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奋斗在晚明-第10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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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宁修拱了拱手,十分悲戚的说道。
  “哦?你说有人砸店打人?他们是什么人你可认得?”
  陈县令的眼皮跳了跳,刻意提高了声调。
  作为一名地方父母官,地区的安定显然是其最关注的。
  若是不时出现治安事件,对于官声的影响是很不好的。
  这说明这个父母官没什么能力,连最简单的治安问题都解决不好。
  陈县令虽然对于仕途已经看淡,但也不愿意官声因此受到影响。
  文官大多是有洁癖的,十分爱惜羽毛。
  “回禀县尊,领头之人是卢家的大少爷卢闲,还有醉庐居的掌柜卢方。卢家想要强买学生家酒楼几道私房菜的配方,拒绝之下便丧心病狂的砸店。”
  卢家?
  陈县令不由蹙起眉来。
  作为江陵县令,陈复自然没少和卢家打交道。
  事实上陈县令还收了不少卢家的银子,说其与卢家家主穿一条裤子都不为过。
  这种情况下用屁股想都能知道陈县令是要倾向于哪边了。
  陈县令的突然沉默和表情变化被宁修看在眼里,暗叫不妙。
  坊间传闻陈县令收了卢家的黑钱官商勾结,看来传闻非虚啊。
  要是这般,宁修恐怕要被这位县尊大人坑了。
  果不其然,陈复咳嗽了一声道:“宁贤生,你可看清楚了,此二人当真是卢家的大少爷、醉庐居的掌柜?”
  陈县令将声音拖得很长,一副意味深长的表情。
  意思自然很明白,年轻人啊话不能乱说,你再好好想想。
  其实这也算是给宁修台阶下了,毕竟此事是宁修占理,真的闹大了对谁都不好。
  在陈县令看来,如果宁修上道的话就会立即改口。
  私下里陈县令出面,让卢家赔给宁家些钱就是了。
  不过宁修不这么想。
  这件事闹到现在这个层面,绝对不能软。
  他若是软了,怎么对得起那一帮为他挡棍子的官宦子弟?
  “学生没有看错,此二人就是卢家的大少爷、醉庐居的掌柜无疑。”
  “放肆!”
  陈县令勃然大怒,一拍惊堂木道:“卢家乃是江陵大户,家世清明,怎么可能纵容家仆做出这等混账的事情。”
  宁修心中冷笑。
  这个陈县令果然要维护卢家。
  拿人钱财,替人消灾倒也没什么,可吃相就不能好看一些吗?
  得亏此刻衙门外没有围观的吃瓜群众,不然见证了陈县令的态度变化不定得作何感想。
  这就是替治下百姓做主的青天大老爷?
  还真是有人的地方就有黑暗。
  索性宁修早就留有后手,强硬回击道:“县尊大人此言差矣。卢家是江陵大户不假,可说其家世清明可不一定。带人砸店的是卢家的大少爷,这点很多人都看到了,可不是学生一面之词。县尊大人若是不信,可以命衙役提些人证来。”
  陈县令快气炸了。真是一个愚不可及的木头疙瘩,太不上道了。
  宁修这么不留余地的回击,不是把自己架在火上烤吗?
  “宁贤生,你可知按大明律诬陷者反坐?”
  陈县令冷冷威胁道。
  宁修不卑不亢的拱手回道:“学生清楚。”
  “好,好!”
  陈县令直要气炸了,冲堂下的一名班头吩咐道:“吴班头,下牌票,把宁记酒楼内的所有人都拘来!”
  那吴班头抱拳领命,带了十几名衙役前去拿人了。
  宁修心中冷笑,你不仁在前,休怪我不义。
  他现在迫不及待的想要看看陈县令见到一干勋贵官宦子弟时的表情。
  这些官宦勋贵子弟平日里都是高高在上的少爷公子,今日被打的鼻青脸肿,若不狠狠报复回去宁修把名字倒着写。
  陈县令若是敢公然维护卢家,宁修都不用出手,这些勋贵官宦子弟就能把陈县令生撕了。
  在这些顶级官二代眼中,一个七品芝麻官就是个屁,他们只要向父亲爷爷哭诉一番,陈县令就会乌纱不保,仕途终结!
