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少林英雄传-第26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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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马功喝道:“何方恶棍,胆敢在天下英雄面前冒充本堡之人?”
  语出身动,鹞子穿云,迅疾无比的凌空罩死去疾鹏退路。
  去疾鹏本就已经有点左支右绌,见马功来势凶猛,比柳翦风、李跃二人还要高出一截,不由带著哭声嚷道:“是你们自己先派人冒充,我只是弄昏了那个冒充之人,再冒充那冒充之人所冒充之人而已,怎可反说我冒充?”
  话虽夹缠,大家却都已明白“拿日太保”去疾鹏早就不在人世,“飞镰堡”只好派人冒充,却于进入大厅之前,被这精通少林功夫的家伙偷换了过来。
  李跃心道:“此人虽然意图不明,但起码是在和‘飞镰堡’作对,我还跟他斗个什么劲儿?”
  偏没得著堡主命令,不敢擅自脱出战圈,只得夹在中间乱弄些虚招。
  柳翦风却没想通这一层,不但不放松,出手反而更加狠辣,逼得假去疾鹏险象环生。
  桑梦资急道:“柳兄,别打了,这岂不反帮了‘飞镰堡’的忙?实在太不合理之至……”
  话没说完,柳翦风已蹈虚直进,双掌贴上去疾鹏胸前要害,亏得去疾鹏腰腿灵便,顺势往后一倒,险险避开这要命一击,马功却从侧边抢近两步,一掌拍向他头颅。
  去疾鹏忙就地一滚,只听一声“波”,连帽子带头发、脸皮都被马功抓了下来,竟是一名脑门光溜溜、眉眼愁搭搭的小尚。
  马功冷笑道:“咱‘飞镰堡’与你们少林寺无冤无仇,为何跑来□这趟浑水?当咱们好欺负是不是?”
  又一拳向对方头顶盖落。
  铁蛋忙叫:“别打了!他是我三师兄!”
  “好哭鬼”无哀哭道:“叫叫叫,只会叫!不快来帮忙?”
  三滚两滚已滚至大厅左侧角落,眼看避无可避,却突地把身体一缩,钻进了神像堆里。
  马功一掌落空,把个孔子雕像打得粉碎。
  铁蛋见势危急,再顾不了许多,右掌蓦地一起,童湘雄恰一式“猛虎跳涧”,双拳当胸打来,三股力道撞在一处,发出一响地震时的闷轰之声,童湘雄精壮的身躯竟尔倒飞起来,纸鸢般横过半座大厅,方才跌入人堆之中。
  旁观群雄都不由大为心惊:“‘一撞先锋’久享盛名,到了这小秃驴手中居然跟个纸人儿相似,这恶僧果然了得!”
  秦璜想起那日在“三堡联盟”曾和他对过一掌,尚未有拔尖之气魄,不料五个月没见,功力竟精进若斯,心下也自骇然:“展翅龙”单飞更一摸头皮,忖道:“这个怪胎,一次比一次厉害,世上有谁的内力能增长得如此迅速?简直比吹猪尿泡儿还快些。”
  转念又忖:“不过,等他将来独霸天下之后,倒可用那日在洛阳城内他们七个师兄弟合力战我一个之事,大大吹嘘一番。”
  唯独秦琬琬暗自好笑。
  “笨家伙最近可又被人打啦!”
  她这一猜可只猜中了一半。
  铁蛋自出“白莲”圆屋之后,功力已隐然跻身拔尖高手之林,刚刚又被卖面子的张三丰打了一掌,愈发勇不可当,只见他一阵风似的卷到高台之前,探掌抓向台上人头。
  马必施喝道:“这也是你碰得的?让开!”
  身形疾闪,双掌怒斫而来。
  铁蛋见他亲自出手,当然不敢有丝毫大意,回掌扭腰,卯足全力,吐气开声,硬接敌锋。
  厅内人众立觉身周空气一阵鼓荡,暴雷般的巨响却似发自头顶,险将那块“公正平等”
  大匾额都震落下地。
  再见马必施肩膀一晃,不自禁的往后退了一步,铁蛋却也只“咚”地退了一步,又将众人唬了个目瞪口呆,全都心想:“这还混什么呀?回家抱孩子去吧!”
