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唐砖(孑与)-第307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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巨舟缓缓行驶在湖面上,彩灯高悬,丝竹之音袅袅的游荡,有人举酒高歌,有人低吟浅唱,饮胜!主人家好客的劝酒声不绝于耳。酒酣耳热之际,家中的歌妓款款漫舞,扭动腰肢,一遍又一遍的把长长的彩袖抛给中意的郎君,眉眼间全是幽怨之色,刺史侯爷不解风情,犹在与主人家畅谈北方的雄浑景致。
坐席间有豪放者脱帽解衣,手持巨笔,要在丈二的白宣上记取今日之盛况,也有自调琵琶者,不安曲谱,要品出自己的雅调,最有趣者要数酒量浅薄者,追着歌妓,想要拿人家的绣鞋作为自己饮酒的器具……
主人家云板一响,顿时万籁俱静,一方新城地理模型就被搬了上来,这才是今日的主菜,做记者毛笔抛于湖面,调曲者琵琶横卧,本来已经擒住歌妓正在上下其手的风流人物,放开烂泥一样的美佳人,眼中精光闪闪,那里还有半分醉意?
刺史侯爷酣醉,笑拍着模型直说做的不好,比例不对,新城那里会是如此狭小,众人齐声逗趣,悄无声息间就把自家要购买的土地夸大了许多,刺史侯爷一一应允,答应之时狂态毕露,割裂新城土地如同割裂牛羊,随行的从吏面如土色,屡次劝解侯爷,今日醉矣,明日再议此事,却被当庭斥责,只得恨恨离去。
一封封的土地文书被大醉的刺史侯爷一一签发,金银之物被现场交割,从吏虽然痛哭流涕,检验金银却毫不怠慢,这是侯爷唯一能向朝廷交代的东西。
宴尽宾主散,独留下刺史侯爷躺在金币之中狂呼过瘾,今夜要盖着金币睡觉,巨舟消失在黑夜中,只留下粉黛脂香萦绕不绝。
韩城、钱升顿脚嚎啕,怒发冲冠的指着大醉的侯爷就要痛斥,却发现侯爷的眼睛像星星一样明亮,瞅着远去的巨舟面目阴森恐怖,难道另有玄机?想起自己以前的遭遇,浑身就不停的打摆子,这时候才想起来,如果远去的豪商是一群饿狼,这一位绝对是一头啸傲山林的猛虎,见侯爷看自己,连忙垂首弓腰不敢言语。
“金银归档,卖掉的土地一一做好标记,金银七分入公帐,三分进刺史衙门,等待赔偿给那些人。”云烨接过刘进宝手里的水壶,漱了一下口中的酒气,就要离去。
“侯爷,为何七分进公帐,三分入州府,是不是少了些?属下已经知道您没打算把土地给他们,可是这样公然赖账国法,人情每一样能说得过去的。”
韩城钱升知道云烨绝对不会这么做,可是想破脑袋也想不出刺史如何能把这些金银在众目睽睽之下吞掉,只能期望上官解释一二。
“你们不要管,新城的土地价格又要大落了,暂停建造城池,所有人手都去开垦荒地,告诉这些流民,谁开垦出来的荒地,就归谁所有,只要去官府备案,就免税三年,这是朝廷对流民开的一条口子,关中的流民如此,岳州的流民也该如此才是。”
韩城钱升面面相觑,却又不好发问,只能按照云烨的吩咐去做事,既然地基已经完工,剩下的当然是要开始平整活命之资,田园,这是早就商量好的,侯爷为何要旧事重提?
