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翡翠宫-第32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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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看到四人走近,立即抢上前来,拱手说道:“四位驾临寒庄,当真是蓬荜生辉,荣幸之至。楚兄、宋姑娘、二位道长,请……”他对四人竟似熟人一般,无须引见,就一一抱拳为礼,说来亲切无比。

铜脚道人和他目光一对,忽然发现了一件事,这位蓝衫公子不但生得玉面朱唇,相貌俊俏,而且喉头也没有喉结,心中不禁暗暗一动,忖道:此人莫非是个女子?

要知当年那个朝代,和现在可大不相同,女子必须深居闺阁,很少在外面走动的。就算你不顾旧礼教的束缚,但一个女人家走在外面,也有许多不方便之处,因此,江湖儿女就有不少人易钗而弁的,女扮男装,在江湖上可说是很普通的事。这蓝衫少年公子,若是女扮男装,那也算不得什么了。

白鹤道长以“传音入密”说道:“小施主,还是你去和他打交道吧!”

楚秋帆点点头,迎着走上几步,拱手道:“马兄宠邀,幸会之至。”

“不敢。”蓝衫公子口中谦逊的说道,一面连连肃客,亲自领路,引着四人进入大厅,分宾主落座。

一名青衣庄丁端上香茗。

楚秋帆含笑道:“在下还未请教马兄大名。”

蓝衫公子眨动一双明澈得像秋水般的眼睛,露出一排雪白发亮的牙齿,嫣然笑道:“小弟马天风,请多指教。”他虽然竭力装出男人模样,但总不脱女子妩媚之气。

大家闲聊了一阵,铜脚道人乘机试探着问道:“马少侠英气逼人,想必定是系出名门,只不知是哪一位高人的徒弟?”

马天风含笑道:“道长这一问,可把在下给难住了。在下生性好武,只是没投过名师,几手把式,也不过是家传的粗浅工夫,只不知道长肯不肯收我这个徒弟?”他随口说来,显然机警过人,业已看出铜脚道人对她起了疑心,你问我师承,我就反过来问你肯不肯收徒,虽非有意把话题岔开,却可把话题岔了开去。

铜脚道人不料他有此一问,他身为武当三子之一,岂能随便答应?闻言淡淡一笑道:“小施主说笑了。贫道没门没派,会是会一点,收个牧童、农家子做徒弟还会误入子弟,像小施主这样的人品隽才,贫道连想都不敢想呢!”

说话之时,一名庄丁进来说道:“晚餐已备,请公子陪同贵客到花厅入席。”

马天风点点头,起身道:“四位远道而来,光降寒庄,想必饿了,请至花厅用些酒饭。”

楚秋帆道:“打扰马兄,真是不好意思。”

马天风笑道:“寒庄准备的只是淡酒粗肴,不成敬意,楚兄不必客气。”说罢,引着四人穿廊过院,到了西花厅。

但见回廊曲折,莳花栽木,均极雅致,厅前在水池中央,叠石成山,不过一人来高,剔透玲珑,古拙可爱。厅上高悬八盏角灯,照得整座花厅富丽堂皇,中间早已摆好一桌酒席,两名青衣使女垂手伺立。花厅四角,放着四个古藤根精制的花架,架上各放一个青瓷花盆,栽着四株碧绿纤细的兰草。叶中闪烁着金黄的细点,如同沙粒,疏而不密,每一盆中都长着一串串黄玉似的花朵,香气十分浓馥,甜得沁人!

马天风请大家入席,两名青衣使女立即手捧银壶替各人面前斟了酒。

马天风举起酒杯,当先喝了一口,说道:“这是绍兴的状元红,窖藏已有十年之久了。四位请尝尝酒味如何?”