  马必施心中更是骇异。
  他这辈子纵横江湖,总共也没遇见过几个与自己功力相埒的人物,不想今日和这其貌不扬,不见经传的小子,竟只战了个平分秋色,面上自然大大无光。
  铁蛋却正好相反,这一掌打出了他无比的信心,哈哈大笑声中,弓身而起,再次抓向台上人头。
  马必施那肯容他轻易得逞,“飞镰堡”最得意的徒手搏击“钩镰掌法”连环使出。
  这套掌法每一招都有五式,上下呼应,首尾相连,犹如星芒绽放,必要时还会带著钩儿拐人,真个是防不胜防。
  铁蛋乍逢此精妙招数,根本无从遮拦,脚下不由连退七、八步。
  他旁的不行,但说到打架,反应可比任何人都快,稍一寻思,奇招已生,觑准那五式中央的空虚之处,和身扑上。
  马必施见他入壳,心下大喜,掌锋一分,竟让他抢将入怀,十指陡然弯曲,宛若布袋收口一般倒钩回来,这招“大归一统”乃“钩镰掌法”中最厉害的杀著,不知坏过多少英雄。
  不料铁蛋见他收口,十指都已快钩上自己后背,竟毫不犹豫停滞,仍旧一往直前,朝马必施胸口上撞去。
  天下人十有八九,挨钩之后必定回夺,却正对了钩儿这玩意的路,愈往后缩,必吃钩得愈紧,终至把老命送掉。
  谁知铁蛋偏连顿蹭一下都不曾,笔直闯进马必施内怀,一块秃脑门“崩通”一家伙,正撞中马必施下巴,两人扑地跌作一围。
  马必施那里碰过这种无赖打法,眼泛七彩的躺在地下,几乎都快要被活活气死。
  铁蛋身体可圆,一个翻身便已站起,横挪两步,将台上人头抓在手里,转向众人高声道:“各位请看,这人头是真是假?”
  举掌就要向人头拍下。
  马必施距离他不过五尺远近,一见他这个动作,立即面容惨变,不及起身,泥鳅般拚命滑了开去。
  群豪心中都不由微微一动。
  铁蛋不知他发些什么疯,也楞了一楞,右掌又待往下盖。
  却见“好哭鬼”无哀从观音善萨肩膀上探出头来,哭喊道:“老七,救我……”
  原来马功一直不肯放过他,也钻进了神像堆里,狠狠追杀。
  铁蛋忙叫:“别打啦!”
  捧著人头飞赶过去。
  马功见他靠近,也吓了一跳,忙纵出像堆,强笑道:“我没打他……没有……玩玩而已……”
  一面背著众人向铁蛋使脸色,催使他把首级扔给“金龙”、“神鹰”二堡。
  大伙儿眼看马必施父子两个的神情,早已猜著了七、八分,均忖:“那首级之中如非藏著极厉害的毒药,定藏有炸药。反正,既是用来对付岳翎的,必为歹毒绝顶之物。”
  拥护岳翎的一方便人人心想:“看样子,岳大侠不但没死,且极可能正在这大厅之中,马必施只是想用这次大会逼他现身罢了。”
  著急之余,又蓦然醒悟自己这批人其实都成了马必施胁迫岳翎出面的棋子,都不由汗流浃背。
  马必施则懊恼得要命。
  他本想岳翎如果出现,大约总会先一把抓起那假首级,弄个粉碎;这一计若是不成,也可合三堡之力,将他擒杀。
  不料岳翎直到此刻仍不露面,却打从横里冒出铁蛋这搅局鬼,非但使自己丢了个大脸,满藏炸药的假首级也被他抢了去,搞个不好,今日之会真不晓得如何收场。
  偶一转口望向儿子,见他满脸都是责备之意,老脸愈发挂不住。
  铁蛋却还不知自己手中拿著的东西暗含杀机,本又想一掌把它击碎,转念却忖:“大家都还没仔细看过,可别让人以为我在捣鬼。”
  遂即捧著人头,向师父的仇人一方大步走去,边道:“给那批人共有五百多个,人人面色大变,推推撞撞,争相后退。”
  “万事通”丁昭宁连忙陪笑:“铁师父,您老人家不用麻烦了,我们早就已经晓得人头不是真的……”
  铁蛋怒道:“那你们还瞎起什么哄?你们这些东西,没一个好人!听说师父死了,一个个高兴得要命,如今师父没死,看你们要躲到那个洞里去?”
