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帝王野史-第43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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想想真是好笑。
上次来到祝家庄,是以降将的身分,这次再返祝家庄,却是囚犯的身分!不知道下次再来祝家庄的时候,我会是以什么身分?所谓事不过三,下回应该有点不一样了吧?当然,前提是我得活下去,得有第三次的机会。
在祝家庄的大厅里再次见到了王安石,还有祝朝奉以及李应等一干老熟人。
祝朝奉这老东西深沉如海,根本无法从他的神色间看出什么异样,望着我就像望个一个陌生的全无相干之人!简直让我怀疑,与我暗中勾结的根本就是另有其人……
王安石望着我的神色间却是痛惜,除了痛惜还是痛惜。
既然已经做了俘虏,我倒索性放开了心怀,没有凳子我便随意地盘坐在地面上,神色自若,仿佛坐的地面并不曾比别人的锦凳稍逊。我想我应该是具备了一些枭雄的气度了,至少,当我面对这般不堪的境况时,我已经能够做到神定气闲、宛如闲庭信步了。
“西门庆,林兄刚刚又传来书信。”王安石直直地望着我,神色间颇有些恨铁不成钢的意味,“让我定要劝你幡然悔悟改过自新!你和林兄师出同门,同是李纲老将军门下徒弟,怎的就是非不分,善恶不明?竟反复无常,屡次误入歧途?”
我淡淡一笑,调整了一下坐姿以期自己坐得更舒适些,然后才慢条斯理地说道:“何谓善恶?怎分是非?莫非王知府端坐高堂之上,执掌生杀大权便是善便若是了吗?错开今日,若有朝一日,在下擒了王知府弃于大寨之中,却不知这是非善恶又如何区分?”
“你……”王安石干指于我,语塞。
我脸上浮起得意的微笑,朗声道:“王知府为官,追逐的不外生存于世获取自己所需,在下为匪亦属追求自己所需,两者本就相同!所不同者,采取的方法迥异尔!”
“罢了……”王安石叹息一声道,“简直是冥顽不灵,待本府剿尽梁山贼寇之后便将你押回京城由圣上亲自处置!来人,与我押入大牢严加看守!”
两名士兵虎狼般扑了上来,将我抬起。
王安石的最后一句话令我心里泛起隐隐的不安,莫非这厮已经有了万全之计?怎么他的言语里尽是自信满满,仿佛击破梁山不过是举手之劳一般!怎么思量,王安石都不过是一介书生,不可能有什么高明的计谋,怎可能对我的梁山大寨构成威胁呢?
或者竟然还有高人相助不成?
带着满腔的疑问,我被关进了祝家庄的大牢。
虽然身处险境,不过我却是一点也不担心,因为以我和祝朝奉的关系,他是绝对不会坐视不顾的!无论是落井下石还是雪中送炭,他都会来找我的。不过我估计落井下石的可能性不大,因为既便他不介入,我一旦被押入京城,也是九死一生。
深夜时分,我从沉睡中醒来,隔着粗壮的铁栅栏突然亮起两团幽幽的光芒,直直地盯着我瞧,乌黑的暗影中那两团绿幽幽的眼光如厉鬼般恐怖,饶是我胆量过人也不禁毛骨悚然,浑身的汗毛根根竖起。
“谁?”我用尽全力喝问,声音竟轻如蚊鸣。
“是我。”幽幽的声音响起,一团淡淡的灯光倏忽亮起,灯光下显出一个苍老的身影,正是祝朝奉。
“祝老伯!”我惊喜地坐起身来,“你终于来了。”
“你别高兴得太早。”祝朝奉幽幽地泼了我一把冷水,“老夫也没有十足的把握救你出去,只能是尽人事而听天命!西门庆,你小看了王安石那书生了,此番他设下天罗地网,梁山覆灭已经是无法避免的了。”
“什么!?”我悚然吃了一惊,心里的猜想果然得到了证实。
祝朝奉幽幽地叹息了一声道:“西门庆,你终究还是嫩了一些,熟不知,从你踏上前往清风寨的路途时起,你便已经陷进王安石的连环计中难以自拔了!可怜你身中别人计谋却还不自知,一步步蹈入死地,可悲呀……”
我倒吸一口冷气,有些难以置信地望着祝朝奉。这老头是否在吓唬?王安石有如此计谋,那真是打死我也不信!如果他有这般谋略,他的新法如何还会失败?不可能的,绝无可能的!
