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重生后我又成了贡品-第16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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郭昌脑子里转了太多心思,不知从哪里去抽捡。
按说这司马棣身为皇子,哪怕是个宠妃之子,从他出生就对皇位没了奢望。这辈子只能做闲散王爷。这些人人皆知。可为何这人手中竟然有陛下的令牌?
难道近日他未去雍城,朝中发生了什么他不晓得的事情?
郭昌想再看两眼,司马棣却收回来,把令牌宝贝似的放回怀中,还不忘使劲用手掌拍了拍,嬉笑道:“此次出来迎接白兰国主,本王习惯惹是生非,可毕竟益州不是京城,天高路远的,本王怕惹了不该惹的人,就让母妃问父皇要了这令牌,没想到竟然用到节度使大人身上。你说巧不巧?”
郭昌气得直咬后牙槽,生生挤出话来,“老臣多有得罪,请五王爷见谅!”
说完,虚虚拱手道了个歉。
司马棣一脸大度,“都是误会!都是误会!节度使大人不好惹,本王可是深有体会。怪只怪本王没早点把父皇赏的令牌拿出来。”
郭昌脑袋一晕,差点倒下。
真是好赖话都让司马棣说了。
这时,有士兵上前低声问,“大人,可刘千户还在里头呢!我们总不能见死不救啊!”
郭昌一挥手将这人打了个狗啃泥,“笨蛋!你哪只眼睛瞅见五王爷掳走刘智了?五王爷清清白白,怎么可能做这种事情!”
那人捂着脸委委屈屈地瞅着郭昌,“小的一路跟随,分明瞅见两个黑衣人跳入馥园……其中有一人身形就跟那人一样!”
大家顺着他的手指一看,正是白凤。
司马棣不依了,冷着脸道:“本王与你们要的人无冤无仇,掳走他作甚!节度使大人,你这手下眼神不好,可得去治一治!”
郭昌闻言又踹了那人一脚,“你给老子闭嘴!”
说完,转身高喊道:“都给我撤了!”
呼啦哗啦不到一刻钟,原本杀气腾腾地士兵列阵就不见了踪影。
司马棣见郭昌治军有方,调度有制,脸色怎能好转?!早知道地方这些节度使各自佣兵,各自为政。兵不问朝廷,不知陛下,只知上头最大的是节度使大人。
太子哥哥为了固守自己储君地位,一味地讨好以郭昌为首的节度使们,真不知以后他要真登基做了皇帝,这天下该姓谁名谁了?!
郭昌骑上大马,冲司马棣道了声明日见,转身就走。
压根没搭理姜钰。
姜钰倒是客气万分地冲郭昌背影喊道:“节度使大人走好啊!”
郭昌闻言反倒夹紧马肚,跑得更快了。
闹了一晚上,姜钰也有点累了。
她出声告辞,司马棣一脸不舍,骂了涂娘后,又骂郭昌。非说这两人专挑他高兴时扫兴。让姜钰没有乘兴而归。
姜钰笑着让他叨叨完,主动道:“王爷何必苦恼?!待到了雍城,孤少不得要叨扰王爷。到时再聚不迟啊!”
司马棣连忙称好,转而有些颓废道:“只怕陛下去了雍城,诸多访客宴请,陛下无暇顾及本王了!”
姜钰苦笑道:“承蒙王爷看重。孤不过是败国之主,何人敢来攀扯?!怕也只有王爷瞧得上孤!”
司马棣不认同地挥挥手,“本王来益州前,父皇曾交代过,要好好照顾陛下!到时入了雍城,陛下被父皇拜为座上宾,哪个没眼色的敢小瞧啊!”
姜钰心中冷笑,司马淳是怕她受了委屈,半路逃回康延川吧。所以才派出最会哄人的皇子来迎接她。
上一世,司马棣对她也是如此热情真诚,不过她觉得与大雍皇子走得太近会遭人非议,遂对他以礼相待,保持距离。
两人哪里会像这一世般又是相遇花楼,又是馥园赏花?
姜钰装出一副感恩戴德的模样,“多谢大雍皇帝陛下!”
司马棣笑笑,“明日还要赶路,本王就不留陛下了!”
姜钰提醒道:“节度使大人定会想其他办法寻得刘智,王爷要多加小心!”
司马棣嘿嘿一笑,“这事交给白凤,本王放心地很!她最喜欢藏东西了!”
又被主子出卖的白凤嘴角抽了抽。
虎尉忍不住瞥了一眼白凤,却被她冰冷的眸光给逼回。
他不由打个寒噤。谁说大雍女子乖巧听话,面前这女人是要上天啊!
