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娘子爬墙记-第32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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宁弦丢开左璇跑过来,然而这么近看到凤那只砍开了半个手腕的手,心里只觉得一片黑暗——他的手——废了。

“凤……凤……”

不可能的,凤剑法那么好,难道要他从此都不能再拿剑吗!?

长久以来对楚铮的那份不安和恐惧终于应验,不止是慈笙……那预感,是凤……凤的手——

“宁弦!不许哭——”

她看着凤捂着伤口的那只手,从指缝间汩汩的冒出血来,是,她不能哭,现在不是哭的时候——可是她该怎么办——

凤转头看向左慈,他已经恢复了那张笑眯眯的脸,因为已经没有什么再可以阻挡他,这一刻他的心情,多少年来第一次如此舒畅。

“凤大人,当年你血洗巨斧门的时候,没想过这一天吧?你杀门主的女儿时,没想过自己也会被杀吧?现在你,和你爱的人都在我手上,你说我先杀谁好呢?”

“等等,左慈——”左璇正要上前,却被他那张笑眯眯的脸不软不硬的堵回去,“左璇,血洗巨斧门,杀了你表姐的人就在这里,你难道不想报仇吗?嗯?”

左璇嘴唇动了动,却没敢反驳——就算他的娘是巨斧门前门主的妹妹,他过去一年也不过去巨斧门几回,对那里没感情,对那个表姐也没什么感情——可是一向对他十分宠溺的左慈,此刻看起来却让他脊背发凉。

“我很想亲手杀你,不过我很讨厌沾脏我的手。”他对一旁的护卫说,“去杀了那个女人——希望你的反应,不会令我太失望。”

宁弦正要伸手拿过凤掉落的剑,凤却先她一步,用左手握住剑,低声对她道:“我不会让你受伤。”

“不行,凤——”

凤的右边袖子已经完全染红,大量的失血让他的嘴唇变得苍白。

宁弦很清楚,如果再这样下去,凤会失血过度。

护卫挥刀上前,突然寒光一闪,凤的身影飞跃而起,削去他的半个脑袋,身子站了片刻,才缓缓倒下——左慈露出诧异的表情,连宁弦也意外的看着凤——

凤盯着左慈,冷冷道:“你以为我的手废了,你就再无顾忌?有人说过,一个人只能单手使剑吗?”

“你——”

凤的左手也可以使剑!?

左慈承认自己有些失算,可是,这有什么影响么?

“凤,就算你现在还能战,又能支持几时?你越动,血流得越快——这样耗下去,死得一样是你。对了,你知道失血而亡的人最后是怎样一种状况么?你杀人一向很快,恐怕还没有见过吧?”凤不为所动,宁弦却已经变了脸色——若是极度败血,所要承受的痛苦——

“一起上!耗干他最后一滴血为止!”

“慢着!”

突然一声喝止,只见白墨和几人从前院匆匆而来,白墨看到宁弦一身血迹心里一沉,努力保持镇定道:“左公子答应考虑放人,就是这么考虑的么?”

左慈也脸色一沉,“白大少应该在前馆吧?这里是私人之地,容不得擅闯!”“白某若不进来,等着看到你把我夫人的尸体送到白某面前吗?”

白墨身后的几个人同样是面色微沉,他们本是给白大少面子一起陪同他来要人,料不到这左大公子竟然如此不给面子。冲天楼还把江城商会放在眼里么?

左慈阴着脸沉默片刻,碍着这群多事的人,他自然不好公开作对。于是又摆上笑脸开口道:“这真是误会,在下丝毫也没有伤害白夫人的意思——白大少自然可以把夫人带走,不过另一个——这是在下的私人江湖恩怨,白大少似乎就管不到了吧?”

白墨一滞,他固然是以夫君的名义来要回自己的夫人,可是凤——既说到江湖,商会自然无法干涉,而他和凤非亲非故,他有什么理由向左慈要人?

第八十九章脱离险境

白墨看了看凤的手腕,暗暗心惊。对于他这样生活安逸的人,也许无法想象这种刀头舔血的经历。那只手腕,已经从侧砍断了一半,血入喷涌根本止也无法止住。受了这样的伤,受伤的人面色苍白,却丝毫不肯显出虚弱。

就算撇开宁弦不谈,明知道凤继续失血会死,他怎么能放下这个人走?

“左公子,白某是生意人,自然不敢比江湖豪杰,但至少还知道个义字——凤是在下的朋友,更是拙荆的同门,如何能够对他的安危置之不理?”

