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爱慕我的都重生了-第14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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为此,萧玲珑瞒着周光启,设计康华郡主上门捉奸。
一如萧玲珑想象的那样,身上流着皇家血脉的康华郡主,骨子里还是高傲的,根本忍不得这份屈辱,怒而跟周光启和离,带着刚出生的女儿,离开了帝都。
周光启虽然做了错事,可还是惦记着妻子的好。
他心里头清楚,萧玲珑那种不安于室的女人,只能当个无聊时的消遣,哪里能和雪中送炭的贤惠妻子相提并论?
可萧国公府以势压人,萧蕴去意已决,周光启根本反抗不得,只能硬着头皮娶了萧玲珑。
婚后,萧玲珑虽然给周光启生了个儿子,可周光启过得一点儿都不快活,越发思念康华郡主的好。
他更不曾想到,五年之后,帝都形势大变,安王秦玉安逼宫叛乱,杀死了当时的皇帝秦卓,自立为帝。新皇帝在位不过三日,形同流放的瑾王秦暄,突然带着大军从安北杀回来了。
秦玉安转眼成了刀下鬼,瑾王秦暄即将登上帝位。
康华郡主也回来了,跟着她一起回来的,还有当时的安北都护卫钊。待帝都形势安稳下来后,便恢复了“萧湛”这个名字。这时候,人们才知道,萧湛根本没死,还执掌了安北都护府。
萧湛是康华郡主的长兄。
曾经的孤女,突然多了一个炙手可热的哥哥。而后,萧蕴的身份,瞬间变得如同她出生时那般贵重无双。以前,她是安北都护唯一的女儿,现在,她是安北都护唯一的妹妹。
周光启后悔极了。
他若仍是康华郡主的夫婿,现在岂不就是萧湛唯一的妹婿?这可比萧玲珑这个国公府庶女之夫显赫得多,也前程远大得多。
萧国公府昔年放弃了康华郡主,还跟康华郡主的父亲,萧惟的战死关系匪浅,萧湛回来后,便开始清算旧账,萧忱本人,还有他的子子孙孙,皆因谋反入狱,死于刑场。
周光启怕被萧玲珑牵连,又极想和康华郡主再续前缘,亲手杀了他恨之入骨的萧玲珑,以此向前妻示好。
他知道自己混账,对不住康华。
可他和康华有一年的夫妻情分,以及一个女儿。
看在这些的份上,周光启想,康华郡主肯定会重新接纳他,和他重修旧好。
在他看来,前妻那般心地善良,又那般喜欢他,以后定然还是如此。
梦境里的周光启万万没想到,他还没等来前妻的重修旧好,整个长宁侯府就被新帝划成了附逆之徒,全家流放边疆。
在流放的路上,衙役对他这个曾经的长宁侯百般凌|辱虐待。周光启哪里受过这种委屈,很快就一病不起,临死前的那一刻,押解他的衙役才狞笑着告诉他,他的前妻康华郡主,快要做皇后了。
那一刻,周光启什么都明白了。
就因为秦暄要娶康华郡主,所以,他这个未来皇后的前夫,就必须得死。

第32章 落水

然而,他又回来了。
周光启相信,梦境里的一切,就是他十八岁后的人生。
他坚信,自己是从身死的那一刻,重生回到十岁那年。否则,为何一想到康华郡主,他的心里就涌起了无比真实的愧疚、心痛和不舍呢?
定是上天怜他前生过得太凄惨,特意赐了他一次从头再来的机会。
这一世,他一定好好珍惜前世的妻子,再不让那些惨痛的事情重演。
可惜,他不记得前生十八岁前的事情了。
但按照梦中的轨迹,五年后,周光启满十八岁,康华郡主则生活在皇宫中,而五皇子秦修,已经早早娶了娘家的表妹韩槿为正妃。
但现在,康华郡主寄住在五皇子府里,还得了皇后的赐婚懿旨,成了秦修的准皇子妃,梦境里,他可从不知道康华郡主跟五皇子还有这么一层关系。
难道是后来皇家嫌弃康华的孤女身份,毁了婚约,再不许其他人提起此事?
