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赤胆红颜-第41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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金遗龙微微一笑,握住申微翠玉臂问道:“你怕吗?”申微翠低下头去,道:“不,我只怕自己死后,你会伤心!”
这句话会使金遗龙内心大大地感动了一下,他正想温存佳人一番,聊报待他之一片如水柔情,前头道上已出现一对中年男女,他短短注视一眼,业已认出这一对中年男女就是金翅银羽及姑姑两人。
金翅银羽愕然止步,扬声问道:“前面的人可是金遗龙少侠?”
金遗龙暗想他怎知自己的来历?正想说不是,却见申微翠姑娘默默凝视着他,心中一虚,便老老实实说道:“不错,区区在下正是金遗龙,我也知道阁下便是大名鼎鼎的黑道第一高手金翅银羽梅孤云。”
金翅银羽微微一笑,毫不惊讶,他仅用锐利的眸子望了他一眼,便侧目向身旁的中年美妇说:“不错吧,他正是金遗龙。”
中年美妇忽然仔细地打量金遗龙,由头看到脚,生像在欣赏一件绝世杰作,她心神不定,喃喃道:“你怎知道?”
金翅银羽笑道:“金遗龙少侠大名比雷,谁敢不识。”他顿了一顿,见金遗龙身边的申微翠姑娘绝世艳丽的脸上有了一丝快慰的笑容,心想他俩真是金童玉女,天生一对,口中就继续说道:“况且他的生相也被我详细看过,他生相不凡,见着面怎会不识……”
中年美妇芳心不定,不知是否听入耳里,只听她悠悠自语道:“真巧呀!这孩子姓金,长像又酷似他爹爹……会不会就是……唉,我真不敢想像,那么多年的时候了,他仍然健在……”
金遗龙听不见他俩在说什么,但心内却甚感不悦。由于金翅银羽的怠慢,使他想起了爹爹的旧怨,心想爹爹临终之时,与他有比斗之约,现在他老人家不在世上了,这档恩怨势必由自己出面承当不可,爹爹九泉之下有知,必会认他儿子已成器材而感到高兴了。
他思想转动得十分之快,是以当申微翠拉着他的衣角,想问他话时,他已大步走去,口中朗声说道:“梅孤云,速速放马过来,我欲与你一决雌雄。”
申微翠睁大了眼,急呼道:“不要这样呀,他并没有得罪你……”
金翅银羽稍愕即定,扬声大笑道:“好的,我知你武功盖世,将来一定可能击败玉面飞戟,与其决赛后比斗,不如早一点分出胜负,以安吾心。”
金遗龙扬声喝道:“姓梅的且勿胡思乱想,区区在下今番与你比斗并非为公而是为私,胜负各保其秘,外人也无从得知!”他道:“你一定认为奇怪,可是事实俱在,你姓梅的与我姓金的早先便有恩怨瓜葛,今天一并解决算了。”
金翅银羽不解道:“什么?为私而比斗,我似乎不认识你呀?”
金遗龙道:“不用认识不认识,你与我先父有所怨隙是真的。”
金趔银羽问道:“请问金少侠令尊何人?”
