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重生后我又成了贡品-第3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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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此时,御辇缓缓停下。有武士在外喊道:“王城南门到!”
  姜钰一顿,便是此刻了。
  大雍平南郡王李忠已站在王城之外,静候着她。
  别看他是大雍独一无二的异姓王,势力滔天,炙手可热。可他的下场极其惨烈。姜钰不由摩挲着指腹,心道这个李忠说不定会成为一步好棋。
  沉默多时的崔良玉抱拳道:“陛下明鉴。巫英虽忠心,但向来不参与政事,经验尚浅……”
  姜钰闻言缓缓睁眼,“崔相的意思是,巫英不堪重任。还是你留在白兰主持朝政的好?”
  崔良玉淡然道:“既然陛下让臣同去雍城,臣自当遵命。只是,巫英做一国之相,实在不妥!”
  姜钰点点头,“你可有人选?”
  “苏虹可当此重任。”
  姜钰挑眉,似笑非笑,“苏琨的母亲?”
  崔良玉点头称是。苏虹乃白兰贵族中最德高望重者,朝野上下信服她的人数不胜数,的确实至名归。
  只是,崔良玉乃是活了两世的人,上一世被巫术控制心神变成杀戮工具,而苏虹是最值得怀疑的对象。
  毕竟,在上一世,苏琨做了他的王后,而苏家是最终获利之人。
  此刻他故意提出苏虹的名号来,便是想试一试他心中一个难以抑制的可笑想法。
  姜钰起身。崔良玉和凌霄亦赶紧起身。
  “崔相,既然孤叫你崔相,你便还是白兰唯一的男相。至于巫英,不过是你去雍城时,暂代你而已。崔相什么时候脑袋变得不灵光了?”
  “还有,孤倒不知,崔相何时与苏家走得如此之近?”
  姜钰难掩嫌弃,不待崔良玉辩解,扶着凌霄的手,下了御辇。
  崔良玉闻言大喜。既然他重生而来,那死在他面前的姜钰是不是也有可能如此?姜钰如此毫不避讳地表现出对苏家的厌恶,这让崔良玉如何不高兴?!
  城门屹立,九九八十一颗门钉镶嵌其上,箍守大门,可堪重击,却挡不住大雍的围困。
  姜钰环视四周,城墙下站立着白兰士兵,个个面黄肌瘦,饶是如此,站姿依然挺拔。车队两侧围堵着无数的民众,脸色发青,神情恍惚,沉默可怕。
  姜钰鼻头一酸,这哪里还是富裕祥和歌舞升平的白兰女国。
  司马淳太可恶!枉顾先皇与其在益州签订的友好盟约,从益州发兵,沿弱水河逆流而上,越国界,一路拔城池,毁民屯,烧农田,掠民众,直至围攻王城。
  求和事宜全是崔良玉派人与大雍斡旋。想必谈妥纳贡称臣的同时,也谈妥了将她作为贡品一并献给大雍皇帝。
  姜钰冰冷眸光从崔良玉的头顶掠过,再一次将王城士兵民众瘦骨嶙峋的模样印在脑海中。
  山风吹来,吹动姜钰胸前的璎珞,她朗声道:“我白兰女国东西九日行,南北二十日。地有千余里,偏在益州之西。东北通大雍西山道:西南接南陵国,又有凉国等附属小国毗连。盛景时,我女国有大小城80余,户4万余,胜兵万余人。这都是圣祖之功。如今大雍毁盟约,围我城,掳我民。孤即位三载,寸功未有,几乎陷地于大雍,实在愧对白兰历代女王,愧对女国百姓。”
  说到此处,她不由眼圈泛红。若不是上天明示,白兰国将不国,白兰民将为奴。此刻哪怕还有一线生机,她姜钰都会为女国万死不辞。
  “此刻,大批粮食已运送至城门之外……”姜钰还未说完,那些已经饿得不行的民众激动不已,大喊,“女王万岁!女王万岁!”
