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马前卒-第242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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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老头走到店内,取下一条风腊,飞快的切了起来,一条风腊腿很快便变成了金黄色的薄片,一张油纸一包,递给了孙军。
  “钱不够!”孙军道。
  “咳咳,我这小铺儿从明天就要开歇业了,以后也没得卖了。反正也都是要被虫蛀鼠咬,乐得大方一次,送给你了,不要钱!”老头笑着,“孙大刀,以后来耍刀,可就见不着老头了。”
  “你这是?”孙军愕然道。
  “家里出了点事,我得去帮衬,恐怕这一去,就不会回来了。”老头挥挥手,又弯腰开始安门板。
  孙军呆立了片刻,揣起一大包风腊片,大步离去了。这天桥街每天要来很多新人,也有很多老的离去,自己要走了,想不到这家铺子也要关门了。
  有的人地方,自然就要江湖,像天桥这样的街市,自然更是鱼龙混杂,这里,也是越京城的地下黑帮们争抢的香饽饽,以前这里,是鱼龙帮与洪武帮两家一齐掌控,一家半条街,收取保护费,光是每月保护费的收入,便占了帮里收入的三分之一。直到数年之前,鱼龙帮里来了一个年轻人,这个局面才终于结束。
  这个人年纪不大,武功也说不上多高,但在鱼龙帮与洪武帮的火并之中,这个年轻人的表现却让人叹为观止,他并不没有杀死多少人,但在他手下的洪武帮众,下场却更惨,因为他们全都被这个年轻人弄残废了。几年争斗下来,洪武帮的残疾人越来越多,连他们请来专门对付这个年轻人的高手,如今也只能拄着拐儿棍了。
  洪武帮最终垮了,天桥便成了鱼龙帮一家的天下。年轻人便也成了鱼龙帮的副帮主。
  天轻人姓燕,帮里与他亲近的人,都叫他燕子。
  “琴儿,这个送给你。”燕子从脖子上取下一样东西,递给对面的女子。女子说不上漂亮,手上满是老茧,这是因为常年习武而造成的。
  燕子递给他的是一枚兽牙,光可鉴人,也不知道被摩挲了多年年,通体泛光。
  “这是在我刚刚生下的时候,母亲便替我挂在了脖子上,从来没有离过身。”燕子看着对面的女子,轻声道:“你可得好好的保管着,别丢了。”
  “怎么会丢?我会一直带着。”小琴满脸欢喜之色,将兽牙挂在自己脖子上,脸庞通红:“你这次回家可得早些回来,将伯父伯母也接到越京城里住,我,我会好好的享敬他们的。”说到最后几句,声音已是低不可闻,娇羞无比的低下头去。
  “好!”燕子道。
  “还有,爹说了,等你这次回来之后,就让我们结婚,他也会把鱼龙帮帮主之位传给你,他说,你一定能干得比他更好。”小琴道。
  “行!”
  两人对视半晌,燕子突然两手抓住小琴的肩膀,低下头来,在对方的脸庞之上波的亲了一个,然后猛地转身,风一般的跑了。
  剩下小琴抚摸着刚刚被亲过的脸庞,先是怔怔的,痴痴的看着那个远去的背影,紧接着便抑制不住的笑了起来,“你个傻燕子,可得早些回来呢。”
  将兽牙握在手心之中摩挲着,少女一脸幸福的转身走回了家。
  这一天,越京城内,有不少的人进城,也有不少的人离城。
  越京城,金壁辉煌的皇宫之内,除了那些高大的宫殿之外,亦有一些不怎么引人注目,但却让原来住在宫内的人都胆战心惊的地方,这里头,白房子名声最响,因为历年以来,死在这里的太监宫女,数不胜数。白房子掩映在高大的树林之中,从外面看去,根本就看不到这内里的任何景象。太平军入城之后,原本皇宫的大量建筑被划拨出来,用以各部门办公,这一排白房子也在其中,当然,也一直无人问津,没有那个部门愿意接手这个在他们看来很阴秽的地方,直到最后,被一个老头子相中,老头子亲手在这些白房子最前头的一幢门楣之上挂上了一个并不如何显眼的木牌,鹰巢。


