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战族传说-第54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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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无害”听的。
    范离憎对此自然不会大在意,杜绣然却“哼”了一声,脸色微变,拉着范离憎的衣袖,
    道:“我们走!”
    范离憎向文规点头致意,这才向通往寨子的石径走去。
    文规望着范离憎的背影,神情若有所思。
    范离憎沿着石径弯曲而上,在巨岩对峙中出没,杜绣然对他的归来显然甚为欣喜,一路
    上问长说短,范离憎几次无言以对,皆幸亏莫半邪替他搪塞过去。
    范离憎心道:“难道莫半邪潜入思过寨已有多年,才对寨内情况如此熟悉?”
    石径曲折陡峭,两侧山岩峥嵘,大有一夫当关、万夫莫开之势。
    行路数里,石径终到尽头,范离憎踏足崖顶石坪时,有一种破岩而出的感觉。
    堪堪在石坪站定,就听一个宏亮的声音遥遥传来:“八师弟,你终于回来了。”
    一个高大魁梧的中年人自前边快步而来,此人不单身材高大,而且一脸英武之气,双目
    如电,举手投足间,皆有豪迈之气概!
    范离憎立知此人必是燕高照的大弟子佚魄,他由莫半邪口中得知燕高照病后,寨内事宜
    便由佚魄主持,当下立即紧走几步,双手棒出“蓝凤神水”,恭声道:“大师兄,这就
    是苗
    疆的蓝风神水!”
    佚魄惊喜地道:“太好了,师父身染重疾,思过寨群龙无首……哎……不提这些,你快
    与我一道去见师父,但愿上天有眼,保佑师父早日康复!”
    范离憎见佚魄神情真挚,心中一热,暗忖道:“思过寨名列十大名门之列,但我所见到
    的人中,惟有此人真正具有侠道之赤血热心!”
    佚魄又转向莫半邪道:“麻叔,你也一同去吧,师父清醒时,知道你外出迎接八师弟的
    事,便严厉责备我等,说我们师兄弟众多,怎能让长辈外出奔走?”
    佚魄与莫半邪年数相去无几,却仍尊其为“麻叔”,可见“麻叔”在思过寨中之地位的
    确非比寻常。
    莫半邪叹了一口气,道:“我麻老三恨不能代老寨主受重疾之苦,跑些路又算得了什么?
    倒是无害,千里赶赴苗疆,着实不易。”
    范离憎忙道:“此乃无害份内之事,不值一提—一我们还是去见师父他老人家吧。”
    范离憎的确急欲见到燕高照老侠,十大名门的掌门人已折损七人,唯剩痴愚禅师、游天
    地、燕高照,正盟形势笈笈可危,燕高照若再有差错,岂非正道危倾?
    众人一道由“苦吟坡”匆匆赶赴山顶“思空苑”,一路上,自有不少人向范寓憎招呼,
    范离憎皆是行色匆匆地应付过去,众人以为他是急欲见到师父,自也不以为意。
    行至山巅,但见前面有一条顺坡而铺的青石路,路的尽头,便是一个高墙大院,院墙四
    周松柏葱翠,让人恍惚间会忘了自己身置山巅!
    院墙外,不时有佩带兵刃的思过寨属众来回巡视,范离憎略略估计,守于大院之外的不
    下五十人。
    想必是因为燕高照病卧在床,正盟又连遭重创,思过寨方如此戒备森严。
    当众人走至大院门前时,一清瘦白皙的中年人迎了出来,他的神情显得忧心忡忡,满腹
    心思,见了众人,先向佚魄、莫半邪点头致意,随即对范离憎道:“无害,你回来就好,
    师
    父刚刚醒来,刚才还在念着你!”
    范离憎发觉此人与其他人皆有些不同,他说话很慢、很小心,似乎总在担心会不会说错
    一个宇,而且无论是佚魄还是舞阳、文规,与范离憎皆以师兄弟相称,唯独此人称他为
    “无
    害”!
    尽管如此,凭直觉范离憎仍是立即断定此人必是莫半邪提及的二师兄侠异!
    同时,范离憎心中亦不由感慨于为自己易容的人手段之高明,连与戈无害朝夕相处的同
    门师兄弟,竟无一人能看出破绽。
    莫半邪显然是为了防止范离憎出纰漏,已不着痕迹地抢先步入大院内,并一直走在最前
    面,范离憎、侠异、佚魄、杜绣然则跟随其后。
    院内门户重重,回廊曲折,范离憎将所经过的地方一一默记。
    当众人的脚步都放轻放缓的时候,范离憎立即猜知寨主燕高照的居室必定快到了!
