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九月花满庭-第57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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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连大门监都要迁就三分。江家门庭显赫,更有一门独门绝技……”
  他等着沈满来问。
  沈满却默默伸过手,握住了钟非的手腕,然后稍稍挪移了一点方位,低声道,“钟先生,你指错了,他在那个方向。”
  钟非脸上一僵。
  只听沈满又道,“呃,现在人已经跑没影了。钟先生,您的手酸不酸,要不然放下来吧。这只有一条山道,我知道他往哪里跑……”
  钟非牙咬得紧紧地,“你到底想不想知道江家的绝技?他可是你即将要面对的敌手!”
  沈满诚挚地点头,又突然想起钟非是个瞎子可能看不见,于是又回复了一句,“江家有什么绝技?”
  钟非扶额道,“他们能读心,不过我不知道这小子学到了几成。”
  “读心?”沈满惊呼出声,这世界上最难懂的就是人心,若是有人能够读懂别人的心思,那岂止是有能力,而是可怕!
  “你在害怕?”钟非侧首问。
  “嗯,”沈满眼里深沉,“虽然江家的这一门绝技很惊人,但是钟先生,假设有一个人能够在任何时间看穿你的任何想法,并且透露了你并不想公诸于世的东西,你会不会觉得有些害怕?在这种恐惧的压抑之下,会不会有人想要除去能够得知这种想法的人?”
  钟非嘴角扯出一丝笑,“旁人听说如此精妙技艺必定垂涎三尺,想要接近江秋笛来谋得一点好处,你却在替江秋笛担心?我是该说你痴傻,还是善良?”
  沈满也笑了,“可能就像您说的,天分越高,背后所要付出的代价就越大。江秋笛或许会是我见过最孤独的少年。”
  钟非不不置可否道,“你说的也有道理,不过,眼下与其担心江秋笛,不如担心坐在你身后之人。”
  “您是指……”
  钟非继续摆出一副冷冰冰的样子,高深莫测地默然了。

  ☆、第138章

  除了江秋笛之外,其余人都姗姗来迟,比预定的时间多上了一刻。不是因为别的,而是因为山道崎岖狭窄,且前夜下了一场雨,刚好将通往崆峒寺的小道上浇上了一层泥泞,导致马匹举步维艰。一辆马车堵了,后面的自然也堵了。
  等堵在泥路上,从马车上下来一群锦衣华服的公子和小姐的时候,沈满愣了。同时,从德成公主府马车上半弯腰钻出来的一个纨绔子弟也愣了。
  “你怎么在这里?”
  “你怎么在……”
  那纨绔子弟人便是同样出自于宁相府的宁韬,此刻正站在马车上扬着眉,背着手,不可一世道,“你来的正好,崆峒寺可不比别处。此次参加斗会,正好让你见识一下什么叫做人外有人、天外有天。”
  沈满淡淡笑了,她和宁韬同样经历了陈州一事,算是共同出生入死过。陈州回来后,宁韬在宁相重罚自己的时候求了情,二人也算是存了一点情分。如今乍然遇见,颇有喜悦之感。
  显然宁韬也深有同感。
  他手舞足蹈地想要跳下来和沈满说话,却见沈满在焦急地摆手。宁韬皱了皱眉,但还是利落地跳了下来,可落下来的那一刻他便知道沈满挥手的含义并立马悔青了肠子。
  “哗啦——”
  宁韬整个人僵立在马车边上,黄泥四溅,裹成了一个泥塑的人儿。旁边的公子哥儿都着了道,白净的锦缎绸服上点了点点黄泥,煞是五彩斑斓。
  “哈哈哈!”替公主府驾车的马车夫是个戴着斗笠的男子,帽檐压的极低,笑声爽朗,声如洪钟。他此刻手里拿着一块布,正正好好的将溅起的黄泥挡住,没有遗漏。本人则稳妥地坐在马车上,笑得肆无忌惮。
  沈满的目光在那车夫身上停留了片刻,眼里掠过一丝诧异,然后了然,嘴角缓缓勾起一道弧度。
  变成泥人的宁公子一把抹掉脸上的泥,瞪着眼睛怒斥四方,“谁敢笑?!”
  四周顿时鸦雀无声,谁都知道他的来历,即使不认识他的,也该知道这是从德成公主府的马车上下来的人,谁敢贸然去得罪?
