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奋斗在晚明-第103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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诏狱之中很阴冷,越往里走越是如此。
虽然不比刑部大牢规模大,诏狱却是一个令人闻风丧胆的地方。
因为这里关押的都是政治犯也就是钦犯。
刘惟宁被关押在靠里的一间牢房内,单间。
这让他感到很意外。
这个单间环境虽然不能称得上好,但至少有一堆干草垛可以休息睡觉,勉强也算干净。
更让他感到惊讶的是自从被提进诏狱,他一直没有被审问。
这种不确定感更让他感到茫然,自己的命运究竟会如何?
他当然知道是因为什么进来的。那日在皇极殿参加殿试时,他意气风发。当看到题目后却是心中一动。
按照实力来说他最多混个三甲同进士出身,要外放做个州县官。
可他希望留京任职,这就需要有更好的成绩。
实力不够,投机来凑。
刘惟宁当时便生出一计来。
那就是骂皇帝。
这也是明代士大夫和官员获取声名的一条终南捷径。
别管其本人是个什么货色,只要骂了皇帝便站在了道德的制高点上,且可以获得一众同僚的支持。
海瑞把嘉靖帝骂的那么惨不也没啥事吗?
刘惟宁选择骂皇帝,就是剑走偏锋。
当然,读书人骂人是不吐脏字的,他也不敢吐。
要是在文章中出现两句诸如“贼你娘”、“日你先人”的话,那他就是有十个脑袋也不够砍得。
刘惟宁的文章中甚至连一些诸如“暴虐”的词汇都不曾有。
这符合读书人骂人的一贯宗旨。
但这份文章显然让万历皇帝看了不舒服。
故而万历皇帝一纸圣旨将刘惟宁投入了诏狱。
这是刘惟宁始料未及的。
他怎么也没想到天子会把他这个准进士投入黑牢!
这下玩大了啊。刘惟宁心中暗道。
若是因此丢了功名甚至性命,那就太亏了。
可是事已至此,刘惟宁能够做的也只有苦苦等待。
他祈盼天子能够放他一马。他也希望同乡同年中能够有人站出来替他仗义执言。
会有人吗?
刘惟宁苦笑着摇了摇头。
这种事情怕是没人敢出头吧?
他的这次沽名卖直算是彻底失败了。
便在他哀婉叹息之际,忽然听到一阵脚步声。
几个锦衣卫校尉朝自己所在的牢房走来。
终于要审问了吗?
刘惟宁咽下一口吐沫,强自压下紧张的心情,努力让自己表现的镇静一些。
“出来吧,刘指挥使要亲自提审你!”
一个锦衣卫校尉厉声道。
刘指挥使?
刘惟宁对大明官场还算有一点了解,知道如今执掌锦衣卫权柄的便是刘守有刘大人。
他区区一个准进士竟然要让刘守有刘老亲自审问?
刘惟宁直是不知道该哭还是该笑。
他缓步走出牢房随着两名锦衣卫校尉迈步走去。
走到一处相对宽敞的小堂内,两名锦衣卫校尉停了下来。
刘惟宁抬头去瞧,却见一个身着大红蟒袍的中年男子正坐在官帽椅上打量着他。
他心中暗道此人一定就是刘守有了。
不过他也没有立刻跪倒。该摆的姿态是一定要摆的,他是以冲撞冒犯皇帝的罪名进来的,骨头不能太软。
“坐吧。”
刘守有冲刘惟宁旁边的椅子点了点,淡淡道。
刘惟宁直是有些发懵,原本准备好的说辞瞬间全部忘了。
直到刘守有再次提醒,他才在椅子上坐了下来,只不过仅有小半个屁股沾在椅子上,不敢坐实在了。
“多的话本官也不与你多问了。本官只问你一句话,为何要诋毁天子?”
嘶,好大的一顶帽子啊!
刘惟宁心道这老匹夫果然毒辣,看似和善一出口就如此诛心!
难怪这老匹夫能够简在帝心做到锦衣卫指挥使,原来是个城府极深的笑面虎啊!
诋毁天子,便是杀他十次都不过分。
可问题是刘惟宁说的是事实不是诋毁,这是一个原则性的问题,也是一个是非问题。
“指挥使大人此言差矣。”刘惟宁冲刘守有拱了拱手,接道:“学生并未有诋毁君父的行为。”
“哦?”
刘守有冷笑一声:“你是不撞南墙不回头,不见棺材不落泪啊。来人呐,把他殿试文章的抄本取来!”
