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撩遍男神小号-第16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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梦里光怪陆离,有巧笑嫣然媚于言语的清美戏子,还有一身戎装面色苍白的持枪军阀,还有身穿和服手持长刀的清俊少年,梦里有个与军阀一般面色苍白的女子,她的脸笼罩着朦胧的雾一般令人看不清楚,她唤台上步调婀娜的花旦:“钰——”
声音像被空间扭曲了似的,说不出男女。
和服少年认真的擦拭武。士刀,将刀刃磨的雪白,他抬头不知对谁露出一个惊喜的笑,他叫道:“姐姐!”
梦里凌乱的片段无法凑出完整的故事,只是最后的最后,宋钰紧闭双眼皱紧了眉,抗拒着故事发展的结局,她不想继续看,她想要醒来。
事不如愿,宋钰还是看到戎装的军阀对和服少年举起枪,少年阴婺的眼神对准了戎装男子,刀尖抵在军阀的心脏,而身着旗袍看不清面貌的女人,她倒在血泊里。
梦境到此戛然而止,而宋钰终于挣脱出浓稠到绝望的黑暗情绪,她大口的呼吸,猛地睁眼,宋镕依旧在开车,听到动静侧头问:“怎么了?”
宋钰的脸色苍白的很,她说:“做噩梦了。”
“这才几分钟,就做了梦,还是噩梦,看来你真的很不想来啊。”宋镕信口道,“坚持几分钟,我们很快就走,回去给你点安神香,让你这个小懒猪做个美梦。”
宋钰点点头,再也不敢睡过去,又过了不到二十分钟,两人到了机场,这时雨早就停了,太阳裹着清新的气息跳出云层,彩虹横跨在天际。
航程只有半小时,宋钰和宋镕说些日常琐事时间很快就过去了。
宴会地点是在宋家本家主宅,时间是傍晚七点,宋镕是一刻都不想在那个家多待,和宋钰住到了酒店。
宋钰下了飞机还是困的很,不知道是什么原因,她好像被梦境拉扯着,只要她一不留神就会被它拉进去。
脑里负荷不住自身精神和外界神秘力量的干扰,宋钰终于放弃抵抗,在宋镕办手续开房的时候软绵绵的倒在他身上。
宋镕还以为宋钰病了,吓了一跳,叫她也不醒,急得他都要叫救护车,就听到宋钰这个小没良心的轻轻的鼾声,虚惊一场,宋镕心里有些复杂,外面的雨在他和宋钰踏进酒店时,又毫无预兆的下了起来。
————
————
————
宋钰历经两个世界,早已熟悉了流程,在眼前十几张悬浮的图片中又点开离她最近的那张,翻来一看——民国。
……
……
民国史北洋时期,一个字,乱。
各种军阀混战,还没反应过来就打了好几场仗,那些个战火硝烟,焦肉炝鼻的阴沉味儿却怎么也传不到那欢场销魂乡,自有胭脂香气掩盖,粉饰表面太平。
不管是富贵人家还是穷苦平头,总是要生活的,只要仗还没打到自己跟儿前,这日子还是要照样过,谁不是那么活着呢?
