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举鞍齐眉-第94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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听到她提到高氏,郑氏眼底寒光一闪而过,随即便隐了下去,跟她吩咐道:“明儿你到她那儿去一趟,让她准备准备,明年开春就带着诺儿搬进去吧!下午你让莫管家到我这儿走一遭。”
范婆子顿时愣住了:“太夫人这是…···”
郑氏唇边敛去冷笑·解释道:“她不是一直惦记要搬起去吗?等诺儿过了周岁,身子好一些了,让他跟着住进去。有老国公爷保佑,那孩子身子会好起来的。”
想起不久前,郑氏在金銮殿上的举动,范婆子点了点头,她有些担忧地提起齐峻:“之前那些事阄得满城风雨,四爷回来后·怕是不好交待。”
郑氏疲惫地摆了摆手:“这些我都知道,他回来后你管束好府里的人,莫要对他乱讲·让他直接来找老身。”
范婆子应承下来。
※※※
华灯初上,在宣府定远将军府门口,一位年过四旬的中年将军,从坐骑上纵身下马,将缰绳扔给旁边的马夫后,大踏步地朝后面的内宅走去。
见到丈夫难得回来一趟,施氏一边替他换下戎装,一边朝门外侍立仆妇吩咐道:“跟厨下的印婆子讲一声,给老爷备上好酒好菜。”
将右边胳膊一伸,齐敬熹阻止她道:“不用忙·为夫已经营地用过晚饭了。我着急赶来了,是京中来了消息。”说罢,他把目光朝屋里溜了一圈。
施氏心领神会,对侍候在侧的丫鬟媳妇吩咐道:“你们都下去吧!对了,瑞珠,你到厨房为老爷准备热水·送到净室去。”
众仆领命而去。
“是不是{儿出何事了?”施氏一直挂心女儿,听到京里来信,忙问起她来。
齐敬熹摇了摇头:“她本来没什么事的,倒是宁国府出了大事,她给牵连进去了!”
施氏骇得站了起来,盯着相公问道:“那就是舒儿,是不是生产时……”
眸光晦涩地望了她一眼,齐敬熹语气沉重地告诉她:“竹韵苑失了火,那孩子没能逃出来。”
听到这则消息,施氏腿脚一轮,眼看着就要瘫软下去。齐敬熹138看書蛧,上前将妻子胳膊架住,把她扶到旁边的椅子上。
“是{儿派人送信来的,她要峻儿赶紧回去。妹婿远在岭南,府里又没个成年男子,所以要他回京……”后面的话,他犹豫再三,决定瞒下来。
施氏神情呆滞,过了差不多半盏茶的功夫,才抬眸望向齐敬熹:“什么时候的事?是不是高家那毒妇下的手?”
齐敬熹垂头叹息了一声,道:“中元节晚上出事的,那天府里的下人,大都出府放河灯去了……”
一滴眼泪从施氏腮边滑过,过了片刻,她仿佛清醒过来,咬牙切齿地问道:“为何之前齐府没人送信来,若不是{儿,她们想瞒我瞒到几时?”
想起女儿信中交待,齐敬熹背后手掌攥成了拳头,好不容易才压下胸中的怒火,顾左右而言它地替郑氏遮掩:“京中局势紧张,大嫂随后也病了……”
施氏兀地站起身来:“峻儿还不知道吧?!难不成连他都瞒住了?不行,我派人把他找回来,跟他一起回京······”
女儿果然没料错,齐敬熹脸上闪过一丝慌乱,忙一把拉住了她:“人已经不在了,你赶回去作甚?况且如今风声紧,连{儿都离京了,你回去岂不是羊入虎口?”
施氏望着丈夫,目光满是困顿之色。°
“{儿就是担心咱们,才会在离开前派人送信过来。让咱们提前作好准备。”接着,齐敬熹将封京中形势,说与了妻子听。
诧异地抬起头,施氏不解地问道:“那宁国府怎办?岂不是要被高家挟迫?”
齐敬熹眼中闪过几许不自在。郑氏做下的那些事,让她如何能说得出口?
齐氏一族百年的声誉,怕是都要毁在那两女人手里。
想起昨晚唐老将军的来访,齐敬熹觉得自己被逼到了悬崖边上。若是此时不表示点什么,将来到地底下,怕是没脸见列祖列宗和大哥。
齐敬熹沉吟片刻,才出声解释道:“为夫匆匆赶来,就是打算让峻儿回京去劝劝大嫂,赶紧离开京城那个是非之地。接到西北或者迁往南方,都好过留在京里,被高家人逼迫来得妥当。”
施氏点头,问道:“老爷的意思,是要派人把峻儿找回来?”