刘惟宁心中咯噔一声,心道这厮真是有备而来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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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百九十七章 诏狱(下)第三更
刘守有从校尉手中接过一张纸,在空中抖了一抖,寒声道:“需要本官给你读一遍吗?”
刘惟宁将脖子梗了一梗道:“陛下出这个题目便是要我们针砭时弊,刘某所写文章也在紧扣这一旨意,有何过错?”
刘守有心道你是装糊涂还是真糊涂?皇帝那是做给天下人看的,你还真的端不起自己几斤几两?
他将文章念了一遍,就其中几处质问了刘惟宁一番。
刘惟宁却是一直默然不语不与作答。
“怎么不说了,方才不是挺能说的吗?”
刘守有戏谑的打量着刘惟宁。
至于怎么处理刘惟宁,刘守有确实没有想好。
天子只是下令锦衣卫逮捕刘惟宁,却并没有说接下来要怎么做。
当然,通常被投入诏狱的人都是皇帝恨得牙痒的人,用用酷刑是没啥问题的。
可这次的事情有些特殊,因为犯事的不是官而是个读书人。
这就有些不同了。
照理说如果不是官身,应该由顺天府审理。即便顺天府不与审理,也应该让刑部大理寺会审。
锦衣卫介入确实有些夸张了。
但这是天子亲旨,刘守有只能遵照执行。
但遵照执行不代表他不注重自己的名声。
虽然锦衣卫的名声素来不怎么好,但刘守有个人名声却还不错。
如果在诏狱中对刘惟宁用了刑,难免会遭到一些读书人的唾沫。虽然不痛不痒但终归恶心。
何况刘守有听说刘惟宁的一名同乡已经集合了不少人在写什么联名书,请求天子赦免刘惟宁。
这个时候站出来背黑锅也太傻了。
对刘守有来说,现在最好的办法是在不用大刑的情况下叫刘惟宁低头认罪。
只要刘惟宁认罪了一切就都好办了。
一来天子有了台阶,不必再揪着此事不放。二来那些读书人也就被堵住了嘴巴不敢再叫嚣了。
所以一切的关键就是叫刘惟宁认罪。
可是这个读书人就像茅坑里的石头又臭又硬,要想让他低头认罪似乎并不容易啊。
对此,刘守有不惜使用一些手段。
“来人呐,把他抬到刑床上绑起来,帮他松松皮子。”
刘守有一声吩咐,那分立两侧的锦衣卫校尉立刻上前一步架起刘惟宁就往铁床走去。
刘惟宁像个小鸡似的被两个壮汉架起,只觉得腿肚子发软,几乎是被拖走的。
见此景象,刘守有更是胸有成竹了。
又是一个外强中干的样子货。这还没“用刑”呢,就怂成了这样。
等到一会“用刑”,他还不乖乖的认罪?
一想到这里刘守有便觉得心情大好,背负双手朝前走去。
很快刘惟宁便被带到了一间相对封闭的房间。
房间里光线并不算暗,但总给人一种阴岑岑的感觉。
刘惟宁环视一周发现这就是一间刑室。刑室内摆着各式各样的刑床、刑架。至于墙上则挂着皮鞭,以及许多他说不上名字的钩子、爪子。
那两名锦衣卫校尉不由分说的把刘惟宁剥了个精光。
刘惟宁一丝不挂的立在那里直是羞愧难当,索性闭上了眼睛。
他还没得及懊悔便觉得膝盖一软直是跪倒在刑床上。
两名锦衣卫校尉冲上前去,三两下便把刘惟宁严严实实的捆在了刑床上。
“刘惟宁,本官再给你一个机会,若是此刻俯首认罪还可免去皮肉之苦。”
刘惟宁此刻一丝不挂的俯趴在铁床上,手脚更是被捆了个严实,早已是瑟瑟发抖。
可他兀自嘴硬道:“学生无罪可认。”
刘守有心中冷笑一声道:你还玩的过我?
说罢冲一名校尉使了个眼色。
那校尉走到刘守有近前,刘守有冲他耳语一番。吩咐过后,那名校尉便大笑一声道:“刘相公怕是第一次来咱诏狱吧,这刮皮子的刑罚以前没受过吧?这番让某家好好伺候伺候你。”
刘惟宁不过是一个书生,如何知道锦衣卫中的酷刑。
只是他也听说过诏狱的可怖,一想到自己就要受刑,眼泪便汪汪的淌了出来。
哗啦!