回到刺史府,李承乾还没有睡,一脸期盼的看着云烨,不知道他这次到底能黑这些富户们多少金银。
云烨伸出四根手指,然后就从井里提出凉水洗脸,李承乾强自忍着,只是无声张大的嘴巴里的小舌头抖动的厉害。
见云烨洗漱完毕,殷勤的把茶壶送到云烨手上,小声说:“钱到手了,现在你打算怎么做?我们要是白白侵吞,他们恐怕会不答应,到时候很麻烦,你扛不住。”
“岳州马上就要有大战发生,五万水贼,号称十万,浩浩荡荡的杀进了岳州城,云烨兵少将微,只能退避三舍,让过贼人的锋芒,以图后势。”
“你有必要玩的这么大吗?为了四十万银币,弄得民不聊生的划不来,虽然水贼的主将是你的谋士,手下的贼将是我父皇的探子,可是贼人一旦进了岳州城,就会失去控制,烧杀抢掠无所不为,损失太大了。”
“你来告诉我,我要把岳州拆掉,并入新城,怎么拆?那里的百姓不愿意离开,你让我吩咐属下拿着马棒去挨家挨户的威胁拆迁?总会有不愿意离开自己家园的人,他们有胆量对抗官府,因为官府要讲道理,拿他们没办法,可是他们没胆子对抗水贼,因为水贼不讲道理,会抢他们的钱财,会抢他们的妻女,还会把他们的脑袋揪下来当球踢。所以啊,这是最快捷的办法,我在岳州死守城池,守不住了,才后撤的,在这之前,我会坚壁清野,和贼人在岳州恶战一场,把岳州彻底的毁掉,这样就没人不同意把岳州并入新城,百姓们会感激官府的作为,民心可用啊。”
“就是为了拆迁?我们给他们讲道理,说明白补偿,不就好了,大唐百姓淳朴,厚道,一定会理解朝廷的苦衷。”
“算了吧,你爹连死囚都不愿意杀,更不要说这些百姓了,大唐百姓还有彪悍的一面,我不想面对,还是这样省事,再说了水贼们没有罪孽,怎么让他们当苦力?好百姓都要去种地,种菜,养鸡,养猪,养羊,为新城的将来做储备,谁去做苦工?只有水贼,我估计最后会抓到三四万壮劳力,有他们在,我们的新城就能在最短的时间里建好,只有强壮的人才回去当水贼,同理,他们也是最好的苦力,在鞭子底下干活,一定会很卖力,要不了很久,我就会回到长安继续教书,谁有工夫待在这个到处是蚊子的水坑边上。”
刚才在酒宴上光顾着喝酒了,衣襟上吐得全是,不舒服,云烨脱掉外袍,吩咐自家的厨子送两碗哨子面过来,李承乾一定也没吃,他们家人都是这个样子,随时随地的在邀买人心,好像等着一起吃饭就能让别人感激,云烨很讨厌这一点。果然,李承乾就没吃晚饭,一大碗哨子面还没吃饱,喊着再来一碗。
*第十九节黑云起
刘仁愿现在越长越讨人嫌,以前还算看得过去的方脸上,现在多了三道又深又长的伤疤,浑身上下一股子海风的咸味,军衣松松垮垮的缠在身上,古铜色的胸膛故意暴露在外面,走路就像是脚底下装了弹簧,一蹦一蹦的,这是船上待久了,已经不适应平稳的陆地了,如果有一天这家伙的两只脚退化成鱼鳍,云烨都毫不奇怪。
手里拎着两只咸鱼,就是这位将军来拜见恩师的礼物,进了屋子行了礼,硬邦邦的咸鱼往桌子上一扔,就把装水果的盘子抱在怀里,吃的汁水横流。
云烨看了一眼就知道,这两只咸鱼绝对是船上伙房里的存粮,想要发火,想了想就算了,这家伙这些年一直就飘在船上,执着的在追寻自己的梦想,连老婆都没娶。
“梁家的闺女在你家替你孝敬两个老人,二十二岁的女人还梳着闺女的发式,让人家寒不寒心?你老爹的头发全白了,过年去我家给我拜年的时候,一直在咳嗽,听说你老娘的身子骨也不好,我找孙先生给她瞧了,说是忧思过度,付出不孝的代价不知道你找到美人鱼了没有?”
