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翡翠宫-第19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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身形,就施展出崆峒“移形换位”身法,再一摹仿,就打出了一记“无形神拳”。

其实,《万法归宗》上所载的“无形神拳”高出崆峒派的“无形神拳”甚多,“移形换位”身法也高出崆峒派的“移形换位”的身法,只是你不看到实际的动作和出手情形,无法想象而已!

却说楚秋帆一拳出手,恰好太真道人一记“无形神拳”朝他身后追击过来,两股无形,无声、不带丝毫劲风的拳力,在两人之间乍然接触上了!

本来“无形神拳”来无影,去无踪,不击中人身,无法发现它的隐形拳力,这一交接之下,竟然爆出“蓬”的一声大震。刹那之间,罡风激荡,劲风飞旋,双方都感到有一股极大的反弹之力,把两人各自推出了一大步。

田舍翁、缝穷婆眼看太真、玄真舍了自己二人朝楚秋帆攻去,夫妇二人岂肯甘休,不约而同的一声叱喝,欺身而上。田舍翁在右,一锄头就截住了玄真道人,一言不发,动起手来。缝穷婆本来是朝太真道人截去的,恰巧玉真道人凌空扑来,被楚秋帆闪开,一招落空,飞落地上。缝穷婆拣到便宜,双剪一招“上下交征”,截住玉真道人,展开了猛攻。

崆峒三真最拿手的就是身法,手法互相配合的联手合搏了,只要被人截住,变成了单打独斗,那就得凭各人的武功,以优胜劣败定胜负了。

田舍翁夫妇方才被他们三人联手,吃了大亏,心头积忿己久,这回截住了对方一人,哪肯放过机会,手上一紧,把几十年来的压箱本领,全使了出来,恨不得一两下就把对方放倒下来,以泄胸头之愤。这一瞬工夫,但见锄影重重,剪声嚓嚓,玄真、玉真二人一时间被逼得手忙脚乱,只好仗着“移形换位”身法,左右闪避,后退不迭。

那太真道人眼看楚秋帆先前施展的是本派“移形换位”身法,接着和自己硬接一拳,使的又是本派的“无形神拳”,心头大感惊奇,暗自忖道:“本派‘无形神拳’乃是崆峒镇山绝技,除了自己师兄弟三人,连门下弟子都不曾传授,此人从哪里学来的呢?”心中疑念一动,立即一摆玉如意,横停胸前,沉喝一声:“住手。”

楚秋帆只得停住,问道:“道长有何教言?”

太真道人目注楚秋帆,问道:“少侠可是崆峒派门下?”

楚秋帆道:“在下不是。”

太真道人心头更疑,又道:“少侠方才使的明明是本派武功,那是什么人传授与你的?”

楚秋帆道:“在下只是方才看了三位道长使的,依样葫芦学了一式而已!”

太真道人脸色一沉,哼道:“年轻人,贫道好言相询,你怎可出此戏言?本派武功,源远流长,你岂能一学就会?”

楚秋帆道:“在下并非戏言,确是方才看了三位道长所使手法临时学的,在下意在替双方排解纠纷,何用相欺?”

太真道人看他说得不像有假,更觉惊奇,问道:“少侠尊师父是谁?可以见告么?”

楚秋帆见他问到师父,不觉神色一黯,抱拳道:“先师姓裴,讳元钧。在下因方才听婆婆提及先师昔年曾为双方调解过此番恩怨,故而不揣冒昧,敢现身相见,还里道长见谅。”

太真道人听得不禁悚然动容,吃惊道:“少侠是裴盟主的高足?裴盟主已经过世了?贫道怎会没听人说起?”

