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少林英雄传-第40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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各位大叔大伯,下手时先放轻一点,万一……”
  金刚奴大笑道:“秦姑娘放心,这小子是个打不破的蛋。”
  仇占儿眯眯眼睛,接道:“到时候,包准还你一个……”他本想说“完完整整的大卵蛋”,转念可觉这话当著大姑娘家未免不雅,赶紧改口道:“完完整整的好女婿。”
  秦琬琬立刻王脸通红,下面的话再也不好意思出口。
  “独角金龙”秦璜十余年来苦心培养女儿,只希望日后能替她找个有权有势的婆家,不料到头来她竟爱上了一个比只馊水桶强不了多少的癞头小尚,心中之气苦,可想而知,现在却好有这么个机会,可以名正言顺的痛打铁蛋,况且他本不信什么“贱骨头神功”,暗自忖道:“两下子打死这秃驴,别人也没得话说,又可断掉琬儿的痴念,乖乖嫁给建文太子,真是一举两得。”
  当即率先走到圈中,飞起一脚,把铁蛋踢了个跟头。
  陈二舍笑道:“哟!老丈人打女婿,愈打愈开心。”
  秦璜连连点头。
  “不错,愈打愈开心,愈打愈开心。”
  拳脚齐下,恰似擂鼓一般,使那只胖皮囊发出各种激励杀心的野蛮怪音。
  铁蛋本还不愿平白吃上这么多苦头,但刚才一听秦琬琬满怀关注的替自己求情,不禁一阵激动,寻思:“人家林三为了唐姑娘,连命都肯送,我挨几下打又算得了什么?等下能得小豆豆一句称赞也是好的。”
  陡然勇气倍增。
  又想到师父跳入葫芦之前,对自己说“后事全交给你”时的神情,颇有器重与信任之意。
  “总不能让师父失望吧?这么多人全靠我救命哩。”
  只觉肩头沉重,不得不奋起承天下毒打于己身之心,挺了挺腰干,硬了硬头皮,苦笑道:“来吧来吧,想当‘天下第五人’,先得做做过街老鼠,真个是‘如要见佛,先历万劫’……”
  本咕哝哝,说之未休,几十只拳头脚板已同时踢打到他身上。
  地牢内几十个人,首推西宗“真空”、“无生”二老功力最深,自然当仁不让,站在最内圈;再来则是少林“空观”长老以及“南剑北刀”;北宗“四大天王”和“三堡”老堡主还只排在第三层。
  其余诸人自度打也是白打,起不了什么作用,便只于最外围圈成一个大圆,拍手呐喊,同时为挨打及打人的双方助阵欢呼。
  这一顿痛揍,即连江湖上有史以来最坏的坏蛋也不曾受过,不想今日铁蛋为了救众人之命,竟得捱上这么一场非人酷刑。
  只闻皮鼓“咚咚”,不绝于耳,铁蛋浑身上下发出无尽声响,蛋般躯壳更四下乱滚。
  铁蛋咬牙苦撑,只觉七窍之中塞满淤血,整个人憋闷得简直要爆裂开来,体内真气时而分作千万小鄙,到处流窜,犹如针刺火灼,痛痒难耐,时又汇成数道洪流,专往要穴冲突,宛若毒龙翻波跳浪,搅得五脏六腑全离了位置。
  “西宗”二老起初尚不大相信“贱骨头神功”真有传言所说的那么神妙,只用上了一半力道,各自打了铁蛋七、八下,便有点怕他承担不住,赶紧收手,不料往铁蛋面上一看,却见他眉目之间神光灿然,两颊微红,恰似酒鬼浅饮三杯,兴头才刚开始一般。
  二老互望一眼,心下骇异不已。
  “世上真有如此古怪的功夫!咱俩却像两只在井里待了八十年的老青蛙,直到今日才略知世界之大。”
  忽然忆起彭和尚曾经讲过的一番话,又不由楞楞的盯住铁蛋,彷佛想从他脸上找出什么东西似的。
  金刚奴笑道:“二老恁地秀气,须像我这种打法,才能把铁蛋链成钢蛋。”
  大步抢入内圈,□大拳头打铁一样只顾乱砸。
  铁蛋脸色果然宛若火中铁块,愈来愈红润,甚且缓过气息,笑道:“你老小子怎么愈来愈没劲儿了?”
