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战族传说-第115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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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乎全身重量都由小草支撑着。
    花轻尘凭着最后一口气息,断断续续地道:“我……我不能欠北……北支人情,惊……
    惊心诀……”
    她终是未能将话说完,身子一阵抽搐,双目永远地闭上了。
    小草这才明白母亲之所以不顾一切地出手,除为了救她之外,更是因为不愿欠下师一格
    的救命之恩。
    莫非,在她的心中,墨门南、北两支的积怨是永远不可化解,亦不应化解的?晕死过去
    后,花轻尘无法自主,被动接受了师一格的救命之恩,而女儿小草身处险境则更坚定了她的
    必死之心。也许,在她看来,如此身亡是死得其所了,从此南支面对北支时,不必再因为感
    恩而顾忌什么。
    水筱笑与师一格缠战了近百招,仍是难分胜负,她本以为只要属下一旦擒住小草,局势
    就会向她有利的方向发展,没想到花轻尘突然横空出现,立时打乱了她的如意算盘,她知道
    合师一格与小草之力,自己必定不敌,当下急攻数招,似进实退,长笑声中,她已抽身倒掠,
    身法优美绝伦,数度起落,很快消失在众人的视线之外。
    师一格并未追赶,他走到小草身边,歉然道:“早知你母亲对墨门北支的成见如此之深,
    也许我不插手此事,反而更好。”
    小草神情哀伤地摇了摇头,泪如雨下,痛到深处,良久无言。
    小草抽泣不止,心神恍惚,不知过了多久,她忽然想到了什么,神色一变,缓缓放下母
    亲的躯体,急忙向倒仆地上的白辰那边走去,将他上半身扶起,只见白辰双目紧闭,气若游
    丝,不醒人事。小草脸色煞白如纸,颤声道:“白大哥……白大哥,你不会有事的,对不对?
    如今小草已一无所有了,你不会不管我的对不对?”
    但任凭她如何呼唤,白辰依旧昏迷不醒,小草心中惶然无助,泪珠不断滴落于白辰的脸
    上……
    师一格见状,心中不忍,忙道:“姑娘,他是为水筱笑的水殇神功所伤,如果……如果
    姑娘信得过师某,师某可试着将他救醒。”其实墨门的“无为大法”与“水殇神功”本就相
    克,花轻尘被水殇神功所伤他已救醒,自然也能救活白辰。只是花轻尘为了不领他的情而宁
    可自决对他触动极大,故以商量口吻向小草提及此事。
    小草心知母亲之死是因为她心中成见太深,性情偏执,才会如此,与师一格并无直接关
    联,此刻听师一格如此说,她忙感激地道:“多谢师先生不记前嫌,出手相救。”言罢就要
    拜下,师一格忙将她拦住。
    当下师一格将白辰扶起,右掌抵于他的后背“灵台穴”,将自身的内家真力贯入白辰体
    内,同时左手运指如风,快捷无伦地飞速封解白辰周身穴道,小草见师一格忽儿封穴,忽儿
    解穴,微觉诧异,却不敢相问,只在一侧紧张地注视着。
    师一格先为花轻尘治伤,又与水筱笑激斗一番,损耗不少真力,此时再为白辰疗伤,以
    解他体内的水殇神功精气,已略觉吃力,但想到白辰本非墨门中人,却为墨门中事而伤至如
    此,又怎敢有丝毫疏怠?师一格强提内力,将之发挥至最高境界,“无为大法”的功力不断
    贯入白辰体内。
    花轻尘之所以能发出刚才惊人的最后一击,其凭借的功力事实上并非来自于她本身,而
    是师一格贯入她体内的功力。花轻尘见小草危在旦夕,惊惶焦虑之极,加上她已存有必死之
    心,故能将那一部分功力发挥得淋漓尽致,若是她在苏醒之后,静心调息,以师一格贯入她
    体内的功力与水殇神功相抗衡,必会无恙。
    师一格正专注于为白辰疗伤之际,倏闻小草失声惊呼:“师先生,他……他怎么了?”
    声音中充满了无限惶然不安之意。
    师一格心中一沉,急忙收功,一把扣住白辰脉搏,神色立变。
    白辰已脉搏全无!
    再探鼻息,亦是如此!
    师一格—颗心如坠冰窖,他喃喃自语道:“怎会如此?怎会如此?难道我运功方式不对?
