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大周公主传(岚月)-第22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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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小夫妻

    锦佩怒;现在看来就算用粘土做字,还是一样的效果啊,这中间一定少了什么步骤,是她想不起来或者本来就不知道的。这一连串试验做下来,杜澈也去围观了几次,现在见锦佩烦恼;就也思索有什么法子能帮上她。
  他现在在弘文馆的工作是查阅前朝各类随笔和笔记,编史是史官执笔;他主要是帮助寻找各种佐证,来辨别历史事件的真伪。这天还没到散衙时间;就有访客来找他,却是大姐夫郭
  宇。郭宇如今在左千牛卫做中郎将,衙署离弘文馆也不远。
  郭宇跟豫王打了个招呼;就拉着杜澈说话:“我刚才从御前过来,大郎那边也快散值了,咱们几个一块出去寻着三郎,好好聚一回。”大郎是说李程,他是独子,自然排行老大。
  早就说连襟几个要出来好好聚聚,沟通沟通感情,只是一直没找到机会,杜澈自然应了,又打发人回去告诉锦佩。
  等了一会,李程那边出来了,杜澈也就收拾东西要走,豫王看见就说:“你们几个这是要干嘛去?”
  郭宇神秘兮兮的笑:“不告诉你,今天没你的份。”
  豫王笑了笑也就没再说什么。
  三个人出了衙署,秦焕已经在外面等着了,郭宇刚才来找杜澈的当儿,也叫人去请了秦焕过来。
  作为长安城里长大的公子哥,郭宇对这城里吃喝玩乐的地方自然是最熟的,带着三个妹夫去了一家在达官贵人中小有名气的江南小菜馆子,这馆子就开在延寿坊里,也不远,门脸小小,挂着一个酒旗。
  郭宇显然是熟客,到了门口就有人迎上来:“郭郎君来了,快里面请,都按您的吩咐准备好了。”
  进得门,院子里两棵大枣树,左右都有厢房回廊,隐隐有笑语声。伙计在前面引路,一直带着他们穿过了院子,到了里面一间雅室。雅室里两个妙龄少女正在往食案上摆瓜果,见他们进来一起起身,躬身行礼,杜澈三个都有些诧异,郭宇却显然很习以为常,拉着两个妹夫一个准妹夫坐下。
  那两个少女就煎了茶一一送上。杜澈还在打量这间雅室,店主很是有心,这里面布置的很是清雅,墙上挂了两幅水墨画,对着院子开了两扇轩窗,窗纱上浅浅绘了几笔修竹,和室内那四扇屏风的笔意相类,倒真的是个不错的地方。
  四人坐定开始闲聊,郭宇先打趣秦焕:“来的这么快,可是又往宫里送东西去了?”
  秦焕嘿嘿的笑。《
  br》  杜澈也来了兴趣:“上次是送了一套泥娃娃,上上次是送的溢香斋的点心,这次又送的什么?”
  秦焕喝了口茶,顾左右而言他:“这地方不错嘛,二郎是怎么知道的?”郭宇排行老二。
  郭宇不客气的推了他一把:“没大没小的,叫大姐夫。”
  秦焕又嘿嘿的笑。杜澈就说:“行了,咱们也不用问他,一会他自己就憋不住说了。”
  郭宇和李程就很配合的转了话题,问杜澈在弘文馆如何。
  “如今只是整日查阅各类文章笔记,倒从中得到很多乐趣。”把书中看来的故事讲给他们听,几个人都听得津津有味。一时酒菜上来,两个侍女过来布菜倒酒,一个坐在了杜澈和李程中间微后的位置,另一个坐在郭宇和秦焕中间微后的位置。杜澈和李程都有点不自在,秦焕还在追问刚才的故事。
  郭宇看杜澈和李程的表情就乐了:“不习惯是吗?多出来几次就好了。教坊那类地方我都还没带你们去呢!”其实这家伙也是吹牛,自从和元华成亲以来,他去过教坊的次数屈指可数,而且还都是事先再三请示过,必得去的应酬才行。
  杜澈是家教严。李程则是入京就没去过那样的地方,他考中后就尚主,同僚们来往,也没人敢把他往那边带去,长公主们的威名之下,虽然公主们都表现的很是平和,可谁也保不准真有了事会不会被抽。所以这两个人都有点不自在。
  郭宇见状也就不要这两个侍女伺候了,几个人自己动手,说话也自在点。酒过三巡,菜过五味,郭宇开始传授驸马生活秘笈:“……咱们都是男子汉大丈夫,自不好跟女子一般见识,小事上面只管让着,夫妻相处,自是以和为贵,彼此尊重才行。…若是外面有什么合了心意的小娘子,有空时去瞧瞧也罢了,千万别想着带回去,夫妻生隙反而不美。府里的人更是一眼也不要多瞧,纸包不住火,早晚有一天给她知道,到时候岂不难看,但若是她给你的,也还罢了。切记,不能给了就收,总要多推辞几次的。”
  李程心里暗笑,看来这大姐夫被钟宁公主管的很服帖,不由暗自庆幸,庭媛实在是不可多得的温婉柔顺的好妻子,身为公主能做到这一点就更难得了,事事以他为先,有了她这么好的妻子,他自然不把别的女人放在心上。可却没想过,元华都给郭宇准备了两个侍女在不方便的时候侍候,而庭媛连怀孕时都一个人也没给他安排。
  杜澈还是新婚呢,对这些事也不是很在意,秦焕更不用提,还
  在热恋。
  几个人吃酒到了华灯初上,才尽了兴,各自回家。
  今天喝了不少酒,杜澈感觉走路有点轻飘飘的,回到家,直接进了后院。锦佩正倚在榻上发呆,现在两边都没进展,她很郁闷,听见阿云说驸马回来了,就抬头去看,只见杜澈小脸红扑扑的,站在门口看着她。
  锦佩就说:“发什么呆?喝酒了?”
