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举鞍齐眉-第2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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个娇嫩的声音响起。

    “娆妹妹,要不,咱们再换个时辰来吧!毕竟姐姐刚从鬼门关回来,身子骨还很虚弱……”另一道柔弱的声音跟在后头劝道。

    “吕姑娘,这姐姐、妹妹可不能随便叫!你与文家非亲非故,也比表妹年纪大。让人听到了,不是太好吧?!”好像第三名女子插了进来。

    “三姐,你莫要处处针对若兰姐,这‘四嫂’的位置,本来该是由她坐的。”最开始出声的那女子争辩道。

    舒眉在里面听到,心里不由吃了一惊。

    难不成是原主抢了人家相公,才遭丈夫嫌弃的?下面的对话,让她否定了这一猜想。

    “是吗?从来两姓结亲,都是父母之命,媒妁之言。吕姑娘尚未出阁,五妹这样说,岂不是坏了人家名声?!”被称作“三姐”的女子轻嗤一声,接着说道,“不过,提起‘四嫂’这位置,我倒想起一件往事。唉……当初若被某人算计成了,兴许齐府还能给她避避风头,现在还提这碴儿,不是打你好姐妹的脸吗?吕大人贪墨之事在先,莫要颠倒黑白了……”

    “陛下已经大赦天下,若兰姐的爹爹已经被释放。只待查探清楚了,好恢复官职。还提那些老黄历作甚?!”五姑奶奶为她同伴辩护。

    “放出来就没事了?!莫要以为我什么都不知道,犯官女眷被流放……还好意思站到这里,真是……啧啧……”三姑奶奶不以为然地反驳了回去。

    “那又怎样?”停顿了片刻,五姑奶奶仿若才回过味来,出声问道,“三姐这话是何意思?”

    “亏得你还是高门出身,以后‘四嫂’位置该谁坐,这种话还是莫要随便说出口,没得让人以为咱们国公府的人没见识。”三姑奶奶出声劝道。

    “你……”五姑奶奶的声音哽住了。

    “两位姑奶奶,老奴求求你们,莫在这儿争论不休了。从阎王爷那儿捡回命后,咱们家小姐什么都不记得,莫要再刺激她了。”施嬷嬷再次哀声相求。

    “她什么都不记得了?”柔弱的声音仿佛在自言自语,“兰儿还打算来向她道歉呢!”

    听到这句话,舒眉的心没来由地,仿佛被什么东西狠扎了一下,她脑中顿时警铃大作。

    接着,三姑奶奶又说道:“道歉就不必了,表妹以后怕也不想见到你。莫要再缠着四哥就成了,好歹以前你也是官宦小姐……”

    “都在这儿呢?!是来看四弟妹的吗?怎么不进去?”一道清冷的声音响起。

    “大嫂”、“表姐”、“国公夫人”刚才还吵成一团的人,顿时停了下来,忙向来人打招呼。

    随后,就传来一阵相互问候寒暄的声音。

    “咱们来是探望四嫂的,谁知不凑巧,她醒来后‘又’睡下了。听施嬷嬷说,现在她什么事都记不清了。”五姑奶奶的语气中带着“此地无银”的讥讽。

    “哦,那岂不是得了离魂症?!得找太医再来瞧瞧。四弟也真是的,圆房跟洞房花烛夜一样重要,还半夜三更出门,累得四弟妹……”接着,那位被人唤作国公夫人的,吩咐身边的人去知会外院的管事,要他拿着国公爷的帖子,请一名擅长这方面的太医过来。

    末了,国公夫人问起舒眉今早的情况。

    “多谢高夫人关心,小姐身子骨没什么大碍,就是记性……老奴替她向您谢恩。”施嬷嬷的语气里,透着些许敬畏和谨慎。

    “两妯娌之间,还说什么谢与不谢的,嬷嬷快别生分了。”国公夫人客气地说道。

    “怎么还称四嫂作‘小姐’啊?嬷嬷该改口叫‘四夫人’了,毕竟都‘圆房’了。”五姑奶奶飞来这样一句。

    “扑噗”一声,也不知是谁,没忍住笑出了声。

    在里头舒眉听了没甚感觉,倒是把陪侍在一旁的雨润,给气得面红耳赤。她朝着屋外的方向,呲牙裂嘴低声咒骂了一通。

    “果然黄鼠狼给鸡拜年——没安什么好心!这些年来,她们没少给小姐苦头吃……”雨润义愤填膺地攥紧拳头。

    将她们送走后,施嬷嬷一脸阴郁地进了屋。见舒眉怔怔地望着自己,她挤出一抹笑容,安慰道:“小姐,您不必伤心!有国公爷在,那女人是进不了齐府大门的。”

    舒眉再也按捺不住,将心底的疑惑问了出来:“嬷嬷,您还是告诉我,咱们是怎么跟齐家结亲的吧!四爷,呃,就是你们说的姑爷,跟那叫‘若兰’的女子,到底是什么关系?”

