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农家科举-第31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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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67章 意外受伤
“《易》中, 六为阴,九为阳, 九月初九, 日月并阳,两九相重,故而叫做‘重阳’。”傍晚时分,张皓文又来到唐珏草庐中补课。此时,唐珏正端坐案旁, 对面前手捧书卷的张皓文解释着《易》里一段和九九重阳有关的话。
张皓文抬着头,眼看着草庐墙上挂着的那太极阴阳图, 如同两条小鱼一黑一白,首尾相接,在天地之间旁若无人的互相追逐,自由自在的游动这。这不就正如阿拉伯数字的6和9吗?张皓文一时为自己的想法感到有点惊讶。正在发愣,却听唐珏问道:“皓文呀, 重阳节的时候, 你要回文昌祭祖么?”
岭南一带的人向来有重阳祭祖的习惯, 虽然张皓文一家如今都已经搬到了琼山, 但理论上九月初九他和张传荣是要回天赐村,随张成才一起祭拜祖先的。自从前几日丘洵一眼看出那枚铜钱是来自倭国的仿造的永乐通宝之后, 张皓文和陈择梁就一直在琢磨郭守鑫会在什么时候,以什么样的方式动手,连越来越近的重阳节都差点忘记了。
这段时间,一直留在张皓文家里的张皓亮也“偷偷”跑去了郭守鑫家两次, 虽然他和王氏的见面仍然在一众人的监视下,而且王氏每次都会对他讲许多张家的不是,但是她说的时候,总会把张皓亮的手拉入自己的衣袖之中,手指在他的手心里轻轻划来划去,好像在否定自己说出的每一句话。
母子连心,张皓亮也在衣袖中回握着王氏的手,仿佛在告诉她,自己明白了她的意思。
“重阳节……”走出空无一人的书院,张皓文一眼看见了自家的马车。他的两个书童一左一右,恭恭敬敬垂手站在车旁,等待张皓文的出现。
“辛苦你们了。”张皓文一脚踏上车槛,其中那名身材高大些的书童抬手扶了他一下,趁机在他耳边道:“公子,前面有人等您,都是些不速之客呢。”
张皓文顿时了然,微微笑了笑,问道:“可有准备?”
书童点点头。张皓文道:“那就好,咱们不打无准备之仗。张吉,你也上来吧。”
张皓文先前给这几个贴身伺候他和陈择梁的孩子起了名字。明朝官方是不允许买卖人口的,买来的孩子都要跟着主人姓,表面上是被主人家收养的。张皓文的两个书童一个叫张吉,一个叫张祥,陈择梁那两个小厮则叫做陈亨、陈通,取的是他正在学习的《易》中泰卦的解释“吉祥亨通”四字。
张吉今年十岁,比和张皓文同岁的张祥沉默却更稳重些。他跟着教习练武,是所有孩子中最能吃苦的一个,加上张皓文总是会多赏给他们一些灵水,几个月下来,他的力量和敏捷度都有了明显的提高,一般看家护院的家丁偶尔和他较量较量,一竟然一时半会儿也占不到什么便宜。
攀丹书院在府城镇外,和别处不同,府城镇的官道两旁,长的是高大挺拔的木棉树,此时正值木棉开花的时节,团团簇簇的深粉色花朵挡住了他们头上的天空。平日每次踏上这条路,张皓文都会吩咐放马车放慢速度,让他能稍稍享受一下一整天学习结束之后这短暂的悠闲时光,可这次,张皓文吩咐张吉、张祥关紧车门,马车隆隆向前驰去。
“张贤弟留步!”不知何时,另一侧也驰来一辆马车,车内传来了一个熟悉的声音。听起来,似乎是王老大的孙子王金汇。这小子什么时候也坐上马车了?张皓文心里一阵冷笑,不过,他早有预料,探出头去对车夫道:“慢些。”
张皓文的马车往旁边一侧,后面那辆马车赶了过来,和张皓文的马车并驾齐驱,一同放慢了速度。那马车上帘子一掀,王金汇探出头来抬手拱了拱,有些不自然的问道:“张……贤弟,你可打算重阳时回天赐村么?”
“王兄啊,”张皓文也拱手回了
个礼,“祭祖乃家中大事,自然要回去的……”
他话音刚落,王金汇又道:“呃……张贤弟,咱们刚入书院那会儿,为兄多有得罪,想向贤弟陪个不是,能下车说几句话么?”