“不错!他本来打算上月就回的。岂料山上又发现新线索,他这才赶过去的。”
想到姨甥女的遭遇,施氏心里不觉凄然。
五日后,定远将军府门外的大道上,奔来两名青年男子。为首的那位二十出头年纪,五官俊朗,下巴刚毅有力,满脸的风尘的样子。
他到达将军府门口时,还未等坐骑站稳,就纵身一跃下了马,将缰绳扔给了门口的守卫,几乎是冲进了里面。
一个时辰后,这两名男子从里头又出来了,身上多两个行囊,面上呈悲恸欲绝的神情。
将军府的马夫,牵了两匹身形壮硕的良驹早已候在门口多时。
那两名男子翻身上马,定远将军府门口送行的一抱拳,拍着马屁股就朝东南方面疾驰而去。
谁知,到三天之后的傍晚,将军府门口又来名身手敏捷的武士,说是要求见齐三将军。
直到月上枝头的时候,那名武士也从将军府里出来了,朝着前日那两名男子离开的方向,追赶了过去。
到腊月中旬的时候,京城被铺上厚厚一层积雪。
此时的都城,早已不是半月之前盛世繁华的景象。
白茫茫的冬雪,将前几日还血迹斑斑的路面,给盖了个严严实实。
就在舒眉离开宁国府的那天夜里,京城里形势急转直下,高太尉的人马终于动手了。
当晚先是高家几名亲信的将领,在京郊西山大营发动了哗变。接着,五城兵马司内部也发生了激战。两边像是约好了般,几乎是同时行动的。
京城的百姓一觉醒来,外面已经变了天。高家不仅掌控京城内外大部分兵马,连紫禁城也被御林军团团围住。
接下来十来日,京城内外各派激战。
自从高派势力在军事取得暂时优势后,他们在六部的人马也迅速行动起来了。
高家毕竟在朝堂上经营多年,虽然中途不乏有人动摇过。可到了年初上元节过后,他们的势力得到了前所未有的高涨。
到最后,连霍派之前的骨干宋阁老都能临阵倒戈,其他观望骑墙派的文臣更不必说了。
就在齐峻动身返京的那几天,京里的百姓夜不能寐,不仅街道上血肉横飞,就算躲在家里,经常都有上门来抓捕政敌的。
血腥镇压下反抗的力量,高派取得暂时胜利后,京中局势慢慢稳定下来。
不到五岁的嘉建帝,在朝堂宣布禅位。过了十来天,前国丈三公这首太尉高世海,在紫禁城东边的太和殿,终于举行了声势浩大的登基仪式。
就在高世海登基之时,将国号改为了“梁”。
没过多久,京中有人风传,江淮一带有人打起“诛奸佞,复楚朝”口号,纠集一帮力量,在南边起了事,高举起反对伪梁政权的大旗。说是替先帝复仇,剑指窃国大盗梁武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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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百二十三章 风雪归人
嘉建元年岁末,朝局一日三变,转眼间就翻过了年头。
从德胜门进入皇城时,仰头望着墙头变换过的旌旗。齐峻心里顿时涌起一股失落感。
到底还是来迟一步,也不知府中家人可还安好。
虽然急于知道妻儿的生死下落,可临到揭开结果的这一刻,他又有些害怕。
有朱护卫在,她们应该能逃出来吧?!
况且还有林府的人代为照拂。
可如果安然无恙,为何连三妹都不知晓?!
她们若是没能逃出来,自己该当如何?
这一刻眼前这位曾经飞鹰走犬的恣意少年,到了家门口反倒不敢进了。生怕留给他的,是自己最不敢面对的结果。
齐府守门的苍头晏老伯,听到外面一阵急促的马蹄声过后,就再也没了声息。他好奇地撩开窗帘。只见自家府第门口,立着两位魁伟的青年人。
他瞧见那身形,觉得有些眼熟,正要出声询问。此时一阵寒风刮来,夹杂着的鹅毛大小的雪片,直直地朝他脸面砸来。
晏老伯只得放下窗帘避挡,待他起掀帘子再朝外望去时,那两抹人影又闪身不见了。
他不敢相信地揉了揉了眼睑,确实外面什么人都没有。
难道是自己老眼昏花,发现了幻觉。
怎会以为是四爷回来了?