    见到吕家姑娘,都打上门来了。雨润知道瞒不了她多久,遂把三年前姨母接舒眉进京教养,向老国公爷祝寿,还有跟齐峻的亲事,以及前几天发生的事,简单地说了一遍。

    “什么?”舒眉如遭晴天霹雳,“你是说,她是四爷的外室?”

    “八成是这样!”雨润睃了舒眉一眼,目光充满了愤恨和不甘。

    “这个……毕竟有小时候的情分在,姑爷岂能见死不救?!可恨的是设局之人,故意引得姑爷和小姐先后出门,趁机伏击……”施嬷嬷像是在跟她解释,更像是自我安慰,“老国公爷临终遗言,让小姐在热孝期嫁进齐府,把那些人多年的筹划,打了个措手不及。如今服期已满,眼看着姑爷能跟小姐日渐亲密,圆房就能生出麟儿来了。他们着急坐不住了,故意整出一些糟心事来……”

    舒眉听得满头雾水,不由问道:“她想干什么呢?重新夺回‘四夫人’的位置,就像刚才那位说的,作为犯官之后,这样也能被允许?”

    “她想入府为妾!”雨润快人快语,一句道破其中玄机。

    舒眉错愕不已:“可你不是说,她是大嫂的表妹,纳超品的国公夫人姐妹为妾?这不是打脸吗?”

    施嬷嬷连忙解释:“小姐,您别听雨润瞎说!小姐姨母离京前告诉老奴,高太尉现在四下活动,正在联络朝臣。想求陛下颁旨重审他连襟的案子,说是要替吕家洗清罪名呢!”

    “所以,她们才这般肆无忌惮?府中也没个长辈管束她们吗?”刚才门外的争执,这哪像公卿之家的女眷,跟街市上的贩妇一样,连她这现代来的灵魂都感到别扭。

    雨润明白她语中所指,毕竟自家姑娘刚醒,就有人这样打上门来,也太……

    “自老国公爷过世后,太夫人身子骨一直不好。没有管府中的事,后院都是高夫人在掌管。再说,昭容娘娘刚刚薨逝……”施嬷嬷压低声音劝道,“小姐,高家咱们现在惹不起,四殿下都还捏在人家手里呢……”

    “昭容娘娘是谁?”

    “小姐,您怎么连娘娘都忘了?她是您堂姐啊!”雨润越发着急了。

    “是以,那位吕小姐,想再嫁进齐府?”舒眉不禁抚额。

    堕马之事,不会也是她们杰作吧?!

    舒眉不由腹诽道:齐府这四夫人岗位尚未空缺,竞争都能如此激烈。

    难不成,齐家那位四爷,生得如潘安的貌,或有子建的才?有女人都为之疯狂火并的魅力?!

    何至于成婚三年,还有人惦记让她消失,来抢正室这宝座儿?!

    斜瞟了她一眼,施嬷嬷知道她还是记不起来,便解释道:“明天,拜见太夫人时就知道了。”

    舒眉沉吟了半晌,斟酌了半天,才出声试探道:“那四爷……就是你们的姑爷呢?”

    “陛下临时召唤,爷到西山大营执行任务去了,估摸一个月以后才能回来。”雨润一脸遗憾地答道。

    舒眉暗暗松了口气,同时,为不能立马见到那“万人迷”,略感有些遗憾。

    不过在梦中,她倒是很快见到她的夫婿——齐峻。这天晚上,她沉沉入睡时,竟然接着先前的梦境,继续做了下去。只是这次,好像老天厚待她似的,不仅让她经历了小舒眉所见所想,还能感知别的一些情景。

    (这里的国公夫人是指高氏和太夫人指郑氏,跟后面倒叙中的太夫人、国公夫人是两代人了。)
………………………………

第四章 素昧平生

    从水里捞上来后,第二天小舒眉醒来,发现天色已然大亮。

    自己躺在一间陌生的厢房里。床头有个人,伏在床缘边上睡着了。从身形上看,舒眉认出,那是她贴身丫鬟。这才把悬起的心放回原处。

    听到对方鼻息间传来细细的鼾声,她想,雨润定是累极了。

    舒眉收回视线,开始闭目养神。

    突然,她注意到厢房外,好似有几个人压低嗓子,在那儿说着话。其中一个声音,仿佛照顾她的施嬷嬷。

    “多亏了壮士相救,我家小姐才捡回一条命。回头老奴禀报给老爷,到时他定会登门致谢的。”

