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霸蜀(不周)-第175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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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个黑影从上面掉了下来,潜伏在下面的两个武卒准确的接住了,然后轻轻的放在地上,转过身,比了一个手势。

警戒的两个武卒点了点头,向后招了招手,示意吴军的暗哨已经清除。可以继续前进了。然后他们弓着腰,像是两只狸猫,悄无声息的向前奔去。

两伍武卒各分开五步左右,分别从魏霸的两侧向前移动了,除了沙沙的轻响,几乎没有其他的声音。

没过一会儿,前面又传来一个消息。又一个吴军暗哨被清除,可以继续前进。

魏霸转过头,瞟了一眼两眼直勾勾的看着前面树林的韩珍英,无声的笑了笑:“看得见么?”

“啊?看得见。”韩珍英下意识的答道,随即羞涩的低下了头:“我……我能感觉得到。”

“实际上看不见,对吧?”

“嗯哪。”韩珍英撅起嘴。有些沮丧:“要是正大光明的比武,我不怕他,可是他杀人于无形,想想都让人怕。”

“敦武只杀敌人。”魏霸一本正经的说道:“你要想活得长久一些,那就不要做他的敌人。”

“我怎么会是他的敌人呢。我是……”韩珍英忽然发觉得自己和魏霸说这些好像不太应该。魏霸是敦武的少主,也就是她的少主。她用这种语气和魏霸说话有些犯上,连忙闭上了嘴巴,不好意思的笑了笑。

“没事。”魏霸耸耸肩:“敦武虽然名义上是我的亲卫,其实就是我的好兄弟,而且是可以把性命托付给他的好兄弟。你既然和他是两口子,也就是我的弟妹了。”

“谁说我们是两口子?”韩珍英无力的反驳道:“我还要请示师父才行的。”

“你师父要是不同意,我就扫平你们蜀山派。”魏霸站起身,招了招手,示意韩珍英跟上。在他们说话的时间,敦武已经连续清除了四个吴军暗哨,把战线向前推进了近五十步。

韩珍英听了魏霸那句杀气腾腾的话,不由自主的打了个激零,愣了片刻,这才连忙赶上了去。

随着离吴军大营越来越近,敦武等人的身手虽然高明,还是引起了吴军的警惕,当一个吴军值勤的士卒被同伴的死吓得尖声惊叫时,魏霸随即下令发动了强攻。

一直保持着安静的武卒突然从藏身之处站了起来,举起手中的战刀,五人一组,飞快的向前冲去。原本和敦武互相配合的武卒冲在最前面,两个人拔刀狂奔,另两个端起手弩,冲着刚刚从林间冲出来的吴军射出了夺命的弩箭。

“嗖嗖!”两只弩箭离弦而去,两个吴军士卒还没看清眼前的敌人,就被射中了胸口。弩箭射穿了他们的皮甲,没入身体,带着他们连连后退。没等他们惨叫出声,两个武卒飞奔杀掉,刀光一闪,割开了他们的脖子。鲜血泉涌,吴军士卒嘶吼着倒地,随即看到一个个黑影无声的从他们眼前飞过。

“敌袭!敌袭!”紧跟在后面的吴军一边高声大吼,一边拔出战刀迎了上来。

急促的铜锣声打破了山林的寂静,惊醒了山林中栖息的山鸟,山鸟扑打着翅膀,飞上了天空,在树梢上来回盘旋,发出凄厉的鸣叫。

“杀!”魏霸在十个武卒的保护下,穿过一根根大树,向前急奔。他虽然也练习过夜战,可是实战的机会远远不如这些武卒,要在根本没有路的丛林里快速奔跑,即使是有武卒在他前面开道,他还是走得很狼狈。拂动的枝条抽打在他脸上,抽打在他的脸上,让他疼痛难忍,可是那些武卒却仿佛一点感觉也没有,一个个健步如飞,如履平地,对那些枝条的抽打更是浑不在意,仿佛那些只是情人温柔的抚摸。