找些乐子,趁还能乐呵,要不等明天打起仗来,可就没机会了,这种太平日子,过一天少一天,他们一向看的开,因此,勾栏瓦肆,青楼戏场子永远不缺人。
这北平城相较其他地界也算是太平,有种现世安稳的假象。
宫家的小姐照例乘车来听曲。
北平城里谁都知道,这宫家小姐宫怀玉一直算是个病怏子,这才是个清爽的九月,凉风吹得人正是舒坦的时候,穿着长袖褂子的人在街上熙熙攘攘,她却早早的披上了过冬的狐裘,吹不得丁点冷风。
宫怀玉被洋包车拉到望月楼,路上许是车夫跑的快了些,吹着了风,咳了几声,白色的帕子捂着嘴细细的咳,等平复了气儿,从玫色的提包里拿出两个大子儿,落到车夫粗糙的手心里,得了个好,她还对车夫道了声谢,直吓得车夫连忙摆手说受不得,受不得。
谁不知道,这宫家小姐有个北平城里最有权势的爹,这地位好比宫里的公主,娇贵的很。
难得的,没养出个娇纵跋扈的脾气,反而温婉的很,真是奇事儿了。
和城里的娇小姐贵妇人一样,她也爱听个曲儿,几乎是每日都来这望月楼捧场,已是熟客。
熟门熟路的进门,就有人引着到她的专座,引她的人算是这望月楼的老油条,挤兑了其他想来引路的,把这肥差揽到手,宫大小姐打赏下人一向是最大方的,谁都想来讨个好。
“今儿个有新人出场,是个旦角儿,被班主藏了两年,说是她只要一登台,必火!”油皮张六眼珠转的快,表情也夸张,这话被他压低嗓子一说,叫怀玉来了兴趣,“叫什么?”怀玉的声音不似女子的尖利娇软,雌雄莫辨的温和低沉。
张六看怀玉有兴趣,声音压的更低:“只知道艺名,说来也巧,这名号里也有个玉字,我听班主唤她小玉儿。”
怀玉更感兴趣了,“那今天这场,我可没白来,今儿唱的是哪个?”
“回小姐的话,今儿唱的是长生殿。”
“那几日的牡丹亭都听腻味了,这新人一出场可就是不一样,终于舍得换了?”
她拿着香木小扇遮嘴笑谈,笑得很淡,因身体原因,她不能有过于剧烈的情绪,这也是她爱听曲儿的原因,戏子在台上用情至深,她在戏外感受戏里的喜怒悲欢,也算另一种弥补了。
张六陪着笑,“可不是,班主可是打算捧她当台柱子,换个新鲜的曲儿好红!”
“快开场了。”她啜了口茶,拿帕子仔细擦了,看张六还没走,知道是等讨赏,就赏了他块大洋,乐的张六眯了眼,连声道谢退了下去。





作者有话要说:
民国是架空的民国,因为蠢作者怕因为历史漏洞弄得不伦不类,留言呀么么哒各位小天使~
那个,这个世界文风画风会改变←_←欢迎提意见。





第35章 长生殿
戏台子暗了,黑影将人吞噬,台下的嘈杂也渐渐平息。
曲笛声起,悠扬穿透阴暗,笙、箫、唢呐、三弦、琵琶,吹打拨乱,声声缠绕,辅助夹杂,前奏这就起了。
人还未上,“ 今古情场,问谁个真心到底?但果有精诚不散,终成连理。万里何愁南共北,两心那论生和死。笑人间儿女怅缘悭,无情耳~” 引子先出。
先出的是一身龙袍戏装的唐明皇,是个熟脸,上了头面怀玉也分的清是哪个,来回就那么几个人,早就熟的不能再熟。她听的兴致一般,手指合着节奏敲桌。
圆润苍白的指甲剥着瓜子,时不时往嘴里送几粒,唱完第一出还不见那新人出场,她心想不会是被诳了吧,在屋里狐裘有些热了,她脱下外套,这时已经到了第二出,定情,高力士合着两宫女引着贵妃上场。
怀玉坐直了身子,这面孔生的很,应该就是那个小玉儿了。
好些个人也发现了,台下有些躁动。
这新人旦角儿的扮相可算是极美的,隔着那层厚重的油彩也能看出戏子的几分芳华,这还没开嗓子唱,就有人起哄着叫了声好,这是好色的。
就这颜色,若是唱的不是太糟,成红角儿绝对没问题。
怀玉也很期待,台上的贵妃一开口,惊艳了全场,这功力,没个十几年苦练可是练不出,更何况她还天生的一条好嗓子,天生就是吃这碗饭的。
婉转的唱腔圆润响亮,听着甭提多舒坦,叫好声一片,多的是扔钱子儿扔手绢扔金戒指的,这是为这新人的唱腔叫好。
“追游宴赏,幸从今得侍君王。瑶阶小立,春生天语,香萦仙仗,玉露冷沾裳。还凝望,重重金殿宿鸳鸯~”勾着艳红上挑眼角的贵妃双眼含情,似羞似怯,眼尾略一扫台下,电的人从头皮麻到脊椎骨。媚,真是媚,那双精心勾勒的凤眼就像会说话一样,随便一个眼波就勾的人掉魂儿。
“好!!”轰然的叫好声,是为了她这股味儿!
