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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要做皇帝-第464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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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要感谢商人和少府。
  商人为了将自己的子侄塞到那些知名学苑里去跟随名师,每岁都有赞助。
  数目从几千到几百万的都有。
  而少府,则从刘彻还没即位时,就已经开始补贴这些学苑,随着时间的推移,补贴自然越来越多。
  到了去年,少府一岁补贴天下学苑达到了五千万之多。
  虽然大头是赞助了黄老派的学苑。
  这也是刘彻的意思,在财政上扶持黄老学,免得这帮家伙自己玩脱了。
  但流向其他学派的资金,也接近了千万。
  所谓,拿人手短,吃人嘴软。
  少府每年拿钱给人传播自己的思想和学问。
  现在,少府有麻烦了。
  大家自然会声援。
  更何况,只是喷喷几个小虾米。
  而对这些情况,刘彻完全没有去管。
  毕竟,少府花钱支援教育,这是他授意的事情。
  少府趁机塞点私货,这是人之常情。
  至于天下商贾和富户,塞钱给各个学派的巨头,让自己的子弟进学,这也是理所当然的事情。
  他们把钱送去学苑,总比他们把钱埋在自己的地窖里发霉,或者送去给神棍们好。
  倒是周亚夫忽然重提此事,很有意思!
  刘彻沉吟片刻,扭头看向晁错,问道:“御史大夫也是这个意思吗?”
  晁错长身而拜,道:“臣确有此意!”
  晁错与周亚夫是三公,是执政者。
  无论于公于私,他们都不会愿意看到少府继续这么的膨胀下去。
  将上林苑剥离少府,另设一个管理机构。
  这算是釜底抽薪。
  也是对少府的制衡。
  这既是为了政治的稳定,也是出于维护三公威权的考虑。
  不然,少府再这么膨胀下去。
  迟早有一天,少府不仅仅钱比三公多,掌握的资源比三公多。
  更可能雇员比三公多,威权比三公强。
  到那个时候,三公反而成为了少府的下属,要看少府脸色行事了。
  刘彻自然早就知道,会有这么一天到来。
  事实上,在他扩大上林苑的地盘时,就已经猜到了这一天。
  他最近几年,让少府不断膨胀自己的职权。
  就是为了今天,能肢解少府打下的埋伏。
  想要打击和削弱一个势力,最好的办法,是将它捧起来,捧到所有人都看到它的时候。
  再忽然收回那只捧着它的手!
  这就是所谓的盛极而衰。
  但……
  刘彻眼珠子一转,忽然想起了自己今天的计划,他在心底嘿嘿一笑。
  然后,他一脸严肃的对周亚夫和晁错道:“丞相、御史大夫所言颇有些道理……”
  “少府职权,是有些太大了……”刘彻微微笑着。
  实际上,今天的少府的职权不是太大,而是太恐怖了。
  自己生产,自己销售,自己雇工,甚至自己收税。
  简直就是一个独立王国。
  但,既然这个事情是丞相和御史大夫先提出来的。
  那么,就证明,丞相和御史大夫,比他这个皇帝还急。
  这就有了交易的空间了。
  “朕打算,今岁考举之后,尽用商贾子弟之士子,充实主爵都尉衙门,在天下郡国和要冲,广设主爵都尉之机构,代朕收税,广益国家,充实内库,丞相、御史大夫,觉得如何?”刘彻站起来问道。
  周亚夫和晁错相视一眼,他们当然知道,天子又开始玩捆绑了。
  他将剥离上林苑和主爵都尉衙门扩军之事联系到了一起。
  这两个事情,要干一起干,不干的话,一个也别提。
  这耍无赖和胡搅蛮缠的刘氏传统,到了今上手中,算是到了一个巅峰了。
  不敢说后无来者,至少前无古人。
  作为臣子,他们两个真是不知道该哭还是该笑!


第996章 君权与臣权
  皇帝耍无赖了,怎么办?
  汉室历史有太多类似的例子可以借鉴。
  旁的不说,当年,太祖高皇帝在雍县随手一指,硬生生的要造一个黑帝出来。
  群臣虽然觉得搞笑,但也只能捏着鼻子认了。
  发展到今天,谁敢说黑帝不是正神,不是正祀?
