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锦语秋年-第8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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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好极好极!”王锦锦双手接过,小心翼翼的挂在脖子上,朝蓝烟笑道,“你真深得我心!”
蓝烟谦道:“这是奴婢该做的。”
王锦锦转身,让萧秋年与她一块儿去正屋吃点儿东西,但萧秋年想都不想便拒绝了。
王锦锦也不爱吃独食,便让秀柳搬个杌子来,拣了两盘肴馔放上,亲自夹了与萧秋年吃。
“四哥,尝尝?”
萧秋年脖子往后仰了仰:“我不饿。”
王锦锦锲而不舍的道:“很好吃的,不饿你也尝尝嘛,尝尝。”她举着筷子便要凑到萧秋年唇边,却见萧秋年突然站起,朝她冷斥:“你很聒噪!”
“我……有吗?”
王锦锦不知道怎么接口。
手一抖,筷子上的虾肉丸子也“啪”的一声滚落在地,正好落在她方才看的那本《黄帝内经》上,油水溅染了书皮。王锦锦忙伸手将书捡起,抬袖擦干净油水,小心翼翼的放在书桌上。
她抬眼偷觑萧秋年的神色,逆光中却看不太清。
也不知道是怎么了,按理说,她王锦锦应该把菜全都糊萧秋年脸上才对,可面对他与亲哥哥那样相似的一张脸,以及怜悯他可怜的身世,王锦锦便连重话都说不出一句。
算了……
还是先吃东西。
王锦锦于是自顾自的吃起来,萧秋年就坐在书桌旁继续看书,等她胡吃海喝完毕,萧秋年还是保持原来的姿势没有动过。
这么诡异的氛围中,她是依靠一个成年人的心思才能如此稳如泰山。
等仰头喝木樨清露的时候,萧秋年突然朝她投来视线。
王锦锦心下一惊,便呛了一大口,忍不住捂着胸口大声咳嗽,憋的一张脸通红。蓝烟秀柳瞧见了,吓的三魂不见了气魄,又是拍背又是顺气儿,王锦锦这才缓了过来。
“五姑娘?可好点儿了?”
王锦锦摆了摆手,被呛红的眼眶里还氤氲着泪花。
她抬眼问:“四哥,你也想喝么?”
萧秋年破天荒的走到她跟前,端起装木樨清露的碗,轻轻一嗅。
他眼底闪过一丝莫名的神色,随即看向王锦锦,问:“木樨清露?”
王锦锦傻傻的点头:“啊,怎么了?”
萧秋年沉静如水的眸子审视她两眼,放下碗,什么都没有说,又转身坐在椅子上看书。
他这番作为,让王锦锦和两个丫鬟都是摸不着头脑,王锦锦只能安慰自己,这可能是自闭症患者的奇怪举动,她要包容。
就在这样的氛围下,王锦锦硬生生的与萧秋年黏了一上午,就连午睡小憩的时间也用来陪着他看书。
申时,萧秋年要去家塾,王锦锦便跟着一起,俨然成了一块甩不掉的狗皮膏药。
学习刺绣的地方就在徐氏的春芳院,只与王家的家塾一墙之隔。
到了岔路,两人分别,王锦锦又是挥手又是再见,萧秋年却头也不回,看都不看他一眼。
一旁的秀柳为王锦锦打抱不平:“五姑娘,你这又是何必呢?热脸贴冷屁股,满腔心思都被践踏的一文不值!”
王锦锦低头看了眼鞋面,什么都没有说。
她对萧秋年好,其实只是透过他,对另一个人好……然而这些,所有人都不会明白。
***
春芳院内。
靠近东厢的一间房便是王家小姐们暂时学习刺绣的地方。
王锦锦到时,姊妹都到齐了。
王听桃与王听芹坐在一起,王听兰也与王听荷有说有笑,叶婶娘在一旁整理针线,姑娘们穿红戴绿,窗外杏花锦簇,鲜艳的花朵密密麻麻挨在一起,枝叶从窗外伸了进来,春意浓浓。
“嗳哟,五妹来了。”
王听兰率先给王锦锦打招呼,随即王听荷也朝她点头微笑。
王锦锦这次的目标却是王听桃姐妹,即便之前有隔阂,左右不过是两个十岁的小女孩儿,她不可能搞不定。
“各位姐姐来得真早。”王锦锦笑眯眯的打过招呼,随即拿出兜里剥好的栗子分给她们吃。
王听芹正要伸手接过,一旁的王听桃却警告的咳嗽两声,王听芹顿时缩回手,怯怯的看了眼自己胞姐。
王锦锦当做不懂,仍旧笑眯眯的对两姐妹说:“桃姐姐,芹姐姐,吃啊!我记得四婶说过,你们很喜欢吃糖炒栗子的!”
