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唐砖(孑与)-第428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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云烨立刻就写好了行文,吹干了墨迹,就捧给李二御览,李二瞅了一眼,就随手递给了裴度,让他明日去兵部盖章,走流程。
一群人出了大殿,找到自己的战马准备回家,裴度可怜兮兮的朝大家拱手道:“诸位哥哥也看到了,兄弟我实在是迫不得已,陛下这是铁了心要拾掇河南地了,安西的老乔也要倒霉了,诸位哥哥如果能给相熟的兄弟去封信替兄弟解说一二,裴度在这里感jī不尽。”
“老裴,这事怨不得你,河南地的那些人把事情做得过头了,陛下的忧虑不是没道理,关内道啊,怎么就敢放三十几万胡子进来,那些人大部分跨上战马就是兵卒,咱们十六卫是守卫关中要地的力量,一旦有变,首当其冲的就是我们,这些人做事不讲究,把压力推给我们来担,你这次去河南地一定要管束好这些胡子,你放心冇,事关我们十六卫的利益,弟兄们都会帮你,他们好好地接受管束也就罢了,如果不接受,动刀动枪的十六卫怕过谁来。”
云烨摇着头说:“不妥,军伍里起了纷争,没得让文官们看笑话,再说了,那三十几万人留在关内道,迟早都是祸害,咱们需要想个办法,把这些人分出去,不能让他们留在关内道,多留一天,我们就多一天的麻烦。”
“老云说得对,你是出了名的聪明人给兄弟们想个两全其美的法子。”一群人小声的商议着离开了万民宫,直接到了兵部,去商议一下对策。
云烨站在巨大的沙盘边上,拿着竹竿点着河南地说:“这里绝对是塞上江南,全部用来养羊可惜了,书院农学院的先生说过,河南地乃是一片风水宝地,黄河在这里拐了一个大湾,这一代水网密集,灌溉便利,气候湿润,听说种稻子都没问题,全部用来养羊过于可惜了,这几年关中的土地已经趋于饱和,耕作的过于频繁,以至于土地变得非常的贫瘠。
弟兄们是武将,对这些民生的门道不清楚,就听小弟细细讲来。
国朝在建立之初,就制定了均田令,军队沿袭了前隋的府兵制,永业田,口分田每个大唐子民都有份,且不论男女,土地这东西是没办法再生的,你多分一点,别人就会少分一点,整个关中就这么大点,怎么够分啊,你们看着,不出十年,关中就会无地可分。
前些年马周闹得那件事大家还有印象吧,他就在忧虑这个问题,想要解决这个办法,大唐就必须有足够多的土地,土地哪里来,还不是需要咱们去打天下,抢别人的。
关中再次分流人口是必须要进行的,好地方不紧着自己人怎么行,既然河南地适合农耕,我们就建议用关中多出来的人口去填河南地。只有这样,咱们兄弟才没有这么大的压力,才算是从源头上解决了胡人威胁京师的问题。“
“不行啊老云,那些狗龘日的赚羊毛钱已经赚得眼睛都红了,咱们这么一搞,他们说不定会造反,那样罪过就大了。“
“如果羊毛不赚龘钱了怎么办?或者说羊毛的价格忽然间大幅度的往下掉怎么办?那个时候宝贝就会成为一个赔本的黑窟窿,你说那些边军会如何做?“
骁卫的老姜年纪大些,拍着桌子说:“这很难,羊毛织出来的布料现在很抢手,我婆娘家就是做这一行的我清楚,肥着呢。“
云烨嘿嘿笑着说:“诸位知道春分那一天发生的事情吧?大家或多或少的都倒霉了吧,家的钱财是不是少了很多?“
“狗龘日的,头一天一枚银币还兑换六百个大子,谁知道一天之内,就变成一千枚兑换一枚银币了,俺家里存了好几马车的铜钱,一瞬间少了一小半,老云,这和河南地的羊毛有什么关系?”说话的是金吾卫的梁建方。
云烨拿出一枚银币放在桌子上道:“铜币的价值回到了原位,这就是说,陛下这么做一下子就把大家伙家产里的水分给挤出来了,现在没人敢打铜币的主意,大宗的交易变成了金币和银币结算,很可惜,钱庄现在不给大家银币,只给铜币,益州的造币厂恨不得把所有的铜都变成铜币,现在啊,铜币泛滥了,你去西市看看,抹脖子的可不是一个两个。
也就是说没人能买得起他们的羊毛,用铜币买羊毛,他们的利润就少了四成,铜币和银币的折算现在是一枚换一千,我相信,少了这四成分红,他们也就没利润了。
大唐最大的纺织作坊是皇后娘娘的,他们要是敢抬价纯粹就是在找死,说白了,这一次陛下就是在惩治那些屯集铜币,想喝百姓血的家伙,没见陛下连皇亲都没放过。“
梁建方捶着脑袋朝云烨嚷嚷:“你直接说怎么才能把胡子轰出关内道就行,不要说这些,听着头晕。要是单纯的轰出去也不行,说不定就成了马贼,危害更大。”
“陛下的意思还没听出来啊,那些牧奴不上户籍,就说明他们还是奴龘隶,只不过大唐没这么个说法了,陛下把球踢给我们,就是要我们去当恶人,那些胡子一定是要走高丽战俘的旧路,那就是拿去挖矿或者修路。
房玄龄他们在年初设定了一个庞冇大的道路体系,规模不比秦朝时期的驰道小多少,兄弟我本来不想说这个杀千刀的注意的,被你老梁这么一逼不说不成了,先说好啊,出了这个门我可不认,那些文官们各个要脸皮不想把陛下的注意捅破,咱么也需要脸皮啊。“
裴度吸着凉气艰难的对云烨说:“也就是说哥哥我成了大唐最大的监工头子?”
