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爱慕我的都重生了-第35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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秦暄也不想跟叶辞讨论前世今生有什么不同了,他从身上的革囊中取出一个药瓶,倒出了一粒花生米大小的药丸,摆到了身前的石桌上。
“这是于长春用了两年时间,调配出来的洗尘丹。”秦暄说,“此物能让人忘尽前尘,对身体无害,也不可能有解药。”
“这本是你把萧蕴拐到燕陵那几年,我担心你们两个日久生情,专门替萧蕴准备的,现在,便宜你了!”
“日后,好好做你的安远侯世子,安心成家立业,封妻荫子吧!”
话落,他不想再面对叶辞,生怕自己一时忍不住,直接要了他的性命,索性叫了侍卫进来,盯着叶辞服药,自行走出了房间,回了自己的帐篷,开始烦恼等他的小心肝醒过来了,他该怎么让她消气。
他知道,自己动了叶辞,小姑娘肯定会跟她闹脾气。
可他对这个作天作地的安远侯世子实在是忍无可忍了,只取走他的记忆,已经他最大的仁慈了。
被褥下的小姑娘忽然嘤咛了一声,大约是嫌热,踢开了一角被子。
他回过神来,走上前,小心地替她盖好,在床榻边坐了下来,无心入睡,看着小姑娘安安静静的睡颜,低低絮语。
“真傻,你知不知道,那个叶辞,想要把你变成另外一个人呢!幸好你心里还给我留了一点儿位置,提前留下了标记,引我及时找到了你!”
“别再计较什么前世今生了,你或许不再是前生的你,我也不是前生的我了啊,哪里有人会始终一成不变呢?叶辞瞧着聪明,其实最蠢不过了,居然连这么简单的道理都想不明白,十年筹谋,最终成就了一个荒唐的笑话!”
“不过,他永远都没有机会想明白这个问题了。他会永永远远地忘了你,而你,有我一个知心的人就足够了。”
……
第77章 番外(前生)
在好几双眼睛的严防死盯下,叶辞只能乖乖服下那粒洗尘丹。
洗尘丹的药性和浮梦花的药性一起发作出来,前生的记忆如流水般在眼前浮现出来,又渐渐变得一片模糊。
他仿佛又回到了前生,回到了从红叶谷中回到京城的那一日。
长宁侯府红绸高挂,喜乐喧天。来往的宾客和讨喜钱的街坊邻居把小半个胡同堵严实了,人人脸上都挂着笑,“百年好合”、“并蒂同心”之类的喜庆话如初春的细雨,绵绵不绝。
他在临街的高楼上看着,心中滋味复杂。
他知道,长宁侯娶的,是康华郡主萧蕴,是那个曾经救过他,又和他相处过两年多的小姑娘。
她怎么就嫁人了呢?
居然挑了周光启这个绣花枕头,眼光真差,一点儿都不像他亲手教出来学生。
鬼使神差地,他用轻身功夫,混进了长宁侯府,潜进了新房之中。
结果他看到了什么?
新嫁娘根本就没打算老老实实跟新婚夫婿圆房,正指挥着陪嫁侍女们往龙凤烛和合卺酒里加让人神智昏乱的药,还把自己身上的婚服扯了下来,换到了一个陪嫁侍女身上,看样子是想让那个提前备好的侍女代行洞房之礼。
他忍不住笑出了声,露了行藏。
也不知那时候心中究竟是怎么想的,他居然当着那些侍女的面把她掳走了,劫出了长宁侯府,藏到了自己先前住着的高楼上。
她也认出了他,没让那些侍女们跟来,就这么放心地跟着他,进了他的房间。
他把她放下,有点儿不知道该拿她怎么办了。
她静静看着他,忽然间眼圈就红了,嘴角却在笑:“你把我劫出了洞房,叫我失了夫君,那就赔我一个郎君可好?”
