友情提示:如果本网页打开太慢或显示不完整,请尝试鼠标右键“刷新”本网页!
战族传说-第97部分
快捷操作: 按键盘上方向键 ← 或 → 可快速上下翻页 按键盘上的 Enter 键可回到本书目录页 按键盘上方向键 ↑ 可回到本页顶部! 如果本书没有阅读完,想下次继续接着阅读,可使用上方 "收藏到我的浏览器" 功能 和 "加入书签" 功能!
众人心头齐齐一震。
他们几乎从未听过牧野静风的叹息,往日风宫属众所能见到的牧野静风,有喜有怒,却惟独没有“哀”。
在战族子民的心中,他们的宫主应是一往无前,决不会有任何哀伤的。
牧野静风接过禹诗手中的纸卷,小心收好,缓步走至窗外,默默眺望远方。
秋意已深,窗外已是一片萧瑟。
良久,良久……
都陵轻轻地唤了一声:“宫主……”
牧野静风没有回头,他缓声道:“禹老,你可知家母是如何去逝的?”
禹诗道:“坟墓是新堆砌而成的,附近的官道上又有打斗的痕迹,而且地上有斑斑血迹,也许主母就是在那一场血战中遇难,少主将主母安葬后,路过废弃驿站时,正好救了那名受伤的神秘女子,此女为了争夺血厄,与风宫自是结下了怨仇,当她知道少主的真实身分后,便恩将仇报,设下阴谋,使少主陷入重重困境之中……”
牧野静风冷冷地道:“谁最有可能知道主母被杀的真相?”
“应当是少主本人!’禹诗肯定地道。
牧野静风断然道:“你立即调集人马,前去为主母护陵,本宫要去拜祭她!”
“是!”禹诗应了一声,又道:“那血厄剑之事,又该当如何?”
“只要血厄剑不落在天罪山之人手中,就无关大局。禹老,一件兵器与主母坟墓的安全孰轻孰重,你应当清楚吧?”
禹诗立时有冷汗渗出。
他的确希望牧野静风能够多派人手截杀范离憎与天师和尚,禹诗相信,若非范离憎告密,没有人会知道自己女儿禹碎夜的真实身分,禹碎夜的死,让禹诗对范离憎恨之入骨,欲将他千刀万剐而后快,但今日听牧野静风语气,他对血厄的兴趣似乎并不大,这使禹诗心中甚为懊恼。自己在思过寨苦心经营多年,连自己女儿的性命也断送于思过寨,难道此事将不了了之?更让他心神不宁的是自己暗中派出的人马,竟屡屡遭到来历不明主人的袭击,范离憎亦因此而逃过一次又一次的劫难。
都陵不动声色地看了禹诗一眼,随即道:“范离憎是范书之子,在‘试剑林’中又与不少帮派结下怨仇,天下想要取他性命的人,只怕为数不少。不知何故,思过寨人明明已知道了范离憎易容成戈无害之事,为何竟不追究其罪责?是否因为思过寨有需要利用范离憎的地方?不过思过寨能保得了他一时,却保不了他一世!”
禹诗立时明白了都陵说出这一番话的用意,他是在提醒自己要杀范离憎,大可不必亲自动手,若非痛失爱女,心绪不宁,以禹诗的心智,当然不会想不到这一点,而今由都陵出言提醒,禹诗感觉到更多的不是感激,而是比此复杂十倍的心绪。
他缓缓地道:“不错,谁也保不了他一世!”