“没错,我前面说的那些事情一定会发生,羊毛开始掉价,关中开始移民,中原开始大修路,蜀中开始凿天堑,岭南开始修驰道,河北开始挖运河,陛下必须用最快的速度把这次积敛到的钱财花出去,要不然会引来更大的麻烦。
这样的一个大计划陛下一定琢磨了很久,等到陛下将这些目标全部完成,嘿嘿,大唐江山就真的成了铁桶一个,隋炀帝也想这么干,但是他太蠢,拿自己百姓的人命往进填,这不是找死么?陛下就聪明多了,那外族的人填坑,自己的百姓干活还有钱赚,谁会反对,巴不得多修几条路,多挖几条河,多盖些宫殿。“
“娘咧,这大兴土木还兴出功德来了。”老姜长长的出了一口气。
“对啊,现在谁要是敢挡陛下的路谁就是傻瓜,书院派遣到西域的调查团,就是这件事情的开始,说不定陛下给他们的任务不是什么调查楼兰消失的谜团,而是去调查那里的人口,看看那里还有多少壮丁可用。”
云烨说这些话的时候自己的后背都发凉,满屋子的大将军一个个都坐立不安,这他娘的也太狠了,怪不得突厥人,吐谷浑人,薛延陀,昭武九姓的人宁愿去和西方的蛮子厮杀,也不愿意留在原地接受大唐的羁縻。
第四节魏征和李义府
梁建方嘿然一声道:“这才是我大唐的皇帝,我们想要钱,想要粮食,想要布帛,就需要不停地搜刮,既然自家的子民不能搜刮,那就只好搜刮别人了,嘿嘿,陛下的主意太和我老梁的胃口了,如果最后需要将这些牧奴全部处决掉,诸位兄弟莫要为难,交给老梁就是。”
这混蛋原本就是一个杀才,杀人砍脑袋没有半点的心理障碍,高丽的三次屠城,两次就是由这家伙亲手完成的,是专门给李二干脏活的人手。
“老云,以后你把这些道理多给兄弟们说道说道,一整天钻在军营里,都快要成傻子了,陛下做了这么大的布置,兄弟们还是一头雾水,这要是不小心撞到陛下的气头上,这就要倒大霉啊,你混过文官,见识又多,多给兄弟们提个醒没错。”老姜没有理会梁建方的胡说八道,看着云烨的眼睛说出了这句话。
“那是自然,十六卫加上岭南水师,这是长安最基本的驻防力量,至于太冇子六率和我们不是一路人,和他们沾上麻烦太多,咱兄弟只认陛下。”屯卫的李静忠也发话了,他担心云烨和太冇子走的太近,专门提醒一下。
“能说的,我一定会说,兄弟们也不是木头人,自己的注意还是有的,小弟的年纪最轻,断然不会眼看着大家往火坑里挑而无动于衷。
将来万一要打仗,兄弟的岭南水师还需要弟兄们护佑才能保的周全,海上的蛟龙被放在河沟里,只有挨揍的份。“
众人一起点头,结盟这种事情不能见诸于文字,只要大家心里有数就好。结伴出了宫门,云烨并不急着回家。刘进宝已经赶了过来,俩人牵着马缓步走到西市,云烨很想看看李二引起来的金融风暴到底对大唐的商业产生了什么样的冲击。
西市出奇的平静,好多人家的买卖依然红火,铜币作为主力货币依然从你的手里转到了我的手里,除了几个蠢货割了脖子之外。很多的商人立刻就反应过来,铜其实也是一种商品,只不过以前被高估了而已。
现在恢复到他本来的面目,商人们也就平和的多了,最不济把铜钱化掉铸造成铜器也能收回成本,所以铜钱的价格掉不到一个让人绝望的地步。
不过手持银币的客人还是那么受欢迎,云烨已经在考虑是不是该把家里的银币统统换成铜钱,这样下去,银币说不定又会升值。盲目的人总是那么喜欢跟风。
云家用不着种地,也用不着放羊,更不用辛辛苦苦的去海岛上摘香料,只需要定期把铜钱换成银币,或者把银币换成铜钱就能一世富贵。
见识上的优越让云烨不自觉地把脑袋抬得高高的,眼角斜视着刘进宝拿银币调戏那些胡姬,摸了人家好几把才给家里定下了一大桶葡萄酿。
