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翡翠宫-第11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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然听不到半点声息,心下不禁暗暗作难。
就在此时,又听一声尖叫隐隐传来,声音似乎比方才已经远了许多。
虽然只此一声,但楚秋帆已可清楚的辨认出那呼声是从东北方传来的。一时哪敢怠慢,立即纵身掠起,施展轻功,朝东北方追了下去。
不过盏茶工夫,他已追出二三里远近,眼看快到城墙,地势也愈见荒僻。
正在追踪之时,突然左首林间,响起一个女子的呼声,“爹!”
楚秋帆脚下猛然一停,刹住身形,回首喝道:“林中什么人?”
接着只听林中轻轻“嘘”了一声,一个苍老的声音压低着话声道:“乖女儿,你快别作声!”
楚秋帆一手提剑,已然循声闪入。树林中虽然幽暗,但他目力过人,一眼看去,只见一个老人扶着一个女子,斜倚在树根旁,只是喘息。
楚秋帆沉声道:“你们是什么人?”
那老者心头一慌,扑地跪倒地上,连连叩头道:“大王饶命,大王就饶了小老儿父女性命吧!小老儿只此一女……”
他把楚秋帆当作了强人!
楚秋帆道:“在下不是强盗,老丈,到底发生了什么事?”
那老者听说不是强盗,但依然跪在地上,叩头道:“英雄救救小老儿父女性命。”
楚秋帆道:“老丈请起,有什么话,慢慢的说吧!”
那老者从地上爬了起来,依然牙齿打颤,哆嗦道:“小老儿父女路过此地,不料遇到一伙强人。小老儿父女是从后门逃出来的,他们一路紧追不舍……”
刚说到这里,只听远处又传来一阵叱喝之声,只要听声音,就知人数不少。
那老者吓白了脸,颤声道:“他们追……来……来了……”
他惊慌失措,忽然从怀中取出一包东西,扯着楚秋帆衣袖,一下塞入袖中,说道:“这包东西要是给他们搜到,小老儿父女就没命了!”
楚秋帆安慰道:“老丈不用害怕,有在下在此,他们绝不会伤害你的。”
两句话的工夫,叱喝之徒,已经渐渐接近。
楚秋帆一手按剑,回头道:“老丈父女,只管躲在这里,在下出去打发了他们……”
“啊!”那老者十分害怕,一把拉住楚秋帆的衣衫,颤声道:“英雄,你只有一个人,千万不能出去。”
只听一阵杂沓的脚步声,已然迫近林前。
有人叱喝道:“别让他跑了!”
接着又有三五个人同声道:“快把树林围起来。”
那老者吓得直是哆嗦,放开楚秋帆的衣衫,一个人双脚发软,像狗爬似的在地上连拖带爬,躲到一棵大树后面去了。
楚秋帆目光一抬,但见树林外面,少说也有十来个人影,手中都拿着明晃晃的钢刀,已然分散开来。心中不觉大怒,磐安虽是山城僻县,但在县城里这般明日张胆的杀人越货,结伙抢劫,当真是没有王法了!今晚给自己撞上,非得好好教训教训他们不可!
心念转动,正待大步走出林去,只见那群强人之中,为首一人,已然手持钢刀,面向林内大声喝道:“采花淫贼,还不出来,你已经逃不掉了,还是束手就缚的好!”
就因假冒师父的老贼诬蔑他是采花大盗千手郎君江上云的儿子,对“淫贼”二字,有着极大的反感。这时听到对方骂他“采花淫贼”,心头不禁大怒,剑眉一挑,左手握着长剑剑鞘,一下从树林中飞掠而出,落到那为首汉子的面前,沉喝一声:“好一伙有眼无珠的东西,你说什么?”
就在他飞身出林之际,分散在四周的十来个壮汉,也立即从四周围了上来,但他们脚下刚一移动,忽然间纷纷无声无息的倒了下去。
一时之间,但听钢刀落地和十来个人倒地的声音,这些人倒下去之后,就直挺挺的躺在地上,没有再挣动一下。
那为首的壮汉看得悚然一惊,切齿道:“好个淫贼,你好毒辣的手段,我和你拼了!”手中钢刀一紧,纵身扑上,刷的一刀,当胸直劈过来。
楚秋帆眼看围上来的人突然一齐倒了下去,心中也暗自惊疑不止,一见那为首汉子抡刀扑来,只要看他出手,便知武功平常,当下连剑都没有出鞘,只是身形一侧,左手举剑一拨,“拍”的一声,就把对方钢刀压住,沉声道:“你说什么?”