  连民间的方士术士都接受了这个设定。
  当然,太祖皇帝的事情,不足以作为参考。
  毕竟,开国太祖,自古都是足以横压一世的。
  尤其是大汉太祖,其在位时,南征北战,削平天下。
  其威权之重,连萧何曹参,都要俯首低头,乖乖当孙子。
  那太宗时的新恒平故事,就足以说明很多问题了。
  现在的丞相周亚夫和御史大夫晁错,都亲身经历过新恒平事件。
  他们都亲眼看到了,丞相张苍,为了原则和立场,是怎么团结百官,抗拒天子诏命的!
  但……
  很可惜……
  事实虽然证明了,张苍是对的,新恒平就是个大骗子。
  而且,相关证据,都被摆到了太宗孝文皇帝案前。
  太宗大怒,夷新恒平三族。
  但,正因为如此,丞相张苍随后被解职。
  虽然,名义上而言,张苍被解职,是因为他接受贿赂,公器私用。
  但傻子都知道,这是太宗皇帝恼羞成怒的直接反应。
  “唉……刘氏……”周亚夫在心里摇摇头,他想起了自己的父亲周勃。
  当初,他父亲周勃与曲逆候陈平共同领导诸侯大臣,铲除诸吕,其后又力排众议,迎立代王。
  但结果呢?
  一纸诏书,一句“丞相朕之所重,其为朕率列侯之国”,简简单单,就让军队最大的山头和资格最老的功臣回家种田。
  而究其原因,只是因为一年前,太宗欲罢卫将军,引发周勃反对,从而被太宗猜忌。
  最终,卫将军照样被罢。
  而他老爹,却只能灰溜溜的回家种田。
  是以,他父亲临终之时,留下遗训,告诫他们兄弟:刘氏,可共患难,不可共富贵,欲共富贵,唯哄之耳!
  意思是,想跟老刘家共富贵,得学会哄人。
  得跟哄小孩子一样哄着姓刘的。
  不能说,这个小孩子要吃棒棒糖,你非不给他。
  那结果,当然是小孩子发飙,你回家种田喽!
  只是……
  周亚夫转念在心里一想:“若吾事事都顺着君王,吾当这个丞相何益?不若归去种田!”
  汉室的许多士大夫贵族,都有着类似的思维和思想。
  对他们来说,头可断,血可流,皇帝你想当始皇?为所欲为?门都没有!
  大不了,劳资回家种田!
  这股思潮,承自王陵周昌。
  当年,王陵当丞相,吕后屡次破坏传统,诛杀刘氏诸侯王。
  老王一看,得,劳资不伺候您了。
  于是回到封国,把门一关,赤裸裸的打吕后的脸。
  吕后竟不能动其分毫。
  只是可惜,老刘家节草一代比一代少。
  发展到当今,居然玩起了“被精神病”这样的下三滥招数。
  让许多自我感觉良好的列侯公卿,纷纷被刷新了一次三观。
  以至于连小清新的代表,魏其候窦婴,都不敢玩“劳资回家种田”的把戏。
  生怕自己也被精神病。
  但作为丞相,作为先帝和太宗的托孤大臣。
  周亚夫是有这个本钱和这个力气,玩一玩“皇帝你不听话,劳资就回家种田,看你听不听话”类似这样的把戏的。
  他昂起头,看着刘彻,直直地说道:“陛下欲以故事为贾,臣不能苟同!”
  刘彻一听,心里头都笑得差点跌倒。
  即位以来,他跟周亚夫做的交易还少吗?
  何况,这政治,本身就是交易。
  买卖谈不拢,只可能因为价钱不对。
  政治上的交易谈不拢,同样,也只会是筹码不够!
  很显然,一个上林苑剥离换周亚夫同意将商贾子弟弄进主爵都尉衙门,在周亚夫看来,两者是不对等的。
  刘彻的条件和筹码,并不能满足周亚夫在这个事情上的要求和底线。
  想想也对头。
  将一群商贾子弟弄到一个衙门里,这摆明了是要让他们抱团取暖的。
  周亚夫要是答应了,回头得被天下士大夫和贵族骂个半身不遂。
  更何况,周亚夫本身的政治立场,就是极为反感商贾参与政治的。
  秦汉接近百年的宣传,让贵族士大夫,对商人以及商人的力量,干预政治,极为敌视和反感。
  虽然,这些年来,刘彻通过种种手段和政策,在一定程度上,消除了一些影响。
  至少,现在,士大夫贵族不再敌视和歧视工匠以及技术。
  连墨家都开始被人接受和认可了。
  但商人,一时半会也洗不白,更是无法洗白。
  因为,商贾有原罪。
  资本更是出生就带着深重的罪孽。
  没有任何一个传统的中国士大夫和贵族能喜欢这些身上沾满了铜臭味和罪孽的商贾。
  “朕知道丞相在顾虑什么……”刘彻轻轻敲击着双手的拇指,对周亚夫道:“丞相也知道,朕从来没有放松过对商贾的警惕!”