    果不其然,二个神情肃然的佩剑者自暗处闪出,莫半邪低声对他们说了些什么,两人便
    侧身让开,并小心翼翼推开一扇门。
    此时尚是午后,但这间屋子中竟显得很是昏暗,里面有昏黄的灯光在摇曳不定。
    难道这间屋子竟没有门窗,抑或是所有的门窗皆已关闭了?
    范高憎不及多想,已随众人进入屋内,身后的房门立即关上了。
    范离憎双目一扫屋内,但见北侧墙边有一张床,帷幕低垂,床前坐着一位年轻女子,手
    中端着一个瓷碗,碗内盛满淡黑色的药,她正用一只勺子在小心翼翼地搅动着,一边还
    不时
    吹去腾腾热气,众人进入屋中,她才猛一抬头,随即站起身来,微垂着头,退至一侧,
    低声
    道:“八师哥回来了?师父他又晕睡过去了。”
    说话时,她的头始终微垂着,声音细细切切。
    范离憎道:“九师妹辛苦了。”他之所以能如此肯定,是因为燕高照只有两名女弟子,
    而眼前女子的衣着装束显然不是普通弟子,故她必是十三弟子中的慕小青。
    幕小青的脸微微一红。
    范离憎定了定神,走近床榻,掀开帷幕,向里望去。
    当他看到躺在床上,双目紧闭的一位枯瘦老人时,他的心中猛然一紧。
    因为这位老人太瘦了,瘦得让人不忍多看,他的眼眶深深凹陷,双颊亦是如同刀削一般,
    颧骨高高耸起,脸如土色,额头青筋如蚯蚓般根根凸起,让人担心那血管随时会暴裂!
    难道,这老人就是威震江湖的燕高照燕老侠?
    范离憎心中升起一股莫名的感伤,他轻轻地唤了一声:“师父……”
    眼眶竟然一热!
    虽然他与燕高照未曾谋面,但范离憎能想象出当一个叱咤江湖的人只能静静躺在床榻上
    时,他的心中会是怎样的心情,更何况,范离憎知道,在燕高照病重时,他身边的弟子
    并非
    全在关注他的病情。
    燕离照是否知道他悉心调教出来的弟子中,有人竟对他怀有叵测之心?
    范离憎觉得燕高照就如同垂危的猛狮,只能任凭病痛折磨,呼凭狼犬戏弄……
    范离憎心中暗下决心:无论如何,自己一定要替燕老侠查明思过寨中究竟有多少不肖弟
    子,究竟有几人已为风宫利用!
    范离憎替燕高照盖好被子,轻声道:“师父,弟子已为你寻来蓝凤神水,此乃苗疆奇药,
    但愿能让师父早日康复!”
    范离憎虽然身负不凡武学,但在他心中从不曾有“师父”二字,幽求是他的仇人,又怎
    能成为他的师父?冲着对武林前辈的尊敬,范高憎这一声“师父”叫得真诚而坦荡。
    佚魄将盛着“蓝凤神水”的瓷瓶递给慕小青,道:“师父醒来时,你将药替师父喂了,
    师父病中怕光、怕吵、怕水,我们还是先退下吧。”
    范离憎心忖道:“原来如此,我还道为何偌大一个思过寨,偏偏选中这样一间阴暗的屋
    子替燕老侠养伤。”
    所谓的“蓝凤神水”是莫半邪在途中交给范离憎的,它是不是真正的“蓝凤神水”,范
    离憎根本不知道,他当然不会让燕高照随便喝下这来历不明的药,当下他对慕小青道:
    “苗
    疆用药方式与中土大相径庭,此‘蓝凤神水’更是服法独特,苗疆之主曾对我细细解说,
    为
    了稳妥起见,师父醒来时,相烦师妹告之我一声,师父的药还是由我来喂吧。”
    不等慕小青开口,佚魄已先点头道:“如此更好,此事可大意不得。”
    范离憎暗扫莫半邪一眼,却见莫半邪神色如常,似乎对范离憎突如其来的举措并不感到
    惊讶。
    当下佚魄诸人告退而出,屋子里只剩下范离憎与慕小青两人。
    慕小青微微低头坐着,右手手指下意识地卷着垂于胸前的一绺秀发。
    范离憎则坐于床榻边,略侧身子,望着那盏极为昏暗的油灯,默然无语。
    他脑海中却忆起莫半邪所说的一番话:“水族中人之所以让你潜入思过寨,是要你设法
    从燕高照口中得到一个秘密,但这个秘密只能由他主动说出,任何方式的旁敲侧击都会
    使水
    族的计划前功尽弃。这是一个关于‘血厄’的秘密,一旦燕高照自觉病重难愈,他定会
    将这
    个秘密告诉他十三名弟子中的某一人。十三弟子中有可能得知这一秘密的只有三人,一
    个是
    燕高照的大弟子佚魄,他的性情与燕高照相似,为人豪爽而富侠义之心,但他的武功不
    如戈
    无害,心机难比二弟子侠异。侠异、戈无害、佚魄三人就是有可能知晓这一秘密的人,
    不过
    这三人各有所长,又各有缺点,正因为如此,燕高照才举棋不定,你所要做的,是让燕
    高照
    完全信任你。戈无害之所以自告奋勇前去苗疆求药,正是基于这一目的。思过寨的人都
    知道
    谁能得知有关‘血厄’的秘密,谁就是思过寨理所当然的新任寨主!”
