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唐砖(孑与)-第336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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为没意思的事情。

一个壮汉总是揪着小朋友暴打,一次两次的还行,时间长了,不但别人鄙视,自己也觉得无趣,现在云家获取财富的手段非常的简单,那就是获取租赁收入。

云家庄子现在已经非常的大了,规模甚至超过了县治,县令已经打了报告请求把县衙搬到云家庄子上,因为整个蓝田县的经济文化活动大部分都在玉山附近,就近管理还是方便些,别人都说云家已经呈现没落之像,只有蓝田县的官员认为这纯属扯淡。

长安城里的谣言到了这里立刻就会被击的粉碎,我不是你爹爹,为什么要教你聪明?这句话在玉山。甚至蓝田县的农户中间非常的有市场,侯爷是不是坏蛋,这里的人有不同的看法,大唐国内最富庶的地方。有点不同也是应该的。

每当自家长安城里的亲戚怜悯的说起你家在云烨的手底下怎么活的话,农户都会笑眯眯的听着,如果是普通的亲戚就会点着头附和几句,抱怨一下云家的坏名声。如果是自家的子侄这样说,老农都会扁起袖子一记耳光就抽了过去,打完了才说,你是我家子侄,这样做是在教你聪明,不要学着外面的那些蠢货胡咧咧,侯爷抢了你老婆还是拿了你家银子?

农民是最注重亲身体会,也是最注重实例的人。一旦相信,听了几句没名堂的话就转变看法这不是庄户人。他们只知道,自家的铜板每年都在变多,粮食屯子从来都是满当当的。娃子壮实的像牛犊子,侯爷又没有抢人家闺女的习惯。这就是老天特意给的好主家,佃户当得比人家自耕农户还要富裕,这简直就是享福享的在造孽。

云烨锄地的速度还是比不上老农,每到这时候,就有出完自家地的农户,过来帮着侯爷把那块地锄完,然后一群人就在地头把锄头把子横放在屁股底下,盘着腿预测今年的收成,侯爷的点心和农户家的锅盔,鸡蛋活成一堆,随意的取食,云烨不时说一些边关的段子,引得大家哄然大笑。

“侯爷,您别嫌弃老汉说的难听,您如今把差事都交卸了,这是大好事啊,边关征战说起来荣耀一些,毕竟是要抛家舍业的拿命去挣,既然国家现在不需要侯爷打仗了,侯爷就留在家里好好享几天清福。老汉是庄子上的老人了,您每回出战,老汉都揪着心呢,老汉当年业从过军,庄子上很多人都从过军,知道战阵上怎么回事,危急时刻,大将军的命该往里填,也就填了,您看看,每回出战,咱家庄子上总有丧事要办,虽说是都有军功在身,可是毕竟人没了。咱家现在该有的功劳都有了,再拿命去换划不来,庄子上也富庶,不缺少官上给的那两个赏钱,更何况赏钱的大头还是侯爷您出的。刀枪剑雨的杀敌,如今在长安就落下这么一个名声?朝堂里那些狗官眼睛都瞎了?硬是往侯爷头上扣屎盆子?咱家不出去了,谁爱打仗就让谁去,咱们自家人把庄子关起来,过自己的日子,不再碍谁的眼,侯爷您忙了这么些年了,也该歇歇了。”

一番话说得云烨眼圈子都红了,拍拍老农的手臂说:“德叔的话说的在理,咱家确实碍人眼了,哈哈哈,我就听大伙的,咱躲在庄子里不出去了,如果觉得闷了,就去远处访友,看看山水,不招人恨,也就没这么些破事了。”

周边的人见侯爷高兴起来了,也就笑逐颜开的说起庄子上的喜事,朝堂离农户们太远,再者说多了也不好。

“侯爷,咱家庄子上的后生想娶媳妇,太难了,狗日的刘栓,守着四个丫头,算是发了大财,仗着自家的闺女小喜伺候过老夫人,就敢张嘴问老汉要两车彩礼,您听听,两车啊。俺家的小子也算是庄子里拔稍的棒小伙子,这几年随着家里的管事走南闯北的长见识,现在已经是大伙计了,钱粮不少挣,可是也经不起刘栓这么讹诈。”

“小喜我见过,好女子,奶奶可没少夸过,人长得俊,难的是还有一双巧手,夫人送进宫里的年礼,其中就有她的绣品,那可是给皇后娘娘用的,三子叔,你这是拣着大便宜了,依我看,两车彩礼都轻了,还不赶紧操持着把事办了,要是被别人家抢了先手,你就哭去吧!”

