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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要做皇帝-第747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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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不过十余年间,匈奴便拳打东胡,脚踢月氏,终于建立了有史以来第一个统一草原的帝国——匈奴帝国!
  现在回想,若冒顿大单于与自己这般,如妇人一样心慈手软,匈奴永不可能崛起!
  他又想起了老上大单于的改革。
  当初,老上大单于决定统一引弓之民,将各部统统同化为匈奴。
  结果遇到了内外的强大反对。
  甚至有部族悍然发起叛乱,老上大单于平定叛乱后,眼见反对声太大,不得不终止了改革计划。
  结果就是,匈奴帝国,继续一盘散沙,各部各自为政,力量不能攒成拳头。
  以至于,匈奴先败马邑,再败高阙,终于在燕蓟之战丢掉了过去数十年积攒起来的全部底蕴与国力,只能蜷缩到幕北,依靠大漠天险,舔砥伤口,苟延残喘。
  倘若当初老上大单于能如冒顿大单于一般,毅然决然,不惜代价,用血与火肃清不服,用弓与刀荡平反对,以尸骨和鲜血铸就改革之基。
  整个草原,尽为匈奴,匈奴也就可能不会遭遇马邑、高阙、燕蓟之败。
  说不定还能入主长安,称帝未央宫呢!
  至少,不会落到今日下场!
  他又想起了自己这些日子以来听说的汉朝在幕南的动作。
  汉皇帝命其大将执金吾昌武侯郅都为护匈奴将军,命楼烦将军颍阴候灌何为幕南都护使,命其外戚堂邑候世子安东都护府西部都尉陈须为征东将军,各率大军,前往幕南,镇压不服,强力推行汉化和编户齐民之政。
  大军席卷万余里,镇压数十部。
  据说蠕蠕、长林、林胡等大部族,尽为汉所破。
  其王首级被悬于汉军营垒之上,传首各部。
  幕南各部战战兢兢,恐惧不已,尽皆俯首臣服,听从汉皇帝之令,跪列道路两侧。
  按照汉朝人的说法是:王师所过,千族皆服,万部俯首,民皆箪食浆壶以迎王师。
  用铁与火,汉朝人即将在幕南彻底建立稳固统治!
  “善!”狐鹿涉想到这里,手就已经握在了剑柄上,他举步向前,望着匍匐在地上的那个奴才,那个折合马。
  锵!利剑出鞘的声音响起来。
  “各国变法未闻有不流血而成功者!”
  “匈奴变法之成功,就以你这奴才流血开始吧!”
  咔嚓!
  折合马的头颅飞到了王帐之中,鲜血哗啦一下子喷涌而出,喷在了狐鹿涉的身上。
  他回过头来,提起折合马的头颅,跪到句犁湖身前,道:“大单于,臣以为哲别王所言正是真理名言!”
  “若欲变法,必先血祭!”
  “旧弊不除,何以革新?”
  “请大单于当机立断!”
  “斩不服以定匈奴变法之基,除旧弊以迎匈奴之盛世!”
  句犁湖都看傻了,他怎么也想不到,狐鹿涉居然忽然杀人。
  虽然杀的只是一个奴才而已,但是……
  他现在的态度,却已然是在逼宫了!
  看他的意思,倘若自己不同意,那他就要单干了……
  句犁湖看向阳罔,他现在有些懵逼,需要得到专业意见。
  阳罔立刻挺身下拜:“大单于,臣以为左屠奢所言甚是!”
  “欲革新旧弊,必以血祭!”
  “且夫单于夏后氏之后,汉高帝之苗裔,神圣而高贵,单于若以雷霆之势,除匈奴之弊,再布告天下,名申法令,制度条文,与父老约法,乃行变法,则中外皆必知单于之志,有志之士,必旋踵而来……”
  阳罔的话,终于打动了句犁湖。
  特别是那一句“单于本夏后氏之后,汉高帝之苗裔……”让他心花怒放。
  事实上,句犁湖之所以能坐在单于之位上,他的出身起了决定性作用。
  在经历了马邑、高阙和燕蓟之败后,匈奴各部都已经不得不承认自己不如汉朝,他们只能迎立一位有汉朝血统的单于,以作底蕴。
  句犁湖即位后,也从不掩饰自己的出身,甚至广为宣扬,恨不得人人都知道,他们的单于是有汉朝血统,跟刘氏是亲戚的关系!