  “嗯,我先去沐浴。”他觉得一身酒味,还是别熏着锦佩。
  阿云赶忙叫人去厨下要水,然后又伺候了杜澈沐浴更衣。杜澈洗了个澡,出来感觉头脑好像清醒点了。见锦佩还是同样的姿势倚在那里发呆,就凑过去问她:“这是想什么呢?”
  尽管洗了澡,还是不可避免的带着一丝酒味,锦佩皱了皱鼻子:“没什么。去哪吃的饭,这么高兴?喝了这么多酒。”
  “大姐夫带我们去的延寿坊里一家江南菜小馆子,做的菜还不错,改日我带你去尝尝。”一边说,一边伸手去握锦佩的手。
  锦佩一时不妨,被他握了个正着,就想往回挣,可他却握紧了不放,抬头瞪了他一眼,反而笑的更开心了。这家伙是喝多了吧。
  杜澈握紧了锦佩的手,又往里坐了坐,几乎与锦佩挨上了,锦佩就伸手推了推他,刚要让他去一边坐着,他却先说话了:“你不要烦恼,哪有什么事是一做就成的呢?你能想出单独刻字模的法子,已经是很聪慧了,这个法子不成,咱们慢慢再试就是了,有什么好急的,来日方长。我在馆里如今正在看前人笔记文章,也留意着有没有这一类的,总有办法的。”杜澈本来是不会说这些的,他一向觉得事情做成了,大家自然会看到,没做成,说出来也没意思。可今天喝了酒,看见锦佩烦恼的样子,就不由把自己的打算说了。
  锦佩有点意外,就盯着杜澈看,杜澈也盯着她看,两人一时没有说话,然后锦佩就发现杜澈的脸更红了,而且还越来越近,她果断的一偏头,一个吻就落在了脸颊上。锦佩感觉轰的一下脸就热了起来,男人这种生物是不是喝了酒就没有自制力了啊,屋子里还这么多伺候的人,就、就……,明天我看你有什么脸见人!!
  侍女们却都很知趣,立刻低头无声的都退了出去,还带上了门。
  杜澈这时已经坐直身子,脸上白里透红,两眼亮晶晶的看着锦佩,微带窘意。
  锦佩只得接他先前的话:“我也没有着急,只是怕做不成罢了。”
  “
  只要用心,咱们一起想法子,一定能做成的。”
  锦佩点了点头:“只能这样想了。”
  于是又陷入沉默,杜澈还握着锦佩的手,也不说话,只是看着她,锦佩已经想翻脸了,看毛线啊,没看过啊!正想使尽吃奶的力气把手抽回来,那个家伙却突然放开了手,倾身过来,环抱住她,在耳边轻声说:“还有我呢。”
  这是他成亲以来一直想说的话,锦佩婚后一直是凡事自己做主,遇到了难处也从不和他说,就自己想办法鼓捣,总给他一种感觉,他不像是锦佩的丈夫,倒像是住在这的一个客人。可他们是夫妻啊,这一辈子要互相扶持走过的两个人,他希望锦佩能真正的把他当做她的丈夫,凡事和他商量,让他为她遮风挡雨。
  锦佩被拥进这个少年并不宽阔的怀抱里,听到这句话,倒有点想笑,你现下根本还不知道我最终是想要做什么,就说这话是不是太早了。何况,我是知道活字印刷的原理的,都搞不定这事,难道你一没接触过这些的就能搞定了?可这话终归是有点动听的,哪个女人在遇到难题的时候,会不希望被丈夫拥进怀里说一声“还有我呢”的呢?