“我不信!”深深地吸了口气,我用力否认。
祝朝奉叹息了一声道:“老夫知道你不信,不过老夫多少也能猜知一些其中的细节,你自己掂量掂量吧!据老夫所知,王安石此番片剿梁山,不单从清风寨借了五千步军,更从登州借了水步两军各一千!济州的三千官军和清风寨的五千官军在正面摆开,吸引梁山大寨的注意力,登州的两千水陆兵卒却绕道梁山泊北边贫瘠之地,隐而不发,一旦大寨空虚便趁机袭占。”
我心下大定,朗声道:“如此梁山无忧矣!登州两千军马,如何能够占了梁山大寨?梁山军虽然训练不足,单兵战力不及官军,但有坚墙扼守又人多势众,困守不是问题,唯一所虑者,时日一长,便要粮草吃紧。但我料定官军不敢贸然进攻,因为梁山战据了绝对的水上优势。”
“是么?”祝朝奉冷冷地打断了我道,“你知道登州水师的领军将领是谁吗?”
“是谁都一样!”我淡淡一笑,心中对张顺兄弟跟阮氏兄弟充满了信心。
“混江龙李俊!你听说过吗?”祝朝奉冷冷地盯着我,幽幽地说了一句。
我霎时倒吸一口凉气,吃声道:“混江龙李俊!?糟了。”
真可谓糟糕之极,若登州水军是由混江龙李俊统率,张顺他们自然绝非对手!无论如何,水性再高的渔夫都是不可能跟真正的水军较量的,这便是官与匪的区别所在了!
但细一想,我便找出了其中的破绽,凝声问道:“不对,如果有李俊统率的一千登州水军,王安石为何不渡湖而击?我梁山根本无法阻止他的进攻!”
祝朝奉仍然冷声道:“这便是王安石厉害之处!如果渡湖攻击梁山本寨,虽然也能成功势必要损兵折将,付出惨重代价!如果能够逼迫梁山大军倾巢而出,再一举捣毁老巢,则梁山军不战自溃。”
我心中发冷,兀自强声道:“但梁山兵是轻易不会倾巢而出的,吴用并非不通兵法之辈。”
“会的。”祝朝奉斩钉截铁地说道,“当梁山大寨粮草耗尽且他们的首领又被擒时,人心必然浮动,那时候吴用一介书生未必压得住阵脚,如果老夫没有料错,你的一举一动都在王安石的算计之下,连花荣故意放走你的部属亦是他的计谋。他的下一步计划便是以你为诱饵,骗梁山大军倾巢出支了。”
我倒吸一口冷气,暗叹一声惨也!
如果事实果真如祝朝奉所分析的这般,只怕梁山危矣。
好一个王安石,智谋竟如此深远?连我和吴用会借刘高来迫使花荣退兵都被他料到了!还在半路将计就计设伏,一举生擒于我!妈妈的,遇到这样的敌手,失败还有什么可说的?但我说什么也不信,这真是王安石设的局。
莫名地望着祝朝奉,我突然间发现了救星一般,慌忙道:“幸好王安石千算万算,并不曾算到我跟祝老伯颇有渊源,嘿嘿,有祝老伯的帮忙,王安石的诱饵之计自然失效,我梁山军便可以将计就计,反布置一个陷阱,杀他一个落花流水。”
祝朝奉森然一笑,默然不语,眸子里也尽是莫测高深的意味。
这老头忽然间问我道:“老夫上次与你的易容膏,你可曾用完?”