韩珍英拔出了长剑,紧紧的护在魏霸身边。她现在非常想冲到前面去和敦武并肩作战,不过敦武交给她一个最重要的任务:保护魏霸,不能让魏霸有任何危险,所以她虽然一心想和情郎并肩而行,却还是忠于职守的护在魏霸身边。她轻身术精妙,虽然不能像小说里那样平地飞行,可是却远比魏霸来得轻松,在茂密的林间飞奔,她有如闲庭信步,脚尖点过一根根参天大树,几乎不用着地就能凌空而行。手中的长剑轻挥间,一枝枝利箭被她拨在一边,一个个目瞪口呆的吴军士卒被她一剑穿喉。

以敦武等人为锋,魏霸为干,五十名武卒突然暴起,打了吴军一个措手不及。面对如虎豹一般腾跃而来的武卒,他们根本无法做出有效的抵抗。有的人刚刚从藏身处站起来,就遭到了一枝枝利箭的射击,没等他们回过神来,武卒们已经杀到他们的跟前。

雪亮的战刀一闪,劈开了他们的盾牌,劈断了他们手中的矛柄,割开了他们的皮甲和胸膛。

吴军的惨叫声此起彼伏,像是一阵轻风,不断的向吴军的大营吹去,所到之处,激起一阵阵恐惧。

激昂的战鼓声打破了黎明前的宁静,惊醒了更多的吴军,他们冲出帐篷,手忙脚乱的寻找自己的武器,站在清凉中的夜风中,看着远处刚刚露出影子的山林,听着一声声接近的惨叫,他们汗如雨下。

看不见的敌人,听得见的惨叫。这一切就像是遇到了鬼一般,让每一个吴军将士从心底里直冒凉气。

卫旌披上衣服,从帐篷里钻出来的时候,正好看到魏霸率领武卒从树林里冲出来。他看到了真真切切的敌人,反而没有那些先出来的吴军紧张。一看到部下三五成群的站在那里发愣,卫旌勃然大怒,冲上了指挥台,敲响了战鼓。

雄浑的战鼓声冲天而起,正式拉开了大战的序幕。

吴军被战鼓声惊醒,连忙寻找自己的战旗,在战旗下立阵,准备战斗。他们虽然竭尽全力,可是敌人越来越近的压迫感让他们无暇细想,昏暗的晨光也不足以让他们认清自己的战旗,场面混乱不堪。有的人拿着武器,却没有穿好衣服,精赤着身子在大营里乱跑,有的穿好了衣服,却没有武器,站在人群中,瑟瑟发抖,无助的看着越来越近的敌人。

两翼的阵地上想起了战鼓声,更增添了几分紧张的气氛。卫旌心如急焚,他打量着四周,不知道周围有多少敌人,而这些敌人又是从哪儿来的。如果说是蛮子,那蛮子一定不会少,否则他们不会轻易攻击大军。

卫旌不敢想象那是一个什么结果,他只能祈祷不是这样,可是当他看到穿着制式札甲,拿着制式环刀和盾牌冲出来的武卒时,他还是不由自主的倒吸了口冷气。

不是蛮子,是蜀军!

难道是蜀军发动攻击了?可是不管是永安的蜀军还是涪陵的蜀军,他们要翻越崇山峻岭赶到这里,可不是一个简单的事。真要发生了这样的状况,那就意味着吴蜀之间又一次恶战开始了,而且是在吴人没有一点准备的情况下。

卫旌就是没想到魏霸。在他的潜意识中,魏霸应该还在酉水以东的历山,根本不可能出现在这里,更何况他手下只有一两百蜀军,只要是稍微正常一点的人,都不可能主动向他发起攻击。

卫旌觉得不可能出现的魏霸此刻正率领着武卒狂飚突进,他们像一柄滚汤的尖刀刺进了黄油一般,轻而易举的楔入了吴军的阵,将卫旌和他的左翼分割开来。他们没有攻向卫旌的中军大帐,而是勇不可挡的向水边杀进。