  匈奴国内的宣传口径,也一直是汉匈同出一源的论调。
  这既是为了改革,也是为了给自己留条后路。
  万一……万一……将来匈奴穷途末路,至少还可以得到汉朝接纳和安置。
  汉朝皇帝,再怎么样,也不可能对一直大声宣扬是自己亲戚的孪鞮氏下死手。
  说不定,未来匈奴贵族尤其是孪鞮氏还可能在汉的扶持下,继续在草原称王称霸。
  那且之不就可以依旧富贵吗?
  汉朝人占了龙城,不也没有去侮辱和侵害冒顿、老上、头曼等匈奴先单于的陵寝,甚至派兵保护,派人祭祀、维护。
  所以呢,现在的汉匈战争,其实已经打到了一个很微妙的境地。
  一方面,两国之间都知道,双方是大敌,不死不休。
  但另一方面,两国国内都在宣传,汉匈同出一源的论调。
  不止匈奴王族之中,有流着汉朝血统的贵族,甚至是单于。
  刘氏皇族之内,现在也有了流着匈奴血统的皇子!
  看着虽然有些奇葩,但这正是国际政治的微妙之处。
  “既然左屠奢与哲别王,皆以为如今匈奴已经到了不流血不足以变法的地步……”句犁湖看着帐中的尸体,闻着那血腥味,似乎也被刺激了,他上前扶起狐鹿涉与阳罔,道:“那本单于又何惜此身?”
  杀人而已,匈奴人在这个方面可谓天赋卓绝!
  更何况,他句犁湖在事实上已经有了对各部动手的力量。
  西征的大胜和他麾下的死忠和那些哲别骑兵们,在事实上已经具备了对老旧贵族的压倒性优势!
  特别是在这姑衍山上,他的王庭之中。
  那些老旧贵族,不过待宰羔羊,砧板上的鱼肉罢了!
  但……
  在句犁湖心中,一条裂痕,却已经悄然生长。
  “狐鹿涉今日可以为了变法,不经我许可,就杀人……”
  “未来,他若为了其他事情,会不会也如此?甚至于……杀我?”
  句犁湖不知道,但他知道,在匈奴历史上,类似的事务,层出不穷。
  冒顿大单于弑父,老上大单于更曾经亲自囚禁了他。
  军臣那个家伙,更是亲手杀死了匈奴战功卓绝的右贤王,使得汉朝坐大。
  以他所知,尹稚斜就更了不得了。
  这个混账,甚至曾与汉皇帝有过密约!
  这些人,这些所有的匈奴名臣或者枭雄,都做过类似的事情。
  谁敢保证,狐鹿涉未来不会因为等的太急,实在等不下去,就拔刀砍了自己?
  想到这里,句犁湖就稍稍退后了一步,然后笑着道:“左屠奢、哲别王,本单于命令你们,立刻传令各部,碲林大会明日召开,诸部头人,皆当到会,本单于将有重要事情宣布!”
  “碲林大会之时,哲别王,你去安排哲别万骑,保卫会场……”
  “左屠奢,你亲自带本部万骑,在姑衍山下设防,戒备各部扈从……”
  一个个命令发下,这意味着,句犁湖已经决定动手了。
  这让阳罔心潮澎湃。
  他感觉,自己距离苏秦的历史定位,更进了一步!


第1585章 流血的单于庭(五)
  翌日,姑衍山上龙旗飞扬。
  来自整个北匈奴治下的数十个部族的首领,带着亲信扈从们,纷至沓来。
  日逐王、左右谷蠡王、左右大将、左右大当户、左右都尉等本部贵族们,更是气场强大。
  人人身着丝绸,腰系绶带,身提宝剑,在武士们簇拥下,大大咧咧,登上会场。
  别部的首领们,也非常阔气,戴着黄金头冠,身着丝绸衣物,葡萄美酒陶瓷杯,美人常依。
  哲别贵族们,则身着各自民族的衣着,紧随左右。
  西域各国国王,战战兢兢,在会场边角瑟瑟发抖。
  人为刀俎,我为鱼肉。
  这就是西域各国现在的处境。
  他们的命运,自己无法决定。
  唯有疏勒王、莎车王等少数几个与单于庭关系密切的国王,方能神清气爽的安坐。
  会场中央,数十名萨满祭司,握着手里的小刀,小心翼翼的切开一个个被绑缚在祭祀柱上的俘虏的皮肤,嘴中念念有词,俘虏们的哀嚎声,声闻数十里,闻者胆颤,见着心慌。
  这既是祭祀祖先,请神明与祖先享受血食。
  也是在给各部一个下马威。
  用鲜血警告所有人——这就是与匈奴为敌的下场。
  句犁湖端坐在上首的单于宝座上,凝视着整个会场。
  左贤王狐鹿涉坐在他的左侧,右贤王乌屠坐在右侧。
  乌屠是一个老的几乎都走不动的老贵族。
  他是老上单于时代的左谷蠡王,冒顿大单于的侄子,今年已经六十七岁了,这在草原上几乎相当于中国的八十岁。
  属于很罕见的寿星。
  因为活得久,所以资格老。
  但论实力和手腕,他拍马也不及狐鹿涉、句犁湖。
  他能做右贤王,仅仅是因为北匈奴已经丢掉了幕南,而且死了太多孪鞮氏的高级成员。
  所以,句犁湖和狐鹿涉选择他来当做这个右贤王——其实就是个橡皮擦。
  匈奴的国内事务,他没有什么发言权。
  对外征战,也与他没关系。
  他唯一需要做的事情,就是坐在这里,当个吉祥物。
  但他怎么会甘心?