为首汉子已经双目通红,怒声道:“淫贼,你使歹毒暗器,杀了这许多人,难道还想赖么?”他钢刀从下翻起,刀光一闪,又朝楚秋帆横劈面来。
楚秋帆被他一口一声骂着“淫贼”,心头不禁火起,左手一挥,剑鞘“嗒”的一声,又压住了对方钢刀。他这下存心让对方吃些苦头,剑鞘在压住钢刀之际,功运左腕向外引出,口中大声喝道:“你们这些该死的东西,结伙抢劫,还敢诬蔑小爷,你再叫一声淫贼,休怪我出手无情。”
为首汉子钢刀堪堪劈出,陡觉刀上猛烈剧震,整条右臂立时麻上肩胛,一个人跟着刀势,踉跄跌撞出去。
他心知自己不是这淫贼的对手,匆忙之间,接连斜冲出去三步之多才刹住身子,手中钢刀几乎掌握不住。但他是个倔强脾气,宁死不屈,站停身子,就破口大骂道:“你夜入宋家庄,劫持我家大小姐,难道还不是淫贼?你若是怕人家骂你淫贼,为什么要做出这种伤天害理的事来?”
楚秋帆听得心头微微一怔,一个箭步掠到为首汉子面前,沉喝道:“你胡说什么?你们结伙打家劫舍,还敢诬蔑我么?”
就在一步跨到为首汉子面前之际,耳中突听一阵衣袂飘风之声,分明已有敌人欺近,同时响起一个苍劲的声音喝道:“宋义,你退下。”
那为首汉子听到声音,心头不禁不喜,急忙叫道:“老庄主,这淫贼……”
楚秋帆回身看去,朦胧月色之下,但见自己右首并肩站定三人。
中间一个是蓝袍老者,胸前飘着几绺疏朗朗的花白长须,双目炯炯,手中不带兵刃,但自有一股严肃之气。
左右两人则是两个劲装青年,年在二十开外,手中各持一柄雁翎刀,望着楚秋帆,一脸俱是激愤之色,大有出手之意。
蓝袍老者没让宋义再说下去,一摆手道:“你快去看看,庄丁们还有救么?”
宋义应了声“是”,向旁退下。
蓝袍老者目注楚秋帆,沉声道:“年轻人,你劫掳小女,还杀伤多人,究竟和我来家庄有何过节?小女现在何处?”
楚秋帆大感惊异,望望蓝袍老者,看他一脸正气,不似强徒,一面略为抱拳道:“老丈说在下劫掳令爱,此话从何说起?”
左首青年雁翎刀一指,厉喝道:“你夜入宋家庄,劫掳我妹子,难道还想赖么?”
他刚说到这里,那宋义已经检查了几个倒在地下的庄丁,直起身来,悲愤的道:“回……回老庄主……,他……他们都被歹毒暗器打中,毒发身死。”
右首青年一跃而出,说道:“伯父,侄儿去把他擒下。”雁翎刀一抡,朝楚秋帆直欺过来。
左首青年正待跟踪掠出,蓝袍老者回首道:“瞻儿,你和宋义到林中附近去找找看,可有你妹子下落?”
左首青年答应一声,和宋义一同往树林中找去。
楚秋帆暗道:“糟糕,今晚之事,虽是一场误会,但如何才能解释得清呢?”
右首汉子却一下欺到他身前,喝道:“小贼,你亮剑!”
楚秋帆手中长剑仍未出鞘,只是后退了一步,喝道:“且慢,我要向这位老丈说几句话。”
右首青年哪里还容他说话,口中冷笑道:“等我把你拿下了,自会要你从实招供。”雁翎刀“唰”的一声,分心进招。
楚秋帆身子一侧,避了一刀,怒声道:“你们宋家庄的人讲不讲理?”
右首青年哼道:“和你这种江湖败类,还有什么道理好讲?”口中喝着,手中突然一紧,接连又是两刀,疾劈而出。
这两记刀招,一记比一记凌厉,刀刃劈风,嘶然有声!