    “区区举手之劳,老人家不必放在心上。”一个青年男子的声音客气答道。

    “这位萧兄弟,您后来下水查看沉船的底舱时,可曾有发现不妥的地方?”是齐府派来接她们进京的管事——莫多瑞的声音。

    “不瞒莫大哥,在下从十二岁起,就跟咱们大当家,在长江沿线跑船。昨天风浪虽然是大,可你们停靠在岸边,还跟其它船只停靠在一处。船舱竟然也进了水,还被风浪击沉了。这等奇事还真匪夷所思!在下想来想去,只怕里面有些蹊跷……这是在下从船底找到的……”

    外面的声音戛然而止。

    约摸过了半盏茶的功夫,莫管事的声音才重新响起:“萧兄弟的意思是——有人在船底事先做了手脚?不是今天沉船,在航行中终究会出事的?”

    “不错,前面五里的地方,有处险峡叫虎啸峡。那里江水湍急,暗礁丛生。我想,有人挑这时在船底做手脚,想来是准备在那儿动手的。只是,没想到昨晚的狂风巨浪,让你们的船提前沉了。这里水面宽阔,反而更容易救起来。昨夜风高浪猛,可毕竟是繁华埠口,识水性的船工多。不然,真要到了虎啸峡,你们怕是难以全身而退了。”

    此话说出来,其余两人没了声响,显然是被唬了一跳。

    本来,以为昨晚是他们运道不好,遇到了意外,一船人跟着落了水。没想到,这恶劣的天气,竟让他们逃过了一劫。

    随后,施嬷嬷和莫管事不由唏嘘不已。

    躺在床上的舒眉,听到这里,一颗心顿时揪了起来。

    昨晚的遭遇,原来并不是意外。

    那到底是谁?有什么目的?

    是了,她们的船停泊在码头过夜,正是做手脚的好时机。爹爹若在这里,会不会想到对方是何来头?!

    她正在思忖间,床榻旁边的雨润,这时醒了过来。

    “小姐,您醒了?有没有觉得身子不适?奴婢该死,不知不觉睡着了……”见自家姑娘睁着眼睛,怔怔地望着帐顶,雨润一阵欣喜,劈里叭啦自顾自地说了一番。

    舒眉强颜欢笑地望向她,直到对方表达完兴奋之情,才缓缓开了口:“好了,这不没事了嘛!过来帮我更衣。洗漱一番后,咱们要去拜谢救命恩人。”

    “小姐,您都知道了?”雨润颇感意外。

    “嗯,刚才听到一些,你再跟我详细说说。”

    于是,雨润将昨晚获救的事,说给自家小姐听。

    她说着说着,舒眉脸色越来越白,仿佛重历了一遍当时的险境。

    留意到里屋似乎有了动静,施嬷嬷急忙从外间赶了进来。

    见到姑娘起身了,她跑过来劝止道:“小姐身子虚弱,大夫说了,要在床上躺着多休息两天。”

    舒眉摇了摇头:“从小跟爹爹游山玩水,舒儿身子骨壮实得很!嬷嬷何曾见过我生过什么病来着?!”

    “姑娘家千万不能让寒气浸了体。您还是遵照医嘱,在床上多捂捂。老奴这就去厨房里,帮您把姜汤端来,先去去湿寒之气。”说着,她就离开了里屋。

    知道拗不过她,舒眉只得躺回床上。让雨润接着刚才的话题,告诉她所不知道的。

    “救咱们的,听说是漕帮萧帮主的公子,当时他正好在隔壁船上。见听咱们这里漏了水,本打算帮莫管事堵住洞口的。谁知风浪太大,船沉得快,顷刻间不少人落了水。他只好带着漕帮的兄弟们,挨个救起众人。”

    说到这里,雨润脸皮微红,嘴唇蠕动了几下,终是没有继续再说下去。

    奇怪地瞟了她一眼,舒眉追问道:“怎么了,有什么不妥吗?”

    雨润连忙摆了摆手,掩饰道:“没什么不对!婢子只是觉得萧公子,身为漕帮少东家,还亲力亲为。跳入水中救人,连半点犹豫都没有,实在是难得。”

    舒眉微微一笑,解释道:“他们这些江湖帮派,之所能做大,就是平日里行侠仗义,聚拢了人望。才能一呼百应,从者云集。爹爹和我在廉州时,就遇到过巨鲸帮的帮主,也是这般豪爽仗义的。”

    两人在屋里感叹着,没料到这番话,被尚未走远的漕帮少帮主——萧庆卿听在耳朵里。

    把雨润打发回去补眠后,舒眉躲进了被窝。

    望着床顶的帐子她开始发呆。眼前不停闪现,昨晚落水时惊心动魂的场景。直到现在,她都还心有余悸。想来想去,一个疑窦不由升上脑际。

    到底是谁暗中做的手脚?