宋秋云自从第一眼见到马天风,总觉得有些异样,但看他说话爽朗,似乎又是个直性子的人,说不出什么异处来,她摇着头道:“我不会喝酒,喝一口就会脸红。”

马天风含笑道:“这状元红和别的酒不同,酒味醇和,就是不会喝酒的人,喝了也不会头昏。少喝一点,绝不妨事。”

铜脚道人虽然发现这位蓝衫公子是个女子,心中不无可疑,是以处处都留上了心,口虽不言,却仔细察看青衣使女斟酒的酒壶,酒杯,似无异状,主人又已喝了第一杯,显示无他。这才稍稍放宽了疑忌之心,但仍然暗自提高警觉。

他和白鹤道长平日虽然茹素,但酒却不禁,如今两人都改变了面貌,为了掩人耳目,连荤也只好不忌了。

这一席酒,整治得十分丰盛,除了两名青衣使女手执银壶给宾主斟酒之外,另有两名青衣使女陆续的送上菜肴。

马天风为人豪爽,除了殷殷劝酒劝菜,谈吐极健,说到中原武林和关外各门异派的武功、轶事,如数家珍,滔滔不绝。有些掌故,就是连白鹤道长、钢脚道人都闻所未闻,宋秋云自然更听得津津有味了。

铜脚道人心中暗想:“听他谈吐,分明是武林世家,但中原武林中,并无姓马的著名人物……”

酒过数巡,马天风总是酒到杯干,极是豪迈,又不像是个女子,青衣使女送上每一道菜来,他也总是抢先挟—筷吃了,以示无他。

这一顿饭,自然吃得宾主尽欢,只有问到主人身世之时,他总是笑而不答,往往将话岔了开去。

饭后,四名青衣使女撤去酒席,砌上五碗香茗,宾主品茗闲谈,又坐了一会儿。

马天风起身道:“宾舍己备,四位路上劳顿,那就请至宾舍休息吧!”

两名青衣使女早已手执纱灯在阶前伺候,马天风亲自领着四人出了花厅,循着长廊,进入一道月洞门。那是自成院落的一排五间精舍,中间是一间起居室,两边各有两间雅房,布置得窗明几净,被褥俱全。

马天风请四人看过房间,两名使女便在房中点燃起灯火。

马天风含笑道:“四位不嫌简慢,就请休息了,小弟告退。”说罢,率同两名使女,退了出去。

铜脚道人等主人走后,回头朝白鹤道人道:“道兄可曾看出来了?”

宋秋云张大双目,紧张的问道:“道长是说这里有什么不对么?”

白鹤道人微微摇头道:“进入庄来之后,贫道确也暗中留上了意。只觉这座庄院,似按八卦、九宫设计,隐隐透着些诡异,仔细辨认,总觉得似正非正,似邪非邪,很难捉摸,看不出是何门道来。”

铜脚道人含笑道:“原来道兄也是有心人,只是贫道是问道兄对这位马小施主看法如何?”

白鹤道人沉吟道:“这位马少施主,谈吐隽雅,为人豪迈,不像是黑道中人……”

铜脚道人道:“道兄看他是不是女子乔装?”

宋秋云惊啊道:“他会是女的?”

“唔!”白鹤道人点首道:“不错。他喝酒之后,脸现红晕,说话的声音也有些不对。哈,若非道兄心细,贫道竟然被她瞒过了。”

宋秋云道:“这么说,她真是女的了?”她回眼看看楚秋帆,回想方才他只是殷勤的劝酒、夹菜,心中不免有些酸溜溜的,哼道:“她约我们到庄上来,不知安着什么心呢!”说到这里,忽然“哦”了一声,又道:“她果然是女扮男装,那么她告诉我们的姓名,只怕也是假的了。我明天就当面揭穿她,看她如何说法?”

楚秋帆道:“不可,她没有明言,我们还是不宜揭穿她的身份。”

宋秋云披披嘴道:“我看她未必安着什么好心。”

白鹤道人含笑道:“女扮男装,江湖儿女为了方便起见,也是常有之事。据贫道看来,她未必安着什么坏心眼……”

“啊!”宋秋云忽然以手按头,说道:“大哥,我有些头晕呢!”