此时两匹马都走得慢了,张皓文盯着王金汇的眼睛,从他的眼中看出了一丝不安和慌张。王金汇见张皓文两眼直直看着他,越发不知所措了,生硬的扯着嘴角笑了笑:“贤弟,你我都是同村,将来少不得也要共赴乡试,万一为兄有幸,咱们同登金榜,还要彼此多多照抚……”
就在王金汇紧张的就要语无伦次的时候,张皓文忽然嘴角挑了挑,道:“好啊,停车,我要和王兄叙一叙旧。”
官道两旁本来自古就多送别之处,木棉花树之下,每隔一段就有个简陋的亭子,为那些依依惜别的人遮风挡雨。张皓文刚下车走到道边,王金汇开始左顾右盼,话还未出口,就见树后晃晃悠悠走出几个衣衫褴褛的人,对着张皓文和王金汇笑嘻嘻的道:“两位小相公,瞧你们衣着光鲜的,拿点银子出来,给我们兄弟花一花吧?”
“你……你们是谁?!”王金汇扯着嗓子喊道,他的声音倒是不小,只是少了几分应有的意外和惊慌。
“我们也是琼州的百姓呀!也是这几日手上没了银子,逼的没法,才让两位小相公接济接济,快点,实在不成,把你们这两套袍子脱下来,也能去当铺里换几个铜板,吃顿饱饭呢!”
张皓文的车夫腾一声从车上跳了下来,带着张吉、张祥两个往这边走来,他手中的马鞭刷的一收,鞭柄处闪过一道金属寒光。
张皓文用眼神对他们示意,暂时不要靠近,他们都有些不安的停住了脚步,靠在不远处王金汇的马车旁边,王金汇的车夫早已不知去向了,只剩下一匹马呼哧呼哧穿着粗气。
“光天化日,你们敢拦路劫财?”张皓文厉声道。那几人没想到张皓文人虽小,却满身正气,眼射寒光,为首的那乞丐被他吓得一愣,随即回过神来,笑道:“不,这算是借,暂时借小相公你几个钱花花,快点,你两个也急着回家见爹娘吧,要是因为这几个钱见不着爹娘了,那岂不是因小失大?你们读了一肚子书,怎么连这点道理都不懂得,难道真是读书读傻了,哈哈哈……”
“算……算了,皓文,钱财乃身外之物……还是给他们吧……”王金汇一把扯下了挂在腰上的钱袋。
眼看张皓文站在那里一动不动,领头的乞丐和王金汇交换了一下眼色,低声道:“动手教训教训他!”
说罢,其中一人一步窜了过来,伸手就要拉张皓文的袖子。张皓文这时仿佛真的怕了,一转身,往自己的马车这边跑去。
张皓文的车夫和两个书童赶忙回身赶往车旁,那几人也追了过来,只剩王金汇一个哆哆嗦嗦站在路旁。张吉先一步跳进车厢里,对张皓文把手一伸:“公子,咱们走!”
张皓文也像张吉似的,用力往车上一跃,谁知他一脚跨上车槛的时候,不慎脚下打滑,往车下跌去,跟在他身后那几个乞丐见他抬手去扯旁边的车帘,将车帘哧一声撕开了一道口子,整个人扑通一声摔在了地上。
“公子!”张吉跳下车,抬手扶住了张皓文,张皓文却“哎呦!”一声痛苦的喊道:“我的腿!”
后面几人面面相觑,仿佛想上前看看张皓文的伤势,谁知那两个书童迅速的把张皓文搀上车,叫了声“快走!”车夫就拼命把马鞭一甩,整辆车扬长而去了。
“大哥,您看那小子是不是真的摔着了?”留在原地的几人疑惑地问那领头的道。
“看样子不想作假,况且他一个手无缚鸡之力的小娃儿,这一下轻则崴到脚,重则摔断腿,怎么也要在床上躺上
几日,走吧,老爷说让他回不去文昌就成,咱们可不想害他出个好歹,那什么陈家也不好惹,万一陈择梁找咱们算账咋办!”
说着,那领头的人一脸蔑视的瞥了一眼旁边的王金汇,将手中钱袋掂了掂,却又从自己怀里掏出一锭银子丢了进去,抬手一扔,啪一声掉在王金汇的面前。
“赏你的。”几人大摇大摆走进了旁边的树影之中,连一句废话都没对王金汇多说。
王金汇艰难的弯下腰,从满是尘土的路面上,两手发颤的把那已经脏乎乎的钱袋捡了起来。
“来来来,你们瞧瞧这是什么?”张皓文面对着眼前意外来访的两位同窗,带着几分欣喜也带着几分无奈双手抱胸倚在床前,眼看丘洵挤眉弄眼的伸手往书篓里抓了两抓,提出一只双耳酒壶来。
“你我喝两杯也就罢了,哪能让皓文喝?”邢恕瞪起眼睛:“再说,你这是从哪儿弄来的?!”