    抑或封解穴位顺序有误?”旋而又摇头自语道:“似乎并无偏差……”
    小草绝望地道:“白大哥他……死了……剩下我一人,独活于世间又有什么意思?我不
    要重振求死谷,我不想练惊心诀,我只要娘,只要白大哥……”
    师一格见小草神情恍惚,哀伤欲绝,心中更是愧疚万分,意兴萧瑟,他忖道:“若不是
    因为我,花轻尘未必会死,白辰虽然受了伤,但也许他人亦有解救之法,他们都是被我牵累
    了……”忖罢长叹一声,将白辰缓缓放下,站起身来,喃喃自语般道:“莫非这是天意?上
    天注定墨门南北两支无法和解?”
    其实若不是他,花轻尘等人绝对无法抵挡水筱笑的攻击,何况即使他有错,也是无心之
    错,只是他宅心仁厚,方会如此自责。
    小草忽然似乎想起了什么,低“啊”了一声,急切地道:“莫非……莫非是因为这个缘
    故?……”
    师一格一震,忙追问道:“什么缘故?”
    小草道:“白大哥在受伤之前,已服下了以百余种奇药配成的药酒,此药酒药性极强,
    若不能加以引纳,足以取人性命,莫非白大哥他……”
    师一格眉头深蹙,忖道:“原来如此。”
    他听小草提及药酒之事后,有所醒悟,忙道:“姑娘可知那药酒主要由哪些药物配制而
    成?”
    小草看他神情,感到也许事情有了转机,当下道:“除了我娘之外,再无人知道药酒如
    何配成——师先生,莫非你有了起死回生之术?”
    师一格道:“其实世间绝无真正的起死回生,只是有时人会进入假死状态,看似无声无
    息,事实上却仍是有潜在生命力,只要措施妥当,便可救醒。”一边说着,一面细心察看白
    辰的脉搏、心跳、呼吸,心中企盼有奇迹出现。小草身为求死谷谷主的女儿,对医道略知一
    二,自然能明白师一格的这一番话。只是她不敢自己动手去探白辰的脉搏,因为她无法承受
    那分压力,她只是在心中默默地祈祷……
    师一格轻轻叹了—口气。
    小草的心一下子缩紧了,她几乎不敢正视师一格的神情。
    师一格道:“他不但没有呼吸,连脉搏、心跳都停止了,甚至体温也下降了,变得冰凉,
    只是……他的肌肉骨骼并没有僵硬……”
    小草忙道:“师先生,若是肌肉、骨骼还没有僵硬,就说明他有可能是假死,对不对?
    是假死的人就有被救活的可能,对不对?”
    师一格缓缓点头——他又如何忍心摇头?
    师一格道:“依五行之气而言,水族的武功属水,而墨门的武功属土,隔金克水,所以
    本门的‘无为大法’能克制水殇神功,但白公子体内另有药力,自然另当别论。”
    其实人与天地宇宙一般,自身亦有阴阳五行,平时五行之气互克互生,和谐一统,一旦
    五行之气紊乱,彼盛此衰,则非病即亡。
    小草一只手紧紧握着白辰的手,感觉到一片冰凉,如同她的心情。
    师一格思忖了片刻,道:“白公子他服下药酒后,有何症状?”
    小草道:“每当药性发作之时,他就觉得体内犹如烈焰焚烧,痛苦难当,我母亲必须把
    他体内的药性化去,否则他将极为危险。”
    师一格沉吟道:“此药酒多半为五行之火,而本门武功属土,火生土,土克水……你母
    亲其实是以某种方式将属于五行之火的药性转生为五行之土,与墨门武功正好相符……”
    小草脱口道:“不错,白大哥的武功本已被废,服了药酒后方逐步恢复的。”
    师—格道:“无论白公子先前武功如何,就事实而言,如今他的武功已与本门武功无异,
    不但体内的功力与本门内功相同,而且,他似乎也习练过‘无为掌’。”顿了一顿,接着道:
    “难道他体内的药酒药性并未悉数化去?”
    小草担忧地看了看白辰,半晌方答道:“我娘说还需要再经历四次煎熬,那时他的功力
    将比原先高出数倍!”
    师一格目光一跳,声音低沉地道:“恕我真言,你母亲此言只怕不实。若真的将他体内
    药酒药性化去,由火生土,也许他的功力的确会高出数倍,但前提条件是她必须具备与白公
    子可能会达到的内功修为相当的功力!”