她说出“头晕”两字,白鹤道人和铜脚道人不由得脸色为之微微一变!

原来大家用过酒菜,出了花厅,经天风一吹,两位道长都微微感到有些头晕,先前只道是多喝了几杯之故,并未在意,这时经宋秋云一说,发觉自己头脑依然有点昏沉沉的感觉!

白鹤道人酒量极洪,自忖方才喝的不多,不可能会有头重脚轻的现象,心中不禁暗暗一惊忖道:莫非酒菜中被人做了手脚不成?这就回头问道:“道兄觉得此何?”

铜脚道人微微攒了下眉道:“贫道确实也感到有些头晕!”

白鹤道人矍然道:“如此说来,此事大有蹊跷了。”

“咱们果然中了毒!”铜脚道人一脸惊讶的道:“但酒菜中实在并没有毒,咱们中的毒是从何处来的呢?”

“奇怪?”楚秋帆道:“在下并未感到头晕,刚才运气检查,也没有中毒现象。”

宋秋云看了他一眼,哼道:“那是人家手下留的情,要招你做驸马呢!”她觉得这句话说得很得意,不觉“咭咭”的笑了起来!这一笑,她突然身子一晃,几乎跌倒地上。

楚秋帆急忙伸手把她扶住,说道:“妹子,你快坐下来。”刚把她扶着坐下,铜脚道人口中忽然轻“咦”一声,说道:“奇怪。”

白鹤道人道:“道兄可是觉得咱们体内并未中毒,但心头烦闷,真气不能凝聚,分明却是中毒征候,对不?”

铜脚道人道:“不错。奇就奇在这里,咱们运气检查,既未中毒,何以会有毒发的征候呢?”

楚秋帆道:“在下身边有极灵效的解毒丹,大家不妨先服一颗试试看?”他迅速取出祛毒丹,旋开瓶盖,分给每人一颗。

宋秋云纳入口中,用口水吞咽下去,过不一会,她觉得头脑不但昏胀,而且觉得脑筋跳动加剧,逐渐疼痛欲裂,心里更是烦恶极了。

大哥给自己服的祛毒丹,根本一点也没有效验,这该怎么办呢?她突然想起自己身边有一本《毒本草》,何不翻开看看,到底自己几人中了什么毒?心念一动,就从革囊中取出一本牛皮纸包着的《毒本草》来,仔细翻着。

这一阵工夫,白鹤道人和铜脚道人也渐渐发觉头脑隐隐疼痛,心头烦恶难受,但回眼看去,楚秋帆站在一旁,果然毫无不舒服之状。他饮食酒菜,与大家并无分别,何以却丝毫没有中毒情形呢?这真把两位老道士看得大惑不解。

铜脚道人问道:“小施主可曾觉得心烦头痛么?”

楚秋帆道:“没有呀,在下一点感觉也没有。哦,二位道长服了祛毒丹,是否觉得好些了么?”

白鹤道人微微摇头道:“咱们所中之毒,似乎不是祛毒丹所能治疗。”

“这怎么会呢?”楚秋帆道:“祛毒丹能解天下奇毒,十分灵效,药量太少了……”

铜脚道人道:“不,据贫道猜想,也许咱们中的不是毒,也说不定。”

楚秋帆迟疑的道:“不是毒,那会是什么呢?”

“有了,有了!”宋秋云惊喜的叫道:“大哥,你快来……”

楚秋帆走到她身边问道:“什么事?”

宋秋云用手指着《毒本草》上画着的一株毒草,说道:“你瞧,图上这株兰花,是不是和咱们在花厅上看到的四盆兰花一样?”