“我祖父那里,你放心,这是菊花和糯米酿的,好处大着呢!”丘洵恢复了一本正经色的神色,把酒壶往桌上一放,又从袖中掏出三个木头酒杯来,摇头晃脑的说着:“西晋人早就知道:‘菊花舒时,并采茎叶,杂黍为酿之,至来年九月九日始熟,就饮焉,故谓之菊花酒。’我还能害你们两个不成?不过皓文,你这腿到底是怎么回事?为何一天两天都不见好呀?”
第68章 新知府审案
“我这腿呀……”张皓文冲两人笑了笑, 往床下一跳,裹的厚厚的右腿竟然和左腿一样活动自如, 两步就走到了他们坐的桌旁:“它没好是因为时候没到, 时候到了就好了。”
“你……”两人惊讶的看着张皓文:“原来你没事儿!”
“没事,不过这酒我还是不能喝,拿出去给张吉、张祥他们喝吧。”张皓文的屋前,两个书童如小小的石像一般巍然而立,警惕的看着院子四周的动静。
“我就说嘛, 重阳节已经过了,你还闷在家里不肯出门, 这到底是为什么呀?”丘洵忽然若有所思的压低声音:“莫非和那枚倭国的永乐通宝有关?!”
张皓文点点头,算是默认,但也没有过多解释,只是过了一会儿才开口道:“接下来几天,你们要是听到我家里吃了官司, 千万不要着急, 也不用为我四处奔走张罗, 先生那里, 要替我好好安抚,告诉他这边很快就会没事的。”
丘洵和邢恕吃惊的面面相觑, 但张皓文平静的模样却让他们很快安下心来,丘洵皱起眉头琢磨半天,道:“张皓文……这一世你让琼州岛热闹多了!”
“知府大人有令!”丘洵还想再接着说些什么,却被外面传来的嘈杂混乱的脚步声和一声高喊打断了。
“大人有令, 现有人状告陈择梁经营的恒昌布店通倭,人证物证具在,陈、张两家皆有嫌疑,所有人不准喧哗,不得出府,陈择梁、张传荣跟我们到府衙走一趟!”外面的声音继续喊道,其中竟然还夹杂着兵甲簌簌声。
“怎么回事?!”丘洵和邢恕比方才更震惊了,一起望向张皓文。
“公子!”屋门一开,张吉面带几分慌张,一步跨进来道:“公子,徐知府来拿人了!”
“过来,把我这腿上的布拆了!”张皓文对张吉招招手道:“爹不在家,我要和姐夫一块去见新知府。张祥,你去问问他们,能不能放我这两位好友回家,他们只是来拜访我的,与我家的事毫无干系。”
“好!”随后进来的张祥明显不如张吉那么沉稳,他往外看去,脸上尽是不安,但张皓文对他的话就是命令,他调整了一下心情,转身跑向了门外。
“皓文呐,我们和你一起去如何?”丘洵转转眼珠,忽然提议道。
“去对簿公堂,又不是去登高踏青,你们俩凑什么热闹呢?”张皓文摆摆手:“你们都是书院的学生,邢大哥还是生员,外面的人不会为难你俩的,多谢你们这两日来看望我,现在快点走吧!”
丘洵的脸上又露出每次剧透的时候心痒难耐的表情,伸手把邢恕往身前一拉:“呵呵,你别小瞧了我俩,我丘见深……”
张皓文哭笑不得:“好了丘兄,我知道你才高八斗,学富五车,但这不是策论课呀!不是你高谈阔论的时候!”