左慈突然一阵大笑,冷冷的盯住白墨,“白大少,我劝你还是趁现在能保住尊夫人的时候赶紧离开——你也看到了,凤杀了玄狼门的大护法,一会儿玄狼门的人赶到,恐怕我打不答应放人,都没有用——”

他阴冷的笑容明明白白的告诉他们,想要救走凤,不、可、能!

不等白墨再说什么,凤侧头,沉声对他道:“带宁弦走!”

宁弦蓦地站起来,“没可能!今天,你走,我走!”

她的话音刚落,突然数道轰响在四周响起,一听便知是爆炸声,一声声接连不断——一声爆炸就响在他们隔壁的院子,一时浓烟翻滚,连地面也微微震动,凤因着失血身形一晃间,一道白影自浓烟中从天而降,一把扶住了凤——

“啧啧,还以为我特地跑来,怎么也能救个美,结果却要救你个没趣的凤凰。”宁弦捂着嘴咳了两声,看清浓烟中的那个人,惊道:“花花!?”

木鸢对她悠然一笑,“弦弦,虽然想说别来无恙不过你看来好像不怎么好呢,凤凰我先带走了,你就别担心了。快点跑,这里马上就一片废墟了——”

“站住!!”左慈咳着喊道:“快拦住他们!!”

可是这一场爆炸依然在继续,众人自保尚且不及,哪里还有心思拿人,就这么眼睁睁地看着木鸢将凤带走。

白墨见凤一走,几步过来拉住宁弦,便向外跑——

木鸢来这里,的确是打算救宁弦的。可是一到那里,瞎子都看得出情况最不妙的就是凤,于是也只好先不管宁弦,救了凤凰再说。

“给我个说明。”

木鸢脚下不停,点地飞跃,一面同他道:“你是想问我怎么会来呢,还是问这些爆炸?”凤懒得说话,也基本没什么力气跟他废话,只等着他一个一个来解释。木鸢想絮叨两句却碰了一鼻子灰,只得笑笑,道:“我已经得了教主应允——教主说,这烟雨阁他也已经腻了,毁就毁了吧。”

“——教主也来了?”

“看来你也已经很了解教主了,这烟雨阁最后的一刻灿烂,教主怎么会不来看看呢?怎么说,这里也是‘那个地方’的翻版——”

木鸢带着凤一起飞到不远处临湖的山坡,半山坡之上东方青冥执扇而立,半眯眼睛遥遥欣赏着远处烟雨阁轰然如雷的爆炸,身后一左一右站着罗侯计都,连紧那罗也拎着杜筝年站在不远处。“教主,您既然要来,何不早点来,要我们费这么大功夫。”紧那罗抱怨着,东方青冥轻轻一笑,“谁知道你们办这点事情也能给绕在里头?非要我搭上这个一个宅子,这烟雨阁可是花不少银子建起的。”

——花不少银子建起的,你还不是说炸就炸了?

“可是,宁弦他们还在里头呢?”

“在里头,就往外跑呗。”

“可万一要是炸着他们——”

“只要你提供的消息没有错,他们要逃出来所走的路线就可以推测——以摩呼罗迦的技术,绝对不会炸到不该炸的地方——”

只见他们几人身前,那个依然一身黑衣黑斗笠的摩呼罗迦正兴致勃勃地把下一捆自制炸药放置在投石器上,调好位置,瞄准,发射——轰隆隆又是一阵响,炸得无比哈皮。

紧那罗冷汗一头一头的,这幽冥天真说不清是藏龙卧虎还是藏蛇卧猪,怪人一堆,都不知道教主从哪儿划拉出这么些个人的。

“是木鸢和凤!”

他们一眼便看到远处飞来的两人,凤一身白衣上那只整个染成血红的袖子尤其扎眼,罗侯计都赶忙上前去看他的伤势,忍不住都抽了一口冷气。

“这……怎么办?”

“我们处理不了,先止血!”

罗侯计都立刻着手忙乎起来,木鸢在一旁道:“赶紧止了血,我带他去找鬼绝子。”“等宁弦出来了我再走。”

“不成,看看你都什么样子了,现在需要担心的不是宁弦是你知道么。”他蹲下来,故意跟凤唠叨道:“喂,这回可是我救了你,怎么样,感激我吧?是不是觉得我特别高大特别耀眼?你也别太崇拜我,好好记着,以后报答报答我就成……”

凤闭眼,转头,懒得看他那张小人得志的嘴脸。

烟雨阁中大片的房屋院落已经倒塌,左璇咳着,一张漂亮的脸落了一层黑灰,用手抹过后几乎变成了小花猫,尽力在浓烟中辨认着去路——

“走这边!”