他一怔,好半天才听明白她的意思。
等醒悟过来时,他已经被她带到了床榻上,他下她上,面对面,身体贴着身体。
她小声跟他说着自己嫁人一事的始末,韩皇后……哦,不,已经是韩太后了,要把她送到北蛮去和亲,为了不让韩太后的阴谋得逞,她只能赶紧把自己嫁出去,长宁侯府手中没有实权,又有求于她,好控制,好糊弄,是个好人选。
可明明都算计好了,事到临头的时候,她还是心情暴躁。
她明明最讨厌拿婚事做筹码,拿枕边人当棋子的人了,可现在,她却做了自己做讨厌的事情,成了自己最厌恶的人。
左右离经叛道的事情她刚刚做了一回,再来一次也无妨。
也不知究竟是哪一句话挑动了他的心弦,两人果然就水到渠成的“离经叛道”了一回,荒唐了小半夜。
两人在这种事情上都是新手,初尝这种滋味的时候都太激动了,以至于根本没想到这荒唐之后,还有可能生出别的麻烦来,直到两个月后,萧蕴发现她有身孕了。
他本不想留下这个孩子,两人身上都有一大堆麻烦,过得都是朝不保夕的日子,实在不宜再连累一个无辜的小家伙。可萧蕴很稀罕这个孩子,执意要留下,也许是因为,至少这个孩子的父亲是她自己挑的。
等女儿生下来之后,萧蕴就不耐烦应付挂名夫君长宁侯了,恰好长宁侯那时候也做了一件荒唐事,她正好趁机跟挂名夫君划清界限。
叶辞陪她一起去了安北。
他成了父亲,既有源自血脉相连的喜悦,也有没办法说出口的酸楚。
他在红叶谷的时候,为了安身立命,又开始习武。可他习武的根基全都被祝殊同毁掉了,想要再把武功练出来,就只能剑走偏锋,去练副作用极大的禁术。
他练的那一门禁术,不挑资质,修炼速度奇快,威力也相当大,唯一的坏处,就是修炼的人短命,还容易走火入魔,虽是都可能命归黄泉。
可不练的话,在红叶谷里,没有保命的武力,空有一身惹人觊觎的本事,只有被人当成棋子摆布的命,当然,若是连惹人觊觎的本事都没有,就只有做炮灰的命数了。
那时候,他对尘世没什么留恋,只想着快点儿报了仇,以后能活多久随便老天爷的心意。
但再遇见萧蕴后,心境却慢慢变得不一样了。
他后悔极了年少时的轻率。
情不知其所起,不知什么时候就再也放不下了,可他却没有足够的时间,好好陪着被自己放在心上的人。
跟周光启好聚好散之后,他们两个朝夕相处,却一直都没提成亲的事情。
他觉得自己说不定什么时候就命归黄泉了,实在不该耽误好姑娘;萧蕴也怕连累了他,韩家人个个都是疯子,不会放过她,也不会放过任何跟她有关系的人。
再后来,秦暄就出现在了萧蕴的生活里。
此人的血脉里,流淌着几分韩家人的偏执,但做事勉强还算有底线,一身才华和天赋也压得住乱局,若说秦氏皇族里还有哪一个人能中兴社稷,恐怕就只有他了。
可惜这个人是韩皇后的亲生子。
好在秦暄与母族的关系极差,又众叛亲离,值得他们雪中送炭,扶持他夺位。
若是知道秦暄后来会给他们带来那么多的祸事,叶辞想,他无论如何都会离这颗灾星远远的,最好永远都不要打交道。
然而人世间没有如果,这混账得了皇位还不够,还想把萧蕴也一起收入宫中。
可那时候的萧蕴,在皇宫中住过十年,不知受了韩皇后多少委屈,这辈子做讨厌的,就是皇宫这个地方了。
可秦暄在偏执任性这一点上,真是十成十地随了韩家人。
知道人家姑娘不喜欢他后,就想来横的,别以为他不知道,这家伙明里暗里制造流言,让人人都以为他们两情相悦,又刻意亲近萧羽,摆明了是拿孩子当人质,用舆论和孩子逼她就范。
再后来,就有了韩槿的死,行刺杀之事的延平。
他之前对秦暄说的话,都是真的,延平差一点儿就要了萧蕴的命,可见断人心脉这一招,着实不太靠谱。
萧蕴昏睡了六年,养伤养了三年,叶辞怕自己的身体坚持不到她好起来的那一天,又不能把她送回帝都,就把她托付给了盛青泽,如果哪一天他出了事,希望盛青泽能替他守护她。
说起来,萧蕴会伤成这样,跟盛青泽也有一定的关系。
大秦武林的两大巨擘,斩业寺和道真观,一向互为制衡,延平出身斩业寺,盛青泽出身道真观,延平在帝都行刺萧蕴的时候,道真观已经得了消息,当时的观主却遵循以前的章程,没让人拦下延平。
