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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要做皇帝-第469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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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晁错,倒是对此没有什么感觉。
  异族什么的,死就死了呗!
  对法家而言,过程不重要,结果才重要!
  只要能成功,别说是死了区区万把个异族,就是杀自己人杀个人头滚滚,血流成河,也在所不惜。
  而,朝鲜用“派遣工”来开凿工程、从事繁重工作的成功经验,甚至还给了晁错以启迪。
  晁错甚至觉得,这个制度可以广泛的推广到天下。
  一个异族奴工,一年的雇佣费用,也才五百钱。
  甚至有些便宜的才三四百钱。
  就是死了,也只需要赔偿其母国五千钱到七千钱。
  这可比汉家内部的人工便宜多了。
  汉室现在征调一个民夫去服徭役,假如这个民夫不肯去,区区一个月的传役,就要花一百多钱的践更钱,请人帮自己去服役。
  而若民夫在服役期间受伤或者死亡,对汉室来说,更是损失惨重!
  而若将这些徭役和杂役,全部换成异族“派遣工”。
  不仅仅可以减轻百姓负担,更可以增加政府收入,更重要的是——还能减轻社会矛盾,有利于百姓休养生息。
  但,凡事有利就有弊。
  大量派遣工的加入,使得朝鲜百姓负担减轻的同时。
  也让大量劳动力富裕了下来。
  然后,当怀化的淘金潮来临。
  当陈嬌开始捕鲸。
  这些富裕的劳动力,就纷纷涌现这两个行业。
  正像现在贴在墙壁上的这些纸条上形容和记载的那般。
  现在,在朝鲜的森林里,每天都有数千青壮,在辛勤伐木。
  他们将原始森林,成片的伐倒,然后,扎成木排,顺流而下,运去浿水,然后在浿水交割给陈嬌的船队。
  再由陈嬌的船队,拖拽着这些巨木,驶向海洋或者造船厂。
  运去造船厂的木材,被摆到了海岸上和作坊里。
  它们将经过三年的晾晒和风干,最终成为造船的原料。
  而剩下的木材,则会被送到承恩岛,成为提炼鲸鱼油脂的燃料。
  除了木材,陈嬌的捕鲸事业以及怀化的淘金潮,还需要大量的各种工具以及器皿。
  用来装鲸油的木桶,切割鲸鱼尸体的铁器,还有铁钳、拖拽鲸鱼尸体的绳索,研磨鲸鱼骨头的石磨盘……
  淘金必须的簸箕、筛子,铁铲。
  于是这些需求,最终都变成了现在被贴在这个墙壁上的无数纸条。
  每一张纸条,代表着一个作坊。
  这些作坊,大的雇工数百,小的就是个家庭作坊。
  他们出产陈嬌和淘金浪潮的人群所需要的各种手工业制品和工业品,然后换来黄金、油脂、鲸鱼产品。
  保守估计,现在,在朝鲜国内,至少有三五万的人口,已经脱离了农业,进入了作坊。
  他们为怀化的金沙河和陈嬌以及楼船衙门的捕鲸大业,提供着一切能提供的商品。
  要知道,整个朝鲜全国,也才不过百万人口。
  现在,至少有二十分之一的人口,投入了工商业。
  对法家来说,这根本不能忍!
  但……
  晁错揉了揉脑袋。
  在朝鲜,他遭遇了前所未有的情况。
  在这里,在这个远离中国政治中心的化外之地。
  土地是新的土地,人民也是新的移民,就连渠道和道路,也是全新的。
  自然,这里的人,也用上了新的价值观念和判断方式。
  这里的士大夫贵族官员,甚至是朝鲜君刘明,都已经习惯了这样的生活。
  鱼肉和海鲜,甚至成为了此地百姓餐桌之上的常食!
  陈嬌那个混蛋,也懂得收买人心。
  每月,他必定会拖着一条在近海捕杀的鲸鱼,来到朝鲜的港口,廉价卖给朝鲜士民。
  一头鲸鱼,常常重达数万石。
  切下来的肉,足够让十万人饱餐一顿!
  而杂家出现在此,并且占据先机,兴旺发达起来,更让晁错猝手不及。
  若无杂家的牵绊,晁错完全可以先制造舆论,然后裹胁舆论,将陈嬌和他的捕鲸业打入地狱。
  让朝鲜王国变成那个“鸡犬相闻,民至老死不相往来”的淳朴之国。
  想着杂家,以及那个平壤学苑的伍被,晁错就冷哼了一声:“吕不韦的徒子徒孙,居然还敢出来兴风作浪!”