欺人太甚!
想到这些,周光启更心疼了。
服侍太夫人安歇后,他按捺住心底的激动,悄悄走出了禅院,唤来一个小沙弥,迟疑了一下,看向山门方向道:“你带本侯去澄月湖,本侯突然也想去游游湖,赏赏景了。”
“这……”小沙弥犹豫了一会儿,想着澄月湖边周围的安排的自己人不少,眼前这个毛都没长齐的小侯爷便是过去了,也惹不出什么乱子来,便点了点头,在前引路,道,“周小侯爷,请随小僧来!”
周光启带着一个小厮,跟着小沙弥出了禅院,沿着流经山寺的那条曲折浅溪,一路来到山门前。
抬眼看去,澄月湖碧波千顷,如一粒明珠,嵌在环绕四方的簇簇翠峰之中。
水波不兴的湖面上,浮着两艘画船:一艘系在岸边,乌木船身,未加船篷,有些简陋;另一艘则漂在距离湖岸二十来丈的地方,正向着远处的一片沙洲驶去。
那沙洲周围丛生着大片的莲藕,青碧莲叶间,一朵朵或是粉红,或是玉白色的荷花映日盛放,形成了偌大一片花海,倒是一处胜景。
萧蕴就坐在那条划向沙洲的画船上。
周光启离得远,只能隐隐瞧见,船头船尾上各有一个挥桨的僧人,康华郡主应该是在画船的船篷里,但船篷两头垂着薄纱,看不清内中的情形。
湖岸上,住持宏光大师正陪着一位身穿灰衣的枯瘦僧人,坐一个临水的凉亭中。
凉亭周围,六名中年僧人垂首侍立。
不知为何,周光启总觉得,那六个站着的僧人身上,透出了一股让人不舒服的阴鸷气息,和昔日见到的佛门弟子有所不同。
这时候,宏光大师站起身来,走出亭子。
“周小侯爷,你也是来游湖的吗?”宏光大师唱了个佛号,慈眉善目地笑道,“太夫人可还好?”
“祖母已经歇息了,多谢大师关心!”周光启谦恭有礼道,“大师没去佛堂诵经,反而罕见地站在这澄月湖边,可是不放心画船上的康华郡主?”
“那倒也是。”宏光大师摇了摇头,笑道,“实不相瞒,贫僧约了一位忘年交,在这时候来敝寺寻贫僧对弈。算算时间,那位小友也快到了。”
忽地看向官道方向,遥遥一指,“小侯爷,你看,马车来了,车里坐的,想来就是安远侯府的叶世子了!”
周光启不关心叶辞,这人不曾出现在他的梦境里,想来就是个无足轻重的人物。
他看向那条系在岸边的画船,道:“既然大师还要见客,在下就不打扰了。可否把那条船借与我,我也想去前方那开满了荷花的沙洲转一转。”
“小侯爷请便!”宏光大师点了两个侍立在凉亭周围的僧人,让他们去收拾那条画船,自个儿则向周光启告了个罪,举步去迎官道上新来的那一辆马车。
周光启让自己的小厮去帮忙,没多会儿,便登上了这条画船。
两名僧人一前一后坐着,挥动船桨,把乌篷船划向沙洲方向。
这时候,几缕浅灰色的絮云自西方飘了过来,遮住了头顶上的日光。天色蓦地阴暗下来,山风也苍劲起来了,原本平静的澄月湖上,白浪层层,水花翻涌。
周光启看向湖岸方向,新来的那辆黑漆马车已经停稳了,宏光大师亲自迎上前,接了一个白袍玉带的少年下车。
那少年正是安远侯世子,叶辞。
这时候,山风刮得更猛烈了,吹得人衣衫猎猎作响,乌篷船开始剧烈摇晃。周光启身后的小厮没经过这阵仗,心生怯意,惊惶道:“侯爷,要变天了,我们快点儿返航吧?”