  周亚夫点点头。
  这倒是事实。
  当今即位以来,每次挥起屠刀,砍的最多的,就是商贾和豪强了。
  就连前年清理齐鲁诸王,主要火力,在对准了地主官僚之余,也不忘在当地商贾身上补刀。
  甚至,今上即位前,就已经让贾人两股战战,畏惧不已了。
  这也是周亚夫能安坐至此的缘故。
  要换一个即位开始就对商贾抛媚眼的皇帝,老周早就拂袖而去了。
  这也是刘彻在几年前,在其即位之前,就制定好的策略。
  想要发展工业,孵化出资本主义这个怪兽?
  在中国的社会和人文条件下,唯一可能的做法,就是将自己伪装成一个极度仇商和警惕商人的君王。
  唯有如此,才能在皇帝要制定某些政策和制度时,能够说服别人。
  这就是所谓的反装忠,或者内装反。
  想要欺骗别人,首先要让别人相信你。
  连信任都无法取得,谁会听你忽悠?
  “老子曰:至治之极,邻国相望,鸡犬之声相闻,民各甘其食,美其服,安其俗,乐其业,至老死不相往来!此圣人之治,三王之后,不复有哉!”刘彻负手而立:“朕德薄,不能及此,故只能退而求其次,以法、利而导民!俗曰:天下熙熙皆为利来,天下攘攘皆为利往,夫前乘之王、万家之候、百室之君,尚犹患贫,何况匹夫编户之民?朕欲上参尧舜,而下配三王,兴天下之大利,用四海之大德,使民不益赋,而国富民强!”
  “欲行此,非用商贾之财不可!”刘彻掏心窝子的对着周亚夫感慨着。
  这确实是他的心里话。
  周亚夫也被说的有所意动。
  眉毛悄悄低下,脸色也变得平和起来。
  这让刘彻知道,是时候,趁热打铁了。
  于是,他接着道:“洪范八政,一曰食,二曰货。昔者,朕蒙先帝教训,也曰:国之政,不过财货而已!”
  说到这里,刘彻抬眼,瞧了瞧晁错,然后扭头问道:“御史大夫曾经上疏太宗皇帝曰《贵粟疏》其中有曰:今农夫五口之家……”
  刘彻将晁错的那段名言背完,叹道:“百姓民生之艰难以至于此,朕为百姓民父母,安能再重其赋敛?”
  周亚夫和晁错,相视一眼,不得不跪下来拜道:“陛下嘉大惠,臣等为天下贺!”
  晁错则更是欢欣不已。
  作为大臣,最重要的是什么?
  当然是自己的话,皇帝记住了。
  而现在,他的话,皇帝不仅仅记住了,还倒背如流,这说明了什么?
  说明简在帝心啊!
  这如何不乐?
  当然,高兴归高兴。
  这商贾子弟抱团,还是不可以的!
  鬼知道那些渣渣抱团会发生什么?
  他们已经足够有钱了,再有权,这天下还不得乱套??
  更何况,这主爵都尉,是天子亲自监管。
  未来还要交于储君作为领政和为政实验之地的。
  一堆商贾子弟天天跟储君呆在一起,万一教坏了未来大汉帝国的君王,这个锅,谁背?
  反正,周亚夫和晁错不愿意背!
  所以,晁错抬头,说道:“陛下,臣等也知,民生之难,然,贾人贱籍也,陛下以仁德之心,行圣王之事,不罪彼辈,已是皇恩浩荡!”
  “以臣之微见,陛下欲足天下之用,不得已与贾人谋之,使彼辈能参知政事,此治标不治本!”他抬起头,杀气腾腾地说道:“不若陛下委臣以节,授臣以权,臣持节出长安,清查天下贾人,抄其家而没其财,取其宅而收其田,臣愿以性命担保,不出一载,必可国库充盈,而用度充足!”
