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奋斗在晚明-第64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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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这更是勾起了武昌府士子的好奇心。
  原本那些不打算参加诗会的武昌士子纷纷临时起意,前去刘文广刘相公府上请求他允准自己参加诗会。
  刘文广未作多想便欣然允准。
  在他看来参加诗会的人越多,越热闹越好。
  他在荆州的时候铩羽而归,输的颜面尽失。如今一定要在武昌府把这份颜面找补回来。
  这份荣耀自然是在尽可能多的人见证下才有意义。
  参加诗会的人越来越多,原先的酒楼承载不下,刘文广正在犯愁,一袖居的东主却主动找上来表示愿意承办诗会。
  刘文广略作打听直是惊讶不已。
  这一袖居是荆州人在武昌新开的青楼,在这个地方举办诗会难道不会喧宾夺主吗?
  他本是犹豫不决,但一袖居东主的一番话让他改变了想法。
  一来他要重新找回颜面,光让武昌府的人见证显然不够,还需要有荆州籍的人做见证。
  那些荆州府的士子纵然败北,也不会承认事实。这就需要一些无关痛痒的中间人。商人自然是最好的选择,他们不牵扯到利益,不会为荆州府的士子扯谎。
  二来在青楼举办诗会,找姑娘陪酒便自然了许多,风流的事情有谁不愿意做呢?
  思忖一番后刘文广便答应了下来,将诗会的举办地改成了一袖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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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眼瞅着到了诗会举行的日子,柳如是却是激动的连觉都睡不好。
  在荆州时河东诗社虽然完胜,但造成的轰动效应却不够。
  宁朋友那首木兰词实在是太惊艳了,武昌府的士子直接放弃了抵抗。不战而屈人之兵,有甚意思?
  加之诗会上突发一起命案,冲淡了获胜的爽感。
  如今武昌府士子不甘受辱提出再举行一次诗会进行比拼,地点则改成了武昌府。
  若是能够在武昌府士子的地盘上将其击败,那爽感绝不是前一次诗会可比的。
  诗会是在正午举行,柳如是却起了个顶早。虽然举办诗会的地点几经易变,柳如是却并不在意。
  在他看来,这是刘文广为首的一众武昌府士子不自信的表现。
  只有那些不自信的人才会在外界条件上严苛要求,而真正有实力的人在任何环境下都能够发挥出自己的实力。
  柳如是相信,在宁修的带领下,河东诗社可以完成对武昌府士子的双杀。
  等到宁修等士子陆续醒来,柳如是召集了众人一起用了早点,并在早饭的时候说了许多勉励的话。
  诗会前鼓励打气是他的习惯。虽然柳如是本身的诗词水平很一般,但很会把握人心。这种勉励鼓劲可以让诗社成员调整到最亢奋的状态,超水平发挥。
  有宁修在,河东诗社必胜无疑。若是再超水平发挥,岂不是能让武昌府的士子羞得钻到地缝里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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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百一十三章 再赴诗会(二)(第三更,为盟主戰Dna火加更!)
  诗会当日,武昌府的一众士子和河东诗社的成员分别前往一袖居赴雅集。
  对于双方来说,此次诗会都有着重要的意义。
  以刘文广为首的一众武昌府士子急于通过此次诗会找回颜面。而以宁修为代表的河东诗社成员则要乘胜追击,彻底把武昌府的士子打服,奠定自己湖广文坛后进翘楚的地位。
  刘文广此行是有备而来,他请到了几位强援。这几人尤擅诗词,便是与那宁修硬碰硬的对决,也不会落于下风。
  加上他们主场作战,气势上就占据了优势,相信此次一定能够扳回一城,一扫前耻。
  双方都是摩拳擦掌准备大干一场,诗会雅集的冲淡气氛便消散了不少,甚至隐隐有种剑拔弩张的氛围。
  一袖居毕竟是新开的酒楼,又是外来户,自然想要借着此次诗会雅集出一波风头,在武昌府站稳脚跟。
  故而在酒菜细节上一袖居的东主颇是花了番心思,热菜冷拼珍馐美味数不胜数。
  众人入席坐定后,刘文广站起身来遥遥抱拳道:“今日刘某在一袖居举办此诗会,为的是以诗词会友。来的是客,荆州府的朋友远道而来,我们可得好好招待一番。尽兴,诸位尽兴。”
  他这话虽然说得轻松,但隐隐有一种下战书的味道。
  宁修如何听不出?但他早有计较,后发制人即可。他倒想看看,这个刘文广能够耍出什么花样来。
  刘文广说完场面话后冲身边一个白发老者拱了拱手道:“还请德润公赐题。”
  他口中的这位德润公便是有湖广第一才子之称的郑澿了。此人经历颇有些传奇,早年也是走的读书入仕的路子。郑澿属于神童类型,早早便名声在外。连中秀才举人后,郑澿在嘉靖二十六年赴京师参加大比,顺利考中了二甲进士。
  之后郑澿通过馆选庶吉士成功进入翰林院学习。与一众准官场新人一样,郑澿整日在翰林院读书,培养为官的基本素质。
  但他时运不济,奸相严嵩于嘉靖二十三年升任首辅,此时正值圣宠。不仅朝中百官纷纷攀附于他,便连翰林院这等清流词苑中的词臣也不能例外。
  不少郑澿的同年纷纷写了诗词拍严嵩的马匹,而郑澿却因为不屑严嵩的为人而拒绝作诗。
  在他看来,严嵩这样靠写青词获得天子器重的臣子简直就是奸人,他岂能摧眉折腰事权贵。
  郑澿不但没有写诗词为严嵩歌功颂德拍马屁,还作了一首诗讽刺严嵩。
  严嵩好歹也是有着神童宰相之称的,如何听不出郑澿诗中的讽刺之意?