第六章 长恨剑法
第六章长恨剑法与此同时,牧野栖还不知正盟已为他传出必杀之令。
虽然他知道杀了戈无害、池上楼,会为他带来麻烦,但此事的背后显然另有蹊跷,他相信以黑白苑的势力,要查清这件事并不太难。
所以,他的心情并不过于沉重,甚至,在内心深处,他还为自己能够在几大正盟高手的围攻之下走脱而暗自欣喜。
但他并非自负狂妄的无知少年,他知道自己该怎么做。
所以,在离开痴愚禅师后,牧野栖确信痴愚禅师诸人已不可能再追踪而至时,他立即以黑白苑独特的方式,传出讯号,只要附近有黑白苑的人,发现他的传讯后,自会设法找到他。
办妥这一切后,牧野栖暗舒了一口气,正待去城里换一身干净的衣衫,忽觉身后有些异常。
他放缓了脚步,若无其事地继续前行,步履仍是从容不迫,而他全身的每一根神经都已如同绷紧之弦,一触即发。
“沙沙……”
身后的脚步声其实并不甚响,但此刻牧野栖的所有心思已完全被这脚步声占据,他在心中默默估计着身后的人与他之间的距离。
他敏锐地感觉到,身后来者的脚步亦是从容不迫,但牧野栖仍是凭着自身不可言传的直觉,断定身后那位不速之客绝非寻常的行人。
“沙沙—…”靴底与地面磨擦的声音似乎是回响在牧野栖的灵魂中。
他的目光蓦然一闪,动了。
拔剑、拧身、出剑——冷剑出鞘的铮鸣犹自在空中未散,牧野栖已完成了一连串快不可言的动作,他的判断准确得无懈可击,其剑已冷冷地抵在身后之人的胸前。
但他的杀气在那一瞬息已消失得无影无踪。
因为,他看清自己冷剑所指的人是清风楼楼主庞纪。
庞纪微笑着望向他,他的笑容中有一种暖暖的东西,如同春天的阳光。
牧野栖吃惊地道:“是你?”
庞纪道:“我总算及时找到了你。”
牧野栖更为惊讶,他退后一步,收回长剑,道:
“你找我?”
庞纪神秘一笑,道:“我找你是要让你看一件东西。”
一间简陋却很清静的酒铺,一个有些佝偻的老头。
一壶温好的酒,几盘小菜。
不知是不是巧合,此时酒铺里只有两个客人:庞纪与牧野栖。
庞纪已喝了三杯,牧野栖却滴酒未沾,庞纪察觉到了这一点,但他却什么也没有说。
庞纪是十大名派掌门之一,牧野栖在他面前保持足够的冷静,自是情理之中。
当庞纪为自己倒上第四杯酒时,牧野栖几乎不带一丝感情地道:“庞楼主要让在下看的究竟是什么东西?”
废纪优雅地放下杯子,自怀中掏出一个小小的竹管,置于桌上,正视牧野栖,道:“正盟与风宫之间的争战,想必任少侠已有所闻?”
牧野栖不置可否。
庞纪亦不以为意,继续道:“为了对付风宫,正盟十大门派——对了,如今应该说是九大门派才更为确切——九大门派之间各调精锐人手,辅以百里挑一的信鸽,组成了极为严密的信息系统,任何意外变故,都可以在十二个时辰之内传至正盟所属的九大门派中,这根竹管内就是由信鸽带给我的密信,因为密信与任少侠有关,所以我才欲与任少侠见上一面。”
牧野栖剑眉微挑,哈哈一笑,道:“庞楼主有话不妨直言,在本人眼中,正盟中虽不乏德高望众且武功卓绝之辈,但无一不过于迂腐钝昧,,惟独庞楼主方是真正的人中俊杰,韬光养晦深藏不露。正因为如此,在下欲在邑城截杀风宫属众时,方会与庞楼主携手合作。”
庞纪神秘一笑,道:“密信中说任少侠的真正身分乃风宫白流之主牧野静风的爱子,不知是真是假?”
他这一问来得极为突兀,足以让任何人方寸大乱。
牧野栖的神色竟丝毫未变:“依庞楼主之见呢?”
庞纪道:“任少侠在邑城江上斩杀风宫弟子数十人,庞某亲眼目睹,按理庞某自是不会相信任少侠是风宫宫主之子!”