《毒本草》上有图有字,每一株毒草,都是精心绘画,还着上颜色,使人如同看到真的草本一般呢,图上这株兰花,碧绿纤细的兰叶,上面洒着疏朗朗的金粒,还有一串黄玉似的花朵,果然和花厅上摆设的四盆兰花,一般无二!下面的几个蝇头小字,写道:“金沙兰,产鬼方山中,得山川瘴气而生,花含剧毒,散发幽香,名兰花瘴。中者烦恶、头痛,渐至昏迷,毒发无药可救,急取其根捣汁,抹鼻孔,得嚏可解。

楚秋帆怒道:“这姓马的果然没安着好心,我这就去取根。”说完,不待宋秋云回答,身形一晃,便已窜出屋外,双足一点,施展绝顶轻功,恍如一溜青烟,朝西花厅掠去。从宾舍到西花厅,只不过隔了几幢房舍,你若是循着曲折回廊绕过来,就要多走一些路,但若是从屋上飞掠,所谓翻房越脊,走的是直径,自然要近得多了。

楚秋帆掠到西花厅,轻轻纵身落地,举目四顾,花影低亚,院落深沉,花厅上四扇雕花长门已经关上。四周没有半个人影,显然无人看守。

由此看来马天风是无心的,他也许并不知道这四盆金沙兰有毒!楚秋帆心中想着,人已轻悄的掠上石阶,轻轻推开中间两扇厅门,闪身而入。目光迅速一转,敞厅上也不见有人,那四盆金沙兰,依然静静的摆投在花厅四角,幽香浓馥,甜得沁心。心中不由大喜,急忙走到近前,伸手去拔兰草,只觉瓷盆中泥土甚是松软,兰草应手就拔了起来,低头一看,竟然只有兰叶,并没有根,只是把一丛兰叶虚植在土中而已。

第十九章 别有诡谋

楚秋帆当下掷去手中兰草,再掠到第二盆前面,伸手一拔,依然并没有兰根,心头一怔,暗道:“莫非那马天风知道我要来找金沙兰的根,故意把兰根切去,不让我得到解药?”他自然不肯就此甘休,一连把四盆兰草全拔了起来,果然全都没有根部!

“看来只有去找马天风了。”掷去手中兰草,拍拍手,正待转身退出,突然从厅门前传来“嗤”的一声轻笑!

楚秋帆急忙举目瞧去,但见马天风依然穿着一身蓝衫,当门而立,一双目光,在黑夜之中,有如天上明星,闪烁着光亮。望着楚秋帆,讶然道:“楚兄如是喜欢这四盆兰花,小弟定可举以相赠,楚兄怎么半夜进入花厅,把他们全给拔了起来,难道你恨它们不成?”随着话声,潇洒的走了过来。

楚秋帆道:“马兄来得正好,在下正要找你去。”

马天风道:“楚兄有什么事么?”

楚秋帆道:“在下想跟马兄讨取金沙兰的根。”

马天风眨动眼睛问道:“楚兄把四盆兰草都拔了起来,难道没找到根么?你要根做什么呢?”

楚秋帆沉哼道:“马兄不用装作了,在下是跟你求取解药来的。”

“解药?”马天风一脸茫然,说道:“楚兄在说什么?你向小弟要解药来的?这话怎说?”

楚秋帆哼道:“马兄是真的不知道?在下说的解药,就是这四盆金沙兰的根,是你把它切下收起来了对不?”

马天风嫣然一笑道:“这四盆兰花,是小弟一位朋友从远方带来的。我因它香气很浓,就放置在花厅上的,怎会把他的根切了藏起来呢?”

楚秋帆看他笑得有点诡异,心头又挂念着白鹤道长三人中了毒,不愿和他纠缠,冷笑一声,沉喝道:“马兄把我们邀来贵庄,只怕没安着好心吧?”

马天风脸色微变,说道:“我请四位来,原是一片诚意,难道我在酒菜中下了毒不成?”

楚秋帆道:“你虽没在酒菜中下毒,但在花厅上摆上这四盒兰花,比酒菜中下毒,又有何异?”