真是个极好的旦角儿啊,有道是旦而不媚,非良才,这小玉儿却是一身媚气的好旦角儿,眼媚,声媚,身段媚。
 怀玉抚着心口,觉得周围的空气一下子就火热起来了,她手里的瓜子早就掉到了地上,她激动的手都拍红了,手绢早就被扔在了台上,她是她听过的唱的最好的人,亦是她所见过的最美的人。
唱罢了,观众还不满足,非要班主加场,有到处打探那个演贵妃的戏子的,那叫一个火热,班主忙着应付,乐的合不拢嘴。
望月楼的小玉儿,一曲成名。
自从听了望月楼新人小玉儿的曲儿,怀玉来望月楼的次数更是勤了起来。
小玉儿唱了几场戏就很快窜红,这才不过一月,就成了望月楼的红角儿,地位也水涨船高,从一天三场戏减到两天一场,即使这样,来听戏的人也是络绎不绝。
这一日,怀玉翘了先生的授课偷跑到望月楼,就是来听小玉儿唱戏。
怀玉一向是守礼的性子,要放到以前,这种逃课的事是干不出的,她自小身子弱,连授课也是家里请来先生到府上去教,请的先生自然是极好的,今日她逃了课,回去少不了一顿责问。
可她就像着了魔一样,就想听这戏子唱戏,为了这连规矩都不守了。
她笑想,若自己是个男人,少不了被说是个捧戏子的浪荡子,不过无差 ,身为女子,怎么就不能捧戏子了?
她照旧是在老座位上,聚精会神的听着小玉儿唱曲儿,今日唱的是牡丹亭,本来是听腻的唱词,在她口里却另有一种说不出的味道。
 “此天涯,从此天涯。三年此居,三年此埋。死不能归,活了才回~”
声声悲切,也不喜庆,台下的叫好声依旧热热闹闹。
本来怀玉闭着眼,仔细的听着,朦胧的睁开眼皮,看到那戏子勾魂的丹凤眼正正的对上了她,不觉一震,有种挺特别的感觉,却说不出具体的滋味儿来。
等到散了场,她唤来张六,给他一块大洋道:“带我去后台。”
张六乐颠颠的领着她去了。
后台有些杂乱,戏服道具,乐器,化妆的粉面油彩什么都有,小玉儿有自己的小隔间儿,挡了块板子和别的隔开,怀玉进去一看,小玉儿在卸头面,她的头饰已经卸了,面上的装卸了一半儿,露出一半清丽寡淡的面来,一半冷,一半媚,
冷的是那半粉黛未施的,媚的是那半画着油彩的。
她察觉到有人来了,也没回头,怀玉从镜子里看到她朝自己看了一眼,继续忙手头的活儿。
“宫小姐怎么来这种地儿,您是贵客,被冲撞了可不好。”声音也是冷冷淡淡的,不带一丝媚气,反而干干净净清清雅雅,让怀玉想到冷软洁白的初雪融化为水沏的清茶,袅袅缥缈,完全是另一种声音,这才是真声,台上用的是戏腔,不管多媚也不是她的。
怀玉喜欢听她拿捏着嗓子媚语唱戏词,更喜欢她冷淡清雅的原声。
“我很喜欢听你的戏,想来认识你,交个朋友。”怀玉把自己的想法说了,直白的一点儿弯都没拐。
小玉儿噗呲一声笑出来,还真是养在笼中不通世故的金丝鸟,竟然来和一个戏子交朋友。
“大小姐,您是贵人,我只是一个小小的戏子,别拿我寻开心行么?”她停下手里的动作,转头正眼看她。
“戏子可是下九流的行当,娼优娼优,娼妓都排在我们前头,要交朋友您应该出门右拐,经世学堂那里有您要交的朋友!”这语气就有些嘲讽了,换了一般人肯定要发火,你说你不就个小小的戏子,也敢在贵人面前甩脸子,给谁看啊!