顿了一顿,他又道:“但密信中却言之确凿,不容人不信,何况牧野静风当年曾与其子失散乃世所共知之事,任少侠无论年纪、容貌皆与之甚为相符……”说到这儿,他的神色忽然变得凝重起来:“在庞某看来,任少侠的真实身分如何并不重要,棘手的是密信中说任少侠不但杀了思过寨的戈无害、池上楼,更利用风宫顶级高手,围攻痴愚禅师、崆峒现任掌门、沙涌江沙大侠及其他几名正盟高手,当时,左掌门已被任少侠重创,剩下的人中,惟有痴愚禅师方是真正的绝顶高手,故他们终是寡不敌众,除痴愚禅师之外,其他几人悉数战死!”
一直沉稳冷静的牧野栖此刻身躯不由微微一怔,眼中射出骇人的光芒。
他一字一字地道:“这是一个阴谋!”
庞纪轻轻地摇晃着手中的大半杯酒,道:“正盟已因任少侠而传出必杀令!”
牧野栖脸上忽然有了讥讽的笑意:“庞楼主为何迟迟不动手?是否因为援手未到?”
庞纪苦笑一声,道:“你误会了,不信你看。”
他忽然轻拍手掌两记。
牧野栖神色微变,本是放在桌面上的右手手指微微一曲,复而又恢复了平静——因为庞纪仍是神色如常。
本是静寂、空落的街巷忽然不断有人影闪现,如同从地上冒出来的幽灵,顷刻间,小酒铺四周已有近百人,他们彼此间有着惊人的默契,很快就将小铺形成了合围之势。
牧野栖顿时感到了一种空前强大的压力。
这种压力,惟有他在面对幽求时的那一次感受过。
但他知道在对方百余人中,绝对没有像幽求那种级别的绝世高手。
惟一的解释就是:因为有了庞纪,那些人才给了牧野栖如此可怕的压力。
尽管庞纪只是静静地坐着,什么也没有说。
牧野栖忽然发觉自己并没有真正地了解庞纪——想到这一点,他的瞳孔倏然收缩。
剑拔弩张!庞纪忽然沉声道:“还不退下?莫非想坏我与任少侠饮酒的兴致?”
那百余名清风楼弟子很快消散得无影无踪,如同他们的出现一样无迹可寻。
牧野栖心中不期然升起一种异样的感觉。
庞纪郑重地道:“自正盟成立至今,这是正盟第一次传出必杀令。虽然正盟势力有所衰退,但合九大门派之力,已绝非任少侠一人能应付的,你可知方圆百里之内,已聚集了多少正盟中人?据我所知,其数目应不在千数之下!”
牧野栖半信半疑地道:“怎会如此?”
庞纪道:“青城派被灭之事,对正盟的震撼之力可想而知,连少林苦心大师亦为之惊动。各派不得不聚于嵩山,共商大计,孰知商议未定,思过寨战云再起,若是思过寨再有个三长两短,正盟士气势必大减。池上楼恳请诸门派前去思过寨驰援,众人商议之后,皆认为即使直接由嵩山赶赴思过寨,亦是远水难解近渴,何况还需从诸门派另调人马?最后众人商议不如袭击风宫彭城行宫,迫使风宫白流不得不自救,从而解去思过寨之围。没想到众人行至半途,风宫已自思过寨败退,千余正盟弟子未及散去,却又再起变故……”
牧野栖忽然打断他的话道:“是否有人告之痴愚禅师等人,说戈无害有性命之危?”
庞纪沉默了少顷,道:“你果然心智过人,正因为如此,我才感到这其中必有蹊跷。”
牧野栖毫不领情地道:“为何你当时未与痴愚禅师一同前去救戈无害?”
庞纪不答反问道:“你知不知道为何我至今还活着?”