  右贤王是匈奴权力序列的第三号人物,也具有单于的继承权力。
  眼见句犁湖与狐鹿涉打起了夏务改革,发出向汉全面学习的口号。
  乌屠于是喊起了祖宗制度,打出了冒顿大单于和老上单于的旗号,倒也团结了不少贵族和权贵。
  至少不再是一个吉祥物和橡皮擦。
  也有了些右贤王的模样。
  最近单于庭内外喧嚣的“瓦尔那”之制就是他在暗地里鼓噪起来的。
  目的,就是要借此,进一步巩固自己的地位,甚至借此,打击狐鹿涉和句犁湖的威望,为自己未来做准备。
  看看死前能不能过一过单于的瘾。
  至少也要给他的儿子,现在匈奴的右谷蠡王忽盾拿到一个宗种的名额。
  至于匈奴会不会因此怎么样?
  管它呢!
  在乌屠的眼里,只有权力!
  他已经受够了没有权力,被人轻视的日子。
  汉朝人说:大丈夫不可一日无权!
  只要获得权力,哪怕与魔鬼为伍,又有何不妥?
  至于汉朝的威胁?
  在乌屠眼里,根本算不得什么。
  大不了,汉朝打过来了,匈奴就西迁呗!
  这幕南和西域,丢给汉朝人就是了,无所谓,对吧!
  西方也没有什么不好的。
  康居、大夏,国土广阔,物产富饶,水土肥美,月氏人都能在当代混的风生水起,匈奴人过去了也差不到那里去!
  更远还有身毒,还有更西方的世界。
  汉朝人再牛逼,总不能一直追上来吧!
  与之相比,句犁湖与狐鹿涉才是蠢货!
  说什么夏务运动,非得要跟穷凶极恶的汉朝人分个高下,拼个你死我活!
  至于嘛?!
  汉朝人那么凶!
  折兰人都被打成了渣,单于庭的精锐万骑被摧枯拉朽的击破,就连胥纰军这样的镇压匈奴国运的精锐,也被歼灭在汉朝。
  汉骑不满万,满万不可敌啊!
  惹不起,躲得起啊!
  想到这里,乌屠就眯起眼睛,看了看上首的句犁湖,在心里冷笑了两声:“汉朝有俗话说:不听老人言吃亏在眼前,你不听我得话,迟早要吃亏!”
  但表面上却表现出一副极为顺服和恭顺的模样,装出一副老好人的样子。
  此刻,祭祖仪式已经进行到了最后,绑在祭台柱子上的祭品们连哀嚎的力气也没有了,他们血淋淋的身子,在柱子上挣扎扭曲,鲜血沿着血槽流到祭台上的一个池子里。
  一个老迈的萨满祭司,拿出一个人头盖骨制成的酒器,将一些马奶酒倒进去,对着所有与会的贵族们大声道:“伟大的撑犁啊,您卑微的仆人,请求您降临这尘世,给与您的子民指引……”说着他将一碗碗血酒洒到祭台周围的土壤,这是匈奴人传统的请神仪式。
  至此,碲林大会正式开始。
  句犁湖提着宝剑,头戴单于金冠,站起身来,望着一个个贵族,一个个部族首领,一个个国王。
  “今日,在天神与先祖的注视下,本单于在此与诸位贵人、国王、首领,大会于此,共商匈奴国事!”句犁湖缓缓的开口说道:“今日所议三件事情……”
  “第一件……本单于决定,明年继续向西远征,这一次,本单于将率领匈奴的勇士们,打开进入身毒的道路,去那流淌着牛奶与蜂蜜之地,去那黄金与香料之国!!”