两人都不说话。
气氛一时间有些尴尬,王听荷怕王锦锦下不了台阶,忙岔开话题道:“明珠儿,听说是你要求我们姐妹在一起学刺绣的?怎么突然有这个打算?”
王锦锦笑道:“虽然同在府里,可相见的时间并不多,我怕姊妹之间生疏,便如此要求了。”说到此处,她语气一顿,有些羞赧,“再有一个原因……便是我刺绣难看,想着兰姐姐、荷姐姐一定技艺不差,互相也能指教指教。”
“装模作样。”
低声的抱怨却没有逃过大家的耳朵,王听芹扯了扯王听桃的衣袖,示意她小声点。
若是一般人,只当没有听见便是。
但王锦锦这次却主动上前询问:“桃姐姐,你对我是有什么不满吗?”
王听桃没想到她竟然会大喇喇的问出来,顿时有些尴尬,不知怎么回答。
正窘迫着,王锦锦却和煦的一笑:“我知道,上次落水,老祖宗迁怒了二位姐姐,还平白无故让梅姨娘关禁闭。说到底,是妹妹自己不小心,当真怨不得姐姐们。改明儿我就去给老祖宗说,让她别再禁足梅姨娘,希望二位姐姐还要如从前一样对我才好。”
王听桃怎么也想不到王锦锦会说这些话,如此谦逊大度,言语之间滴水不漏,她想要找气撒、想要挑刺,都找不到契机。
这时,王听芹却比她姐姐聪明了半分。
她忙道:“五妹你说哪里话,我与三姐自然不会怪你,毕竟我们做错了一些事,至于梅姨娘……她、她也不该顶撞老祖宗。”
“既如此,那妹妹就放心了。”王锦锦低声道,“不管如何,我还是要向二位姐姐道歉,希望那件事不要影响以后我们姊妹情谊。”
王听芹打着哈哈,笑得十分僵硬。
王听荷看向王听桃,柔声规劝:“三妹,你难道还不肯与五妹说话吗?”
大姐的都这么说, 王听桃也不可能继续作下去。
她语气平平的开口:“怎么会,我与五妹以前关系都不错,以后的关系也只会更好。”
王锦锦闻言,忙亲昵的坐在王听桃、王听芹姐妹中间,问:“对了,桃姐姐、芹姐姐你们刺绣的技艺如何?”
王听芹皱了皱眉:“我、我还没开始学,三姐倒会一些简单的针法。”
“那正好,我与你便可以随时请教荷姐姐和兰姐姐,有出神入化的叶婶娘教导,应该不出半年就能刺得一手好绣品。”
叶婶娘笑了笑:“五姑娘谬赞。”
王听荷温柔的说道:“我也许久没有绣东西了,刚好下个月老祖宗大寿,不如咱们姐妹一起绣一副千寿图给她?”
这千寿图顾名思义,便是在绣布上绣一千个“寿”字。
算算时间,应该也能赶得及。
王锦锦笑道:“这个提议不错,本来我爹爹便让我写一副‘万寿图’,虽然刺绣麻烦了一些,可与姐姐们一起,倒也不算难事。”
王听芹与王听桃自然没有异议,毕竟每年老祖宗大寿都不会对她们的寿礼有多重视。这次若一起绣个“千寿图”,说不定还能借着王锦锦与王听荷的光,得老祖宗一两句赏赞。
坐在角落的王听兰却没有说话,她低着头,不知在盘算什么。
王听荷问她:“二妹,你觉得呢?”
王听兰闻言,忙抬头一笑:“自然是极好的。”
正文 平白挨打
说得容易,做起来却很难。
对于王锦锦这种缝个沙包都漏沙的人来说,学习精妙的刺绣简直是要了她的老命。
整整两个时辰,就连王听芹都绣出了一朵花,王锦锦却还是连针法的顺序都要记错。在受到叶婶娘注视的瞬间,王锦锦恨不得找块豆腐拍死。
“……五姑娘可能年纪太小,掌握针法不太熟练,不过也没有关系。日积月累,多看多练,功夫不会负有心人的。”叶婶娘说完,又看了看王听桃的绣的桃花,点了点头,“四姑娘的技巧不错。”
王听桃忍不住勾起嘴角,挑眉看了眼王锦锦。
她以为王锦锦会受到打击,哪知道这个五妹的脸比城墙还厚,非但不觉得羞涩,反而笑眯眯的凑上来,说:“桃姐姐,你真有天赋,咱们两家院子离得最近,以后妹妹有疑惑,还要你多多指教啦。”
王听桃诧异的说:“兰姐姐离你院子更近,你怎不找她?”