饶是枚野栖足智多谋,乍听此言,也不免愕然,无言以对。
庞纪缓缓地道:“悲天神尼、不想道长,思过寨燕高照、华山游天地游老侠的武功皆在我之上,但他们却非死即伤;天下镖盟盟主岳峙岳大侠,崆峒派左掌门、留义庄二位庄主的江湖经验都比我丰富,但他们全已不幸遇难。十大门派的掌门人中,惟有痴愚禅师与我庞某毫发无损,你可知这是为什么?”
顿了一顿,又自问自答道:“痴愚掸师屡次能全身而退,不仅因为他的武功最高,更因为他真正笃实。”
牧野栖惊讶地望着庞纪,他不明白“正直笃实”
与屡次化险为夷有何关系?庞纪解释道:“痴愚禅师所说的话,是否足以让正盟中人坚信不移?”
牧野栖何等人物,略受点拨,立时明白过来,道:“庞楼主言下之意是说对手会利用痴愚禅师在正盟中的声望,让他说出对他们有利的话,而痴愚禅师以诚待人,常常会忽视他人可能存有的阴谋,是也不是?”
庞纪道:“痴愚禅师的确值得人人敬仰。”说完叹了一口气,接着道:“但当今武林局面,决定了并非人人都敬仰崇拜的人就可以力挽颓势,如果庞某没有猜错的话,这一次,痴愚禅师不知不觉中又为他人所利用,成了对付任少侠的一枚棋子。”
顿了顿,他苦笑一声:“除了任少侠外,这一番话,我是不会对其他任何人说的。”
“那么,庞楼主化险为夷的原因又是什么?”牧野栖意味深长地道。他觉得与庞纪这一番交谈,让他明白了不少本是模糊不清、似是而非的东西。
庞纪自嘲地一笑,道:“我能活到今天,只是因为清风楼的势力似乎是十大门派中最弱小的,而我的武功也是十大掌门人中最低的,而且,我比谁都更小心。半个多月前罗家庄一役,正盟几大掌门皆因此而遇难,当时,世人皆以为我也已被杀,其实,那一次被杀者只是我的一个替身。”
牧野栖怔怔地望着庞纪。
庞纪以平静的语气道:“正盟中人对庞某此举很不以为然,若非如今正盟正值用人之际,也许他们早已与我清风楼裂席而坐,哈哈哈……”
说到这里,庞纪忽然大笑三声,将杯中之酒一饮而尽,道了一声:“痛快!”又满满地斟了一杯,方又道:“正盟诸多高手不屑与我为伍,我庞某又何必自讨没趣?没想到如此一来,又让我庞某侥幸逃脱一劫!不瞒任少侠,此次攻袭风宫彭城行宫,其他各门派弟子掺杂混合,惟有我清风楼弟子却是自成一路。
否则,我又如何能与任少侠在这儿安安心心地喝上几杯?”
牧野栖道:“庞楼主将这么多不轻易向外人诉说的隐秘之事告诉在下,恐怕不是因为信任在下吧?”
庞纪道:“以庞某之见,既然沙涌江、左寻龙几人被杀之事是一个圈套,正盟就不应被人蒙蔽利用,任少侠虽不是正盟中人,却与风宫为敌,若正盟要对付任少侠,其实亦是自相残杀。所以,庞某想助任少侠脱身,方圆百里之内有千余正盟中人,何况苦心大师亦在左近,任少侠不可不小心。”
牧野栖沉吟不语,电闪石火间已转念无数,他相信黑白苑的人应该能获得他的求援讯号,但黑白苑的行踪一向神秘莫测,正盟与黑白苑虽无直接冲突,却对黑白苑一直怀有警惕之心。若是这一次黑白苑要救自己,也许会与正盟形成激然冲突,那岂非让风宫坐收渔翁之利?心念至此,他终于点头道:“请庞楼主指点迷津!”
庞纪站起身来,道:“如果任少侠信得过庞某,就请由城东门出城。”
牧野栖亦站起身来,抱拳道:“多谢庞楼主!”