“我在找,总会找到的,梁家小娘子没嫁给我算是她的运气,否则和守活寡没区别。您这回强行把我从海上召回,就是要和我说这些?”
云烨站起来,走到刘仁愿面前,抬手就是一记重重的耳光,刘仁愿不躲也不闪,就那样挨了一记,掏出手帕擦了手,又把手帕扔给刘仁愿,让他擦拭一下嘴角的血,背着手说:“三年来,你一次家都没回,你宁愿留在洛阳守仓库都不愿意回长安,何故?梁家闺女不知羞耻的到了你家,我以为你们之间发生了什么,所以才没有过问,直到你老爹告诉我,梁家闺女依然是好好地闺女,我才知道是你这个王八蛋辜负了人家。这一巴掌是你爹托我打的,他见不着你,让我有机会就帮他一下,这个忙我很乐意帮。当初你老子送你到书院,你是不够格的,是我破格录取了你,结果你半路就跑了,又是我这个倒霉先生替你重新上了学籍,让你顺利的完成了考核,以为这样就能培养出一员水军的悍将,结果培养出一个无情无义的冷血混蛋,我给了你一个航海梦,现在却不得不亲手毁灭。今年考核时,我会把你开革出岭南水师,还会告诉其他水师不得收留你,想要航海?在家里的澡盆子做梦去吧。”
云烨越说越是愤怒,最后手臂一挥,把桌子上的茶壶茶杯全部扫落在地,扶着桌子努力的压制自己的怒火,他最见不得的就是这样打着理想的幌子绝情决意的混蛋,人活在世上,总有些东西需要珍惜,抛开一切,一门心思的向自己的理想前进,把自己彻底的活成独夫,这和那些一心想要当神仙的王八蛋有什么区别?
刘仁愿直挺挺的跪在云烨的身后,把头伏在地上不敢动弹,这个年轻的先生虽然和自己一般大,他还是愿意以师礼相待,无关乎年龄。
“我给你准备了一艘快船,岭南水师最快的船,给你三个月的大假,不用回老家,直接回长安,你老爹老娘、梁家闺女就在云家庄子,我给你师母去信,让她安排你的婚事,现在就滚,梁家闺女的肚子里没留下种,你就不要回来,这一点需要孙先生确认,你能不能留在水师里继续混,就看你的事了,快滚!”
刘仁愿磕了一个头,转身就揪着靠在门口大笑的刘进宝快船在哪?如今洞庭湖上风云激荡,眼看着就要有大战展开,这时候少了自己怎么行,走了两步又回来小声的问云烨:“先生,要不然等大战之后,我再回去?”
云烨讥诮的瞅着他说:“怎么,少了你这个刘屠户,我就要吃带毛的猪?”
刘仁愿只好一脸尴尬的离开,走在路上刘进宝还对他说,不就是搞大一个女人的肚子么?他已经搞大三回了,不算一回事,快去快回,来回半个月就好。
当云烨坐在阅军楼上观看水军操演的时候,刘方也在不停地收拢从四面八方前来投奔的水贼,而且来者不拒,通过不断的检验,磨合,很多原来声名远播的水贼都败在一些年轻水贼的手下,不管是从军事素养,到笼络人心,这些老牌水贼都不是人家的对手,刘方好几回都在寒辙面前哀叹,后生可畏,自己还是卸下军师的名头,专心当管家比较好,免得坏了公子的大事。
寒辙看似对水贼漠不关心,其实他对那里的动静都很清楚,刘方的检验,没有私心,上位的年轻水贼都是,心更狠,手更辣,而且智计百出的家伙,最离谱的就是还有两个家伙居然识不是黝黑的脸膛,强壮的身体,痞性十足,再加上恶贯满盈的名声,寒辙几乎要以为这些人是将门世家的人物。