  姜钰闻言难受之极。这粮食来得太委屈!大雍不仅高于市价十倍卖给白兰,还逼迫白兰纳贡称臣。
  不断涌动的人群,开始朝城门猛挤。那些守护在城门的士兵也被挤倒,一瞬间场面失控。
  “我要粮,我要吃饭!”
  “快给我一口吃的吧。我的孩子快饿死了!”
  “快打开城门!”
  崔良玉疾步向前,“陛下,请上御辇,以免波及受伤。”
  姜钰脸色发青,她本想多说两句振奋人心的话,谁料无人肯听。
  “无妨。打开城门!让平南郡王先将粮食运进城!”
  “按照约定,陛下先行出城,随后大雍才会运粮入城。”
  姜钰转身看向他,崔良玉面如沉水。
  “……好!”
  随即,姜钰上辇,由黑衣武士开道,把饿疯了的百姓推至两旁。被大雍围困一年后,王城南门在沉重的咯吱声中首次开启。
  平南郡王李忠面无表情骑着高头黑马迎在前列。在他身后是一眼望不到头的士大雍兵,还有连绵一线的粮车。
  这座易守难攻的城门终于在今日主动打开,为此他付出了五万士兵的生命。按照他的推算,再过十天白兰王城内再无一颗粮食,到时任凭这城墙坚固如铁,也挡不住人们寻找粮食的欲望,铁定会有饥民把门打开。他李忠便可趁机入城,拔了白兰女王的白鹰旗,狠狠踩在脚下。
  怪就怪,几日前皇上下旨命他停止攻城,安排五十辆粮食运给白兰,并亲自迎接女王前往雍城做客。
  副将章仇看着女王御辇缓缓而来,忍不住在李忠耳边埋怨道:“郡王,皇上此举怕另有深意。”
  李忠看了他一眼,“不可妄议!”
  章仇急得挠头,怎奈多日未曾洗漱,头发越挠越痒,最后索性不挠了,“郡王,皇上这是怕您功高盖主。您替皇上远征鬼方部落,近灭薛国、荣国、尹国,立下赫赫战功。此番攻打白兰,若是成功,便又可再添一勋功。朝里那些嫉妒您的人,肯定天天在皇上面前说您的坏话。不然,皇上怎会在这个节骨眼上主动求和。您也知道,我们从益州打到现在,整整死了五万兄弟。这笔账如何算?真想把对面御辇里的娘们拉下车,砍了头用血给兄弟们祭奠。”
  说到这里,他眼含不屑,“再说,我大雍乃男子当政,男子为贵。白兰果然蛮夷,天下唯它女子当政,女子为贵。呵呵,牝鸡司晨,国之大不幸。当灭之以正夫纲。”
  他话音刚落,两只眼睛便紧紧盯住御辇,哪怕再有想法,此刻也被憋在喉间。
  一位端丽女官先行下来,五分丹媚三分婉约,红衣束腰,甚是美丽。
  女官回身屈膝,毕恭毕敬抬起右手。
  一顶灿烂夺目的白兰花状金冠露出真容,章仇眼力好,他甚至看到十瓣花中那金制花蕊犹如真花一般颤颤巍巍。紧接着白玉额头,青黛飞眉,高挺鼻梁,朱唇尖颌,纤细的脖颈微微露出一截。
  不说章仇,连见多识广的李忠都看呆了。
  等回过神来,章仇忍不住又挠了挠头,低声骂了句,“这娘们长得还挺好看的!”