周光启还未答话,便听一声惊呼从前方传来。
定睛看去,却是前面那艘画船撞上了水底的一处暗礁,又因山风猛烈,画船竟是直接翻进了水里。挥桨的僧人和侍卫们纷纷落了水,一个八九岁的小女孩子也掉进了水里。
山风呼啸,澄月湖上水浪汹涌。落水的人顺着水浪飘,很快就流落到了周光启的画船前。
“快去救人!”周光启急急喝道,想也不想地纵身一跳,跃进了湖水中。
留在船上的小厮傻眼了,忙催着摇桨的僧人下水:“快去救我家侯爷,他根本就不会水啊!”
湖面上乱成了一片。
风声、喊话声、哭声、涛声交杂在一起,谁也没留意,有两个落了水的侍卫,始终没浮出水面。
萧蕴也没想到,她自己也会掉进水里。
那划桨的僧人应该很不熟悉澄月湖的水道,居然撞上了一块礁石,以至于整条船都翻了。
不过,她虽然落了水,却没吃苦头。
紫衣就跟在她的身边,立即出手,把她从水里捞了出来,抱着她跳上了周光启的那条乌篷船。
没多会儿,落水的僧人,以及跳下去救人的人,皆陆续离水上船。
周光启便比萧蕴倒霉,他在水里待的时间有点儿长,被僧人救上来的时候,已经昏迷了。
见康华郡主和小长宁侯都安然无恙,摇桨的僧人们不敢再在湖面上盘桓下去,赶紧把画船划到了岸边。宏光大师先前已经瞧见了湖面上的乱子,已经安排安排了医僧,诊治昏迷的周光启。
萧蕴也被送回了禅房,换了衣裳,喝下了一大碗姜汤。
她放下汤碗,便见秦修、叶辞和宏光大师走了进来。
秦修佯怒道:“早就跟你说过了,水上危险,你偏不听,非得去看什么荷花,现在尝到苦头了吧?”
“这不过是个意外!”萧蕴的眼圈儿发红,眼睛也雾蒙蒙的,拖着哭腔道,“我怎么知道那画船划得好好的,突然就撞到石头上了?秦二哥,我都这么倒霉了,你还欺负我,我要告诉五表哥,让她给我做主!”
这泪汪汪的样子倒不全是装出来的,那姜汤做得太辣了,她有点儿受不住,脸红流泪纯属生理反应。
“康华妹妹,你讲讲道理行不行?我什么都没做,怎么就成了欺负你了?”秦修怒道,“我那三个跟着你出去个侍卫,有两个到现在还下落不明呢!”
话落,又看向宏光大师,道:“大师,还请帮本公子多安排几个熟悉周围环境的僧人,跟着我带来的那些侍卫,搜索澄月湖,务必把人救回来!”
宏光大师面露难色:“秦二公子,贫僧也知道,这人命关天的事情,耽误不得,可这时候却不宜大张旗鼓地找人。”
“为何不能?”秦修不满道。
宏光大师道:“实不相瞒,敝寺三天前就接到了太子殿下的谕令,他会在今天下午,带着太子妃来敝寺礼佛。这不,为了此事,敝寺今日都不曾接待寻常香客。”
原来幕后之人要引进局中的,是太子!
萧蕴心头一片明悟。
如此,那幕后之人放他们进来的用意,便不难猜了,太子在这里着了算计,甚至遇刺身亡了,他们就是现成的替罪羊,背后的雍王府和五皇子府也很难撇清干系。
秦修脸上余怒未消,倒是没再逼着宏光大师帮自己找人,问:“太子和太子妃为何要来慈恩寺?他们要礼佛,大可以去皇城里的弘法寺,没必要大老远地跑到这个偏远地方来!”
“太子殿下的谕令,贫僧哪里敢随意猜度?”宏光大师苦笑了一下,说道,“只能早早准备起来,莫让太子殿下和太子妃败兴而归了!”