  说至愤慨处,捧著假首级的左臂不由向上举了举,唬得众人裤裆齐□,大叫:“岳大侠福如东海,寿比南山,自然不会轻易就死。咱们以往吃鬼迷了心窍,今日才得以拨云见日,重见青天,必当向岳大侠负荆请罪,小师父高抬贵手……”
  丁昭宁一听,那对呀?
  忙道:“小师父低抬贵手,咱们知错了。”
  铁蛋暗暗点头。
  “知错就好,这些人的本性倒还不坏。”
  又捧著首级走向“金龙”堡众聚集之处。
  “金龙堡”上上下下,不管大龙、小龙、飞龙、爬龙,齐地魂飞天外。
  秦琬琬气得直跺脚。
  “世上就有这么笨的人!”
  正待开口提醒,却被秦璜拦住,低声道:“别忙!万一弄慌了他,随便把首级一丢,岂不更糟?”
  满厅人众也都作如此之想,竟没半个敢出声招呼,只得眼巴巴的瞅定铁蛋左手,只要他稍一动作,立刻就往反方向逃逸。
  苏玉琪早已停下和“九尾狐狸”的拚斗,眼珠一转,柔声道:“乖孩子,我们早已知道啦,不像‘神鹰堡’他们,直到现在还搞不清楚呐。刚才桑公子还问我说:‘秦大嫂,那颗头好像是真的喔?’……”
  铁蛋闻言,立刻转向“神鹰堡”众走去。桑梦资忙叫:“你这烂……苏玉琪,我什么时候对你说过这句话?铁蛋小师父是知道的,琬琬贤妹不许我跟你讲话,我怎敢沾你的边?小师父,对不对哦?”
  铁蛋皱眉道:“我那知道什么?看你的样子,才喜欢向那……秦大嫂唱‘往生咒’哩!”
  脚下不停,直逼过去。
  桑半亩忙把手一比,唱道:“哎,你个小师父直恁的威风大,且受我半亩这一拜!”
  当真打躬作揖不绝。
  铁蛋指著他们骂道:“你们这些东西,没一个好人……”
  忽然想起秦琬琬可也是其中之一,脸上血色不由翻涌了一阵,改口道:“多半都不是好人!师父被‘飞镰堡’杀了,你们不高兴;师父没被人杀,你们也不高兴……”
  二堡堡众赶紧齐声应道:“高兴高兴!斑兴死喽!”
  铁蛋见厅内上千名好汉全部对自己恭谨万分,还道自己威风八面,威镇八方,心下得意非常,又不由将左手举了举。
  满厅人众又吓得大叫:“小师父低抬贵手!”
  泰琬琬心知这样下去终究不是办法,赶紧大步走出人丛,向铁蛋招了招手,叫道:“铁蛋,你过来!”
  众人眼看这女娃胆气如此之壮,都不由暗喊惭愧。
  铁蛋听她叫唤,立刻举步走了过去,不料马必施一直在旁虎视眈眈,见他分神,马上鬼魅般欺近,右掌电探,已抓住了假首级的耳朵。
  铁蛋其实已不再需要这首级,但见人来夺,便自然而然的一缩左手,右掌同时击向对方肩膀。
  马必施那肯放手,左掌递出,和铁蛋来了个硬碰硬。
  他极欲扳回颜面,这一掌可卯足了吃奶的力道,铁蛋却倏地心忖:“大家都已承认这人头是假,我还跟他争什么?无聊!”