  以严嵩睚眦必报的性格自然是将郑澿列为了整治对象。不久之后,严嵩便找了个由头让礼部革除了郑澿的功名。
  此时郑澿虽然是庶吉士,但还没有散馆,在翰林院也只是处于学习的阶段,并没有官身。
  故而严嵩想要收拾他根本不需要经过吏部。
  郑澿得知这个消息后却并没有像同年想象中的暴怒,而是仰天大笑出门去,径直返回湖广老家。
  或许在他看来,与其在奸相严嵩把持的朝廷下做事,变得近墨者黑,还不如穷则独善其身,回到老家修身养性著书立说。
  郑澿确实有才,虽然因为被革除功名不能做官,但他却充分释放出自己的文学天赋,诗词文赋信手拈来,在湖广文坛享有盛名。
  宁修也曾听人提起过郑澿的名字,知道这是为德行高尚的文坛前辈,却不曾想到今日诗会刘文广能够把他老人家请来。
  不过细细想来也不是完全没道理。
  毕竟郑澿也是武昌府人,又偏爱参加诗会雅集。这刘文广虽然是孤傲之辈,但在郑澿前辈面前肯定也是极为守礼的,被刘文广蛊惑来替他站台也就在情理之中了。
  宁修却没有丝毫的担心。诗会雅集比拼的还是硬实力,你的实力不行,做出的诗词质量差,就是不如人,即便找出牛人来站台又如何?
  何况宁修相信郑澿的操守,绝不会厚此薄彼,公然唱衰河东诗社的成员。
  众人齐齐朝郑澿望去,只见他一边捋着胡须一边幽幽说道:“诗词之道在于神,不在形。老夫独爱竹,因竹之品性坚韧。今日便以竹为诗题吧。”
  刘文广听罢暗暗得意。他最擅长的便是吟颂竹菊松柏,肚子里的词藻不知堆了多少。他今日就要让荆州府的这帮士子知道什么叫绝望。
  他冲众人笑了笑道:“德润公既然已经为吾辈取了诗题,刘某便抛砖引玉,先作一首拙作来。”
  说罢他便背负双手在酒楼中踱起步来。
  他脑子里确实装了不少有关竹的意向典故,可以直接拿来用,只踱了十几步便吟诵道:“遥忆叔夜当年时,清气经年饮中仙。更有孤胆向曹魏,长留青史当称贤。”
  此诗吟罢,刘文广得意的冲宁修瞥了一眼,似乎是在示威。
  “刘兄这首诗作的好啊。嵇康忠于朝廷正朔,司马家作恶篡位,其断然拒绝入朝为官,青史留名,青史留名啊。这气节唯有竹可媲之。”
  “是啊,德润公的气节亦如嵇康啊。当年奸相严嵩把持权柄,整个朝廷都乌烟瘴气,争相向其谄媚。翰林院如此青林词苑也不例外,惟独德润公出淤泥而不染,坚守气节。虽然被革除功名,却赢得了时人尊重。刘兄这诗分明就是德润公的写照嘛!”