  。。。。。。
  。。。。。。


第三十二章 断案
  一场好戏即将上演,作为看戏的人自然不能表现的太过激动。
  不然要是影响了戏剧发展,可就不好玩了。
  宁修静静的等着衙役将一干‘涉事人员’全部带来。
  老实说,虽然不用下跪,但就这么站着也十分痛苦啊。
  怪不得酷刑中有一个水刑,长时间站着不能休息确实会崩溃。
  陈县令现在心中想的是什么宁修猜都能猜到,无非是一会和跟那个卢大少、卢掌柜在堂上一唱一和颠倒黑白,作出有利于卢家的判罚。
  至于事情的真相,陈县令恐怕根本就不在意。
  不就是砸了个店,打了人吗?又没有酿成命案,何必大题小做?
  但宁修可不打算就这么算了,他的眼里揉不得沙子,做事讲究以牙还牙,以眼还眼。
  区区一个县令还无法做到只手遮天。
  宁修闭上眼睛静静养神,一会免不了一场唇枪舌战,养好气力才能开战啊。
  过了约莫半柱香的工夫,宁修听到嘈杂的人声。
  寻思着该是一干人等被衙役带到了,少年缓缓睁开眼睛。
  “大老爷,涉事人等皆已带到,还请大老爷发落。”
  吴捕头冲陈县令一抱拳,算是复了命。
  宁修也打起了精神,他知道衙门下了牌票就意味着进入了正式的司法程序,绝不是几句话就可以遮掩过去的。
  等等。。。。。。怎么不见那个混蛋大少爷卢闲?难道这厮连走个过场都不屑?
  “堂下的可是醉庐居的掌柜卢方当面?”
  陈县令一拍惊堂木,满是官腔的问道。
  宁修注意到陈县令说话的时候冲卢掌柜使了一个眼色。
  这眼色使得极为隐蔽,若不是宁修一直盯着陈县令看恐怕都难以察觉。
  啧啧,这陈县令还真是演技派啊,看来接下来就要和卢方搭台演一出大戏了。
  宁修现在生怕陈县令不演戏,他演的越真便死的越惨。
  看看那些官宦勋贵子弟吧,现在恨不得把卢家的人吃了。
  “启禀县尊大老爷,草民便是醉庐居的掌柜卢方。”
  陈县令点了点头,捋着胡须道:“有人击鼓鸣冤,告你家少爷带恶仆砸店伤人,可有此事?”
  卢方眼珠子转了转,悲愤道:“大老爷,绝无此事啊。小的听闻宁记酒楼新出了几道私房菜,便想着前去试一试。谁曾想到了酒楼点了菜后竟被告知一道菜要五两银子。青天大老爷明鉴,这天底下哪有五两银子的菜啊。这分明就是勒索敲诈。小的不甘被宰,便跟这店家理论了起来,谁曾想对方直接发狠叫了一帮混混泼皮出手伤人。小的这才叫家仆还击,完全是自保啊。至于我家大少爷明明在府里读书,怎么会出现在宁记酒楼呢?”
  卢方说完,还挤出几滴眼泪,用袖子擦了擦,俨然一副受害者的嘴脸。
  宁修站在一旁看着卢方表演,都快笑喷了。
  好一个颠倒黑白,好一个混淆是非。
  这位卢掌柜的演技简直爆表,此处应有掌声!
  可惜卢方遇到的是宁修,只能说他命不好。
  “放屁!”
  小伯爷常封哪里吃过这种暗亏,加之被人说成混混无赖,更是怒不可遏。
  即便他真的是混混无赖,也不是这死胖子能说的。
  何况,他除了纨绔一些,为人还是很正直的,哪里和混混无赖搭得上边?
  他当即走到卢方身边,狠狠一巴掌扇在了死胖子的右脸上。
  卢胖子被扇的一个趔趄险些摔倒,惊恐的看着常封。
  再看常小伯爷这边,‘法相’也不好看。
  鼻青脸肿不说,还流着鼻血,连发髻都被打乱了,领口也被撕开,一看就是刚刚经过一场恶战。
  “青天大老爷,您可得为草民做主啊。公堂之上,这人都敢如此嚣张。可想而知,在宁记酒楼中他们是如何行凶的。”
  卢方哭的稀里哗啦,就差上前抱着陈县令的大腿哭了。
  常小伯爷被卢胖子的恶人先告状气炸了,双手叉腰呸了一声。
  “放你娘的罗圈屁。明明是你们不分青红皂白的砸店打人,怎么反倒我们成了恶人。”
  “放肆!”
  陈县令一拍惊堂木,怒道:“公堂之上,不得放肆,否则本官先治你个咆哮公堂之罪,打你三十大板。”
  陈县令作威作福惯了,便想拿堂下喧哗之人开刀,却不知此人就是武昌伯的长子,爵位继承人常封。
  常小伯爷也是个暴脾气。
  平日里他被下人们捧在手心,何尝受过这等鸟气。
  区区一个江陵县令就敢这么对他说话?