楚秋帆黯然道:“先师为奸人所害,武林中还很少有人知道。”

太真道人虽然有些不信,纵是裴盟主的传人,也未必会使本派武功。但对方这年轻人说话坦诚,又似乎不假,这就点点头道:“好吧,此事昔年确曾由裴盟主出面,为双方调解。只是崆峒派弟子为人所杀,贫道师兄弟实在咽不下这口气,故而仍要找田舍翁夫妇算帐。如今裴盟主既已仙逝,难得少侠能继承盟主衣钵,贫道为了对盟主表示崇敬之意,冲着少侠,这场过节,就此揭过。”

楚秋帆听得大喜,连忙拱手道:“多谢道长成全。”

太真道人问道:“贫道还未请教少侠姓氏?”

楚秋帆恭身道:“不敢,在下楚秋帆。”

太真道人回目看去,两个师弟和田舍翁夫妇还在舍命相搏,这就大声喝道:“二位师兄弟请住手。”

玄真,玉真听到大师兄的喝声,急忙施展“移形换位”,闪动身形,往后跃退。

田舍翁须发如戟,厉声道:“咱们胜负未分,你怎么不打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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太真道人稽首一礼,说道:“本派和二位这场过节,冲着这位裴盟主的高足楚少侠,就此揭过,是非恩怨,一笔勾销。二位师弟,咱们走吧!”

楚秋帆把手中玉如意双手递到玉真道人面前,含笑道:“在下适才冒犯之处,道长多多包涵。”

玉真道人铁青着脸,哼了一声,伸手接过玉如意,随着太真道人身后走去。

缝穷婆大声道:“太真道人,你此话当真?”

太真道人已经走出柴扉,连头也不回,哼声道:“贫道一向言出必行,你把贫道看成了何等样人?”随着话声,三道人影飘然而去。

缝穷婆一脸俱是喜色,朝楚秋帆迎了过来,含笑道:“少侠原来是裴盟主的高足,老婆子早就看出你少年老成,一定是有来历的人。”

田舍翁也跟着走了过来,他还是气呼呼的,朝楚秋帆点点头道:“老朽不会客套,今晚若非少侠相助,老朽夫妇只怕要送了老命了。

楚秋帆道:“老前辈好说,其实崆峒三位道长如论武功,和二位只在伯仲之间,二位老前辈吃亏的只是他们联手合搏的阵式而已!”

田舍翁忽然咧嘴大笑道:“少侠说得对极了,老朽和他们一对一,不相信拚不过他们。”他虽然隐迹田舍,但对一个“名”字,依然看得极重。方才因被崆峒三真圈在中间,连挨了十几拳,狼狈不堪,总觉脸上无光。这回经楚秋帆说他武功不在崆峒三真之下,吃亏的只是人家精于联手合搏配合得好,不是自己武功不济,顿觉面上有了光彩。

缝穷婆早巳收起剪刀,笑道:“在人家少侠面前,你这点庄稼把式还有什么好吹的?”

田舍翁莞尔笑道:“我本来就是田舍翁嘛!”

楚秋帆在说话之间,回头看去,不见了百草门的人,只当他们已经退走。但自己替田舍翁夫妇解了围,躲在窗下看热闹的宋秋云一定会高兴的出声,怎么也会没有声音呢?心念一动,不觉有些着急起来,急忙道:“二位老前辈,我妹子一个人在房里……”

缝穷婆笑道:“少侠快去吧,你媳妇儿一个人在房里,怪寂寞的。”

楚秋帆被她说得脸上一红,但也顾不得分辩,长身掠起,往屋中奔去。

房门只是虚掩着,楚秋帆推开房门,目光一掠,宋秋云已经不在房中,后窗也已洞开。

果然出了事!楚秋帆心头不觉一沉,宋秋云伤势未愈,不可能自己从后窗出去,那么她是被百草门的人掳走的了!