一盆凉水浇在了刘惟宁的背上。
刘惟宁一个激灵,肌肉下意识的痉挛了起来。
可他被绑的严实,是无论如何不可能挣脱束缚的。
“这刮皮子是咱锦衣卫内部的独门绝学,刘相公此番可是有福气啦。”
那锦衣卫校尉手持一根铁器走到刘惟宁面前笑道:“先往犯人背上泼上水让皮子松掉,然后再用这铁刷子在背上刷下去。啧啧,这脊背上的皮子便轻松刷下来啦。”
刘惟宁虽然只抬头看了一眼,却将那铁刷子看的分明。
这和一般的刷子很不一样,上面有着一排排密密麻麻的小钩子,若是刮在皮子上定然可以哗啦一片血口子。
刘惟宁直是面色惨白,紧紧咬着嘴唇。
“刘相公,你想从哪里开始?”
那锦衣卫见刘惟宁默然不语,干笑两声复又走到刘惟宁的身后。
要开始了吗?
刘惟宁此刻后悔万分。
他当初为何鬼使神差的写了那篇讽刺天子的文章?
本来进士功名唾手可得,现在倒好非但进士功名丢了,连性命都要葬送在这黑牢中。
若是给个痛快倒也罢了,偏偏还要受到如此折磨凌辱,生不如死啊!
他又想到自己被剥个精光,赤条条绑缚在这里,更是觉得斯文扫地甚至一度想要咬舌自尽。
但求生的本能还是让他放弃了这一想法。
刘守有又冲那校尉递了个眼色,那校尉点了点头,从同僚手中接过一只铁刮子在刘惟宁的腰眼点了点。
刘惟宁一个激灵差点昏死过去。
那校尉狞笑一声道:“刘相公,某家可要开始了。”
他运足气力开始在刘惟宁的脊背上刮来。
只是他手中不过是个刮痧用的铁刮子,边角都是钝的,便是运足气力又能如何?
刘惟宁的脊背上只是多出一片红印,除此之外再无任何的变化。
如果刘惟宁稍有见识的话,就该知道锦衣卫刮皮时往背上泼的是热水。可他如何有这等见识?
且之前刘惟宁已经被给了足够的心理暗示,加之铁刮子和铁刷子形状相仿,极具恐惧下刘惟宁情绪崩溃,哇的一声哭了出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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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百九十八章 赦免刘惟宁(上)第四更
“慢着!”
听得一声高宏的声音,那锦衣卫校尉神色一滞,手中的动作自然也停了下来。
“思云!还好还好,若老夫慢来一步,怕是就酿成大错了。”
刘守有这才听出原来是张居正来了,连忙起身踱步迎了出来。
“哎呀,太岳公大驾光临,刘某有失远迎,失敬失敬。”
“无妨。”
张居正轻捋胡须淡淡笑道。
原来宁修对他说过那番话后他便入内宫求见天子,把自己的意见说与了圣天子听。
此时万历皇帝虽然已经对自己恩师有所不满,但总归不敢表现出来,当即表示应该学习唐太宗直言纳谏,赦免刘惟宁的罪过。
张居正得了万历皇帝的旨意自然十分满意。他本以为还需要让宁修集合众士子做做样子,这样皇帝有面子也好就坡下驴。谁曾想万历皇帝竟然直接答应放人了。他出宫之后便前去刘守有的官邸,准备与刘守有说明,将刘惟宁从诏狱之中放出来。
可谁知他去了刘守有府上后门官禀报说自家老爷去锦衣卫诏狱了。
张居正心中大惊。
这刘守有是要亲自提审刘惟宁吗?
锦衣卫的酷刑逼供张居正自然是知道的,为了避免刘惟宁多受皮肉之苦他只得立刻动身前去诏狱。
没想到他刚刚来到诏狱就看到了这等景象,刘惟宁一丝不挂的被绑缚在铁床上,几名锦衣卫校尉正准备用刑。
张居正咳嗽了一声道:“思云啊,老夫刚刚从宫中出来,陛下已经赦免此人冒犯之罪了。”
刘守有心道陛下真是胸怀四海啊,那贡士把陛下骂了个狗血喷头,竟然还能安然无恙。
就连刘守有自己都有些看不下去了。
“额,太岳公此言当真?”
