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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秦穿]公子世无双-第11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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笄礼散了场,各府的人乘车回各府去,宛宁今天心气不顺,上车的动作都略显蹩脚,多亏有侍女在旁扶着,才没栽了跤。
临行前,她隔着两重院门向将军府里看,众人狼狈不堪皆穿着染了泥污的鞋子,他们心中叫苦不迭,又不敢责怪胡亥。唯有扶苏脚上纤尘不染,他泰然自若地踱步出门,真应了那一句“翩翩浊世佳公子”。
宛宁忍不住“扑哧”一声笑了。
李桓在旁杵她一拳:“刚才还闷闷不乐,现在说笑就笑,难不成着魔了?”
宛宁白了哥哥一眼,掩着嘴继续发笑。
作者有话要说: 关于胡亥踢鞋这一段,史书上记载不是踢的公子小姐们的鞋,而是踢的大臣们的鞋~(—皿—)还真是个熊孩子。。。
上周进入了倦怠期,都不知道该干嘛,幸好今天调整过来了,就这样吧
☆、心灰意冷
寒来暑往,宛宁仿着李斯的小篆练字,至今一年有余,已是颇有成效。虽然远不及父兄二人笔笔精妙的地步,至少能凑合着拿出手了。
秋分这日,宛宁独坐在窗前,端着姿势习字。
寝房里静籁无声,唯有她袖袍划过竹简的沙沙声。篆体笔画繁复,写起来很是耗费时间。宛宁才写满一卷便没了耐心,不禁心道,天底下竟有这么奇葩的字体!字体的演变规律向来是由繁化简,若是换她做皇帝,一定会挑最简单的隶书或楷书作为文字范本。一来可以节省书写时间,二来有利于文字传播。
时至深秋,芍药开败,桂花占了魁首。
花匠剪下园子里最水灵的一株银桂,连枝带叶插在窗前的丹漆小瓮里,派专人时常洒些晨露汲水,屋子里盈满了桂香。
桂花飘香,此间正是换季的时候。侍女们照例在两季交替的时节收拾旧物,云意铺了一床绒毯,卷好竹席抱起来向门外走。
席缝里飘飘乎滑落一块巴掌大的布条,她凑近去看,是去年夏天小姐叫她绷在缎面上的那首小诗。
“山有扶苏,隰有荷华……”布条上墨迹略微脱落,绷线处泛着一层灰突突的汗渍,有几处针脚已经脱了线,看上去像是经久摩挲所致。云意识字不多,只记得小姐曾说,这上面写着长公子和荷华公主的名字。她重新细瞧,看字迹的脱落程度,料想应该是小姐时常拿出来使用的东西。
云意拾起布条呈给小姐看。
宛宁方在热水里净过手,指尖沥沥滴着水珠。她只看了一眼,匆匆抹干净手上的水,夺过布条来塞进怀里。
“这儿没你的事了,退下去吧。”
时近黄昏,晚秋的落日最是绚烂壮阔。
前几日,宛宁应邀去阅竹轩吃过一顿饭。自那一顿之后,宛宁对那里的饭菜味道久久不能忘怀,总觉得别有一番滋味。她越发觉着自己房里的饭菜寡淡无味,于是时常厚着脸皮跑去蹭饭。
后来听人说,阅竹轩的厨娘是荷华公主出嫁时从宫里带来的,对于各地菜式都得心应手。
宛宁想,原来是御厨,难怪做的一手好菜。
今日,李桓一早料到她会再来,所以特地叫厨娘备上些清淡的甜食小点。
一通胡吃海塞之后,盘中空空如也。宛宁擦擦嘴,“啧啧”叹了两声,“你们慢用。我吃饱了,改日再来!”说完抬腿要走。
李桓看她狼狈的吃相,真是又气又笑,拿着木箸在她额上一敲:“我特意备下了桂花丸子和牛乳羹,你尝几块再走。”
宛宁揉了揉额头,懒懒地“嗯”了一声。
一直默默吃饭的荷华公主见了,忍不住说道:“瞧瞧,你兄长多么偏爱你。”
宛宁笑嘻嘻转向荷华:“谁家当哥哥的不是这样。”
荷华笑答:“我和王兄小时候也是这样,现在长大了,见面的机会越来越少。明年王兄即将娶亲,将来一旦有了王嫂可就更疏远了。”
寥寥几句话像一颗水雷,轰然间激起宛宁心底千层波浪,她暗暗咋舌,什么?扶苏要娶亲了!