    是冲着文家来的,还是宁国公府的仇家?

    她曾听爹爹提过,祖父是狱中自尽的。他生前曾任国子监祭酒长达十年。在地方上时,当过好几省的学政,门生故吏遍布朝堂。爹爹最后留得性命,远离京师是非之地,也得亏了进京参加春闱的学子,联名请命的结果。

    难道有人还不死心?

    她一个弱质女流,既不能替家族传宗接代,也没能耐考取功名,光耀门楣。取她的性命作甚?!

    舒眉想得脑仁发疼,最后只得放弃。

    午憩起来后,雨润过来陪她说话,无意提起一件事。

    说宁国公府派来护送她们进京的两府兵,其中一人昨晚上失了踪。不知沉入江底葬身鱼腹,还是别的什么原因不见了。

    说是当时,莫管事安排众人堵舱底洞口时,就不见了那人的身影。

    舒眉的神色肃穆起来。

    她的性子虽然一向乐观,昨日逢此大变,不由得她不去多想。得寻些机会,向莫管事打探一番。雨润是不行,她那藏不住心事的性子,太容易让人看穿了,还是得施嬷嬷来。

    直到掌灯时分,莫管事才回来。他到镇子上跑了一天,张罗回京的车马去了。还顺道请来了几名武师,沿途护送她们一同上路。是当地长风镖局的师傅。

    施嬷嬷来到外面的堂屋,跟他商量起动身的事。

    “我家小姐的身上没什么大碍了,她怕齐府的夫人们担心。莫管事若能尽快启程,不用考虑我们。老奴有个想法,不知当讲不当讲?”迅速瞟了他一眼,施嬷嬷欲言又止。

    莫管事双手抱拳,朝她作揖:“嬷嬷请讲!”

    “听说莫管事您,要置办一桌席面,答谢萧少当家。我家小姐口口声声,说要当面感谢救命恩人。”

    翌日午正时分,莫管事在瓜洲古渡边望江楼的顶层,置办了一桌席面,以答谢萧公子的仗义相助。酒过三巡,他派人请出文家的小姑娘。

    萧庆卿闻声站立起身来,抬眼朝门口望了过去。

    只见一位半大的少女,在那名姓施的老妇搀扶下,进到了这间雅房。

    那小姑娘肤色虽然不白,生得倒也明眸皓齿。脸上还带着三分稚气。跟他家小妹一般大的年纪,让他心里顿生亲近之感。

    “萧少当家不顾自身安危下水,小女子在这里,谢过恩公援手相救!”舒眉缓缓而行,走到桌前向对方行了一礼。

    “小妹妹客气了!当时的情景,任是谁在那里,都会下水相救的。”萧庆卿忙站起身来,虚扶了她一把,“咱们水里讨生活的,不是救人便是被人救,早被阎王爷厌弃了。不值得这样郑重其事的。”他随之调侃起来,颇有点自嘲的味道。

    望着他脸上愉悦的表情,还有这俏皮的话语,舒眉心头一暖。

    是怕自己难为情吧?!才故意作此轻松之语。

    舒眉心里不由松快了许多,朝他感激地望了过去。

    她的眼疏朗起来,萧庆卿的嘴角也跟着弯成了弧线。几句话下来,两人就有了几分熟络。

    舒眉听他讲从小父亲走南闯北的趣事。两人越聊越投契。许是他没见过像自己这样的;或者他家中缺个这么大年纪的妹妹;还许是出于小舒眉命运的担忧。最后,萧庆卿主动提出,想认她作义妹。

    “……我虚长你九岁,文家妹妹若不嫌弃,咱们不如以兄妹相称吧!今后,你若有解决不了的事,不妨派人送信到漕帮……”

    舒眉听闻后,不禁喜出望外。自从离开父亲身边,她的情绪一直很低落。萧大哥给她的感觉,就像是邻家哥哥一样亲切。如同她泡在江水中时,抓住浮木一般。这种温暖踏实的感觉,一直是她梦寐以求的。当下,小舒眉就朝他行了拜兄礼。