他自嘲地笑了笑,随后就关紧了窗格,坐回椅子烤火去了。
京城通往永清的官道上,飞驰来一黑一灰的两骑,一路朝京郊大兴方向奔去。
骑着在马背上的尚武,紧跟在主子的身后,心底好生纳闷。
爷这是怎么了,都到府邸门口了,竟然也不进去跟亲人团圆非要连夜带他到大兴来。
虽然他也不愿相信夫人已经香销玉殒了,可连三姑奶奶为了她表妹阄出这么大的事,夫人哪能还活着。
三老爷说的没错,如今最紧要的是将太夫人和国公爷的孩子转移。不然,夫人死得就太不值了。
到达目的地后,两人在林子里转了一炷香的时候,总算找到了那座农庄的入口。
主要是大雪,将地面上原先的特征,都掩盖了起来。若是放在平日里,他俩早就进庄子了。
推开庄子的大门尚武险些被眼前的景象惊呆了。
院子里一片狼籍,横七竖八躺着数具尸体。有两名是他见过的齐府暗卫,另外几名却不太认得。他们临死之前,手里拿着刀剑,一看便知这里曾发生过激战。
见到这场面,齐峻险些站立不稳。随后,他拼了命似地朝屋内冲去。
里面情形好不到哪里去,里面他们发现了施嬷嬷、柳黄和另一名不认识的妇人。
齐峻颤颤微微蹲下身子伸出手来在她们身上探了探,发现尸体已僵硬多时了。
从屋内跌跌撞撞冲出来后,齐峻就拐到了屋子背面。
“爷您这是往哪里去?”亦步亦趋跟在他身后,尚武见爷像乱头苍蝇四周搜寻,心里不免困惑。
“帮忙把这水瓮挪开!”齐峻来到后罩房的左次间,指着屋里一口大缸吩咐道。
尚武伸出双臂,跟着他一起掀起了那重物。
水瓮挪开后,齐峻在原地揭起一块厚厚的木板。
尚武顿时傻了眼——原来那下面是一个地窖。
他心里不由一喜,以为她们躲在里面,已经逃过一劫了。
从洞口进去后,带着尚武,齐峻寻到地道口子那儿。随后沿着地道,他们一直朝前走去。
举着火把,从洞口出来时,已是半个时辰之后。
尚武只觉眼前一亮,地面上的皓雪反射着西边的残阳,刺得人眼睛生疼。
等适应那光线寻找齐峻时,只见对方取出随身的匕首,拨开洞口的积雪,在查看底下的痕迹。
这一看不打紧,尚武的心跟着也揪了起来。
原来积雪下面,有一大瘫血迹。虽然是几天前留下的。可能由于天气寒冷,后来又下了大雪。掩盖之下,平常人没谁会发现。
尚武随后就见到主子唇角哆嗦,用拳手狠狠砸了一下雪地,脸上的怒气恨不得立刻去找人搏命。
在地道口,齐峻留下记号后,带着尚武返回了庄子。将院子里几具尸体掩埋后,两人就朝城里赶了回去。
待郑氏从里屋迎出来时,见到了满脸愠色的儿子。
她脚下一滞,心虚地朝旁边的蔡婆子使了个眼神。
后者心领神会地出去了。
没一会儿,就有名年轻女子的声音,从齐峻身后传来:“四哥?他是我四哥?不对,四哥不是长这样的!四哥只比娆儿高许多…···”
齐峻艰难地转过身来,发现原来是他的幼妹。
齐淑娆目光呆滞,伸出手摸了摸她哥哥的胳膊,又扯了扯他的头发,嘟着嘴跟郑氏道:“娘亲,四哥怎会长胡碴的?他肯定不是四哥。”
说着,她挪动日近肥胖的身躯,蹭到母亲身边挨着她坐下。
齐峻还没从震惊中回过神来,就听得母亲说道:“娆儿的样子,你算见识过了?为娘也是没法子。自从你走以后,府里发生了太多事情。打娆儿痴傻后,连太医都不常来了,为娘若不忍气吞声,只怕娆儿的病,一点指望都不会有了。”
“怎会这样的!”齐峻喃喃地问道。
郑氏叹了口气,说道:“兄弟妯娌不和,自古就是大忌。虽说你媳妇可怜,可她性子太要强了,本就不是世家媳妇的上上之选。当初,若不是你父亲坚持,为娘是不会答应这门亲事的。到底还是福薄夭寿之相。”
“对大哥的遗孤动手脚,母亲能忍,儿子也不会忍。舒娘哪点做错了?若儿子当时在京城,也是不会让那女人为所欲为的。”见母亲如今还是非不分,他顾不得人伦孝道,当即就反驳了回去。
被儿子一抢白,郑氏脸上有些挂不住。
只见她垂下头来,理清思路后重新开口:“那还能怎么办?四皇子遇害后,高家要对付咱们,根本不需花费什么力气。更何况,那女人如今有了公主身份。”
说话间,郑氏的语气也冷硬起来。
“公主又如何,难道还敢迫害齐家不成?咱们不做她家的官,不食朝廷禄米,离京还不成?”