  刘彻一摸额头,顿时也有些哭笑不得了。
  确实,晁错的招数,是中国王朝最常用的招数。
  商人是什么?
  不就是猪吗?
  养肥了,正好可以宰了,充实国库。
  反正,这些家伙一则违法乱纪,勾结贪官,无恶不作。
  二则声名狼藉,还没有力量和权柄、影响。
  三则,民怨极大,杀了他们,百姓只会拍手称快。
  以至于连满清都学会这一招,有事情,宰商人。
  不管是盐商还是十三行。
  一刀下去,总能宰出点什么。
  更不用担心官逼民反,动摇统治。
  又安全又可靠,以至于人人效仿。
  而可笑的是,商人们宰了一次又一次,割了一茬又一茬。
  却始终都是砧板上的肉,没有人去反思,也没有人去思考到底为何如此。
  统治者割完一茬,接着冒起来的商贾,继续勾结官府,鱼肉百姓,无恶不作。
  然后,等养肥了,又被宰了。
  如此反复,如此循环。
  哪怕到了两千年后的天朝,已经慢慢发育起来的资本,也依旧没有学到教训。
  天朝首富,除了二三少数之外,余者,都免不了去监狱蹲一蹲。
  只能说,天朝太祖评价的没有错。
  中国的资本主义和民族资本,先天畸形。
  以至于连刘彻,现在也不知道,他使劲和拼命的孵化出来的那个资本主义,未来会是个什么模样?
  但,至少有一点可以肯定。
  中国的资本主义和资产阶级,必然与西方的那些同行,完全不同。
  因为两者的社会环境和人文传统,是完全不同的。
  橘生淮南则为橘,生于淮北则为枳。
  自然,结出来的果子,就是两个品种了。
  对于晁错的提议,刘彻自然是不可能答应的。
  这么简单的事情,他若想做。
  只需要勾勾手,自然会有无数的投机者,纷至沓来,抢着帮他干脏活。
  不需要牺牲一个御史大夫!
  而晁错,当然也清楚这一点!
  在实际上而言,晁错那么说,只是想逼着刘彻退步。
  这几乎差不多就是回敬了刘彻最初的要挟和耍无赖。
  皇帝耍无赖了,怎么办?
  汉家大臣用了几十年的摸索和试探。
  在今天,终于找到了答案。
  那就是跟他一样耍无赖。
  陛下,您若要这样,那请答应臣这样。
  倘若陛下不答应臣这样,那就请恕臣不能奉诏。
  这样一来,哪怕是最后,跟皇帝闹疆了,也不会影响君臣感情,更不会沾染上“强凌君父”的名声。
  这等于是将本来可能升级的矛盾,重新降到政见向左。
  更可以告诉皇帝:陛下,不是臣不听命,实在是陛下的要求,强人所难。
  臣只是为了坚持原则而已。
  刘彻也是在想了一会后,才明白了这一点。
  他抬眼看了看晁错,发现对方没有任何的其他表情。
  不由得在心里面摇了摇头。
  但,刘彻深知,这一天迟早会来。
  皇帝要是靠着耍无赖,就能吊打群臣。
  而大臣们被皇帝这样一而再,再而三的戏耍,却没有改进和应对。
  那就太糟糕了!
  因为,那只能说明一件事情——整个统治阶级已经腐朽到了必须开刀的地步!
  想想看,他们被皇帝用同一个办法吊着打了N次,还没有吸取到教训,找出应对之策。
  这除了说明他们都是一堆蠢货和五蠹之外,没有任何其他可能性。
  事实上,一个正常的健康的王朝,君权和臣权,始终都是在不断博弈和不断平衡,并保持着斗而不破。
  只有这样的王朝,才会有着健康的躯体和强健的灵魂,来应对一切挑战与未知的变化。
  毕竟,三个臭皮匠,都能赛过一个诸葛亮。
  一个人智慧再强,也比不过一群人。
  人类是社会动物,人类的成功,来自于群体的群策群力。
  一个人就想吊打世界的,除了是疯子,就是白痴。


第997章 诺!陛下!
  当大臣也开始学会撒泼耍无赖了,皇帝应该怎么办?
  答案当然是……
  凉拌喽!
  刘彻微微笑着,对晁错道:“法无禁止则不纠,祖宗制度,朕不敢坏之!”