我连忙道:“正要禀报老伯,易容膏已经只剩只后半瓶,若是老伯能够将易容膏的配制秘法相传,晚进感激不尽。”
祝朝奉脸上露出痛惜之色,失声道:“易容膏天下奇物,非特定地域不能出产,如何会有配制秘法?祖上所遗也仅有四瓶,三瓶已经尽交于你!你竟如此不知珍惜,这点时间便用掉两瓶半?那留下的半瓶呢?”
我有些懊恼地耸了耸肩道:“已经被花荣搜去了。”
祝朝奉失望地叹息一声道:“如此,没了易容膏,再奇妙的易容术也不能救得你出去了!如之奈何?”
我挪了挪被捆得紧紧的身体,提醒这得了老年痴呆症的老头道:“老伯,你只需解开我身上的绳索,晚进便可以自己想办法出去,定不会连累老伯便是。”
祝朝奉轻轻地拍了拍自己的额头,恍然道:“瞧老夫这记性,连这都想不起来了!贤侄莫慌,老夫这便设法替你松绑。”
祝朝奉离开了一会,果然又返了回来,开了牢门便来我近前替我松绑。
凑近时,我忽然人祝朝奉的身上闻到一股淡淡的香味,心里更是忍俊不禁,妈的这老头都七老八十了,黄土都埋到脖子上了,还往身上洒香水,真是人老心不老啊!嘿嘿,也不知道这老头的那里还行不行呀?
很快,祝朝奉便替我松了绑,然后起身幽幽地盯着我道:“贤侄,试试可曾恢复力气?”
终于恢复了自由,我起身长长地吸了口气,活动了一下筋骨,随意挥出一拳,结果却令我吃惊至极,我这一拳竟然软棉棉地毫无力量,就像绣花拳一般!我大吃一惊,急提内力,体内却是空荡荡的,就像人去楼空一般,再无丝毫内力的存在。
“糟了,我功力尽失了!”我忍不住失声惊呼,有些不知所措地望着祝朝奉。
“这便对了。”祝朝奉忽然嘿嘿地笑起来,笑声里充满了得意的意味,便是望着我的眸子里也忽然间尽是奸诈的意味。
我悚然一惊,莫名地望着祝朝奉,森然道:“你是谁?你不是祝老伯。”
“我当然不是!”祝朝奉森森一笑,目透冷色,“祝老头早在两年前便一命归西了!”
随着冰冷的话声,祝朝奉轻轻地从自己脸上撕下了一张假脸,露出一方陌生的脸孔,虎目灼灼生辉,形容威严冷厉,尤其是是双目开合之间,露出森森冷色,那股鹰视猿顾的气势竟是令人自然而然地联想到“袅雄”这两个字。
妈的,这个假的祝朝奉竟是比我西门庆还要具备袅雄气势。此人给我的威胁竟是远较晁盖还要凝重!幕然间我联想到跟祝朝奉的交易,还有他刚刚对我所说的一番话,一股冰寒的冷意霎时将我笼罩……莫非,这又是一个惊天的阴谋!
第十二章 在下方腊
       你究竟是谁?”我轻轻地退下一步,倚着墙壁,一股若有若无的气机在我的体内开始隐隐流转,我心下一喜脸上却是不动声色,深深地望着眼前假的祝朝奉。
“在下方腊!”这厮冷冷地盯着我,说出的却是一句炸雷般的话,几乎将我生生震晕过去,妈的,竟然是方腊,这厮竟然便是方腊!鼎盛时期号称部属百万,曾经席卷浙江全境的农民大起义的首领方腊!
“方腊!”我情不自禁地重复了一声。
方腊凝重地点了点头,沉声道:“不错,一个名不见经传的江湖小卒,既没有高深的武功也没有过人的声名和威望,除了会一样易容之术之外,几乎没有任何出众之处!”