等不及她发问,李桓抢先脱口问道:“扶苏几时说过明年要娶亲?我这两日和他一同上朝,怎么从未听他提起过?”
侍女托着十数样甜点鱼贯而入,荷华不紧不慢夹了一块,先递给宛宁。她语气风轻云淡:“我上个月回宫见省亲,听几位姐姐说起的。据称,父皇选中了王氏的荣霜做正夫人,还有一名故楚国的公主做侧夫人。”
周遭的空气好像凝固了一般。
荷华这一席话说的倒是轻松惬意,宛宁却听得字字铿锵,仿佛重锤凿在心上,快要渗出血来。霎时间,她身体如同乍然投入冷泉,泠泠地透着刺骨的寒意。
荷华的声音嗡嗡絮絮,仍然萦绕在耳际,“起先是父皇问王兄心里有没有称意的人选,王兄答没有。于是父皇就指了这两个下来,王兄不说什么,倒是十分满意。”
宛宁嚼着软糯的桂花丸子,口中味同嚼蜡,一瞬间大脑闪了神。
她心中戚戚,仿佛亲耳听见了扶苏那一句淡然的“没有”。
没有称意的,没有。
既然没有,那么长风里的执手夜话,汤泉宫的悉心照拂,还有那一对价值连城的南越贡珠……这些都算作什么?那些细碎的暧昧往事,难道真是自己多心,错把朋友的关心当做儿女情愫吗?
扶苏是大秦皇裔,天之骄子如他,理应具有宽悯苍生的情怀,莫非除她之外,还有数十、数百名女子受过扶苏恩惠。她们是不是也和她一样,以为自己身处在天下独此一份的尊宠里,实则只是臆想太过?
比起伤心,仿佛更多的是失望。
她长舒一口气。或许,是我自作多情,或许,这就是他翩翩佳公子该有的秉性,再或许……
恍惚中,李桓抚掌笑道:“这下好了,扶苏公子一娶就是两位,一正一侧,往后他的祈年宫里也该热闹起来了!”
荷华复议道:“父皇的眼光一准差不了。消息虽然还没公告天下,但是宫里人人皆知,想必王将军府上也已经知道了。”
李桓转脸欲问一问宛宁的看法,却见她眼神呆滞,嘴角抽动。见此情景,再结合她与扶苏亲密的关系,李桓已然明白了七八分。他心中微微一酸,想不到妹妹竟存了这样的心思。
于是李桓睁一只眼闭一只眼,佯装不懂,折身又和荷华碎语几句,目光却仍然落在妹妹身上。
酒足饭饱,李桓拍拍宛宁的手背,意味深长地说:“外头天黑了,云意没跟来,我送你回去吧。”
宛宁见他目中透着雪光,似乎是有话要说,只好笑应了。
夜幕降临,丞相府四处悬起风灯。兄妹二人默然走了一段路,李桓压抑许久,终于按捺不住,问道:“你脑子里整天想些什么?”
宛宁失笑道:“没想什么。”
李桓绕着她转了一圈,揭穿道:“别瞒我了,你的心事全写在脸上了。”
宛宁无可作答。
李桓压低声音,凑到她耳边问:“是什么时候的事?”
宛宁哭笑不得,压根就没有的事,全是她一人空想,说出来只会自己脸上无光。于是她快走两步,把哥哥远远落在后头。
李桓脚下生风,一把扳过宛宁的肩,宽慰道:“好了,好了,我也不深问了,你心里不痛快就躲起来哭一场吧。只是别叫旁人知道,明年你也该到嫁人的年龄了,收起这份心,父亲绝不会疏忽了你的婚事。”
宛宁眼中莹然有泪,低语道:“我还没准备好,不想嫁人。”
李桓略微一愕,再开解她几句,最后只道:“哥哥明白你的心思。切记,不要执念太过。”
回屋后,宛宁伏在床上默不作声,泪珠滚滚而下。
云意解下帕子为她拭泪:“小姐出门前还好好的,怎么吃了一顿饭就这样了?”
月容也皱眉道:“刚才看见二少爷和小姐在门前说话呢,是不是俩人吵架了?”