回到客馆。凌霄赶紧让人准备热汤,让姜钰洗去乏汽。
待收拾妥当,姜钰身着薄薄白衫,坐于屏风后。
大王睡足了一日,这时正兴奋呢,便冲到姜钰怀里蹭痒痒。
姜钰抱起它,掂了掂,嘀咕道:“大王,你最近吃野味太多了吧。都快抱不动了!”
大王身体一僵,遂挣脱开,无情丢给姜钰一个肥墩墩的屁股,从屏风下钻了出去。
姜钰:“……这家伙还生气了!”
虎尉走进来,跪地恭敬道:“启禀陛下!人已救出,明日便可乔装打扮回白兰!”
姜钰闻声松了一口气,“这些人都是哪里的女官?”
“有维州的,也有其他州的。平南郡王军中怕有郭昌的人,趁攻城时挑拣美貌者掳走,关在灌县别业。臣与白凤潜入别业找刘智时,顺势逼问了一个下人,才得知这一消息。随即让附近的黑衣军趁乱将人救走。”
“真是天助我也!郭昌怎么都想不到她们是被孤的人救走。”姜钰激动起身,踱步说道。
“那些女官得知被陛下所救,皆感激万分。”
姜钰摆摆手,“她们皆因孤陷入困境,不说也罢!”
这时,崔良玉在外求见。
姜钰低声道:“此事不可与崔相说半个字!”
虎尉一愣,随即点头称是。
立于一旁的凌霄眨了眨眼睛,不够用的脑子更糊涂了。
为何陛下宁肯信任她一个才侍奉她几日的侍女,却不肯相信追随她多年被她力推为女国唯一男相的崔良玉?
当真奇怪地很!
“你去告诉崔相,今日已晚,有事明日再奏!”姜钰抬抬手,让凌霄出去撵走崔良玉。
凌霄咬着唇,只得走到外头,低低把姜钰的话传至崔良玉耳朵里。
崔良玉默了一会,一声不吭转身离去。
凌霄瞧着他冷清的背影,顿觉头更大了。
第35章 035
到了半夜,姜钰猛地睁开眼睛,起身坐直,便瞧见趴在地上的大王蓦地抬起脑袋,支起身体,瞪大眼睛瞧她。
姜钰伸出食指碰到唇,嘘了一声。
大王遂安静地卧了下去。
不一会,便看到有人进了内室。
隔着屏风,一个肥肥身躯投出黑影来。
姜钰压低声音道:“春娘!”
屏风那头,春娘诚惶诚恐,俯首哽咽道:“臣拜见陛下!”
“平身!此处无人,进来吧!”姜钰温言道。
春娘激动万分,赶紧抬脚走进来。
只是那么一瞥,心中已然感叹:陛下天生丽质,这姿容比她天香楼里的姑娘要好上千倍万倍啊!
这心思刚一冒出,便被自己吓得个够呛。罪过罪过!习惯使然,不是有意冒犯!
姜钰见春娘哆嗦个不停,柔声道:“你且坐下说话,不必拘束!”
春娘赶紧跪下谢恩,这才寻着旁边一处锦榻坐下来。
“你这次立下大功,要孤如何赏你?!”
春娘一听,惊得赶紧起身谢恩,道:“春娘做些微事情,不值得陛下赏赐!”
“春娘你莫要紧张,”姜钰有些无奈道:“孤瞧你在司马棣面前好不怯场,游刃有余……”
春娘竟面露羞涩:“臣扮做花楼老板已有十五年,做惯了逢迎谄媚之事。讨好客人,臣得心应手,不足为奇。”
“你觉得这位五王爷如何?”姜钰缓缓而问。
“臣觉得此人看似风流潇洒,多情好色,可总有故意为之,浮于表面之感。”
姜钰点点头。
春娘得了鼓励又道:“来天香楼的客人没有万人也有千人,臣看人的眼光那是练出来的。这位五王爷哪怕喝了再多的酒,搂着再美的姑娘,眼底却存着一抹清明。”
姜钰意味深长地笑了下,“他藏得很深呢!”
“陛下!他真的会为涂娘报仇吗?”
“一个涂娘他看不在眼里。他这人再装作与世无争,不管世事,也逃不过身为皇族子孙,必要忧国忧民,心怀天下的桎梏。再说他人心不坏,且桀骜不驯,看不惯像郭昌这种持兵自傲的节度使。刚好孤为他创造机缘,让他别再躲着了!”
春娘是个聪明人,笑道:“陛下这是要搅浑大雍的朝局啊!让他们狗咬狗,我们白兰好渔翁得利!”
