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九月花满庭-第10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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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宁纯又接着认真道,“沈满,我给你送饭不代表我会放你自由,你还是老老实实留在我的身边,千万不要再动离开的念头。”
  沈满总觉得今日她十足的奇怪,虽然她以前常欺负自己,但也没有这么阴阳怪气。
  “你是不是发生了什么事情?”沈满问。
  宁纯眼神一闪,高傲道,“我是堂堂相爷府的四小姐,能有什么事?”
  沈满不禁一阵叹息,为何自己会惹上这么多麻烦,未来的出处又在哪里?
  宾客陆陆续续到了,相府今日安排了一百八十八桌,外院八十八桌,中院八十桌,内院二十桌。
  依照品级由近而远。外院的人只能依稀瞧见主桌宁相爷的一点小影子,中院的人也只顾得和同级的人应酬私语,谈论下内院座上是哪位得宠或者尊贵的人物。
  他们谈论的最多的,当然就是刚刚被皇帝罚了俸禄的大门监。却说这位大门监是个十足的神秘人物,平日里戴着一面白色陶瓷青纹面具,可以说大丰朝见过他真面目的人不出十个。
  他平时住在皇宫边上皇帝钦赐的太阁中,非皇帝手谕寻常人等不得擅自闯入,再加上他不喜欢见客,故而寻常人等想要见上一面甚难,求上一卦更是难于登天。
  “等会儿祖父见到那位大门监大人,不知道会闹成什么样。”宁纯皱眉道。
  沈满心中确是很想见见这位大门监,如果不是今日宁纯留了她,怕是今世一生都无法见到这个传闻中的人物。
  既然身在内院,当然是要一睹他的风采。
  “大皇子到——”一人高喊,相府中入席的人纷纷站起身迎接。
  沈满垂着头,站在不起眼的角落。
  大皇子朱奎…。。她曾经听过这个名字,是在陈州的时候宁韬告诉她的,宁韬说陈州雅舒名声在外,大皇子朱奎曾经投拜帖求见,但空手而归。
  乍听之下,这位大皇子是个风流人物。但却有着天下除了皇帝之外的最尊贵的身份。他列席相府寿宴,看的是宁相爷的身份,也给足了宁相爷的面子。
  沈满听见一群人衣衫婆娑的声音,再见到一双金色蟒纹的靴子停在前方。
  “你就是宁府的四小姐?”一个温柔的男声问道。
  “是,宁纯参见大皇子。”宁纯行礼道。余光迅速瞥了一眼这个男子,除了他胸前的蟒纹外,还意外地见到了一张英俊立体的脸。宁纯的脸稍稍一红,垂下头看着自己的裙子。
  朱奎优雅微笑,“四小姐果然如宁相所说。”而后转身入席,就坐在右边首座。
  沈满也见到了这位皇子,似乎与想象中的不太一样。
  “哎,公主——”宁韬骤然拔高的音量引起了内院所有人的注意,沈满也随之瞧了一样,但很快学了边上的小厮一样底下头闷笑。
  但见身着锦衣华服的宁韬被一个穿着淡紫怀素纱裙的女子揪住了耳朵,歪着脑袋一脸尴尬地走入了内院,还愁眉苦脸告饶道,“我不能进内院,公主请放过我吧。之前都是我得罪了公主,公主宅心仁厚,大人不计小人过,权当没发生过,也权当不认识我。”
  宁韬口中的这位公主,恐怕就是之前得罪过的“德成公主”。这德成公主乃是皇后所生,是大丰朝唯一的嫡亲公主。就连当今的大皇子朱奎,也都是皇后从别的妃子处收养来的,并非纯正血统。德成公主仗着皇帝和皇后的溺爱,比诸位皇子都待遇优渥许多,故而更加骄横跋扈,为所欲为。
  “你害本宫在那么多人面前丢了面子,今日本宫定要讨回。”德成公主怒气冲冲道。
  “公主,这是我祖父的寿宴,你不看僧面也看点佛面吧。”宁韬脸色愈发黑沉,商量道,“公主不如这样,你现在放我一马,事后您要怎么样我就怎么样,你看行不行?”
