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战族传说-第96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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说到这儿,他右手微微一扬,四周的十二名白衣人便如十二道白色的飓风,向中间包抄而至,身手快捷无匹,显而可见他们皆是一等一的高手。
那年轻人却依然负手而立,脸带微微笑意,似乎他对一切都已成竹在胸。
※※※群山如乱云。
天,于是显得小了。
翻山越涧,七拐八弯,山路时隐时现,两侧皆是古松,松干皱裂,一片片老皮,如鳞如瓦。
直到乌儿归巢,西天赤云峥嵘,范离憎三人方接近那座最高的山峰。
亦求寺就在那座山峰之巅。
接近亦求峰峰顶,山路反倒宽敞了些,也不再如先前那般陡峭若刀削。
三人屡遭变故,却又次次化险为夷,心中自是疑窦重重,一时反倒无言,只是各自想着心思。
忽然,天师和尚开口道:“会不会是妙门大师他?”
他的话只说了一半,便已打住,范离憎与广风行却明白他的意思,广风行当即摇头道:“救我们的人绝不可能与妙门大师有什么关系,且不说妙门大师一向不问世事,一时间又怎会有那么多江湖中人为他出力?何况若是救我们的是妙门大师,他又何必避开我们?”
天师和尚搔了搔头,叹道:“其实我自己也知这绝不可能,只是胡乱猜测而已。说出来,比闷头苦思舒坦多了。”广风行不觉莞尔。
踏着粗石垒着的弯曲小径,穿过一大片枫林,终于望见一座寺庙,虽古旧,却完好。
山门虚掩,上悬一匾额,为“亦求寺”。但见四周花木扶疏,小竹耸立,每根小竹都有儿臂粗,叶上,紫痕斑驳。
山门一侧有一断碑,碑上刻有篆文,范离憎上前细看,只见碑文写道:“泥洹不化,以化尽为宅;三界流动,以罪苦为场。化尽则因缘承息,流动则受苦无穷……”范离憎识字不多,要辨出那些篆文已不容易,一时半刻更难揣摩碑文玄奥。
天师和尚正待上前叩门,门却“吱吖”一声开了,一个年约十二三岁的小僧推门而出,见了三人也不惊讶,先与天师和尚以佛礼相见,再向范离憎、广风行施礼。
范寓憎还礼道:“小师父,我等有事相求于妙门大师,烦请小师父通报一声。”
那小和尚颔首道:“进来吧,师祖已等侯诸位多时了。”
范离憎、天师和尚、广风行都不由得愕然相视,不知妙门大师如何能未卜先知。
走进院中,便见殿前廊檐下有一老僧,形如槁木,却两眼有神,眉宇间仿佛藏着无尽智慧,能洞悉世间一切。
天师和尚一见此老僧,立即趋步上前,拜倒在地,恭声道:“晚辈天师见过大师!”
那老僧自是妙门大师无疑,三十多年前妙门大师与他三位师弟为天师和尚驱去心毒,三十载光阴流逝,他容貌如昔,天师和尚一眼就认出来了。
妙门大师脸带慈蔼笑意,微微点头,将天师和尚扶起,端详他片刻,方轻轻一叹,道:“总算不枉老衲与令师的一番苦心,观你眉目间,隐含浩然正气,虽非我佛无欲无争之境,却已使心中邪魔辟易。老衲本知你并无佛缘,当年让你剃度出家,并定下‘佛珠之约’,只是为了化尽你心中残存戾气,今日看来,这‘佛珠之约’可谓功德圆满了。”
天师和尚有些意外地道:“原来,佛珠之约,是大师定下的?”
妙门大师微徽领首,道:“老衲知你极为敬重令师,为了重归师门,你定愿敛怒收怨,从而化去心中戾气,于是老衲便与令师暗中商议,与你订下佛珠之约。”
天师和尚看了看胸前几串佛珠,不由憨厚一笑。
范离憎、广风行这才上前向妙门大师施礼问安,妙门大师合十还礼,目光扫过范离憎时,脸色微有诧异之色,却一闪即逝。
用过素斋,天师和尚将来意说明,妙门大师沉默了良久,方道:“果然是血厄出世了,前些日子老衲心绪不宁,接连几日看到荧惑之星出现芒角,便已猜到也许是血厄问世了,今日果然应验!”