金遗龙方想道:“铁府大将军金鸣飞!”忽地想到一件事情,忙改口说道:“这个阁下不必过问,反正先父与你姓梅的有一段恩怨未了,区区在下为人之子,势必要为父了偿……”
他再说不下去了,因为他发现金翅银羽身侧的中年美妇业已满面泪容,那注视他的眼神内也有凄哀交织的感情,使他斗然愕住了。他极力思索这桩怪事,尤其当他见她面时那一种至亲的感觉浸动心怀,使他如迷途幼年遇着亲娘似的,那一霎那间深刻的感觉,确非普通之人可比。
他也会怀疑当前的中年美妇就是自己的亲人,可是,这个想法太天真,他一直不敢让它占据心头,怕弄不好自找没趣。金翅银羽何等精明,见他踌躇疑迟,不下决定,情知有异,紧接问道:“令尊何人?难道……”
一言未了,金遗龙突然抬起了手掌,暴叱道:“就是它!”怒目一扫,倏地欺身直上,扬掌劈下。
金翅银羽能击败数十黑道好手荣登第一剑客,身手毕竟不凡,仓猝里来不及撤退,却借一仰之势飞起一足向他左膝踢去。
这一手御敌之招,攻敌之快,神奇狠辣皆而有之,果然不愧为黑道第一把交椅。金遗龙斜退半步,反臂横削,指尖微扬,劲抓金翅银羽足心七弦重穴。金翅银羽嘿的一声收住足势,向后暴退一丈,道:“金少侠武功盖世,玉面飞戟看来不是你敌手了。”
金遗龙冷笑道:“闲话少说,手下见真章吧!”右臂一送,足下忽地跨前三步,双腰一拧,竟如不倒翁一般轻巧地躲开一击,反手一捞,掌风霍然呼啸而去。
金遗龙不闪不退,看准来势,举臂硬架,只听格的一声,双方矍然吃了一惊,纷纷回退跳开。
金翅银羽暗想:“我这一捞,暗含小天星掌力,铁石撞上也得碎裂,别说一双肉做的臂膀了,看来这金遗龙武功修为,当真是已至神鬼莫测!”
金遗龙臂端隐隐有些酸麻,若非事先防备,只怕臂膀再难使唤,不禁惊忖道:“不对,不对,梅孤云所习的内功显然不是普通硬气软功之类,否则以我纯阳真气威力,一经触中必然引起反震之力伤害对方。看他神凝气沉,一丝暗伤也没有,难道真有一两手惊世骇俗的本事?
两人同是内家绝顶高手,是以稍触之下便明了对方的势力。此刻两人心中有数,皆知逢上举世难罕的强敌,再不敢贸然动手了。
金遗龙眸光湛湛,蓄和以待,忽叫中年美妇叹道:“你们别斗了,上代作的孽岂是下代能了解的?”
金遗龙心头一动,向她问道:“姑姑,您这话是什么意思?”
中年美妇注视他道:“孩子,你岂会清楚,唉,这笔恩怨谁是谁非,至今犹难分析,你何苦为……”金遗龙大被一惊,立刻打断她的话,问道:“您说什么?您也知道这事么?您究竟是谁呀?”
中年美妇先不回答,霭然问道:“孩子,你是金鸣飞将军的儿子对么?”
金遗龙目呆口张,心弦大大地震荡着,他呐呐道:“姑姑,您是谁?你到底是谁?”他偷偷斜了申微翠姑娘一眼,见她睁大了眼,十分仔细地在听,不禁忙道:“不是,您说错了,家父不叫金鸣飞,也没福气当将军!”
说完话,忽听身后申微翠姑娘微微叹一声,仿佛芳心甚感失望。中年美妇明柔的眼眸又聚满了泪水,她悠悠叹道:“是的,孩子一定会这样说,谁叫做父母的人丝毫未尽到责任……”
金遗龙呆呆地站着,心中疑念如潮:“姑姑一定是我的亲人,她似乎很清楚我,她是善良仁慈的人,无须要隐瞒什么。唉,怎么办呢?申微翠就在身后,如被她得知我就是金鸣飞将军独生之子,不知有何感想?”
他想:“后果一定是这样的,我明了了姑姑的身份,却失去申微翠,因为我曾假扮疯汉欺负于她,唉,想不到事情这样复杂。”
申姑娘轻轻说道:“遗龙哥哥,你一直没把身世告诉我,一定有许多隐瞒着我的地方,为什么不痛痛快快说呢,难道你心里当真没有我存在?”她语声十分细微,就如蚊呜一般,可是金遗龙内功深奥,却听得字句分明,有条不紊。霎那间多少刻苦铭心的感情一幕幕送到眼前,毕竟对不起她的地方多得不胜数算。金遗龙抑制内心的波动,强笑道:“翠妹,我没隐瞒你呀!你怎说这话呢?”
