钰予苏杭-第34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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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嗯。”赵苏杭点点头，把小瓶子塞进袖袋，又同他道谢：“多谢你关心了。”

“这是我应做的。”他的声音略有些不自然，“我住在此处已是给你添了大麻烦，你平日做饭还要多做一个人的。”

“无妨无妨。”赵苏杭不甚在意地摆摆手，“一个人是做，两个人也是做，总是麻烦这一回，左右我这里也不缺东西，多做一个人的饭也没什么。”顿了顿，又道，“若只有我一人，或许我会懒得做，然因你在这儿，我也不好太懒，也算是帮我养成了良好的饮食习惯吧。”

听她如此说，凌桓放了心，他在此处住了一月之久，还真担心她把自己赶走。

“等阿河明早把肉带来了，我就盘馅儿。”赵苏杭自然而然道，“你喜欢吃哪种馅儿的？”

“皆可！”凌桓笑着回答，说着帮她往锅里添水。

“那我们便吃韭菜猪肉馅儿的吧，这个时节，也没什么别的菜。”赵苏杭边低着头忙活边同他说话。
“你决定便好。”凌桓正忙着生火，想也没想便同意了。

两个人在厨房忙活着，这画面看起来竟无比和谐。赵苏杭并没有“君子远庖厨”的意识，凌桓也是做惯了这些的，是以，并不觉得有什么。

“哎！”赵苏杭不知想起什么，突然出声，“昨日那个抓江洋大盗的故事还没讲完，你接着讲吧。”

凌桓摇头失笑，笑容略有几分无奈，“你为何如此着迷这种事？”

“唉！”赵苏杭仰天长叹，“我自小便有一个武侠梦，幻想着自己是武艺高强的侠女，可以天南海北地去闯荡，见识见识什么是真正的江湖。”

凌桓看她一脸的向往，突然灵光闪现，他提议道：“不若你随我去闯荡江湖吧。”

“可以吗？”赵苏杭闻言激动无比，一副期待又跃跃欲试的模样。

“自是可以！”凌桓笑着点头。本以为会就此达成一致意见，却见赵苏杭忽然泄了气，一副无精打采地样子，淡淡说了句：“还是算了吧！”

“为何？”凌桓不解。虽说赵苏杭毫无在江湖上行走的经验，可他在江湖上也算小有名气，若她与自己一道，自是可以保她平安无事。

“我走了，这些孩子怎么办？”赵苏杭在他旁边的小凳上坐下，低着头看不清表情。

凌桓自然不疑有他，遂也没有再说，只是心中那厚重的失望层层袭来。

突然而来的沉默，就在凌桓快待不下去时，赵苏杭却开了口：“你何时回去？”
“啊？”凌桓惊愕。
赵苏杭转头看他，“你不回去吗？”
“你这是在下逐客令吗？”凌桓抿了抿唇，问。

“不是。”赵苏杭摇摇头，“只是奇怪你为何不着急走。”
“我自小行走江湖，本无固定居所，要到何处去？”凌桓反问。

“如此也好。”赵苏杭轻轻点了点头，“此处景色怡人，空气清新，也是生活的好地方。你的伤也尚未大好，可以趁此机会好好养伤。”

日子一天天过去，转眼又是几个月。凌桓一直担心的事没有发生，小山村里一片平静。赵苏杭的院子里每日都充满了欢声笑语，没有外来人的打扰，也是无忧无虑。村里的人与赵苏杭越来越熟，关系也越来越好，孩子们更是喜欢这一文一武的师傅。他们走过了炎热的夏季，收获的秋天，又迎来了寒冷的冬日。他们本以为日子会一直这样下去，却没想到会有不速之客突然到访。

这日，因天气寒冷，他们玩起了砸沙包。赵苏杭被一个孩子投中，大汗淋漓地下了场。凌桓递过去一条干帕子，笑道：“擦擦汗吧。”

“谢谢！”赵苏杭接过边擦汗边看孩子们玩得热火朝天。擦完后正欲把帕子还回去，却见凌桓眼也不眨地盯着自己看。

“怎么了？”赵苏杭奇怪，出声问道。

“过了这个冬天，你同我一起闯荡江湖吧？”凌桓说出心中藏了许久的话。

“之前不是说过？”赵苏杭皱眉，“这里的孩子怎么办？”

“可以请专门的教书先生来。”自那日赵苏杭说不能丢下这里的孩子不管时，他便一直在想办法。如今只是找了个契机说出来。

“其实……”见赵苏杭摇头不语，他又吞吞吐吐地开口，“其实…我是想…想…”

“嗯？”赵苏杭不知他要说什么，脸还微微泛红，心中大为好奇。
“其实……我是想带你回去见见我母亲。”凌桓深吸了一口气，迅速地说完。
“啊？”赵苏杭一呆，“见你母亲做什么？”