顿了一顿,他继续道:“老衲的确曾遇见一位铸兵神匠,当世铸兵高手中,应无人能出其右。老衲与此人有一段因缘,此事除老衲挚友悟空外,再无他人知晓。”
天师和尚道:“我师父说世间若有一人能以‘天陨玄冰石’铸成剑鞘,就必是此人无疑。”
妙门大师手捻佛殊,道:“他说得不错,只是此人隐于世外,绝不轻易见人,老衲若非对他有救命之恩,想必也是无法见到的。”
范离憎、广风行、天师和尚对此人不由都产生了好奇之心,却又不便追问,妙门大师猜知众人心思,便道:“老衲已决定设法让你们与他相见,求他以‘天陨玄冰石’铸成剑鞘,既然如此,老衲便将当年之事告之你们。
“二十年前,老衲云游归来,傍晚时分途经一个镇子时,忽闻蹄声四起,顷刻之间,镇子四周涌现了百余名江湖好手,很快封住了镇子的所有出口,随即开始挨户搜索。老衲先以为这是江湖各派之间的仇杀,无意插手,但很快发现这些人手段歹毒狠辣,镇民稍有反抗,立遭杀戮,暗一探听,方知他们是死谷中人……”
天师和尚插话道:“二十年前正是死谷势力达到巅峄之时,大有噬吞天下之势,无怪乎他们那般肆无忌惮。”
妙门大师道:“不错,老衲虽是出家之人,不愿过问世间恩怨,但我佛不仅度己,更以普渡众生为己任,老衲岂敢对此事视若无睹?死谷行事倒极为快捷,自入镇起,到挟制一人而去,前后不到半刻钟…”
广风行道:“莫非此人正是大师所救的铸兵奇匠?”
妙门大师点了点头,道:“老衲见死谷动用百余名弟子,大张旗鼓,将此人挟制而去,猜想他多半是正派高手,于是便暗中尾随他们而去。”
听到这儿,范离憎与广风行互视一眼,交换了一个眼神,两人心中都暗自忖道:“如此看来,妙门大师自然身负不俗武功了。”
“老衲见死谷弟子将那人挟制着离开镇子后,立即向东而去,直到十里开外,他们方将那人带入一个破落的山庄内,待老衲潜入山庄,找到被挟迫者所在之处时,才知死谷之所以挟制他,其目的是为了铸造一件兵器。”
“死谷如此劳师动众,只为铸造一件兵器,想必这件兵器必定不同凡响!”广风行插口道。
“诸位可知江湖传言中,还有六件兵器,其威力更在日剑、月刀之上?”妙门大师问道。
天师和尚不假思索地道:“血厄剑自是其中之一。”
妙门大师道:“除此之外,还有无痕剑、悲慈刀、睚眦剑、精卫戈、隐意鞭。这些兵器,无一不可呼天应地,威力惊世,其中又以无痕剑为至高无上的神兵。”
范离憎道:“既然这些全是江湖传说中的兵器,也许本就已存在,死谷要铸的兵器,自然不会是其中之一了。”
不料,妙门大师却道:“死谷谷主阴苍欲铸的兵器,就是这六件兵器中的睚眦剑!”
范离憎一呆,愕然道:“怎会如此?睚眦剑既然是传说中的兵器,又怎可再铸?”
妙门大师道:“老衲初时在暗处听得死谷弟子要逼那人铸造睚眦剑,心中也是大惑不解,后来救出那入之后,方知阴苍已得到睚眦剑,但阴苍所得到的睚眦剑却是已断为三截,根本无法使用,阴苍遍寻天下能工巧匠,却无人能将断剑重续。后来,不知阴苍从何处得知此人有惊天地、泣鬼神的铸兵之术,便着人寻找,此人听得风声,不愿为死谷助纣为虐,就暗中潜逃,但死谷耳目众多,终是没能逃脱。在那破旧山庄中,死谷弟子软硬并施,但那人却丝毫不为之所动,死谷中人在用刑上可谓花样层出不穷,几番折腾,那人已体无完肤,生不如死。老衲正待相救时,却听得那人忽然答应为阴苍铸剑……”
天师和尚与广风行听到这儿,忍不住齐齐“啊”
地一声低呼,大为意外,范离憎亦不由暗自抿了抿嘴唇。
“老衲当时也大失所望,那人说要看一看断剑,以确定自己有无能力铸剑,死谷弟子商议了一阵子,对那人说睚呲断剑在死谷中,非谷主亲准,他人根本没有机会接近,此时他们自然没有睚眦断剑。”
广风行道:“睚眦剑乃旷世神兵,阴苍看护得如此严密,倒也在情理之中。”
妙门大师继续道:“那人也不再坚持,只说他想知道睚毗剑的断口处在剑的什么位置?死谷弟子心知谷主对续剑之事看得极重,只要此人答应为死谷铸剑,他们怎敢有丝毫怠慢?立即为他拿来一柄剑,并按睚眦剑断开的位置,将此剑断为几截。”
第五章 铸刃奇匠
第五章铸刃奇匠天师和尚忽然有些担忧地道:“他……他会不会利用断剑自杀?”