  不知自己内劲愈来愈强,却以为人家愈来愈没力气。
  仇占儿嚷嚷:“不得了!不得了!咱们已经不够看了,即便是长江决口,后浪也未必推得如此之急。空观长老,你们少林寺果然有一套,服了服了!”
  空观蓝灰色的鹰眼熠熠闪烁,冷笑道:“这却不干少林的事。无欲从小受岳翎调教,更不知从那里学得这身古怪功夫,老纳忝为住持,一直都被蒙在鼓里。”
  忽然一掌,拍向铁蛋胸前“期门”大穴。
  “期门”乃人身三十六大穴之一,重击必死。
  大伙儿刚才出手,俱都避开铁蛋周身要穴,以免误了大事,不料这空观竟如此莽撞,不分青红皂白,猝下重手。
  却见铁蛋就地打了一滚,昂声大叫:“好舒服!”
  一骨碌跳起,活像匹蓄势待发,奋鬣扬蹄的野马。
  大伙儿的精神也为之一振,不但卯足全力,且尽往铁蛋要害招呼,刹那间各种至刚至阳的动力,争相击上铁蛋前胸后背二十八处大穴,撩得铁蛋直呼畅快,好似跌入了一个暖洋洋的漩涡之只觉自己的身体愈来愈胖,却愈来愈轻,简直像个充满了气的球,只想鼓腾,只想蹦跳,只想把跃动于四肢百骸里的无限精力向外放射,脑海中更是一片晕醉恍惚,完全忘了自己身在何处。
  也不知过了多久,铁蛋好不容易慢慢清醒过来,张眼只见痛揍自己的一二十名高手全部面色惨青,盘坐在地,浑身衣衫淋过雨一般透□,双手却死命捣著耳朵;再看外围一干人众,有的仰、有的仆、有的跪,身体蜷曲成各种形状,只求能将头颅包住。
  铁蛋大感奇怪,翻身一跳,差点把头撞在石室顶上,嘴里笑道:“你们干什么?”
  却没半个人听得见他的话。
  铁蛋大脚跨入师兄、徒弟堆中,一把提起“石头”无惧,间道:“你们的耳朵怎么啦?”
  石头回过神来,发抖道:“老七,求求你,别叫了,世上那有道么难听的声音?”
  赫连锤松开捣耳双手,咕嘟低骂:“叫春!烂胯腿子的大野猫!”
  余人也都小心翼翼的放下手掌,真个再没听见铁蛋的大嚷大叫,才重重吐出口气,冷汗却又无止无歇的冒出来。
  地面上不知怎地,似也停下了争斗,四方一片怪异的宁静。
  铁蛋正摸不著头脑,忽闻张三丰喃喃之声自顶传下:“这怎么可能?只不过眨了眨眼儿,就冒出来这么个高手,又不是蒸馒头?”
  原来刚才铁蛋在心神恍惚之际,不住叫喊,内力强劲得将声音一直送上地面,顿令交战双方尽皆错愕,罢手住斗,地底众人更被他震得脑袋发炸,他自己却一点也不知情。
  又听岳翎哈哈大笑。
  “小鸡闷在蛋里要经过不少时候,破壳而出却只须一瞬,这么简单的道理你都不懂,枉吃了八十年难蛋。”
  张三丰笑道:“我吃的蛋都没孵出过小鸡,我当然不晓得啦。”
  铁蛋心忖:“功力到底增强了多少?”
  暗一提气,只觉内息丰沛雄厚,竟似体内凭空多出了一个大海,无边无际更摸不著底,把自己都吓了一跳。
  “三天王”仇占儿奋力爬起,拧了拧身上衣裳,“唏哩哗啦”弄了一地水,摇摇头道:
  “打人也会打得这么累,以后再不打人了……小子,你还楞在那里干嘛?咱们打你可不是白打的,快去搬石头!”