我森然望着方腊,沉声道:“我明白了,原来你授我易容之术却不传我易容膏调制之秘方,果然是别有用心!你是想利用我达到你的目的,而你的目的便是控制梁山,当上梁山之王,是也不是?”
“聪明!”方腊望着我的眸子里尽是赞赏之色,欣然道,“不愧是西门寨主,举一反三一点就透。”
我深深地望着方腊,问道:“只是令在下不明白的是,利用栾廷玉跟王伦,你同样可以达到目的,为何却要借在下之手除掉两人?”
方腊不屑地冷哼一声道:“栾廷玉一介武夫,王伦纯是书生,两人都不足一提,如何能与西门寨主相提并论?若非西门寨主之个人魅力之鼎力相助,梁山如何能够坐大至今天气象?若无西门寨主相助,我方腊如何能够一举击溃济州境内官军主力,替未来的梁山打出一片广阔的缓冲之地?”
我倒吸一口冷气,不想方腊竟用计如此之深。
叹息一声,我忽然有些无奈地说道:“前次你给我服用的清心丸并非毒药!”
方腊点头道:“并非毒药。”
“但你身上所洒香精却是药引,与我体内残存的药力相吸相引,从而导致我浑身酸软无力。”我望着方腊,颇有些无奈地说道,“莫非上次你授我易容术时便已经料定了有今天你我一晤?”
方腊微微一笑,得意地说道:“方腊并非神仙,并未料到今日大牢中相会,不过错开今时今地,方腊自信总有一天能和寨主相会便是。”
我点点头,事情确实如此,无论如何为了易容术的事情我都会找他这个假朝奉真方腊的。
有些莫名地望着方腊,我忽然微笑道:“如此说来,方腊兄是想在下从今天起永远消失了?”
一抹冷酷的厉色自方腊的眸子里升起,他凝重地点了点头道:“我本不愿杀你,只想躲在幕后操纵于你,只是西门寨主你展现的个人魅力太让人震惊了!清风寨一行,在下本以为你会落魄而返,没想你竟收伏了桃花山二龙山两处山寨,还带回鲁达这般勇悍的猛将!今日观那花荣,神色间竟也对你颇多同情之色,留你这样的人在世上,对我方腊来说,真是莫大的威胁。杀了你固然可惜,但为了免于夜长梦多,也只好出此下策了。”
我满足地叹息一声道:“如此,西门庆也算是死得瞑目了。”
方腊冷冷一笑,森然道:“西门寨主,时间差不多了,该上路了。”
反手从腰间拔出一柄明晃晃的牛耳尖刀,方腊冷森森地向我靠近,我镇定如常,微笑着看着方腊的靠近,对既将到来的死亡竟是浑然不放在心上。
就在我全神贯注准备给方腊以全力一击之时,这厮却出乎意料地暴退出了大牢,在我从惊愕中回过神来时,他已经敏捷地将大牢的铁锁锁回。
我森然地望着方腊,莫名地问道:“方腊,你竟能看出在下并未中毒?”
“没有!”方腊嘿嘿一笑道,“我并未看出你并未中毒。”
“那你为何不杀我反而暴退?”