见母亲还在强撑,齐峻忍不住想起临行前,他三叔父再三的交待。
没想到他会说出此番话来,郑氏开始怀疑他回京之前,跟舒眉早就见过面了,忍不住试探道:“你们兄弟又没有谁犯过事,凭什么要退让?这话谁叫你说的?”
“儿子赶回来,就是要跟您商量这事的。如今改朝换代局势已定。大哥又不在了,咱们还是回沧州老家吧!有儿子陪在您身边,定不会让别人欺负齐家。”望着母亲的眼睛,齐峻恳切地提议道。
没料到他会作此提议,郑氏冷冷盯了儿子一眼,道:“回去作甚?朝廷并没夺走齐家的爵位,更没赶咱们出京,为何要离开。离开了,你妹妹的病怎么办?”
见劝不动母亲,齐峻不由抚额:“成王败寇,待局势稳定了,娘亲您不会真的以为,高家会放过旧朝的王公勋贵吧?!”
郑氏瞠目结舌,一时不知拿什么话来搪塞儿子。
总不能将跟高氏达成的协议,告诉自己小儿子吧!
想到舒眉,郑氏心里暗惊,朝齐峻上下打量了一番。
她遂按下心虚,试探地又问了一句:“舒娘的事,你是从何得知的?”
见她玩冥不灵,齐峻语气不觉也强硬起来:“既然母亲要顾念妹妹,不将舒娘和她肚里的孩子当亲人,儿子无话可说。但凡有点血性的七尺男儿,都不会跟杀妻灭子的人同住一个屋檐下。恕儿子不孝,就此别过。”
一听儿子给自己下最后通碟,郑氏心里哪还有不明白的。
她遂将一腔怒火撒在舒眉身上:“是你媳妇挑唆的对不对?她还真是阴魂不散,都死里逃生,还不肯放过咱们母子。”
一听这话,齐峻顿时感觉出不对劲的地方,一把攫住母亲的手:“娘亲怎知她没有死?你也瞧见她逃走了?”
得到想知的答案,郑氏叹了口气:“她定是狐狸精变成的,专门来向咱们家讨债的。瞧瞧,为了她们文氏一族,你父亲、你大哥……咱们宁国府差点为她们姐妹闹得家破人亡,怎地到如今,她还不肯放过老身呢!”
说着,郑氏不禁悲从中来,自顾自在捶胸顿足起来。
见母亲说不通,齐峻念及妻儿下落不明,转身就要离府,再次去寻他们娘俩的下落。
郑氏见状,心里顿感不妙-,一把抓住儿子的手臂:“你刚刚回来,又要上哪里去?”
齐峻摇了摇头:“他们娘俩生死不明,儿子不能扔下他们不管,母亲好生保重。”
郑氏不由勃然大怒,起身就把齐峻往外面推,“你走,你走!走了以后莫要再回来!老身只当没生你这个儿子。为了一个失去清白的狐狸精,竟然要扔下你的寡母不管不顾。”
齐峻停下脚步,诧异地扭过头来:“母亲您这说的是什么话?什么失去清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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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百二十四章 竹篮打水
见儿子转过身来,郑氏把牙一咬,将这些天编出来的说辞又仔细琢磨一遍,打算跟齐峻摊牌。
“你以为娘亲老糊涂了?不知诺儿那孩子,是高家那女人抱来的?”
齐峻心里一惊,忙问道:“母亲如何得知的?”
望了儿子一眼,郑氏自揭谜底:“生了你们兄妹三人,刚出生的和生出了几天的婴儿,为娘还是分得清的!”
齐峻眸子微缩:“那您如何还为难舒娘?”