“陛下金口玉言自然当真。”
张居正神情肃然道。
刘守有冲背面拱了拱手,算是对圣天子行了礼。
“陛下仁德爱民,乃我大明之福啊。”
说罢他冲两个锦衣卫校尉摆了摆手:“还不快放了他。”
那两名锦衣卫校尉立刻抱拳领命:“标下遵命!”
刘惟宁这才被放了下来,随便裹了个袍子遮羞。
他虽然并没有被怎么动刑,但毕竟被剥了个精光,斯文扫地。
当他得知站在自己眼前的就是江陵张太岳公时羞愧的别过头去。
张居正从锦衣卫手中救下了刘惟宁自然不愿意再在诏狱中逗留。
这黑牢里面阴气过重,让人一刻也不愿意多逗留。
张居正派人将刘惟宁送回了湖广会馆,自己则在随从的侍奉下坐上轿子回府去也。
黄昏十分,宁修正准备去吃晚饭,看见两个青衣小厮将刘惟宁送了回来直是大感惊讶。
“刘兄!”
“宁贤弟!”
二人隔着几十步就互相叫了出来。
“宁贤弟,多亏了你啊。”
刘惟宁一脸热泪溢出,端是哭了个梨花带雨。
“刘兄这么说就见外了,咱们既是同窗也是同乡同年,任是谁出了事情都不会袖手旁观的。”
“是啊,是啊。”
刘惟宁连声应道,直是唏嘘感慨不已。
“对了,刘兄是怎么从锦衣卫诏狱中出来的?”
“宁贤弟不知道吗?张阁老亲来诏狱,说是陛下降下御旨免了为兄的罪过啊。”
此时刘惟宁已经极为后悔,当初他也是脑子一时发热才写了那篇策论,本以为可以留名千古,谁曾想却是被下了黑牢。
也算是另一种方式的留名千古了!
“刘兄,你这身装扮。。。”
宁修见刘惟宁身上随便裹了个袍子,尴尬笑道:“刘兄还是先沐浴,再换件衣裳吧。”
刘惟宁感激道:“自该如此。”
那两名小厮将刘惟宁送回湖广会馆便要告辞。
宁修连忙送了几十两银子给他们。
那两名小厮千恩万谢的收下了,实在没想到不过是跑跑腿就能有如此收获。
刘惟宁等到湖广会馆仆人打好热水便急不可耐的跳进木桶,恨不得将周身每一寸肌肤都洗的干干净净。
明代读书人都是有洁癖的,几天不洗澡便会觉得浑身瘙痒。
以前他都会每天洗澡,即便条件不允许也要三天一洗。现在更是要好好洗一洗去去晦气。
他洗了足足半个时辰,这才觉得满意,跳出木桶用方巾擦干净了身子。
刘惟宁换上了一件十分宽松的松江布材质的直裰,又熏了一会香这才踱步出了屋子。
宁修已经在屋外等他了。
二人一齐出了湖广会馆往邻近一家酒楼荟萃轩去了。
进到二楼一间雅间坐定,自有堂倌热情的凑上前来。
“两位客官想要吃点什么?”
“来一盘东坡肉,一盘清炒笋尖,再来几盘小菜,一壶女儿红。”
宁修随便点了些菜肴,又拍下一枚碎银子算是给小堂倌的赏钱。
那小厮得了赏钱千恩万谢的退下了。
刘惟宁这才叹声道:“愚兄后悔死了。”
“刘兄做的确实有些欠妥当了。”
宁修苦笑道:“陛下毕竟是天子,有些话不是人臣该说的。”
“这次愚兄算是得了教训。虽然幸免于难,却也被剥夺了功名。”
刘惟宁一想到次便觉得痛心疾首,眉毛都绞到了一起。
“那倒也未必。”
宁修笑道:“原本张阁老是打算让我在琼林宴上集合众进士联名上书造势的。这样一来即便皇帝陛下真的放了刘兄,那木已成舟功名自然是没了。”
宁修稍顿了顿,话锋陡然一转道:“可现在刘兄直接被放出了诏狱,赶在了琼林宴之前。如此便有了转圜的余地。”
宁修话刚一说完刘惟宁的眼神中便闪出灼灼光彩。
“照这么说,愚兄的进士功名很可能被恢复了?”