  假如说,儒家与墨家是死对头和冤家的话。
  那么,法家跟杂家,毫无疑问,就是针尖对麦芒的两个政敌。
  法家主张尽地力之教,除五蠹,去七情六欲,最终富国强兵。
  但杂家,却是吸收了儒法和黄老思想,糅杂而来的一个学派。
  他们并不怎么关心富国强兵。
  反倒对小民生活和尊严,非常有兴趣。
  吕不韦那个大逆无道的家伙,甚至曾经喊出了“天下非一人之天下,乃天下人之天下”这样荒唐的胡言乱语。
  而现在的杂家,也不遑多让!
  晁错捏着自己手中的那本杂家的全新著作《富民》,将牙齿咬得咯咯的响。
  今天的杂家,在这个朝鲜,在这个东夷之地,已经走得比当年的吕不韦还要远了!
  吕不韦最多就是喊喊贵众、民本什么的。
  但那个伍被,却在公然挑战以农为本的天地真理了!
  “富民者,以农桑为本,以游业为末;百工者,以致用为本,以巧饰为末;商贾者,以通货为本,以鬻奇为末。三者守本离末则民富,离本守末则民贫!”晁错念着这些文字,几乎有种想要学学孔丘的冲动。
  “简直就是胡言乱语,大逆无道!”
  “本就是本,末就是末!”
  “吾算是明白了,为何孔仲尼当年要诛少正卯了!”
  “此辈之歪理邪说,若留存于世,岂非将坏天下人心?”
  只是可惜,他现在没有能如孔丘一般诛杀少正卯的资格。
  旁的不说,那朝鲜君刘明,就必不会答应。
  正烦躁着的时候,忽然,殿外有人走进来,拜道:“明公,宋子侯求见!”


第1005章 法家也要顺应时代
  宋子侯许九迈着轻快的步伐,走到晁错跟前,拱拱手,作揖道:“宋子侯见过明公!”
  晁错回过头来,看着许九。
  老实说,在三年前,晁错甚至都还不知道,大汉帝国有宋子侯这么一个列侯。
  老许家,祖上也没有什么显赫的人物。
  始祖惠候许志,当年是跟着磨候程黑混的。
  而程黑也不是什么了不得的人物,最大的功勋,就是守住了敖仓,还吊打了臧荼。
  但这算什么?
  当初高祖大封功臣,程黑的排位,尚在吕马童等背主之奴的身后。
  磨候食邑才一千户。
  至于磨候的小弟,宋子惠候许志,差点就掉到关内侯的圈子里去了。
  辛亏关键时刻,滕公颍阴懿候灌婴给许志说了好话,才勉勉强强,被列入第二批受封列侯名单。
  汉八年十二月丁卯,许志在未央宫受封为宋子侯。
  食邑五百四十户。
  堪堪比关内侯高那么一点点。
  甚至,某些关内侯的食邑户数都要超过他。
  几十年来下来,老许家都是汉家列侯阶级的隐形人。
  诸侯大臣联盟共诛诸吕时,第二代宋子侯许不疑,还在巨鹿的封国玩泥巴呢!
  太宗即位时,才被人告知:新君即位拉,赶快去长安给新君请安吧!
  至于当代宋子侯许九?
  从他的名字就能看得出来,他老爹的文化程度实在有限。
  以至于堂堂君候,跟庶民一般,取了个数字为名。
  “大概可能是初九或者九月出生?”很多人都这样取笑着许九。
  但,毋庸置疑的是,最近三年来,许九在汉室列侯集团里的地位,像坐了火箭一样直线上升。
  三年前,天子许宋子侯入朝参政。
  从那以后,许九的名字,就一路从列侯的最底层,杀进了第一集团。
  长安城里甚至有好事者,将他的名字与桃候刘舍、复阳候陈嘉、舞阳侯樊市人相提并论,并称为当今四大马屁精!
  而许九不仅仅在天子面前受宠,他在军队里的人缘,也好得出奇。
  南北两军、羽林卫、虎贲卫中,他或许存在感不强。
  但在灞上军和棘门军那边,甚至飞狐军和句注军那里,宋子侯许九,就是岳丈!
  不知道多少汉军的老光棍,老大难,因为许九的出现,解决了终身大事!