  左手运劲,把那首级朝马必施脸上扔去,右臂带转,竟自向旁闪开五、六尺。马必施拚命一掌拍空,身躯不由向前一冲,恰正迎著铁蛋掷过来的人头,吓得他心胆俱裂,赶紧手忙脚乱的仆倒在地,那首级险险擦过他后颈,直朝“金龙堡”众飞了过去。
  秦璜不敢硬接,掌走圆弧,挥出一股阴柔巧劲,顺势一带,那首级便在空中打了个转儿,摇摇摆摆的迳奔“神鹰堡”而来。桑半亩抢前两步,边还不忘唱道:“呀呀的飞过蓼花汀,孤头儿离不了凤凰城……”
  也不敢用刚劲掌力去碰,将手臂煽扇子似的“劈哩噗噜”连□几□,硬是把首级□得倒飞回去。
  名震江湖的三堡堡主此刻却似变成了三个顽童,将那人头隔空往复抛掷。
  铁蛋依然搞不清楚他们为何做出如此可笑的举动,暗自心想:“人家都说我笨,却不知比我笨的人还多著哩。”
  但闻无哀躲在像堆之中叫道:“老七,过来!”
  铁蛋依言走近,急问:“师父呢?”
  无哀悄声道:“师父在后面还有勾当,叫你先戴上人皮面具,装成他的样子,将那些来帮忙的人统统带出堡门……”
  铁蛋不由一楞。
  “师父怎座晓得我有这么一张人皮面具?”
  无暇深思,闪身钻入雕像丛中,匆匆戴上面具,无哀不知从那儿弄来一顶帽子,把他的光头遮了,又“刷”地将他的僧袍袖子撕下,露出两只光胳膊。
  铁蛋怪道:“这却怎地?”
  无哀笑道:“总要把衣服变个样儿,人家才认不出来嘛。”
  铁蛋一摸面庞,胸中蓦地泛起一股热血,寻思道:“既扮成了师父,可不能丢了师父的脸!”
  忽然闻勇气倍增,斗志昂扬,一捏双拳,全身骨节乱响了一阵,虎地跳上玉皇大帝的脑袋,喝道:“岳某人在此,有种的放马过来!”
  满厅人众耸然色变,回目望去,只见一身怪异装束的“魔佛”岳翎,高高站在天王老子的头顶之上,根本看不出他身量的高矮胖瘦,但觉得他威风凛凛,教人不敢仰视。
  那假首级恰飞至马必施面前,马必施脸上顿时闪过一片寒气,大吼一声:“咱就在等你!”
  双掌猛推,将人头对准铁蛋面门疾射而来。
  铁蛋纵声激啸,一个俯冲,直朝马必施头顶扑落。
  但闻震天价响,角落里几十位神佛全都被炸得支离破碎,木块石屑焰火般冲上屋顶,再带著冰雹也似的力道,毫无转圜余地的砸在众人头上,一具古天竺风格的毗沙门天王雕像更笔直摔出大厅,兀自不甘心的瞪著天空。
  桑半亩双手抱头,咕咕唱道:“振干坤,雷鼓鸣,走金蛇,电影开,他那里撼岭巴山,搅海翻江,倒树摧崖……”
  怎当得烟尘弥漫,钻鼻蒙眼,下面的词儿再也唱不出口。
  铁蛋和马必施就在这一阵剧震当中对了一掌。
  铁蛋含威出手,骠悍万分,马必施一见岳翎的面,心却早虚了,两力接实,将飞到身周的碎片尽数扫荡开去。
  马必施脚下连退三步,面色一片惨灰。
  来为岳翎助拳的各路好汉眼见如此威势,不禁齐发一声喝采:“岳大侠,今日大伙儿同心协力,挑翻了‘三堡’,再拥你为王!”