  德成公主眼珠子一转,松开了宁韬的耳朵道,“看在宁相的份上本宫今日就饶了你,不过你需要记得答应了本宫什么。”
  宁韬赶紧点头如捣蒜,“当然记得,我不会忘记的。”说着便着急忙慌地要离开这是非之地。却在转身的时候,意外地瞥见了主座高台上宁纯身后站着的人,足下一顿,眼中刹那间闪过惊诧和慌乱,但最终还是不得已离开了内院,去往外院他该去的地方坐下,却一直坐立不安。
  德成公主坐的地方能瞧见稍远处中院那个人的影子,见他脸上焦色未减,唇角微微勾起。
  “皇妹,你怎么和宁三公子对付上了?”朱奎含笑问道。
  “是他先惹我的。”德成眉梢一挑道。
  “无论如何,今日是宁相爷大寿,你我代表的是父皇母后,切不能任意妄为。有什么恩怨,堂下解决。”朱奎颇有风范,耐心安抚道。
  “知道了,皇兄。”德成抿了一口茶。
  他们正对面的第二席位置还空着,惹了宁相的大门监还未至,宁相却先来了。只见他穿着紫衣蟒袍,气势非凡地走了进来。路经中院、内院,两院之人皆起身相迎,但宁相却一言不发,径直到了大皇子朱奎与德成公主面前。
  “微臣见过大皇子、见过德成公主。”
  “宁相免礼,今日是你寿辰,本皇子也只是来助助兴,切勿拘礼。”朱奎虚扶起宁相道。德成公主也站了起来,但不开口,只是站在一边看着。
  “谢大皇子,谢公主。”宁相答谢完毕,也入座了。
  有宁相在场,在场诸人便收敛了许多。
  沈满冷汗渗了满身,她站的这个位置不可谓不惹眼,眼下宁相还未怎么关注到自己,若是等下宁贵妃来了,他往上随便那么一瞧,或许就瞧见了自己。
  “祖父应该不怎么认得你,”宁纯似乎读透了沈满的心思,抿了抿唇道,“即使晚一被他认出,你也不用担心,他是不会当着这么多人的面扯出家丑的。况且……我或许能有办法让你脱离目前的困境,只要你今晚都听我的。”
  “你为什么突然对我这么好?”沈满犹豫了一刻,终于问出了最大的困惑。
  宁纯眼神黯了黯,带着一种悲凉道,“或许是因为我发现……我和你是一样的。”

  ☆、第022章

  宁贵妃很快便来了。
  她穿着一袭粉色流苏镶雀纹锦缎长裙,头戴宝钗,妆容精致,配饰奢华。照旧跟着一群宫装的女娥,气派非凡。
  众人见她来了,无论长幼,一应跪下。于是,外院、中院、内院之人黑压压跪了一地。
  沈满身在其中,望着前方一样要跪在地上的宁相爷,心想这女子只要嫁给了皇帝,就连自己权倾朝野的父亲也要跪下称臣,怪不得有那么多女子想要入宫。
  贵妃并不直接对众人说话,所有的命令皆由身边的小德子代为传达,小德子只对内院的人道了声“起身”,接着,便可听见中院、中院也有一个声音重复了小德子的话。贵妃的命令就这样一层一层传达了出去。
  贵妃款款坐了下来,凝眸扫了一圈,纤眉蹙起,问道,“大门监还没来?”
  宁相佯装未听见,身形挺直地坐在那儿。
  大皇子朱奎望了宁相一眼,恭敬回道,“大门监可能有事耽搁了,母妃稍安勿躁,儿臣再派人去请。”
  宁相抬头看向朱奎,眼中神色晦涩不明,语带愠气道,“若大门监要来,此刻已然出现。若是不来,便是大皇子亲自去请,也是强人所难吧。”
  朱奎噤声,正尴尬之际却听见门牙报道,“大门监到——”朱奎立即面露喜色,倾身道,“这不是来了吗。”
  宁相不动声色,依旧端然坐着。
  沈满在贵妃身后的人群中,尽量低着头,她听着宁相对这位大皇子似乎不怎么友善,此刻又听说那位神秘的大门监大人终于到了,不禁微微抬头,想要借着地利之便见一见大门监。
  她听了诸多关于大门监的事,也对着天底下最神秘的又最有能耐的人充满了好奇心。
  “沈满,你也很好奇吧,这大门监到底是如何一个人物。”宁纯突然开口,用只有沈满一个人才听得见的声音道。
  “大门监一职,乃是代代相传。只有上一任的大门监才有资格选定继承人,就连天子也没有干预的权利,这是开朝之后便传下来的规矩。现任大门监,在五年前接任,在这短短的五年内,他不但制定了‘官位十二阶’,统一了朝廷的官阶排位,而且还编制了《历法》一书,预测天象变化来促进农业耕种。他出身天文门,可观天象,测命理。也同时擅长丹门、算门、医门……是当今世上,也是大丰朝开朝一来唯一一人。正因他无所不能,故而随便一句话便能左右朝野……”
  沈满目瞪口呆。她早知道这位大门监很了不起,但不知道他几乎精通阴阳道的所有门类!当初天资聪颖的宁旭也只敢学习天文门与算门,而这位大门监,竟然囊括所有,且无一不精!