申微翠呆立了一会,忽然向他裣衽一礼,轻轻说道:“多谢金大侠救命之恩,小女子没齿不忘,您前……途珍重吧!”
说到前途珍重四字,一种哀怨欲绝的音韵令人断肠。金遗龙目光一抬,却见她俏眼中泪水滚动,似是在强忍悲哀的情绪,转身就走,他大感意外,直追过去,却被申微翠姑娘冷冷的脸色挡了回来,她道:“金大侠救命之恩留待以后报答,您此刻有什么事吗?假如没有,我想早一点回去了!”
金遗龙怔道:“翠妹,你……你怎么啦?我哪点得罪了你呀?”
申姑娘道:“金大夫仗义助我,义薄云天,怎会有不是之处?请毋多见疑,是小女子我自己的不对,再见吧!”
说罢,轻移莲步,急步而去。金遗龙狐疑不定,心想:“奇怪,自己哪点不对,令她生气?她性情忽冷忽热,不可捉摸,叫自己如何挽回她呢?”
申微翠行不数丈,身形忽然摇晃起来,像似身负重伤,步伐维艰,金遗龙深知她虽是千金小姐,但身健力壮,决无走路都走不正的道理,正想去扶她一把,却见她嘤然一声,倒坠地上。
第二十四章 柔美的耳语
金遗龙很清楚地看到她胸脯起伏不停,显然是伤心地哭泣了,一霎那间心灵大震,赶忙奔行过去。他轻柔地抚着她的肩膀,耳畔听着哀惋的哭泣声,忽感一阵心酸,几乎落泪。
只听她断断续续地哽咽道:“金遗龙……你好……好……我想回去了……”
金遗龙目光一垂,低声问道:“微翠妹,小兄哪一点错了,你可以说啊,为什么……唉,翠妹妹,你难道还不明白不知道我的心么?”
申姑娘忽然抬起脸孔,那莹莹泪眼看起来是那么地幽怨动人,任何人见了都不禁为之心折。她端详了他一会儿,道:“金遗龙,你一直把我当小孩看待吗?”
金遗龙摇头道:“没有啊,妹妹为什么这样说呢?”
申姑娘道:“哪里没有,你分明有很多事没告诉我。”
金遗龙道:“什么事?”
申姑娘道:“你究竟是金鸣飞伯父的什么人?”
金遗龙立刻想到树林内的疯汉,心想这件事不能告诉她,否则她必会拂袖而去的。他不惯说谎话,当下存心隐瞒一下,一张脸孔不禁涨红了起来,呐呐地道:“我……我不是他的……我与他没有关系。”
申姑娘冷冷道:“你姓金,脸孔又酷像他,不会没有关系吧?”
金遗龙情急之下,毫不假思索地反问道:“那么,你以为我是他的谁呢?”
申姑娘目光突然明亮起来,道:“这话应该由你自己回答,问我干嘛!”
金遗龙心内一虚,低头道:“我不会回答,我……很笨。”
申姑娘暗中咬紧银牙,霍然挺身站起,理也不理他就独自一人往前而去。金遗龙没有去追,却困恼地抱住头想:“到底应不应该告诉她呢?如果告诉她后,也是气走,不告诉她也是走,唉,这问题真难极了……”
中年美妇忽然飞掠过去,用手轻轻按着申姑娘的肩膀,申姑娘愕然止步,却见她一双柔慈的眸子一瞬不瞬地端详自己,大姑娘平日未出深闺一步,直被她看得娇羞不胜,缓缓垂下螓首。
金翅银羽长叹一声,自语道:“有谁比婆婆看媳妇更温柔,唉,金少侠未免太不懂人情了!”