就在卫旌觉得不解的时候,王双、魏兴从右侧杀了出来。比普通人足足高出一头的王双怒声咆哮着,左手举刀,右手舞锤,大踏步前进,每一次挥动铁锤都扫倒一片敌人,在他的面前,再勇猛的吴军也和小孩子没什么区别,除了抱头鼠窜,就是头破血流。

第0411章 似是而非

晨光已经照亮了天空,山林间却还半隐在黑暗之中,敌人从茂密的树林里冲出来,势如破竹的杀入大营,将大营里搅得纷乱,卫旌却还没有看清究竟有多少敌人。

他只能根据大营里的混乱情况大致分析,至少有两股敌人,分别从左右两侧杀了过来,他们的战斗力很强悍,照目前的形势,他们很快就能切断自己与左右两翼的联系。

卫旌以酉水为边,以渡口为中心,立下了一个半圆的阵势。整个阵势的攻击方向是渡口和水面,而不是背后。现在敌人突然从背后冲了出来,让他措手不及,再加上对方的攻击势头太猛,没等他看清眼前的局面,敌人已经攻入了他的大营,让他承受了极大的压力,根本无法冷静的思考。

卫旌不是一个大意的人,人的才气和他的脾气一样大,在身后的丛林里,他至少安排了两百多个暗哨。通常来说,如果有大批的敌人出现,在五百步外,他就可以接到警报,有足够的时间做好迎战的准备,如果敌人接近到了两百步,那些埋伏在树林里的士卒就会从藏身之处冲出来进行阻击,并且给主力指明敌人来袭的方向。

现在,他安排的暗哨一点作用也没有,听到警报的时候,敌人已经杀到了面前,没有给他留下一点思考的时间。

卫旌一面观察着战场,一面紧张的思考着。他原本以为是蛮子,现在发现这些不是蛮子。而是蜀军的时候,他更加慌乱。一滴滴汗珠从额头滚落。打湿了他的战袍。

如果真是蜀军来犯,那将不是一场小小的战斗,而是一场战争的开始。一想到自己可能成为这场战事的第一目击者,卫旌就觉得嘴里发苦。

“府君,敌人来势汹汹,当小心为上。”主簿廖安急急忙忙的赶了过来,头上的冠歪戴着,身上的衣服也只是胡乱的掖在腰间。看起来很狼狈。

卫旌哼了一声,很不高兴。情况不好,还用你提醒,谁都能看得出来。

“以子平之见,当如何?”卫旌一边观察战场形势,一边随口问道。

廖安本来也就是说个场面话,谁曾想卫旌会问他的意见。他一时语塞。看了一眼战场,突然灵光一闪。他指着两侧正在努力向水边杀进的敌人说道:“府君你看,敌人从两个方向杀来,分明是想切割我军侧翼与中军的联系,等他们将我们一截为三,到时候中军就要面临两面夹击的危险。敌人用心险恶。不可不防啊。”

卫旌皱了皱眉头:“子平,你没看到我已经将中军的将士安排出去了吗?”

廖安定睛一看,这才发现卫旌已经做好了安排。中军有五百将士,除了一百亲卫被安排在卫旌身边之外,其他的四百人已经做好了迎战的准备。前锋已经和敌人接战了。他一时尴尬,不知道该说些什么。也不敢看卫旌的眼睛,下意识的扭过了头,一眼看到了正前方的树林。

一群飞鸟向两边四散飞去,惊惶莫名。廖安一惊,随即恍然大悟,他揪着卫旌的袖子,一指那些飞鸟:“府君,真正的敌人在这里。”