    当范离憎听罢这一番话后,立即断定“水族”的人并不知道戈无害已被风宫白流中人所
    操纵,同时,风宫也不知道被他们操纵的戈无害已不知所踪。
    如此一来,范离憎在两派之间,就有了回旋的余地!
    但“衣姑娘”究竟是谁?
    屋内两人各怀心思,默默静坐。
    忽听得慕小青低声道:“方才阿绣向你使眼色,让你出去,你为何不去?”
    范离憎一怔,心道:“她低着头,如何能够看到杜绣然向我使眼色?听她语气,似乎别
    有一番意味…
    一时无言以对。
    幕小青沉默片刻,幽幽地道:“我已经想明白了,你从来不曾把我放在心上,甚至还很
    恨我,恨我妨碍了你与阿绣……其实,我也不想如此,只是……只是有时我连自己也约
    束不
    了自己……”
    范离憎怔怔地听着,他支吾了一声:“我……”
    慕小青猛一抬头,道:“你不用说了,我只想告诉你,从今往后,我……我再也不会奢
    求什么,我本就不如阿绣漂亮,也不如她那般逗你开心,正如你说过的,你们很般配,
    而我
    又算得了什么?我……我……”
    她的声音哽咽了,用力地咬着唇,泪水滚滚而下。
    范离憎这才看清幕小青的容额。
    这本是一张极为清秀的脸,一对秋水般的眸子清澈得不含一丝杂质,却有一缕淡淡的忧
    郁隐于其中,人见人怜。
    只可惜,她的下颌有条长约一寸的疤痕,与清秀绝伦的脸庞相衬,更为显眼。
    范离憎一时手足无措,眼见慕小青清泪涟漪,却不知该如何是好。
    慕小青默默地流着泪,范离憎坐如针毡,终于,慕小青狠狠地抹去脸上的泪水,轻吁一
    口气,自嘲地笑了笑,随即道:“不知为何,我觉得你这次自苗疆回来,似乎改变了不
    少。”
    范离憎心中微惊,含糊道:“师父病了这么久,正盟又屡出祸端……唉……”他以一声
    叹息,不着痕迹地掩饰过去,在墓小青听来,他似乎是在解释性情改变的原因,却又话
    意模
    糊。
第二章 陌生之感
    第二章陌生之感慕小青道:“听大师兄说,正盟十大门派中,有六位掌门人遭到不幸,而华山游前辈又
    下落不明,莫非真的是正道气数衰竭?”
    范离憎心道:“看来江湖中人并不知道游天地前辈已被救了!”
    正待开口,忽听得一声极为轻微的呻吟声,范离憎急忙转身,只见燕高照已缓缓睁开了
    眼睛。
    当范离憎与燕高照目光相遇的那一刹间,他心中忽然猛地一跳,一股异样心绪突然升起。
    他隐隐觉得燕高照的目光有些不寻常,但究竟有何不寻常,范离憎却根本无法分辨出来。
    也许,那只是一种错觉而已……
    这种感觉只在范离憎心中停留了极短的一刹那,随即已道:“师父,你醒了?”
    燕高照极为吃力地点了点头,以低哑虚弱的声音道:“无害,你回来了?”
    范离憎点了点头。
    一切都很正常而合理。
    慕小青柔声道:“师父,八师哥特意去苗疆为你找来一味药,师父现在就服用吗?”