金遗龙星眸放光,炯炯注视他,大声问道:“姓梅的,你说什么?”金翅银羽道:“金少侠,往昔之事都是上代人的恶孽,你何苦为此而固执……据我所知,你就是金鸣飞的……”
金遗龙斗然一惊,不等他把话说完就厉声喝道:“姓梅的,你敢多管闲事。”身形一弓,劲矢般朝金翅银羽射去,错掌便是两股凌厉的掌风。梅孤云冷笑一声道:“金少侠,古来英雄豪杰皆敬重长辈,独有你欺尊灭长,六亲不认,称得上哪门子人物!”说罢袍袖微拂,一股猛劲霍然而出。只听“波”的裂帛之声响起,双方同时晃肩后退。
金遗龙脸色微变,冷笑道:“姓梅的,区区在下的家世你也管上了,敢情真想与我作对。”
金翅银羽沉声一哼,道:“不敢,金少侠武功盖世,不久便是白道第一高手,梅某人何才何德胆敢冒犯阁下。”
金遗龙厉喝一声道:“姓梅的,你敢讽刺在下……”喝声中,足下一纵,登时前进三步,一掌拍去。
金翅银羽脸色一变,沉声说道:“金少侠意欲搏命么?你我非深仇大敌,此举是否嫌太过分了……”此时柔绵潜力暗暗送到,他已无暇再说下去,径自振臂一抖,聚足丹田真力扬掌迎去。
中年美妇忽地飞身掠起,直向金遗龙扑去,心中惋然道:“孩子不教是我之过,梅孤云你不必横插其中,速速退后。”金遗龙掌背微翻,正待开口吐气,击败对方,却被中年美妇横体挡着,只吓得赶忙卸劲收掌,把聚足的内家掌劲改往路边劈去。“砰”一声大响,坚硬的石道上沙石飞扬,一个桶大洞口顿时现人众人眼底……
中年美妇虽未被他击中,却被掌势余威震得连退三步,一张柔慈白皙的脸孔微现红晕。
金遗龙望了她一眼,见她眼内毫无责备之色,不禁惭愧地低下头,金翅银羽负手走开,脸上亦有痛苦之色。
中年美妇道:“龙儿,你自幼在痛苦中长大,我……太没尽到责任……”说着泪自眼中滑落,落在胸襟上,湿透了她丝绸的上衣,她道:“也许你心中恨我,不肯认我,可是我愿等候你回心转意的一天,然后把详细的情形告诉你。”
金遗龙呆呆立着,心中思潮如涌,直到现在他尚未付出对方的身份,他一直怀疑地想:“她到底是谁?自家父母双亡,好像没有这样一位亲戚……”
中年美妇悠悠一叹,向金翅银羽道:“你也别生孩子的气了,走吧!早晚他会明白的。”金翅银羽苦笑道:“是的,等他明白之后再说不迟。”说话时,眉宇忧郁的色泽更加浓密。
金遗龙目光怔怔地望着中年美妇头上的白丝头巾,暗想:“梅山神尼正是郑芳青姑娘的师父,想不到她带发修行。唉,郑芳清离开我后,不知如何了。”他又想到:“看梅山神尼凄哀的样子,仿佛跟自己有亲,她的来历好歹也得问郑芳清一下。”
他默默出神,心潮如涌,直到梅山神尼、金翅银羽背影消失不见之后才霍然清醒过来,一时间倒大感困恼:“自己真糊涂,竟让爹的对头安安逸逸地走了。”他很想立刻追赶,却又临阵止步,深怕那中年美妇哀愁的目光再落在他身上那一霎那间所引起的依恋空虚情绪。
他目光微转,竟发现申微翠姑娘没走开去,正满面娇笑地默递柔情,内心大感奇异,不禁迷迷糊糊地向她走去,问道:“翠妹,那梅山神尼向你说了什么话呀?”