卫旌顺着廖安所指的方向看去,顿时觉得头皮发麻。虽然他还没有看到敌人的影子,可是从那些惊飞的山鸟和从树林中仓惶逃出的哨兵可以知道,又有敌人来了,而且……很多。

究竟有多少敌人?他们既然能分成三路出击,总数怕是不在自己之下。

卫旌看不清树林里的情况,本能的做出了一个符合常理的判断。通常情况下,只有人数占优的时候才能分兵,才敢有一举击溃敌人中军,生擒对方主将的想法,否则,无异于自取灭亡。用兵的人都知道合则强,分则弱的道理,轻易不会分兵。卫旌原本就怀疑是蜀军大举来袭,现在看到眼前的这个情况,很自然的把对方的兵力提高到了与自己相当甚至更多的地步。

卫旌心神剧震,手脚发麻,看着剧烈摇晃的树林,脑子里一片空白。

赵统率领四十多名矛兵,从树林里杀了出来。每五人为一伍,在树林里的时候是散阵,以伍为单位,一冲出树林,他们立刻聚到了赵统的周围,组成攻击阵形,赵统率领两伍亲卫冲在最前面,用长矛扫开眼前的杂草,势不可挡的向吴军的中军杀去。

赵统面色沉郁,两眼炯炯有神,棱角分明的嘴抿得紧紧的,除了发出一个个短暂有力的命令之外,他没有大声怒吼以激励士气。因为他知道,赵家矛兵的士气已经不用激励,他们等待这一天已经很久了。

赵统也等待很久了。之所以不顾一切的跟着魏霸杀出夷渊,一路奔逃,就是因为他相信魏霸需要他的帮助,正如他需要魏霸给他机会。魏霸在孙鲁班面前喝斥他,他虽然有些不悦,却也没有太多的想法,直到魏霸要将主攻的任务交给他,他才真正明白魏霸的用心。

击杀卫旌,这将是他在战场上的第一功,有了这第一功,他以后就可以光明正大的成为魏霸麾下的得力干将,而不仅仅是靠着他们师兄弟的关系。蜀汉五虎将,关张马黄赵,赵家排在最后,现在,除了绝后的黄忠之外,关张马赵的后人都聚集到了魏霸的身边,而赵家因为赵云是魏霸师父的原因,已经占据了一个特殊的位置,赵云、赵广已经在关中立功,成为魏延在关中的得力助手,如果他再立下战功,赵家的地位自然是当仁不让的第一。

赵统很珍惜这个机会,他绝不能辜负魏霸的期望,一定要完成任务。

“杀!”赵统低吼一声,双手执矛,向前飞奔。

赵家矛兵是在一起战斗多年的悍卒,不用太多故意的调整,哪怕是在快速前进之中,他们也能保持阵形。他们在赵统的率领下,如一枝离弦的利箭,势不可挡的杀入吴军阵中。他们一律不带大盾,只在左臂上绑一个臂盾,仅能遮挡面门和胸腹,这样防护能力虽然有所减弱,却解放了左手,可以让他们双手持矛战斗,威力大增。

没等吴军反应过来,赵统已经冲到了吴军的营门前,他轻叱一声,数名亲卫应声举起弓,向营门口正准备关闭营门的吴军射出了急促的箭雨。

数十枝箭离弦而去,那些吴军猝不及防,纷纷中箭摔倒,当后面的士卒想冲上来关上营门的时候,却发现营门被尸体绊住了。他们连忙去搬,赵统却没给他们留下机会。眨眼之间,赵统等人杀到营门前。人未到,矛先到!数杆长矛抖动,“嗤嗤”声不绝,锋利的矛头已经刺破了吴军的胸甲,洞穿了他们的胸膛。

赵统踩着吴军的尸体,杀入营中,双手舞动长矛,一拦一挑,将一名冲上来的吴军士卒刺倒,紧跟着曲臂收矛,迈出一步,长矛再次突刺,矛头准备的刺中一杆长矛的矛柄,强悍的力量荡开那柄长矛,矛头如风一般刺入吴军的中门,“扑”的一声轻响,矛头刺穿了那名吴军士卒的咽喉,鲜血从血槽中喷溅出来,被矛缨挡住。飞舞的矛缨被鲜血一浸,顿时粘在了一起。