知道老汉在显摆,云烨也就凑趣,说的老汉挠着后脑勺子豪迈地说:“好,就听侯爷的,俺就算是砸锅卖铁也给他刘栓凑够两车彩礼。”

和老农说说笑笑的就到了晚膳的时间,眼见着庄子里炊烟四起,一群人就扛上锄头,拎着自家的篮子回家。

篮子里都是才挖的新鲜野菜,知道侯爷喜欢这口,见侯爷篮子里不多,纷纷把自家挖的倒进云烨的篮子,这个不好推辞,推辞了反倒显得假,明日耕作的时候多带一壶酒答谢一下就好。

旺财不许去农田里,所以很乖的守在牌坊口,远远地见云烨过来,就叫唤一声跑了过来,如今旺财正是壮年的时候,身高腿长的最是雄壮。

就是嘴越发的刁了,喂了一棵野菜,在嘴里转一圈子就吐掉,它现在不喜欢吃野菜,因为野菜总有一股子苦涩的味道,不合口味。

云家今天好像有客人过来,门前停着一辆马车,黑篷子的,看不出来是谁家的,马车也有些年头了,做车辕的柳木都开裂了,拉车的马也不雄壮,至少旺财跑过去警告了一下,在人家脸上打个响鼻喷了一口唾沫。

确定了自己的主导地位之后,旺财又回到云烨身边,显摆的把大头往云烨脖子上蹭,必须推开,这个混蛋现在学了一身的坏毛病,最近知道吐完唾沫擦嘴了,最方便的方法就是在熟人身上蹭,马夫已经快成专职抹布了。

不是重要客人,如果重要,蹲在高处的刘进宝会过来禀报,辛月也会使唤管家过来支应,看挽马身上的水珠子,估计来的时间不短了。

来人是长安通律司的一位郎中,专门管辖着长安的货物交易,以前这样的低级官员会自动的回避,不登云府大门,如今却坐在客厅里品着云家的茶水,不急不慢的,对于云府管家也是爱答不理,总是催着问云侯何时回来。

云烨穿着蓑衣,提着竹篮直接进了大厅,这样的人自己没必要换衣服以示隆重,进了大厅就把竹篮交给了老赵,吩咐厨子用开水过了,多醋多蒜的拌了,晚上下酒,

等老赵帮着自己卸了蓑衣,好像才发现大厅里有人一样,对他弯腰行礼视而不见,直接问:“你是谁?到府上什么事?”说完还狠狠地瞪了老赵一眼,责怪他把没名堂的人带到客厅。

“侯爷,这位是长安通律司的郎中,这次来专门是来问,以前咱家庄子的货物进入长安都有一定的数量,为何这个月会少这么多。”

“这是你的差事,禀告我做什么,家里所有的事要是都由我来做,留着你们吃闲饭啊,都是家里的老人了,怎么还不让人省心。”

老赵低头受教,那个郎中一脸的尴尬,云烨拿过毛巾擦了一把脸,就直接进了后堂,谁有工夫和你磨牙,何邵正在大量的组织货源,要把这些货物送到外地去,听说不管组织多少都填不满外地市场巨大的胃口,很多商队,红着眼睛抢货物,云家庄子上的客栈里,住满了等着拿货的外地客商,这个月除了青菜被县衙组织着农户进城卖了几次之外,其他的货物,压根就没进过城门,通律司没收到几个铜板的税钱。

春日里的婆婆丁、苦苦菜、蒲公英,调成凉菜就是可口,回到家里的时候,辛月她们都已经吃过了,云烨的晚餐就是一大碗哨子面,一盘子野菜。

那日暮也拿着筷子在旁边陪吃,结果就是调好的野菜云烨没吃上几口,大部分进了那日暮的肚子,馋嘴的婆娘连醋汤子都喝干净了。

*第二十六节知己

自从云烨极度无礼的对待通律司郎中之后,云家就真正的变成门前冷落车马稀了,在这个时候云烨给相熟的几家人去了信,请他们最近不要来云家,云烨很想在现在安全的前提下,看看世间百态,人情冷暖。