  另一半却吓得屁滚尿流,个个脚底抹油,你推我挤的向厅外逃跑。
  铁蛋喝道:“此处非久留之地,大家先出去再说!”
  人随声起,从众人头上掠过。
  “一撞先锋”童湘雄刚才吃铁蛋一掌,打得傲气全消,心知自己这批人对岳翎不但毫无帮助,反而今他放不开手脚,当即高声道:“大伙儿出去!”
  率先抢出大厅。
  却听左右两个声音喝道:“别人只管走,姓岳的留下!”
  桑半亩、秦璜宛若一把剪刀的双刀,狠狠铰向铁蛋。
  铁蛋见这两大高手来得凶猛,不禁有点心虚,但闪躲的念头方才一转,立刻暗忖:“师父想必不把这等场面当成一回事儿,我又岂能示弱?”
  如此一想,胆气陡涨,竟彷佛自己真就是“魔佛”岳翎一般,狂叫如雷滚,双拳齐出,硬封二人来势,只觉一阵地动天摇,空气好像著火似的沸腾起来,整个身体向上抛起,简直就要碎成片片,然而心念一动,连忙强忍胸腔之中翻搅不已的气血,凌空翻了个筋斗,指著堡门叫道:“快出去!”
  他这一招可耍得妙,众人只道他应付裕如,飞身起来只是为了警告大家,便放放心心的涌向堡门。
  “飞镰堡”众早得了堡主之命,并不拦阻,让大伙儿全都出去之后,才掩上堡门,架起强弓硬弩,箭头向外,防止他们再度涌入。
  铁蛋放下心上大石,又打个筋斗,落下地面,难过的感觉竟尔消失,却代之以无比的畅快。
  “师父想必也没有我这么贱骨头!”
  得意之余,哈哈大笑出声。
  ,但见人影闪动,“飞镰四雄”、“中条七鹰”、“金龙七将”一齐围拢,几十只手掌联成了一扇大磨盘,昏天黑地的只顾压来。
  铁蛋瞳仁贲张,曾在“白莲教”圆屋之中□滥过的狂野血液,又再度接管了通身血脉。
  “好一场架!打死了也过瘾!”
  大吸一口气,裸露在外面的胳膊陡然间胀粗了两、三倍,兽吼声中,一连七记“伏虎罗汉拳”,恍若天上降下七个霹雳,“赤须龙”石隐首当其冲,风筝一样的放上了屋顶,弄得梁上灰尘洒粉似下落,“困火太保”尉迟绝也当胸挨了一拳,做了个朝天摆的大元宝,“张牙龙”薛耸则只觉得一阵甜蜜的迷糊袭上脑海,使他珍贵异常的保存了三、四天之久。
  铁蛋直如寒漠狂风,所经之处,人仰马翻,刹那间又掌劈“蹁跹鹰”燕衔翠,拳打“蹑云龙”韦腾,脚踢“舞月鹰”花团簇,肘槌“覆海大保”东方厉。
  桑半亩冷哼一声,唱道:“四海为家,寸心不把名牵挂,待时运通达,我一笑安天下……”
  身如鳃鹏行空,悠然扑向铁蛋,但两爪下击之力,却将“四雄”、“七鹰”、“七龙”
  全部逼出了圈外。
  泰璜、马必施也由两侧冲上,两道掌力一霸一柔,分取铁蛋周身大穴。
  铁蛋这可尝到了苦头,对方六只手掌有的拉,有的钩,有的硬来,有的软往,搅得他晕头转向,不知如何是好。
  初时犹能勉力招架,但十招一过,立觉胸口透不出气,手脚也跟著迟缓下来,对方又招招不离要害,使他不敢再以“贱骨头”神功抵挡,便只剩了挨打的份儿。
  鼎足江湖的三堡堡主何等经验老到,马上就看出他已成了□中之鳖,攻势愈发紧催。
  马必施脸上可又挂回了和气团团的笑容。
  “岳翎,十几年不见,怎么稀松了许多?大约是在少林寺里养尊处优惯了。瞧瞧你,满身肥肉,只当咱们永达都找不到你?未免想得太天真了一点!”