原因是盛青泽见识过萧蕴的剑术,认为她的资质不下自己,将来成就也不会弱于他,并以赞赏的语气,把这话说给了道真观的观主听。
而那观主觉得,这样一个人出在皇族,对大秦武林不是什么好事。
朝廷和江湖一直维持着一个平衡,江湖人财势浅薄,不掺和朝堂的事情,朝堂畏惧那些武林高手的武功,也不插手江湖的事情。
可若是皇室中出了一个绝世高手,那这种平衡就会被打破,更要命的是,萧蕴的功法不俗,这意味着,她还有可能培养出更多的高手来。
因为这种私心,延平对付萧蕴的时候,道真观袖手旁观了。
盛青泽自觉有愧于萧蕴,真心实意的答应下来,不仅帮他护持萧蕴,还跟他们联手干掉了延平。
紧接着,帝都里皇帝秦暄驾崩了,他的身体也撑到了极限。
但延平死了,延平带来的麻烦却远远没有结束。
因前朝推崇道家,今朝就刻意崇佛抑道,是的斩业寺这样的武僧门派一日比一日壮大,没了一个延平,延平的师兄师弟,师叔师伯,徒子徒孙都还在呢!唯有把道真观变成后盾,才能让斩业寺投鼠忌器。
于是,这就有了秦暄离魂后所看到的一切。
他其实觉得,盛青泽跟萧蕴,两人志趣相同,同道相惜之情要远远多过其他。
盛青泽性情疏阔,修习的剑道和他的人一般,讲究随势而为,顺天应命,不勉强自己,也不会勉强别人,不管萧蕴怎么折腾,他都能包容。这样的人,大概没人会不喜欢。
再之后的事情,他管不了,也没法管了。
他的生命终于走到了尽头。
那个寒冷的冬夜,璀璨的星空突然暗淡下来,星星如同雨水一般,在他的眼前坠落。
而后他觉得天旋地转,再睁开眼睛的时候,就已经来到了今生。
他问过盛青泽,盛青泽也是那个夜里,莫名其妙地发现,他的人生倒退了二十多年。
后来,在红叶谷密地一游后,叶辞猜测,他们应该都是被时空逆转送回来的。
可是,他回来了,萧蕴却没回来。
他如何能甘心呢?
上辈子,他们相知相恋,可她为家仇所困,他为身体所累,终究不能走到一起,就连相守的日子都那样短暂。
这辈子,他没了那具随时都有可能归西的身体,如何还能过前生的日子呢?
可出现在她面前的萧蕴,于他来说,是个彻彻底底的陌生人。
他从她的身上,看到了心里那人的影子,可每每走近了,前生的旧事一桩桩从记忆深处浮现出来的时候,又无比清晰的意识到,她不是那个人,而他,越来越想念那个人了。
重活一次本是人生幸事,可若是你刻骨铭心的那个人,再也找不回来的时候,就未必还是幸事了。
他不甘心。
他想逆天改命。
他想让那个人也复生回来。
可人算不如天算,最终还是功亏一篑。
第78章 番外(2)
长宁元年。
这是昭武帝秦暄继位的第一年。
年关将近,天气晴好,长街上人来人往,熙熙攘攘。
虽然京城一年前才遭了战火洗劫,十室九空,但一等到时局安稳下来,这坊市就迅速恢复了往日的繁荣。
父母抱着孩子,青春正好的少年约了绮年玉貌的少女,上了年纪的老人领着孙子孙女,流连在一个个琳琅满目的小摊前,叫卖声、笑声、讨价还价的声音交织在北风里,没来由就让人觉得心中温暖。
长街对面的一家酒楼上,二楼的栏杆前站着两个人。
一人带着斗笠,看不清面容,但看身量,肯定是个成年男子。另外一人一身锦衣,十二三岁的年纪,五官端方秀致,气质温雅,浑身上下透着一种和年龄不大相称的从容之气,让人下意识不敢把他当成真正的半大少年来看。
两个侍女一左一右伴着一个七岁的小女孩,从长街的另一边走到坊市前。
那小姑娘打扮素淡清简,身体有点儿清瘦,但眉眼很精致,是个小美人胚子。她停在了坊市门口,左看右看,一脸郁闷地忍不住冲身边的侍女抱怨:“秦晖不是让我来这里等他吗?怎么还不出现?”
其中一个侍女紧张得搓了搓手,声音微颤:“县主不如再等一等,大皇子他……兴许是有事耽搁了!”
小姑娘不乐意了,跺了跺脚道:“我不要等他了,天气太冷了,我要回宫!”
另一个侍女声音严厉道:“县主,约您在这里见面的人,是大皇子,陛下的亲生儿子,咱们得罪不起,您再忍一忍,大殿下很快就能赶过来了!”
小姑娘不说话了,闷闷不乐地四处看。
酒楼栏杆前,斗笠人抬手指了指那个小姑娘,声音低沉地问身边的少年:“阿祈,知道那个小姑娘是谁吗?”