    这时,范离憎敏感地在燕高照眼中捕捉到了一丝—闪即逝的惊慌神色,这让范离憎心头
    大震。
    在极短的一刹那间,范离憎转念无数。
    他不明白面对自己的弟子,燕高照为何会有惊慌之神情出现?
    是否因为久病之后,体虚神衰,心绪紊乱才有一些莫名情绪?
    抑或又只是自己的错觉?毕竟,房中的光线黯淡,而且范离憎自身也颇为紧张,极可能
    会产生误觉。
    燕高照吃力地摇了摇头,喘息着道:“我的病无药——无药可治,何必……何必苟延性
    命?”
    慕小青走近床榻,以温柔的声音细细切切地道:“师父,难得八师哥一分孝心,再说全
    寨上下都在盼着师父早日康复,主持大局……”
    燕高照冷笑了两声,道:“是么?”又是好一阵喘息。
    范离憎见他瘦骨嶙峋,心中不忍,想到病人皆是心情烦躁不安,便道:“既然师父现在
    不想服药,弟子就先收好。”
    不料燕高照犹豫了一下,却道:“你……你二师兄何在?”
    范离憎道:“师父是想见二师兄吗?”
    燕高照双目微阖,轻轻地点了点头。
    范离憎正待起身,却觉自己的衣衫被慕小青从身后轻轻拉了一下,随即听得她道:“我
    这就去找二师兄。”
    言罢,慕小青立即站起身来,向外走去,范离憎本就担心自己对寨中情形不熟悉,难以
    顺利找到侠异,既然有慕小青代劳,他倒可暂且安心。
    不多一会儿,外面传来了脚步声,推门而进的除了侠异、慕小青外,还有佚魄。
    侠异快步走到燕高照榻前,恭敬地道:“师父有何吩咐?”
    燕高照吃力地道:“寨内……寨内情形如何?”
    侠异小心翼翼地道:“寨中事务,大师兄了解得更多一些。”
    燕高照低声道:“佚魄,你……说说吧。”
    佚魄道了一声:“是,师父。”当下便将寨内大小事务向燕高照一一禀报。
    范离憎垂手立于榻前,他惊讶地发现当佚魄向燕高照禀报时,燕高照显得心神不定,隐
    隐有不耐之色,但寨内事务烦多,佚魄虽是拣些要紧的事情说,但一时也不易讲完。
    佚魄只说出了四五件事,燕高照就不耐烦地挥了挥手,道:“这些小……小事,还要提
    它?为……为师辛辛苦苦调教你们,难道……难道什么事也……也办不了吗?我命不久
    矣,
    你竟还用这些事来烦我!”
    佚魄连声道:“是,是,弟子知错了。”
    燕高照哼了一声,道:“我有事要……要与侠异说……”
    佚魄身子微微一震,随即道:“是。”
    当下他与范离憎、慕小青一齐告退,出了屋子,站在长廊上,慕小青微垂着头,默默出
    神,而佚魄则背负着手,在长廊来回踱步,他的脚步虽然放得很轻,但看得出,他的心
    情很
    烦躁。
    过了少顷,侠异推门而出,他的双眉紧锁,脸有忧郁之色,见了长廊上的三人,便轻声
    道:“师父他心神不定,说是……说是只怕……离死不远,他还说我比较细心,不能担
    当大
    任,但可辅佐师兄弟,师父希望日后不论谁继任寨主之位,我都要多多出力……”他自
    嘲地
    笑了笑,又道:“师兄弟之间,谁不比我强?何况师父也绝对不会有事的。我劝慰了一
    番,
    师父心情稍定,说想试一试无害寻来的药。”
    佚魄微微点头,若有所思,随即对范离憎、慕小青道:“你们进去吧。”
    再次见到燕高照时,他的神情果然平静了不少。
    范离憎便将瓷瓶中的“蓝凤神水”倒入一个碗中,再将勺子竖立于碗中,把另一只碗中
    所盛的半碗清水沿着勺子缓缓注入药中,随后用勺子将药水顺搅九圈,再反搅九圈,最
    后用
    一只盖子将药水盖住了。
    范离憎对着这碗药水,双目微闭,口中轻念几句谁也听不懂的话,这才将盖子掀开,轻
    声道:“苗疆的蛊术颇为神奇,其实他们种下的蛊据说也是有好有恶的,苗人炼药时,
    常在
    药中下蛊,用药时,需以咒语将蛊引发,方有药效,是真是假,却是不知,眼下师父病
    危,
    姑且信之。”