    马车离开小镇时,这位她刚认的兄长,赶了十几里的远路,专程护送她们出了城。

    跟着她们离开的队伍里,多了长风镖局的武师,却少了宁国府原来派来的两名护卫。
………………………………

第五章 初入齐府

    被丫鬟搀下马车,小舒眉举头向上望去。呈现在眼前的,是一幢宏伟的建筑,两尊石狮子拱卫在门口,威武非凡。巨形的红色宫灯,高悬在门楣下方,映衬着牌匾上的“宁国府”三个大字,在夜幕降临暗淡的天色下,显得熠熠生辉。

    舒眉还没回过神来,前面早有等候多时的仆役、婆子迎了上来。

    快进城的时候,在京郊一个叫“五里亭”的地方,她们被换上国公府派来的马车。后来在城里大街上踯躅了半天。直到黄昏时分,一行人才到达齐府门口。

    这时,有位着装考究的婆子,带了一群着红戴翠的媳妇和丫鬟们,满脸堆笑地迎了上来。

    “路上辛苦了,太夫人刚才都还在念叨着。说等你们到了,她们才正式开席呢!姑娘快快跟奴婢们进去。”说着,她伸出手来,就要扶过眼前的小客。

    舒眉受宠若惊,回头望了一眼施嬷嬷。后者嘴角带着笑意,几不可察地朝她点了点头。小姑娘敛起脸上的异色,把手伸过去,搭上那仆妇手背,轻声细语地问道:“这位嬷嬷怎么称呼?”

    那婆子眼角带着笑意,忙不迭地回道:“老奴娘家姓沈,如今在太夫人的上房当差。”

    舒眉以沈嬷嬷呼之。

    双方寒暄了几句,由两名提着灯笼的小丫鬟引路,迈步跨入了旁边的侧门。

    沈嬷嬷一众仆妇,领着她们一路向前。过了垂花门,就有几位粗壮的婆子,抬了一顶软轿过来了。舒眉见状上前钻了进去。被她们一路抬着,沿着抄手游廊,穿过后花园,辗转来到齐太夫人所居的院子——霁月堂门口。

    “请文姑娘下轿吧!太夫人在里面等着呢!”沈嬷嬷的声音重新响起。接着,轿帘就被人撩开了。

    舒眉深吸了一口气,钻了出来。她不由抬眸一望,发现此处是道月形圆门。她扶了旁边丫鬟的手,跟着前面引路的沈嬷嬷,一路经过穿堂,踏上正屋前面的台阶。

    接着,她看见一大群媳妇丫鬟,等候在门口。舒眉被簇拥着进厅堂的瞬间,屋内原本喧阗的场面,顷刻间安静了下来。

    “是文家的丫头吗?过来,到老身这里来。”一个老妇的声音响起。

    舒眉慢慢抬起头,看清了太夫人晏氏的样子:满头的银丝,梳成一个圆髻。插着两根古朴的簪子,勒住发际的抹额,中间镶着一块碧玉。穿了一身棕色五蝠妆花褙子,黑色马面裙,长得很是慈眉善目,脸上的褶皱,仿若岁月的年轮。

    舒眉挺直腰杆,朝罗汉床那边挪了过去。然后,她按施嬷嬷之前的交待,走到炕前地毯上,扑嗵一声跪下,跟老人家磕头行礼,嘴里说了一些吉祥话。

    老妇搭了旁边媳妇的手,从炕上起身下了地。一把将舒眉扶了起来,朝旁边几名媳妇埋怨道:“你们瞧瞧这孩子,不知打哪儿学的这么多礼节。又不是过年过节的,磕什么头啊?!”

    旁边一女眷赔笑道:“老祖宗一大把年纪了,小孩子磕几个头,值不得什么。”

    舒眉从垂眸的余光里望去,那妇人年过三旬的样子。眉眼间有股说不出的熟悉感,观之让人觉得可亲。

    对面另一位年纪稍长的贵妇接口道:“弟妹怎么当人家姨母的?甥女来了,也不说提前出去招呼。愣是喜欢到老祖宗跟前凑热闹。”

    舒眉听闻此言,面露出讶然之色,扭头望向先前发话的妇人。对方朝她微微颔首,舒眉回以腼腆的一笑。

    那妇人这才回应刚才打趣她的话:“大嫂可真是冤枉我了!听说舒儿顺利进京了,我是既欢喜又伤怀。先前听说接她的船只,在扬州遇到了风浪,大伙急得跟什么似的。如今人好不容易平安无事了,自然巴不得早些见到她。可老祖宗也为她担心多日了,自然得让她先给母亲磕头不是?!”

    那位被称为“大嫂”的贵妇,接过她的话头,跟晏老太君抱怨起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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