宛宁摇头道:“我并未为此伤心,你们都下去吧,我今天困得很。”
侍女们一并退出去,房中沉寂许久,宛宁摸出怀中那块旧布条。
去年的夏天,她偶然从溪水里捞起一盏花灯,发现了这首不知出自谁手的小诗。后来,扶苏像一颗种子生根发芽,逐渐生出藤蔓来,占住了她整颗心。她曾以为这是冥冥中缘分的指示。
如今,这首小诗更像是一根坚韧的银针,顶在心房她深处,隐隐作痛。不曾想,暗恋落空竟然比失恋还要痛苦。
泪水糊住了眼睛,宛宁眼前只剩一团毛影子,她翻身下床,擎着布条在烛火上一点点烧尽,几缕白烟浮过,半点痕迹也未留下。
**
北风乍起,入冬后接连下了几场雪,咸阳宫里积雪成川,空气干冷彻骨。
到了元日,秦皇家宴照常举行。始皇帝在四海归一殿里设宴。
宛宁惧怕面圣,更怕陛下会在家宴上宣告扶苏的婚事,于是向李斯称病推脱。李斯派人仔细诊察,得到的结果全是“小姐无恙”。
宛宁装病不成,只好随父亲和哥哥入宫。
车轮慢悠悠滑过长街,下了车,她迟迟不肯入席,一圈又一圈在殿外转悠。寒风呼啸而过,卷起地上的碎雪,宛宁冻得嘴唇发紫,缩在裘皮里瑟瑟发抖。
便在此时,在她目光所及的甬道上,一辆轩车轧轧驶来,四马并辔而行,一看便知是长公子的座驾。片刻功夫,马车驶到跟前,扶苏在宫女的搀扶中走下车,提着衣角朝大殿上健步行来。
宛宁一见那玉树临风的身影,目色泫然,立刻掉头自侧门扎入大殿。她屈身躲在门后,窥视着扶苏的一行一止。温眉,慈目,玉面,身长八尺,真真是一名泱泱君子。只可惜,玉人如斯,却不是属于她的。甚至很快就要属于别人了。
扶苏拾级而上,一步步敲在宛宁心上。
一侧提灯的青茗见她做贼似的跑开,茫然问扶苏:“公子,李家六小姐怎么像丢了魂似的?”
扶苏也是满面疑惑:“我也不知。”
作者有话要说: 熬过最寒冷的一章~很快就是光明的春天(…皿…)
☆、击筑刺秦
宛宁躲在门后,眼瞅着扶苏端然入座。她转了转手里的暖炉,今日是新春佳节,大殿里灯火通明,八角铜炉烘起暖融融的风,柔软的幔帐随风而起,有节奏地拂过地面。
在门口站了一会儿,殿内几乎座无虚席,皇帝迟迟不来,人们开始交头接耳地唠起家常。此次是宛宁第一次入宫,借着这机会,李斯打算好好给她理一理大臣之间的关系。
赵家的女儿嫁了周家,郑家的儿子娶了王家的姑娘,刘家的侧夫人和张大人是亲兄妹……宛宁听得头晕,最后得出一个结论:好一串复杂的政治联姻,原来大臣们全是一家人,难怪秦始皇称今天为新春家宴。
最后入殿的两人是徐福和贺兰国师。算起来,宛宁有一年没见过国师了,这次重逢,国师更加意气风发,一看便知近来在陛下面前混得如鱼得水。
徐福落座后,国师径走向李斯,双手递上一只四方锦盒。
宛宁不解其意,目光在父亲和国师之间来回游走,最终还是落在父亲脸上。
李斯坐在地上候得久了,一脸困乏,仰面倚在蟠龙柱上闭目养神。国师双膝跪地,托起锦盒道:“陛下刚服过金丹,顿觉神清气爽,特命微臣给丞相也送一颗来。”
李斯微微一怔,当着满朝文武和家眷的面,顿时觉得脸上有光。刚要在众目睽睽之下接过锦盒,忽又想到金丹是陛下所赐,于是放低了姿态,垂首纳礼,再添上一句:“谢陛下恩赐。”
宛宁想起后人解读炼丹之术,徐福等人所炼丹药的无非是将朱砂、香炉灰、硫磺、水银等物掺在一起。君王求药的目的都是长生不老,暂且不知是否真有人因为服药而获得永生,历朝历代中吃药吃死的倒是不乏其人。
想到这里,她腹诽道,神棍,居然都忽悠到我爹头上来了!