白墨拉着宁弦跟过去,一面墙险些在他们身旁倒塌,白墨下意识将宁弦往怀里一带,用身体挡住她,那一瞬间宁弦的脑中重叠着相似的画面,心脏险些从喉咙跳出来——幸而只是一些碎石,除了几个擦伤的皮外伤,白墨并无大碍。

“你——你不要命啦!?”宁弦又急又气,不知道该说什么,明知道自己应该道谢的,出口却忍不住教训道:“我就算是不用武功也比你跑得快!你——你不自己赶紧闪开跑来管我干嘛?嫌自己命长吗!?”

已经死了一个了……为了她,死了一个杜慈笙,她怎么能再看着别人为她而死?尽管口不对心,白墨似乎却能明白她的意思,淡淡一笑,对她道,“好,你要教训什么出去以后我都听着,我们快走。”

“你们快来啊,这边!”左璇在前面招招手,白墨重拉起她,跟了上去。慈笙,凤……凤的手……

宁弦狠狠咬着唇,如果不是因为她而分心,凤的手也不会……

她要怎么赔他的手?怎么赔……?

白墨用力握了握她的手,宁弦抬头,笑得却比哭还难看。

待他们逃出来,回身时,偌大的烟雨阁,在他们面前轰然倒塌,一片浓烟火海——左璇有些焦急地张望,宁弦问道:“怎么了?”

“我没见到左慈出来——他,他不会有事吧?”

宁弦未应,她不知道该怎么应对左璇——左璇会担心左慈的安危是自然的,可是对于她来说,她根本不关心,更希望他就这样从此消失。

可是这样的话,面对左璇她说不出口,安慰的话她同样说不出口。

“迦陵大人。”

一旁有人突然出现,对宁弦一礼,“教主大人在等您。”

“教主来了?”

“是。”

想来也是吧,没有教主的应允,又有谁能够擅自毁掉整个烟雨阁?

“凤在哪里,先带我去看他。”

“是。”

第九十章同林纷飞

陌生的庄园中,宁弦在一个寂静的院子里坐着,坐了许久。

屋里东篱大叔在给凤医治,一直没有出来过,也未允许任何人进入。她只能等着,越等,心里越痛,越沉到更深的地方去。

为什么这么久……

凤的手,即使任谁看了也明白不可能挽回,然而在得到最后通牒之前,仍旧忍不住抱着一丝丝希望,那么微弱,被心知肚明的结果打压得越发痛苦。

她不知道自己等了多久,也许就只想这样等下去,不要听到结果,至少还能存着一丝不切实际的希望,却又希望这扇门快些打开,结束这因希望和绝望交杂而痛苦的等待。

门终于开了,宁弦的心忽一下好似悬了空,跳起了,却不知道该落到哪里。她看到东篱大叔走出来,蓦地站起来却没有勇气迎上去。太快了……尽管她等了很久,还是没有足够的准备去听东篱的答案,她还需要一点时间……可是东篱并没有给她这样的时间,因为东篱只消看她的神情便很清楚,再多的时间,也不足够。

他走到她面前,直奔重点道:“他的右手接上了。但是大半筋脉都已经切断,已经没有痊愈的可能。”

宁弦缓缓坐回去,头脑中一片空白,手无意识的紧紧攥起。

“要进去看看他吗?”

宁弦缓缓摇头,东篱先生只拍了拍她的肩膀,便放下她一个人静一静,转身离去。宁弦坐了许久,突然起身,大步向院门走去。

刚在这里落脚之后,白墨便被紧那罗拉着去喝“平安酒”,紧那罗喝高了“老哥”“老弟”的唠了半天,总算因为罗侯和计都的到来分散了他的注意,白墨方抽身出来。

他虽知道安置凤的房间,却也知道宁弦必然是在的,他不想去打扰他们,因而未曾探视,只坐在安排给他的房间,随手翻了书架上的书来看,静一静心思。

他的房门突然被推开,白墨抬头看到宁弦走进来,手按在他的桌上,不容置疑道:“给我休书!”