第587章 撒网
  于琴满心欢喜的跨进了家门,手里紧紧地攥着燕子送给她的那枚兽牙,她知道,这是一种认可。
  欢快地拍打着门环,今夜,注定是要做一个好梦的。
  缺了两颗牙的老门子打开了门,一步跨进家门的于琴骤然之间便怔在了那里,一只脚还在门外。
  院子里,数十个陌生人冷冷地站在那里,而家里的护院,此刻都被五花大绑地捆着扔在地上,一柄柄锋利的大刀,顶着他们的胸膛。
  甚至来不及惊叫一声,那个一直驼着背的老门子一只青筋毕露的手便卡在了于琴的脖子上,将她生生的拖进了门里,于琴可不是手无缚鸡之力的女子,在鱼龙帮与宏武帮争夺地盘的时候,她亦是鱼龙帮冲锋在前的人物,虽然年轻,但也有五级的身手,在混迹于底层江湖的身手之中算是极不错的了。
  但在那个平时看起来老朽的老门子,却让她根本来不及有任何的反应,便被生生地拖进了门内,腾云驾雾一般的飞了起来,直直的跌下院子里。
  砰的一声,屋门在身后紧紧地关上。
  于琴没有摔在地上,因为此时,一个人从门内一步跨了出来,一伸手便接住了于琴,扶着她稳稳的站在了地上。
  “爹!”于琴看到自己的老爹于洋还好好的站在自己身边,而从大门看进去,家人们一人也不少的都在哪里,母亲,小娘,还有刚刚五岁的弟弟。虽然不是一个娘生的,但这个弟弟却对她特别亲,她也异常喜欢这个弟弟。
  “出了什么事了?他们是谁?”于琴颤声问道。她不是江湖雏儿,那些人虽然并没有任何的动作,但浑身散发出来的那令人心悸的杀气,比起他们这些刀头舔血的江湖人还要深得多。
  “于小姐回来了。我们等你好一会儿了!”一个瘦骨嶙峋的汉子出现在门口,微笑地看着她:“于帮主,请带小姐请屋一叙吧!”
  于洋的脸色很难看,一手拖着于琴便往屋里走。
  于琴不认识这个男人,可他,对于这个汉子却是认识太深刻了。
  “燕珂怎么没有跟你一起回来?”于洋问道。
  “燕子?他,他怎么啦?”于琴莫名其妙地看着父亲。
  “燕珂去哪里了?”
  “他,他说要回老家一趟,把他的爹娘接到城里来。”于琴道。
  眼前黑影一闪,于琴只觉得脖子上一阵凉风吹过,挂在脖子上的那枚兽牙已是落到了对面的汉子手中。
  “还给我!”她尖声叫道。
  兽牙在手里被轻轻地摩挲着,汉子低头凝视着,“他送给你的?”
  “是!还给我。”
  “他在哪里?”汉子问道。
  “他回老家了!”于琴道:“你是谁?”
  汉子微微一笑,“于小姐,我想知道,燕珂在越京城中除了你们鱼龙帮,还有落脚步在哪里?”
  “我不知道,你们是谁?为什么要跟我们鱼龙帮过不去?”于琴嘶声道。
  汉子笑着转头看向于洋:“于帮主,我想知道燕珂在哪里,你帮我问你女儿一遍吧?让住了,从现在开始,你问一遍你女儿不回答的话,那我就杀一个人。从哪一个开始呢?嗯,就从这个小娃娃开始吧!”
  汉子挥了挥手,立刻便有一个孔武有力的大汉一伸手将于琴的弟弟提了起来,呛的一声,一柄雪亮的弯刀出了鞘,顶在了小孩子的胸腹之上。“我没有时间跟你们磨噌。”
  于洋和于琴两个的脸色都变得惨白。
  “琴儿,那个燕珂是蛮族的谍子,蛮族马上要造反了,你快告诉我,他还有那一个落脚点?”于洋两手抓住女儿的肩膀,用力的摇晃着:“快点告诉我,不然你弟弟就死定了。”
  于琴看着被骇得连哭也哭不出来的弟弟,一下子瘫软在了地上,嘴唇嚅动,说出了一个地点。
  瘦汉子挥挥手,屋里带刀壮汉瞬间退出了屋子,连院外的也走得一干二净,瘦汉子嘿嘿一笑,把兽牙抛在于琴身上,“留个念想吧!于帮主,从现在开始,这院子里要是有一人走出了这里,那就是自己找死了。看在我们以前的一段香火情上,这件事到此为止,你鱼龙帮还是可以继续在天桥发财的。”