以前虽然贫穷,但是为人四海豪迈,家中从来不缺朋友,现在发达了,就想感受一下这种感觉,把自己和现实剥离开来,站在旁观者的角度冷静的观察一下。

李二以前告诫过云烨,人心易变,经不起考验,所以在能不考验的情况下尽量不要考验,因为这会让自己非常的受伤。

他拿自己区别对待尉迟恭和单雄信来给云烨讲过例子,为什么同样是降将,自己待尉迟恭亲如一家,见到单雄信的第一刻就下令斩首,哪怕单雄信已经请降了。

李二说这些话的时候,是第一次接触云家的烈酒,所以不知不觉中把自己灌高了,挥舞着大手,骄傲地说:“不是谁都有资格投降的,尉迟恭对故主宋金刚基本上做到了不离不弃,山穷水尽之下才在介休城下归降,这样的人朕哪怕冒险也要尝试着收服一次。所以朕把他原来的部下八千人依然拨给他统领,就想通过信任赢得这位猛将的心,小子,你知不知道,当时朕在洛阳城下与王世充大战,战事进入胶着之态的时候,很多降将都逃跑了,殷开山和屈突通合力把尉迟恭捆来见朕,建议杀掉他,知道朕是怎么做的?朕把他请到卧室里,拿给他一大包金珠宝贝,告诉他,如果想走这是盘缠!”

云烨至今还记得李二说这句话的时候是何等的得意,因为第二天他和王世充作战的时候,尉迟恭就救了他的老命,还帮助他抓住了单雄信,大破了王世充,后来太子李建成拉拢尉迟恭都没有成功,这是李二这辈子最得意的事情。

至于单雄信就不是一个好的打工仔,给谁打工都只考虑自己,根本不为雇主考虑,只要势头不对,就立刻投降,毫无节操。所以被干掉是理所当然,这番评论云烨如果告诉单鹰,估计单鹰绝对会找李二拼命不可,在儿子的眼中,自己的老爹绝对是世上最完美的人,所以这个闲话不敢传啊。

投降也要有资格,要不然就会被人家当猪宰,三姓家奴没人喜欢,数数李二收拢的降将,果然都是这样的。既然是李二成功的经验,云烨就必须学习。从这一点也能看出来李二是多么反感两面三刀的人。

反正大家都在试探,你试探我,我试探你,试来试去像一群蠢货一样,人心就是在试探中逐渐失去的。

云烨打算当一回蠢货,因为这是流行趋势,所谓从众最佳。随着大流走,样子愚蠢了些,但是人家不会把你当成异类。想想看,一群蠢货里的那个聪明人是多么的危险。这种聪明人李二一个人当就好,云烨自己还是蠢一些比较好。

那些平日里对云家百般巴结的人不见了,那些时常来寻找云烨去狂赌烂嫖的纨绔不见了,那些整天跟在旺财肥屁股后面闻马屁的人也不见了,总之天地一片安静。

魏王泰看上了一个学究的女儿,硬是抢了回去,当天晚上就入了洞房,等第二天步履蹒跚的小姑娘回到娘家哭诉完准备上吊的时候,魏王府的管家再次把小姑娘抢走,拖回府里准备让魏王爷继续蹂躏。

这一切都发生在光天化日之下,老学究仰天嚎哭,拿头撞着登闻鼓,要求面见皇帝,皇帝大怒,认为魏王做事荒唐,责令李泰自己处理好此事,否则罪责难逃。

魏征对皇帝轻描淡写的处理此事大为不满,认为魏王强抢民女,乃是犯了天条,必须严加斥责才是,陛下一不将魏王送到宗人府管教,二不为百姓做主,乃是大大的不该,这是官逼民反的先兆。

皇帝深以为然,命令李泰必须接受诸位大臣的诘问,谁知道那位老学究当着大臣的面仰着头说自己去敲登闻鼓,乃是为了见见自己的亲家,虽然自己只是一个小民,但是嫁闺女该有的礼数不能缺,魏王纳自己的闺女为妾,是他全家的荣耀,关这些大臣何事。

知道自己已经上当了,魏征急于结束这件事,魏王新纳的妃子,特意来到大堂上为自己的夫君作证,证明自己乃是心甘情愿的,那里有什么强抢民女这一说,都是坊间传闻误人,差点因此坏了皇家的名声。

李泰拿大臣耍着玩,这远远的比云烨的事件要严重得多,魏征已经顾不上什么民女案了,上了折子说自己无端被羞辱,坚决的要告老回乡,同时上折子的足足有六位老臣子。

这就是著名的魏王娶妾的传说?云烨听到这事,摇头苦笑,原来的历史上李泰这么干,确实是一件混帐勾当,只是为了报复魏征等人查抄了他在京城的赌坊。

现在发生这事情,云烨知道,这是李泰在用特殊的办法帮助自己。心中不由的感慨万千,这时候,说到底还是自己的兄弟靠谱,多年的心血没有白费。

李泰到底被圈禁在武德殿了,禁足一年的惩罚终于平息了大臣的怒火,等魏征回过头继续准备将云烨留在长安的势力一扫而空的时候,他发现,何邵以及云家的店铺全都关门了,除了何绍家的那座药铺继续开门之外,剩下的都不见了。