    小草记起母亲花轻尘生前曾说过她已无力再助白辰化解药酒的药性,如此看来,师一格
    所言多半属实,但这样一来,岂非等于说母亲明知白辰服下药酒后,最终将无人能化解,却
    仍让他去冒险?母亲这么做的目的,自然是为了惊心诀与冷心诀,但此举对白辰而言,岂非
    几近不择手段?
    想到这一点,小草对白辰的情感中更添了一分愧疚,她心道:“白大哥是为求死谷而死,
    求死谷愧对于他,若他无法醒转,我定随他而去,也许那样我心中反而快慰些!”
    师一格见小草突然不言不语,以为她因自己所说的话而绝望了,忙道:“白公子是为墨
    门而……而伤,我们绝不会对他置之不理,只要有一线希望,总要试—试的。”
    小草已存了与白辰同死之心,心情反倒平静下来,她轻声道:“多谢师先生了。”
    师一格见她神情平静,反而更为不安,想了想道:“南阳药痴别之弃乃天下名医,与师
    某算是……
    算是薄有交情,师某可与姑娘一道将白公子送到南阳药痴门下,也许可救活白公子。”
    小草道:“此去南阳,恐怕有千里之遥吧?”
    师一格尴尬一笑,不知该如何答复,原来他心中思忖白辰如此情景,已然毙命,只是见
    小草对白辰珍而惜之,此言他不忍说出而已,所谓的前去南阳求医,也只是为了安慰小草,
    即使白辰还存有一口气,又怎么经得起如此长途跋涉?他相信再过些时日,小草自然会冷静
    下来,正视现实,当然不会有心再去千里之外的南阳求医了。没想到小草突出此言,倒让师
    一格顿时大觉惭愧。
    所幸小草接着又道:“路途虽然远些,却也无妨,只是要辛苦师先生了。”
第九章 生机全无
    第九章生机全无小草在心中道:“我又如何不知白大哥多半无治?只是不尽心意,我又如何能心安?来
    到绝望之时,就不言绝望。待到绝望之时,就让自己与心一道死吧……”心中思绪联翩,对
    师一格的话反倒没有留意了。
    师一格将随水筱笑同来的水族中人的尸体全部移入洞中,随后双掌同时猛击洞口,只击
    了两掌,便听得“轰”然一声,山洞便塌了下来,将十几人埋于其中。师一格又以计大修的
    刀在土质疏松处掘了四个墓坑,只见刀光闪掣迷离,沙土飞扬,四个墓坑仅用了半个时辰便
    掘好了。
    安葬好求死谷的四人后,小草先在母亲的坟前恭恭敬敬地叩了九个响头,再向计大修、
    伏居、老郑的墓丘跪拜,她在心中默默地道:“在求死谷我是你们的小姐,可自此以后,求
    死谷已不复存在,你们可算是我的长辈了。”
    然后,师一格抱着白辰与小草一同离开了山坳,雇了—辆马车,赶赴南阳。小草特地在
    马车后铺了厚厚一层稻草,上面覆以席子,再将白辰躺放其上。当马车驶动后,自始至终,
    她的手一直牵着白辰的手,注视白辰时的目光也是温柔而关切,如果有郁伤,那郁伤也是淡
    淡的,仿佛她已忘记了,忽视了此时的白辰已无声无息。
    师一格不知该如何劝慰小草,甚至于他不知该不该劝慰小草。
    中途留宿,客栈见他们要将白辰亦带入店中,无论如何不肯应允,一连问了几家客栈,
    纵是出数倍的房资,仍是无人肯收,当他们从第四家客栈退出时,那客栈索性将院门重重关
    上了,在关门声响起的同时,小草听到那掌柜说了一声:“带了个死人投店,真是晦气!”
    小草神色一变,脸色煞白如纸,她的眼中有一缕异芒闪动——那是森然杀机。
    师一格忙道:“不若去买几床被褥,在车内将就渡过一夜。我们都是习武之人,这点苦
    还是无妨的。”
    小草若有所思地点了点头,忽道:“此去南阳还有多少行程?”
    师一格道:“大概需要几天吧。”他心想难道你真的要将白公子送到南阳?
    小草又道:“不知到了南阳后能否找到药痴前辈?”