  “陈县令是吧?很好,小爷我记住你了。你可知道我是谁?”
  陈县令冷笑道:“无非是一无赖地痞罢了,你这样的人本官见得多了。”
  “哈哈哈,好,好啊。陈县令,你最好记住你说过的话。”
  常小伯爷转过来瞪了一眼宁修道:“宁贤弟,你也帮我做个见证,免得闹到南京吏部那里,人家说我武昌伯府仗势欺人。”
  武昌伯府?
  陈县令一脸懵比。
  眼前这个小子是武昌伯府的人?
  “你是武昌伯的人?”
  犹豫了片刻,陈县令还是开口问道。
  “不错,小爷我行不更名,坐不改姓,便是武昌伯的嫡长子常封。”
  常封冷冷回道:“怎么,在陈县令眼里,武昌伯的继承人便是地痞无赖吗?”
  轰隆!
  陈县令只觉得眼前一黑,脑子中闷雷炸裂一般。
  怎么这被打的人里还捎带了个武昌伯嫡长子?
  “本官。。。。。。本官不是那个意思。这其中一定有误会。”
  陈县令强挤出一抹笑容,简直比哭还难看。
  可说出去的话泼出去的水,再想找补哪里那么容易。
  常封得理不饶人,叉着腰讽刺道:“是吗?刚才陈县令可不是这么说的啊。陈县令方才不是说,是我们这些无赖地痞帮着宁记酒楼敲诈卢家的吗?”
  “这。。。。。。”
  陈县令后背不禁流下冷汗。他现在连杀了卢方的心都有了。
  打谁不好,居然把小伯爷给打了,这不是找死吗?
  。。。。。。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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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三十三章 咱上面有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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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哼,别以为和和稀泥就完了。被打的可不止我一人,还有赵老侍郎的嫡孙、前南京兵部尚书刘老大人的孙儿、韩御史的公子、萧少卿的侄儿,以及张阁老的三子!”
  啊!
  陈县令只觉得眼前一黑,险些昏死过去。
  “小伯爷说的是真的?”
  “哼,小爷我从不骗人。陈县令若是不信,可以验明正身嘛。”
  “不敢,不敢。。。。。。”
  陈县令现在心中有一万头羊驼奔驰而过,心情无比复杂。
  他犹豫再三,还是拍了惊堂木道:“此案疑点重重,择日宣判。”
  卢掌柜直接傻了。
  这算是什么意思?
  这些人真的是官宦勋贵子弟?
  不是在开玩笑吧?
  “退堂!”
  陈县令却并没有立刻离开大堂,而是亲自来到堂下陪着笑脸道:“诸位公子,这件事真的是个误会。下官一定给诸位个交待。”
  小伯爷啐出一口痰来,直是射到了陈县令的鞋上。
  他受了这么大的委屈,自然不可能就这么轻易作罢。
  小伯爷不依不饶道:“我看陈县令是想息事宁人吧?卢家那个狗恶少还没有受到任何处罚,就打算把这件事揭过去了?”
  “这。。。。。。”
  陈县令双腿发软,心中暗骂怎么就遇到这样一件破事?
  卢掌柜本身倒是没什么,打也就打了,罚也就罚了。可卢家大公子可是卢家的脸面。
  他从卢家那里拿了那么多的黑钱,若连卢家大少爷都保不住,不等于打了卢家的脸吗?
  万一卢家气不过检举他贪墨受贿,他的仕途可就完了。
  虽然现在是半死不活的吊着,但也算是官身。
  失去这顶乌纱,他可就真的变成一介草民了。
  可如果不惩治卢恶少,这些纨绔公子肯定不答应。
  那样,他们的父辈大佬动一动指头,便有无数文官做先锋弹劾陈复,他还是要完蛋。
  现在陈县令是陷入了进退维谷的尴尬境地。
  陈复是文官,没有人比他更清楚读书人的嘴皮子有多厉害。
  别说是区区一个县令,便是王公贵戚,乃至皇帝陛下本人都没少被读书人恶心。
  他们往往会站在道德的制高点把你批判一番,让你哑口无言。
  读书人杀人从来不见血。
  张阁老身份尊贵,当然不会屈尊亲自去做这等事情。
  他只需要一个眼神,一个暗示,就会有无数的门生替他去做。
  到了那时陈县令千夫所指,恐怕连善终都难以做到。
  陈县令咽了一口吐沫。
  “小伯爷说的在理,可是这卢家大少爷深居府中,本县便是现在派人去拿人也拿不来啊。但本县相信以小伯爷的身份,还是能够叫卢家大少爷出府一叙的。”
  无奈之下,陈县令只得玩起了推字诀。
  他的意思很明确,不是我不想惩治卢家恶少,实在是卢家势力强大,把卢闲保护了起来。
  官府是没办法了,不过你们私下要是做点什么,官府可以睁一只眼闭一只眼。
  说完,陈县令转过身来厉声道:“来人呐,与我把卢方和一干卢家恶仆拿下重则四十大板!”