  那些武昌府的士子纷纷拊掌叫好,替刘文广造势。
  刘文广心中暗暗得意,上一次在荆州,他叫宁修先作诗从而失去先机,被那厮占了风头。这次却是不能重蹈覆辙。
  故而他抢先作诗,在气势上压住一众河东诗社的成员。
  这样只要这些河东诗社的人不能作出比他好的诗作,就已经输了。
  柳如是却不怎么担心。
  刘文广的这首诗虽然不错,但绝算不上神作。
  比起宁修之前的‘人生若只如初见,何事秋风悲画扇。’差了足足一个档次。
  宁修只要正常发挥完爆他是不成问题的。
  抢占先机又如何?后发制人亦可以让其好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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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百一十四章 再赴诗会(三)(第一更,求订阅,求月票!)
  宁修听到这首诗却是心中一沉。倒不是他认为刘文广作的这首诗有多好,而是感受到了此人的心机。
  这简直就是一个心机婊啊。
  原先宁修还以为刘文广请郑澿前辈来只是为了站台壮一壮声势,现在看来恐怕不那么简单。
  刘文广恐怕早已制定好了策略,那就是借诗词谄媚郑澿,以求得印象分。
  这世上没有圣人,郑澿自然也不例外。郑澿当初被严嵩革除功名,不得不回乡过着隐士一般的生活。
  你说他有气节也好,有操守也罢,但他绝不是甘心的。
  读书人寒窗苦读数十载,为的不就是金殿传胪,跨马游街吗?
  正所谓学得文武艺,卖与帝王家。
  郑澿归隐实是无奈之举,越是如此便越需要获得他人的认同。
  刘文广正是看出了他的这个心理,这才会以诗谄媚,给郑澿戴高帽。
  而且这厮十分会把握人的心理,若他称颂的是郑澿别的方面,郑前辈或许不会领刘文广的情。但偏偏刘文广称颂的是郑澿的气节,以竹林七贤的嵇康作比,端是让郑澿爽了一把。
  在如此舒爽的情况下,郑澿会不会飘飘欲仙宁修可心里没底。
  人非圣贤,不可能做到绝对的公允无私心。
  只要两人作的诗词水准相差不是太多,郑澿很可能会偏向刘文广。
  这就需要宁修必须作出高出刘文广一档甚至两档的诗作来。
  在绝对的实力碾压面前,想必那郑老前辈也不会睁着眼睛说瞎话,替刘文广帮腔了。
  刘文广被一番吹捧也有些膨胀,他轻蔑的扫了宁修一眼,轻佻道:“宁朋友,该你了。”
  虽然诗会上所有人都能够作诗切磋,但大伙儿都心知肚明,这实际上是刘文广和宁修之间的对决。
  故而众人都默契的沉声不语,静静看着二人斗法。
  现在刘文广已经率先作出诗作,压力自然就来到了宁修这一边。
  众士子齐齐朝宁修望去,眼神中的意味不一而足。
  宁修知道这些武昌府的士子等着看他的笑话却也不恼,淡淡笑道:“既如此,宁某便恭敬不如从命了。”
  说罢他也站起身来,踱步沉吟。
  踱了七步,宁修朗声吟道:“咬定青山不放松,立根原在破岩中。千磨万击还坚劲,任尔东西南北风。”
  这诗作罢,宁修径直返回席间坐定,端起酒杯抿了一口,眼神中满是自信。
  刘文广直接傻了。
  这,这宁修不是妖孽吧?为何七步之内就能作出如此佳作?
  虽然他不愿承认,但宁修作的这首诗绝对比他那首要强。无论是词语的选用,还是整体结构立意都要高出不少。
  一众方才叫嚣的武昌府士子也都沉默了。
  大家都是读书人,基本的品评能力还是有的。
  如果说方才刘文广作的那首诗算作佳作的话,宁修的这首诗便可以算的上神作了。
  当然,站在他们的立场上是绝不会捧宁修的。
  但让他们昧着良心去踩宁修,他们也做不到。
  现在就得郑澿郑前辈出面了,唯有他老人家才有评断诗作高下的权力。
  柳如是则是兴奋不已。他虽然作诗水平不行,但品诗的水准却不差。
  方才那些武昌府士子在那里聒噪,替刘文广造势,他早就不忿。现在他正好替宁修造造势,把气势夺回来。
  “宁朋友这首诗简直绝了。竹生石中,立根破岩。。。。。。任尔东西南北风!吾辈当以竹为榜样,用心做事本分做人,遵循本心,不轻言放弃。”
  他这话明显是冲着刘文广说的。刘文广的诗本身水准不差,但因为有了攀附谄媚郑澿的成分在,经由柳如是这么一点反倒显得落于下乘。
  刘文广面颊上登时染了绯红,咬牙切齿,恨不得生啖这黑胖子的皮肉。
  郑澿则幽幽捋着胡子默然不语。
  若单独拿来看,两人作的诗都很好。但摆在一起有了比较就看出差距来了。
  刘文广的诗过于追求用典,以至于整首诗的结构性不是太好,有拼凑的感觉。
  而宁修的诗更像是个整体,相比较于前两句,郑澿更欣赏的是后半部分。‘千磨万击还坚劲,任尔东西南北风’,这真是豪气干云呐。
  年轻人就应该如此,以竹为榜样,坚韧不拔遵循本心。
  郑澿觉得血液都沸腾了,他攥紧拳头评判道:“就这两首诗而言,宁小友的诗作更胜一筹。”
  此话一出,在座众士子立时炸了锅。
  刘文广面色青紫不堪,喉结上下耸动,双手攥拳似是随时准备暴起干架。
  便在这时宁修笑吟吟道:“刘兄可还要来?”