云家的葡萄园里长出来的葡萄只能当水果冇吃,以前闲的没事自己酿造了一点。李泰说味道和刷锅水差不多,好像他喝过刷锅水一样。
最喜欢看见胡人卖种子。云家从来都是先行者,去年秋天的时候云家给皇帝的礼物是两个巨大的南瓜,云寿出足了风头,因为那两个南瓜是孩子废了九牛二虎之力才从万民殿外面轱辘进去的,百十斤重的南瓜孩子还抱不动。
什么是喜庆,这就是喜庆。秋收节上图的就是个丰收喜庆,长孙家扎的五谷树再漂亮,怎么能比得过一个胖孩子推着俩巨大的南瓜?现在没人说祥瑞了,要是早上几年,皇帝就要抱着南瓜去谢天。
不管认识不认识的种子都买了一些。种出来就知道是什么东西了,反正云家的土地很多,糟蹋掉两三块不要紧,明知道种不出香蕉来,香蕉树不还是好好地长在温室里?
刘进宝的身上挂满了袋子,嘴里叼着一块肉饼,旺财坚决不让刘进宝把袋子挂到它的身上,它旁边的那匹马已经被一大捆陈甘蔗覆盖的严严实实。
许久没见到魏征老头了,听说他一直在生病,今日从集市上遇见才知道那些言官是在胡说八道,老头子须发皆白,精神矍铄,虽然也是一身布衣,看他背着褡裢龙行虎步的样子,就知道这个老家伙最近活的不错。
凉粉摊子上一连吃了两碗凉粉,这才住嘴,抹抹嘴巴笑着对云烨说:“从田地里回来,腹中饥渴,身上没带钱,老夫又不好赊欠,幸好遇到了云侯解我燃眉之急啊。”
没办法说了,堂堂的国公爷硬是把自己搞出一副穷酸相,仆人都不带一个,就在集市上晃荡,也不知道是怎么想的。
魏征见到刘进宝身上的袋子,眼睛一亮,每一样都拿走一把,说是要在花园里种种。
“魏公,小子也不知道这些到底是什么东西的种子,撞大运一样的都卖了一些,好与不好可没个定数。”
“这样就很好啊,就像赌骰子,碗盅没揭开,谁知道是大是小,无心插柳柳成荫啊,这些种子说不定能给老夫一点惊喜,今年算是有盼头了。”
云烨和魏征从来不说政务,只要和他说政务,自己就会倒霉,老狐狸现在贼精贼精的,不像以前遮遮掩掩的,只要是云烨的份内事,他就会光明正大的分派下来,然后等着云烨的处理意见,这种明显是刁难的政务,云烨已经接到好几回了。
“云侯这就算是入了正途,堂堂的兵部主事才是你该待的地方,老卢,老杨,虽然称不上尸位其上,却也没有多大的进展,自从你主政兵部以来,你不知道啊,老房,老杜都不知道夸奖过你多少回了,能成人所不能成之事当为能臣,再历练历练,等你年过三十,就让老杜把那个尚书的头衔去了,你自己主政兵部吧。”
“我说我这个兵部左侍郎怎么当得没完没了了,这本来就是一个虚职,我只要领俸禄就好,现在把我按在兵部动弹不得,您也知道我就是一个懒散的性子,一时半会还成,时间久了,说不定就祸国殃民了。”
魏征哈哈一笑缕着胡须对云烨说:“你云烨虽然为人自私,懒散,但是祸国殃民的事情你还没干过一件,牵扯到你自己你就大大咧咧,牵扯到百姓,你云烨可是小心谨慎的很哪,干出来的事情让我们这些老头子都刮目相看,年轻俊彦里面,你当为第一。好好地在朝堂这个大染缸里混吧,老夫很想看看刁钻古怪的云侯会被这个染缸染成什么样子。“
说完就在云烨的肩膀上拍了两下,一副我很看好你的恶心样子,开心的走了,临走还从马背上抽下一根甘蔗当成拐杖。
魏征走了,云烨继续逛街,这样清闲的时候并不多。
想不到啊,胡人居然能织出如此柔软的毯子,以前他们织出来的毯子硬邦邦的,想不到短短的数年光景,这些胡子居然改进了工艺,春日里盖上这样的一张毯子,那真是一种享受,奶奶年纪大了,睡眠总是不好,把这样的毯子铺上几条,说不定有好效果。