赵统收矛,振臂,长矛猛的一颤,矛缨上的鲜血如珠般散开,晃动的矛头如灵蛇一般,寻隙而进,再次洞穿了一名吴军弓箭手的胸膛。

与狂呼杀进的魏家武卒不同,赵家矛兵舞动手中的长矛,拦、磕、挑、刺,招术简单而直接,五六柄长矛刺出去,就是一片矛林,收回来,同样整齐划一。他们不需要任何语言,心意就能相通,能根据眼前的情况自由的组合,有时两人互个配合,一个掩护,一人突刺,有时三人配合,交替前进。

矛影嗖嗖,血红的矛缨飞舞,如一个个舞动的精灵,每一次跳动,都是一次从心底迸发出的欢叫。

四十多名矛兵在赵统的率领下,生生杀出了千百人的气势,像一口巨大的镰刀,无情的收割着吴军的生命,那些仓促之间各自为战的吴军将士根本挡不住他们犀利的长矛阵,被杀得狼狈不堪,步步后退。赵统等人的每一步前进,脚下都踩着几具吴军的尸体。

简单而有效,凌厉而直接,这些赵家矛兵充分体现了赵家矛法的精髓,没有任何一招是花招,每一招的目的都很分明,每一次出击,都直击对方要害,干净利索,没有一丝迟疑,仿佛他们面对的不是活生生的性命,只是一个个没有生命的靶子。

吴军被这些沉默的杀手惊呆了,虽然他们的人数远远超过赵家矛兵,却无法鼓起勇气,发起反击。

凡是敢站在赵家矛兵面前的,都被他们杀死了。

不知道是谁第一个开始逃跑,慌乱的吴军开始溃败了。

卫旌一直死死的盯着从树林里杀出的赵统,天色未明,他看不清究竟有多少敌人,但是他看到了那个大大的赵字。他第一时间想到了赵云。步骘给他的消息中,只有魏霸的名字,根本没提赵统什么事,而卫旌到现在为止也没有把这支人马和魏霸联系起来,他已经认定这些人是突然来袭的蜀军,一看到赵字战旗,他本能的想到了蜀汉军中硕果仅存的宿将赵云。

蜀军大举来袭,领军的还是宿将战云,这个结果瞬间击溃了卫旌继续战斗的欲望。

“撤!”卫旌惊慌的叫道:“召唤战船驰援!”

第0412章 擒将

人们常说,三军可夺帅,匹夫不可夺志。很多人就觉得三军夺帅并不严重,实际上他们都误会了,用三军可夺帅来衬托匹夫不可夺志,正是因为三军夺帅非常严重。

将源兵魂,在瞬息万变的战场上,普通士兵无法了解整个战场的局势,他们只能在有限的范围内与敌人搏杀,所闻所见,不过是眼前这方寸之地,全靠登高瞭望的将领来了解整个局势。如果己方占优,他们就有信心,能充分发挥自己的战斗力,如果己方失利,则可能忧心冲冲,战斗力大打折扣。

因此一个将领的判断直接关系到整个大军的士气,他的动摇,也会直接影响所有士卒的战斗意志。战场上的崩溃,大多情况下都是因为将领先失去了战斗的意志。

卫旌被一连串的意外打乱了思路,得出了一个蜀军大举来袭的错误判断,在没有确认对方有多少兵力的情况下,仓促的下达了召唤水师驰援,撤到战船上去的命令。这个命令一下,还在抵抗的吴军士卒立刻士气大坠,再也没有人愿意抵抗,纷纷向水边退却,准备登船撤退。而两翼阵地上正准备救援中军的吴军听到这个命令,也不再全力救援,而是伺机撤退。