  宁公子很不开心,沮丧地放弃了找沈满去叙谈的想法,重新回到了马车上闷闷地坐着,生人勿近,就像一个闷葫芦。马车夫在他上来的那一刻灵巧地挪了挪屁股让开,没有沾到一点污渍。
  众人哄笑之后,才发现路已经铺上了干草,可以继续前进。于是就都回到马车上,晃晃悠悠地继续上路。只是宁公子那儿已经没人敢靠近,那一车子余下的人只好小心地徒步前进,或者是搭上了别人的车。
  沈满在马车上托着腮帮子胡思乱想,忽然推了推钟非的肩问,“钟先生,你瞧方才那个跳进泥坑的公子,他这几天运势如何,会不会出事?”
  钟非冷冷道,“不知道。”
  沈满仔细观察他脸色,闷声道,“我是个灾星,身边的人都会遭殃。他方才一见我就再到了泥坑里,往后的日子怕是不好过。”
  钟非沉默了良久,才道,“继续驾车,除了太阁那小子,我们都迟到了。”
  宁韬端坐在马车里,静默了一阵,从怀中掏出了一块摔出了细缝的玉佩,那玉胎体通透,质地饱满。宁韬仔细端详了此玉片刻,指端微微用力,便将这玉彻底捏成了几瓣。
  沈满不知道的是,宁韬此番过来,是做足了准备的,甚至对沈满之后的命运轨迹发展,造成了至关重要的影响。若是有选择的机会的话,沈满应当在此时此刻,将宁韬的腿脚打瘸了,然后修书一封,让连依亲自押送宁韬回相府去颐养天年,如此,天下方可太平。
  只可惜,沈满没有像钟非一样的能力,况且,即使是钟非,赖以生存的预言术也是时灵时不灵的半吊子。
  终于到了古朴的山门前,众人纷纷下了马车。天上乌云渐渐聚了过来,淅淅沥沥地开始下起小雨,泥土芬芳,雨泽万物。
  沈满用手挡在眼睛前,以免眼睛模糊看不见道路,但身子却是没有办法遮蔽了。想着趁雨小要赶紧进去安置行装,回首时,却见身后的一群人“哗啦啦”地层层打开早已预备好的纸伞。颜色各异,大小有别,但是却都带了。
  这些人男的俊俏,女的清雅,手执纸伞,在这旖旎的小雨中站立着,就像是一幅笔触细腻的游山玩水图。
  沈满面对着他们投来的轻蔑和探究的视线,脸上不免红了红。这些人都是各府挑选出来的佼佼者,像这样的天色怕是早能推算出来,故而早早备了伞。而沈满却一无所知,双手空空地便来了,真真是丢大了脸面。
  果然,就有人低声地与身边之人附耳交谈,神色之中尽是轻蔑之意。
  就在悉悉索索之间,一把伞遮在了沈满的头顶。那人无奈道,“你怎么不带伞?不过这样也好,大家都看轻了你,你就有机会一鸣惊人了。”
  沈满看着她,苦笑道,“念念,你是怎么知道要带伞的,你也会算”
  吴念念的头扭向别处,瞳孔缩了缩,这边道,“我讲实话吧,无论是不是会下雨,你出来都要带伞,而且这伞要特制的,尽量做的小,而且最好可以折叠藏在布袋里……”
  沈满看着她明亮的眸子,恍然道,“难道他们不是算的”
  “不是。”吴念念忍不住捏了沈满的鼻子,又好气又好笑道,“别看他们装作高深的样子,其实可能都只是半吊子,只不过在外人面前都装作很厉害罢了,你别太紧张,我想这里没有几个人有真本事。”
  “如果是这样……”沈满若有所思,“那么太阁可能真会青黄不接了。”
  “这该是大门监该担心的事情,不是你我能过问的。”吴念念总往一个方向看,让沈满不住好奇,“你在看什么?”她倾了倾身子,想要越过吴念念去瞧,但吴念念却挪了一步,用身子挡住她,挑高眉毛道,“我们统统都迟到了,按照以前的规矩,怕是要在雨中罚站,你做好准备。”
  这时候宁韬凑了过来,语调轻飘道,“原来要罚站,不过——本公子不怕。”
  沈满上下瞟他一眼,的确,按宁公子如今的泥泞程度,是否在雨中罚站已经不重要了。只怕他是想让众人罚的越多越好,这样大家都会和他一样狼狈,谁也别嘲笑谁。
  宁韬说完停顿了一下,抬头却见山门之上竟站着一个人。那人单手执伞,面容清瘦,五官俊朗,面色恬淡,寂静如雨中松柏,却是个尚年少的少年。