申姑娘抿嘴一笑,竟然忧郁全失,她开朗地凝视他道:“喂,我很想念爹爹娘姐妹,你送我回家好吗?”
金遗龙道:“翠妹妹,你怎不先回答我的话呢?”
申姑娘道:“没有什么好说的,我们快走吧。”
金遗龙疑然摇头,兀自喃喃自语道: “不对,不对,你忽然这样待我,梅山神尼一定向你说了些什么……”
申姑娘嗔道:“喂,你说什么呀!你——到底愿不愿送我回去,如果不肯,我一人回家便了。”
金遗龙暗中一惊:“不好,她小姐脾气又将发作了。”口中忙道:“肯,肯,你的事小兄怎敢怠慢。”
申姑娘转眸一笑,道:“表面上看来,你倒是个忠厚老成,柔驯如猫的老实人,其实呀,你这人鬼名堂最多,使人防不胜防。”
金遗龙心中一动,暗想这话必有原因,便笑着问道:“翠妹妹,这话怎么说,难道小兄不是个好人么?”
申姑娘盯他一眼,道:“你当然不是好人喽,不过我……”
她忽然止口不言,金遗龙急欲知道下文,忙问道:“不过你怎样?”
申姑娘道:“我不想说了,日后你自己会明白的。”
金遗龙眉毛一皱,暗想女人家就是这样,拖三拉四地一点儿,也不干脆,话说了一半忽又住口不说,这像什么话!
两人相偕走了一程,不久便来到一座城市。
这城市街上十分清冷,只有少许远来旅客慢步坚石道上,除此以外,家家店铺都关起了大门。
金遗龙暗想:“此城前次经过,见它行人如穿梭,商业繁盛,不下一流大城,不想数日之隔便清淡如是,其中必有原因。”他顺道而行,忽见前头蹄声急促,沙尘飞扬,一群黄骠骏马疾驰而来,于百忙中一拉申姑娘衣袖向路边躲开。八匹快骑疾驰而过,马上骑士一身官装,竟是公门中人。
金遗龙短短一瞥便看出骑士身份,不禁低声道:“难道发生兵祸了?这朗朗乾坤,太平日子,忽来兵变之灾,岂不是百姓的遭殃?”
申姑娘柔声道:“你别胡说,这些官兵都是我爹爹的部下……”
金遗龙道:“你爹爹虽是朝廷要人,威名显赫,但也不能放容这些官兵在乡里胡来呀,你看,家家户户都关上门来,这不都是你爹爹的杰作。”
申姑娘见他批评自己的爹爹,芳心大感不悦,便道:“我爹爹公正廉洁,半生做官未尝扰骚善良百姓,一定是出了祸事才使部下的人如此……”
话没说完,身后马蹄之声急响,那一群快骑去而复返,纷纷在两人身前停止下来。金遗龙剑眉一扬,道:“阁下阻我去路是何道理?”他目光炯炯注视其中一位黑面骑土道:“难道在下犯了罪不成?”
黑面骑士并不答话,匆匆翻身下马,朝申姑娘行礼道:“三小姐请速返家,老爷为小姐的失踪急得饭茶不思,特命下人等封城搜查,想不到……”说此活时身旁那一群骑士纷纷下马行礼,脸上焦虑之色顿然逝去,换来了一副欣喜讨好的笑容。申姑娘大感意外,道:“什么?这城清冷的原因竟是为了我的失踪……”
黑面汉子打量金遗龙一眼,恭恭敬敬地点头道:“不错,老爷深怕三小姐单身一人受恶徒之害,是以急虑之下便命下人等封城搜查,除非将三小姐寻着,五日之内,这数百里中的城市决不准闲人走动……”
金遗龙不悦道:“当大官的人就是这样,为了一己之私,居然劳师动众…”申姑娘盯他一眼嗔道:“你别指桑骂槐好么?”