  原本已经决定退堂的陈县令突然改口,让衙役们愣在当场。
  “愣着干什么,没听到本官说话吗。”
  陈县令气的直跺脚,这些衙役才反应过来,两两上前将卢方和一干恶仆拖翻在地。
  最吃惊的当属卢掌柜了。
  他怎么也没想到陈县令会对他下手。
  堂上问话的时候陈县令不还对他使眼色呢吗?当官的怎么变脸比唱戏的都快?
  这比婊子还没有节操啊。
  “县尊大老爷,您不能打我啊。哎呦,啊!”
  卢方还没来得及抱怨,毛竹大板便呼啸生风的砸了下来。
  痛的他连声高呼,眼泪鼻涕糊了一脸。
  那些打手恶仆也没好到哪里去。
  他们平日里仗着卢家的威势欺凌乡里,其实都是一些外强中干的样子货。
  真挨起官府的板子,一个个都成了哭鼻子的小媳妇。
  “县尊大人饶命。”
  “大老爷饶命啊。”
  “青天大老爷。。。。。。哎呦!”
  陈县令已经下定决心狠狠责罚这些卢家恶仆,如何会心软。
  他一挥袖子呵斥道:“都给本官用心打。若是让本官看出徇私的,跟这些恶人一个下场。”
  那些衙役原本只使了半成的力道,经由陈县令这么一点,哪里还敢徇私,纷纷使出了吃奶的劲狠狠的挥动竹板打向卢家家仆的臀腿。
  县衙的竹笋炒肉虽然不比廷杖,却也不是一般族法家法可比的。
  刚刚打了二十板,那些恶仆便没了力气哭喊,如死猪一般瘫痪在地。
  宁修静静的看着,此刻在他耳中,这竹板打在臀腿上的钝响便是人世间最美妙的声音。
  等到四十板子全部打完,这些卢家恶仆已经皮开肉绽,少了半条命。
  陈县令冷冷吩咐道:“把他们丢出衙门去。”
  那些衙役不敢耽搁立刻两两一组抬起卢家恶仆,走出大堂奋力一扔。
  那些恶仆被狠狠甩了出去,大多脸着地,发出一声痛呼随即晕死过去。
  陈县令擦了擦额角渗出的汗水,向一干官二代告饶道:“张公子,小伯爷,您们看这样判罚可以吗?”
  张懋修摇了摇头道:“百里侯这话是什么意思。我们不过是涉事人员,如何能干涉百里侯断案。”
  陈县令连声称是。
  “张公子说的是。那此事便就此揭过,可好?”
  张懋修点了点头道:“百里侯断案公正,相信天下读书人都会争相歌颂百里侯的事迹的。”
  张懋修这么说便相当于认可了陈县令的断案结果,陈复总算松了一口气。
  小伯爷常封虽然心有不甘,却知道卢闲已经被卢家的人保护了起来,他们即便在公堂之上大闹一场也不会有结果了。
  至于私下教训卢恶少,却不是陈县令能管的了。
  。。。。。。
  。。。。。。
  ps:官场衙门那点事其实就那么回事。卢家之所以横行乡里是因为有陈县令撑腰,但陈县令能够为了一个卢家毁了自己的前程吗?毕竟,“咱上面有人”啊。想要在官场混就必须适应这个规则。


第三十四章 新知府上任
  (ps:感谢书友汉朝再次的500币打赏,感谢书友l599xl再次的100币打赏~)
  战战兢兢的把一帮官二代送走,陈县令险些瘫痪在地。
  这便是典型的命犯太岁啊。
  卢家?
  狗屁的望族豪门,连这些祖宗爷都认不清楚,也敢在江陵城中混?
