鸯,纪云舒真是舍不得打散。
可是现在,不是心疼的时候。
“看来你就是素云的情郎,帮着她制造周小姐坠楼的凶手,当时翘心之所以没看到阁楼上有人,是因为你藏在了阁楼的顶上,等翘心到了阁楼底下,你就把周小姐推了下去,神不知鬼不觉。”
事到如今,林端根本没有要否认的意思,反而一脸恨意,咬牙切齿。
“她该死,她已经把云儿折磨生不如死,可她还是不肯罢手,竟然对我们无辜的孩子下手,她就是该死,她是罪有应得。”
“林端,不要再说了。”素云哭成了一个累人儿。
纪云舒实在不知道该说什么了。
周夫人几近晕了过来,看到地上双双两人,又恨得直捏拳心。
“好一对狗男女,我们周家待你们不薄,你们却合伙害死我女儿。”
“夫人,竟然凶手已经知道,我会通知刘大人的,你照顾自己的身子,切莫再伤着了。”周老爷叹息,朝下人们招了招手:“把他们送去衙门,交给刘大人办。”
“是。”
几个家丁上前,将两人从地上架了起来,但是他们依旧手握在一起,如何也不肯松开。
“云儿,你就应该听我的,昨晚我们就应该离开这里。”林端惋痛呐喊。
素云已然哭得满脸是泪。
“你以为你们昨晚走得了吗?”纪云舒出声。
林端冷笑:“为什么走不了,如果云儿昨晚愿意跟我离开,今天我们就不会落在你们手里。”
这般自信,真不知从何而来。
纪云舒淡淡说道:“如果昨晚,你们真的潜逃周府,那么,外面无数支利箭就将穿过你们的皮囊,射向你们的心脏。”
“呃?”
这话才说完,一阵仓乱的脚步声由远而近。
十几名衙役悉悉率率快速的将周围给围了起来,县太爷随即而来,琅泊也一起来了。
琅泊不声不响的走到自家王爷身旁乖乖站着。
而县太爷一改往常的胆小鼠辈,拿出了县太爷的风范,一声令下。
“把人给抓起来,关进大牢,待本官上奏刑部,再论罪处置。”
“是。”
衙役从周家下人的手里把素云和林端压了过来,双手套上了铁链。
林端冲着纪云舒惊讶的问:“你早就知道了?早就安排了人在外面了?”
纪云舒只说:“你弄错了,我让刘大人在周府外布置时,那会,我还不知道凶手是谁,不过,如果你昨晚带着素云匆忙离开,那么,也就不打自招了!”
“我以为这一切绝对不会有疏漏,没想到,竟然栽在了你的手里。”
这话,竟带着几分佩服!
县太爷一挥手:“赶紧把人押走。”
衙役们压着人要离开,素云走到纪云舒面前时停了下来,看着她,问。
“你怎么知道我脚受了伤,还怀过孕?”
纪云舒神色严肃的回答她:“昨晚我故意绊了你一脚,自然就知道你脚骨断裂过,至于为何知道你怀孕,当然也是注意到你的盆骨,怀过孕而流产的人,盆骨明显内缩。”
素云惊叹。
“纪先生,你很聪明,不仅如此,你单单看了我的手帕一眼,就已经将我的故事说的明明白白,但是我不后悔,那天晚上,当我看到小姐中了毒躺在地上,周围黑漆漆的那一刻,我觉得我解脱了,再也不用受折磨了,如果让我再选择一次,我还是会这么做。”
纪云舒被她的话搅得胸口十分不是滋味,她揉着手里的帕子,将它递还了素云。
“物归原主。”
“谢谢。”素云拿着手帕,淡然的笑了。
最终,素云和林端被带关进了大牢,整个周家也再一次陷入了一场悲痛中。
周夫人最后没能扛住,还是晕了过去,周老爷也好像一瞬之间白了头似的,整个人沧桑了不少。
自己的女儿有病,竟然对身边的丫头做出那样的事情来,传出去,整个周家怕是在锦江也无立足之地了。
纪云舒道:“周老爷,节哀顺变。”
“纪先生,多谢你找出害我女儿的凶手,只是,我这个做爹的实在惭愧,连自己女儿有病都毫无察觉。”
“此事不能怪任何人,在下方才也说了,这种病,察觉不出来,不奇怪。”
周老爷叹息连连……
一晚上没回纪家,纪云舒也着实担心会被她那豺狼的爹发现,案件已破,索性也没再多留。
县太爷忙着回衙门起书上奏刑部,带着人就先回了。
天下大雪,纪云舒撑着一把伞,也随后离开了周家。
可是她刚出周府没几步,景容就追了上来,与她并排而行。
一深一浅的脚印陷在雪中,漫天大雪,两人各自撑伞而行,别有一番味道。
然而琅泊,只是远远的跟随在后。
景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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