白墨缓缓合上书,目光却仍旧停留在书上不去看她,问道:“凤兄的手,医不好了?”宁弦稍稍移开视线,“你不用问那些,只要把休书给我——”

“我不能。”

“白墨!!”宁弦重重拍在桌子上,“你和我之间本来就没有感情,即使这样拖着捆着,有什么意义?若你觉得丢脸,被休丢的也是裘家的脸不是白家,若你觉得对公公婆婆没有办法解释,我去说!”她转身便要向外走,白墨突然伸手拉住她的手腕,没有抬头,也没有看她,低声而缓缓道:“我知道你和凤两情相悦,而你我夫妻本就只有名分,既是有情人我没有立场阻拦——但是,宁弦,只有休书,我不能给你……”

宁弦不懂,追问道:“白墨,你为何这么固执?只保留着一个名分,对你我有什么好?”“你不会在乎的是么?我会放你走,让你和凤在一起——我想凤,同样不会在意一个虚无的名分,他在乎的,只是你能在他身边。”

“对,我不在乎,他也不会在乎,只要我们在一起什么名分关我们什么事——可是我知道你在乎!我可以一走了之,然后呢?被一个离开的人虚占着正夫人这个位置,你早晚还要再成亲,另娶别人的,难道你要跟一个虚无的名分过日子吗?”

“那些你不需要去想。”

宁弦只觉得握着自己手腕的那只手似乎难以察觉的紧了紧,片刻便恢复那几乎不曾用力,只是轻轻地握着,很轻,却不曾松开。“宁弦,让我保留这个名分——你这次走了,这便是你和我只见……最后的一点关联……”即使明知道这个名分名存实亡,即使知道她与他生存在两个完全不同的世界,可是这个名分留着,才能让他感觉到另一个世界的她的确曾经出现在他的生活中,即使飞远,他们也曾经擦身而过,那一切都不是一场错觉。

即使他再也够不到,至少,他与她的最后的一点联系,会一直留下来。

宁弦微微怔住,那只握着她的手很轻,却让她觉得突然烫起来,几乎想要抽离——可是她最终没有动。她不是很懂,不是很明白白墨的想法,可是,她突然觉得难受。心里说不清的难受。她从来都没有喜欢过白墨,也许有时候觉得他很讨厌,有时候觉得他没那么讨厌,或许这个看起来似模似样的家伙有时候也很不错——可是那些有什么关系?他只是她的挂名夫君,她从来没有想要嫁过,更没有想要留下过——她不喜欢白墨,白墨也不喜欢她,就只是这样,过去,现在,以后,都应该是这样……

“我,我知道了……随你,我要去看凤了——”宁弦还是抽出了自己的手,上面的温度在刹那间消失,她感到的一瞬间惶惑才不见了踪影,转身离去。

白墨在房间内,没有抬头,没有去看,只是再次缓缓翻开了书,任风翻乱。他该走了。

这里不再需要他,这里不属于他,他也不属于这里。

只是却觉得,仿佛丢了什么很重要的东西,在这个不属于他的世界里,已经无处可寻。

…………………………………………

宁弦推开房门,凤靠在床头闭着眼睛,从窗户透进的阳光照在他身上,即使温暖的光线也掩不去苍白的面色。宁弦的心一阵抽痛,微微黯然的走过去,凤睁开眼,看着她,唇边微微勾着一抹弧度道:“我以为你该更早点来。”

宁弦站在原地没有说话,凤直起身,细细把她打量一遍,“你一直没出现,我以为你受伤了他们却瞒着我——虽然东篱先生一再保证过你平安……过来,你躲那么远,我要怀疑你有事瞒着我了。”宁弦顶着她那个比哭还难看的笑,走近道:“我能有什么事?不是一直活蹦乱跳的……”笑着笑着,却突然真的想哭。酸涩的感觉涨在鼻头,不敢再说一句,怕一开口,忍不住会哭出来。

凤……一直都是那么完美的人,像数度涅槃后的凤凰,冷傲着,站在高处。他的功夫那么高深,他的剑法那么精湛,即便只是站在那里,他也与旁人完全不同——只要有他在,永远都可以安心。这样的凤,怎么能够废去一只手?

如同本无瑕疵的完美玉璧,缺了一角,便再也补不回来……

有眼泪砸在地上,砸出一滴水花,凤伸了手,将她脸上余下的眼泪抹干。有新的眼泪流出来,他便再抹。继续流,便继续抹。

他稍显虚弱的声音很低,很沉,萦绕在耳边道,“再好的玉碎了,便没了价值。你觉得我也没了价值吗?”