  余人也都叠声催促:“快去快去!叫他们看看厉害!”
  铁蛋心中并无把握,勉力抖擞精神,往双掌上各吐了口口水,振臂、旋腰、扭头、拱屁股,各种恶形恶状搬弄一回,“呀喳”一声大吼,自己却先退了两步。
  仇占儿跌足道:“打铁趁热,快快快!”
  铁蛋无可推搪,碎步上前,先伸右掌抵住大石,试了试劲道,只觉那石头并没有想像中重,当即信心大增,左手也跟著举起,运足力气,慢慢向外椎,大石发出闷哼,顿时颤巍巍的摇起来。
  大伙儿欢声雷动,又叫又跳。
  这一刻,铁蛋在他们眼中,简直是天底下最可爱也最伟大的人物。
  铁蛋今生从未觉得自己竟如此重要,更没想到自己会这么受欢迎,不禁喝醉了酒一般,原本已然丰沛无比的内劲,益加浪头也似鼓荡到最高峰。
  金刚奴喝道:“不要细抠细摸,用力推它一家伙!”
  随著这声暴雷震喝,铁蛋嘴中也发出一响霹雳,众人但觉一阵飓风寒气压面倒来,全部不由自主的跌出七、八尺,再定睛看时,只见那巨石急速向后退去,大伙儿惊叫不已,忙伸手堵耳,拿桩稳胯,却已是不及,“轰隆”一阵裂天绝响,地面彷佛马背似的猛一颠簸,把所有人都甩上了半空,跌下来又堆成一团七手八脚的人球。
  只听铁蛋撕著喉咙嚷嚷:“门开喽,门开喽!”
  众人不顾疼痛,拚命想要爬起,却怎么爬也爬不起来,最后才发觉原来是铁蛋高高坐在人堆之上,兀自手比脚画,乐得什么都忘了。
  无恶气极大骂:“老七,你从前是个讨厌鬼,你现在还是个讨厌鬼,你永远都改不了你那副讨厌得要死的嘴脸!”
  铁蛋这才觉醒,忙从人堆上跳下,仍然手舞足蹈,大叫“门开喽”。
  众人纷纷爬起,见那大石竟深深嵌在对面石阶壁里,俱皆骇异。
  秦琬琬刚才也被压在人堆之中,不知被那几只怪手白摸了好几把,心中羞恼万分,照准铁蛋踢了一脚,骂道:“你还发疯?”
  铁蛋却对著她笑嚷道:“哇,我好大力气!大好大!”
  边叫边率先冲出门外,每一级石阶便都回响起“好大好大”之声。
  众人生恐这满布机关的地牢又变出什么花样,也争相蜂拥出门,一群土拨鼠也似抢上石阶,往地面直跳。
  东宗弟子有的拔下神剑,有的搀起唐赛儿,有的抱起林三尸身,却连看都不看韩不群,默然出门而去。
  “李白怕”李黑昏头搭脑的走在最后,忽见韩不群竟动了动,口中发出微弱的呻吟。
  李黑心中不忍,挨过去笑道:“还没死呀?难道真个活不腻?”
  韩不群挣了几下,彷佛知道自己没救了,脸上渐渐露出一抹狞恶之色。
  “小子,帮我一个忙。”
  李黑急急摇手。
  “别找我,我可没钱包你白包。”
  韩不群哼笑道:“我也不想那么麻烦,这里正是我上好的埋骨之所。”
  费力从怀中掏出一帖符咒。
  “用我的血,把我的生辰八字写在上面。”
  李黑出身武当,对这些玩意儿自也稍知一二,迟疑著问:“你想害谁?”