李斯煞有其事地收好锦盒,他视其如珍宝,仿佛吃一粒真能飘飘欲仙似的。
宛宁不禁暗叹,所有向中老年人兜售保健品的无良奸商都该死,贺兰国师也不例外。
她歪着嘴冷笑的模样被国师看个正着,她立即敛容,随后轻声挤出三个字:“马屁精。”
穿过国师火辣辣的目光,扶苏和几位公主窃窃耳语,他春风满面,陪坐的公主们更是笑意盈盈。
宛宁低下头,此时此刻,他们能笑什么?
八成是向扶苏恭祝赐婚之喜呢。
她的目光转向王将军一家,那一拨人反倒平悉如常。她兜兜转转,再次看回扶苏,难得他笑得这样开怀,男子要立业必先成家,荣霜不论家世还是自身都足以支撑起他成家立业的宏伟构想。
或许,这便是人们口中的天造地设吧。
至此,宛宁心里多少尝到点“竹篮打水一场空”的辛酸滋味。
陛下的御驾来迟,宛宁随着众人叩拜、行礼、入座。
宛宁匆匆瞥过一眼,不曾想,这位千古第一皇帝竟也是相貌堂堂。秦始皇身形凛凛,带着万夫难敌的威风。一双蜂准长目衬得面容英武,是典型西北大汉的长相。此前从未得见秦始皇真容,今天好不容易可以看个够了,她却没了那份闲情。
耳畔响起沉闷的乐曲声。
大臣们其乐融融,举杯共襄。
奏乐的曲调忽然由沉静转向悲壮。大好的元日佳节,怎么有人奏悲曲破坏气氛?
众人置杯停箸,默默看着大殿中央的奏乐人。
只见那人瞳仁涣散,眼中无神,应该是一名盲人。
细看,盲人乐工席地坐在殿中,一脸阴郁沉闷,宛若一座冰雕。他膝上横放着一把形似古筝的乐器,名叫筑①,筑头上共有十三根粗细不一的弦。乐工手执一杆竹尺,轻重有节地敲击着筑弦。
苍凉的乐声从他手下逐律迸发,正契合了宛宁现在的心情。
她放下筷子,托着腮静静听曲。
始皇帝斜坐在御榻上,亦是听得入神,手中的茶盖一开一闭地契合着律动,他心神激荡,连连叫绝。
盲人乐工正敲击得卖力,听到始皇帝的叫好声,他嘴角一扬,一双盲眼中竟然泛起绝然凶光,突然间手腕施力,将身前的筑大力抛上皇帝的王座。
众皆哗然,大殿里乱作一团。
宛宁慢悠悠回过神来,这就是传说中的刺客?
果然,马上有尖细的声音高喊着:“有刺客!护驾!快护驾!”
箭在弦上,殿外的侍卫冲入大殿,领头的那位身手奇快,筑在距始皇不到一丈的位置被剑刃弹飞,掉转了头飞进座席里。
这一局转换得蹊跷,席上人心惶惶。
宛宁怦然心惊,因为筑并未停滞,而是直勾勾朝着她的位置劈头砸来,想要躲闪却已经来不及了……
“砰!”一声之后,紧接着,是她吊足了嗓子的“啊——”
筑不偏不倚砸中了她额头,这一击命中了实处。经历了片刻的空白和天旋地转之后,她已经四仰八叉地躺在地上。
实话说,她倒是很希望这一击砸得再猛一点儿,说不准还能带她回现代。不过,理想往往和现实背道而驰。
宛宁皱皱眉,腥甜的气味飘进鼻子,头上有温暖的液体顺着额角蜿蜒而下,像有小虫子缓缓爬过。
慌乱中,李斯、李桓等人七手八脚地把她扶起来,连连问道:“宛宁,怎么样?怎么样?”