妙门大师道:“当时他被套在刑具上,全身无法动弹,只有肘部以下部分可以略略移动,即使让他手持利剑,他也无法用剑刺中自己的致命部位。”顿了顿,又道:“也正因为如此,死谷中人才敢将断剑交给他,没想到,死谷弟子处处防范,终还是上了他的当!”
妙门大师欠了欠身子,微微叹息一声,道:“那人以左手握着断剑,仔仔细细地端详,神情极为专注,死谷弟子知他是铸兵奇匠,自有奇招,一时间谁也不敢惊扰他。那人看着看着,突然毫无征兆地疾速将断剑刺向自己的右腕,只一挑,便将右手的手筋挑断了!”
一时间,斋房内一片肃静,谁也没有说话,半晌,天师和尚方喃喃自语道:“原来如此……此人倒也刚烈。”
妙门大师接着道:“老枘这才明白过来,众死谷弟子一怔之后,猛然醒悟,此人既然自断手筋,便如同废人,又如何能铸剑?惊怒之下,他们立时萌生杀机,要取此人性命。阿弥陀佛,老衲敬重此人的为人,便出手救下了他。”
妙门大师只是将教人的经过一言带过,但要从百余名死谷属众的重重围困之下,救出一个人,其艰险可想而知,范离憎见妙门大师不愿彰示自己,不由暗自钦佩。
妙门大师道:“老衲将那人带回寺中时,由于身受重刑,他已是遍体鳞伤,气息奄奄,老衲整整用了一个月的时间,方将他内外伤势治愈。”
广风行忍不住道:“那……他被挑断的手筋…
…”
“自然也接好了。”妙门大师淡淡地道。
范离憎甚为惊愕,谁人不知手筋、足筋一旦被挑断,向来是无法接续的,但妙门大师绝不会打诳语,如此看来,这位大师必有着超凡入圣的医术,无怪乎当年悟空为救天师和尚,会求助于他。
“那人铸兵一生,本以为自断手筋之后,即使留得性命,从此再也无法铸造兵器,心中之失落自是难免,老南以海蛟之筋为他续上已断的手筋,使之右手非但可灵活自如,甚至比先前更稳健有力,他对老衲好生感澈,便向老衲透露了他的身世,原来他是一个不为世人所知的神奇世家的传人,这一世家以铸兵之术代代相传,以‘铁’为姓,以铸兵之术在家族中的排名为名,此人自称为‘铁九’,想必是说在铁门世家历代传人中,他的铸兵之术,排名第九。”
天师和尚疑惑地道:“这铸兵之术,又如何能有什么排名?”
妙门大师道:“其实世间除了各大武林门派外,还有一些奇异的门派,他们无意于江湖纷争,犹如地下暗河,默默流淌,世人岂可因为未能见到这条河,便否认它的存在?”
广风行沉吟道:“既然铁九的铸兵之术如此高明神奇,在铁门世家中却只能排名第九,那么其他排名在他之上的人,其铸造兵器之术,岂非已高得不可思议?”
范离憎亦道:“他们铁门世家的铸铁之术代代相传,后人又如何与前人相较高下?何况铁九尽管能在同辈中排列于第九位,但日后却可能有他人超越他,那么‘铁九’岂非要变为‘铁十’、‘铁十一’…
“正是如此。”妙门大师道:“在铁门世家中有一份家谱,与寻常家谱不同的是,此谱上的名字是不时更换的,而且家谱中,永远只有九十九人,铁门世家的人出生时,与常人一样,也有寻常的名字,惟铸兵之术在整个家族中处身于百名之内,方有资格列入此谱。据铁九说,他十四岁时,便可跻身家谱之中,成了铁九十七,二十岁时,成了铁二十一,三十余岁时,便已在十名之内了。铁九不单向老衲说了身世,更许诺说日后有事需他援手,必会不遗余力,当时老衲心忖出家之人本应远离血光凶兵,更不会去铸造兵器,故对他的话也不甚在意。直到三月前,老衲挚友悟空提及血厄之事,说他一直想寻找一位能将‘天陨玄冰石’铸成剑鞘的铸兵神匠,老衲向他提及了铁九,没想到三个月过去,铸造剑鞘之事,已是迫在眉睫!”