黑面骑士再次注视他,目光中有寻闲的意思。金遗龙忽然想起一事,忙道:“既然如此,申姑娘快跟他们回去,别害得附近百姓心神不宁!”他道:“你有他们护送,安全是不成问题,我明日再去看你吧。”
申姑娘道:“你一定要来啊!”
金遗龙避开她深情的注视,道:“放心,我自然会去找你的!”他心里却在想:“太湖帮弟兄们在申无畏将军府呆了不少日子,难免会出差池,自己不赶紧利用机会领他们出来,以后就麻烦了。”
申姑娘微微一笑,随大群骑士走了。金遗龙忽觉她临走的笑容十分神秘,不禁怔忡了一下。
申姑娘背影渐渐消失城外,歇一会大队官兵喜气冲冲往城外撤退,城楼上也突然响起了亮的金锣声,有人扬声大呼道:“解封了……解封了……大家自动开门吧……照常营业……”
这嘹亮的锣声人声传遍了市内每一方角落,于是街道两边接二连三地启开大门,不一会儿,这座城市便恢复了原先的热闹。
许多安分守己的生意人长吁了一口气,悠悠叹道:“唉,没事了,可怜多天闭门不出,无疑耽误了许多买卖,这年头生意真难做啊!”
金遗龙大步走入一间酒店,一声不响地就在房中掏出一支眉笔往脸上乱涂,又剪下发须贴在唇边,然后命人买来一袭长袍,揽镜自赏,立刻便又换了一个人相。他再三细察,直到自己也寻不着一丝漏洞时才满意地点点头大步踱出酒肆。
酒店内的伙计目光呆直,怔怔送出老远,才回顾同伴道:“这小子发神经病,好好的一副才貌不要,偏要涂成个老头!”
金遗龙来到一家木具行,订下一辆华贵小轿,并请来四个脚夫,于是浩浩荡荡地一路直达平蛮大将军申无畏的官邸。
守门的官兵认得他是威名显赫的金鸣飞将军,脸色变得极是恭敬。金遗龙瞧也不瞧一眼,就命令青衣丫环去通告申无畏将军。过了一会,申将军大袍宽带,满面春风地走了出来,大声豪笑道:“好哇,小金,你又想叨扰老哥的佳酿了。”
金遗龙故意皱起浓眉,炯炯注视他道:“申老哥真无礼,不知为了什么了不起的事,竟把附近地区的城市乡里全给封闭了,害得小弟几乎寸步难行。”
申将军道:“别谈了,都是老哥不好,为小女的失踪急昏了头。故下令戒严搜查,怕受不屑之徒伤害。”他豪笑一声接道:“此刻小女业已安抵在家,详细一问竟去外乡散心,嘿,真把老哥给气死了。”
金遗龙故作不悦之状道:“申老哥真太糊涂了,光为一个宝贝女儿就把我金某人给害苦了,这份罪过看你如何偿得清。”
申将军道:“金老弟休气,我申无畏如知你在附近,天大的胆子也不敢得罪亲家。哈哈,请进吧,你金老弟只消三杯好酒下肚,说什么也不会再生我的气了。”
金遗龙道:“老家伙别高兴,金某人家中珍酿堆积如山,可并不稀罕你那点儿宝贝黄汤。”
申将军豪笑道:“既然踏入我门,不喝也不行。嘿,想不到我金老弟竟也学会了欲擒故纵的妙法对付于我,哈哈!”
金遗龙大步入内,早见四五个家丁仆役捧来新鲜酒菜,他第一眼便落人眼帘的是桌下十数酒坛的酒,心头为之猛跳,暗想不好,活罪又来了。无可奈何只有硬起头皮,大大方方地开了一坛酒替申无畏将军斟满一杯,然后再把自己的酒杯倒满。他道:“闲话少说,你前日白吃了我一顿,今番也理该做个东道。”说罢,举起酒杯,仰面便干。
申将军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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