  所以她乖乖的靠在少年有些单薄的胸膛上,听着那胸腔里传来的心跳声。感觉到她的柔顺,杜澈又抱得紧了些。抱了一会,不免蠢蠢欲动,松开了些,低头想去亲吻她,锦佩左闪右躲,可人还在他的怀抱里,总也难躲开,被他亲的有点痒,终于忍不住笑了出来。
  见她笑,杜澈也跟着笑,两个人抱在一起笑了半晌,杜澈就站起来伸手要把锦佩抱到床上去,锦佩不太信得着他:“你别摔了我。”
  这次杜澈不乐意了,男性自尊不容许被质疑,用标准的公主抱,把锦佩抱到了床上,拉了纱帐,捉住缩到床角去的锦佩,低头在她肩头咬了一口。
  第二天起来杜澈不免有些讪讪的,锦佩对这个喝了酒就有点变样的人也很无语。很严肃的叮嘱他:“再以后出去不准喝这么多的酒!”理亏的某人乖乖点头,锦佩拢了衣襟遮住肩头的牙印,又接了一句:“喝了酒不准进内院来。”
  不过昨天杜某人的开导还是有用的,锦佩决定不纠结这件事了,扔给张师傅和宇文达找来的制陶师傅去研究,她又开始出门应酬了。先是去元华那里吃酒赏百戏,接着和宁王妃等几个嫂子并悦兰去游湖,又在自家摆了全鱼宴,一直玩到六月里天气热了才歇了下来。
  

☆、找到了

  那边的试验研究稍稍有了些进展;杜澈想到蜡油可以把蜡烛固定在桌面上,那应该也可以把字模固定在铁板上,可是有一点,放字模的时候,须得蜡油是热的,蜡油凉的又特别快;操作起来就有点困难。但至少有一个方向,就是用胶水类的东西把字模固定住;用完之后,还要求能把字模拿下来重新排列。
  接着白显那边的调查也有了结果:“…这一个月来卖的最快的是佛学经书;其次是科举考试的书目,再次之是传奇文章;若论单价最高的,是《地藏经》;买书的多是达官显贵;也有莘莘学子;生意最好的要数善友书肆,最差的是东市琴心书肆,本月只卖了两本书出来,已快关门结业了。至于抄书人的酬劳,须视该人书法好坏、及雇主的能力而定,至多者一本书而五千钱,至于寡者,连一日温饱也不能得。一般的抄一本论语,能得三百钱。”
  锦佩点点头,又问:“那琴心书肆缘何要结业?”
  白显脸上神色有些惋惜:“这琴心书肆的掌柜是个善心人,常雇佣一些无力进学的学子抄书,一则让他们能赚得些柴米钱,二则也能顺便读书。另一个对买书的读书人常常半卖半送,他家本不在好地段,时日一长,来的多是一些家贫的学子,买的少看得多,他也不赶人,生意每况愈下,如今已经雇不起人抄书了。”
  锦佩一笑:“这个月卖的两本书,莫不是卿自掏腰包买的?”