“你有多少毯子,我全要了,你把这些毯子全部给我送到玉山的云家庄子,就说是家主买的,看清楚,只要这种软软的毯子,要是敢拿硬撅撅的那种小心你的狗腿。“
胡人开心极了冇,把手覆在胸口上不断地发誓,证明自己连野狗都不欺骗,听得云烨一脸的怒容,狗冇日的把胡子的谚语翻译成汉话还能听么?这也就是云烨这两年脾气变好了,搁在以前,胡人一顿揍是逃不掉的。
路过燕来楼的时候,看见一个青衣少年一只手摸着下巴坐在对面的茶水摊子上,让一个游方郎中给他挑手上的血泡,云烨看着都疼,这家伙却眉头都不皱一下。
“好好地少年郎总盯着青楼看什么,实在是想上去,就上去呗,在底下发狠算哪门子事情?“云烨坐到李义府的面前没好气的问。
李义府愣了一下对云烨说:“先生,弟子在这里吃了一个哑巴亏,很窝心啊,这一次在书院垒汗山,就是拜他所赐,您说弟子要是不经常过来温习一下自己吃过的亏,是不是太没有心了?”
“害你倒霉的是你自己,罚你的是山长,怎么把气头撒在青楼上面了,青楼里面哪里有什么情义,你第一天上去就该有觉悟才对,你拿钱去买欢,人家让你买,一个愿打一个愿挨,生么气啊。”
“先生说的在理,可是李义府觉得不把别人欠我的拿回来,心头总是不舒服,被山长惩罚那是天经地义,他老人家是先生,我又的确有错,垒汗山是活该。
可是汗山垒的我不但流汗,还流血,您总要让弟子有个出气筒不是,燕来楼就不错,我正在琢磨怎么能把这座楼弄塌。“
云烨回头看看燕来楼点点头说:“确实辉煌大气的让人生厌,小子,弄塌这座楼可以,别出人命,给你一根甘蔗,解解渴,嘴角都是白沫子,看的恶心。”
趁着李义府慌忙擦嘴的功夫,云烨背着手欢快的和旺财一起直奔玉山。
第五节禄东赞的哀鸣(1)
旺财最近喜欢上了去书院,自从上回被熊猫痛殴了一顿之后,它有很长的一段时间不愿意去书院,他现在之所以喜欢去书院,原因就是熊猫全部被赶到竹林里去了,书院还在在竹林周围砌了矮墙,防止熊猫自己跑出来。
不能再放任熊猫到处跑了,图书馆的管理员不小心没有关紧门,结果十几只熊猫跑进了图书馆,两架子珍贵的典籍,被这些熊猫撕扯的粉碎,暴跳如雷的元章先生立刻就下令将熊猫关进竹林,在那里给它们盖了窝。
旺财每天都要去看看那些被关起来急的嗷嗷叫的熊猫,知道它在幸灾乐祸,云烨忙着和玉山先生商讨辛家的麻烦事宜,没工夫去管他。
“你岳父一辈子不得意,临了也只是一个八品的从吏,蜀中的家产虽然丰厚,但是到底少了几分底蕴,家里的几个子弟也不争气,你以前从家里弄来的那两个子弟,没有一个能在玉山书院学到毕业的,就这,还在埋怨我们不帮他。
你妻兄年纪比你大五岁,别的成就没有,小妾倒是娶了十几个,剩下的两个小的男娃,也是活生生的纨绔啊,现在又闯下滔天的大祸,辛家完蛋了。
这一辈子有你和辛月照看,倒是能落个富贵下场,可是以后呢?老夫把一辈子交待在了教书育人上,谁知自己家里却尽出不孝之子啊。“
老人的一番话说的凄惨,摇着一颗白头痛不欲生,老丈人以前瞒着老人家总是报喜不报忧,现在瞒不住了,云烨的小舅子现在正在押往京师的途中,为什么被抓,到现在都搞不清楚,抓人的不是地方官吏,而是巡查到蜀中的御史亲自动的手。
“爷爷放心,他们能犯多大的过错,文不成武不就的,胆子又小,杀人放火没他们的份,至于图谋造反他们还不够格,最多是一个欺压良善的罪名,这个罪名我当年也背过,算不得大事。我怎么觉得两位弟弟是受了我的牵累啊,能被御史带回京的无一不是通天大案,至于么?杀了人都没有押解京师的习惯。“