叶辞听到这里,终于插话了:“这其中的缘故,在下倒是知道几分。”
“哦?是何缘故?”秦修问。
叶辞道:“东宫里有个侍妾,跟了太子殿下不过三个月,就被查出了身孕,御医说,那侍妾怀的,很可能是个男婴。太子膝下空虚了多年,对这个还未出生的孩子很是看重。
又听那有孕的侍妾说,她进东宫前,曾来慈恩寺礼佛,求观音娘娘保佑她,尽快为夫主开枝散叶。入府承宠后,那侍妾又梦到观音娘娘抱子驾云而来,之后没多久,果然被查出了身孕。
太子殿下以为,这个孩子还未出生,就得了菩萨赐福,乃是个天生的福星,特意选了今日,与太子妃亲自来向菩萨还愿,保佑麟儿平安出生,福佑大秦。”
闻言,宏光大师虔诚地念起了佛号,而后便告辞离开,去安排太子礼佛事宜。
临走前,仍不忘对叶辞道:“世子去年许我的三局棋,贫僧一直没忘,便在今日补上好了。左右太子和太子妃的车架,一时半会儿还到不了敝寺。”
叶辞微笑颔首:“大师有请,叶辞岂敢推辞?”
宏光大师一走,秦修就打发走下人,把这山寺里的异状和盘托出了,最后问:“你和这里的主持相熟,可曾发觉这位宏光大师有问题?”

第33章 师尊

叶辞垂了垂眸,目光幽微,淡声道:“有无问题,一试便知。”又看向紫衣,“姑娘身手过人,可愿与叶辞一同去见宏光大师?”
紫衣却摇头,道:“对不住,五殿下又吩咐,婢子不能离郡主太远。”
叶辞微微笑了笑:“那就带着郡主一起过来吧。”
他走到萧蕴的床边,牵着她的右手手腕,从衣袖里取出一根如缎带模样的三尺软剑,一圈圈缠在了萧蕴的手腕上,固定好后,退后一步,细细瞧了瞧,说道:“带着这个,以防万一。”
秦修不赞同道:“不行,太危险了,咱们怎么能让一个女孩子以身犯险?叶世子,我跟你去一趟算了!”
叶辞瞧了他一眼,轻飘飘道:“论武功,你在康华手底下输的还少吗?”
秦修的脸颊涨得通红,什么话都说不出口了。
叶辞带着萧蕴,以及紫衣,径直出了禅院,来到宏光大师的禅房之中。宏光大师得到通报后,立即迎了出来,见萧蕴也跟来了,诧异道:“郡主也对贫僧和叶小友的对弈有兴趣?”
叶辞嘴角扯出一个“无可奈何”的笑容,说道:“康华郡主素爱此道,叶某便自作主张了,唐突之处,还请大师见谅!”
萧蕴故作恼怒模样,颐指气使道:“怎么,你们两个对弈,难道是什么见不得光的事情,本郡主都看不得吗?”
这情形,在外人看来,就是康华郡主以势压人,逼着叶辞带她过来观棋,叶辞无奈,只能从命。至于萧蕴为何要跟过来,反正她年纪小,身份高,任性根本不需要理由。
宏光大师忙笑着摆了摆手:“哪里,小郡主肯莅临寒舍,贫僧不胜荣幸。”说罢,侧身一礼,道,“郡主,叶世子,请!”