赛韩康俞景岳使“阴手”于前,劫人于后,当真是不择手段。楚秋帆胸头不禁升起一股无名之火,暗暗骂了声:“该死的东西!”哪还犹豫,双足一点,箭一般穿窗而出。

他知道百草门的人掳走了宋秋云,决不敢走前面的大路,那么他们一定是抄的小路无疑。屋后,是一片田园,一直通到一座小山脚下。他略一瞻顾,就循着田畦奔去。

掠近山脚,夜色之中,只见一棵数人合抱的大樟树下,直挺挺跪着几个人,定睛看去,那不是赛韩康俞景岳一干人还有谁来?再一注目,在他们面前一方大石上,坐着一个长发披肩的白衣少女,夜风吹拂着她雪白的裙裾,飘忽如仙,正是在房中失踪的宋秋云。

楚秋帆还未奔近,宋秋云已经看到人影,老远就娇声的叫道:“楚大哥,我在这里!”她随着话声,站起身来,用手向空招着。

楚秋帆掠近树下,宋秋云已一脸喜色的迎着道:“楚大哥,我知道你会来的,本来我想自己走回去的,但走了几步,觉得胸口隐隐作痛,只好坐在石上,等你来了。”

楚秋帆目光一掠跪在地上的赛韩康等五人,问道:“这是怎么一回事?”

宋秋云朝他嫣然一笑道:“他们坏死啦,你出来之后,他们就从后窗进去,把我掳到这里来,逼着头我交出《毒本草》……”

楚秋帆道:“那么他们怎会跪在地上的呢?”

宋秋云“咭”的笑道:“我只和姓俞的老儿说了一句话,他就吓得跪在地上求饶,还要他师弟和三个徒弟一齐跪下来求我饶命。”

这话,楚秋帆自然不会相信。赛韩康俞景岳在百草门中是五位长老之一,身份极高,就是在江湖上也颇有名头,岂会因宋秋云的一句话,就跪地求饶?

宋秋云没待他开口,接着气鼓鼓的道:“他用‘阴手’打断我两根肋骨,他师弟用暗青子射死我的马匹,我恨死他们了。如果依我性子,非把他们宰了不可……”她一双晶莹目光,缓缓的看了他一眼,说道:“我想,我若是杀了他们,你一定会骂我心狠手辣,所以我没有杀他们,只是让他们跪在这里……”

她说到这里,脸上红馥馥的,娇声道:“大哥,你抱我回去好不?”这话就带着点撒娇模样,又娇又慵,哪像江湖儿女?

当着赛韩康等人,楚秋帆被她说得俊脸一热,回头看去,赛韩康俞景岳、空空儿沈昌冬和三十门人一个个低垂着头,就像待决的囚犯一般,对宋秋云说的话,似是充耳不闻。

楚秋帆:“他们呢?”

宋秋云撇撇嘴道:“我不杀他们,已经够便宜他们了,让他们在这里跪上三天三晚好了。”

楚秋帆道:“他们虽然出手歹毒了些,但既已向你陪罪求饶,你就放他们去吧!”

宋秋云深深的看他一眼,含情说道:“你说放了他们么?”

楚秋帆道:“百草门也是江湖上一个颇有盛名的门派,让他们这样跪着,给人家看到了,以后如何在江湖上走动?何况让他们跪上三天三晚,对你也并无好处,不如放他们回去的好。”

宋秋云柔顺的点点头:“大哥说要放他们,我都听你的。那就放了他们吧!”她对楚秋帆说得又柔又软,但转过身去,口中冷哼一声,声音就变得十分冷峻,说道:“俞景岳,你听到了,这是我大哥心肠软,要我放了你们,你们还不给我快滚?”

赛韩康俞景岳如逢皇恩大赦,连声称是,说道:“多谢宋姑娘不杀之恩,多谢少侠……”他抬起头,深深的看了楚秋帆一眼,把他面貌牢记在心,才率同师弟沈昌冬和三个徒弟从地上站起,如飞而去。

宋秋云嫣然一笑,幽幽的道:“大哥,你快抱我回去咯!”她刚接上骨,行动不便,楚秋帆只好伸出双手,抱起她娇躯。

宋秋云一颗头依偎在他怀里,吹气如兰的道:“大哥,你真好。”

话声方落,两道人影有如浮矢划空而来,泻落面前,那是田舍翁和缝穷婆。

缝穷婆看到两人亲昵模样,只作不见,迎着含笑问道:“楚少侠,没发生事吧?”