  韩不群面如厉鬼。
  “咱韩氏‘白莲’最大的仇人朱元璋一家老小。”
  李黑寻思:“姓朱的、姓韩的,反正一样坏,让他们去狗咬狗。”
  当即依言写上韩不群的生辰八字,又遵照指示拿去地牢西北角上掩埋妥当,回转来时,韩不群已睁著眼睛死去,嘴角浮出娃娃般甜蜜的笑意,彷佛已然亲眼见到大仇得报一般。
  李黑心忖:“这种邪术有个屁用?”
  然而游目一扫空荡荡的地牢四周,竟只觉浑身阴寒,不由自主的打了个哆嗦。
  他那知后来朱棣为了要镇压元室的王气,将沈渣土和开凿筒子河挖出来的泥土,一古脑儿全堆到此处地面,即是日后俗称的“煤山”。
  韩不群埋骨于此山之下,两百多年后,明朝最后一个皇帝明思宗被“闯王”李自成逼得自缢于此山之上,两姓恩怨至此作一了断,亦不可谓与姓李的浑头所埋下的符咒无关。
  李黑愈瞧地牢里种种阴怖血腥之相,愈觉寄寒彻骨,被鬼掐住脖子似的闷嚎一声,连滚带爬冲上石阶,混入众人堆中,惹得大家都骂:“酒虫犯阙了是不是?”
  须臾来到洞口,清冽空气迎面扑来,大伙儿的精神都为之一振。
  金刚奴卷起袖管,喝道:“咱们彼此之间的旧帐先还别算,先打散了那群猢狲王八蛋再说!”
  众人哄然应是,箭射弩奔,纷纷跃上地面。
  星空雪地之中,只见“魔佛”岳翎空手站在“飞镰”、“神鹰”二堡人马圈内,神态悠间,与脚边的成堆尸体极不相称;张三丰却离得老远,坐在一落石材上咧嘴傻笑。
  老虎和尚姚广孝对面则立著一名身材魁梧异常,须发宛若狮子一般覆盖了整个上半身的白衣老人,眉展目瞬之间,透出十里外都闻得著的鞭炮气味。
  众人心上立刻澎湃起一阵强烈波涛。
  这个五十年前偷盗少林镇寺之宝“如来神功谱”,杀害了满门“空”字辈师兄弟的“空法”大师;却又首举义旗,反抗蒙元,四处传布弥勒思想,即连朱元璋亦受其教诲的彭和尚;继而拥立徐寿辉,创建“天完”国,席卷荆襄,称霸一方的“护国大法师”彭莹玉;如今又是声势最为庞大,最教朝廷头痛的“白莲”西宗彭教主,身上究竟负载著多少传奇,胸中究竟蕴藏著多少玄秘,恐怕连神通广大的观世音菩萨都未必搞得清楚。
  大伙儿对他也只是闻名而已,从未见过面,此刻都不由暗暗嘀咕:“这个老家伙那里像个和尚?简直是头毛猩猩!”
  彭莹玉的目光也正朝这边扫视过来,彷佛两道火焰,烫得众人眼睛生疼,赶紧低下头去。
  铁蛋心脏也自狂跳不已,却硬是收不回视线,一迳瞪著那覆满毛发的狮子面庞发愣。
  彭莹玉目芒映夺,终于落定在铁蛋身上,眼中立刻露出一抹极端怪异的神情,张了张嘴巴,又强行按捺住语,只轻叹一声,喃喃道:“还是没有破,可惜可惜,还差一点。”
  张三丰嘟嚷道:“真要破了还得了?咱们都没得混啦。”
  姚广孝面容凝肃,沉声道:“空法师兄的‘如来神功’终于找到传人了,真不简单,连心狠手辣的功夫都学得青出于蓝。”
  铁蛋身上这种古里怪气的“贱骨头神功”,至今还没有人知道究竟算是那门子功夫,不过大家都自心忖:“本有人说是藏边‘七毒门’的‘吸功大法’,如今看来显然不对。‘吸功大法’不但能吸走对方的内力,且会令对方中毒死亡,咱们刚才打了他这半天,除了累,根本一点异状都没有,由此可见武当‘摩云剑客’徐二侠也决非‘铁蛋恶僧’所杀。”
  心中本已很感激铁蛋,此刻更不由争相替他说话:“你才他奶奶的心狠手辣!就算他身负‘如来神功’又怎么样?经书不是他偷的,人也不是他杀的,少林弟子身怀少林绝技,本就天经地义,要你姓姚的放什么屁?”