  “本单于对天神与先祖发誓:必将带领各部,征服身毒!”
  “万岁!”
  “伟大的撑犁孤涂万岁!”
  所有贵族与国王,全部俯首大喊。
  西征就是现在匈奴的政治正确,谁主张西征,谁的地位就牢不可破,反之,则去死吧!
  毫无意外,句犁湖的西征决定,立刻得到了全力支持和拥戴。
  没有人不想继续西征,继续发财,继续去劫掠和征服那些软弱的国家,孱弱的人民。
  鞭笞他们的孩子,杀死他们的父亲,间淫他们的妻子,虐待他们的母亲,调教他们的女儿,夺走他们的牲畜,霸占他们的土地,抢走他们的黄金。
  在无尽的土地上尽情挥洒和挥霍自我。
  “第二个事情……”句犁湖压了压手,全场立刻安静,他握着宝剑,宝剑出鞘,道:“本单于听说,最近单于庭上下有人在鼓噪所谓‘瓦尔那’,更有奴才打着我的名义,到处宣扬所谓‘瓦尔那’的好处!”
  “那个卑贱的奴隶,已经被我亲手所杀!”
  “他的脑袋,将被制成牲畜的水槽,他的灵魂,将永世被禁锢在其中!”
  这话一出,全场安静的有些不像话。
  许多贵族,不敢相信的看着句犁湖。
  然而,没有人敢有异议。
  右贤王乌屠却按耐不住的跳了起来,拜道:“伟大的撑犁孤涂,您卑微的奴仆乌屠有话要说……”
  “右屠奢请说……”句犁湖握着剑柄,淡淡的道。
  “伟大的撑犁孤涂啊,那‘瓦尔那’有何不好呢?”乌屠上前道:“人生而有别,自古就是真理,就像高贵的孪鞮氏,英勇的呼衍氏,睿智的须卜氏以及坚强的兰氏,世世代代,用自己的神圣高贵品质,率领所有引弓之民,走向胜利与辉煌……”
  “那些无能、软弱之人,就应该世世代代,为我匈奴的奴隶,为我大匈奴供给牲畜、女子、财帛……”
  “是吗?”句犁湖看着乌屠,道:“右贤王所说,或许有道理……”
  “但是……”
  句犁湖一步步靠近乌屠,道:“那‘瓦尔那’不过身毒的一个制度,身毒,世界上最弱小但却富裕的一个国家,其坐拥万里疆土,却孱弱的连大夏也能主宰其国……”
  “如今,右贤王却赞同这个孱弱国家的制度,右贤王难道就不怕,我匈奴也变成身毒那样的孱弱之民吗?”
  “这……”乌屠一时有些语塞。
  他的儿子,日逐王忽盾见状,立刻起身,对句犁湖道:“伟大的撑犁孤涂啊,我匈奴世代,也是用类似于瓦尔那的制度啊,贵族头人们,用自己的高贵意志和睿智英明,领导着万万千千的引弓之民,鞭笞世界,统治万国……”
  “冒顿大单于、老上大单于时,匈奴也没见弱小啊……”
  听到忽盾的话,十余个部族首领,也都点头附和,道:“撑犁孤涂,我等以为,用瓦尔那之制,并无不妥啊……大单于还请三思……”
  这些人,皆是一直顽固保守,抗拒着夏务运动和改革的中坚。
  其中甚至有人还是句犁湖的嫡系。
  但句犁湖看着这些人,冷笑两声,再看着整个会场,高声问道:“还有谁支持‘瓦尔那’?都站出来,本单于想知道,你们为何支持这‘瓦尔那’……”
  立刻便又有十余人出列。
  对于这些人来说,他们希望在匈奴乃至于整个世界实施等级种姓制度。
  这样,他们与他们的氏族,就永远高贵,永远富庶。
  句犁湖,看着这些贵族,笑了两声,然后转过身去。
  左贤王狐鹿涉已经拔剑而起,数百名忠心耿耿的王庭武士紧随其后。
  会场四周,数千名哲别骑兵呼啸而来,哲别王阳罔率领着他们,将所有部族首领和国王全部控制起来。
  元德八年夏五月,匈奴单于句犁湖于姑衍山碲林大会之际,与左贤王狐鹿涉、哲别王阳罔策划政变。
  囚禁、杀死、流放所有异己贵族。
  姑衍山上流血三日不止,死者数以千计。
  从此,匈奴改革派占据绝对优势,保守派溃不成军。
  北匈奴轰轰烈烈的夏务运动,由此开端。


第1586章 技术发展与未雨绸缪
  初秋,长安依旧酷热难耐,正午的阳光更是炽烈的有些可怕。
  望着放在案前的一块棉布,刘彻露出了欣慰的笑容。
  “此军国之重器也!”抚摸着棉布上细细的条纹,感受着其上的细腻手感,刘彻心旷神怡,龙颜大悦!