小玉儿也是那么想的,觉得这个大小姐肯定要翻脸,不由得有些后悔这话说的太冲,要是给戏班子带来什么麻烦可就不好了。
怀玉没有生气,依旧一脸好脾气,还敛着眉目道歉:“是我冒犯了,在我看来职业没有高低贵贱之分,我并没有拿你寻开心的意思,让你误会,很抱歉。”
小玉儿本来心里还挺紧张她会生气,一听这话就乐了,这大小姐可真是单纯的可爱,她们本来年岁就相近,在戏班子里和小玉儿年岁相仿的也没几个,现在看怀玉越来越顺眼,这才给了她正脸打量着她。
怀玉本人虽给人温温婉婉的印象,鼻梁却锋利高挺,只靠着柔和的眉眼揉碎她的高鼻薄唇的凌厉。
她的面上是一点儿娇气都没有的,也不化妆,淡的像缕白烟,一吹就散。
小玉儿的视线太过明目张胆,怀玉垂了眼,任她看,偶尔抬眼,眸中清澈一片,显示她所言不虚。
“刚刚是我说的太冲,您别往心里去,要是真不嫌弃,你这朋友我宋钰交定了。”
“你好,我叫宫怀玉,宫廷的宫,怀念的怀,宝玉的玉。”怀玉伸出手来,介绍自己,她的手骨节分明,稍大一些,也是修长好看的很。一只柔荑覆上来,娇小的,软的不像样,“宋钰,宋词的宋,金玉珍宝之钰。”她朝她微微一笑,带着那半面妆,又冷又艳。
这是她们第一次正式见面。
宋钰握着怀玉的手,怀玉手心的薄汗也传到她手心,她由微笑变成露齿的朗笑,尖尖的虎牙冲淡了她的冷和媚,非常可爱爽朗。
“是紧张的流汗了么?”宋钰晃晃怀玉的手,怀玉触电一样,有些尴尬的松开,那一瞬间她都不想放手。
“嗯,紧张。”怀玉点头,“怕你把我骂出去。”
“我哪儿敢呀!”宋钰笑,“巴结大小姐你还来不及。”
“我知你不会。”怀玉就是知道宋钰不会像其他人一样巴结着她,奇怪的很,她就是坚信宋钰不是一个媚俗的人,她很想接近她,宋钰天性里有她想要急切汲取的养分,她一见宋钰就知,以后的日子定会与她相交,她们不会是两条平行线。


作者有话要说:
不剧透,真的不剧透,弱弱的,表示这是言情!