    师一格道:“药痴在南阳是无人不知,无人不晓,找他很是容易,但要求他出手救人,
    却绝不容易。不过,以师某与他的交情,他定然会答应的。”
    顿了顿,又补充道:“只是姑娘见到药痴时,万万不可将自己的真实身分告诉他。”
    “这却是为何?”小草不解地道。
    “因为……大概是同行相忌吧,求死谷奇药奇毒人尽皆知,他名为药痴,自是不甚愿意
    救求死谷的人。”
    小草微微点头,道:“原来如此。”略略一顿,又道:“此时天色已不早,购买被褥的
    事,还要劳烦师先生。”
    师一格道:“姑娘不必客气。”说完轻叹一声,接道:“若没有八十年前的那一场变故,
    论辈分,我应是你师兄,自不必太过见外。”
    小草似乎欲再说什么,终是未曾开口。
    师一格独自离开了,但店铺中却只有布匹,没有被褥,师一格索性去庄户人家打听有没
    有闲置的被褥。最终功夫不负有心人,当他回到停车之处时,怀中已抱了三床被褥。
    当他刚欲招呼车夫时,立时怔立当场,但见马车早已不知去向,在原先停车之处站着一
    个瘦小汉子,师一格心中一沉,却听得那瘦小汉子尖着嗓门大声道:“是师先生么?你要找
    的姑娘离去了,她让小的转话给师先生,说多谢师先生鼎力相助,并说若能找到师先生所要
    的书,她会设法交给师先生的。”
    师一格顿时明白过来,他知道小草所说的书就是“惊心诀”,只是为了不泄露墨门秘密,
    她才如此说的,他当然明白小草为何会不辞而别。
    师一格将一小锭碎银给了那瘦小汉子,道了声:“有劳了!”就没有再说什么,眉头却
    深深皱起,似乎在担忧着什么,他的目光投向沉沉暮色,深深叹了一口气。
    ※※※
    师一格亦向南阳而行,却未再遇见小草,想必小草是有意避开他,所选择的路径亦有异
    常人。
    不知为何,师一格从不在客栈投宿,每到日落时分,他就在村前镇后寻找庙宇,在庙宇
    中度过一夜。
    难道,他是为了避人耳目?
    这一日,师一格在天黑前到达了一个不大的村庄,师一格暗暗留意,发现惟有村西有座
    古庙,他心道:“今夜惟有在此度过了。”
    庙是独殿式的庙,门外已是杂草丛生,将通向庙中的石径掩没了大半。庙门上方悬着一
    块匾,早已积了厚厚一层尘埃,师一格仔细辨认,方认出是“龙王庙”三字,以石鼓文书所
    写,点笔圆滑,林茂自然。
    师一格心道:“没想到在这儿还能见到大家之作。”
    心里想着,轻叩庙门三记,他知道“龙王庙”向来不会有人居住,所以叩门之后,随随
    便便推开了虚掩着的庙门。
    “吱吖”一声响,庙门应声而开,师一格刚要迈步而入,动作却忽然僵住了,因为庙中
    赫然另有两个年轻人正倚墙而坐,向他投来诧异的目光,靠内侧的年轻人身材高大,肩背长
    盒,其人甚为纯朴,纯朴得近乎天真无邪,他的肩上背着一只木盒,坐在他身侧的年轻人的
    脸色有些蜡黄,似乎大病未愈,但师一格一眼看出他的眼中精芒隐现,毫无病状,此人腰间
    配有一把剑。
    师一格在短暂的犹豫后,终是没有退出,他向两个年轻人笑了笑,道:“兄弟错过投宿
    的店家,就想到在此打发一夜——不知是否会惊忧二位?”
    那脸色蜡黄的年轻人打量了他几眼,眼中闪过一丝惊异之色,但一闪即逝,师一格却捕
    捉到了,心中不觉一动。
    蜡黄年轻人颔首道:“我们也是路过此地,在此歇息一宿而已,怎敢提‘惊忧’二字?”