姜钰叹了口气,“这些还不够。孤此次叫你深夜过来,一是念你此次居功甚伟,孤要重赏你,二是孤自登基以来,疲于朝中形势,与尔等守金人多以书信交流,少有敞怀开谈,今日孤过益州,自应找你来好好说说,以感谢尔等族人多年来对我白兰的默默贡献。”
守金人自打被第一代白兰女王挑选为守护白兰金矿的奴人后,便签订歃血契约,用其毕生全族保护金矿金库不受任何人干扰和盗窃。这些人,就如维州城里的医者王二和益州城里的花楼老板春娘般,用一份营生掩饰守金人身份,身藏巨大秘密,不能与旁人说,守金人的身份只传嫡亲子女,旁人哪怕是再亲的亲人,也无权无资格窥得金矿金库一丝丝信息。
这样的日子不可谓不苦,不可谓不提心吊胆。
历代白兰女王对守金人除了以歃血契约约束外,多以怀柔政策,每每慰问优待。
姜钰的款款言辞,臻臻诚意,听得春娘哭作一团。
她伸手拍了拍春娘的肩膀,“哭什么?!”
“陛下如今身陷险境,明日便要踏上清江,一路往雍城去了。臣恨只恨不能亲身侍奉,为陛下解忧排难。哪怕大雍皇帝要对陛下不利,至少……至少先过臣这一关!”
姜钰抿着唇,默了一会道:“孤如今陷到此番境地,乃孤的错。信了不该信的人,做了不该做的事。你莫太过担忧。孤此去雍城,自当竭尽全力活下来。全身而退,再回我白兰做你们的陛下!”
春娘捂着嘴,呜呜地哭着。
大王从外头钻进来,乖乖巧巧地趴到姜钰腿边,耷拉着脑袋,感同身受般露出忧心之态。
姜钰伸手摸了摸它的额头,继续道:“今夜孤叫你来,还有一事。你若做得好,便是为孤分忧。孤在雍城便多了一分保障。”
春娘闻言擦了擦眼泪,正色道:“臣万死不辞!”
“你拿库中金,去西藩草原为孤整出一个军队来!”姜钰一字一顿道。
手中有兵,哪怕这兵是临时雇佣所得,至少也让大雍人心尖颤上一颤。
再说,这西藩草原兵骁勇善战,每年冬春季都会沿着冉山河谷一路东下,在青州地界大肆掠夺,抢得粮食后,便又返回西藩草原。
大雍人为此不胜烦扰,司马淳多次派兵去攻打,却被沼泽遍布的西藩草原弄得兵残士死。没办法,青州界内多修建高大城墙,以此抵抗西藩人的侵扰。
此乃司马淳最大遗恨。
若借来西藩兵布在白兰与大雍交界一线,大雍岂敢轻举妄动。
春娘重重磕了一个头,“臣遵旨!”
“估计不出两日,郭昌便能晓得司马棣抓走刘智的缘由,定会来天香楼据你。你回去后,立刻着手往西藩去吧。”
“臣明白。我族人守护的金库位置极为隐秘,并不在益州城内。郭昌拿臣没办法!”
姜钰一点不担心。第一代女王擅谋略,懂巫术,善布局,一手建下白兰基业。她悉心挑选的这九处金库的守金人,定不是凡人。几百年来,每每白兰遇险,便是这些守金人背后默默出力,才得以脱险。
君臣两人又说了会招兵细节,春娘便要告辞。
临走前,春娘还没怎样呢,大王却咬着她裙摆,死活不松口。
姜钰纳罕,这是搞得哪一出?
什么时候两人感情变得如此深厚!
春娘毕竟是阅人无数的人精,笑着蹲下来,瞧着大王似有话说的幽兰眸子,“大王,我已嘱托天香楼的厨子此番跟着你们一起去雍城。”
大王闻言麻溜地松开嘴,回到姜钰脚边,半眯着眼睛,恢复它神兽俾睨天下的傲娇姿态。
姜钰一愣,随即失笑起来,“原来如此。那便多谢春娘了!”
春娘哪里敢承担姜钰的谢字,连忙道:“这是臣该做的!”
姜钰挥挥手,“保重!”
夜深露重。客馆廊庭内,竹影重重,黑黢无声。圆月高悬,一道长长暗影投在地面上。
崔良玉立于木柱后,瞧着那边有黑影闪过,而后轻盈跃过高墙,不见了踪影。
默了会,他终于肯舍得转身,黑影拉长,与竹影重叠在一块。
灌县别业内,火把熠熠,把台下那些人脸上的惊恐照得个清楚。
郭昌狠厉大吼,“几个女人你们也看不住!要你们何用?那是我要送给陛下的贺礼!贺礼!你们懂吗?妈的,我奏折已经递上去了。现在人不见了!找不到的话,我把你们的亲闺女抓了送到雍城去!”