第36章 长生殿
望月楼的红角儿小玉儿和宫家小姐成了手帕交,这消息很快就在不怎么大的北平城传了个遍。
有些个能和宫小姐说的上话的夫人小姐也旁敲侧击的问过,都没当真,谈笑间问她是不是玩玩,还有说她别真降了份儿和戏子为伍,脸面上不好看。
怀玉每到这时候就收了淡笑,冷冷的告诉她们:“我是真心要和宋小姐做个朋友。”
“赫!不过是个低贱的戏子,你还叫她什么小姐,当心折了她寿数,她受的起吗?”一群昂贵绸缎料子的华服妇人小姐听了这话就笑开了,面上的蔑视嘲笑没想着遮掩,大刺刺是是对戏子打心眼儿里的瞧不起,连带着对怀玉也有些轻视,却不敢明目张胆的显露出来,谁让人家有个有权势的爹。
“张小姐这话说的,我不爱听。”撂下一句,连笑都没带,拉下脸来直接拎起包,离了这个交际圈子。
话不投机半句多。
“傲什么傲,切,这种格调也就和配戏子交个朋友了!”被称作张小姐的人吐出香烟来,口鼻喷出缭绕的烟雾,翻了个白眼,又狠狠吸了口烟,来掩饰被怀玉扫了面子的难堪。
“小声点儿,别被她听着。”烫着卷发的贵妇小声劝着,“怎么,说实话都不行了?现在言论自由,真以为她爹就是这里的皇帝了?她算个什么东西,整天窝在家的病秧子!”声音尖利又刺耳,怀玉听到了却恍若未闻,熟门熟路的去了戏班子的后台。
今日宋钰不登台,戏子的嗓子比她们的命都金贵,累垮了嗓子,这命也就损了半条去,为了护嗓子,她火之后就几天唱一场,不跟之前一样拼,一天唱几场,下来后嗓子都不像是自己的。
“宋钰。”怀玉叫道,宋钰正坐在椅子上,挺直腰板熟悉着戏词,也没上妆,素着一张清丽的冷面,她转头看过来,露出一个浅笑,如化冰的雪莲,深夜乍现的昙花,若隐若现的酒窝增了俏皮,好看的怀玉心跳都乱了一瞬。
“怀玉,你怎么来了。”这几日怀玉不顾流言与她相交,对她真诚以待,她总算是卸下心房接纳,大小姐怎么了,身份不配怎么了,她宋钰从来没在乎过,说她不知天高地厚,谁又比谁高贵?
她就是敢和宫怀玉交朋友,别人爱说说去,她又少不了一块肉。
“听说喝蜂蜜水对嗓子好,我给你带了野蜂蜜,很香甜,你尝尝。”怀玉从包里拿出袋装的蜂蜜,递给宋钰,被宋钰笑着接过,谢道:“真是有心了。”
“嗯,今日你怎么没上课?”宋钰好奇的问道,怀玉尴尬的扭过头去,“今日是洋先生教的洋文课,我不喜欢,就逃了…”
“学洋人说话?挺有意思的,你说几句我听听。”宋钰对此很感兴趣,让怀玉说几句,她是孤儿,在一个大雪天被戏班子班主给捡到,又因为当时脖子上挂了个玉坠,班主给她起了个名字,宋钰,送来的宝玉。
玉坠班主也没收,也盼着她能找到自己的父母,捡到她的时候她的一身缎子袄可是富贵人家才穿的起的。
不过他一直没对宋钰说,只是让她一直带着那玉坠儿,最难熬的时候也没给卖了。
戏班子没钱,供不了她们读书,就连戏文也是口口想传,戏本子摆在她们面前都不一定认得,宋钰却是例外,别的同门师兄弟师姐妹现在也就只会写自己的名号,宋钰自己天生就会一般,颇有些墨水,放出去说是大家小姐也是有人信的。
“nice to meet you。这是很高兴见到你。”怀玉道,“你应该回答,me too。”
“米兔?”宋钰冰雪的面上露出疑惑的表情很可爱,怀玉不禁笑起来,“恩,是我也一样的意思。”
“nice to meet you。”
“米…兔。”她们都笑起来,笑得秋菊都绻曲了弯弯的花瓣。
“你以后教我洋文吧,真有意思呢。”宋钰对它很感兴趣,缠着怀玉让她教,怀玉答应下来,“那我就要去好好学洋文了,否则还当不了你的先生呢!”