    他在药上大做手脚,其目的就是要印证先前他所说的“此药服法颇为复杂”这种话。
    范离憎知道“水族”中人的目的是为了从燕高照口中得到一个秘密,所以他们绝不会在
    这时候对燕高照下毒手,相反,水族中人要想让“戈无害”得到燕高照的信任,就必须
    做出
    能取信于燕高照的实事。
    在范离憎的帮助下,慕小青为燕高照一勺一勺地把药喂完。
    这时,文规与杜绣然推门而入,文规轻声道:“八师弟,你长途跋涉,想必十分劳累了,
    还是由我在这儿守候吧。”
    范离憎想了想,道:“如此也好。”
    杜绣然以异样的目光看了慕小青一眼,毫不避嫌地上前拉着范离憎的手,道:“我们
    走。”
    范高憎想到慕小青方才黯然神伤的情形,不由有些尴尬,轻轻一挣,欲摆脱杜绣然的手,
    没想到杜绣然反而拉得更紧了。
    范离憎不便过于强硬,当下向燕高照告辞退出。
    在门户重叠中穿行时,范离憎心中忐忑不安,只恐自己无法找到戈无害的住宿之地,没
    想到甫一走出思空苑,便见莫半邪已在门外静候。
    范离憎一颗心当即落定。
    原来戈无害居于苦吟坡,因为先前莫半邪已将思过寨内情形细细解说,范离憎知道与戈
    无害同在苦吟坡的还有燕高照的另外五名弟子,分别是佚魄、幕小青、文规,以及第四
    弟子
    池上楼,第十三弟子弘月,其中弘月年仅九岁,武功多半是由大师兄佚魄传授。
    范离憎步入戈无害居处“金戈楼”,刻意收敛目光,不肯东张西望,以免露出破绽,尽
    管如此,他仍是清楚地感觉到“金戈楼”与“思空苑”的阴暗沉闷完全不同,里面的陈
    设无
    不显示出这儿的主人是一个充满朝气的年轻人!
    当他的目光不经意扫向西向的窗口时,目光倏然一跳,几乎惊讶失声。
    窗台上赫然有一个花瓶,花瓶中插着一朵白色的花!
    神秘白衣女子!
    神秘的白花!
    范离憎心中迅速闪念:“是衣姑娘……”
    一阵清脆的风铃声把范离憎的思绪牵回,只听得杜绣然道:“无害,我送你的风铃,你
    为何挂在角落中?”
    范离憎转过身去,只见杜绣然正微抑着头,在拨弄着挂在床前的一串风铃,清脆悦耳的
    风铃声让人心情为之一振。
    范离憎心中想着窗台上那一朵洁白的花,随口道:“挂在那儿方便……”
    “你……!”杜绣然柳眉一竖,脸有嗔怨之色:“为何这一次回来,你变得笨嘴笨舌
    了?”
    一旁的莫半邪哈哈一笑,道:“无害远赴千里之外,途中辛劳可想而知,他能陪着你说
    话,已颇不容易了!”
    杜绣然噘了噘嘴,嘟囔道:“谁稀罕?”脸色却缓和了不少,她自语一般道:“小竹这
    丫头,你这些日子不在寨内,她就疏懒了,风铃上都积了不少灰尘,真该好好教训教训
    她了。”
    正说间,外面传来细碎的脚步声,片刻后,门口处出现了一个颇为俏丽的婢女装束的年
    轻女子,见了众人展齿一笑,一一施礼,口中道:“婢女小竹向无害公子、阿绣姐姐、
    麻叔
    问安。”
    杜绣然皱了皱眉头,冷声道:“寨主身染重疾,你身为寨中丫头,却是笑逐颜开,是何
    居心?”
    小竹一愣,委屈地道:“我……我见无害公子平安归来,所以……”
    “住口!只知花言巧语,你以为人人爱听么?”
    小竹楚楚可怜地站在那儿,一言不发,眼眶中已有泪水盈盈欲滴。
    范离憎心道:“杜绣然未免太过刁蛮,平白无故发这莫名之火。”于是对小竹道:“阿
    绣只是与你说笑而已,不必放在心上……”
    话未说完,杜绣然已一把拉下挂着的风铃,猛地掷于范离憎身上,恨声道:“戈无害,
    你以为人人都与你一样,喜欢与这小贱人说笑么?”
    没等范离憎反应过来,杜绣然已如一阵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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