  卢家砸店事小,打了一帮官宦勋贵子弟是大。
  他已经尽最大的努力保全了卢家大少爷,卢家家主只要脑子没有被驴踢了就不会在这个节骨眼上再自己找麻烦。
  这些官宦子弟中,陈县令最怕的自然是张居正的三子张懋修了。
  只要张懋修在张阁老面前哭诉一番,陈复的官场生涯就得提前结束,弄不好连性命都得赔上。
  正自思忖着是不是该找个机会亲自登门向张三公子赔罪,突然管家来报,说新任荆州知府已经到了府衙,照理陈县令应该前去拜谒。
  陈县令心中暗骂晦气,这个节骨眼上又来个顶头上司添堵。
  江陵县是附郭县,荆州府驻地也在此县。
  县衙和府衙相聚不过三百步,当真是抬头不见低头见。
  陈县令好不容易把前任贾知府熬走,本以为可以过一阵子没人压制的快活日子,谁曾想朝廷的调令如此之快,新知府这便走马上任了。
  一想到马上就要奴颜屈膝给别人做小,陈县令就恨不得找一块豆腐撞死。
  “知道了,本官这便去。”
  陈县令刚刚升完堂,都不用换官袍直接踱步出了县衙往府衙而去。
  新任荆州知府姓李,名瑞,字熙宁,顺天府生人。
  令陈县令郁闷的是,这位李知府还是嘉靖四十一年的进士,比他晚了整整两科。
  晚了两科还做到了四品知府,看看人家的仕途,再看看自己,陈县令又有了撞豆腐的冲动。
  但官场仕途这种东西,十分的玄学,真的无法用入仕年限衡量。
  真要按照中式年份来排坐席,与李知府同科的申时行最多就是个储备干部,怎么也不会进入内阁参与机务的。
  当然,与申阁老同年的李知府不是申党,而是一个彻彻底底的张党。
  张阁老心思缜密,绝不会在家乡荆州留有隐患的。
  好在陈县令与这位李知府还算有些交情,陈县令曾在吏部文选司短暂任职过主事,那时候李瑞不过是个科场新人,处于选官前的观政(实习)阶段,恰巧在吏部文选司观政,陈县令对李瑞多有照拂,李瑞一直感念在心。
  可惜那之后陈县令走了霉运,非但官的品级从六品变成七品,还从京官贬为地方官。而李瑞则官运亨通,历任兵部武选司主事、宛平县令、荆州知府,年纪轻轻成为四品大员。
  老熟人相见,却成了上下级关系,场面还真是有些尴尬。
  但再尴尬该走的流程还是要走的。
  陈县令走入花厅,冲李瑞拱手礼道:“下官江陵知县陈复拜见府尊大人。”
  李瑞抬头见是陈复来了,面上不禁泛出了笑意:“夫之来了啊?快坐。你我故友之间何必拘泥那些礼数,倒是叫人生分了。”
  陈县令摇了摇头道:“府尊乃是新任荆州知府,是下官的上级,下官自然当以礼尊之。不然大明官场的规制礼数何在?”
  李瑞尴尬的笑了两声道:“不说这些了,你我二人一别也有十余年了,今日当浮一大白。”
  陈复陪笑道:“下官自当奉陪。”
  张家在荆州是土皇帝,这点是人尽皆知的。如今又派了个张党的先锋来做荆州知府,看来张阁老是要将家乡经营成铁板一块了。
  想到这里,陈复十分庆幸做出了丢车保帅的判罚。
  如果他不狠狠惩处卢家的人,恐怕很快就要被摘了乌纱。
  李瑞虽然与他算是故友,但在政治利益面前是没有友情可言的。
  只要张阁老暗示一番,李瑞便会毫不犹豫的搜集他的罪证,上疏弹劾。
  这没有什么可指摘的,换做是陈复也会这么做。
  李知府命人叫了酒席到后衙,与陈县令在院中老槐树下畅聊痛饮。
  不知不觉间已是夜半时分。
  望着漫天繁星,李知府感慨道:“夫之,这人世间的事还真是难以估计。便说这辽王一事,当初有谁能想到辽王一脉就此绝系,封国尽除啊。”
  听到这里陈县令直是冷汗直流。
  辽王除封国贬为庶民的事情举国上下谁人不知?
  这桩发生在隆庆二年的大事一度引发朝野震动,政敌之间借机互相攻讦,当时尚未羽翼丰满的张阁老也成为了被攻讦的对象。很多大臣认为是张阁老与辽王的私怨导致张阁老陷害辽王。
  实则是没有任何证据的。
  毕竟当时内阁中还有徐阶徐阁老主持大局,张阁老不过是个僚机,完全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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