范离憎不无担忧地道:“大师见到铁九,是在二十年前,不知今日还能否找到他?”
“当年铁九临走时,留下一物给老衲,他说只要持此物去一个名为‘天下’的镇子里找一个叫韦驮的人,就可以见到他。”
“天下镇?好古怪的名字。”范离憎喃喃自语道。
※※※一日之后。
风宫无天行宫。
笛风轩。
牧野静风的神色凝重至极,更有隐隐肃杀之意在他眉间涌动,让人难以正视。
他的声音森寒如冰:“正盟与我风宫相战,屡战屡败,苟延残喘至今,没想到他们竟敢为我牧野静风之子传出必杀令,真是不知天高地厚!本宫必让他们为此付出惨重的代价!”
在他面前的是禹诗、炎越及都陵三人。
禹诗轻咳一声,道:“宫主,在没有查清杀了池上楼之人是否真的是少主之前,我们不宜轻举妄动,以防中了正盟圈套。”
炎越道:“不错,休说至今为止,宫主还未与少主相见,难知其真假,即使是真,此事也有些蹊跷,就算少主的武功比池上楼、戈无害高明,但他与思过寨又怎会结下深仇大恨呢?”
禹诗神情哀伤地道:“属下的女儿在思过寨潜伏多年,对思过寨的情况了若指掌,她从未对属下提及思过寨有如少主这般年轻的仇敌。况且,戈无害莫名失踪,连思过寨也不知情,正因为如此,范书之子范离憎才能顺利以戈无害的面目进入思过寨,这一次,真正的戈无害重现,与他的失踪一样让人无法捉摸。
据正盟的说法是少主在击杀戈无害时,恰好被池上楼遇见,而池上楼被少主击成重伤时,又正好被痴愚等人亲眼目睹。太多的巧合,让人不能不怀疑这是一个圈套。而正盟又说少主受伤离去之后,我风宫为了替少主报仇,将崆峒派左寻龙、天下镖盟沙涌江等人悉数杀死,惟独被痴愚禅师走脱。事实上,我风宫根本未插手此事,那么,事情的真相要么是正盟故布疑阵,要么是另有他人假冒风宫弟子杀了左寻龙、沙涌江等人,以激起正盟对风宫最大的仇恨——若是后者,也未尝不是一件好事,自罗家庄院一役后,正盟元气大伤,一直不愿与风宫正面交战,这一次,也许他们会沉不住气,风宫就可一举歼灭正盟。”
牧野静风微微颔首,脸上有了赞许之色,其中固然有对禹诗分析的肯定,但更多的是对禹诗在爱女禹碎夜被杀后,他仍能以大局为重,做出如此缜密入微的分析表示赞赏。
牧野静风让都陵暗中查找牧野栖之事,本不欲让其他人知道,因为风宫树敌太多,若有风声走漏,恐会为牧野栖引来杀身之祸,没想到他所担心的事终于发生了。
这时,一直沉默的都陵道:“宫主,属下已查明救走段眉母女二人的人的确是少主。”
牧野静风对此早有预感,故都陵此言倒并没有让他吃惊,他知道都陵想说的绝不止这件无关紧要的事,当下以目光示意他继续说下去。
都陵继续道:“依属下之见,眼前最重要的不是如何救少主,而是如何让少主回到风宫。”
“不错,少主武功甚高,回到风宫后,必使风宫如虎添翼,敌人亦不再有可乘之隙,否则,若有人欲加害少主,我等亦是防不胜防。”炎越附和道。
牧野静风默然无语,此刻,他心中思忖着:“自己成为风宫宫主之事,儿子牧野栖不可能不知道,那么,他为何迟迟不肯与自己相见?是迫于某种压力身不由己,还是对自己有成见?”