年轻人总是对年轻人充满了好感,自己是智计无双的人物,自然就会把所有年轻人的智慧在认识上提高一个等级,再加上还有一个狡猾如狐,凶狠如虎的云烨,年轻人有这样的表现就毫不起眼,
不断地有莫名其妙的人加入水贼,寒辙吩咐刘方将他们安排在要害职位上,等到十六营水贼的主官全部换成这些后来人的时候,老水贼就遭了秧,寒辙一声令下,那些声名卓著的老水贼被两个憨奴活生生的平地上捶成了肉酱,看着那些水贼胆寒的样子,寒辙带着笑容宣布了新的人事任命,除了那几个表现不错的年轻人,所有的统领位置都换上了自己人,刘方对公子的杀伐决断非常的钦佩,再一次提出自己只需要担任管家一职就好,大军的军师,实在是出了自己的能力范围。
“我知道你在恐惧,不要害怕,你已经半只脚踏进了神的领域,我不会对你下手,只要这次能毁掉云烨的新城,致他于死地,目的就算是达到了,洞庭湖上的这些人的去路,我们不会管的,因为皇帝总会派大军来剿灭,你看着他们现在都是活蹦乱跳的,其实都是死人。皇帝的秘密诏令已经发出了,半年之内,洞庭湖就会被皇帝的水军铺满,趁着现在只有一支水军,我们的行动要加快,按照你的计划看样子最少需要三个月才能完成调整,这样也好,准备好了就多几分胜算,秋风起的时候,我们就开始攻击,大军直扑岳阳城,我要把这座城夷为平地。”
“喏!”刘方大声应诺,就挺着胸膛大踏步的走出了寒辙的房间,似乎从寒辙的话语里得到了无限的勇气。
“憨奴啊,你看看这些卑贱的人,只要用一点点好处去诱惑,就会死心塌地的替你卖力,嘴上说不在乎洞庭湖上的这点权利,其实啊,你看看,眼睛里全是,都告诉他这场战争我们赢不了了,他还是想掌握这些死人,对神的管家一职居然不在乎,愚昧的人啊。”
伏在寒辙脚下的憨奴,脖子上挂着铁链,一动不动,只是口水滴答着浸湿了地面,寒辙抚摸着憨奴乱草一样的头发,接着说:“我们原是兄弟,亲兄弟啊,可是你们生下来为什么就会变成傻子?难道真的没人知道么?明明清楚血亲不可交合,为什么还要这么做呢?为了神血的尊严?小妹十三岁了,她是我们族里出生的最后一个神人,我很担心,他们会要我娶小妹,然后什么都不做,整日里繁衍后代?就像我们的父亲母亲?很想杀死那个人啊,每次替他按摩肩背的时候都想拗断他的脖子,可是不敢,其实我们都知道他是一个疯子,一个三十年没说一句话,只做一件事的疯子,现在说不定已经什么事都做不了了,为什么我还是这么害怕他……”
低语倾诉的时候最讨厌别人打扰,隔壁总是传来一阵阵奇怪的声响,寒辙想要发怒,又让自己安静了下来,算了,他们做的事情非常的重要。
三风子没死,作为最著名的水贼,他就在隔壁接受手术,两个蓝衣大汉,正在雕琢他的脸,原来一副胖胖的笑脸,硬是被雕刻成了怒脸,上眼皮被揪上去用针固定好,下眼皮被拉下来,也用针固定好,黑眼球必须在正中间,要不然就会翻白眼,死鱼眼睛可不是环睁的怒眼,牙齿需要呲出来,脸上的肉需要绷紧,这样一来,就需要把一大块肥肉割掉,再把皮肤缝起来,就有了怒眼环睁,咬牙切齿的感觉。
三风子很想让自己也和那些被砸成肉泥的伙伴一样,可是,他没有那样的待遇,在蓝衣人仔细雕琢了自己的脸皮之后,涂上桐油,睁着环眼看着一根长长的木楔子被一点点的钉进自己的身体,他居然感觉到了一阵欣慰,终于可以死了,只是楔子刺穿心脏的那一刻真是太他妈的疼了。