吴军顿时大乱,不战先溃。

魏霸等人士气大振,追亡逐北,杀得痛快淋漓。

三路人马急速杀进,所到之处,如汤泼雪。吴军只顾着逃跑,根本没有抵抗的想法。酉水也不是特别深。吴军士卒会水的更不少,当越来越多的人退到河边的时候,不少人被挤到了河里,干脆扔到武器,泅水而逃。

有一个逃,就是两个跟着,有两个逃,就是五个跟着。等魏霸等人追到水边的时候,发现至少有一半的吴军已经游泳逃跑了,就连卫旌的一只脚都踩到了水里,神情狼狈。他的身边除了两百多亲卫之外,其他人要么被杀死了,要么逃跑了。

见此情景,魏霸当机立断。下令围攻卫旌,务必生擒之。

战鼓声再起,魏家武卒和赵家矛兵齐声大吼,向被围在河边的卫旌发起了总攻。

魏霸举刀大呼:“杀!斩杀卫旌者,赏万钱!”

“杀!”将士们兴奋的吼叫着,向前奋勇杀进。敦武已经退回到魏霸的身边。韩珍英终于解脱了,挥舞着长剑,冲到了第一线,剑光霍霍,一个接一个吴军倒在她的剑下。她身法轻灵。剑法犀利,当者披靡。杀得吴军胆战心惊,根本没有勇气抵抗,丧失了一个又一个反击的好机会。

看着一个妙龄少女杀得如此勇猛,一向自认为天下第一强兵的魏家武卒当仁不能示弱,他们狂呼杀进,将一个个挡在面前的吴军斩杀,和韩珍英齐头并进,坚决不让她独占了风头。

在另一侧,王双已经收起了战刀,从身后掣出了另一柄铁锤。双锤在手,王双如虎添翼。他虽然苦练发劲技巧,将自己的武技提高到又一个层次,可是他最喜欢的战斗方式还是这种简单而粗暴的杀人模式。在他看来,用铁锤将敌人的脑袋砸得稀巴烂,远比一拳击碎敌人的心脏过瘾。铁锤在手,他就是一尊活生生的杀神。

铁锤卷起一阵阵狂飚,刮得吴军立足不稳,叫苦不迭。这些普通的吴军士卒不是魏霸那样的高手,他们捕捉不到王双的破绽,更没有那样的能力抓住这样的破绽,在王双狂暴的打击面前,他们只有抱头鼠窜的份。不管是战刀还是长矛,只要被铁锤碰到,磕飞是小事,砸断是常事,不管是脑袋还是盾牌,只要被铁锤砸中,破裂是意外,砸烂是常态。

“当!”一只头盔被砸扁,头盔里的面容顿时变了形,鲜血从眼睛、鼻子和嘴里喷了出来。

“哐!”一面盾牌被铁锤砸中,木屑飞散,盾牌后面的士卒口吐鲜血,倒飞而起。

“喀!”一柄长矛被铁狂硬生生砸断,吴军士卒手握半截矛柄,刚退了一步,就被飞到的另一锤砸中太阳穴,脖子“喀”的一声响,整个头就歪了下来,颓然倒地。

跟在王双背后的那些武卒大部分原本是魏军俘虏,他们被生擒之后,即使到了魏家,也难免被那些真正的魏家武卒笑话。现在是他们雪耻的时候了,跟着王双,他们狂呼杀进,一边杀一边注意着另一侧的魏家武卒,无论如何也不肯落后。

赵家矛兵还是那么冷漠,他们在赵统的率领下,列成三角阵,一杆杆长矛如纺车一般倏进倏退,每一次出击,面前的敌人都会倒下一层。

赵统舞动长矛,面无表情,原本白晳的国字脸被鲜血溅成了红色,看起来份外狰狞,可是更让他害怕的却是他那冷酷无情的眼神,看上去就让觉得心惊肉跳,和他平时温和的眼神判若两人。

被围在中间的吴军吓呆了,他们根本无暇去观察敌人的阵地,只知道步步后退。其实如果他们能留心一下就会发现,围着他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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