  姜钰扶着凌霄的手轻轻站住,转过身来,白缎丝质裙摆轻扬,胸前璎珞叮当脆响。
  黑压压的士兵静默不语,能听到的只有弱水河轰鸣的惊涛声,可见李忠治军之严。
  他策马前来,早春的阳光洒在他的盔甲上,冷清一片。一路疾驰,几乎撞到御辇时,才堪堪拉住马。马蹄高扬,在空中划出一个大大的弧度。
  御辇马好似闻到敌马的不怀好意,烦躁踢踏着地面,御辇顿时不稳。
  姜钰身形微晃,凌霄眼疾手快将其扶住。
  反应之快,手劲之大,让姜钰不由多看了她一眼。
  李忠驱马绕了御辇一圈后,才在姜钰面前停住,语气不甚客气道:“本王奉大雍皇帝之命,请女王陛下前往大雍做客。”
  姜钰轻笑一声,顿时山谷暖意骤升,好似女国与黄金齐名的梨花盛放一般,点点生辉,频频美意。
  李忠一愣,随即敛神道:“按照约定,女王不可带一兵一卒。这些黑衣武士不能入大雍。”
  黑衣武士全身穿黑,身为女王的贴身男侍卫,武艺高群,能力非凡,所以人称黑衣武士。他们终年藏身暗处,着黑衣,戴面具,只有一双鹰般厉眼露着对女王的忠心。这些黑衣武士战时也会出城杀敌,李忠手下有几名可堪大任的将领便是被这些黑衣武士所暗杀。
  李忠若不是刻意忍耐,不然早都将这些黑衣武士拿下就地正法。
  “孤前往大雍,难道还不够表达诚意?”姜钰一脸微笑。
  “本王只管安全送女王陛下前去雍城,其他的本王不想操心,也不愿意操心。”李忠面露不悦,狠狠朝天甩了一皮鞭。
  他身为铁血郡王,平日里打交道的都是些糙老爷们,该如何办就如何办,不行的话几十军棍便收拾妥当。
  面前这女子,长得……是挺好看,说话柔柔弱弱,自己伸手一握就能把她的脖子给掐断。身份虽然尊贵,但仍是个不讲道理的女子。你还能如何?说重了,人家万一哭了,你哄是不哄?
  

第6章 006
  “甚好。孤今日前去大雍,有平南郡王护驾,定会平安顺遂,无人劫持,亦无人杀害,甚好!”姜钰坦然微笑,半点不介意他言语中的牢骚。
  李忠锁着眉头,心道:女人啊,就算是当了女王又如何,还不是难缠的家伙?!幸亏自己早都意识到这点,至今未娶,甚好!
  “我大雍既然请女王陛下前去做客,自然保证女王一路平安。”李忠很是不会说这些场面话,随便应付两句便不再言语。
  “平南郡王爽快!虎尉!让他们回去,好好保护王女!”姜钰也不为难李忠,主动遣回黑衣武士。她话音刚落,身后的黑衣人得令后,深深一拜,转身回城。
  被叫做虎尉的黑衣武士倒是纹丝不动,一步不离地守在姜钰身边。
  李忠看过来,刚要张嘴问,姜钰打着哈哈道:“孤就留虎尉一个,帮孤捶捶背揉揉肩。郡王别是以为他一个人就能闹出什么乱?!大雍这么多厉害人物,他可排不上号!”
  又是揶揄,又是讥讽,刺得李忠脸色青红。
  他冷哼一声,随即掉头,大喊道:“回大雍!”
  姜钰瞥了一眼李忠冷漠背影,挑挑眉,回了御辇。
  崔良玉跪坐在内,见女王回撵,坐直尊呼一声,“陛下!”
  姜钰居高临下看着他,问:“崔相,我白兰跟大雍的和谈条件是你亲自谈下的,你答应他们不让孤带一兵一卒,你如何能保证孤的安全?”
  “虎将军在陛下身边,陛下定安然无忧!”崔良玉顿首道。
  姜钰气结,虎尉是自己想办法留在身边,哪里有崔良玉什么功劳?
  崔良玉巴不得让她身边一个人都没有,好任人欺辱!
  她压着怒火继续问:“虎尉双拳怎敌大雍的千军万马?”
  崔良玉软软顶回去,“陛下此去大雍是为和,兵戈两字何谈?!”
  “崔良玉!”姜钰压了一早上的火气终于压不住,她厉吼一声,“你好大胆!”