  汉子背着手,施施然的走出了门,瘸牙的老门子转过头,咧开大嘴冲着一院子脸色青紫的人乐呵呵的一笑,也随着汉子走了出去。
  “爹,他们是什么人?燕子怎么会是蛮人的探子?”于琴失声痛哭。
  “他们是鹰!”于洋声音有些发抖。
  汉子姓田,叫田康,在越京城内曾经潜藏了许多年,对于越京城内的黑白两道,没有谁比他更清楚了,在太平军开始谋夺越京城的时候,便是他整合了越京城的黑道,虽然最后因为越国首辅张宁的叛变,他的这些准备多半都没有派上用场,但也使得新近入城的太平军,对于越京城的地下世界的掌控力度空前强大。
  旧主人没了,新主人刚进来,一般来说,都是要乱上一阵子的,但因为田康前期所做的这些工作,使得越京城格外的平静,那些有可能生乱子的帮派,在事前便接到了严厉的警告,一个个比眷养的宠物还要乖。
  他本来已经退出了鹰巢,但这一次蛮族谍子要有大动作,郭九龄便又将他临时调了回来。以前鹰巢对于蛮族的谍探系统完全是两眼一抹黑,即便是邓方提供了一些情报,但也是杯水车薪。田康对于越京城地下世界的熟悉,对于鹰巢来说,至关重要。
  田康也不负重望,在极短的时间里,便梳理出了一些有用的线索。在看到于琴手里的那枚兽牙之后,田康终于长长的舒了一口气,终于在那块铁板之上撬出了一条口子。
  燕珂在越京城内还有一处密秘的住所,但这个年轻的谍子,不该将于琴带到那里去。田康笑得很开心,终究还是年轻了一些。
  回到自己那个秘密的落脚点,燕珂环视着这间小小的屋子,最后视线落在了一角的床上,在哪里,有他这几年在越京城内最眷念的东西,每一寸都留着那女子的体香,可自己,终究是要负了她了。
  今日一走,不论是死是活,只怕是再也见不着她了。
  轻轻地叹了一口气,他将头深深的埋在被褥里,贪婪地呼吸着里面的气息,也许那里面还残留着她的一些气息。
  半晌,抬起头来,他的手握住床沿,轻轻一瓣,啪的一声,床沿裂成两半,他从里面抽出了一柄弯刀。
  站起身,再一次环视了一遍小小的房门,吹灭了油灯,他的手握上了门闩。
  门栓并没有被拉开,燕珂整个人都僵在了哪里。
  门外有人。
  他缓缓地放开了手,慢慢地后退,手已经紧紧地握住了腰间的弯刀柄。
  屋顶之上传来轻响,比一起小猫路过的声音大不了多少,燕珂苦笑一声,缓缓地抽出了弯刀。
  格的一声,门闩被从外震断,一个瘦骨嶙峋的汉子站在门槛外,笑眯眯地看着燕珂,在他的身边,数柄强弩正遥遥瞄准着他。
  “走夜路可不太安稳,我们给你准备了另一个地方。”田康微笑道。
  身形微微下蹲,燕珂如同一只豹子一般向着田康窜去,空中闪过一道弧光,弯刀出鞘,径直斩向田康。
  嗖嗖之声不绝于耳,弩箭带着啸声射向空中的燕珂。弯刀如雪,将弩箭斩成数截,燕珂一个空翻,恰好落在了田康的面前,弯刀一斜,斩向田康的脖颈。
  轻笑声中,田康不避不闪,鹰爪般的手一把便抓向下落的弯刀,当的一声脆响,看似飞蛾扑火的大手,扣在了弯刀刀脊之上,轻轻一扭,弯刀顿时给扭成了麻花。不容燕珂有下一步的反应,刚刚还坚硬如铁的鹰爪已经化为了绕指柔,落在了燕珂的手臂之上,如同灵蛇一般的缠上去,手臂一抖,喀喀之声不绝于耳,燕珂惨叫声中,左手握拳,重重地击向田康。
  毫无意外,这只手也被田康缠上,又是一阵脆响,两条手臂都给震断了骨头,紧跟着一掌拂在燕珂的胸膛之上,燕珂仰天便倒。
  “捆上,带回黑房子!”田康淡淡地道。
  眼前这个谍子有着七级的身手,在这个年纪,已经是相当不容易了。
  白房子是鹰巢收集,处理各类情报的地方,这里也是鹰巢公开的一个衙门所在,当然,这个公开,也不过是相对于一部分人而言,而黑房子,则是鹰巢干脏活儿的地方。
  郭九龄现在就在黑房子中,正就着一盏灯在看一份刚刚送来的情报,听到门响,看到走进来的田康,笑问道:“抓到了多少?”