郑氏嘴角一撇,就跟儿子诉苦起来:“谁让你不听劝,非要赶着出门。当时的情形,为娘被逼得只能如此作为,才能稳住高家那女人。”
齐峻讶然的半张嘴唇。
“那孩子也不是别家的,是吕家姑娘的…···”郑氏抛出一道惊雷。
齐峻脚下不稳,险些跌倒在地。
“那女人跟为娘谈条件时,亲口承认的。不过,当时她还蒙我,说那孩子是你的,美其名曰为了让诺儿名正言顺回到齐府,不得已只能换梁换柱了。”知道儿子不信,郑氏顿了顿又补充道,“那孩子不是足月产下的,的确是吕姑娘腹中那个。”
齐峻听了这番话,险些笑得岔了气,只见他摇了摇头,倒退了好几步,冲着郑氏叫道:“那天晚上,娘亲应该亲眼所见,跟她在一起的,是项季宇,不是儿子。我早就回了竹韵苑。哪有人上赶着认便宜儿子的?”
郑氏冷哼了一声,道:“不管是不是你的种,既然她说是就是。虽然咱们明知不是,就当作是你的骨血吧!”
齐峻哪里肯依?
这世上恐怕没有哪位男子,愿意当人家便宜阿爹的。
“不成!当时不少人都瞧见了,哪里当作是就是。”齐峻坚决不
郑氏深吸一口气,强压下心中的怒火,恨铁不成钢地训斥道:“怎这么不开窍?就算当时不少人瞧见,她还能四处嚷嚷说诺儿就是抱的吕姑娘腹中那个?这谎言只为蒙咱们娘俩,她哪里会对第四人提起呢?试问,对你外头的名声,可有半分损害?!”
齐峻总算弄懂了。
原来为了有个名义上的儿子让她顺理成章留下来当太夫人,高氏不惜颠倒黑白,把吕若兰腹中的孩儿换来,还对母亲谎称,是他在那天晚上留下的种。
虽然明知是自欺欺人,想来高氏如今也没了别的法子。要让齐家母子接受没血缘关系的孩子,恐怕只能在他身上打主意了。
只是那女人也算有本事,绕了这么大一个弯,还是转回来了。
即便如此,齐峻还是不肯接受,只见他摆了摆手:“不是儿子的种,凭什么要认?”
郑氏顿时沉下脸色,怒道:“你又如何得知,他就不是你的骨血了?”
齐峻霍然回头惊讶地望向母亲。
“为娘调查过了,去年中秋晚上,你确实昏迷过你媳妇也是。高家那女人,不会无缘无故请四姑爷过来的。还不是想一箭双雕?!芳儿亲口所述,说你媳妇被人从画舫扶出来的,而你自己也承认过,当时跟四姑爷在一块喝酒,后来就不省人事了。这边吕姑娘进了你的屋,那头有人将你媳妇塞进画舫……”
“小嫂子亲眼见过了?”齐峻不肯相信自己耳朵,过了片刻,他死命摇头,“不对后来儿子醒过来后,朱护卫亲口对跟我讲过事情的经过。他是大哥留下的人,是不会骗我的。”
“朱护卫?!”郑氏哧笑一声,“你还敢信这人?!明知娆儿被人动了手脚,也不吭气。起火之时,救了你媳妇就一走了之了至今也没个音信。让娆儿背着失心疯的名头,被人指责为纵火犯。还有,三丫头后来状告高氏,他也没出来言明真相。还不是由着外人任意糟践你妹妹。”
说到这里,她强忍着怒火,啜了几口手边的茶水,清了清嗓子,朝儿子嗤笑道,“不知道的,还以他是文家派来的,只认舒娘一人为主。他如今的证词,又有几分可信呢?他跟舒娘呆在一起的时间,只怕比你都还多!”
最后这句话,像一柄利刃,直直插入齐峻的心窝。
他不免想起以往跟舒眉相处时的情景,还有,她在房事上百般的推拖。
好像被母亲说中了,舒儿从来就不怎么在意自己。
齐峻心里颇不是滋味。
此念头虽让人不舒服,可也促使他下定决心,尽快找回妻子,当面问清母亲所提之事。
可是事与愿违,后面的半个月里,没有任何人再跟他联络。就连留在暗道口的记号,也没人理会。
齐峻从期盼到失望,最后到绝望。
虽是绝望,可留在京中,他一点手段也施展不开。
此次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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