  所以,晁错没有丝毫瞧不起这个坊间传言里的“佞幸之臣”,被士大夫和贵族们耻笑的“高媒之臣”。
  “君候忽然来此,有何要事?”晁错回礼问道。
  “奉陛下之命,来给御史大夫带一张字条和一句话!”许九呵呵一笑,然后站直了身子,严肃的看着晁错:“御史大夫臣错接天子口谕!”
  晁错连忙跪下来,大礼三拜,叩首拜道:“臣错恭听圣谕!”
  “御史大夫晁错,朕去岁曾诏天下曰:周虽旧邦,其命维新,朕今日以此诗书之至理,敬赠于卿:申韩虽旧,其命维新!”许九严肃的宣读完这句口谕,然后,就将一张字条递给晁错:“此天子亲笔所书,请明公过目!”
  晁错恭敬的接过来,打开一看。
  眼中闪过一丝异彩。
  “惟天阴骘下民,相协厥居,朕不知其彝伦攸叙!唯以顺之耳!”晁错反复琢磨三遍,然后对许九拱手道:“君候远来辛苦,不如,与某对饮一酌?”
  许九笑着摆摆手,道:“不敢有劳明公,某还负有皇命,就不奉陪了!”
  “天子的意思,明公仔细琢磨琢磨……”
  说完,许九就告辞一声。
  晁错连忙让自己的家臣去送行。
  送走许九,晁错捏着那张白纸,再回想着许九带来的口信。
  “周虽旧邦,其命维新!”晁错弹了弹手指,这句话,他当然不陌生。
  这是《诗经》之中,鼎鼎大名的大雅。文王之什的第二句。
  当今天子,即位后,就将之捡起来,作为自己政策和理论的一个核心。
  这对法家也是利好。
  对儒家、墨家就更是利好了。
  毫不夸张的说,若无此,儒法墨,都不太可能有今天的风光。
  黄老派,可能继续主宰着话语权。
  因此,这句话,也被诸子百家各自解读。
  其中,胡毋生解读和阐述出来的论点,现在被诸子百家,广为接受。
  胡毋生在这句话后面加一了句。
  连起来就是:周岁旧邦,其命维新,如将不尽,与古为新!
  但作为御史大夫,晁错听说过,当今天子,似乎在某次私下里,对其身边的近臣评论胡毋生的这句阐述。
  倘若晁错没记错的话,天子当时是这么说的:胡子真贤人也,可惜太过守旧,不如董子!
  那么,董仲舒是怎么解读的?
  周虽旧邦,其命维新,汉虽古国,其志开天!
  开天!
  晁错琢磨着此个词汇。
  再看看手上的文字。
  “惟天阴骘下民,相协厥居,朕不知其彝伦攸叙!唯以顺之耳!”晁错苦笑了一声:“陛下这是在嫌我多事!”
  他抬起头,望着墙壁上的字条们,再看看摆满了案台上的搜集好的罪证。
  然后,他摇摇头。
  当皇帝觉得大臣多事时,大臣无论怎么努力,都是没有用的!
  甚至越努力,越适得其反!
  只是……
  “申韩虽旧,其命维新!”晁错忽然抓住了什么。
  然后,他走到了墙壁前,看着这些字条。
  “吾法家讲究尽地力之教,以富国强兵,自李悝以来,世代以辅佐君王,致君霸天下为宗旨!”晁错喃喃自语片刻后,然后,他忽然发现,假如放弃成见,放弃对捕鲸业带来的百姓不再从事农耕的恐惧。
  换一个角度看问题。
  那这一切,好像一下子就都不同了。
  “捕鲸业不同其他工商之业!”晁错望着墙壁上的一些字条,这些字条记录着陈嬌这两年给朝鲜、安东以及韩国等提供的鲸鱼肉的数字。
  几乎平均每个月,陈嬌都会将一条鲸鱼以廉价的价格,出售给朝鲜和安东的百姓。
  这使得很多百姓都拥有充足的肉食。
  更重要的是,陈嬌将大量的提炼油脂后的副产品油渣之类的东西,作为饭菜,给工人们食用。
  这说明了什么?
  说明,假如抛开成见,陈嬌的举动和作为,也算是某种意义上的“尽地力之教”。
  他提炼的油脂,有很多都被用于了军事。
  他捕杀的鲸鱼的筋皮,可以作为弓箭和皮甲的原料。
  剩下的鲸鱼骨头,研磨成骨粉后,可以作为肥料。
  想到这里,晁错就将这些墙壁上的字条取下来,然后认真的整理好。
  “天子说的没错!”晁错轻声叹道:“我法家,不能固守成规,应该与时俱进!”