  其言下之意,算是将双方相互耍无赖的事情,告一段落。
  刘彻坐下来,看着周亚夫与晁错。
  从一开始,他就知道,这个事情很难解决。
  在如今这个时间点,想要周亚夫和晁错接受并且认可,刘彻的这个政策,这无疑难于上青天。
  这是思想和价值观取向造成的必然!
  但,这个事情并非没得谈。
  只要操作得当,周亚夫和晁错未必就一定会反对。
  当然,前提条件是要满足周亚夫和晁错对商贾以及商贾子弟仕宦的疑虑。
  通俗的来讲,就是,这要条件足够,没有什么是不能实现的。
  那么,现在,周亚夫和晁错对商贾子弟仕宦,尤其是进入主爵都尉衙门为官,最大的疑虑是什么?
  只要解开了这个症结,那么,就等于扫清了这个问题的障碍。
  政治,政治,本身就是交易和交换。
  当双方诉求达到平衡了,别说让商人当官了,就是让商人秉政,也不是不可能。
  前有吕不韦,后有桑弘羊。
  所以,刘彻首先看向周亚夫,说道:“丞相忧心商贾子弟仕宦之后,祸乱纲纪,令伦常失序,朕也是如此!”
  “所以,朕已经为彼辈定好了规矩和制度以及法令!”刘彻将一张纸递给周亚夫,说道:“丞相请看,有此制度,彼辈必将终生受制于主爵都尉之内,不能干预国事半分!”
  周亚夫接过来一看,顿时,就露出了笑容。
  因为,这纸上所列的制度和律法,每一条,都在限制着这些进入主爵都尉衙门的官员,将手伸向其他地方。
  他们将被这些法律束缚在主爵都尉的框架内。
  想要跳出主爵都尉衙门,唯有通过廷议推举。
  不然,哪怕天子下诏,也不能解脱。
  而在这些律法里,主爵都尉的职权,也被牢牢限制在了针对贾人征税和监督商业的事务范畴。
  这样一来,天子将商贾子弟塞进主爵都尉衙门,非但不是在帮他们获得权力,反而是限制他们获得权力。
  他们只能一辈子都徘徊在工商事务之中,无法插手其他事务。
  或许偶尔出现几个英雄豪杰,能跳脱出这个束缚,走向更广大的天地。
  但,那已经无伤大雅了。
  三五个人杰,跳脱出来,最终还是给士大夫贵族跪下来唱征服。
  就向前朝名臣张释之,他虽然出身于商贾之家,但却是天下公认的士大夫贵族的代表和直臣的象征。
  至于商贾子弟们,自己关起门来玩自己的。
  周亚夫表示完全不关心。
  只要他们能收上税,增加国家收入,他们爱怎么玩,就怎么玩吧!
  汉家对工商业已经放羊放了几十年了。
  那些遍及天下市集的擅权们,其实就是某种程度上的商人官吏。
  现在,天子用个主爵都尉衙门的名头,来将之正规化。
  也在情理之中。
  反正,周亚夫只要这些商贾子弟不来掺和国事就好了。
  刘彻观察着周亚夫的神色,心知,周亚夫现在虽然还没有表态,但实际上已经接近了被说服。
  这也正常。
  一个皇帝,拉下架子,苦口婆心的跟丞相交底,而不是用皇权来强行推动政策。
  这个丞相一般都会比较容易接受。
  特别是周亚夫这样的人,他是出了名的吃软不吃硬。
  刘彻折身,望向晁错。
  晁错与周亚夫,在这个问题上的诉求,有共同的地方,也有不同之处。
  而最大的不同,就是晁错的法家意识形态,对商贾的憎恨和提防,是与生俱来的。
  周亚夫能在得知了商贾肯定会被束缚在主爵都尉内部不得超脱后,能够撒手。
  这是因为周亚夫的立场与价值观,并不在乎商贾们当不当官,他只在乎商贾和他们所代表的群体,会不会来破坏和扰乱他所为之奋斗终生的这个国家,这个民族,这个名为大汉的社稷。
  但,晁错就不同了。
  首先,晁错是士大夫,而非贵族。
  士大夫与贵族,思考问题的方式,本身就不同。
  士大夫更爱惜羽毛。
  也就是自己的名声。
  晁错喊抑制商人,贵粟,喊了一辈子。
  临到头来,却放了商贾聚团。
  这传出去,他的同僚和他的弟子门徒以及师长怎么看他?
  其次,法家对商贾的恨意和提防,是根深蒂固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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