  “那就是太阁派来的人?果然,和我们在外面淋雨的人是不太一样。”他的语气之中透露着不服气的意思,或许以为少年能站在上面,全是因为背后有个全天下最深谙此道的人物——当朝大门监。
  但现实就是,无论你如何不服气,人家就是能够在下雨前、在路堵了之前,以一人一骑驰骋,及时来到了崆峒寺。
  江秋笛居高临下,若是细瞧,便能够发现他的眼睛焦点至始至终都只落在一人身上——沈满。
  沈满不觉得奇怪,因为江秋笛是太阁派来的,也就是唐玖月派来的人,那么知晓自己的身份多瞧几眼也在情理之中。
  山门之下,石阶之上,缓缓来了个衣衫褴褛的光头,这光头纤瘦,低着头,双手合十道,“诸位施主都已迟到,需要罚站三个时辰。”
  说完,这光头便转身重新上了台阶,山门的门也不知被什么妖风给吹了,正缓缓合上。
  众人正在嘀咕懊恼,沈满却抬首看江秋笛,江秋笛却好似看够了她,冷着一张脸,也转了过去,陪着那光头一前一后地回到山间寺里,只在烟雨之中,留下一个依稀朦胧的背影。

  ☆、第139章

  沈满没带伞,只躲在一棵树下,抱着手肘瑟缩着。
  其他人虽然都带了伞,但是雨势飘忽不定,又下的缠绵,身上不是淋了一块就是潮了一片,浑身难受的紧。
  大皇子府的马车上躲了不少人,吴念念见沈满在外头,里面的人又拼命挤兑她,她就索性下了马车,准备去陪沈满。吴念念默然地站在沈满的身边,余光瞥着她道,“这么一棵小树能抵什么用”
  沈满见她头发上都沾了一点点雨滴,往边上挪了挪,让她进来一些。然后轻轻笑了,“你怎么也下来了,这里冷,还是马车上暖和一些。”
  吴念念一挑眉头道,“那些人狗眼看人低,一问我的举荐便时不时地用脚来踹我,你瞧我身上,都落了他们的脚印子。与其这样被人踹着,我还不如出来陪你淋雨。”
  沈满道,“他们大多是有来头的,不惹为妙。”
  吴念念鼻子哼了一声,不服气道,“那也不能轻易放过他们。”
  沈满神色一紧,问,“你对他们做了什么?”
  “就给个小教训喽。”吴念念狡黠地笑,“你等会儿就会知道了。”
  沈满用眼神可怜了马车里的人一眼,然后转过头去凝望着紧闭的山门,莫名其妙地道了一句,“他好像很厉害。”
  “谁?”
  “大门监派来的人,江秋笛。”
  吴念念眨了眨眼睛,盯着沈满的脸看了好一会儿,忽然“噗嗤”一笑,道,“我怎么觉得你是在吃醋?”
  “啊?”
  “我见你看着江秋笛的眼神,一点也不善良。”吴念念将最后两个字咬的特别重,饶有兴致地瞧着沈满。
  沈满心里一顿,乍然问道,“念念,你背后的人是谁?”
  吴念念嘴巴张了张,瞪大了眼睛,然后笑着回首指着身后一人道,“你是瞎子吗,我背后是何人你看不见?站那儿的可不是钟先生?”
  沈满见她顾左右而言他,于是摇头不再追问。
  钟非却“看”了过来,寂静的眸子里看不出任何情感。过了片刻,他朝着沈满二人走近。“你这几日的运势有变化。”他一边说着一边从怀中掏出两块月弧形板子,蹲下,将那板子丢在了地上。
  六爻?
  沈满在书上见过这种古老的阴阳术,只问运势,不问究竟。也就是说,钟非只能算出沈满近来几日的吉凶,却不能知道为何是吉或凶。
  钟非神色一肃,起身“盯着”地面上的卦象,皱眉道,“离卦。”
  “大凶……”沈满喃喃念道,然后苦笑着环顾四周,“看来我这倒霉人,又要牵连这一众人等了。”
  “不止是你。”钟非摇了摇头,“还有她。”钟非抬手一指,指向了吴念念,“两个命格如此相近之人走在一起,不知是天意,还是人为。”
  沈满一惊,吴念念却自然而然地挽住了沈满的手臂,乖巧地笑道,“看来我们真的是很有缘分。”
  大皇子马车里突然有一阵骚动,接着里面的人一个接着一个跑了出来。有人一边甩着衣裳一边骂道,“谁胆敢这样无礼,竟然在车里放了一只臭虫子!”
  另外一个人捂着鼻子道,“这虫子真心臭,我身上都是这个味道。我听家里的小厮说过,这虫子味道一旦沾上了,特别是头发,一月都洗不掉!”