*第二十节暴雨至
云烨放走了鹰奴,居然还能破解鼓耳环声,也很清楚神人间的约定,那就是不侵占对方的财物,鹰奴绝对是宝物,只要落在其他人手里,既然可以破坏鼓耳环声,就一定能够重新控制鹰奴,云烨没有那样做,只是放走了鹰奴,让谁也得不到,这就是神人间相互斗法之后胜利者最常用的手法。
云烨是白玉京的人,老不死的已经活到了无喜无悲的年纪,听到白玉京之后,就再也坐不住了,原以为他会在少林寺扫地扫到老死,看样子白玉京一定不简单。
寒辙只要想到云烨就会下意识地去看自己的左手,洁白如玉的左手上赫然缺少了两根手指,每回看左手,他都感觉这两根手指好像是刚刚掉的,前一刹那,还好好的长在手上,再看的时候却没了踪影。
手指是什么味道?怎么就记不起来?当时的感觉非常的奇妙,浑身好像泡在温泉里面,飘飘欲仙,惑人心智,夺人魂魄,这就是白玉京的法门?下回再见到云烨,问他交换一点,很喜欢那样的感觉。
云烨自然不知道,因为自己的无能放跑了老鹰,会给寒辙带来如此多的联想,他现在很悠闲,坐着马车四处查看乡民们耕种的情况,还好,司农寺的人不太蠢,他们终于学会了如何育秧,知道把种子在苗床上先培育好,再种到大田里。
秧苗长得很秀气,这不是什么好事情,叶子也泛出一种黄玉的颜色,这明显是营养不良的表现,以前告诉他们插秧的苗床要施足粪肥,看样子还是当成了耳旁风。
他们执着的认为草木灰就是最好的肥料。所以育出这样的秧苗也就不奇怪了,至于云烨没事干拿白绫子盖在稻苗上的这种事情,早就已经是长安的大笑话。
薄薄刷了一层桐油的白绫子可以当塑料布使,这个秘密云烨决定谁都不告诉,虽然贵了一点,看起来有败家的嫌疑,但是,老子有钱,你们管不着。因为这事,还被长孙叫到皇宫里臭骂,辛月哭哭啼啼的以为夫君发了疯。
富贵日子过久了,就想找点苦力活干干,人家都在插秧,云烨也想插,选了一小块地,小铃铛就笑嘻嘻的挽起裙子,露出白生生的小腿,端着木盆就要下地,云烨看看浑浊的泥水,拽着小铃铛不让下,随手拿起稻秧就往地里扔,抛秧吗,老子又不是没见过,一小块地,用不着下去,小铃铛才不管夫君的行为合理不合理,见丈夫扔的痛快,自己也加了进来。不一会就给这块田地里扔的到处都是歪歪斜斜的秧苗,扔完了就收工,两人笑嘻嘻的钻进了马车,继续往前走。
旁边的钱升笑眯眯的看着刺史夫妇干农活,来还有些欣慰,膏粱子弟也知道农家的辛苦,终于知道干活了,谁知道两个人胡乱的往田地里扔了一些稻秧,就上了马车,听说要去河边烤鱼,这就算是干完了?看着东倒西歪的稻秧,钱升浑身的肥肉都开始哆嗦了。
“这是我岳州之耻!”钱升蛮横的阻止了从吏们要帮助刺史把秧苗插好,免得丢人现眼的举动,“就让这块地这么长,让所有人看看刺史是怎么种地的,好引以为戒。”
刘进宝嘿嘿的笑着说:“我家侯爷早就是长安之耻,岳州之耻算得什么,皇后娘娘都说长安城自打有了侯爷,就庸俗了三分,势利了三分,到了岳州,天空没高三分,就算岳州百姓有福了。”说完就哈哈笑着打马去追侯爷。
钱升差点没被刘进宝的话噎死,喘了好久才恢复过来,吩咐从人找来一块木板,挥毫就在上面写了“蓝田县传命侯岳州刺史云烨种田于此”的大字,还让人在插木板的地方搭上凉棚,免得被风雨弄坏了上面的字。