“不一样啊。”王锦锦只管睁着眼睛说瞎话,“兰姐姐比我先学两年,而桃姐姐你是同我一起学的,想必我也更容易理解。”
如此一解释,也有几分道理。
王听桃拨弄着手里的绣品,不说话。
便在此时,外间传来一阵喧哗,王听芹耳尖,惊道:“好像是家塾那边传来的!”
王锦锦霎时便想到了萧秋年。
她立即起身往那边去,王听荷等人也连忙跟上,果不其然,刚走到家塾的院外,就见王听裕与王听风正对萧秋年拳打脚踢。
这次的王听裕还要过分,他抢了西席先生的戒尺,抡起胳膊往萧秋年脊背上抽,一下又一下,丝毫不手软。
在场众人似乎见怪不怪,就连王听荷也看楞了,没出手阻止的意思。
王锦锦不禁怒道:“住手!”
“诶?你们怎么来了?”王听风瞧见了王锦锦几人,走上前把她们往外轰,道:“回去吧回去吧,二哥正在教训萧秋年呢,你们别来凑热闹!”
王锦锦也是急了,她目光落在萧秋年那绷紧的脸上,心莫名一抽。
她一把推开王听风这个大胖子,想也不想便扑到萧秋年背上,帮他挡住王听裕落在的戒尺,只听“啪”的一声脆响,戒尺断了,王锦锦后背犹如火烧火辣,痛苦的弓起身子。
娘的,这小破孩手劲还真大!
王锦锦内心暗骂了一句,随即抬起一双疼的泪光花花的眼,厉声道:“我让住手,二哥你没听见吗?”
萧秋年不可置信的看着她,永远板着的脸第一次有了别的表情。
在场众人都被这幕惊呆了,王家的掌上明珠,竟然为了维护萧秋年,被狠狠打了一戒尺!
王听裕踉跄着后退一步,结结巴巴的道:“五妹……你、你这是做什么?”
王锦锦被秀柳扶起来,满脸痛色的朝他怒目而视:“难道不该我来问你么?二哥,好端端地,你怎么又欺负四哥?!这次更过分了,竟然用戒尺打他!就算咱们王家的小厮,要惩处也得问过婶婶老祖宗,哪有像你这样的!”
她疾言厉色,王听裕又不占理,自然不知道怎么回答。
就在这档口,蓝烟已经找了徐氏来,徐氏见一家子小辈都聚在一起,王锦锦和萧秋年看起来脸色很不好,而一旁的王听裕垂着脑袋。虽是孙辈摩擦的小事,但事关二房、三房,她也不能擅自做主,便让他们统统往福寿堂去,请老祖宗评断。
到了福寿堂,夜幕已四合。
王家的下人纷纷点灯燃蜡,顷刻间,灯火通明。
老祖宗端坐在正上方的交椅上,旁边立着严嬷嬷与凤梧。几房的媳妇儿都依次排坐,王听裕、王听风、萧秋年三人跪在堂中。
王锦锦因为被平白无故打了一戒尺,本来就生气,见了刘氏,莫名其妙就觉得委屈,一把年纪还仗着外表年纪小,扑进刘氏怀里吧嗒吧嗒掉眼泪,把刘氏心疼的不得了。
李氏见得这幕,忍不住翻了个白眼。
但她知道自己儿子那德行,错在自己,她也没办法在众目睽睽之下偏袒。
老祖宗架着马头拐杖,敛着一张脸,目光凌厉:“风哥儿,你来说,到底怎么回事。”
王听风没想到一来就点他名字,吓的胖滚滚的身子一抖,半晌才磕磕绊绊的说:“回老祖宗的话,不是什么大事儿……那个,二哥他与萧秋年……呃,四哥,因为课业的事情起矛盾,然后两人便打了起来……”
呸!
什么打架,明明是萧秋年单方面的挨揍好么!
王锦锦听不下去了,忙插嘴道:“三哥说谎!明明是二哥拿戒尺打四哥,四哥根本没有还手!”她抬起眼,愤愤不平看向老祖宗,“老祖宗,当时我与姐姐们、叶婶娘,还有大家伙儿的丫鬟都在场,好多双眼睛盯着呢,都看到二哥打四哥了!”