不知是倚在哥哥还是父亲的怀里,宛宁不自觉抹一把额头,指尖上沾满了浓稠的红色液体,她眼前一黑,彻底失去了知觉。
李斯惊出了层层冷汗,抱着女儿几乎要哭。
众人的目光都聚焦在王座上,始皇帝惊魂甫定,眼睛却疏冷而雪亮,劈手摔碎茶盅,指着刺客大骂。
此时,四名侍卫压着刺客跪在在四海归一殿的正中,虽然刺客双手被擒,但是那直挺挺的脊梁透着一股凛然无畏的气魄。
天子盛怒最是慑人。
始皇帝在气愤之余,更多的是不安。
他是拥有无尚荣光的皇帝,一个击筑的瞎子竟妄图对他行刺。
李家父子二人揽着昏厥过去的宛宁,胸前惴惴,陛下仍在怒斥刺客。李桓忍耐不住,越礼去传太医。
送走了被误伤的宛宁,再处理完刺客,家宴逐渐恢复了正常气氛。
陛下脸上再也没了笑模样,乐官调了几十名舞姬来殿前献舞。舞姬扭动着杨柳腰肢,始皇帝却没有这个心情了。
更没心情的是李斯和李桓,宛宁被太医抬走,昏迷未醒。他们身为朝臣,去内宫行走不便,父子俩急得像热锅上的蚂蚁。
李斯病急乱投医,见着扶苏过来敬酒,反手捉住他袖角。“求公子去看看宛宁伤势如何!”
扶苏毫不犹豫地放下酒杯,想起宛宁的伤势,他也是担心不已。此间喧声隆隆,倒不如去找她躲一躲清净。
“先请丞相宽一宽心,我这就去。”
内宫中,宛宁昏迷了半晌,从朦胧中醒来,太医见她失血少、醒得快,便道:“姑娘伤的不重,昏迷是由惊悸所致。”
她吐吐舌头,刚才的晕厥,三成是因伤所致,七成是因为没出息被吓的。
太医再次仔细检查之后,用一块干净帕子包上雪,让她镇在额头上。
宛宁心里暗叹倒霉,两年来头一次进宫,脸上就挂了彩。
她额头凉的发懵,晕乎乎问:“太医,该不会落疤吧?”
太医一边收拾药盒,一边耐心说道:“只要姑娘治愈遵照医嘱,调养得当,绝不会落疤。”
扶苏推门而入,想起方才刺客的行径,背后早已出了一身冷汗,他强装镇定,一见篓子里那团染血的手巾,神经又是一紧。
“怎么样?有没有伤到内里?”
对于扶苏的突然闯入,宛宁十分惊讶。比起自己脑袋上的血窟窿,她更关心的是那位刺客。“他们把刺客怎么样了?凌迟处死还是五马分尸?”
扶苏在她身边捡了个位置坐下来,见伤口不再渗血才放了心。“他暂时被关押起来了。幸好你命大,刺客在筑里头灌了足量的铅,若是被击中命门可就麻烦了。”
扶苏想伸手揭开她额上的帕子,仔细探查一下伤情。谁知宛宁倏忽躲闪开。
头上的伤口火辣辣的疼,她心里十分不是滋味。“公子都是要娶妻的人了,再这样和别家姑娘暧昧不清,当心未来的准夫人生气。”
扶苏的手尴尬停在半空,喉结上下一动,“你听谁说我要娶妻?”
宛宁语气淡然:“扶苏公子要娶王将军的女儿,人尽皆知。”
扶苏满脸无辜,只好解释道:“自打三年前,时隔半月就有我要娶妻的谣言传出来,照这样传下去,咸阳城的姑娘岂不是要被我娶遍了?”
“你说的当真?”问得这样急迫,她的心迹已然暴露无遗。
这句话说得真是直白过头了,宛宁却以为隐晦的很。
扶苏想再说点什么,看有御医在侧听着,犹豫片刻,最终把话咽了回去。“骗你无用,我何必说谎。”
心里的一块大石头落下了,宛宁重新恢复了精神,几个月来的庸人自扰几乎把她折磨得透不过气来。
既然没有赐婚这一说,那么她和荣霜还有公平竞争的机会。
甚至……不用竞争。
失而复得,她即刻眉开眼笑。
扶苏见她无恙,想着是时候回去转告给李斯了。
“你先在这儿歇着,等家宴散了,赵中车会打发车马接你回府去。”
他推门欲出,门外卷起一阵夹带着梅香的风,他恍然想起去年在相府的梅树下,他和宛宁在雪中执伞而行,那日的雪比今天更大,梅花比今天更香。
宛宁捂着额头,朝他走近几步。“干嘛开着门,冷死了。”
扶苏利落转身,取了个手炉塞进她怀里,趁机附耳道:“家宴结束的时候,你缓些离开,我有话要说与你。”
宛宁来不及回话,扶苏已经匆匆往回赶。
有话要说……
她一时没反应过来是什么意思,是又要送我伤药?还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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