  这一句神补刀直是把刘文广气炸了。
  若不是被身边的同窗及时拉住,他怕是真要在这一袖居内上演全武行。
  他自问无法作出匹敌宁修的诗作,却不甘心咽下这口气,便环视了一周身边的人,希望他们中有人可以站出来。
  谁料这些人一个个都垂下头去,无人敢应战。
  刘文广只觉得眼前一黑,差点背过气去。
  “刘公子作不出诗来,小女子却可以。”
  尺素适时的发声,吸引了众人的目光。
  “哦?那便有请尺素姑娘吟诵一首了。”
  宁修配合的说道。
  说罢他端起酒杯抿了一口酒,继而嘴唇微微张合用唇语冲尺素念起了诗。
  原来那日宁修答应帮助尺素的条件便是叫她放弃那个枪手,而让宁修亲自来为她做枪。这是因为宁修不放心枪手的实力,毕竟题目是现出的,万一作的不好可就无法挽回了。
  宁修叫尺素叫来那个枪手,教会了他唇语,便跟尺素商量好在诗会上随机应变。
  宁修帮尺素也是在帮自己,毕竟让一个歌妓击败心高气傲的刘文广可以彻底摧毁他的信心。
  尺素本就站在宁修身前,大部分的武昌府士子看不到宁修的唇语动作。即便看到了,想必他们也不会深想。
  很快尺素便读完了唇语,稍稍顿了顿,柔声吟诵道:“新竹高于旧竹枝,全凭老干为扶持。下年再有新生者,十丈龙孙绕凤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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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百一十五章 忘年交(第二更,求订阅,求月票!)
  这一切发生的太快,在座的大多数人都还没反应过来。
  待尺素吟诵完了诗句,宁修率先拊掌赞叹。
  “好,好啊。尺素姑娘这首诗作的立意深远,宁某佩服。”
  这首诗本就是宁修作后通过唇语说与尺素的,尺素被这么一番夸耀面颊登时染了两朵红晕。
  “新竹高于旧竹枝,全凭老干为扶持。”宁修吟赞道:“这两句既说明了新竹强于旧竹,也说明新竹强于旧竹是因为旧竹的扶持。后两句‘下年再有新生者,十丈龙孙绕凤池’则表明新生者越来越强,越发繁荣昌盛。尺素姑娘这是在以竹比人呐。”
  宁修作了一番阐释,众人皆是频频点头。
  柳如是连忙接道:“宁朋友说的不错。正是因为有郑老前辈这样的领路人,吾辈后生才能够领会作文,做人的精髓,才能够‘新竹高于旧竹枝’啊。”
  一众河东诗社的成员亦纷纷称赞了起来。
  这倒不是宁修刻意的安排,而是这诗作确实很出挑。
  不远处的刘文广脸都要憋绿了。他怎么也没有想到一个歌妓竟然能做出这么优秀的诗作。何况,这歌妓还是在他被逼的选择性放弃之后作出的。
  他简直颜面尽失!
  刘文广下意识的朝郑澿望去,希望郑老前辈能够站出来替他说两句话。
  只要郑老前辈将他作的那首诗和尺素作的诗列为一等,他就能挽回不少颜面。
  郑澿沉吟了片刻,却是怅然道:“想不到尺素姑娘竟然能作出如此佳作。这首诗比之宁小友的那首都丝毫不落下风,老夫佩服。”
  他这么说就意味着承认尺素作的诗比刘文广的好了。
  刘文广听罢一时怒火攻心,眼前一黑竟然晕死了过去。
  他身边的生员们见状发出了一阵惊呼。
  “刘兄晕过去了,快来人呐。”
  席间一时乱成了一锅粥,郑澿见状不悦的皱了皱眉头,挥手吩咐道:“不要乱,不要乱!”