  “莫说一月,我连一刻都受不了了。”
  吴念念小声对沈满道,“看我的。”然后悠哉游哉地朝着那群人走了过去。沈满摇头苦笑,这位念念姑娘倒是锱铢必较,与太阁那位有的一拼。
  只见她在那群臭烘烘的人群里呆了一会儿,又笑着转回来了。等走到沈满的身边,才忍不住扶住沈满的肩头弯腰咯咯咯地笑出了声,“你快替我瞧瞧,他们是不是都在泥地里打滚了?”
  沈满呆呆地看着,点头道,“还真是,你告诉他们什么了?”
  “我说,那虫子闻起来臭,实际上也有剧毒,必须立即用湿泥抹了全身,才能去掉味道和毒性!”
  “他们信了?”
  “一般情况下应该是不会信的,但是,现在正在崆峒寺参加‘斗会’,一般人都宁可信其有,不可信其无吧。”
  “这么说,虫子是你放的?”沈满追问。
  吴念念抬起下巴瞧着她,抱手反问,“你怪我?”
  沈满摇头,“他们欺负你,就该受罚。”
  “这样才对!”吴念念一摸沈满的头,表示对她这样的态度很满意。沈满微微笑着,眼睛却不住瞥向那群在泥泞里打滚的人。
  钟非走到近前,趁着吴念念不在,压低声音问沈满,“你看出来了?”
  “嗯。”沈满凝眉,“那虫子真有剧毒。”
  “这姑娘心肠歹毒,你好自为之。”钟非似是在警告。
  沈满心想,吴念念虽然用招歹毒,但却从未欺负过自己,待自己却是不错的。而且虽然她在车里放了有毒的虫子,但却也告诉了他们解毒的法子,可见不是真心实意要谋害人家性命,只是用的手段有些过分。
  可见吴念念本质不坏,只是教她这些的人手法恶毒无度。
  那个教她本事的人是谁?
  宁韬反正早已成了泥人,悠然自得地看着另外一批即将成为泥人的人,站在一边讥讽地笑着。偶然看见沈满在瞧着他,他就朝着沈满笑了一下,沈满也微笑回应。
  宁韬悠闲地看了一会儿,忽然拿手指戳了一个方向。沈满望去,见到一个华丽的马车停在了那儿。车上的人似乎都下来了,但还有个马车夫守在外头。马车夫戴着圆顶宽帽,坠着轻纱。
  沈满回头看看公主府的马车,那个马车夫早就不见了踪影。
  此时,面前的车子里帘子中伸出一只手,手纤细而白皙,腕上戴着一圈镯子,雕着复杂的纹路。
  沈满有一种预感,坐在马车里的人又会是一个故人。还没等她回神过来的时候,宁韬在用口型一字一顿地对她说,“是宁纯。”
  宁纯?!她怎么来了?!
  沈满心思快速翻转,是了,在京都衙门之前报名的时候,曾经来了一顶轿子,和那轿子擦肩而过的时候,沈满瞧见坐在里面的人分明就是宁纯!那时候还以为是自己眼花了,又或者是宁纯代替别人来走后门,却不想真的是她!
  沈满瞧瞧这边靠在树干上好整以暇的宁韬,再看看那边不知道何时已经撩开了窗帘望向了自己的宁纯,顿时头大如斗,一拍脑门,将眼睛一闭,闷闷道,“钟先生算的没错,凶,大凶!”
  由于还在下雨的缘故,天色暗的特别快。不知道等了多久,崆峒寺的山门才缓缓打开,从里面走出来的还是白日里那个穿着破烂衣裳,却有些俊俏的光头。
  光头依旧双手合十,毕恭毕敬地行礼,侧开身子将手一引,道,“众位施主,请——“
  外面的人便要一窝蜂地涌进去,谁都想抢到一个好厢房,谁都想先褪去湿衣裳好好地洗个热水澡。
  沈满就被丢在了后头。
  “不去抢?”钟非问。
  沈满摇了摇头,“抢了又保不住,何必去抢?”
  钟非若有所思,撩开长袍自己走了进去。
  沈满见他走的是侧门,仿佛头上又被浇了一桶凉水。“又走后门?”