他隐隐感到不妙,去自家坊市的便宜坊去查看的时候,发现店主已经换人了,正在大张旗鼓的修葺店铺准备重新开张,打问一下才知道,长安的便宜坊都已经改主人了,何邵除了拿走便宜坊的招牌,其他的统统打包卖给了长安的勋贵,魏征自己家就一口气买下来三家。

这如何使得?自己是在清除云家,但是绝对不是在为自己揽财,回到家里狠狠地处置了买下店铺的大儿媳,看到护着妻子大哭的痴儿,魏征心痛如刀绞,这些年自己忙于政务,忽视了自己的大儿子,这个智力上有缺陷的大儿子,已经和商家牵涉很深,虽然做主的就是自己的大儿媳,可是打的招牌就是他郑国公魏征的。

店铺还回去了,可是那个向来贤惠的儿媳却从此一言不发。

家事国事没一件顺利的,唯一可喜的就是云烨好像也认命了,待在云家庄子里,整日里以耕作为乐,闲暇时就带着家将去秦岭狩猎,不管长安传来怎样的流言,都悄无声息的忍耐,连回骂这种事都没有。

今日魏征要看到了岳州的地理图册,那座大城正在有条不紊的修建着,现在虽然只能看到地基,但是它沟通南北的作用已经显现了,大量的流民继续从山野,沼泽中走出来,因战乱而损失的人口正在迅速的恢复,

以前征发的劳役已经带着足够的钱粮回到了家乡,徙往岳州的罪囚,到期的也已经被释放,好些人选择留在岳州,继续当劳役,赚取不菲的酬劳。

如今在工地上干活的都是洞庭湖的水贼,他们每日都在严厉的军法管制下,艰辛的劳作,这样严厉的处置,岳州百姓对他们没有丝毫的同情,谁都知道这些人是罪人,是在赎罪,只要有胆敢出逃脱的水贼,甚至不用长孙冲追捕,当地的百姓就会把他捉拿回来,岳州百姓固执的认为,自己的家园是这些水贼毁掉的,那就该由他们替自己重新修建一座更大的家园。

买地,卖地的工作在健康的进行,大张的岳州地图上标示的清清楚楚,那里是皇家离宫,那里是官府衙门,那里是大军屯驻的营地,那里是商业区,那里是居民区,云烨甚至给这座城里留下了两座不高的小山峰,开辟出来作为专门供百姓游乐。

看着那些密密麻麻的下水管道,河流曲池,魏征就对云烨布置城池功能的能力感到吃惊,两条犹如手臂一般的长堤,伸出去不过区区五里长,就紧紧地锁死了水陆要道,假以时日,魏征能够想像这座新城该是如何的繁华。

拿到这些东西的原因就是长安的勋贵们希望可以分一杯羹,想在岳州给自家留下一份说的过去的产业,魏征思虑再三,在给关庭珑的批复中回了一句,萧规曹随,就彻底的对长安勋贵关上了岳州的大门。

处理完公文,魏征呆坐在椅子上陷入了沉思,自己这样对待云烨是不是公平?他第一次发现自己并没有站在公正的层面看待云烨,很多时候都是出自自己对于未知的可怕。

很早以前他就和云烨讨论过财富和道德的问题,当时云烨说他不喜欢看到贫穷的善良,宁愿看到富裕的无情,也不愿意看到贫穷的善良,他说过,贫穷是原罪,一个拥有无数善良勤劳的百姓的国家,凭什么要忍受世世代代的贫穷?

魏征还能记起云烨说这些话的激动情绪,他这些年一直在为这个目标努力,而自己好像已经偏离了自己的初衷。

魏征坐在黑暗里喟然长叹!

*第二十七节行路难

人家都说看山水有三个境界,第一个就是看山是山,看水是水,第二个境界就是看山非山,看水非水,到了最高境界就不得了了,看山还是山,看水还是水。

云烨足足看了三个月的山水,从春日一直看到立夏,铃铛的肚子都看大了,看山水还是和以前没什么区别,也不知道现在是第一重境界,还是直接超越了先哲就到了第三重的最高境界。

姚思廉老先生最近总是往云家跑,没有一点官场上攀高踩低的眼力价,喜欢吃云家的盐水黄豆,而且百吃不厌,吃豆子没酒可不行,只要喝的偏高了,就和云烨一起坐在大树底下指挥倜傥,臧否古今英雄人物。

“曹孟德,世之枭雄也,身为宦官之后不以为耻,反而昂扬青云之志,翻手为云覆手为雨,挟天子以令诸侯,指斥方遒,而使风云变色,真是第一人杰也。”

“简之先生不满陈寿所作《三国志》,更加不满房相所做的《陈寿传》,认为前者乃是向死人伸手要钱之辈,后者眼盲耳聋为他人鼓吹,为何不自己重做《三国志》免得后人为佞贼所惑,到时候名篇一出,定是四海杨名,活活羞煞房相岂不妙哉?”