  “有人说他只是运气好,且得了前几任大门监的真传;但更有人觉得,他有如此能力,是因为他根本不是人,而是神……”宁纯低低的话语里,带着一丝嘲讽。
  沈满感到震撼又奇怪之余,一个穿着月白花色锦袍的人领着两个不同花色衣裙的女子正缓缓往前走来。他如传闻中的一样,带着白色骨瓷花纹的面具,脚步轻盈,衣袂轻飘。柔顺的黑色长发披在肩头,愈发显得仙风道骨,出尘脱俗。
  他身后跟着的两个人,同样戴着面具。但那二人穿得异常艳丽,一个是一袭大红色牡丹纹锦缎袍子,腰肢柔软。一个是水蓝色襦裙,身量娇小,且面具只遮住了上半部分脸,将樱小的唇与高挺的鼻梁露了出来,同时,还有带在嘴边的、时而展现出来的甜美利涡旋。这二人与走在前头的飘逸似仙的大门监显得格格不入。
  自打这三人入内院,所有人的目光都停留在他们身上。带着崇拜、尊敬与艳羡。
  沈满在高台上,众人之后,亦能够清清楚楚看着他们。但这三人都蒙着面具,样貌不得而知,但沈满知道,有这等气势和气质之人,样貌必然出众。
  正在愣怔出神之际,沈满觉得有一道目光朝着自己投射而来。她凭着感觉循着目光而去,正巧,对上了正面前的大门监淡定而幽深似迷的眼神。沈满在那一刻,听到心中“咯噔”一声,整个人便中邪似地定住。
  这眼神……有些熟悉……
  “臣等参见贵妃娘娘,参见大皇子,参见德成公主殿下。”水蓝服饰女子一边,一边跪下行礼,与她并排的红衣女子也同样跪下了,仅有大门监一人只弯了弯腰,拱手鞠躬。
  “听闻大门监除皇帝一人之外,不用对其他人行跪拜礼,看来是真的……”宁纯若有所思道,“但为何他不开口说话,难道他是个哑巴?”
  沈满也很奇怪,若堂堂大门监竟是个哑巴,那真的是老天爷开的一个玩笑吧。
  “青柠大人免礼。”贵妃温和地笑着,“大门监今日怎的不开口说话,又要青柠大人代劳?”
  那水蓝服色女子便是青柠,只听她弯起嘴角笑道,“启禀贵妃,大门监这几日为太皇太后炼制丹药,不小心吃了坏的,一时失声了。”
  满场无语……
  贵妃道,“不久前才听说大门监因为西北大旱的事情劳心劳力,昼夜祈祷导致失声,这才没过多久,怎的又如此劳累以身试丹药?难道阴阳门除了大门监以外没有旁的人了么?”
  这便是在责怪阴阳门了。
  青柠只微微一笑。
  贵妃的视线又投向那红衣女子,问道,“这位是?”
  “启禀贵妃,这位是新任的天文门门监。”青柠又道。
  “本宫记得之前的门监姓邹,是我朝首位大门监的后裔。”贵妃拧眉思索道。
  “贵妃没有记错,之前的门监是邹是明邹大人,只不过邹大人已故,是而现在由大门监推荐之人顶替,便是眼前这位。”
  “阴阳门虽然由大门监监管,但是官员任免也不能让大门监一人说了算吧?”宁相忽然开口发难,众人心知肚明,这是对宁旭之死一事还耿耿于怀。今日大门监不来尚可,来了便免不了要应对宁相的为难。
  内院的所有人都在为大门监担忧着。前不久皇帝才罚了大门监的俸禄,想要化解这两位朝中重臣的恩怨,却没想到相府寿宴,这位大门监明知道是鸿门宴,却也还是来了,来了便也罢了,却误用了丹药暂时哑了,即使宁相为难也无法辩驳。
  难道她在太阁测算过今日到来,会逢凶化吉?