心中疑虑,牧野静风自是不会向禹诗等人提及。
却听得禹诗道:“少主一直不愿回归风宫,必有不得已的苦衷,以属下之见,不妨等少主被正盟中人逼至穷山恶水之境时,再施以援手,少主虽会因此而受些磨难,但惟有如此,方会使他明白风宫才是最适于他的地方。”
牧野静风不动声色,心中却微微一震,暗忖道:
“姜还是老的辣,他竟早已看清此事。”
禹诗继续道:“如今正盟已是日隐西山,而少主武功甚是了得,当日神风营数十弟子缉拿段眉母女,却被少主一人从容截杀,如今正盟虽对少主发出必杀令,但只要我们稍加留心,少主就不会有差错。”
牧野静风轩眉微微一挑。
神风营缉拿段眉母女被牧野栖阻截之事,牧野静风本已封锁了消息,没想到禹诗却仍是得知了此事,这让牧野静风心中略略有些不快。
禹诗又道:“思过寨一役之后,两名神秘女子从思过寨带走一只密匣,此密匣与血厄剑有莫大的关系,属下全力追杀,怎奈她们二人武功竟不在当世绝顶高手之下,终被她们双双走脱……”
“那只密匣亦从此下落不明,是吗?”牧野静风道,其实,在此之前,牧野静风已单独约见都陵,从都陵口中,他知道范离憎与天师和尚已携带一只木匣,顺江而上,而且还知道禹诗已暗中派人阻杀天师和尚与范离憎。
禹诗摇头道:“后来属下方知神秘女子手中的密匣极可能是假的,因为她们逃脱之后,属下在一座废弃的驿站中见到了那只密匣,匣子已被打开,里面空空如也,但属下却在地上找到了几枚针形暗器,而密匣内又有机括,由此看来,那只密匣应是思过寨布下的一个陷阱,真正的密匣仍在思过寨内。属下仔细察看了那只密匣中的机括,由机括的结构来看,它一次性射出的针形暗器应是二十四枚或三十六枚,但属下在现场却只见到二十枚针形暗器。换而言之,此女身上至少已中了四枚暗器,而在这之前,她已被属下所伤,想必密匣突然射出机括时,她固有伤在身,行动并不敏捷,所以猝不及防之下,她被暗器射中要害部位的可能性极大——但最终她却还是走脱了,如果属下猜得没错,她应当是被人救走的。”
牧野静风皱了皱眉头,道:“禹老,莫非救走她的人,极不寻常?”
禹诗缓缓点头,道:“不错,属下猜测救走她的人很可能是少主。”
此言一出,举室皆惊,牧野静风也耸然动容!半响,牧野静风方道:“你如何能推知这一点?”
禹诗神色一肃,低沉着声音道:“宫主,属下在那座废弃驿站附近见到了一座坟墓,从碑文看,是主母的坟墓,而替主母立碑的人,正是少主!”
牧野静风怔立当场!他像是费了极大的努力,方强定心绪,沉声道:
“你是说,我母亲已死?”
禹诗极为谨慎地酌字酌句道:“如果那座墓是真的,的确如此。属下觉得,虽然江湖中有不少人知道宫主母子失散之事,但知晓主母名讳的人,却绝对不多!”
牧野静风神情有些恍惚:“她老人家不是武林中人,除了我们家人之外,他人是不会知晓的。”顿了一顿,又有些迟疑地道:“那碑文上所写的名字,是否为‘楚清’二字?”
禹诗点了点头,忽然郑重跪下,肃然道:“启禀宫主,属下知道此事关系重大,所以自做主张,已着人将碑文临摹下来,以让宫主过目,此举对主母实有不敬之处,乞请宫主降罪!”
牧野静风亲自上前将他扶起,以少有的和悦气色道:“禹老所做所为全是为了风宫大业,本宫又怎会怪责于你?你乃风宫支柱,为风宫劳心劳力,本宫若再责怪你,岂不让众人寒心?”
禹诗隐隐觉得牧野静风一直对他心存芥蒂,今日却对他如此推心置腹,疑惑之余,不由心萌知遇之情,当下取出怀中一卷薄纸,小心展开,正是由石碑上临摹下来的碑文。
牧野静风只看一眼,就断定这的确是牧野栖的字迹。
他的目光落在了“栖”字上,碑文中的“栖”
字,赫然多了一横笔。
牧野静风记起儿时牧野栖初学“栖”宇时,就经常将右半部分的“西”与成“酉”,后经蒙敏教诲,才改了过来,只是心神不定时,又会故错重犯,牧野栖为祖母立碑时,自是神情恍惚不定,难免再次出错。
平时忙于风官战务,牧野静风已极少记起从前的事,今日目睹这个错写之字,往事不期然地一幕幕闪过心头,他不由轻轻喟叹一声。
众人心头齐齐一震。
他们几乎从未听过牧野静风的叹息,往日风宫属众所能见到的牧野静风,有喜有怒,却惟独没有“哀”。
在战族子民的心中,他们的宫主应是一往无前,决不会有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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