田舍翁道:“就是你瞎起劲,有楚少侠在,还会出什么事儿?”

楚秋帆红着脸道:“多谢二位老前辈,方才百草门的人把我妹子掳到这里,是在下来了,才把他们赶跑的。”

田舍翁道:“百草门原本只是江湖下九流的门派,哪有什么好人?”

缝穷婆探过头去,关切的问道:“姑娘没事吧?”

宋秋云偎在楚秋帆怀里,羞涩的道:“谢谢婆婆,还没什么,我只是扭了腰,不能走动……”这无异是向她解释,不能走动,所以要大哥抱的。

缝穷婆道:“没事就好。老婆子回到屋里,没看到二位,心里一急,才拖着老伴出来的。时间不早,外面风大,少侠快些抱姑娘回去吧!”

宋秋云没待楚秋帆开口,抢着道:“多谢二位老前辈的关爱。”

楚秋帆不好意思开口,抱着她回入房中,把她轻轻放到床上。宋秋云轻“嗯”一声,低低的道:“大哥你也累了,该休息啦!”

楚秋帆对方才赛韩康等人跪在地上求饶之事,心中一直深感不解,这时忍不住问道:“赛韩康他们既然把你劫持出去,怎么又会向你跪地求饶的呢?”

宋秋云“咭”的笑道:“我不是已经告诉过你么?我只说了一句话,赛韩康就吓得跪了下来。”

楚秋帆好奇的道:“那是一句什么话,竟有这么大的力量?”

宋秋云神秘一笑道:“那是一句很灵很灵的咒语,你把头俯下来,我告诉你。”

楚秋帆依言把头俯下。宋秋云双臂环着他头颈,附耳低低道:“紫竹林中观自在。”

楚秋帆愕然回过头来说道:“就是这么一句话?”他被她双臂环着颈子,因此转过脸来之时,两张脸相距极近。只见她双眼脉脉含情的凝望着自己,俏脸红晕,口中轻轻“嗯”了一声。楚秋帆一颗头不自觉的渐渐低了下去,两张脸愈来愈近,四片炽热的嘴唇,紧紧合在一起!她双臂环得更紧,他也感到从未有过的温馨!

两人正当意乱情迷之际,突听从窗外响起一声极轻的银铃般的笑声。

原来他们回入房中之时,后窗并未关上。

楚秋帆如今内功已有相当火候,纵然是两情相悦,耳朵依然十分灵敏,迅快抬起头来。

宋秋云也若有所觉,急忙松开双腕,含羞问道:“是什么人?”

楚秋帆在抬目之际,依稀看到窗外白影一闪,他来不及说,一下掠到窗外,正待喝问,只听窗外传来“咯”的一声娇笑,接着响起一个银铃般的声音说道:“窗子都没关好,不怕春光外泄么?”

楚秋帆喝道:“你是什么人?”身形一晃,“嗖”的一声穿窗而出,只见三丈开外,站着一个一身白衣如雪,长发披肩的女子。

这白衣女子约莫已有二十三四岁,生得一张瓜子脸,眉着春山,眼若秋水。这时脸上笑容未泯,但笑得有些冷峻,尤其一双霜刃般的眼神,只是打量着楚秋帆,冷冷的道:“你问我是谁?你呢?你叫什么名字?”

宋秋云已经急急忙忙的赶到窗下,隔着窗子叫道:“她是我大师姊……”

楚秋帆道:“在下楚秋帆。”

“你就是楚秋帆?”那白衣女子脸色忽然一变,目光冷峻,点头道:“你在江湖上,名头倒是不小!”

楚秋帆道:“姑娘好说,在下只是无名小卒而已!”