一行人走进禅院,进了一间宽敞的静室。
住持所在的禅院地处偏僻,周围林木森森,院子里只住了宏光大师一人,连一个服侍的僧人都没有,进了禅院后,只听风声飒飒,鸟语啾啾,就连寺中的梵音钟鸣都被隔绝在院墙之外了。
静室颇为宽敞,正前方的墙壁上,挂着一轴山水图。山水图下,是一张红木案几,案几上摆着一个紫铜香炉,浅灰色的烟气从铜炉顶盖上冒出来,袅袅升腾,冷香泠泠,逸满整个静室。
静室中央,是一张石桌。石桌上摆着一个木制棋盘,周围放了两把竹椅。
宏光大师把众人请进静室,又在棋坪一侧添了一张竹椅,请叶辞和萧蕴落座。
紫衣站在萧蕴身后,目光停在了那个紫铜香炉上。以她曾经受过的训练,居然辨不出这种香料的名字和成分,虽说闻着不像任何一种毒香或迷香,却还是让她心中不安。
叶辞顺着她的目光看去,道:“那是自外邦传过来的奇香,名曰‘冰魄’,百金一两,冷浸心魄,清香宜人,最适合用在这炎炎夏日里。紫衣姑娘不必担心,此香对人体不但无害,反而有益。”
“原来如此,是奴婢唐突了!”紫衣垂眸,嘴上向宏光大师道歉,心里却暗暗提高了警惕。
宏光大师亲自取了茶壶来,闻言笑道:“紫衣施主不必如此,这香的确不常见,怨不得你担心。叶小友倒真是好眼力,连这等奇香也如数家珍!”
“不敢当大师盛赞,只是平日里爱看些偏门杂书而已。”
叶辞笑了笑,起身,自行接过了宏光大师手里的茶壶,又自行取过三个茶盏,浅浅斟了三杯清茶,放下茶壶,先送一杯给萧蕴,又奉一杯给宏光大师,最后才端起自己的茶盏。
他给萧蕴奉茶的时候,用宽大的衣袖挡住了宏光大师的视线,就在萧蕴的眼前,明晃晃地把一粒黄豆粒大小的药丸加进了茶水之中。
那药丸入水即溶,无色无味,放下茶盏时,茶水依旧清透湛碧,毫无异常。
萧蕴下意识地瞧了一眼紫铜香炉。
叶辞端起茶盏,如法往自己的茶盏中也加了一粒药丸,浅浅尝了一口,神色安闲悠然,笑赞道:“好茶!”
萧蕴见状,也跟着饮了一口,但这加了料的茶水,口感已经彻底走了样,酸的像醋,还有一股子涩味,她忍了又忍,才面无异色地喝下半盏茶水。
真不知叶辞那声称赞是怎么说出口的。
宏光大师客套几句,自行饮了半杯茶水后,把装着黑子的棋盒递给了叶辞。
叶辞接了过来,一子一子地落起棋子来。
接下来,宏光大师的注意力似乎都在棋局上,静默不语。
半柱香后,他取过茶壶,想要往自己的茶盏里续水,手腕一颤,茶壶滚到了地上,摔断了壶嘴。
宏光大师歉然笑笑,对紫衣道:“能否劳烦姑娘去一趟茶水房,取一壶新茶来?”
叶辞亦转向紫衣,浅笑道:“劳烦紫衣姑娘了。”
萧蕴也看向紫衣,貌似不经心道:“你去就是了,我这里暂时用不到你!”
紫衣见此,应了一声,退了出去。
她走出禅院,沿着一条小径,走进了禅院东面的一片竹林里。还未出竹林,全身力气突然毫无预兆地泄了出去,身子一软,如一滩泥一般,倒在了竹林里,连张口发声的力气都没有。
紫衣心中骇然,到底是什么□□,居然有这般药力,竟然让她也着了道?
宏光大师恐怕是掐着时间谴她离开的,这是算准了她走出禅院之后,就不可能再回去了吗?
可是,宏光大师为什么要让她离开呢?
叶辞一开始下在茶水里的药,是不是这□□的解药?
千般疑云涌上心头,紫衣却什么都做不了。
想起叶辞那奇怪的行止,只盼着这位叶世子真的能带着萧蕴全身而退了。
此时的静室之中,叶辞手里捏着的一枚黑子,忽地跌在了地上,发出一声“当啷”响声。
他抬起的手忽地垂了下去,身子无力地倒在了竹椅上,眸中含怒地看向宏光大师。
萧蕴见此,也一如叶辞一样,佯装全身乏力,瘫软在竹椅上。
宏光大师站猛地起身,端起茶盏,走向铜炉,用茶盏里的残茶浇灭了铜炉里的香料,声音幽冷道:“这百金一两的酥骨香,用在你们身上,倒也不算浪费……”
话音未落,忽听破空声自身后传来。骤然一惊,猛然转身,宽大的袖袍鼓起,挡在身前。
却是叶辞突然掀了木制的棋盘,无数黑白子飞了出去,打向宏光大师。
叶辞抱起萧蕴,一脚把石桌踹到了墙角,使得石桌立了起来,又把萧蕴放到了石桌后面,以花岗岩雕琢出的桌面为盾,挡在她的身前。
宏光以袖袍挡下了棋子,不可思议地看着叶辞:“你怎么可能没事?我的酥骨香,从未失手过!”