楚秋帆回眼看去,但见那蓝袍老者只是袖手旁观,听了自己的话,并未喝阻右首青年,显然把自己看作了劫掳他女儿之人,有把自己擒回去之意了。
此人虽然站着不动,但气度沉稳,一望而知是个内外兼修的高手。
楚秋帆自小就由三湘大侠裴元钧一手调教,今年不过弱冠年纪,在武功上却已有十几年的苦练之功,哪会把右首青年放在眼里。
对方刀招虽然凌厉,但每一刀都被他避了过去,口中朗声道:“阁下再不住手,莫怪在下要出手了。”
右首青年眼看自己接连三招都伤他不得,心中更是怒恼,厉喝道:“要我住手,除非你立即束手就缚。”手腕翻动,又是一刀斜劈过去。
楚秋帆冷笑道:“好!”锵的一声,长剑出鞘,刀剑相交,发出叮然轻震,把右首青年的雁翎刀震开了数尺。
右手青年疾步一退,但一退即进,刀光平削,左掌随刀正击而出,右足又紧随掌势,陡然上踢,正是少林“刀掌腿连环式”。
楚秋帆对八大门派的武功,自然是常听师父谈起,耳熟能详,口中冷笑一声,长剑倏然收回,紧贴肘后,食、中二指一骈,朝对方手掌格出,同时左手握着的剑鞘当作点穴鉴使用,朝对方踢来的右脚“公孙穴”上点去。
这“公孙穴”在足踝内侧,正面对敌,原不易被敌人点到,但右首青年这一记踢出来的正是“怀心腿”,抬足踢向楚秋帆头部,自可轻取“公孙穴”了。
右首青年没想到他有此一招,心头一惊,匆忙中赶紧趁势一个翻身,倒退出去寻丈远近。
这时那左首青年和宋义二人,已从林中扶着一个用披风紧裹身子的姑娘走了出来。
蓝袍老者急忙问道:“珍儿可曾受到伤害么?”
左首青年答应:“爹,妹子被这厮掳来林间,点住穴道,差幸宋义率人赶到,总算没事。”
“如此就好。”蓝袍老者缓缓吁了口气,突然回过身来,神情极为震怒,瞋目喝道:“淫贼,你还有何话说?”挥手一掌,朝楚秋帆迎面劈来,他在盛怒之下,这一记“劈空掌”威势十分强大。
楚秋帆眼看双方相距还有丈许远近,但拍到时风势逼人,心知厉害,不敢正面和他硬接,右手长剑与左手剑鞘护住身前要害,急忙跃开数尺,口中叫道:“老丈住手,这是一场误会,老丈可否听在下一言?”
蓝袍老者一击未中,嘿然道:“你劫掳小女,又以歹毒暗器杀害我八名庄丁,老夫岂能轻易放过了你?”身形一晃,已然纵到了楚秋帆身前,右掌一收,左掌如铁,当胸按来!
“住手!”楚秋帆急急后退,一面抗声道:“你就是要在下偿命,也该先听在下把话说完了,再动手不迟。”
此时远处正有一条人影朝场中飘然行来,口中叫道:“宋老施主掌下留情,听贫道一言。”
相距尚远,但话声清朗,宛如对面说话一般。
蓝袍老者一怔,抬目道:“来的可是清尘道兄么?”
“哈哈,宋老施主果然目力过人,贫道正是武当清尘子。”
第七章 蛇鹤相争
话声传来,一个宽袍大袖的老道人已经到了面前,朝蓝袍老者稽首一礼,说道:“贫道来的突兀,还请宋老施主见宥。”他,正是武当三子中的清尘道长!
楚秋帆看到清尘道长赶到,心头大喜,急忙趋了上去,拱手一礼道:“道长来的正好,晚辈被这位宋老丈发生误会,竟然不容晚辈有剖白的机会。”
蓝袍老者面有讶容,望着清尘道长,问道:“道长,此子究是…………”
他“何人”二字还未出口,清尘道长已然含笑道:“这位小施主,乃是裴盟主门下,姓楚,名秋帆。只不知和老施主如何起的冲突?”
左首青年愤然道:“就算他是盟主门下,劫掳我妹子,还用歹毒暗器杀死了敝庄八名庄丁,也不能和他善罢甘休。”
蓝袍老者脸色一沉,喝道:“瞻儿,在道长面前不得无礼。”
清尘道长含笑看了两个劲装青年一眼,问道:“这二位施主是宋老施主的公子么?”
蓝袍老者一指左首青年说道:“这是犬子子瞻。”接着又指指右首青年说道:“这是老朽的侄子子祥。”然后朝两人喝道:“你们还不上前去见过清尘道长。”
宋子瞻、宋子祥一齐上前见过了礼。
清尘道长才向楚秋帆含笑道:“楚小施主,这位宋老施主和盟主也是素识,磐安宋家,以铁掌、雁翎刀驰名武林,尊师自然也和小施主说过,你如何忘了?”
经他一提,楚秋帆登时想起师父曾和自己说过,磐安宋家,乃是少林嫡传,老底主宋仰高,昔年以一柄雁翎刀,一双铁掌,力战河朔五雄,名动江湖,无怪刚才那一记劈空掌,刀道之猛,凌厉无匹。心中想着,连忙抱抱拳道:“在下曾听家师说过老前辈的盛名,方才多有得罪……”
宋仰高嘿然道:“少侠使用歹毒暗器,杀死敝庄八条人命,岂是得罪二字就可以交代得过去么?”