李氏不悦的插嘴:“萧秋年又不是傻子,怎么可能不还手?”
“可四哥就是没有还手!”
“一下也是还手,一百下也是还手!明珠儿你又没目睹全程,哪里知道?”李氏说着挥了下衣袖,一副无理取闹的模样。
王锦锦气结,正想与她争执,一旁的刘氏捂住她嘴巴,朝她摇头。
“好了。”
老祖宗看了眼李氏,示意她别插嘴,旋即又问:“风哥儿,那你可知道他们为何起矛盾?”
王听风语塞,转头看了眼王听裕,不知道怎么回答。
老祖宗一看这样子就知道有猫腻,于是厉声呵斥王听裕,声音威严而沉稳:“裕哥儿,你如实交代,不许有半句假话!如果说了假话,我也有办法给你查出来!”
王听裕身子一抖,他最畏惧老祖宗,如此一威胁,他当真是半点假话也不敢说。
“回老祖宗的话……因为、因为先生让背《论语》,我没有背出来,而……而萧秋年背出来了。我、我一生气,就拿戒尺打他,还……还不小心打到了五妹……”
“胡闹!”
老祖宗没想到是这么个善妒的理由,她狠狠的用拐杖杵了下地,“邦”的一声,堂中众人连呼吸的声音也放慢了。
王听裕更是吓的眼泪珠子流,忙不迭的说:“老祖宗,裕哥儿再也不敢了,我以后再也不欺负萧秋年了……”
李氏也软了语气道歉:“老祖宗,儿媳一定好好管教他……”
“你管教?”老祖宗眉头一皱,反呛声她,“就是你才把他管成这样子!”
李氏瘪着嘴巴不开腔。
一旁的王听风低垂着头,从王锦锦的角度看去,那厮正幸灾乐祸。
王锦锦可见不得他好,于是眼珠子一转,哭唧唧的说:“老祖宗,若不是三哥阻拦我,我其实也不用挨那一戒尺……”
王听风刷的一下抬起头,瞪大一双绿豆眼:“五妹,你这是说的什么话!这件事与我可没用关系啊!”
“是,与三哥是没关系。”王锦锦擦了擦眼泪,“只是你一直都在四哥二哥跟前,看四哥挨打,你怎么也不劝架呢?老祖宗一直教导我们,兄弟姊妹要友爱互助,你分明没把老祖宗的话放在心上,妹妹也是替你感到难过啊……”
她哭的上气不接下气,一旁的刘氏忙安慰的拍她后背,这一拍,不小心拍到了被戒尺抽过的伤处,王锦锦“哎哟”大叫一声,疼的眼泪珠子直冒,心里又将王听裕骂了一遍。
她哭的可怜,老祖宗也心疼,柔声道:“招人疼的孩子,快来老祖宗这儿抱抱。”
王锦锦自然不会放过这抱大腿的机会,从刘氏怀里爬出来,迈着小短腿又扑进老祖宗的怀里。
老祖宗低声哄着王锦锦,一抬头,脸色却沉的比锅底还黑。
她冷冷的看着堂下跪着的几人,厉声问道:“可知错了?”
王听裕与王听风忙不迭的说:“孙儿知错,以后再不会犯!”
老祖宗叹了口气,摆了摆手:“去祠堂跪两个时辰罢,至于年哥儿……罚你抄经书一遍,你可有意见?”
王锦锦一听不对啊,怎么能罚萧秋年呢?她刚抬起头准备争辩,正好与老太太的凌厉警示的眼神四目相接,硬生生被吓出一身冷汗。
“没有。”
萧秋年垂着首,身板却跪的挺直。他接受一切处罚,但内心是怎么想的,却不得而知。
老太太移开视线,淡淡道:“都退下罢。”
刘氏等人站起身,各自带着自房家里的孩子告退,在场只有大奶奶林氏没来,老太太叫人去请她,却被她身边的丫鬟打发了回来,说林氏身子虚弱已经歇下,老太太也没有说什么。
严嬷嬷扶着老太太往荣禄苑走,一旁的凤梧不解:“按理说四公子并无过错,老太太怎还要罚他抄写经书?”
老太太阖了阖眼,半晌才道:“我让他抄经书,不是为了惩罚他,而是想静一静他心中的戾气。才十三岁,心思便如此深沉……不是好事啊。”
凤梧却还是不解,那四公子不爱说话也不招惹是非,怎么就心思深沉了?