方腊嘿然一笑道:“因为寨主你太镇定了!虽然以寨主你的魄力,理应能够从容面对死亡的魄力,不过这一切实在是太正常了,所以在下反而觉得不正常!在下并没有高强的武艺,为了保命少不得只好放弃冒险了。”
我深深地盯着方腊,冷然道:“方腊,错开今我绝不会放过你,你是个危险的人物!还有,你知道,易容术并不能救你性命,因为我知道易容术最大的一个弱点。”
方腊脸上露出森然的冷色,倏然露出一股傲然的气势,瞪着我沉声道:“易容术不过是雕虫小技,难登大雅之堂,被西门寨主识破弱点原也在情理之中!嘿嘿,不过寨主要想击杀在下,却是难上加难。再见了西门寨主,既然不能取你而代之,方腊当引而远遁另谋发展,但愿你不要辜负我的布置和安排,能杀出一片天地来!总有一天,你我还会在战场上相遇的。”
我冷冷一笑,凝声道:“方腊,西门庆定不会叫你失望。”
“是吗?”方腊冷冷一笑,身影一闪已经消失在黑暗之中。
好一个方腊,竟洒脱至如此境界!见事不可为便扬长而去,再无半点留恋,亦无半分不甘和气馁,仿佛这只是一场游戏!尽管,他为了这场游戏已经整整筹划了两年之久!这样决断的枭雄,将来必然和晁盖一样,成为我的劲敌。
我长舒一口气,身上的铁链既已经松开,这大牢便再无法禁锢住我了!不过要想打开这粗如儿臂的铁栅栏,倒也得颇费一番周折了。当我灰头土脸从铁栅栏下挖空地砖钻出大牢时,天色已经将近放明。
现在有两条路摆在我面前。
其一,是直接逃回梁山。其二便是再次混入军营,伺机行事。
权衡再三,我还是选择了前者,因为花荣跟王安石的厉害我已经见识过了,再不想冒险了,宁愿堂堂正正地跟两人在战场上来一场对决,亦不愿意与他们勾心斗角,比试计谋了!论智谋,看来我西门庆果然还差得远。
虽然空负了两千年的智慧,在王安石跟花荣面前我却是半点优势都欠奉。若不是方腊托大将他所知的机密悉数相告,只怕到现在我都还在蒙在鼓里。不过现在,既然我知道了王安石的秘密,主动权便已经掌握在我的手里了。
我很确定,方腊绝不会将我已经获悉官军安排的事实秘告王安石!
我同样确定,方腊临行前所说的希望我能打出一片天地,亦是真心诚意,因为我和方腊都是同路人,我们有着共同听强大的敌人——北宋王朝!在这个强大敌人的压力下,一切个人的恩怨都可以忽略不计。
在敌明我暗的情况下,纵然王安石是诸葛亮再世,怕也难以挽回惨败的结局了吧?
出了祝家庄,我专挑偏僻小路落荒而逃。
相信等到官军发现我逃脱的时候,我早已经在百里之外了吧?对于我这样的高手来说,普通的山崖并不能阻挡我的前进道路,我直接攀过了险峻的独龙岗,下了独龙岗便是梁山泊的水边了。
从湖边折了一节芦苇,我做了一支粗糙的哨子,吹出三长一短的尖锐声音。
芦苇荡里便发出了同样的三长一短的声音,然后一叶小舟轻轻地荡了出来,傲然屹立船头之人不是别人,正是浪里白条张顺。
张顺看见是我,霎时脸泛喜色,欢声道:“寨主,是你回来了?”