宁弦在他的掌心里拼命摇头,凤道,“那你哭什么?废了一只手,我还有另一只。我的剑一样可以使,我的左手,未必会比右手更差。”

宁弦按着他的手,紧紧将脸埋进去挡住自己的表情,即使不断有水痕从手掌与脸颊的缝隙间洇出,她也不想要他看到她哭。她只哭这一回,就这一回了,所以,这一次,让她哭吧。为凤的手,为她的凤,为她心里止不住的痛。

她怎么能够忍受,那么爱的凤,受到一点点伤害?

在今天之前,从不知道,自己对凤,那么爱,那么爱……

第九十一章准备落幕

教主一行人在这里停留了几天,对烟雨阁的废墟进行了大规模的搜寻,拾获玄狼门的活人死人半死人若干,却未曾见到左慈的尸体。

左璇急得团团转,宁弦也几次三番来打听消息,东方青冥笑吟吟的叫住她,“宁弦,你几时也这么关心左慈的死活了?”

“他的‘死活’我自然是要关心的吧。”

“那么你希望看到他死还是活?”

宁弦哼了一声,“活着最好!我要砍断他的手脚,叫他下半辈子当残废!——教主,这时候都还找不到,他到底是死是活?”

“这个么……如果不是倒霉的被压在某片废墟底下,或者被炸成肉片……那就是逃了……除去第一个可能,后两种暂时没有任何办法能证明。”

宁弦很想对东方青冥嗤之以鼻,原来他东方教主就这么点能耐,不过好歹她没有忘记这还是她的教主。

“既然这样就请教主继续找喽,我陪凤去了——”

东方青冥唤住她道,“宁弦,你也劝劝你那个水灵灵的小朋友,别再等了。我看后两种可能会比较大,如果不幸是第一种可能……我们当然不太可能翻遍每一处瓦砾,只能但愿他埋得不是太深,不然,只能埋着好了。”

宁弦耸肩,“好吧,我会去说。但愿不会看到一个大水萝卜哭鼻子。”

“那是个好孩子。”

“没错,虽然生长的地不怎么样,但是长出了一棵好苗子。”

她走出来仰头看着天空,叹气,摇头,纠结——是支离破碎的肢体和肉片片好些还是没有手脚的半死人好些?她该祈祷佛祖让她见到什么?

好吧,死的好了,干脆利落不用她来动手,还永无后患。

走进院子便看到杜筝年在帮东篱先生熬药,这样的情景让人觉得怀念,而且很舒服。说不定过两年,她也可以跟凤一起退隐,随便找个什么小地方住下来。嗯……如果东篱大叔没儿没女,大家凑一起也不错。

“凤在屋里么?”

“没有,他出去了。”东篱大叔应道,宁弦蹙眉,“哎?去哪儿?”

“大概随便走走,活动一下。”

“他是伤员哎?怎么能一个人跑出去?”

东篱先生放下手中的活,浅笑道:“你有点紧张过度了,他受伤的是手,其他地方没有大问题——反而是你,你的内伤还没有医治——”

“可是他前两天才刚刚失血过多——”

“他这两天补得很好,宁弦,我在说你的内伤……”

“左慈到底是死是活还没有确定,他一个人乱走太危 fsktxt。cōm险了,我去找他——”“宁弦!”再喊她,人已经不见了踪影。东篱先生摇头,她实在有点在意过度了。

如果要说危 fsktxt。cōm险,在相同的环境下,完全不能使用内功的宁弦不是比还剩下左手的凤要来得危 fsktxt。cōm险得多?尽管,凤实在不觉得在到处都是幽冥教下属的这个地方,有什么可危 fsktxt。cōm险的。他微微无奈的看着气喘吁吁跑到他面前的宁弦,浅浅一笑,俯身吻了一下她的额头。为她对他的担心。他知道,自己这回恐怕吓到她了。

这只手,虽然自己也不可能全然不在意,但是这是自己的疏忽,只能说是他自己实力不足,所以没有什么好抱怨。只是宁弦却似乎总是要把错误往自己身上揽——慈笙的时候是如此,现在依然如此。

——她的确,有些地方完全不像个魔教中人。

“凤,我说话你有没有听到!”

“要我不可以一个人出门?”

“对!”

“只离开院子也不行?”

“对!”

“那好,我出来的时候,你陪。”

……大爷,我不三陪。

——不陪?真的不陪?

——好吧……那就陪陪好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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