少年点了点头,声音清润而平静道:“回禀师尊,弟子知道,她是萧羽,封号长乐县主,陛下的养女,大秦第一权臣萧湛的外甥女。您之前不是让弟子留意一切和她有关的消息吗?”
斗笠人低低一笑:“那你可知道,她其实……也是我的亲生骨肉。她的生父,不是周光启,是我,叶辞!”
少年眼底露出一抹错愕,久久未能言语。
斗笠人等他平静下来,貌似不经意地问:“喜欢她吗?”
少年又是一怔。他奉师尊的命令,悄悄关注了那个小姑娘整整一年,有关她的消息,事无巨细,每隔三日就要送到师尊的案头一次,对她的处境,自然无比清楚。
不知不觉间,他和这个从来没有当面说过话的小姑娘之间,就建立起了一种十分特别的关系。
他几乎知道和她有关的一切,而她的身世,又常常让他想起自己的身世。
少年真名叫秦祈,是大秦皇族的宗室子。
他的父亲名叫秦修,出身曾经无比煊赫的雍王府。但近十年前,雍王府一系在安南叛乱中出了差错,他的雍王祖父和世子伯父双双战死,倒是父亲秦修因早年做下错事,常年留在帝都的王府,沉湎于酒色之中,反而保住了一命。
自那件事情之后,雍王府就彻底没落了下来。
他的父亲早就被少年前的一桩错事打垮了,雍王府的大难,也没能让他奋发起来,做事反倒是越颓废无状。不久,先帝就除了雍王府的王位,父亲秦修被降为郡王,沦为帝都无数不得志宗室的一员。
秦祈的母亲出身侯府,是雍王府还没没落时娶的儿媳,他是母亲的长子,也是父亲的嫡长子。
但她的母亲去的早,外公一家在不久之后,就被愈演愈烈的夺嫡之争牵连,丢了爵位和官职,狼狈的离开了帝都,回了老家。他这个嫡长子的身份,越发尴尬。
再不久之后,韩国公府一个旁支族女嫁给了父亲,成了他的继母。
秦祈的处境很快就从尴尬变成了坠入深渊。
韩家彼时气焰极盛,继母就是郡王府的天,他那个懦弱又窝囊的父亲,根本护不住他这个原配所出的嫡长子。
继母把他当成眼中钉,肉中刺。
他六岁那年,继母买通了一群山贼,在他跟着下人出门的时候,想要把他杀死在帝都的郊外。
那一日,照顾了他整整六年的乳母、小厮、侍女,以及跟着他出门的侍卫,全都死在了血泊中,他以为自己也死定了,幸好师尊恰好路过,他救了他,杀死了大半山贼,从山贼的口中逼问出了策划杀人一事的幕后主使。
那时候,他又怕又委屈,只想去找父亲来主持公道。
师尊带着他,以及一个被捆着的山贼去了客栈,没多会,就有人领着父亲,来客栈中探望他。
师尊把自己看到的,从山贼口中逼问出的事情都告诉了父亲秦修。他满心希望父亲能为自己做主,休了继母那个恶妇,替那些为自己而死的人报仇雪恨。
可父亲什么都没做。
他只是当着师尊的面跪了下去,请求师尊把他带走,不要再留在郡王府那个险恶的地方。父亲希望他日后就做个普普通通的寻常人,一辈子都不要再回到帝都,永远都不要再用到“秦祈”这个已经写进了皇室族谱的名字。
那时候,他虽然年幼,却已经隐约懂了父亲的顾忌。
可是,他仍旧恨得痛入骨髓,怒得烈焰焚心。
凭什么?
凭什么恶人做尽了坏事却不必受任何惩罚,反倒是他这个侥幸保住一命的受害,不得不狼狈逃走,隐姓埋名!
凭什么细心呵护了他整整六年的人,温柔的乳母、体贴的侍女、忠心的小厮,一个个在他的眼前惨死,他却连给他们报仇都做不到!
师尊当时沉默了一会儿,最终对父亲点了点头,当天就把他带出了京城。
再之后,师尊把他安置到了京城外的一个别庄之中,开始教他读书习武,等他年满十岁,就开始让他跟着师尊的属下们一起做事。
师尊对他极好,一开始就把他当成继承人来培养,在他的身上倾注了大量心血。
他感激师尊当初的救命之恩,感念师尊这七年来的悉心栽培。却也知道,自家的师尊并不是个心善无私的人,那个人心思缜密,多谋擅算,做出来的每一件事,往往都有其目的。
他也曾想过,师尊当初为什么要把他带走呢?
仅仅是因为他的资质不错,值得栽培吗?