  白显有些惊讶:“是,臣从前也常去这家店。”
  “好,我知道了,你辛苦了,今天早点回家去休息吧。”又叫人拿了二十匹绢赏给他。
  又把宇文达找来,上次交代给他要找的人,他终于找到了一个,笔名王语之的,查到真名叫做汪群,是长安城内一个屡试不第的读书人,他写了两本讲述狐仙和人的爱情故事,颇有聊斋故事的样子。锦佩只叫宇文达继续找其他的人。
  这次叫他来却是为了那琴心书肆,“你去问问,这家掌柜的是不是要结业?愿不愿意转手?要多少钱。先别暴露身份,探探口气。”想了想又说:“张师傅那边,你先不用过去了,我让白显去盯着,你这里事情够多了,最近辛苦了。”也赏了二十匹绢给他。
  新生力量白显的加入,终于给活字印刷试验带来了进展,他没考虑胶水方面的问题,他是觉得既然可以做整个外框,那也可以像棋盘一样,中间都做好间隔把字模夹住就是了,为了印出来的字间距不太大,可以用又薄又坚韧的竹片,然后按照整个模板
  去做字模,大小合适了,就可以了。新一轮的试验又开始了。
  锦佩觉得她是转运了,因为她苦寻不得的甄虚先生,也在这时自己浮出了水面。
  炎热的夏天里,七大世家之一的卢家,爆出一桩大新闻,卢家旁支一个子弟叫卢诠的,因为日夜流连教坊,不回家,妻子忍无可忍,带着女儿回了娘家,娘家人也不客气,冲进教坊把这个人找出来胖揍了一顿,又把那个勾引的他不回家的小狐狸精给打的奄奄一息。然后就要跟他和离。
  要只是流连教坊,也倒罢了,这年头哪个富贵郎君没几个红粉知己。可他们家本是旁支,家财本就不丰,卢诠又整日游手好闲,只爱跟那些风尘女子厮混,每日里也不知抛洒了多少银钱。他人不回家,却还要回家要钱,妻子原本看在女儿面上,一向都只是容忍,可如今眼见着家里真是快过不下去了,这浪子也似乎并无回头的那一天,一时伤心绝望,带着女儿回了娘家。
  卢诠的老爹是又气又恨,把被大小舅子打的鼻青脸肿的儿子又亲自动手打了一顿,结果老人家年纪大了,生了一顿气,又教训儿子使力大了,打完儿子一口气没上来昏厥过去,请来大夫,说是中风,没几天就去了。
  卢诠的长兄就说是他气死了老爹,连守灵都不准他守,办完丧事就分了家,把家里账本拿出来一算,分家前卢诠花的钱大多都是公中出的,七算八算下来,不要他拿银子赔,已经是仁至义尽了,所以卢诠算是净身出户。
  这事也不鲜见,只是出在一向声誉卓着的卢家,才说的人多,大家拿这事当个笑谈来说,也没人在乎事件中心的人的想法感受。
  结果这事出了不久,宇文达就十分兴奋的来见锦佩,说甄虚先生找到了。
  “你说什么?那个被赶出家门的卢诠就是甄虚先生?”锦佩也讶异了。
  “正是。臣也没有想到,要不是亲眼所见,书肆掌柜的亲自证实,再想不到是他的。”当下把来龙去脉讲给了锦佩听。
  原来这卢诠被赶出来后,无处可去,相好的那边还生死不知呢,他去了,只怕教坊还要他赔钱。以往那些酒肉朋友,到了这时候,自然也无人理他。他只得去找善友书肆的掌柜,想先有个安身之所。
  善友书肆的掌柜一开始倒也好吃好喝的招待他,因为《秭归记》卖的好,还指望着这位再写两本来卖钱呢。可是《石林记》和《秭归记》两本书是卢诠十数年的生活见闻累积下才写成的,
  况且他那时候写个传奇故事,一是为了讨红颜知己一笑,二是表达自己对所谓名门公子的不屑,让大家知道知道所谓世家名门实际上是个什么德性。
  这会他却是先死了老爹,又被赶出家门,迫于生计,书肆掌柜的催逼之下,写出来的东西也就不过尔尔,第一本还借着之前的名声卖了几本,结果前面买了的人嫌不值,口碑不好,后面自然无人再买。再后面写出来的东西,掌柜的都看不过去,他还不想砸了人工钱呢。
  于是掌柜的动了另一个脑筋。这卢诠还有另一个本事,那就是画仕女,在风流才子里面也颇有声名,还有个号叫卢真子。之前教坊颇有流传这位画的春/宫,姿势什么的不说,人物都画得极美,比之坊间流传的那些空有招数,人物却不堪入目的,简直一个天上一个地下。
  谁知掌柜的一跟他说,他却勃然大怒,之前在教坊画那些画儿,是情趣,是雅事,可要他以这个为生,他的自尊却还不允许。把掌柜的骂了个狗血淋头,掌柜的最后也急了:“你真当你还是原来的卢家郎君呢!你如今不过是个丧家之犬,不是我收留你,你早就露宿街头,沿街乞讨了!都走投无路了,还在这装什么世家公子的清高!”