  陪在一旁的凌霄闻声立马跪下,双肩微颤。
  崔良玉则抬起头来,一双点漆般的黑眸直直看着姜钰,“不知臣哪里做错,惹得陛下生气?”
  他身着一身灰白色裙袍,身如玉树,面若白玉。眉色浅淡,满身化不开的清冷。便是这股子众人皆浊我独清的模样,惹得姜钰胸口火气冒腾。她伸出纤手,食指指腹挑起崔良玉的下颌,语气不善,“崔相,你敢说你忠于孤?”
  崔良玉白得有些不像话的脸顿时染上一抹红晕,从齿缝里挤出一个字,“敢!”
  姜钰被这个回答堵得胸口发闷,她盯着崔良玉的脸,生生憋出一个笑容,“孤很高兴!”
  高兴地很!她现在将他变相关在御辇上,倒要看看他的狐狸尾巴什么时候露出来?!
  随即,姜钰松开崔良玉,一副公事公办的样子道:“崔相你即刻对孤离开白兰后的诸多事宜分项写出应对措施,包括大雍粮食如何分配,两国停战协议如何制定。待交于孤看后,立刻飞鹰传书给巫英。让她务必逐条照办!”
  崔良玉跪拜接旨,随即拿出官纸伏案急笔。
  姜钰见他一脸认真的样子,恍惚间回到以前两人卧夜长谈时,崔良玉便是如此,一想到什么治国良方,便立马找纸书写下来,再呈与她看。她到底是什么时候变得异常信任他?枉顾朝中大臣反对,将他提拔为男相?而他又是什么时候变成了包藏野心的佞臣!
  姜钰胸口有些发闷,道:“凌霄,开窗!”
  凌霄道了声是,伸手将窗户轻轻支开。顿时,弱水河对面的悬崖峭壁映入眼帘。
  走到低洼处,甚至从车窗处还能看到弱水河激荡而起的浪花。
  白兰女国地处高山深谷之中,重关叠隘,山路险峻,马不可驰。李忠奉命率兵前来征讨白兰,他遇到的第一件糟心事便是这路实在难走,还要防范时不时从山头处冒出的白兰兵。一个不小心,便被他们砸下的石头给推进激流中,瞬间没了身影,连呼叫声都来不及发出。
  没办法,李忠先是花费了半年时间,凿山开道,从益州修了一条宽厚结实的临江栈道,并派重兵保护,以免被白兰兵烧毁。
  如此这般,他才能快速调集各方军力围困王城,粮草也能及时运抵。姜钰在王城听斥候报告说这条临江栈道已经修到王城脚下,她便知道白兰此番凶多吉少。
  数百年来,觊觎白兰金矿的侵略者数不胜数,但多数栽在这险峻山路上,还没来得及攻打便被神出鬼没的白兰士兵斩于江底。
  司马淳一代枭雄,野心极大,再加上李忠这样的悍将,生生修建了一条可过车马的临江栈道。于是乎,白兰陷入了从未有过的险境。
  姜钰回转神思,看着崔良玉骨节分明的手指握着毛笔奋笔疾书,幽幽道:“崔相还有个姐姐在凉国?”
  崔良玉手一顿,笔尖的墨汁在纸上落了个大大的豆点。
  他顿首道:“回陛下。臣祖籍凉国,确有一亲姐,不过,已多年不曾来往。”
  姜钰端坐下来,一副很想深聊的样子,“大雍人常说,苟富贵勿相忘。崔相现在贵为白兰唯一的男相,如何能不提拔你的亲姐姐?凉国不过我白兰一附属小国而已,你动动嘴皮子,你姐姐就有好日子过了。”
  “臣姐已疯多年。她的日子现在还能有什么好与坏?”崔良玉垂头淡道。
  姜钰一愣,她知道崔良玉在凉国有一亲姐姐,为给他治病,把自己卖入后宫做了宫女,谁知命好被封为妃子,却被嫉妒的王后设计坑陷,随即入了冷宫。
  崔良玉受其牵连,被王后派人卖入了白兰王城的一家南馆勾栏内。这种馆子专门为白兰的有钱女人寻欢作乐所设,崔良玉不堪其辱,逃出馆外,巧不巧,刚好撞到姜钰的御辇。被她捡了回去。
  她倒不知道崔良玉的姐姐已经疯了。本想飞鹰传书让巫英找到他姐姐,作为牵制他的一个棋子。现在看来重生后的记忆内并未包揽所有的信息。她贵为女王,总不能拿一个疯子来要挟崔良玉。但一想,万一他姐姐疯病是假,亦有可能。还是让巫英去查一查才稳妥。
  “哦。那可真是太可怜了。”姜钰端起一杯茶,抿了抿。
  崔良玉抬起头来,漂亮的眸子看向姜钰,“不知陛下突然提起臣姐,是为何事?”