“先生~”宋钰用了唱戏的腔调,稣酥麻麻的叫了一声,娇滴滴软媚媚,怀玉听的骨头都酥了半截,“哎——”
两人笑得欢畅,此时,天高云淡。
宫家老爷手里有十几万人的军队,人都尊称为宫帅。
年近四十,只有怀玉这一个孩子,原配死后娶了个姨太太,不过两年也得风寒去了,就没往府里纳新人,偌大的宫府干干净净,只余下人和硬朗的军人守着宫府。
“小姐,您回了,老爷发火了!”管家常叔等在门口伸着脖子看,望见怀玉就是一喜,接着急忙忙的跑过去接怀玉下车,提醒着。
“老爷知道您逃了功课去听戏,很是不满,您伏个小哄着点儿,别闹大了。”常叔苦口婆心的劝着。
宫家这对父女的关系和一般父女很不一样,都说女儿是父亲的前世情人,是贴心小棉袄,可怀玉可不是这样。
她就像来讨债的情敌,是一件穿在别人身上的软猥甲,他一靠近,就被扎满手的刺,父女离心,并非一开始就这样的。
宫老爷宫岐和原配玉之婉是青梅竹马,玉之婉早年去西洋留过三年学,喝了一肚子洋墨水回来,正是绽开的花儿一般的年纪,又有鲜活的想法儿,比起一般的大家闺秀多了一股子灵动,一双杏眼狡黠,让当时花花大少宫岐一眼没认出他那从小腼腆的小青梅,这一好奇一接触,被她给迷的直接发下山盟海誓只娶卿一人不纳妾不二心,八抬大轿的娶了回去。
门当户对,也没丁点波折的娶到了手,算是佳偶天成,没有比真爱是老婆更让人满足的事。
过了两年生了个男孩,当珍宝的宠。
但轻易到手的总学不会珍稀,宫岐还是被花花世界给迷了眼,出去采野花,再后来出了件大事儿,没人知道是什么事儿,只知道出来那事儿后玉之婉病倒了,吓得宫齐收了心,一心一意的陪着守着,珍贵的药材一股脑的往宫府里送,流水一般,却抵不住病来如山倒。
玉之婉又渐渐好起来,却落下了病根,每日吃药。宫歧消停了两年,被吓着了,安心当了两年好夫君好父亲,那时怀玉还不叫怀玉,他叫淮御,淮御还是和宫岐很亲近的,只不过他长到六岁的时候宫岐忍不住故态复萌,和凤仙楼的什么莹姐儿烟儿媚暧暧昧昧的,被一个挺着肚子的女的找上门来的时候,玉之婉正犯着病,一口气没上来就在淮御面前断了气,淮御吃喝不进,从这天起就对宫岐冷了心,而且开始做起了女子打扮,成了怀玉。
玉之婉曾告诉他,她是想给他取怀玉的名儿的,不过太娘气就取了淮御的谐音。
而怀玉最后还是在玉之婉死后叫了这个名字,他不明白这个名字代表了什么,可他知道他的母亲,永远温柔可亲的母亲,是想要一个女孩儿的。
玉之婉病中也时常叫他到眼前,透过他看着遥远的虚妄之地流泪,病的重了,他听母亲声声悲切的叫着女儿,他走过去握住母亲的手,心里却疑惑的想,原来母亲最想要的是女儿吗?
在她死后,他终于成了他的女儿,坚信着,他是母亲最喜欢的女孩儿。
玉之婉死了,宫岐后悔了,抱着她冰凉的尸体哭了一夜,男儿有泪不轻弹,他是真后悔,心剜了一块儿似的,流脓流血,他让人把那来要名分的女的拖出去,然后就没那女人的消息了。
听说是走了,也有人说死了,反正楼里也没找没出声,人也没见过了。
誓言虚妄,厮守成谎,玉之婉一死,把宫歧最浓最烈的情给带走了,是他负了她。
他一辈子愧着她,怀玉现在都不忘那晚,下棺的那日,他冷眼看着他那父亲一脸灰暗,他想抱他,被他跑开,他站在母亲的庭院,衣襟落满了霜,两鬓也被霜染了一样,仿佛一夜苍老。
他就再也没原谅他了,无论他对他多好。
他怕后母苛待,府里一直没进人,主母夫人的位子空着。
宫岐发现怀玉穿女装的时候是震怒,非逼着他换下来,但怀玉仇视的眼神和倔强让他内疚,他请了洋医,医生道他受了刺激,心理失衡,自我暗示性别倒错。
宫岐想方设法的纠正他,他一点儿不改,只固执的认为他是女孩儿。
后来宫岐也没了法子,对外宣称怀玉是宫家唯一的大小姐,不过小时是被当男孩儿教养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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