  嘴中说话,手底可没闲著,逮住一个空隙,单掌抢入,拍向铁蛋“玉关”要穴。
  铁蛋手脚已完全被逼死,眼看这一掌就要击碎他头颅,却听“啪”地一响,桑半亩忽然伸过手来,将马必施的杀著化解开去。
  马必施眼下肌肉一跳,涩声笑道:“桑兄莫非和这好贼做了一路?”
  桑半亩摇摇头道:“且先问清楚,他把有关第四个堡的记载藏在那里?”
  三堡堡众闻言都是一愕。
  “什么‘第四个堡’?难道岳翎竟想组织第四个堡与咱们三堡抗衡不成?”
  又听马必施哼道:“你这人好不糊涂!杀了他,那还怕他的第四个堡?”
  他言下之意,竟似颇为忌惮这“第四堡”,三堡堡众又不由各自寻思:“这可太长人威风了吧?天下有谁大得过咱们?”
  桑梦资乘机悄悄挨到秦琬琬身旁,低问:“贤妹,你听你爹说过这‘第四个堡’没有?”
  秦琬琬没好气的摇摇头。
  “你又不是不知道我爹,他怎么会告诉我?”
  桑梦资皱眉道:“你爹不告诉你,却也是理所当然,但我爹不告诉我,可是大大不合理之至!饼分过分,这个堡主欺瞒堡众,大大要不得!天大事体居然不公之于众,我们以后怎么信他得过?”
  叽叽咕咕罗唆个不休,“中条七鹰”和所有“神鹰”堡众也都大摇其头,纷道:“要不得!要不得!”
  桑梦资又拍胸嚷嚷:“我保证,将来当上堡主,永不欺骗你们!”
  秦琬琬暗觉好笑,忽一转目,却见马功背手站在大厅后方,神态甚是悠间,但眼中闪著的光芒,却使她机伶伶打了个寒噤,暗叫一声“邪门”,忙回眼望向场中。
  马必施此时已动了真怒,一招凶胜一招,又闯开一道破绽,狠命向铁蛋顶门击落,秦璜右手却有意无意的往横里一架,恰正拦住了马必施的进势,左掌乘虚猛捣铁蛋后背。
  桑丰亩颇有点幸灾乐祸,唱道:“见如今奸雄争霸,漫漫四海起黄沙,递相吞并,各举征伐……”
  手掌一圈,又把秦璜的杀手消解于无形。
  马必施气极大笑。
  “秦堡主,现在何必还要分彼此?合力诛杀此獠之后,咱们各搞各的,谁也别管谁,三堡盟主之约定就算作废……”
  秦璜嘿道:“既已约好,岂有作废之理?我秦某人若反反覆覆、自食其言,将来一统中原,又如何能取信于天下百姓?”
  索性“刷”地抽出肩上宝剑,抖出千朵剑花,直欲抢先一步把铁蛋刺个对穿。
  桑半亩哼哼唱道:“则听得宝剑声鸣使我心惊骇,端的个风团快。似这般好器械,一柞来铜钱恰便似砍麻稻……”
  纯金双枪如秋阳流转,已把宝剑格开,边道:“见识一下他的计画,岂不是更有用处?”
  铁蛋光吃他们六只肉掌就已无法消受,此刻又加上了兵刃,益发手忙脚乱,虽说对方三人互相掣肘,但仍令他招架乏力,肩头早挨了秦璜一剑,血流如注,不禁猛一咬牙。
  “就死,也得拖个垫背的!”
  从怀中掏出钵盂,搂头盖脸的乱打一通。
  马必施和气笑道:“哟,连兵器都改用了这等不入流的玩意儿?”
  右手往腰际一抽,飞镰弯刀“咻”地兜出一道诡异圆弧,尽朝铁蛋颈间卷杀。
  忽闻一个带笑的声音道:“三个大人打一个小,像什么话?”
  三堡堡众听这人竟把“岳翎”当成小,不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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