楚秋帆道:“贵庄八位庄丁,并非在下杀的……”
宋仰高冷然道:“那是什么人杀的?”
楚秋帆道:“这个在下也并不清楚,但方才在下走出林来之时,贵庄宋义和在下面对着面,在下若是使用暗器,宋义应当首当其冲。而且在下有没有抬手发出暗器,他应该看得清楚。”
宋义大声道:“你出来之时,骤下杀手,时在黑夜,我如何看得清楚?何况那时这林中,除了你,并无第二个人,你说不是你,有谁能信?”
清尘道长微微皱了下眉,说道:“二位且莫争执,此事经过如何,贫道想先听听宋老施主的意见。”
宋仰高道:“事情是这样。今日是小女珍姑十八的生辰,白天有几个舍亲前来,晚上家人欢聚。老朽多喝了几杯,刚回到静室,就听到后宅似有叱喝之声,老朽也并未在意,后来听犬子来报,说是小女被一个青衣蒙面人掳去,才大吃一惊,率同犬子和侄儿匆匆赶出。无奈贼人似有同党,老朽三人追出不远,就听到有人高呼捉贼,又见一人一路狂奔。老朽还以为就是劫掳小女之人,追上那人,问明方向,一路追了下去,竟是上了贼人的当,一无所获,才回头追来。这位少侠正和敝庄管事宋义在林前动手,八名庄丁早已身中暗器死去……”
他回头看了楚秋帆一眼,续道:“后来经犬子在林内寻到小女,一身衣衫竟被贼子撕破,差幸宋义等人及时赶到,否则后果不堪设想。小女已许配金华薛老哥天游的令郎薛少游为室,若是有损清白,教老朽这张脸,如何见人?兄弟一向尊敬裴盟主,没想到他门人竟会作出这等下流勾当,实在令人切齿!”他说到最后,已是怒容满面,咬牙切齿,十分气恼。
楚秋帆接口道:“道长,今晚之事,幸有道长赶来。晚辈为人,谅是道长素谂,这……实在是莫大的误会……”
清尘道长因有仁山庄当晚所发生的事,心中不禁起了一阵犹豫,暗道:“难道盟主说的果然不假,此子年事渐长,真有着千手郎君江上云遗传的孽根不成?”
他深深望了楚秋帆一眼,但脸上却依然保持着蔼然笑容,微微点头道:“楚小施主,方才宋老施主说的你大概也听清楚了,事情如何,贫道不敢遽下断语。现在就听听小施主的说法了。”
他这话,虽未明言,但语气之间,已然认为宋仰高说的是实情了。
楚秋帆哪会听不出来,心头暗暗一怔,但想到清者自清,浊者自浊,自己问心无愧,也就毫不放在心上,坦然道:“晚辈今晚落脚老招商客栈,也是听到呼救之声才赶来的。”
当下就把自己的经过,仔细说了一遍。
清尘道长等他说完,略为沉思,问道:“小施主在林中所见父女二人,说是遇上强人,他指的强人自然是宋义等人了。那老者向你求援之时,你可曾看清他的面貌?”
楚秋帆道:“那位老丈年约五旬左右,身材矮小,因他伏地叩头,晚辈并未看得清楚。”
清尘道长又道:“那么那位姑娘,可是宋姑娘么?小施主曾听她在林中叫了一声爹,后来可曾说话?”
“没有。”楚秋帆道:“那位姑娘斜倚在树根上,好似受了极大惊吓,一直不曾开口。”
宋子瞻冷笑道:“我妹子被你点了穴道,自然不会开口说话了。”
清尘道长又道:“小施主说那老者听到林外有人赶来,他曾有一包东西,托小施主代为保管,那是何物?”
楚秋帆道:“这包东西,还在晚辈袖中。”说着,探手从衣袖中取出一个黑布小包,朝清尘道长面前递了过去,说道:“那位老丈塞入晚辈袖中,晚辈并未动过,请道长过目。”
清尘道长接到手中,低头一看,清癯的脸上不禁变了颜色,两道目光注视着楚秋帆,一时竟然说不出话来。
楚秋帆看他目光之中,隐含严厉之色,心中方自一奇。
宋仰高站在一旁,嘿然道:“这方黑布,应该是蒙脸之物了。”
他说得没错,这方黑布,略呈长方,上面还有两个眼孔,分明正是蒙面之用。
清尘道长另一只手上,拿着一个黑黝黝的圆筒,神情显得异常凝重,缓缓说道: “小施主,这东西哪里来的?”