而现在,再见到年方七岁的萧羽,听师尊亲口承认这个小姑娘是他的骨血时,他忽然间就找到了答案。
七年前,正是这个小姑娘出生的时候。
师尊的身体状况,从来就没瞒过秦祈。秦祈由此想,师尊把他带过来,大约是存了托孤的意思吧?
原来,从一开始,他就是师尊为那个小姑娘准备好的棋子。
现在,师尊问,他喜欢她吗?
秦祈今年不过十三岁,虽然见过情深的夫妻是什么样子,却还未考虑过婚姻大事这种看起来很遥远的事情,对着一个一点点大的小姑娘,也生不起什么旖旎心思。
他只知道,他不讨厌那个小姑娘。
自从离开帝都后,他心里藏着心事,性情一日比一日沉默冷清,始终没有玩伴,没有兄弟姐妹,就连一个师兄师弟,师姐师妹都没有,除了待自己恩情深重的师尊,从来没有什么遇见过什么特别在意的人。
母亲早逝,连一个影子都没能在他的记忆里留下;父亲曾经以前对他很重要,但在离开京城那一刻,他对自己的那个父亲,就彻底失望了。
而之前整整一年,他一直在关注萧羽,事无巨细,他知道她所有的喜好,知道她身边有多少人,每天做了什么事情,甚至每一顿饭都吃了些什么。虽然只是奉师命行事,但不可否认,师尊用这样的方式,让那个小姑娘在自己的心底,留下了一个不可磨灭的印记。
她对他是特别的。
此情不关风月,约莫就是他在自己不长的人生里,遇到的第一个羁绊。
沉默了一会儿,秦祈郑重点了点头,屈膝跪了下去,郑重道:“师尊,我愿意用生命守护小师妹!”
斗笠人摘下了斗笠。
已近而立的面容上,目光锐利,仿佛能一眼就看进他的心底。
少年目光清明,声音镇定从容,周身一派坦荡真诚,很显然,他知道自己说出的话究竟意味着什么,并非一时冲动,正打算竭尽全力去践行。
叶辞定定看了他一会儿,方才亲手把他扶起来,轻轻拍了拍他肩膀,怅然说道:“很好,日后,她会是你的主君,以及……将来的妻子。希望你们不要重复父辈的老路,此生喜乐安康!”
秦祈忽然觉得悲从中来,他从师尊的话中,感觉到了一股不祥的气息。
他忽然问:“师尊,您不打算……和小师妹相认吗?”
斗笠人又戴上了斗笠,轻轻摇头,语声浅淡中透出一丝沉郁:“不必了,她现在还太小了,承受不住第二次至亲离世的打击……十年后,若我还有命在,定然会再回这里来!”
就在这时候,十来个地痞无赖打扮的成年男子,忽然向着街头的小姑娘冲去。
领头的地痞抱起一把抱起了小姑娘,一头扎进了人来人往的人群,其余的地痞则抓住了小姑娘的两个侍女,将人向着远处无人的街角拖去。
“去吧!”斗笠人仍旧站在栏杆前,淡声吩咐。
秦祈立即翻下了栏杆,如一只展翅的苍鹰,掠过熙熙攘攘的人群,恰好落在了抱走了小姑娘的地痞身前,一掌击出,转瞬间就把小姑娘夺了回来。
那地痞心知遇上了硬茬子,转头就跑。
秦祈一脚把那地痞踹了个仰倒,踩着那地痞的脖子逼问:“说,是谁让你们出来抢孩子的?”
地痞并不是什么硬骨头的人,马上就招了:“那人是个太监,他给了我们一锭金子,让我们在这时候把长乐县主劫走,掐死后丢出京城,他说他是大皇子的人,小的不敢不听啊……”
秦祈一点儿都不意外。
大皇子秦晖,是被秦暄废掉并赐死的原王妃韩槿所出,又蠢又毒,会想出这种让身边的內侍出来雇人行凶的事情,一点儿都不奇怪。
但就算他不出面,这种错漏百出,成功的可能性寥寥无几的算计,也伤害不了萧羽。
他能感觉到,这小姑娘的身后,有不止一个高手暗中相护,那些人没露面,应该是得了师尊的命令,要给自己制造和小姑娘见面的机会。
怀中的小姑娘一直安安静静的,这会儿听到大皇子的名,终于出了声,双眸亮晶晶的看着秦祈:“大哥哥,多谢你救了我,能麻烦你再送我回宫吗?”
秦祈不自觉地放柔了声音:“在下秦祈,谨遵县主之命!”
作者有话要说:
这回彻底更完了,感谢小天使们的支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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