  “当年商君入秦,首先前往秦地之乡亭,与父老饮酒,望三秦之风光,然后耕战之策始出!”
  “今日之法家,安能躺在先贤之功勋薄上,不思进取,以老旧为固?”
  “法家,法家,不变法的法家,还叫法家吗?”
  “这变法,变的不仅仅是天下之法,也是旧有的一切规矩制度,都必须顺应时代之变!”
  想到此处,晁错就下令:“来人,传令下去,明日启程返京!”
  “诺!”立刻就左右官僚领命。
  晁错走出大门,望着这朝鲜的山河风光。
  “伍被!”晁错轻声说道:“吾还会在回来的,带着吾与全新的法家之体系!”
  今天的事情,让晁错深刻的意识到了一个至关重要的问题。
  现在的天下,儒家在变革,墨家在进步,就连奄奄一息的黄老派,也有青壮在大声疾呼,力图救亡图存,延续霸业。
  连已经消失匿迹百十年的杂家,也在这东夷一角,尝试踏出了全新的一步。
  法家却还停留在原地,沉浸在申韩的荣光中,李悝的光芒中。
  这怎么能行?
  二三十年后,岂非是个人都能在法家头上拉翔撒尿了?
  ……
  许九离开朝鲜王宫后,乘上马车,来到了位于平壤城北部的一个山区。
  然后,他走下马车。
  在山脚下,多年未见的老友们,都在笑意盈盈的看着他。
  “君候!”伍被首先迎上前来,拜道:“吾等幸不辱命,今已在这朝鲜东夷之地,扎根下来,今日,吾等诸子门下,弟子以千计,杂家的复兴,已经指日可待了!”
  许九听了也是高兴不已,对这几人,深深稽首,拜道:“吾待先师,谢过诸君!”
  想当年,伍被等人轻车出长安。
  不过五六个人,两辆车。
  当时的杂家,可以说是危在旦夕。
  甚至,稍不留神,就可能断绝传续,消失在历史的长河中,被时光掩埋。
  从此,吕子之学,永为绝唱!
  许九看着伍被等人,再看看身前的这座名为“平壤学苑”的学苑。
  听着其中无数学子的诵读声。
  “礼仪生于富足!”许九挺直了腰杆,看向伍被等人。
  “盗窃起于贫穷!”伍被等人回答着。
  “吾辈矢志,以富民为要!”众人拍着胸脯,大声立誓,几只大手紧紧的握到一起:“贤愚在心,不在贵贱,信欺在性,不在亲疏!”
  时隔将近九十年,杂家的光辉,再次绽放!


第1006章 资本、权贵与学派
  御史大夫晁错的忽然离开,让许多人都长出了一口气。
  尤其是陈嬌。
  “晁错的车驾,已经确定离开浿水了?”陈嬌问着自己的一个狗腿子。
  “回禀君候,小的亲眼所见,御史大夫的车驾与节杖,驶入了浿桥!”那狗腿子答道。
  “哦!”陈嬌拍拍胸脯:“下去领赏吧!”
  晁错的离开,让陈嬌将提着的心,放回了肚子里。
  要是晁错再这么的在这里待下去。
  就算啥事也不干,陈嬌都会疯了。
  “来人!”微微思虑片刻后,陈嬌叫来一个自己的亲信家臣,对他道:“持我之拜帖,送五百倭奴,钱两千万,给平壤学苑山长伍公,就说:不才末学后进陈嬌,仰慕伍公大贤,愿长拜门下,以为老师,区区薄礼,略表心意!”
  “诺!”那家臣领命而去。
  做完这个事情,陈嬌也是擦了擦额头上的汗。
  他,早已经不是四年前那个二世祖了。
  常年在海上行走,与天地搏斗,见证了大海的波云诡异,看到了生命脆弱与财富暴涨之经过。
  再兼之在这安东与他大哥陈须勾心斗角,彼此竞争。
  他早已经学会了怎么做一个合格的官僚,怎么当一个优秀的奸商,如何成为一个安全的贵族。
  而此番的变故,在吓的他魂不守舍的同时,更让他明白了一个道理:钱再多,身份再尊贵,背景再硬扎,也需要一个发声筒,一个士林舆论中帮他摇旗呐喊,擂鼓助威,甚至保驾护航的群体。
  此番之事,如不是伍被和他背后的平壤学苑千余士子大声疾呼,奋力奔走,游说着朝鲜上下,鼓动着朝鲜君刘明。
  他怎么可能这么轻易就过关?