  彭莹玉哈哈大笑。
  “你们别为这件事情伤脑筋啦,全都是胡猜乱想。‘如来神功’虽为少林七十二项绝技之首,但在那个小家伙面前,根本一文不值,何须费劲去学?”
  众人都唬一跳。
  “难道还有比‘如来神功’更厉害的功夫不成?”
  只听金刚奴大吼道:“什么都别噜苏,先宰了那些龟儿子再说!”
  大伙儿早已怒气填膺,纷纷掣出乓刃,就待一涌而上。
  张三丰突地一响断铁大喝:“且慢!”
  直将众人震退了好几步。
  张三丰脸上现出难得一见的肃穆神情。
  “凡事总有解决之道,用不著多伤人命。”
  姚广孝眼珠转动,笑道:“依你之见,又当如何?”
  口气已大不如先前霸道,颇有商量的余地,实因他盱衡局势,不得不然。
  “飞镰堡”本仗著马必施与“飞镰五雄”,才得以横行江湖,在“三堡”之中势居首位,但自从那次激烈内讧之后,可谓菁英尽去,只余下一大堆专会拚命、全无功夫的堡众,此次又只来了两、三百名,战力十分有限:“神鹰堡”则因往常太爱卖弄花拳绣腿,一旦真刀实枪硬拚起来,只觉招多而用少,式倍而功半,不反挨人打便算不错。
  罢才岳翎独斗二堡人马已然游刀有余,现在又放出这许多条大虫,显而易见,消灭二堡只在指顾之间。
  姚广孝心念电闪,面容依旧一片轻松,悠悠道:“邋遢老儿的意思,可是一个对一个?
  这我赞成。姚某人今日就凭这一双肉掌,会会天下英雄。“
  这一下避重就轻,倒也耍得漂亮。
  他眼见对方阵中高手虽多,但真能与自己抗衡的也只彭莹玉和岳翎二人而已,纵然战之不胜,起码也能全身而退,还可保住二堡人马,徐图再起,当即亳不考虑的开口搦战。
  “四天王”金刚奴立刻大步上前,一派黑影团团滚动,好像在地下泼了一层墨。
  “先让老子教训教训你这小子!”
  巨掌叉开,遮星暗月,直如一张饺子皮,把姚广孝的脑袋当成饺子馅儿一样的兜头包落。
  姚广孝喷口大笑。
  “边区土匪也敢在老夫面前放刁?”
  翻掌竖立胸前,“丝丝”刀风破空,只一砍剁,金刚奴立觉浑身都著起火来,忙不迭向后退避,头顶仍不免一凉,大把头发在银天雪芒之中根根散落地面。
  这一手委实俐落至极,不论敌我双方都鼓掌喝采,连金刚奴也不禁一翘大拇指。
  “姓姚的,我服了你,这辈子再跟你作对,我‘四天王’不是人!”
  双掌一摸头皮,将满头头发尽皆削去,昂首退回阵中,照样也赢得了一片叫好之声。
  “大天王”何妙顺一抱拳道:“在下领教少师高招。”
  正待越众而出,忽听“魔佛”岳翎抢道:“何兄,稍等一会儿。”
  他不管在“三堡”或“白莲”东、北二宗之间,都具有无上的威严,何妙顺当即止步,扭头露出疑惑的神情。
  岳翎目注姚广孝,缓缓道:“咱们干脆一点,用不著拖泥带水,也免日后说咱们用车轮战法战你。”
  抬手一指铁蛋。
  “这个东西才只十九岁,我赌他接你五招不成问题。”
  姚广孝阔嘴飘出微笑。
  “如果接不下?”