马天风娇急的道:“你……这是冤枉好人……”他这一骄急,连话声都露出了女子口音。

楚秋帆此时救人心急,他本已知道马天风是女子乔装的,这时也管不了许多,心想:“这丫头心肠如此毒辣,看来不把她拿下,是逼不出解药来的了。”突然右手一探,使了一记“灵蛇缠腕”,出手如风,朝马天风手腕抓去,口中喝道:“你还不承认?”

他这一记手法,正是从毒龙叟那里学来的“蛇形掌法”,出手何等迅捷?

马天风不防他突然出手,要待躲闪,已是不及,看他朝自己手腕抓来,只好把手往后一缩,但已被楚秋帆一下捉住了手,不觉惊叫道:“你干什么?”

楚秋帆一下抓住马天风的手,对方本是女子乔装的,手指又滑又腻,还没抓紧,立时被他滑脱。

马天风可也不慢,迅快往后飘退,站定脚步,笑吟吟的说道:“楚秋帆,你这一手使的是什么功夫,以我看来,那也并无出奇之处。”

楚秋帆怒哼一声道:“在下本无出奇之处,但耍把你拿下,也并非难事。”

马天风娇笑道:“那你就试试看!”

楚秋帆哼道:“好!”身形突然欺扑而上,双手如抓如啄,朝马天风启头抓落。

马天风这回不避不闪,站立不动,娇声道:“好身法,好手法!”双手一抬,寒光乍现,从他衣袖中露出两柄精光闪闪的短剑,并举当胸,虽未刺出,但楚秋帆宜欺过来的人,等于是自己送上来的,若不及时刹住身形,两支剑尖岂不正刺入胁下?

楚秋帆暗骂一声:“此人心思果然恶毒得很!”双手往下一沉,便去夺他短剑。

马天风又是一声娇笑,叫道:“当心你的手指!”手腕倏然一翻,寒光闪动,闪电般朝他手指削来了。

楚秋帆这一招夺剑,竟然抓了个空!不!他忽然发觉右手五指有些肿胀不够灵活之感,急忙低头看去,自己右手五根指头,果然肿大了许多,心中立时明白,自己方才是用右手去拨兰叶的,大概是中了兰花之毒;一时深悔自己太过大意!

马天风格格一笑道:“楚兄怎么啦?可是中了兰花之毒么?”

楚秋帆发现手指中毒,怕毒气循臂而上,急忙运气闭住了右臂穴道,目光一抬,怒声道:“楚某纵然右手中了剧毒,但凭一只左手,依然可把你拿下。”

马天风笑吟吟的道:“楚兄何以这般怀恨小弟呢?难道你右手不慎中毒,也是小弟害的么?”

楚秋帆瞋目喝道:“不用多说,你小心了。”喝声甫出,人已一跃而上,左臂一探,朝马天风抓来。

马天风的武功甚是了得,口中轻笑道:“楚兄方才两只手还没把小弟拿下,现在剩下一只手了,还能拿得下小弟么?”他口中说着,人已倏然向右闪出,右手回身发剑,“唰”的一声,朝楚秋帆左手削来,身形刚移,左手短剑又如风车般紧接着轮转削到。

楚秋帆展开“移形换位”身法,如白鹤展翅,指风劲急,拂向对方双剑,几乎如影随形,着着进逼。

马天风手中双剑忽刺忽削,先前还怕真的刺到楚秋帆手腕,几招下来,发现楚秋帆身法怪异,侧身欺进,专向自己双剑缝隙间下手,自己明明毫无破绽可乘,却被他乘隙而入,好象自己特地为他留下了下手的机会一般。一时心头大急,再也顾不得伤人了,两柄短剑使得个风雨不透,把身前身后,全部严密封住。