“让我们去吧,三个臭皮匠还顶个诸葛亮呢!万一能帮上你的忙,早点帮你解决困局不是更好吗?”就连一贯沉稳的邢恕也开了口。
“这……”张皓文正要继续想个办法拒绝他们,结果房门哗啦一响,被两个差役一把推开了,为首的人张皓文看着还有些面熟呢,原来正是先前镇抚黎人叛乱的千户长王偊。
“张小相公,得罪了。”王偊冲着张皓文拱了拱手。张皓文也是一愣,没想到来的竟然是琼山卫所的千户,估计是因为通倭的罪名比较严重,新上任的知府不敢掉以轻心,所以才调动了卫所的兵力。
“您的书童说了,您这两位朋友是来看您的,若是他们想要离开,请便。”王偊还记得张皓文在招降黎人中起到的巨大作用,对他十分客气。
“我们没打算走。”丘洵气定神闲的背着手走到
了王偊面前,他虽然身材矮小,貌不惊人,但双眼中的精光和一丝威严看得王偊这个武人不觉后退了一步:“这……这位……”
丘洵和邢恕分别上前表明身份之后,邢恕也道:“皓文他们家肯定是被冤枉的,如今伯父外出了,皓文年纪还小,他家中又没有其他成年男丁,我们也跟着一起去吧,若是有需要的话,也可以为皓文作证。”
“那……”王偊有点犹豫,新知府的脾气他们谁也没摸透呢,不过,反正张皓文的爹张传荣也不在,这几个人陪张浩文上公堂,帮他造造声势也好——虽然根据之前的呃记忆,他觉得张皓文并不需要太多帮手。
“那就走吧!”他终于点点头,抬书人,不用绑了,直接带走!”
熟悉的府衙大堂里,明珠高照,堂上坐着一名陌生的中年人,他一张略长的脸,下颌方方的,眼角吊起,两道浓眉高挑,和先前出身江南士族,举止文雅,瘦小精悍的周颐给人的感觉完全不同,一眼看去就很不好对付。
这就是琼州府新任的知府——徐鉴。
陈择梁早被带了上来,此时正跪在一旁,大概先前有人给这位徐知府汇报过了,张皓文是县案首、府案首,且又是主动来的,跟来的这两位也是童生、秀才,徐知府脸上露出一丝难得的宽和,开口道:“你三人不用跪拜了,问你们几句话就可以回去。”
然而,当他目光投向陈择梁的时候,马上就严厉起来,士农工商,商人在大明虽然不是贱籍,但也常为士人们所不齿。徐知府把脸一板,道:“陈择梁,有人前来报官,说你家人趁着村中家家户户忙着重阳祭祖,将数箱铜钱埋入你岳丈张传荣的空宅之中,而这铜钱……”
徐知府抓起案前一个不小的布口袋往地上一扔,哗啦啦一阵响,铜钱从没有扎紧的口袋中洒了出来,有几枚滚到了陈择梁和张皓文他们的面前。
“这劣质的铜钱看上去很眼熟吧!”徐知府怒喝道:“陈择梁,你身为大明子民,竟然违背律例私下通倭,你可知罪吗?!”
“大老爷何出此言?!”陈择梁的表情又惊又怒,抬头辩解道:“小人刚从天赐村赶回来,确实曾经去岳丈的宅子里打扫了一下,却是小的一人前去的,哪里有什么搬着箱子,私藏铜钱之说?!敢问老爷,报官的是谁?小人愿意与他对簿公堂!”
“好啊,带上来!”徐知府一声怒喝,差役牵上来一名看着有点面熟,面黄肌瘦、畏畏缩缩的年轻人,这人张皓文以前见过,是村子里头一个光棍,姓孙,叫啥没人知道,人人都喊他孙癞子。他家里没有了田,就靠平时农忙给有钱人家打打短工,听说干活也不怎么卖力,经常吃一顿没一顿,一副半死不活的模样。
看来,王家知道,告状的事,不能让自家的人去做,因此便找了这么一个缺钱又不怕事的家伙来打头阵。
“老爷,是小人财迷心窍,见陈家往张老大家搬箱子,就想去看看是不是什么好东西,结果等他们走了,小的大着胆子挖出来一箱看了看,竟然都是钱呐!小的……小的实在家贫,就……就拿了一袋子,但到了镇上一问,有先前出过海的老人告诉小的,这铜钱呀可有来头,都是倭人那边来的!小人虽然穷……但也不能眼像陈老三这样的人私通倭贼呀老爷,听说前几年倭人攻打咱们文昌,害死了个千户老爷呢!”孙癞子越说越理直气壮,临末了还义正辞严的瞪了陈择梁一眼,只不过在他那皱巴巴的脸上,这种眼神显得很不和谐,让人看的哭笑不得。
“所以,本官就让人前去查看,果然!在张家宅子里挖出了十箱铜钱!”徐知府这下子更是怒不可遏,喝道:“全是倭国的铜币!陈择梁,你有何话说?!”
“知府老爷,可
否容学生说一句话!”陈择梁还没回答,却见张皓文身边的邢恕一拱手站了出来,躬身问道。
旁边的琼州同知在徐知府身旁耳语几句,徐知府点了点头:“邢秀才,你说吧。”
张皓文以前只是听说邢恕对审案子的事很感兴趣,常常抱着本大明律看来看去,一转头,对上了丘洵那一副看好戏的目光,他一下子好像明白了什么,想起了丘洵坚持要来的时候说过的话,丘洵虽然不怎么对他们说以后的事情了,但是,从现在这个状况来看,莫非……莫非邢恕将来是个断案高手?