  “制诏:封大匠张奋为建章君,封大匠何贵为献文君,各赐黄金五百金,宅地一栋……”刘彻对左右尚书郎们吩咐着。
  他没有理由不高兴,也没有理由不兴奋!
  经过长达四年多的不懈摸索和努力改进,少府东西织令的纺织技工们,终于研发出了汉家第一台可以纺织棉纱的纺纱机并且发明了飞梭来织布。
  这意味着什么?
  刘彻再清楚不过了。
  这是机器时代的萌芽,是黎明前的曙光,也是革命的开端!
  棉布和纺织业的兴盛,在事实上来说,推动了英国工业革命的开始。
  没有纺织业,特别是大型纺织工坊的涌现,工业革命?做梦去吧!
  而纺织业也确实是东西方资本主义萌芽的标配。
  宋明时代,中国资本主义的萌芽,就是发生在江南的手工业作坊,特别是织造作坊之中。
  倘若刘彻没有记错的话,他曾经看过一部电视剧《大明1556》,其中就有介绍江南织造业兴盛之时,与农业抢人口和土地的情节。
  “下一步,应该全力研发和研制类似‘珍妮纺纱机’的机器!”刘彻在心里告诉自己。
  珍妮纺纱机,是世界上第一台机器。
  没有它,就没有工业革命!
  毫不夸张的说,它的意义还在蒸汽机之上!
  为什么?
  因为,正是它的出现,使得机器第一次被应用于大规模生产。
  正是它的出现,使得资本家出现。
  正是它,让羊吃人。
  也是它,主导了之后数百年的工业革命浪潮。
  没有它,就没有了资本主义,就没有工业革命。
  它是一切的缔造者,万物的萌芽,工业的先知。
  而现在汉室的织造业技术,还停留在手工时代。
  现有的纺纱机,只能一次纺出一条纱,而且速度很慢。
  根据少府的报告,现在要织造出一匹棉布,需要三个工人,用时数日。
  少府的东西织室的棉布年产量,现在最多一年十万匹。
  这根本不足以激发工业革命,也不足以影响整个世界。
  这样想着,刘彻便下令:“再诏告东西织室上下:能有作新型纺纱机者,封侯!每多纺纱一条,其食邑增加千户!”
  重赏之下必有勇夫!
  刘彻就不信了,开出如此赏格后,还搞不出类似甚至超越珍妮纺纱机的机器!
  想了想,刘彻又补充道:“将此诏也传给墨苑诸公……”
  加上墨家是为了保险!
  一旦发明出可以高速纺纱的类珍妮纺纱机——哪怕纺纱速度暂时不如珍妮纺纱机,刘彻认为也足以推动汉室的工业革命,萌发出资本主义的扩张浪潮。
  一旦纺织业开始兴盛,就一定会促进种植园,尤其是棉花种植园的兴盛。
  像安东地区、饶乐水…辽河流域以及合黎山…河西一带,乃至于西域地区,都是很好的棉花种植地。
  当种植园兴盛,奴隶贸易也就随之兴盛。
  大量棉花会涌入市场,然后进一步促进纺织业。
  纺织业将会大量集中人口,出现雇工数百、数千乃至于数万的密集劳动产业。
  于是,资本家出现了。
  资产阶级随之出现。
  革命也就随之开始。
  它将在短短数十年之内,就席卷整个世界,颠覆一切规则与道德。
  正是因为深知这一点,这些年来刘彻才会耗费巨资,不惜代价的将资源倾斜到东西织室,大力培育工匠,研发技术,一点一滴的在这西元前推进纺织技术的发展与飞跃。
  这也是他所认为的最好的发展方式。
  用钱砸,不惜一切的砸钱!
  只要能够砸出纺织机器,哪怕是原始的纺织机器,那就是胜利!
  而原始的纺织机器,前珍妮纺纱机的时代的那些机器的技术含量怎么样呢?
  事实上,其实并不高。
  甚至珍妮纺纱机本身的技术含量也高不到哪里去。
  而汉室的纺纱技术,本身其实并不低。
  在战国时期就已经出现了原始的纺车,只不过这种纺车是用于纺亚麻等粗纤维织物的,并不能用于纺纱棉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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