两人在黑暗的花厅之上,这一场交手,不闻一点兵刃交击之声,但打得却也十分凌厉。

楚秋帆志在擒人逼取解药,不好施展杀手,单以一只左手和对方双剑缠斗,自然不能尽情施展,只是仗着“移形换位”身法,乘隙进招。

马天风双剑如风,出手虽极轻快,但他似乎也有着顾忌,并未施展杀手,双剑所取部位,多是肩、腕、背等较轻的穴道,避开了死伤大穴。因此双方攻守之间,虽然快捷如风,却是有惊无险。

一会工夫,已经打了十几个回合,楚秋帆虽然夺不下对方的双剑,但已把马天风逼得几乎施展不开手脚。

激战中,马天风娇怒的喝道:“楚秋帆,你不要不识好歹。”

楚秋帆当然知道,他没有攻向自己的死伤大穴,口中笑道:“多谢马兄剑下留情。”他趁对方说话之际,身形突然侧欺而进,一下夺下了马天风左手的短剑。

马天风口中惊,“啊”一声,急急向后跃退一步。

楚秋帆大笑道:“马兄现在不用再剑下留情了。”欺身直上,左手挥动短剑,朝马天风右腕点去。

马天风一张俊脸气得发白,冷声道:“你真以为小弟打不过你么?”他方才确然不愿以双剑对付一个徒手的人,是以剑下留了分寸。这回给楚秋帆夺去是左手短剑,心头又急又气,右手连挥,招式一变,剑势立时转盛,寒芒飞闪,快如飘风!

楚秋帆大笑道:“马兄早该和我放手一搏了。”

马天风叱道:“你真是不识好歹!”

“噹”!他才一开口,短剑就被楚秋帆的短剑压住!

不!楚秋帆早已力贯剑身,这双剑骤交,马天风但觉自己一柄短剑如铁遇磁,被对方剑身紧紧吸住,再也无法分开。心头不由大急,右手五指突然一松,放开了剑柄,冷然道:“这柄你也拿去。”身形往后疾退两步,只听嗤嗤几声细响,从她双手射出几枚细小的暗器,直向楚秋帆迎面射来。花厅上一片黝黑,几乎伸手不见五指,这种细小暗器,即使是在大白天,也很难看得清。

楚秋帆夺下对方双剑,往地上一掷,正待纵身扑起,耳中突然听到一阵细碎的“嗤”“嗤”之声,直奔面门,左手衣袖急忙向前挥出,一股强劲的袖风,把那些细小暗器悉数卷飞出去,双足一点,扑身而上。

马天风看他追扑过来,立即回身就走。

楚秋帆大喝一声:“你还往哪里走?”

马天风突然转身,冷笑道:“我干么要走?”右手反手挥出,“呼”的一声,一条软鞭卷了过来。原来他腰间束着的一条腰带,竟是软鞭!

楚秋帆心头暗暗恼怒,身形一侧,避开来势,伸手就夺。

马天风“嗤”的一声轻笑,说道:“我这条蜈蚣鞭有毒,你夺不得!”话声中,又是刷刷两鞭,“左右逢源”,连环横砸而至!

他这条腰带上,镶着一块块紫色玉石,每一环节,都有两个倒钩,施展开来,确然像一条蜈蚣,她说鞭上有毒,倒也不似虚声恫吓!

楚秋帆身形左右闪动,避开了他两记鞭风!

马天风眼看他果然不敢伸手夺鞭,不觉得意一笑,说道:“楚兄怎么不还手呢?”他在说话之时,右手软鞭一紧,使得又快又急,当真像一条蜈蚣,匝地盘空,展足飞舞。

楚秋帆一时之间,倒也想不出破他之法。

马天风看他只是一味的闪避,心中更是高兴,暗想:“你只是仗着几步轻快的步法,就能躲闪得开我的鞭法了!”心念一动,右手连抖,蜈蚣鞭左劈右扫,只是攻他的下盘,你溜到东,我扫到东,你闪到西,我就扫到西,看你还向哪里闪去?

楚秋帆在躲闪游走之际,忽然心中一动,觑个真切,突地左脚往下踩落,一下踏住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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