  “一共抓到了十七个,击毙了附隅顽抗者八个。活着的都带回到了黑房子。”田康坐在他的对面,道:“潜伏在各帮派时的人,能挖出来的,我想都挖出来了,但其它地方,我就没有办法了。”
  “不要紧,反正最后还是要一网打尽的。既然敢来越京城生事,就要有全军覆灭的心理准备。”郭九龄道。


第588章 你猜
  黑房子一半建筑在地上,一半建筑在地下,地上的那一半还有些人味,但地下的那一部分,却只剩下阴森恐怖了。
  田康陪着郭九龄现在便走在地下二层那如同迷宫一般的通道之中,一道道铁门在身前开启,又在身后关上。一盏盏长明灯虽然将通道里照得透亮,却仍然掩饰不住森森死气。
  田康禁不住打了一个寒噤,与郭九龄比起来,他更像是越京城的地头蛇,但对于这个地方,他竟然闻所未闻,而这样的建筑,也不可能是短时间内能建起来的,郭九龄入越京城的时间并不长,怎么就找到了这么一个让人胆寒的地方?
  或许是猜到了田康在心中想什么,郭九龄干巴巴地笑了起来:“田康,你知道这里是什么地方吗?”
  “黑房子!”田康看了一眼郭九龄,别看这老家伙在陛下面前满脸笑容,但一出陛下的书房,这张脸可就不怎么好看了。
  “这个地下密宫,原本一头直通皇宫,一头通向城外。是吴越皇室花费不少银钱建成的一个保命逃命之所。”郭九龄道。
  田康吃了一惊。
  “不过陛下宏才大略,对这样一个地方不屑于顾。用陛下的话来说,就是他永远也用不着这条通道,所以我便要了来,堵死了往皇宫方向的通道,稍加改建,便成了现在的黑房子。”
  田康闭嘴不言,现在他已经脱离了鹰巢,像鹰巢的秘密,他知道的还是越少越好。
  “陛下虽然恩准你脱离了鹰巢,但田康,你要明白,你人不再是鹰巢的人了,但心却必须是鹰巢的,如果有一天你连心也不是了,那你也就活不长了。”郭九龄嘿嘿地笑了一声。
  田康悚然而惊。
  又一道铁门两人身前打开,这一次,通道里不再寂静无声,而是不似人声的惨叫之声,不绝于耳的从前方传过来。
  郭九龄停下了脚步,片刻之后,便有两名黑衣人拖着一具血肉模糊的身体从一间屋子里走了出来,看到两人,并没有说话,而是径自走进了另一间屋子,转头出来之时,已是两手空空。
  带着田康,走进了一间小房子,片刻之后,便有一个皮包骨头的老汉垂着手走了进来,看着这老汉,田康的眉头不由皱起,哪怕他手上也杀过不少人,但这个老汉身上透露出来的那股浓浓的血腥味,仍然让他极不舒服。
  “有没有招供的?”郭九龄问道。
  “这些蛮子,骨头硬得很!”老汉的声音极是难听,如同是一把挫刀在铁板之上来回搓动。他搓着手,脸色有些讪讪。
  “死了几个啦?”
  “就剩下那个最后送进来的燕珂了,其它的,都没了,可一个字也没有问出来。”
  “你可真是越活越回去了!”郭九龄讥笑道。
  老汉涨红了脸,站在哪里搓着手,却不说话。站了一会儿,突然转身向外走去。
  “你干什么去?”
  “不是还有一个么?属下这便去伺候他。”老汉咬牙切齿。
  “算了吧,这些没开化的蛮子认死理,就剩这一个了,可别又弄死了。好不容易抓起来的点线头,要是断得一干二净,想再连起来,可没那么容易。我们以前对蛮子没有什么了解,丢了这个线头,可就更难了。这个人交给我吧!”郭九龄淡淡地道。“田康,跟我去看看!”
  田康抬起头,道:“郭大人,田康现在不是鹰巢的人了,还是不宜去吧?”
  郭九龄冷哼一声:“田康,我先前跟你说过的话你忘了?”
  田康身子微震。
  “我年纪大了,当初身受重伤,虽然有舒疯子给我治伤续命,但终究是逆天而行,多活了这些年,已经很知足了。所以我现在每活一天,都是赚的。说不定什么时候就蹬腿了,但鹰巢却必须还要有人来主持大局啊!”