  但宁相始终不是好惹的,这里是他的地盘,是他的寿宴,连位份最高的宁贵妃也是他宁府之人,真不知大门监如何度过这一关。
  “大门监已启奏过圣上,圣上已经允了,不知道相爷对圣上的决定有什么不满?”青柠面含微笑,如春风拂面。
  “既然贵客都已经到齐,不如现在就开宴吧。”贵妃打圆场道,“大门监请入席。”
  于是鼓乐声起,一行青萝纱衣的漂亮女子甩着水袖入场,一派歌舞升平和乐景象。
  但沈满比刚才更坐立不安了,因为她觉得那位大门监的眼睛一直在往这边瞄。
  宁纯想必也发现了,还“哼”了一声,似乎并不奇怪。
  一曲舞毕,但见一个身穿暗色道袍之人快步走了进来,这是个中年男子,下巴留了一小撮胡须,颧骨凸起。
  贵妃见到此人,眉心皱起,正要发问却见宁相站了出来。
  “启禀贵妃娘娘,此人是我相府内的二等阴阳师洪道一洪师傅,自幼拜在中惑山五空真人门下,擅长天文、丹药。此番听说大门监要来,便求着微臣让他入内院拜会。微臣见他真心以求,故而擅自作主了他一愿,还请贵妃娘娘成全。”
  宁相此番话话音一落,内院中人皆陷入沉默。朱奎脸色一沉,却还是强装不在意道,“宁相,大门监今日来是为您贺寿,若是府上有阴阳师想要求教大门监,不如再选个日子上门,我相信大门监是不会拒绝的。”
  他本想给宁相留个后路,不想让场面变得难堪。让堂堂大门监接受一个无名阴阳师的挑战,传出去岂不是笑掉天下人的大牙?若他挑战失败,败在天下阴阳道术第一的大门监手下无可厚非,还会因为今夜的大无畏精神传名千里;若他侥幸挑战成功,更是将大门监的颜面扫尽,让他从今再也抬不起头来。
  朱奎深深凝视宁相,想他今日竟如此不顾大局想要丢大门监的脸,可能是因为宁旭之死对他的打击实在太大,至今还不肯过这道坎。
  哪知道宁相丝毫不顾皇子面子,大声洪亮道,“自五年前大门监接管职责以来,甚少露面,只听说大门监整日将自己关在太阁中研制丹药,却不知收效如何?大门监若迟迟不在天下人面前展露能力,恐怕天下人会对我阴阳道寒心。不久即将进行阴阳道大考,大门监何不藉此机会一展身手,以正阴阳道学子之心?”
  一番话说得振聋发聩,头头是道。却已将宁相自己与大门监同时逼到了死路上。
  沈满心中很不自在。
  宁旭……
  你死了至今还有人一直在记挂你……可能我死了,都不会有人记得我,因为我在这世上,早已无亲无故。
  大门监依旧坐着,云淡风轻。青柠和红衣女子分立左右,只听青柠上前一步道,“洪道一只是个二等阴阳师,根本没有资格与大门监比试,他甚至没有资格和我比试。”接着她挑起挂在腰间的物件,勾起嘴角道,“这是阴阳道官制的玉牌,洪道一,亮出你的看看。”
  众目睽睽之下,洪道一只能撩起自己的牌子,那是一个铜制的令牌,上烙印“二等阴阳师”几字。
  众人再瞧瞧青柠腰上的,正用纂书并排写着“阴阳敕造,特等大阴阳师”字样。玉的质地温润光泽,是铜的笨重所不能比的。
  “在阴阳道大考之中取得一门百名以内的,一律为阴阳道师。两门皆在三元之内的,才可称为大阴阳师。而且,只能以首次考试为准,以后考的不算。普通的阴阳道师要学习晋级,一级为一等,都从十级开始,最高为特等。洪道一这年纪为二等阴阳道师已经算快的了,但是这位青柠门监,却是个大阴阳道师……”宁纯低低呢喃,目光扫向镇定自若的大门监,“他手底下的人,都是难得一见的人才。”
  沈满问道,“不同等级的阴阳师不能比试?”
  宁纯哼一声道,“若是青柠门监接受挑战,那简直是对她的羞辱。”
  洪道一被青柠一番话堵得憋屈,余光投向宁相拿主意,收到宁相的眼神之后,磕头道,“既然大门监与青柠门监不能赐教,那么就请这位新任的天文门门监大人与在下比试吧。”

  ☆、第023章

  洪道一声落,满场鸦雀无声。但大部分人还是期待大门监一方能够答应,因为这红衣女子实在来的蹊跷。她突然出现,没名没姓,甚至不知道是否测试过阴阳术,单凭大门监一句话便任了天文门门监一职,实在难以服众。
  处在风头浪尖的大门监在众人聚焦的目光下镇定如常,月白的袍子在月光下熠熠发着亮光,月色仿佛将他整个人笼罩了一般缥缈似仙。他抬起袖子,轻抿了口淡茶,然后轻轻放下,就好像没听见洪道一的挑衅。
  青柠瞥了眼慵懒的大门监,嘀咕道,“你就不能出出声吗,都被人欺负到头上来了。”
  大门监侧对着青柠,伸出手指头摆了摆。
  你不是说我吃了丹药哑了吗,现在我开口岂不是让众人怀疑你的诚信?