白衣女子脸色骤然一沉,冷笑一声道:“我是说你现在在江湖上,差不多都知道你的名字了。因为你一再身犯淫杀,被你师父逐出门墙,你是一个无恶不作,淫孽滔天的淫贼,居然色胆包天,找到我师妹身上来了。你真是该死!”

“住口!”楚秋帆最恼怒的就是人家叫他“淫贼”,这两个字使他沉冤莫白,百口莫辩。他一张俊脸,气得通红,怒声道:“姑娘若是个明辨是非的人,就应该先把事实真相弄清楚了,怎可如此诬蔑在下?”

“诬蔑?”白衣女子冷笑一声道:“难道裴盟主把你逐出门墙不是事实?难道你不是千手郎君江上云的孽子?难道这一路奸淫残杀,都不是你干的?”

楚秋帆被她说得心头热血沸腾,瞋目喝道:“你听的都是一面之辞……”

白衣女子截着他话头,冷然道:“我不用和你多说,你欺侮了我师妹,就已死有余辜……”

宋秋云身上伤势尚未复原,不能穿窗而出,她打开房门赤着双脚奔了出来,哭喊道:“大师姊,他没有,他是救了我的性命……”

白衣女子冷喝道:“我亲眼目睹,还假得了?你是给他花言巧语迷住了,还不给我站到边上去?”

宋秋云哭道:“他没有,大师姊,我求求你,他……是……好人……”

楚秋帆内功精纯,自然听得出田舍翁、缝穷婆两人躲在左厢窗内窃听。照说,自己替他们解了崆峒三真之围,他们应该挺身而出的。敢情他们听了白衣女子说的话,自己被师父逐出门墙,是一个犯下淫杀的采花淫贼,故而不肯现身出来了。心中切齿的道:“淫贼,淫贼,你们都把我当作淫贼好了,只要我问心无愧,有什么可怕的?”

想到这里,不觉腰干一挺,昂然凛立,眉宇之间,不觉凝聚了一股坚毅不屈的气慨。

白衣女子冷冷的看了他一眼,纤手一抬,“呛”的抽出一柄细长如银练的长剑,冷冷说道:“看你似乎不甘心束手就戮。好,姑娘让你死得口服心服,就给你一个机会,你使用什么兵刃?”

宋秋云流泪道:“大师姊,你不能出手,不能……”

白衣女子柳眉一扬,怒声道:“你还帮着他说话,你可知道他是裴盟主逐出门的淫徒……”

宋秋云哭出声道:“我只知道他是好人,他替我疗伤,接骨,他是正人君子……”

白衣女子冷笑道:“他欺负了你,你还说他是正人君子?”

宋秋云嘶声道:“我们是清清白白的,大师姐,请你相信我……”

楚秋帆气愤的道:“宋姑娘,你不用再说了,事实胜于雄辩。我楚秋帆遭恶贼诬蔑,含冤莫白,已非一日,再多一个人诬蔑我,我也并不在乎。”

白衣女子长剑临风一劈,发出嘶然的轻啸,回首朝楚秋帆道:“你剑呢?”

楚秋帆凛然道:“我不须用剑.你要使剑,尽管使来,我楚秋帆若是死在你剑下,就算我学艺不精。”

宋秋云叫道:“楚大哥,你不能和我大师姐动手,她……剑下绝无……活口……”

白衣女子冷哼一声道:“你到了此时,还要护着他!”

楚秋帆发出龙吟般一声长笑,朗朗说道:“楚某一人作事一人当,我仰对天,俯对地,问心无愧,就是天下人都对我不谅解也无损于我。我更不想向任何人辩白,因为总有一天,他们会明白的。好了,姑娘认为我们之间一定要动手的话,那就请发招吧!”他这番话,说得声如金石,神情极为激昂!