两排兵役全都耷拉着脑袋,收敛着呼吸声,生怕再惹狂怒中的节度使大人。
为首的那人,哆嗦往前挪了一步,“大人!之前那两人劫走刘千户时,兄弟们全跑出去追那两人,没想到这些女的敢趁乱逃走!”
郭昌眼睛一瞪,“我养你们是吃干饭的?你们平常少跑两趟天香楼,省出点劲来也不会今日被人这么打脸!”
那人哭丧着脸,唯唯诺诺地称是是是!
“大人!您提到天香楼,小的以为很是可疑!”郭昌身旁一个身穿白袍的男子出声道。
郭昌的怒火在他面前生生收敛几个层级,温言道:“葛长,你说说看!”
这位叫葛长的,三年前来到益州,投到郭昌门下,没过多久便混上了节度使府邸第一谋士的位置。
今日事多有变,郭昌便让人把在郊外寺庙清修的葛长叫回来。
“白兰国主刚来益州便去了天香楼,恰好五王爷也在那。两人初次见面,便引为知己,夜约馥园,”葛长淡然和煦道:“白兰国主先是结交皇子,后又引得皇子甘愿得罪大人您,劫走你的爱将。是什么引得白兰国主和五王爷同时去天香楼,又是什么惹得五王爷私掳刘智,其中定有什么是我们不知道的。不如,去那源头天香楼查看一番,说不定有所收获。”
郭昌心思一转,冷哼一声,“那就去瞧一瞧。适才那胖婆娘攀高踩低,欺负郭廉,这笔账我正要找她算一算!”
葛长面露微笑,“大人说得是!”
别业门口迅速集结好人马,疾行去往益州城。
看到益州城时,天边吐白,城门正缓缓而开,出城的百姓依次过检往外走去。
郭昌骑着大马,冲进城里,大喝一声,“关上城门,任何人不得出入!”
守门的士兵见自家大人脸色阴沉,赶紧把意欲出城的人往回赶,待士兵全进来,这才缓缓关上了城门。
郭昌一路冲向天香楼,惊得沿路商贩人仰马翻,菜果撒了一地。
然而他大步进了天香楼,却发现里面空无一人。原本莺莺燕燕的庭院楼阁,沉默无言,毫无生气。
士兵从某个犄角旮旯里总算找来一人,丢到郭昌面前。
那人吓得脸色发白,不住求饶,“大人饶命啊!包儿不是坏人!不是坏人!”
“你是何人?为何在天香楼?”郭昌居高临下睨着问。
包儿哭哭啼啼地说:“小的是天香楼跑堂的,叫包儿。”
“春娘呢?”
“回……回娘家去了!”包儿缩着脑袋回答。
郭昌从鼻孔冷哼一声,“敢畏罪潜逃,死路一条!”
包儿不明所以,仰起头来,一脸茫然,“春娘姐姐犯了什么罪?”
“我问你什么,你且回答什么。若敢少半个字,就地正法!”
包儿狠狠哆嗦了一下。
第36章 036
郭昌从包儿嘴里得知,春娘半夜将所有人叫起来,无论你几个时辰前还是天香楼最当红的姑娘,此刻她春娘不干这营生了。给了够够的钱,该干嘛干嘛去,大门一关,从此再无天香楼。
包儿得了银两,心有不甘。想着这楼里兴许还有值钱玩意,便偷偷溜回来,寻思着摸点东西出去变卖。
谁料刚好撞上闯进来的郭昌。
郭昌又追问了两句,便得知昨日司马棣和姜钰来天香楼都为了一个姓涂的娘子。
郭昌心里抖了一下,姓涂?!不会这么巧吧?!
再问涂娘的来历,包儿却什么也不知了。
郭昌让人把包儿绑起来关去大牢,回头却发现葛长不在身边。
一个兵上前道:“葛先生说,若大人在天香楼寻不得人,可去西门水柳林找他。”
郭昌想都没想,策马往西门去了。
益州西门正是去往白兰的方向。
西门外有一片长长幽深的水柳林。不知何年何月长成如此丰茂之姿。看不到尽头的水柳林里黑黢阴冷,当地人绝少往这边走。
郭昌越走越奇怪,可葛长这人向来不打诳语,让他去这里定有他的道理。
远远的他便瞧见水柳林旁有数匹马,正低着头吃柳树叶子。
平日无人来,柳树叶子鲜嫩可口,马吃得甚是欢快。
郭昌下马往里一瞧,却见葛长正吩咐人在寻找什么。
“先生!”