  青柠又气又没辙,只能问身边的红衣女子道,“你愿和他比试吗,倘若不想,我可以替你回了;倘若想,你可以借此机会扬名立威。”
  她也想瞧瞧这个女子的能耐。
  红衣女子爽快道,“有什么不敢比的。”她余光瞄着大门监,心想这不就是带她来的目的?既然答应了他,就尽力坐稳这个位置吧。
  于是绕过大门监与青柠,走到内院正中红毯之上,对着那洪道一道,“我接受你的挑战,要比什么内容?”
  洪道一远瞧她年纪甚轻,就料想是大门监假公济私提携之人,近瞧更是觉得此女艳丽明媚,不像是学阴阳道多年。于是愈加放心,朝宁相投去一眼,宁相收到他的眼神,便点了点头。
  “总共比试三场,第一场我定,第二场你定,第三场看前两场的结果,若是不分胜负我们再比,若是分了胜负也就没有比试的必要了。”
  洪道一微眯了眼睛,小丫头,前两场我就将你拿下,让那大门监与阴阳门名誉扫地!
  那红衣女子听罢随随便便应了道,“那么第一场比试什么?”
  洪道一一怔,道,“比试天文门一道‘北斗探物’。”
  在座有人惊呼出声,有人倒吸了口凉气。还有人不解便向身边的人低声问了问。
  那被问的人解释道,“天文门乃是阴阳道中最难的学问,精通此术者寥寥无几。而且多数研习天文者,多为大局者考,细小甚微者不常见。”他见身边这位仁兄还是疑惑,便耐心继续道,“打个比方,从天象预测江河海流、高山峻岭的变动已属不易,十卦九空;而洪道一这‘北斗探物’不是要去看壮阔的江河、也不是要看庞大的高山,而是要去海中找一根细小的针,去山里找一片枯败的叶子。”
  这人于是恍然大悟,甚为怜悯地看了看红衣女子,口中喃喃道,“也不知道这位姑娘,会不会这样的本事。”
  “这本事没有一定年头是不能练成的,你瞧这位红衣姑娘,才不过二十的样子,哪里会这样精妙的阴阳道术。就算是年过四十的洪道一,真要会这一招,也算是年轻有为的。”
  诸人听了这一番解释,纷纷为这位新上任的天文门门监觉得惋惜。另一方面,也不许让一个连二等阴阳师都不如的女子当上天文门门监,因为这等同于辱没阴阳监,辱没大丰朝。
  众人底下议论纷纷。
  红衣女子烦不胜烦,纤眉皱起,问道,“什么叫‘北斗探物’?”
  洪道一瞬间呆愣。
  在场诸人听见这话的也都惊呆了。
  堂堂阴阳监天文门新任门监,竟然不知道“北斗探物”?就算是初学阴阳门的学子也能说出个所以然来,这作为天下天文门学子表率的门监竟然会不知道?!
  洪道一知道自己要保持风度,但还是忍不住笑了起来,脸上掩饰不住的喜悦,像是中了魁首一般。
  我道多少还是个人物,没想到竟是个不上台面的小丑,大门监,你想不到今日会在这里栽了个大跟头吧?待我收拾了场上这人,再来挑战你!
  “门监大人不知道‘北斗探物’?”他特意将“门监”二字咬的特别重,深怕别人不知道似地。
  红衣女子不耐烦道,“不知道。”她的心情很不好,腿上刚好的伤又在隐隐作痛,但这些人明摆着不放自己回去。回首看了看那个身着月白袍子,安然坐在那儿的大门监,气不打一处来,于是狠狠瞪了他。
  大门监往左边看看青柠求助,青柠故意不理睬他。于是只能在众人的嘲笑声中,启口对着红衣女子道,“连依,洪道一就是想和你比试一下找东西的本事,等会会有人给你们出题,估计是要找一样丢失了的东西,比谁先找到。”
  大门监一出口,犹如一记重锤砸在了在场众人的头上,震的他们心肝儿直疼。
  除了贵妃、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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