庞纪退出两步,忽然自腰间拔出一把半尺短剑,闪电般刺入自己的右腿中!牧野栖怔立当场。
庞纪拔出短剑,鲜血立即涌出,浸湿了他的右腿,他正视着牧野栖道:“我必须对正盟有所交代。”
牧野栖沉默了片刻,忽然道:“如果正盟盟主是庞楼主,而不是痴愚禅师,想必武林局势就不会如今日这般岌岌可危了。”
言罢,他默然转身,向东而去。
待牧野栖的身影在街道尽头完全消失时,那一直在酒铺中忙忙碌碌的老汉忽然开口道:“楼主,既然必杀令中定下规矩:谁杀了牧野静风之子,谁即可成为继承痴愚禅师之后的正盟盟主,为何楼主要放过这样一个大好机会?依属下之见,牧野静风之子最后说的那句话是不无道理的。”
庞纪一边包扎着自己腿上的伤口,一边道:“正因为有这条规矩,我才不杀牧野静风之子,因为我不想成为正盟盟主!”
那老汉本有些佝偻的身躯已全然挺直,显得极为精悍。
庞纪续道:“方才我与牧野静风之子的一番交谈,虽有言过其实之处,但自罗家庄那一役之后,正盟诸派对我及清风楼的确颇有微辞,如果我以杀牧野静风之子的方式,得到盟主之位,诸派即使表面上顺从了我,但心中绝对会不以为然,而牧野静风之子牧野栖的剑法我已亲眼目睹,在没有练成‘长恨剑法’之前,我没有必胜他的把握!”
那老汉不无担忧地道:“前任楼主生前曾再三告诫,‘长恨剑法’与清风楼的武功大相径庭,绝不可轻易习练,恐有隐患……”
庞纪略显不悦地打断他的话道:“封二叔,自我成为清风楼楼上之后,欲办成的事,有哪一件没有成功?二叔一向通情达理,对我鼎力相助,为何一提及此事,就屡屡劝阻?再说我又如何不知‘长恨剑法’与清风楼的武功大相径庭?但我之所以要习练这套剑法,并非为了逞一己之能,如今十大名派的掌门仅存痴愚禅师、游老侠与我三人,纵是修练‘长恨剑法’有百般隐患,我也要试一试!自我曾祖父起,就一直将‘长恨剑法’的剑谱细心封存,这足以说明这套剑法有着非凡之处!’被庞纪称作“封二叔”的正是清风楼上任楼主庞予的结义二弟封一点。封一点老成持重,对清风楼忠心耿耿,深得庞予器重,当年庞予离开清风楼前往青城山时,就让封一点辅佐庞纪主持清风楼大局,封一点可谓是清风楼的两朝元老,身分尊崇,难得的是封一点从不居功自傲,倚老卖老,庞予选他辅佐庞纪,也可谓是慧眼独到了。
封一点道:“即使不提该不该杀牧野静风之子,可刚才楼主对他说了太多的事,似乎也有些欠妥。”
庞纪淡淡一笑,道:“对一个将死之人,说再多的话,也不用担心他会泄露秘密。”
封一点愕然道:“难道楼主又改变了主意?”
庞纪摇头道:“我不杀他,自有其他人代劳。封二叔,你吩咐下去,立即通知痴愚禅师等各路正盟人马,前去西门外拦截牧野静风之子!”