  旁边路过的宁纯淡淡道,“他是大皇子府的领队,自然另有安排。”宁纯穿着素净的衣裳,看起来平静许多,少了之前的浮躁之气。
  “那你呢?”沈满见她不像要抢的样子,自然也懂她也是有门路的。
  果然,宁纯扫了她一眼,冷冷道,“我不用抢,寺里早就安排好了我的住处。”说着便优雅且悠闲地从沈满身边走了过去。替宁纯撑着伞的是那个戴着圆帽坠纱的马车夫。瞧着这车夫的身形极为魁梧,走泥泞的路上尽然也脚印浅浅,可见这马车夫身怀武功,绝非寻常之人。
  沈满不由得心想,这年头,马车夫真是个个都不简单。
  等沈满最后踏过山门的时候,看着前面在依稀的雨里越发诡异幽暗的崆峒寺,她顿在了山门之后。
  “施主。”俊俏光头的声音也很好听,不知道念佛的时候,是否也如此悦耳。
  “以前崆峒寺只有一个和尚,你是何时来的?”沈满问他。
  光头抬头,缓缓绽出一个笑,五官明明俊朗的很,却让人无端觉得诡诈,“贫僧才入空门,拜在净敬大师门下。”
  “那净敬大师现在何处,可带我去拜访吗?”
  俊雅光头又笑,“施主明日再访他不迟。”
  沈满站在他前头,与他比了比个头,“我是最后一个,小师父请关山门吧。”
  “自然。”

  ☆、第140章

  崆峒寺显然被人整理过,但是台阶上的一些青苔、以及杂乱的树木枝条都在暗示这里曾经的破败和荒凉。
  树影幢幢,落在冰冷的石头垒成的路面上,仿佛有几张躲在暗处的人脸,原本该有眼珠子的地方露出了几个空洞。风一来,这地上的人脸便变得扭曲恐怖。
  其他人一瞬间就不知道跑到何处,只有沈满单独跟着俊雅光头,踟踟而行。光头一路上都双手合十,低头慢行。沈满从背后打量着光头,偶有开口问询。
  “小师傅法名?”
  “小僧法号圆缘。”
  沈满嘴角一抽,再瞧着他的小碎步,眉毛一挑,打趣道,“圆缘小师傅走路姿势很优雅,就像是个女子。”
  圆缘停住脚步,“小僧向来步子小。”
  沈满轻笑,“不知道圆缘大师喜不喜欢吃鸡?我觉得陈州的黑羽鸡味道不错,老火慢炖,香味四溢。就是这黑羽鸡的血有些腥味,不过据说也有驱魔避邪之效。”
  圆缘俊脸一黑,缓缓抬头,幽怨地看着沈满,“又是黑羽鸡血,你能换个办法威胁么?”说着就从怀中掏出一个小瓷圆盒,用尾指勾了一点东西往脸上涂抹。
  沈满在这样漆黑的夜里,在这样肃穆的佛家之地,竟然见到一个光头和尚,动作扭捏做作地在脸上涂抹胭脂,纵然知道那是连依假扮的,却还是忍不住一阵寒毛倒立。
  圆缘瞥她一眼,道,“这□□脸色太惨淡,我需要抹点胭脂上去方能有些气色,不然人家一看就是死的,我还算什么易容高手。”
  沈满一听是□□,瞪大眼睛问,“真的是人皮?”
  “千真万确的人皮,是我不辞辛劳,昨夜刚从人家下葬的地方挖出来的。”
  “那早上假扮公主府的马车夫,也戴了面具?”
  圆缘眼角一抬,懒懒道,“小满,是你的眼力见长还是说我的道法有所倦怠你竟连我扮作的马车夫也瞧出来,看来若是日后要为敌,我需要先将你的眼珠子挖出来不可。”
  沈满浑身一抖,带着三分笑意道,“我不是纯粹看出来的,而是通过你的动作神态认出来的。你先前已经给了我提示说会扮作别人来陪我,首先我就有心留意身边出现的人了。其次,你扮马车夫的时惟妙惟肖,但问题就在于你是一个爱干净的女子,故而浑身泥泞的宁韬从你身边经过的时候你就不经意且灵巧地躲开了,须知若是一般草莽车夫,大多是不太会介意这些的。”
  “那圆缘呢,你又是如何认出?”连依身段窈窕,曲线优美,之前为了装和尚特地站地笔直,此刻却有些松懈,朦胧月光下,美好的曲线隐隐约约透过了破旧的僧袍勾勒出来,美妙至极。
  沈满眯着眼睛笑,“和尚一般不会太俊美,怪就怪在你特地扮了个俊俏的和尚。且那马车夫后来似乎不见了,我便猜测这突然出现的俊和尚会是你,没想到真料着了。”
  连依忽然安静了一会儿,蹙眉道,“小满,这寺庙有些古怪。”
  “怎么古怪?”沈满见她突然严肃,便也警觉起来。
  “我也不清楚,”连依摇了摇头,正色道,“只是一来这里,便觉得浑身都不自在,似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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