  他一甩衣袖道:“速速把他背去最近的医馆,请郎中诊治。”
  突然昏厥这种事情在书生身上是时常发生的。书生体质本就弱,心理承受能力若是差些,遇到刺激昏过去再正常不过了。
  郑澿当年就在乡试、会试的时候见过不少考生昏死过去。
  刘文广现在虽然昏了过去,但是只要及时送到医馆救治,等他醒来再开几剂安神醒脑的药也就是了。
  郑澿是诗会中年岁最长的,又是文坛领袖。他一发声众人纷纷表示认同。
  只见一众武昌府的士子七手八脚的把刘文广架到一个身材魁梧的士子背上,由此人背着出了一袖居朝最近的医馆而去。
  诗会之上突然出了此等变故自然是无法继续进行下去了。
  事实上即便没有此变故,一众武昌府的士子也不打算继续争下去了。
  荆州府河东诗社的文魁宁修且不说,光是一个歌妓就把他们遵奉为头牌的刘文广气晕了过去。这还有什么必要去拼?
  技不如人,技不如人呐。
  郑澿作为武昌籍人,自然得站出来说两句了。
  他咳嗽一声,尴尬笑道:“让宁小友和诸位荆州府的小友看笑话了。依老夫之见,今日的诗会不如便到此为止吧?宁小友以为如何?”
  郑老前辈站出来发话了,宁修也不好多说什么。
  杀人不过头点地,刘文广已经为自己的跋扈、目中无人付出了代价。他也确实没有犯什么天大的罪过,宁修也没有必要揪住不放。
  “恩,便到此为止吧。不过宁某还有一些学问上的事情想向郑老前辈讨教,还望郑老前辈不吝赐教。”
  郑澿可是文坛前辈,又是公人的湖广第一人。
  若论诗词宁修还可以靠着资源优势稍占上风,可若比起对于儒家经典的理解,以及写八股文,宁修就绝不是郑澿的对手了。
  有这么好的请教机会,宁修当然不能放过。
  郑澿轻点了点头,抚须笑道:“好,好啊。宁小友有什么想要探讨的地方,可以随时来找老夫。”
  不知不觉间郑澿对宁修生出了许多好感。
  在他看来这个年轻人不仅擅长作诗,还知进退,明得失。
  如此成熟,如此沉稳,真不像一个十几岁的年轻人啊。
  他却不知道宁修的实际心理年龄是三十岁,虽然比不了郑澿,但秒杀一众武昌府士子还是没有任何问题的。
  也正是因为有刘文广这样的倒霉货作陪衬,才显出宁修的出挑来。
  至于尺素,她的目的已经达到,那首为她量身定制的诗可以让她彻底在武昌府站稳脚跟,且获得才女的名号。这可是她一直梦寐以求的。
  双方各取所需,确是一桩互惠互利的好买卖。
  待那些武昌府的士子和河东诗社的社员走后,宁修随着郑澿一起去到老人家的府上。
  像郑澿这种鸿儒大牛,每天不知道有多少后进晚辈想要前去拜谒讨教。
  能够和他老人家探讨学术问题,宁修直是兴奋极了。
  却说二人来到郑澿府上到书房小叙。二人越聊越是惺惺相惜,郑澿甚至认为宁修就是他的忘年交。
  宁修也是感慨不已。
  他一直以为大明文坛官场上都是一些心机城府极深的老油条。直到他遇到了郑澿,这一看法才有所改变。
  郑澿是真真切切有自己坚守的东西的。就像海瑞海笔架,那种执着绝不是装出来的。
  大明朝廷需要这样的人啊。
  可惜郑老前辈年纪确实太大,即便进入官场也施展不了几年拳脚了。
  那么,就让宁修代替郑老前辈来施展抱负吧!
  这次武昌之行宁修不仅收获了好名声,更收获了郑老前辈这个忘年交,着实不亏。
  即便从功利的角度看,宁修结交郑老前辈也是有极大隐性收益的。
  湖广文坛第一人的忘年交,说出去还不是极有面子?
  这面子看似没啥用,但在关键时刻却会左右成败。
  大宗师执掌湖广布政司学政,他主持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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