  田康张大了嘴巴,有些不可思议地看着郭九龄。
  “用不着吃惊,这层意思,我已经给陛下也说过了。我不看好田真,他太张扬,太急功近利,做我们这一行,功利心太重,是不可能做好的。干这个,就要有一辈子见不得光的准备。田康,田真还没有来过这里,我也没有准备让他到这里来。”
  “而千面呢,却是沉浸在他的那些小把戏之中不能自拔,独挡一面也不差,但想要主持大局,却差远了。”
  田康不安的搓着手,“可是陛下已经恩准我退出,而且我现在也到城门军中就职了,这一次,只不过是临时借调而已。”
  郭九龄大笑起来,“能出去,就不能进来?田康,你在越京城潜伏,隐忍多年,这份狠劲,老夫很喜欢,将你扔到城门军中去当官,本来就是存着磨练的你的意思,如果不出我所料的话,接下来几年,你还会辗转多个部门去当一当官儿。知道为什么吗?”
  田康摇头。
  “我这个位置,不仅要有干我们这一行的天份,也得会当官呢!你没有这个经历,所以陛下会让你在那些个地方多呆几年的,老夫还活着的时候,你就准备在那个官场之上打滚,我死了,这个地方就归你了。走吧,咱们去看看这个燕珂。”
  田康心乱如麻,看着大步离去的郭九龄,咬了咬牙,也终于跟了上去。一出门,便看到了一个被蒙着头带过来的人,看那身材,竟然是一个女人。
  “于琴?”田康低声道。
  “见微知著,田康,你真是干这一块儿的料!”郭九龄嘿嘿笑道:“有些人啊,你就是将他千刀万剐,他也不会皱一下眉头,但只要是个人,内心深处总会有一个柔软的地方,找准了下刀子,那才是真疼。我将燕珂放在最后一个来审,就是这个道理。”
  一扇铁门在两人面前找开,股股血腥味立刻冲鼻而来,几个黑衣人正提着一桶桶的清水,冲洗着地面上的鲜血,墙上,一个人被剥得只剩下一条裤衩,呈大字形挂在墙上,不是燕珂还是谁?
  郭九龄坐了下来,盯着墙上的燕珂看了半晌,挥了挥手,道:“把他放下来。”
  被放下来的燕珂被拖到了郭九龄的身边,他的双臂被田康尽数扭断,软软的垂在身侧,但神色却仍是桀骜之极,死死的盯着面前这个白须老头。
  郭九龄没有说话,却是从怀里掏出一样物事,放在面前的桌上。
  那是一枚发亮的兽牙。
  燕珂身子微微一颤,脸上肌肉抖动了一下,却仍是倔强地昂着头。
  郭九龄笑了笑,轻轻拍了拍手,门外的女人被拖了进来,扔在了燕珂的面前,扯去头套,脸色惨白的于琴瞪大眼睛看着燕珂,嘴唇颤抖,却是说不出话来。
  “燕珂,这两天,我们这里的一些小把戏你也都看到了吧?”郭九龄淡淡地道。“看起来,这些小玩意儿不入你的法眼,所以我准备换一个玩法。”
  他的手指头点了点扑倒在地上的于琴,“鱼龙帮的少帮主,也是你的女人,这两年,你们在一起过得很快活,你连这枚蛮族的护身符也送给了她,看来对她真是情深意重啊!送出这枚护身符的时候,你就没准备活了是不是?”
  燕珂沉默不语。
  “我知道,你们这些被派出来的谍子,都是死士,上无老下无小,无牵无挂,一心只想着你们的辉宏大业,所以死对你们来说,根本算不得什么。”郭九龄微笑道:“不过有一件事你可能还不知道,你的这个女人,肚子里可怀了你的娃娃?她还没有跟你说过吧?”
  燕珂浑身一颤,低下头,死死的盯着于琴。
  于琴呜咽着,看着燕珂。
  郭九龄挥了挥手,“将这个女人吊上去。”
  几名黑衣人扑了过来,老鹰抓小鸡一般的将于琴三下五除二的便吊到了先前吊着燕珂的地方。原本一直安静的燕珂浑身都开始颤抖了起来,看着郭九龄的眼神,愤怒到了极点。
  “这些天你也看了我们这里的一些小把戏,我准备在这个女人身上试一试!”郭九龄把玩着手里的兽牙,淡淡地道:“她的武功不错,身体也健壮,说不定还能保住肚子里的孩子,如果真能保住,我也不介意留她一条生路,燕珂,你想看一看吗?”
  燕珂高昂的头终于低了下来,身子抖得更厉害了。
  在郭九龄和田康的注视之下,他终于抬起了头,脸上是掩饰不住的愤恨之色,“我不叫燕珂,我叫拓拔珂。”
  郭九龄笑了,挥了挥手,于琴被放了下来,拖到了燕珂的身边。
  一个时辰之后,郭九龄满意的站了起来,“我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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