“不巧,在□□质特殊,阁下的奇香用在我身上,只不过能控制住在下片刻而已。”
叶辞自衣袖里取出了一柄精钢打成的折扇做武器,冷声道,“叶辞自问不曾得罪过大师,大师为何要用这阵仗招待我?”
“你的确不曾得罪过我!”宏光冷笑,“可谁让你在这个时候,出现在了慈恩寺呢?未免节外生枝,贫僧只能让你闭嘴了!”
叶辞不言,手执铁扇,迅速跟宏光大师交上了手。
叶辞身法轻灵多变,招式诡谲莫测,出手时杀意凛然。
宏光大师虽然内力深湛,可双手却有些不灵便,十几招后,就落在了下风,眼看着就要落败时,蓦地后退,踢开了摆着铜炉的案几,身子重重撞在了墙上的山水画轴上。
只听一阵让人毛骨悚然的“咔嚓”声从墙壁中传来,左右两面的墙壁上,忽然冒出了一排排精钢箭簇。数百只铁箭齐齐射出,箭头直指叶辞。
这箭阵之下,叶辞哪里还能有活路?
萧蕴的心一下子提到了嗓子眼,想也不想地甩出了手腕上的软剑,自石桌后冲出,跃进了箭阵,站在叶辞身边,剑光如匹练,挡下了从左边墙壁射出的大部分羽箭。
叶辞眼里浮出一抹异样的光,手中的铁扇挥出,挡下了右侧射出的大部分羽箭。
两人都是出手迅捷且精准之人,如此一来,那箭阵居然就这么落空了。
宏光大师心中的危机感提升到了极致,一拳砸在了画轴左侧的墙壁上,一块石砖倒缩回去,又是一阵不详的“咔嚓”声响起。
这一次,声音来自脚下。
萧蕴不知道这次启动的是什么机关,也不知道该如何闪避应对,却知道宏光大师所在的地方,肯定最安全。当下向前一跃,手腕一扬,软剑笔直地刺向宏光大师的胸口。
宏光大师好似没看见她的,根本不曾反击,目光发直地看向地面中间的一块地砖。
叶辞什么都没做,只运足了力气,把铁扇砸向那块地砖。
铁扇的笔直地插进了地砖中,连带着地砖也下沉三寸,一声清晰的“吱呀”声响起,自地下传来的“咔嚓”声骤然停了下来,像是被卡住了脖子的鸡。
萧蕴出手时用了全力,临时变招已经来不及,眼睁睁看着软剑穿过宏光大师的胸口,钉进了他身后的砖墙之中。
本能地收剑时,鲜血循着伤口喷溅而出,点点腥热落在了脸上,她才意识到发生了什么。
“别看!”
眼前蓦地一暗,是叶辞走了过来,垂袖遮住了她的眼睛。
萧蕴后知后觉地害怕起来,本能地抓紧了面前的半截衣袖,简直不敢回忆,自己究竟干了什么。
怔愣之中,她隐隐听见宏光大师嘶哑的低语:“你怎么知道地下机关的……关卡所在,怎么解得了……酥骨香?你……到底是谁?”
叶辞的回答平静得诡异:“又见面了……祝殊同……我无缘再会的——师尊。”
作者有话要说:
应该还记得祝殊同其人吧?叶辞上辈子的师尊,从中作梗,让叶辞被安远侯府除名,走上黑化道路的祝道人。

第3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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