但这话她却不敢向老太太质疑。
夜色中。
萧秋年一个人孤独的往回走,背影在石子路上渐行渐远。王锦锦伸长了脖子看,却被刘氏不悦的按了回来。
“你这些日子是怎么了?突然对萧秋年上心起来?”
刘氏简直莫名其妙,以前自己女儿对萧秋年上心,那却是捉弄欺辱的心;如今却是处处维护他,还因为他平白挨了戒尺受伤。
王锦锦打着哈哈说:“女儿只是觉得四哥很惨,以前不懂事,现在懂事了,便希望他过的好些。更何况与老祖宗在一起,经常听她说些佛家慈悲为怀的偈语,一来二去就忍不住多多关心四哥。”
“哎……”刘氏叹息一声,摸了摸女儿的发顶,却不知是该高兴还是难过。
女儿善良是好的,可太善良单纯,就是坏处了。
她正想着怎么教导一下王锦锦,就听王锦锦率先问道:“娘亲,爹什么时候回来?还要他来教我下棋呢!”
一说起这事儿,刘氏就想起来了。
她突然蹲下身子,扳着王锦锦双肩,认真的问她:“明珠儿,你告诉娘亲,你是不是故意学下棋,好让你爹爹来陪娘亲?”
王锦锦心头一跳,面上却懵懂的摇头:“什么意思啊娘亲?我只是想学下棋而已啊……”
刘氏看着女儿也不像是在骗她,叹了叹气,心道是自己多想了。
正文 目标
此事闹大了,后来一段时期王听裕当真没有找过萧秋年的麻烦。
王锦锦的生活也开始逐步三点一线。
早上起来便去找萧秋年一起吃饭,然后在他书房里各看各的书,到了申时,两人再一起往家塾与绣院去。一边学习刺绣,一边跟着大姐她们绣那“千寿图”,暮晚归家,又粘着王文业教下棋,偶尔与老祖宗读读佛经,日子过得风平浪静。
萧秋年对她的态度也好了许多,估摸着那日替他挨了一戒尺,他倒也不对王锦锦剑拔弩张了,虽然依旧冷漠的拒人千里之外,但比起往日随时让王锦锦滚好了不知多少倍。
这日,王锦锦又提着早饭来西小院。
不用她喊,萧秋年已经自顾自的端了大碗粥吃起来。
王锦锦给他夹了一筷子琥珀萝卜卷,笑眯眯道:“四哥,这是厨子弄的新菜式,我昨儿尝着味道不错,你应该喜欢。”
萧秋年看着碗里的萝卜卷愣了片刻,随即顺手夹了送入口中。
王锦锦忍不住笑的更开心了。
她就说了,精诚所至金石为开嘛。
“最近天回暖了,大伯母给你裁了新衣吗?前几日我爹爹给了我几匹上好的纱绸料子,刚好可以给你我一人做一件衣裳。”王锦锦给他整理了一下翻卷略旧的袖口,如此说道。
萧秋年一如既往的拒绝:“不用。”
王锦锦“唔”了一声,嘟哝道:“反正我裁了给你,穿不穿是你的事。”
萧秋年看了她眼,没有接话。
一顿饭吃完,萧秋年又窝去了书房。王锦锦昨儿借着向王听桃讨教刺绣,偷偷摸摸去了一趟四叔的书房,在里面找到了一本砖头厚的《针砭录》。结合她之前看的《黄帝内经》,王锦锦觉得自己若将书熟读,医治个伤风感冒、腰酸腿疼不是问题。
跟着萧秋年走进书房,王锦锦忍不住“咦”了一声。
原本只有一张桌子一张椅子,如今在书桌的对面又新放了一把花梨木的交椅。
王锦锦这些日子都是席地而坐,将书摊开放在腿上,看久了腰酸背痛,屁股也抽筋。见了椅子,她当然想做,可又不敢,于是小心翼翼的询问萧秋年:“四哥……这椅子我能坐吗?”
萧秋年看她一眼,低声道:“本就是让你坐的。”
王锦锦许是被萧秋年虐的神经不正常了,闻言忍不住满心欢喜,笑着跳起来,雀跃道:“谢谢四哥,四哥你真好!”
萧秋年见她如此高兴,脸色却阴下来。
只不过给了一点好处,她便高兴成这样,他对她,哪里算好?以前她对他也很冷漠,平日里见面,大都以“姓萧的姓萧的”称呼,从什么时候起,她见了他要甜甜的唤“四哥”?
萧秋年又想到了他从法华寺回来的那个下午。
花园里的阳光很好,廊庑下的草木肆意生长,鲜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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