“陈寿贼子才活活羞煞吾辈修史之人,当年丁仪、丁廙有盛名于魏,寿谓其子曰:可觅千斛米见与,当为尊公作佳传。丁不与之,竟不为立传。寿父为马谡参军,谡为诸葛亮所诛,寿父亦坐被髡。诸葛瞻又轻寿。寿为亮立传,谓亮将略非长,无应敌之才;言瞻惟工书,名过其实。议者以此少之。”

和老先生谈话的痛苦就在于此。明明可以用白话说清楚的事情,非要用极为工整的书面语言来诉说,好些话云烨就算来到大唐十年了还是听不懂,想要明白他的这些话。需要知道古代刑律,还要了解好多历史人物的名,字,这些东西远远不是云烨这个半调子货可以企及的。

“初九:潜龙勿用。九二:见龙在田,利见大人。九三:君子终日乾乾,夕惕若,厉,无咎。九四:或跃在渊,无咎。九五:飞龙在天。利见大人。上九:亢龙有悔。用九:见群龙无首。吉。”云烨笑眯眯的念出来一段他自认为最恐怖的学识。这段文字,他到现在一个字都没弄明白,于是搬出来难为一下姚思廉。

不想姚思廉居然一副如饮琼浆的享受模样。喉头间似乎有低低的呻吟声蹦出来,看的云烨一脸的惊恐。

“啧,啧,啧,好一个乾卦,好一个元亨利贞,原来云侯也知道天行健,君子以自强不息的道理,哈哈哈,吾道不孤矣,来来来,你还年轻,定然不懂得其中的妙处,待老夫与你一一道来。”

云烨二话不说撒腿就跑,边跑边说:“简之先生博学滔滔。晚辈万万不及,这就去老师灵前忏悔,以赎当年未曾用功之罪,天啊,救救我。”

姚思廉哈哈大笑指着云烨的背影说:“你也是一代算学学宗,缘何只修算学,不理文宗?天地分阴阳,人分男女,玉山书院如果不能兼容并蓄,纳百家之长,如何能够光耀万世,就算你们的算学,物理之道强极一时,一条腿走路能走的长远么?”

云烨颓然的回转过来,拎起酒壶一口气就灌了半壶,打着酒嗝说:“现在玉山书院与我何干?我已经不是书院的院判,再去操心书院只不过是在自取其辱罢了。”

姚思廉听到云烨的这句话,操起酒壶就砸在云烨的脑袋上,须发虬张,面容恐怖之极,云烨抹一把头上的酒水,见手掌上殷红一片,傻傻的问道:“简之先生何故如此?”

姚思廉揪着云烨的脖领子大声说:“你告诉老夫你是为了当院判才创建的玉山书院,还是为了为了玉山书院才当的院判?”

“自然是为了玉山书院才当的院判,如果不是为了书院,王八蛋才去当什么院判,我稀里糊涂的到了大唐,在荒原上流浪了不知道多久,无奈从军,回到关中的这一路上,睁眼一看遍地哀鸿,到处都是喊饥饿的声音,但是很多人都在为大唐的子民吃饱肚子努力。

牛进达堂堂的大将军推着粮车走了上千里路,爬坡的时候老侯爷在后面推车子,我这个小侯爷在前面拉车子,也就是劳累些,可是大家心往一处想,力往一处使,虽然日子艰难些,可是我认为那时候的大唐才是最强大的,我随着军队在草原上冻得哀嚎都感到舒坦。

现在不过过去了十年,你睁眼看看,不就是粮仓里多了几颗粮食,钱库里多了几枚铜板,随便抓了几个小小的酋长演绎歌舞,表演一下歌舞升平的段子,就成为泱泱大国了?你们知不知道天有多高,地有多厚?你们知不知道大地的尽头还有无数的国家,你们知不知道强大的大食王朝正在崛起?知不知道松赞干布已经统一了那座高原,知不知道遥远的地方,已经有了强大无匹的舰队?人家三千年前垒的石头堆就有五十丈高?

他们一个个的傲气什么?百姓不过刚刚开始不饿肚子了,身上有一件刚刚能御寒的衣服,这就是他们的那点出息。担心什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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