我托地跳上小舟,一颗心早已经飞回山寨,沉声道:“让兄弟们用尽全力,立即赶回大寨,我有火速军情要和军师商议。”
张顺嘿了一声,打声号子,甩开膀子与几名喽罗同时卖力地划起桨来,小船便利箭般飞离了岸边,直冲湖荡中心……
当我一脚踏进梁山大寨议事厅的时候,里面已经乱成了一团粥。
吴用脸上尽是冷汗,李逵跟鲁达两人凶神恶煞般瞪着他,仿佛要将他生吞活剥了一般,燕青正焦急地在一边好话劝解,我呼了口气,果然如方腊所说,一旦梁山获悉我被擒,在李逵跟鲁达的压力下,吴用将不得不倾巢而起,前来夺营救人。
“大哥!大哥回来了。”刘唐首先发现了我,一声尖叫将大伙的眼光都吸引了过来,然后这伙贼坯便兴奋地冲了过来,将我高高抛起,落下再高高抛起……
我在空中游目向吴用望去,这家伙正好长长地舒了口气,抬起袖子擦了擦额际的冷汗,脸上尽是一副心有余悸的后怕神色。
我借力轻轻地跃离这伙贼坯的控制,轻飘飘地落在正中央右侧的金交椅上,正好迎上王笑语明亮的一对美目,忍不住向她微微一笑,眨了眨眼。此行虽然颇多凶险,但总算化险为夷安然返回,而我出行的本意——征服如是也已经完全达成。
“都给我听好了。”我冷喝一声,眸子里逼起骇人的寒意,逐一从各位头领的脸上掠过,大厅里霎时寂静下来,再无半点声息。
我满意地点了点头,凝声道:“本寨主已经亲入敌营,已经探得绝密军情!此次王安石率军来征,并非只有三千济州军以及五千清风兵,而是另有两千登州水陆军马,正从北侧绕行伏于暗处,伺机给我梁山致命一击。”
“我明白了!”阶下的阮小七陡然失声惊叫起来。
所有人的目光霎时落在阮小七脸上,只见阮小七脸色发白,颤声道:“寨主,我突然想起来了,那日我送寨主一行至牛头镇渡口,发现大片倒伏的芦苇,便心有疑虑,现在想来果然是有大批军船荡过的样子,而且……”
“而且怎样?”这下是浪里白条张顺,忍不住出声问道。
阮小七深深地吸了一口气,凝声道:“昨日我在水泊北面巡逻,突然发现一尾足一百二十斤重的鲤鱼!鱼头被人生生切走,只留下偌大鱼尸漂浮水面。”
“什么?”张顺失声道,“一百二十斤的鲤鱼,潜于水下足有数十丈之深,错非水功极高之高手,如何会有这般能耐!?”
阮小七森森地回头望了阮小二一眼,沉声道:“以鱼头的切除手法,如果我没有猜错,此人定然便是混江龙李俊!大哥,不想小师弟他果然加入了官军!这便如何是好?”
我愕然,还真没想到,李俊竟然会是阮氏兄弟的小师弟。
看到我询问的目光,阮小二只得出列道:“寨主,俺兄弟三人幼年曾在登州海岸边生活,那时便与李俊同拜在家师门下,学习水陆武艺,其中小师弟李俊最是天资陪颖,虽年幼便已得家师真传,一身水陆功夫大有青出于蓝之势,俺兄弟三人联手怕也不是他对手。”
我倒吸一口冷气,素知混江龙李俊厉害,却没想到他竟然厉害如此!阮氏三兄联手竟然也非其敌,实在可怕至极。
“有没有说服他入伙的可能?”我霎时干指阮小二,问出了所有人想知道答案的问题。
如果能有这样的猛将入伙,将是梁山之莫大幸事。
有些黯然地摇了摇头,阮小二脸有苦色道:“咱兄弟与小师弟多年未见,此事委实没有把握。”
我失望地叹息一声,如果没有十成把握说服李俊入伙,说不得只能采用奇计将他击败了,只是这样一来,以后再要想将李俊降服,只怕便有难度了。我霎时转头望着吴用,这厮最近屡出馊主意,这次更是差点害了我的性命,不知道他又有什么看法?这回总该出个像样的主意出来了吧?
吴用轻轻地捻着颔下的山羊胡,蹙眉道:“王寨主,西门寨主,以属下看来,要想收伏这个李俊却也不是难事!说起水里功夫,那李俊固然厉害,但要到了陆上,只怕李逵头领便可以将他生擒活捉。”
我闻言掉头望着阮小二,阮小二凝眉思索片刻,点了点头道:“在陆上,李俊可能不是李头领对手。”
李逵这厮便得意地一挥手里的大板斧,厉声道:“那还等什么?待俺去切了李俊那厮的狗头便了。”
我呼了口气,不理会李逵那厮,仍然转头望着吴用,静待他的下文。其余人也尽知李逵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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