葛长回头一瞧,笑道:“大人未曾见到春娘吧?!”
郭昌晦气地说,“不曾。我已让人在全城搜寻,谅她逃不出去!”
葛长摇了摇头,“怕是已经晚了!”
郭昌一愣,“先生何意?!”
葛长指着地上道:“大人你看。此处有洞。”
郭昌连忙弯腰瞧下去,只见洞内墙壁平滑,大小足够一人弯腰通行。洞内有凌乱脚印,看起来很是新鲜。遂大惊失色,问:“何人在此造洞?!”
葛长脸色微冷,“自然是春娘!”
“难道……此洞通往城内?”郭昌转头瞧着高大城墙,幽幽问。
葛长一脸高深莫测,“我去过天香楼时见到春娘,觉得她很是面熟。然而无论如何想不起在哪里见过她。我这次去郊外的香积寺,名为静修,实为寻着里面一个与白兰有渊源的和尚,试图问些端倪出来。那和尚嘴硬不肯说,若不是我手中有他把柄,想必今次我们连春娘如何逃走都不得知了。”
“那和尚怎么说?”
“那和尚曾在白兰王城的宫碉内当值,曾无意间见过春娘一面。后来他因犯事逃到益州来做了和尚,有次进城化缘无意间瞧见春娘,见她是从水柳林里走出来。好奇之下,在这里四处寻找,竟找得一处洞口。他这人做事执拗且胆大,跳下洞走进去,竟寻到了天香楼里。”
郭昌脸色难看,“这春娘是白兰派来的奸细?!”
他生平做得最狠辣的事情便是灭杀涂氏屯堡。此事做得极为隐秘,当年知晓内情的人除了刘智再无他人。而天香楼这位涂姓娘子怕是涂氏屯堡的遗留女眷。只是郭昌不知姜钰如何得知这秘辛,又是如何寻得涂氏孤女?
她此番进京是为求和,又为何敢向他堂堂一方诸侯下手?!
是什么给了她胆子?!
葛长瞧着郭昌脸色青红翻转,咳咳两声,道:“适才大人去天香楼,可问出什么来?”
郭昌压着怒火,“不曾!”
葛长再得他信任,涂家屯的事情决不能让他知晓。
此番是必须夺回刘智了。
“今日我还要去东门送五皇子和平南郡王。此事就麻烦葛先生继续查看!”郭昌顾不得再找春娘,攀上马丢下这句,即可回城去了。
葛长望着他急匆匆的背影如有所思。
今日益州东门,比前日更拥挤不堪。
司马棣一身宣红,越发映得面红齿白,风流倜傥。他骑着高头白马,走在队伍前列,眼光所至皆惹得路旁女子神魂颠倒,羞涩偷瞄。
而他大大方方地让人家瞧,让人家看,毫不吝啬自己的好容貌。
平南郡王略显尴尬地往后慢了一步,与前头的花孔雀隔出距离。
益州人怕是上到八十岁老妪都未曾见过皇族,如今生生出现两位,其激动难以描述。
姜钰端坐于御辇内,车窗紧闭,正在补觉。
凌霄乖巧陪坐一旁,心里嘀咕个不停。昨夜陛下难道有心事?为何困成这般样子。
而她昨晚难得睡梦香甜,刚粘上枕头便睡到天亮。若不是虎尉前来敲门,她怕是要睡过头。
崔良玉骑马跟在御辇旁,大王不肯坐御辇,非要与他同行。
他便在马颈一侧挂了个挂兜,大王卧在里头,刚好头可探出。
它从未见过如此热闹场景,饶是此刻是睡觉时间,也忍不住睁眼瞧个不停。
李忠见东门已过,郭昌还不见身影,忍不住上前问道:“王爷可知节度使大人为何不现身?按照礼制,藩国国主过境朝贡,他这父母官可要迎劳送往。前日他未曾在郊外迎劳也就罢了,今日连个照面都没有。”
司马棣春风般和煦一笑,“郭大人昨夜无缘无故率兵围堵本王的馥园,被我勒令劝退后,想必羞愧难当,不敢来见本王!”
李忠惊问:“还有这等事?!”
司马棣打了个哈欠,“闹得厉害呢。郡王竟不知?!”
李忠当然知道。待郭昌号集士兵时,就有人过来报告。
只是,能少一事便少一事。他李忠何苦要混这里两人的浑水。
一个是太子殿下的人,他恶心讨厌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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