    神情言语倒甚为谦和。
    师一格心道:“他们虽然皆是武林中人,但武林中能认识我的人极少,只要留心一些,
    应无大碍。”
    当下他反手掩上庙门,在庙中一侧倚墙而坐,目光扫视着庙中情形,但见供奉于案上的
    龙王木像竟是一个和蔼面善的老者,与常人想象中的威仪慑人的龙王爷截然不同。
    师一格见那两个年轻人皆有警惕之色,为了免生误会,他索性缓缓闭上双眼。
    不知过了多久,外面隐隐传来“呼呼”风声。
    “龙王庙”四周的杂草被吹得“簌簌”直响,师一格睁开眼来,此时天色已完全暗下来
    了,三人虽近在咫尺,但师一格仍无法看清那两个年轻人的脸容。
    风声一阵紧似一阵,气息越来越沉闷,忽听得一直未开口,身材高大的年轻人道:“只
    怕要下一场雨了。”
    话音未落,“沙沙”之声自远而近传来,先是细微难辨,到了近处,已颇有声势,旋即
    庙宇屋顶上响起了密集的落雨声,四周的滴水檐开始有水哗哗流下。
    师一格心情反而松懈下来,暗忖道:“这等风雨之夜,多半不会再有人路过此地,要投
    身庙中。”心念未了,忽听得有马嘶声透过重重雨幕,传至庙中。
    师一格双目倏然睁开,马嘶声后,一切恢复如旧,但此状只维持了片刻,很快就有密集
    的马蹄声传至,因为掺杂了风雨声,一时间倒辨不清远近,但却可以感觉到其来势甚快。
    当马嘶声再度响起时,已在十余丈开外。
    “当”地一声轻响,是金石轻撞之声,声音来自与师一格对面而坐的年轻人那边,也许
    是那脸色蜡黄的年轻人的剑鞘与砖石相磕之声。
    与“龙王庙”相去数丈外的大道上响起一个嘶哑的声音:“殿主,前面有个村子,是否
    在村中歇息一阵,等会齐了炎老再上路?”此人语速甚急。
    一个阴沉的声音道:“你们三人去村子里夺几匹马,再折回这边,我等在这庙中等侯。”
    略略一顿,又道:“夺马时最好杀几个人,他们才会真的相信我等夺马是为了更换脚力。”
    “属下明白。”那嘶哑的声音道。
    马蹄声再起,向村子方向而去。
    师一格心中飞速转念,暗自揣度着这些人的身分,但无论如何,已可知他们绝非善类,
    否则怎会胡乱杀人?
    只听那脸色蜡黄的年轻人以极低的声音道:“已无法救出村中之人,待他们进庙再说!”
    显然,他的话是对其同伴说的。
    师一格忖道:“看来他们是正道中人,对外边的滥杀无辜者很是不满。”正思忖间,庙
    门“砰”地一声被推开了,一阵风挟着细细雨丝猛地贯入庙中,师一格的身躯悄然坐正了。
    一团黑影出现在庙门前,但根本无法辩清来人的面目。
    “咦”地一声后,有人道:“殿主,庙中有人!”
    那被称作“殿主”的人一时未答话,天地间只剩下风雨声。少顷,那殿主哈哈一笑,道:
    “只是避一避风雨,人多些又有何妨?”
    “是!”
    脚步声纷纷沓沓,借着庙外微弱的光线,师一格看到进入庙中的共有四人。“龙王庙”
    本就狭小,此时突然容入七个人,已显得甚为拥挤。
    “砰”地一声,庙门被重重关上了,风雨声顿时也小了些。
    “咔嚓,咔嚓……”庙中忽然响起了敲打火石的声音,火星一明一灭,借着这微弱之光,
    师一格看到进入庙中的四人皆身着白色衣衫,佩着兵器,其中一人还受了伤,半边衣衫都给
    染红了。四人皆未披雨具,全身早已湿透,雨水不断地滴落,已在地上积起了小小的一滩水。
    “不许点火!”一人沉声喝道,声音中充满了杀机。
    “是,是。”那脸色蜡黄的年轻人道,他果然不再敲击火石,只听得他道:“诸位要去
    何处?”
    “妈的,你再多吐一个字,老子就要了你的命!”
    那脸色蜡黄的年轻人悠悠道:“我只是想问一问诸位欲往何处,也好送你们一程,但现
    在无需再问了,因为我已知道你们欲赶往何处。”
    “什么?”惊声喝问,对方显然很是愤怒。
    “你们要去的地方,就是地——狱!”那脸色蜡黄的年轻人忽出惊人之语。
    一人怒喝道:“找……”
    “找”字甫出,“铮!”长剑出鞘声倏然响起,那人只觉喉节处冰凉彻骨,并有一股微
    甜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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