韩城不停地央求老友慎重,这样做是在往死里得罪勋贵,不能因为这点小事就毁了自己,可是怒发冲冠的钱升根就听不进去,红着眼睛警告韩城,如果他敢私自拔掉木板,就和他划地绝交。
刺史大人的车架到了午后就返回了,钱升特意守在这块木板旁边准备拼死捍卫自己说话的权利,韩城则在心里叫苦不迭。
都料错了,云烨看见了木牌,大笑着下了马车,夸奖钱升会办事,只是木牌有些草率,糟蹋了一手的好换成石刻,就会好很多,并且和已经处于混沌中的钱升连干三杯,吩咐快些把石碑刻好,都有些等不及了。
看着云烨车架远去,钱升指着背影,大喊一声:“无耻之尤啊!”喊完了就掩面大哭,踉踉跄跄的回了自己的简陋的草堂。
钱升要辞官归隐,钱升要远遁三千里去越州,他认为和云烨待在一片蓝天下呼吸同一个地方的空气都会让他窒息。
告别了老友告别了亲友,收拾好了行囊准备乘船离开,好些天不见人影的韩城却拖着他去了田地边上,指着那块地里的秧苗对钱升说:“没死一棵,我这些天没事干就守在田地边上,没发现有人来重新栽种,可就是怪了,秧苗没死一棵。”
钱升仔细看了一遍田地里的秧苗,依然是东倒西歪乱七八糟,但是秧苗都活着,没有死的,枯萎的,十三天的时间,那些鹅黄色的秧苗有的已经可是泛青,脱掉鞋子下到地里,提了一棵试了试,发现秧苗已经开始扎根了,这绝对是原来的那些秧苗,没人替换过。
旁边的稻田里,秧苗虽然也没死,依然是鹅黄色一片,绝对没有这片田地里的秧苗如此的有活力,“什么缘故?”钱升揪着自己的头发问韩城。
韩城木然的摇摇头,扶着一瞬间苍老了十岁的钱升去自己的府上,这时候的钱升需要大醉一场,多年的老友了,彼此知之甚深。
对于钱升的困惑,云烨是听刘进宝传的闲话,听到之后自然是一笑了之,夏季已经来临,岳州就要迎来绵长的雨季。
“若夫霪雨霏霏,连月不开,阴风怒号,浊浪排空;日星隐耀,山岳潜形;商旅不行,樯倾楫摧;薄暮冥冥,虎啸猿啼……”
云烨站在阅军楼上背诵范仲淹的《岳阳楼记》可惜没有知音,小铃铛一脸的崇拜,这无关乎章的好坏,只要是丈夫念的,就算是狗屁不通,她也会大加赞赏,另一个是刚刚跑到楼下对着洞庭湖撒尿的刘进宝,至于正在专心致志的烤鱼的冬鱼,完全可以无视,所以就注定了范仲淹的千古绝唱在大唐泛不起涟漪,更不要引得洛阳纸贵了。
岳阳来雨一般就会有风,大湖上波涛连天,大浪拍击在楼下的石头上,溅起了漫天的水花,被风一吹就化作水雾,打湿了白色的纱幔,云烨后退两步,脚上的鞋子已经被水雾打的半湿,躺回自己的矮榻,随着大浪拍击的声响,敲击着矮几。
只要云烨闲下来,小铃铛就会凑过来,她只是喜欢和云烨在一起的感觉,用手撕着冬鱼烤好的鱼柳,一点点的喂到云烨的嘴里,有时候云烨会故意咬到她的手指,逗得她咯咯直笑,小铃铛的笑声能带来好运,云烨从来都是这么认为的。
刘方终于把战事拖到秋后进行,这是早就商量好的,洞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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