楚秋帆道:“晚辈方才已经奉告,是那位老丈塞入晚辈袖中的。”
宋仰高厉声道:“你这话有谁能信?”
楚秋帆听得心中有气,大声道:“老丈纵或未信,道长和家师相交数十年,是看着在下长大的,难道还不知道在下为人么?”
清尘道长徐徐说道:“小施主说得不错,贫道和盟主相识数十年,一向尊敬盟主的为人,而且也看着小施主从小长大,应该对小施主可以信任,只是……”他轻轻“唉”了一声,就没有再说下去。
楚秋帆看他说话吞吞吐吐,心头大疑,说道:“道长有话但请明说。”
清尘道长左手一举,说道:“小施主应该知道此是何物了?”
楚秋帆道:“晚辈不知道,还请道长见教。”
宋仰高冷笑道:“阁下当真是自欺欺人,你持此歹毒暗器,杀死我宋家庄八名庄丁,难道连它是什么都不知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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楚秋帆道:“你说我用它杀死了你们八名庄丁,这是那老丈塞入在下袖中,在下并未取用。杀死贵庄庄丁,只怕另有其人……”
宋仰高大笑一声道:“事实俱在,你抵赖又有何用?”
楚秋帆望着清尘道长,口中叫了声:“道长……”
清尘道长这回没待他说下去,就接着道:“这是盟主当年会同各大门派一致决议,不准江湖同道使用的袖里‘青蜂针’,小施主究从何处得来的?”
袖里“青蜂针”,正是千手郎君江上云昔年的独门暗器!
楚秋帆听得心头不由一凛,失声道:“它会是‘青蜂针’?”
宋仰高嘿然道:“你黑布蒙面,劫掳小女,蒙面黑布是在你袖中取出来的,袖里‘青蜂针’又在你袖中,人证,物证俱全,你倒说说看,你……还有何说?”
他不待楚秋帆再说,回头朝清尘道长拱拱手道:“道兄,此子劫掳小女,只要小女无事,还可以揭过不说。但敝庄八条人命,俱死在此子歹毒暗器之下,该当如何了断,兄弟悉凭道兄一言。”
清尘道长抬目望望楚秋帆,面情严肃的道:“楚小施主如果别无理由,贫道希望你跟贫道去见盟主。”
楚秋帆一怔道:“晚辈前晚已经面陈一切,他不是我师父,晚辈不能跟道长去见他。”
清尘道长凝重道:“贫道前先还把小施主说的话,信以为真,如今看来,小施主说的,竟然全是谎言了。”
他说出这番话来,面情严肃之中,似乎十分痛心,眼看一个大好青年,即将走上歧路,重蹈他爹的覆辙,而感到悲哀。
楚秋帆悚然一惊,道:“道长,晚辈说的句句是实,从没骗过道长半句。道长,求求你,你一定要相信晚辈。”
“善哉!善哉!”清尘道长徐徐说道:“人命关天,小施主闯下这场大祸,除了跟随贫道回去,听候盟主发落,贫道也作不了主。”
宋仰高道:“道兄说得极是。此事应该由盟主来处置。”
楚秋帆道:“道长应该明白,晚辈不能去见他。”
宋仰高冷笑一声道:“你劫掳小女,残杀八名庄丁,证据确实,铁案如山,你想不去,那可由不得你。”
楚秋帆大声道:“那都不是在下干的,我要怎么说,你们才肯相信我呢?”他感到自己孤立无援,心头一阵伤感,眼泪几乎要夺眶而出,颤声道:“道长,你一定要给晚辈作主。”
“唉!”清尘道长无限同情的轻轻叹息一声道:“这教贫道好生作难!”
在他感叹声中,却以“传音入密”向楚秋帆说道:“小施主赶快走吧!”
楚秋帆一怔,突然领悟到清尘道长乃是有道之士,他自然不好公开释放自己,只好由自己趁机突围逃走,但如此一来,这黑锅就永远无法洗清了!继而一想,自己如果不走,被他们送到假冒师父的老贼那里去,也一样洗不清罪名,反而连性命都得陪进去,师父大仇,又有谁来报?
心念闪电一动,觉得还是走好,这就朝清尘道长拱拱手道:“道长,晚辈不能见他,那只好失陪了。”话声甫落,双足一顿,人已凌空飞掠出去。
三湘大侠裴元钧是六合门的高手,六合门一向以轻功,剑术享誉武林。楚秋帆自幼跟随师父奔走江湖,一身轻功,造诣极深,此时凌空飞起,就像一头飞鹤,掠空飞过,去势十分神速。
这下事出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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