  姜钰猛咳一声,凌霄赶紧上前轻拍她的后背。
  崔良玉从怀中拿出一顶雪白帕子,递给姜钰。
  姜钰有些恼火地推开他,冷道:“崔相逾越了!”
  崔良玉脸色一变,默默收回帕子,垂头说道:“臣知错!”
  姜钰瞪着他,觉得这人着实可恶。明明敢做出大逆不道的事,脸上却永远云淡风轻的,好一副不争不抢,处处为她着想的忠臣模样。真是要多气有多气。
  晚上车队在龙登碉驻扎休息。
  龙登碉是为弱水河最重要的隘口,一河两岸,各置一处九层兵碉。碉中兵甲上千,存粮可撑数月。两岸山形雄峻,谷中河流沸腾,所谓一夫当关,万夫莫开者。大雍和白兰在此鏖战两个月,才分得胜负,白兰败退,大雍继续逆流而上。大雍能拿下龙登碉,实因其有鬼方部落之兵。
  鬼方部落因生于山区,越山岩如履平地,敏捷勇果,甲他国之兵也。李忠三年前灭了鬼方部落,将其男兵男将尽收麾下。在此次攻打白兰战役中,鬼方人作为先锋军,为大雍士兵造路开道。鬼方兵在龙登碉死了数千人,据说当时尸首多得把弱水河道堰塞。
  当然,白兰也死了数千士兵,且全是精兵强丁。
  到了龙登碉,姜钰让虎尉陪她下车透气,崔良玉被勒令呆在御辇上,不允许其下车,也不允许任何人接近御辇。
  御辇内只剩崔良玉,以及看顾他的凌霄。
  凌霄跪坐在门口一动不动,甚至连她的呼吸都觉察不出。
  崔良玉默然起身道:“我要如厕!”
  “崔相可在御辇内……”凌霄垂头答道。
  崔良玉平日里藏在健硕身影里的那股戾气在凌霄面前好无遮掩, “凌霄,要是女王陛下知道你是南陵国派来的卧底,你觉得她会不会把你扔到弱水河里淹死?!”
  凌霄平静地抬头,“崔相莫要诬陷凌霄。凌霄生自白兰,长于白兰,实打实的白兰人。”
  崔良玉呵呵一笑,凉薄的唇轻轻勾起,“是吗?南陵与白兰世代交好,两国通婚已有百年。你们南陵国太子心疼小王爷汤澍,不愿他一大好男儿来白兰做低人一等的王夫。所以,他把你派来白兰,让你找机会破坏两国联姻。可你做到了吗?上次巫英卜卦卜得陛下与南陵小王爷的婚事大吉。想必你受了你家太子重重的责罚,所以才请病假休息一个月。”
  一番话,字字重击在凌霄的心口。她后背汗淋一片,可身影依然稳健。她姣好的脸蛋浮上一层笑意,“崔相所说当真匪夷所思。凌霄自出生从未离开白兰半步,也从未与南陵人有过交道。莫非崔相被女王陛下幽闭在此,出现了幻觉?”