邢恕立在公堂之上,双目灼灼发亮,一身青袍加上他少年人高挑却略有些削瘦的身材,带着凛然正气,显得格外挺拔出众,他又拜了一拜,开口道:“小人方才听了此人证词,心中有个疑问。我常听皓文说,他在老家有座宅子,但因为他们一家都来了琼山,那宅子里常年空无一人,全村都知道此事。既然是有人往宅子里非法私藏铜钱,应选在夜深无人之时,前些日子琼山一直阴雨连绵,文昌的天气大老爷应该一查便知,如此黑夜之中,你是如何看清那些搬箱子的人是谁的呢?不能因为他们把箱子搬进张家空宅,就认为此事和张家、陈家有关吧?”
“哎,你……你个后生你可不能乱说话,不是他们陈家的还能是谁?我、我认得那几个人,都是陈家的人!错不了!”刘癞子也早就想好了对策,虽然一上来就被这个不认识的少年质疑,他还是很快就开始反驳。
“抬十箱铜钱,那可不只是几个人就能做到的呀。”邢恕紧接着问道:“所有抬箱子进张家的人,你都看清楚了吗?”
第69章 人证物证
“你……你怎么这么啰嗦!我当然没有一一看清, 但走在前头的是陈择梁的大哥还有他弟弟,这我看得清清楚楚的!剩下的就是他们家的家丁吧?大老爷, 这小子是谁?他怎么敢在您面前审起我来了……”刘癞子打心眼里觉得不太对劲, 马上开始转向徐知府:“大老爷,我不想和他废话,他一看就和张皓文是一伙儿的呀!”
这会儿,徐知府的脸色却和刚才不太一样了,开始的怒气似乎消散了些, 仿佛也对邢恕的问话产生了兴趣:“邢秀才,你还有何要问的吗?”
“有, 还有很多,这整件事情连我一个局外之人一听都觉得十分蹊跷——大老爷,您想,他说看得清清楚楚,那想必是天色还早, 陈家这么多人浩浩荡荡抬着箱子进张家, 难道就无其他村民看见吗?张家长期空着, 箱中又是钱财, 他们怎敢这么明目张胆的行事?难道就就不怕被人惦记上?你……”
邢恕回头一指目瞪口呆跪在地上的刘癞子:“到底是什么时辰看到此事的,除了你之外, 又有谁能证明领头的人是陈择梁的大哥和弟弟?他们将箱子埋在何处?是如何埋的?你当时又身在何处?你到镇上之后又询问了哪些人,到底是谁告诉你这枚钱币来自倭国?这些你若不都交代清楚,你的话又如何让人信服呢?”
邢恕一口气说完,丘洵在一旁兴致勃勃的抬手拍了两下:“邢兄说的好呀, 这样的铜钱,不说别的,就问问座上诸位,有几个能知道它的来历?朝廷早有规定,民间可是‘片甲不准入海’的,你说的‘出海的老人’是谁,不如说出来让知府大人也把他传来作证吧?”
“这,这这……”潭牛镇上哪有什么认得这铜钱的人?刘癞子一下子有点发慌,两只眼睛开始四处乱扫。郭守鑫可没跟他说过,知府会盘问的这么详细,而且还说若是有人在堂上问出什么刁钻的问题,自有人会出面替他周旋。他所要做的,就是时时刻刻保持镇定,不能让知府看出端倪。
于是,他赶紧收敛心神,开始想办法应付,不过,他要是有这个本事,那也不至于整天吃了上顿没下顿了,直觉自己额角的汗水不停往外冒,刘癞子抬手胡乱抹了抹,整个人显得越发狼狈。
“知府大人,”阶下一名幕僚走了出来,道:“这几位读书人虽然说的有些道理,但刘癞子的证言也并非全不可信。他乃是一介乡野村民,偶瞻大人神威,心生恐惧,具体的事回想起来一时怕是有些困难,不如这样吧,先把他们几人都押下去,小人和同知大人再慢慢审问这刘癞子,把所有证词都记录在案,您看如何?”
“择梁哥,我记得你说过,你大哥随我爹去金鸡岭了,因为有事耽搁,根本没有赶回来过重阳节,是不是?”张皓文此时站了起来,开口说道。
刘癞子本来以为自己已经解放,谁料张皓文忽然说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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