  怕是不死也要脱一层皮!
  没有贵族愿意自己的大名被御史大夫惦记上!
  大汉御史大夫,那可是受命于天子,颁领诏命,总监天下郡国,弹劾不法,督查百官的巨头!
  而晁错,更是出了名的硬骨头!
  从他登上政坛开始,就是以胆子大,敢任事著称!
  经过了此事,让陈嬌充分意识到了舆论和士林话语权的重要性!
  资本,终于觉醒了它的第一个特征。
  它必然会寻求在舆论界和学术界的盟友!
  这也是它想要生存和发展的必须条件。
  想要发展壮大?它必须先欺骗百姓,营造一个看似良好的形象。
  ……
  长安。
  已是七月中旬。
  新一次的考举,正进行到最后的关头。
  全天下的目光都聚焦于此。
  就连刘彻也回到长安,准备接见最后的胜利者。
  “台候老朽,上书乞骸骨归故里,南越王太孙需要一个新的大臣,前往教导!”未央宫里,刘彻召集自己的亲信们,商讨着人事任免。
  台候梅绢,是现在汉室的南越政策的中流砥柱。
  梅绢是越王之后,是越人中的英雄。
  更难得的是,他还是忠心耿耿的汉家战将。
  过去数十年中,以他的地位和背景以及在越人中的威望,梅绢其实随时可以学习赵佗、无诸,裂地为王,建诸国家。
  他所控制和负责台岭地区的地形和地理,也很适合割据。
  但梅绢从未选择如此。
  他不仅仅自己不割据,还反对自己的部下和子嗣们的割据企图。
  无论长安的天子是刘邦,还是刘盈、刘恒、刘启、刘彻。
  他都忠心耿耿的履行了自己当年对刘邦的誓言:但使臣在一日,则横浦永为汉塞。
  数十年来,梅绢统帅着他的子弟、部众和士卒,牢牢的扼守住了横浦关,还利用自己的威望,多次挫败了南越和闽越企图颠覆横浦受汉控制的阴谋。
  等到刘彻即位,汉家国力大增,东海内附,南越请内臣,闽越也恭顺后。
  刘彻任命梅绢为南越王太孙太傅,派他持节镇守南越国都番禹,代表中国天子,督促南越君臣用汉制,行汉礼。
  两年来,功勋卓著,足可名载青史,永为后人祭祀。
  但,可惜,跟大多数英雄一样。
  时光,总会毫不留情的将他们推向死亡。
  梅绢今年已经将近八十岁了!
  这个当年率军与吴苪一起反秦,与刘邦在蓝田并肩作战的越人英雄,已经不可避免的陷入了迟暮。
  他在给刘彻的乞骸骨诏书中说:老臣近来神昏眼花,视物模糊,尤不能常坐久视……且夫游子悲故乡,臣近来常常思念横浦之田园,愿乞骸骨,以归故里!
  刘彻自然不能阻止一个思念家乡的老臣,希望回归故里,与先祖同在的愿望。
  所以,他已经批准了梅绢告老归乡。
  同时,还下诏,更封梅绢为梅候,横浦更为梅关,台岭为梅岭,其水为梅水,其溪为梅溪。
  这是汉室天子对一个大臣前所未有的嘉奖和厚遇。
  以其封地、山水和关塞,尽为臣姓而名之。
  哪怕是萧何曹参,也没有这样的待遇!
  但,梅绢值得这样的厚赏。
  所谓,桃李不言下自成蹊。
  梅绢,在刘彻看来,就是这样的人物。
  他在世之时,仿佛默默无闻。
  但,却为汉家,守住和保住了进出三越,控制和影响三越的关塞。
  善战者,无赫赫之功。
  三越始终没能真正割据,并且受到中国控制,这就是梅绢功勋的最大证明!
  梅绢既去,那么接任者就很重要了。
  这个人必须能继承梅绢的位置,继续推进南越王国与中国的同化。
  同时他还得镇得住场子。
  让南越君臣心服。
  这样的人,现在的天下很少。
  “要是刘敬还活着就好了……”刘彻也不得不感慨一声。
  若刘敬在,以他对南越君臣和南越国政的了解,确实是可以接班。
  哪怕陆贾还活着,刘彻也不必如此头疼。
  没办法,南越的事情,好不容易上了正规。
  刘彻可不希望冒出一个二货,将它搞砸了。
  选来选去,最终,刘彻选择了江都国丞相袁盎。
  只是,袁盎愿不愿意去南越国?
  这还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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