  卢诠冷笑:“还请掌柜的放心,我今日出去,哪怕真要沿街乞讨,也绝不登你的门!”说完扬长而去。
  话说的硬气,可肚子却不争气,他是从小没吃过苦的,到了半下午的时候已经饿得蹲在地上不动了,他还在烦恼,一会天黑了宵禁以后要怎么办。正在琢磨是厚着脸皮先去哪个狐朋狗友那里凑合一晚上的时候,琴心书肆的胡掌柜把他捡了回去。
  卢诠和胡掌柜也是旧识,这位胡掌柜也是个雅人,偶然见到卢诠画的仕女画,很是欣赏,早前也有些结交,可胡掌柜实在看不惯卢诠游戏人间的态度,劝了他几次,卢诠如何会听?话不投机半句多,后来也就断了来往了。
  于是最近常往琴心书肆跑的宇文达就见到了卢诠,他先也不知这是谁,只是和胡掌柜谈这店的转让。胡掌柜呢,店确实是开不下去了,想把店面租出去,并希望接手的人还能继续开书店,还能用他以前雇佣的那些抄书的人,哪怕少要点钱也行的,锦佩本来想买下来,但一则胡掌柜不想卖店面,二则她现在启动资金不足,还要搞技术试验,于是就同意了,只是要签十年的租约,两下都快谈成了,却让卢诠搅合了。
  卢诠眼睛毒,一下子就看出这宇文达才不是什么寻常富
  户,无论衣着谈吐都不像。其实最开始去接洽的时候,宇文达也不是亲自去的,而是派了个府里的管事。如今已是谈到了最后阶段,他之前办的锦佩交代的事,都不算尽善尽美,所以就亲自出马,作为东家来和胡掌柜做最后谈判,想把事情定下来,就让卢诠遇上了。
  卢诠单独把胡掌柜叫到一边去,让他加钱。胡掌柜是个厚道人,觉得这样不太诚信,不好。卢诠左说右说,胡掌柜只是摇头。卢诠正恨铁不成钢,胡掌柜却丢下他,跑去跟宇文达说,接手了这家店后,能不能留下卢诠在这,还怕宇文达不肯,把卢诠就是《秭归记》的作者这件事说了出来。
  宇文达当时就像是饿狗见了肉包子一样,一把抓住卢诠,转头问胡掌柜:“此言当真?”胡掌柜汗,你抓得这么紧,还问我此言当真否……
  卢诠使劲挣扎,当时只以为这个是他书的一个粉丝,呃,书迷呢。
  多方证实后,宇文达就乐了,这真是踏破铁鞋无觅处,得来全不费功夫(话说,作者觉得这句话绝对是每本小说每部戏剧几乎必有的台词~~),当下就连声说好,然后留下个人在那守着,自己飞奔回去报给锦佩知道。
  锦佩也兴奋了,穿越大神终于显灵了。一兴奋,就顺着自己的思路,琢磨着如何大干一场,正YY着,转头看见旁边宇文达还眼巴巴的看着她呢,才反应过来,这还等着她下一步的部署呢!
  锦佩当然指示立刻去办手续,她本来想直接过去一趟,但又犹豫了一下,不知这卢诠到底是何样人,还是让宇文达去摸摸底再说。
  宇文达回去就要和胡掌柜定契约,可卢诠却拦着不让,刚才宇文达一跑,他察觉出宇文达并不是真正的东家,所以非拦着胡掌柜,说不见到真正的东家绝不肯签定契约。宇文达这时候真想抽这家伙,好好的横生枝节。
  无奈之下,只得又跑回去找锦佩汇报。大热天的,虽然两下相聚不算远,可宇文达本就肥胖,这下真是汗水淋漓了。锦佩看他这样,倒先抚慰他,叫人给他上了冰饮,坐下来慢慢说。
  听宇文达说了前因后果,锦佩琢磨了一下,亲自去会会也好,她也确实想看看卢诠这朵奇葩,反正他们也不知道她是谁,现在也不怕卢诠再跑了,他现在走投无路,非要见东家,必是要谈条件的。叫宇文达派个人去回话,说明日一早,亲去拜访。
  

☆、谈生意

    杜澈对于这些事情全不知晓;只知道活字那边有了些进展。最近天又热,应酬少了许多,锦佩除了进宫,都是呆在府里。他只当锦佩是在家避暑呢,她那个特意建造的竹院派上了用场,四五月的时候;叫人弄来薄荷和晚香玉种在了窗下,为着夏季的时候驱蚊;院子里遍植修竹,夏天的时候;躺在竹制躺椅上,就觉得份外的清凉。
  等六月末她索性不回主屋去住,就住在竹屋里;并且真的弄来了两只小土狗养着,弄来的时候,两个狗刚断奶,笨笨的样子,格外好笑。杜澈每天散了衙回来,陪着她一起或逗逗小狗,或各自看书,或摆上棋子,手谈一局,只觉日子似掺了一点点蜜的水,微有甜意,却总有意犹未尽之感。
  今天杜澈回来的稍晚一点,进了门直接往竹院来,刚走到院门口,就听见里面的笑声,进了院门,就见锦佩正在逗那两只小狗。两只狗都是黄色系,一个毛长些,一个毛短些,现在还都腿短短,一个小丫鬟手里拿着吃的引它们,小狗就跟着欢快的满地跑,长毛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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