“以宁某之见,确实很可能。圣天子既然已经放了刘兄,就说明他想做尧舜一样的明君,想要效仿唐太宗。那么刘兄便是魏征了。”
刘惟宁听到这里直是面色一红,连连摆手道:“愚兄当不得如此夸耀,怎么比得了魏公。”
“那也是个海刚峰一样的人物。”
宁修笑着打趣道。
“哈哈,海刚峰也算是青史留名了。”
刘惟宁苦笑一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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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百九十九章 赦免刘惟宁(下)第五更
万历八年的琼林宴比往年来的晚了一些。
至于说法众说纷纭,有说是礼部准备工作做的不充分的,也有说是因为刘惟宁钦案而耽搁的。
事实证明后者较为说得通。
毕竟在进士名单刚出来时没有刘惟宁的名字,而最后琼林宴饮时这个一度被关进诏狱黑牢,剥夺功名的贡士竟然出现在了琼林宴上。
世人们纷纷慨叹圣天子真是仁德。
只是这样一来,刘惟宁在琼林宴上难免有些尴尬。不断有人旁敲侧击的问他写的策论内容。
虽然他们不知道策论的具体内容,但从圣天子之前暴怒将刘惟宁打入诏狱来看,态度一定不怎么恭敬。
还好宁修与张家兄弟有意把话题往琼林宴本身上引。
如此一来,即便是那些好事的人也不好多说什么了。
琼林宴上的主角当然是张家兄弟。
作为张居正的儿子,其身份本身就能吸引无数艳羡的目光。何况他们还是新科状元郎和榜眼郎。
万历八年几乎来到了张居正权力的巅峰,即便是再眼拙的人也不会看不出来。
张敬修与张懋修理所当然的享受同年们投来的艳羡目光,不时举杯说些场面话应和一二。
除此之外他们也不多说什么。
乃父告诫他们少说多做,此乃家训,自然不可能违背。
宁修这里关注的目光倒也不少。众人都知道刘惟宁之所以可以从锦衣卫诏狱中放出来,宁修起到了关键的作用。
对于这么一个德才兼修的年轻人,有眼力的都开始试探着结交。
这生意是稳赚不赔啊。
与鹿鸣宴相比,琼林宴的政治意味更浓重。
一来琼林宴的参加者都是有了进士功名的官场准新人,只等观政后便可选官。
二来会试主考官,副考官都会出现在宴席上,这可是个攀附的好机会。
具体来说,参加本次琼林宴的大佬有次辅张四维以及第三大学士申时行。
至于首辅张居正,则并没有出现在本次琼林宴上。
这也在情理之中,毕竟以首辅之尊按制不会出任会试主副考官,自然也没有理由代天子出现在琼林宴,与众进士同乐。
何况首辅公务繁忙,内阁之中还有堆积如小山般的奏疏等着他票拟,抽不开身也可以理解。
宁修得以近距离观察两位阁臣,自然用了几分心。
可以说这两名阁臣都是典型的儒生相,高额宽面,国字脸。
这也是国朝开科选士的标准。
对于张四维,宁修自然没什么好感。
这位次辅也许才学能力算得上等,但个人品行实在不咋滴。
便说他态度反复,高来侍高,张来侍张,就可看出他是个十足的政客。
这倒也罢了,偏偏他是晋商在朝中的利益代言人。
而晋商在晚明乃至明末中扮演的角色宁修当然不可能不知道。
明亡于天灾人祸。
天灾自不必说,小冰河时期外加旱灾蝗灾,饿死的百姓无数。
至于人祸,外有东虏,内有流贼,弄得崇祯帝焦头烂额。
东虏原本只是通古斯野人,南迁之后枉自称为金人后裔,曰之建州女真。
其是渔猎民族,物资之匮乏比漠北的鞑靼人更甚。
那么他们为何可以在短时间内迅速崛起呢?
难道真的因为他们是天选之人?当然不是!
是因为大明内部出现了松动,有人向他们贩卖物资乃至提供重要信息。
这个群体不是别人就是晋商!
此时晋商并没有像清末时那么强大,但也是仅次于徽商的一支重要力量。
正是靠着向东虏输送物资,晋商赚的盆满钵满。
这等行为自然是卖国,只是当政者没有察觉,这才让东虏和晋商捡了便宜。
别的不说,东虏入主中原后把晋商八大家封为皇商,足以见得其中龌龊交易勾当没少做。
宁修便觉得大明真想延续国祚,晋商这样的害虫是一定要除去的。
若是将来有机会,他一定要把这个观点灌输给张居正。
倒是申时行让宁修很有好感。
这位身材微胖的阁老在后世史籍学书上是以一个老好人形象出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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