  岳翎目射寒光。
  “岳某人终身供你驱策!”
  众人胸中不禁齐打一下鼓。
  “虽说小家伙已非昔可比,但姓姚的何等老辣高强,接他五招实在难说得很。这赌注下得太险了一些。”
  铁蛋更是大吃一惊,连连向师父抛出求饶的眼光。
  姚广孝虎目圆睁,两颗眼珠子水车般上下直滚,才想开口答话,彭莹玉却已先抢道:
  “何止五招?接他十招都不碍事。空性,咱们就以十招为准,小家伙若接不住,咱‘白莲’西宗全听你号令,但如果他接下了,你却要怎么样?”
  姚广孝仰天大笑。
  “姓姚的十招之内拿不下那个小蛋,要这一身武功也是没用!”
  彭莹玉击掌道:“好!一言为定。小家伙,上!”
  须发飘飘,大步往旁移开,神色笃定得有若磐石。
  岳翎笑道:“彭教主可真是狮子大开口,倒显得我小气了。好吧,舍命陪铁蛋,我也赌十招。”
  身子不知怎地一转,早脱出二堡包围,恰与姚广孝、彭莹玉鼎足而立,伸手一指三角形的中央。
  “扬名立万正在今朝,快来快来!”
  铁蛋叫苦不迭,只觉肩膀压上了两座小山,弄得腰干都有点挺不直,硬著头皮走到姚广孝对面七尺之处站定,脑中兀自发晕。
  彭莹玉哼道:“见不得大场面?没出息!”
  声若钟槌,狠狠敲入铁蛋脑袋,不由得清醒过来。
  又听“搏命三郎”左雷一旁大叫道:“师父,你怕什么?反正输了也不赔你的本,就让那两个老鬼去当姓姚的奴才!”
  大伙儿俱皆忍俊不住,喷笑出声。
  铁蛋心中顿感一阵轻松,蛰伏在血管底层的那股永不服输的狠劲,便又如同溃闸洪水一般冲涌到全身每一处角落,他的瞳孔开始收缩,经脉开始跳动,肌肉开始膨胀,甚至连指甲都发出“必必剥剥”的炸响。
  姚广孝似乎看出了一些不妙的兆头,一向懒倦的病面庞倏地露出蓄势猎杀的样相,只喝了声:“注意了!”
  天地就陡然变起色来。
  有一刹那,铁蛋几乎放弃了招架的念头。
  铁蛋从小佩服观音菩萨,因为少林寺“大雄宝殿”内供著一座千手观音像,铁蛋每次望著他,就觉得天下没有人能在他手下走过三招。
  “只有一个人,我不敢跟他打。”
  每当铁蛋把师兄弟打得落花流水之后,都会指著佛像,说上这么一句。
  然而此刻,铁蛋眼中却似看见了一千尊千手观音,使他觉得自己仅有的这两条手臂根本派不上用场,但他瞧觑来势,彷佛全为硬手,便立即寻思:“我又不怕打,就给他打一下又怎么样?老家伙不用兵刃、又不用点穴擒拿,算他倒楣。”
  铁蛋只有两只手,两只手却正好护住一颗头。
  只觉胸口一阵电触雷殛,躯体便随著狂风乱舞起来。
  换在以前,铁蛋纵有神功护身,也禁不住姚广孝半掌的力量,但他现在身怀当世一四二名拔尖高手毒打之功,内息雄浑,实己与姚广孝相差不远,这一击虽打得他飞出七、八丈,却丝毫未伤著内腑,反而感到真力又增强了许多,半空中一个鱼跃,稳稳站落地面,脸皮宛如钻石一般放出异样光彩。
  众人立爆一片欢呼:“一招啦!”
  心中却都忖道:“姚广孝若一连打他十掌,小家伙不晓得要变得多厉害呢!”
  回想起自己数十年来争胜逞强,心头不由蒙上一层惘然与颓丧。
  姚广孝脸色更是变得怕人,时青时红,谁也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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