  

第7章 007
  “凌霄,你莫要嘴硬。你平日藏于内衣的手帕可是丢了?”崔良玉尤善拿人七寸,一句话激得凌霄脸色大变。那手帕已丢失数月,她找疯了都没找到。原来到崔良玉手里了!
  “南陵在南,有陵守焉!南陵王宫连绵不绝,规模宏大。处于城中核心位置的不是议政大殿,而是南陵皇族陵寝。你们南陵人将祖宗家法看得比天还大,南陵男子晨昏定省,日日祭拜祖先,南陵女子入不得祖庙,所以将祖庙陵寝绣在手帕上。你每夜总是最晚入睡,睡之前总会拿出这手帕,遥想家人,心念祖先,我说的可有半个错字?”
  凌霄哑着声音问:“崔相你要如何?”
  “你家主子让你做的事,与我无关,你尽可放手去做。不过,你也知道,我现在莫名被女王陛下所猜忌,能活过今晚便是造化。死之前,我总得知道自己是如何死的!我行动不便,你可当我的耳目,帮我打探消息,如何?”
  凌霄不知道崔良玉所说有几分是真。他可是权重白兰的男相,先不说之前女王陛下有多宠信他。就今日她所观察,女王陛下对崔良玉的确有些不悦。说到他活不过今晚,怕是言过其词。
  无论如何她只能应下。
  崔良玉指了指门,“我可以出去了吗?”
  凌霄依然摇摇头,“不可!不然女王陛下该猜忌凌霄了!”
  崔良玉冷哼一声,硬是推开凌霄,独自下辇去了。
  姜钰负手而立于龙登碉前。
  这兵碉如今已然坍塌,残墙破砖跌落一地。有些地方已经长出嫩绿野草,再过不久,丰沛的夏雨会让这里长出灌木,再过一年,也许连这些墙和砖都被植物遮蔽,再也寻不着此前龙登碉的位置。
  虎尉一双鹰眼警惕望着四周,护在姜钰身边。他身材极其高大,在壮硕的白兰男子中也属一顶一。
  此时天色渐暗,双方大帐兵营收拾妥当,账内烛火纷纷亮起,黑魆魆的峡谷中一条点点光带幽然而起。
  虽然两国停战,毕竟前一天还是你死我活的对手。双方营帐,你一边,我一边,互不干扰。白兰的营帐被挤在龙登碉下方,坑坑洼洼全是之前的坑壕,一个不小心便会跌落其中,摔得狗啃泥。更不用说龙登碉前方弱水河毫不示弱的澎湃大浪轰鸣作响,睡在营帐中,也睡得不安稳。而大雍的营帐则占据最好的位置,平坦地面,任君行走,又靠着山远离水,很是安全。
  黑暗渐渐笼罩在女王陛下白缎朝服上,虎尉心中有些着急。女王陛下垂手默立,许久不曾动弹,虽然另有隐匿黑衣军于暗处保护,可大雍士兵皆在四周,万一有人突袭,怎能护得了女王安全?
  就在此时,一抹悠远如锵的吟唱穿透黑暗夜空,在空中缭绕。姜钰蓦地回头,循着声音来处。
  虎尉双眸圆瞪,立马微微屈膝,手扶刀柄,做战斗状。
  “魂兮魂兮,神明莫留,鬼兮方兮,百喊不闻……”
  刚开始还是数人吟唱,慢慢汇成一条大河,延绵不断,在幽谷中来回激荡。姜钰听闻顿觉酥U馓畔窆矸饺说摹蚧昵�
  营帐中有人钻出来,大喊道:“鬼方男儿,死而太惨,要让白兰女王偿命!”
  “白兰女王偿命!”
  “白兰女王偿命!”
  一时间嘶吼声炸响,重重黑影伴着镇魂曲簇拥过来,火把熠熠把每个鬼方人的脸都照得狰狞可怕。
  虎尉急道:“陛下,还请快回御辇,以防万一!”
  姜钰倒是镇定,“平南郡王答应护孤周全……”
  她话音刚落,就有一阵疾风冲来,虎尉大喝,“敢动我女王!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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