封一点提醒道:“他是自东门出成的。”
庞纪笑了笑,道:“封二叔,那个年轻人很不简单,他见我自刺一剑后,反而会对我所言起疑,我猜想我指引的东门这条路,他会反其道而行,自西逃离。”
顿了顿,又叹了一口气,接着道:“但愿他不要真的对我信任有加。”
城东门。
人群熙熙攘攘。
牧野栖已换了一身青色的青衫——这对他来说,是破天荒的头一遭。
牧野栖夹杂于人群之中,若无其事地向城东门走去。
临近城门七八丈远,牧野栖目光倏然一跳,因为他看到了城门附近有两人的神色略显紧张,目光闪烁不定,他们虽是作寻常百姓装束,但牧野栖一眼便知他们是江湖人物。
牧野栖嘴角处浮现出冷冷笑意,他缓步走近一个卖绘有小鬼无常之类脸谱的面具摊前,随意挑了一个绘有阎罗王脸谱的面具,戴在脸上,折身向西而去。
牧野栖相信庞纪让他由东门离去,定是一个圈套,城中不宜久留。
奇怪的是,为何迟迟不见黑白苑的人出现?牧野栖心急如焚,脚步却反而越发从容。
很快,牧野栖顺利自城西出城。
出城后,他摘下那张面具,端视片刻,自嘲地笑了笑,将它系于腰间,在城郊外已是人烟稀少,牧野栖再无顾忌,当即施展卓绝不凡的身法,向西疾掠而去。
城西门外为一片起伏平缓的地带,牧野栖掠出三里开外后,道路两侧渐渐有山脉隆起,地形顿显狭窄。
牧野栖已微微见汗,他正待稍作歇息时,身边倏然有佛号响起:
“阿弥陀佛!”
字字入耳。
牧野栖立时止步。
第七章 圣僧重现
第七章圣僧重现此时夕阳西斜,将他的影子在身后拉得长长的。
树影斑驳。
半里之外的山谷谷口立着一位老僧,眉须皆白,一袭灰袍,虽然相隔甚远,但牧野栖仍是感觉到老僧眼中充满了悲天悯人之大慈大悲。
老僧的衣袍在晚风中微微拂动,而他的神容却平静如千年古井,仿佛他与天地日月一般亘古幽远。
牧野栖心中涌起一股莫名的震撼。
这种震撼不是震惊,亦非不安,而是来自于灵魂深处难以言状的感觉。
一种神圣般的感觉。
牧野栖脱口道:“前辈可是苦心大师?”他也不知自己为何能做出这种判断。
“老衲正是苦心,老衲已在此等候牧野施主多时了!”
牧野栖心中倏然一沉,如坠冰窖。
苦心大师在二十多年前便已是武林七圣之一,仅列于武帝祖诰之后,此时他的武功又将达到何等境界?牧野栖忍不住回头望去。
苦心大师朗声道:“回头已无岸。”
在牧野栖身后半里开外,已有逾百武林中人,有道有僧有尼,显然全是正盟中的人。
牧野栖右手握在了自己的剑柄上。
他已绝望!但绝望之余,他的心中反而涌起一股前所未有的战意。
※※※范离憎、天师和尚及广风行告别妙门大师,离开“亦求寺”,沿着妙门大师指点的路径,赶赴“天下镇”,为免再节外生枝,范离憎三人皆在夜间赶路,一到白天,则寻个地方歇息。
夜间行路,自然难计行程,所以常常错过可投宿之地。这一路上,他们倒有大半数白天熄身于山林之中,广风行戏言:“昼伏夜出行踪诡秘者非盗即贼。”
好在广风行久历江湖,纵使栖身荒野,他也能设法让三人不至于挨饿忍饥。
这一夜,三人匆匆赶了一宿的山路,终于翻过三座高耸入云的山峰,当三人沿着峰侧而下,进入山谷时,东方的天际透出了灰蒙蒙之色,三人早有经验,知道再过半个时辰,天色就要大亮了。
千岩万转路不定,迷花奇石忽已暝。
熊咆龙吟殷岩泉,粟深林兮惊层巅。
天师和尚凝神顷
快捷操作: 按键盘上方向键 ← 或 → 可快速上下翻页 按键盘上的 Enter 键可回到本书目录页 按键盘上方向键 ↑ 可回到本页顶部!
温馨提示: 温看小说的同时发表评论,说出自己的看法和其它小伙伴们分享也不错哦!发表书评还可以获得积分和经验奖励,认真写原创书评 被采纳为精评可以获得大量金币、积分和经验奖励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