屋中缝穷婆低声道:“老伴,我看楚少侠不像是个坏人。”

田舍翁道:“你没听那白衣女子说他是裴盟主的逐徒么?他还说裴盟主已经死了。唉,哪有徒弟咒师父死的道理?”

缝穷婆道:“但楚少侠对我们有恩。”

田舍翁道:“他对我们有恩不错,但他是个淫贼。”

缝穷婆道:“你没听他说含冤莫白?”

田舍翁道:“那是他一面之词,有谁做了贼,肯自己承认的?”

缝穷婆道:“那我们该怎么办呢?”

田舍翁道:“且看看再说。”

他们两人正在争论之际,外面已经动上手了。

白衣女子听得微微一怔,冷笑道:“看不出你还是一条硬汉。好,我成全你!”“唰”的一剑,扬腕刺出。

楚秋帆曾听宋秋云方才说过,白衣女子剑下绝无活口,自然也不敢大意,右足斜跨半步,闪避剑势。

哪知白衣女子一剑堪堪出手,皓腕一振,又是“唰唰”两剑紧接着刺出。这三剑虽是先后而发,却变成了同时刺到。

这原是白衣女子剑招中极厉害的杀着,别派武学之士若是不知此中奥妙,一上手就得伤在她剑下。但楚秋帆熟读《万法归宗》,看出白衣女子一剑出手,决不止于此,因此在右足跨出之时,身形闪动,—忽然又使了刚才从崆峒派学来的“移形换位”身法,明明向左跨出,一下转到了白衣女子的右首,轻而易举的闪开了她这三剑同发的剑势。

白衣女子不禁一呆,口中冷哼一声,长剑如练,唰唰唰,又是三剑疾发,急射刺到。

楚秋帆自幼练剑,“六合剑法”也算得是剑术正宗,那天看到白鹤道人使的剑招,更是正中有奇。他参详《万法归宗》,也领悟了许多剑招变化,但觉白衣女子使出来的剑招,都是三招相连,剑剑均走偏锋,属于奇中之奇,不类正派剑法,但却别具威力,不禁暗暗有了戒心。只是他究竟少年气盛,心想:“你已连攻了我六剑,我若不再还手,岂非显出我不能还手了?”心念陡然一动,左手疾发,五指一拢即昂,疾如灵蛇,朝她长剑剑脊上啄去,右手化掌,同时疾划而出。

他这两招同样快得有如闪电一般,白衣女子剑势堪堪刺出,就被他五指啄在剑脊之上。但听锵然剑鸣,震力极强,长剑受到震荡,直震得她虎口发热,尤其他右手急划,一道飒然风声,掌势之劲,直若金刃劈风,扫到白衣女子左肩。

白衣女子没想到楚秋帆武功竟有这般高强,她一时轻敌,几乎吃了大亏,心头不由蓦然一惊,冷喝一声:“瞧不出你果然还有两手!”突然长剑展开,左三剑,右三剑,三剑疾发,剑剑如练,寒电飞闪,急如流星,飞刺而出。

楚秋帆但觉眼前银芒飞闪,几乎不辨对方剑招,但他依然沉着应战,右手捏了个剑诀,以指代剑,施展出师门“六合剑法”,左手化掌,施展的是“鹤形手法”。正因他练成“太虚玄功”,右手剑诀划出之时,剑气嗤然,居然可以逼得住对方剑势,左手“鹤形掌”还能乘机还攻。这一守一攻,再加上“移形换位”身法,任你白衣女子剑法凌厉,倒也只能打成平手。

宋秋云只恨自己伤势未愈,无法劝阻两人停手,先前坯暗暗替楚秋帆担心,但看他与大师姐连拆了十几招,虽是徒手,似乎并无逊色,不觉稍稍放宽了心,只是怔怔的站在边上,一时不知如何是好。

白衣女子连番挥剑抢攻,只是伤不得楚秋帆,心头更为恼怒,剑势如风雨飘洒,也更见凌厉!

这样又拆了十余招,双方还是相持不下。突然之间,楚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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