玉山先生摇着头说:“你不要替他们说话了,苍蝇不叮无缝的蛋,如果他们的行为能经受得住问责,谁拿他们都没有办法。御史就要入京了,你做好准备吧,能救他们一命,就救,救不了他们也不要埋怨,千万不要硬来。“
丈母娘就住在家里,小门小户的妇人,不敢进云府的大门,要不是辛月一声撕心裂肺的“娘“喊住了她的脚步,她都想转身逃跑。
一见到云烨就哭嚎着求姑爷救救自己的两个儿子,老丈人一路陪着两个儿子的槛车要从遥远的蜀中走到关中。
妇人家说不清楚,云烨问到底犯了什么事情,她居然一问三不知,最后就说了一句和吐蕃人有关,再问别的就说不知道。
老爷子那里已经通了气,云烨现在已经知道是和吐蕃人有关的事情,也就把心放了下来,只要是和吐蕃有关的事情,云烨从来没有认为是什么大事。既然人已经进了关中,就没必要烦恼了,明天到灞桥堵住问一下就知道了,那个蠢货御史居然敢这么干?
就算是两个小舅子把吐蕃的赞普干掉,又能有多大的事情?大唐从来没有因为外族的人命拿自家的人抵命的习惯,只要回来了,就屁事没有,怎么还被御史揪住不放?御史的大头子魏征前两天还和自己坐在西市的凉粉摊子上吃凉粉来着。
丈母娘很狼狈,和姑爷说话总想站起来,被辛月牢牢地按在椅子上接受了云烨的拜见,老奶奶特意从佛堂里出来和亲家说了一会家长。
“娘,您放心,既然小然和小虎都已经入了关了,那就绝对不会有事,狗屁大点的御史居然敢如此的造次,这一次如果不让他们知道一点厉害,还当我云家是泥土捏的,这些年,爷爷总是不愿意让家里来关中,只让你们在蜀中做点小买卖,真是亏大了,现在好了,低调低的让人家欺负上门来了。“
“囡囡,你从小性子就烈,你哥哥和弟弟都是面团性子,被人家欺负了也不敢声张,咱家姑爷是侯爷,蜀中的官员都会给咱家几分面子,这一回真的不晓得犯了哪一条王法。御史也不明说,就说事发了,然后锁上你弟弟就回了关中。“
“娘,不要紧,就算我家老爷不好出面,明天我穿上诰命服饰那个狗屁的御史也要大礼参拜,随便抓人,这世上还有没有王法了。“
听到闺女吹嘘的厉害,丈母娘也就安心了,面条一连吃了两碗,这一路的操劳真是把她折磨坏了,辛月陪着丈母娘去休息,老奶奶小声的对云烨说:“乖孙,亲家的忙这一次一定要帮,这么些年,亲家从来没有求过咱家半点事情,这一次看样子实在是没法子才求到咱家,你多想想办法吧。“
“奶奶,您放心,这是自然,老丈人他们到了关中才想起向咱家求援,这就是说已经是走投无路了,都是硬气人,不到绝路不求人,奶奶,孙儿对老丈人很好奇啊,月儿嫁到咱家十二年了,我居然没有去拜见过,真是失礼啊。“
老管家拿着云烨的拜帖去了刑部侍郎老崔家,结果云烨信里的话把老崔问傻了,他一无所知,回信说听都没听说过,云烨不放心又去了孙思邈那里揪着刚刚能翻身的黎大隐质问了一番,说不定是受了他们的指派。
黎大隐嚎叫着说根本就没有这回事,还要云烨赶紧滚,他见云烨一次伤势就加重一次,还要云烨没事不要再让他看见。要是他忍不住把云烨一刀结果掉,对谁都不好。
这就放心了,天刚亮,云烨就带着全副武装的家将出发了,到了灞桥,老钱已经在那里搭好了一个棚子,云烨一身戎装,坐在棚子里等着御史一行人的出现。
日上三竿,御史没来,禄东赞倒是来了,也站在灞桥边上像是在等人,还有一个长孙家的管事陪着,管事见到云烨脸色变了一下,刚要走,就被禄东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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