“她……她想见自己未来儿媳。”凌桓说完这句话，大气都不敢出，紧张地看着赵苏杭，生怕她说出拒绝的话。然赵苏杭的反应却出乎他的意料。

“哈哈哈……”短暂的沉默后，赵苏杭竟不可抑制地大笑。
凌桓惊愕，呆愣地看着她兀自笑个不停。
“哎妈呀！”赵苏杭终于笑完了，擦掉眼角溢出的眼泪，嘴角却还是忍不住翘起，“你怎么会有这种想法？”

凌桓明白此话何意，微微抿唇。赵苏杭看他真的有些生气了，也不再笑，只是平静地看着他。

“你敢说你真不知我为何有这种想法？”凌桓看她片刻，出声质问。

“我……”赵苏杭不知如何回答，这段时间，凌桓对她无微不至的照顾，其中缘由她不是不知道，只是以为不捅破就没事，而如今……

“以你的聪慧，怎会看不出来？”凌桓步步紧逼，不容许她有一丝一毫的犹豫。

“可我不可能同你在一起的，我……”赵苏杭皱着眉头道。

“男未婚女未嫁，为何不可？”凌桓逼近一步，紧紧盯着她的眼睛。

“我……”赵苏杭正欲说什么，却被另一个突如其来的声音打断：“谁说女未嫁？”

听到这个声音，赵苏杭全身一僵。感觉到圈着自己后腰的那支胳膊越收越紧，赵苏杭僵硬地转头，尚未说话，便听到凌桓冷声的喝问：“你是何人？！”

“告诉他我是谁！”那人缓缓低头，凑近她耳畔，语气好不温柔，而赵苏杭却知他此刻有多愤怒。

“这是定国公府萧二公子。”赵苏杭尴尬地笑笑，对凌桓道。

萧二公子！凌桓心中大惊，想到先前的事，再加上眼下的情景，不能不让他多想。

“还有呢？嗯？”萧钰的手臂还在收紧，嘴角微微上翘着，却让赵苏杭看出几分冷意。

“夫君……”赵苏杭呵呵笑着，轻轻吐出两字，却让凌桓惊愕不已。

“这还差不多。”萧钰松开环着她腰的手臂，站直身，看了一眼仍处在惊愕中没有回神的凌桓，淡淡道：“这便是人称　　　　　守德仗义的凌桓公子？”

“啊！是是是！”赵苏杭也来不及多想他为何会知凌桓的身份，笑着道：“这便是凌桓。”说完又拿手指捅了捅呆愣中的凌桓，“这便是萧二公子，亦是我的夫君。”说完最后一句，她脸颊竟微微泛了红。





第72章　今日不行
然她先前直呼凌桓大名和捅他的动作却触怒了萧钰，他目光凌厉地扫了一眼赵苏杭，见她讷讷地闭了嘴，这才又看向凌桓，皮笑肉不笑道：“萧钰不知凌公子竟还有夺人之妻的癖好。”

“别乱说，凌桓不知……”赵苏杭见凌桓脸色难看至极，轻轻拽了拽萧钰的衣袖，希望他能少说两句。

“不知？”萧钰冷笑，“呵！不知别人有没有婚配，便贸然求娶，这便是凌公子的作风？”

“是我的错！”赵苏杭见他越说越不像话，收了先前的讨好神色，淡淡道：“是我不曾告诉凌公子，与凌公子无关。”

“你！”萧钰气极反笑，咬牙切齿道：“待会儿再找你算账！”

“见过萧公子。”凌桓终于平静下来，看了一眼赵苏杭，又对萧钰拱了拱手。

“凌公子无须多礼。”萧钰淡笑着。

“杭姐姐杭姐姐！”正玩得开心的孩子们终于注意到了这边，都跑着过来，有大胆的女孩子看着萧钰问：“这位大哥哥是谁啊？”

“是姐姐的故人。”赵苏杭摸摸她的头，又道：“姐姐今天有客人，就不陪你们玩了，你们都先回家去吧。”

送走了孩子们，赵苏杭看着剑拔弩张的萧钰与凌桓，无奈地叹了口气，走到萧钰面前，道：“你来的正好，凌桓昨日打了两条鱼，我正准备炖鱼，你先回屋歇着吧。”

“我来帮忙。”萧钰看也不看凌桓，跟着赵苏杭往厨房里走。

“算了吧。”赵苏杭嗔他一眼，嘲笑道：“你萧二公子十指不沾阳春水，还下厨？可别让人笑掉大牙。你不给我添乱我就谢天谢地了。”

虽说她在损自己，萧钰心中却十分愉悦，瞥了一眼站在原地的凌桓，他从善如流地笑：“那为夫便等着娘子的美食了。”两人初初受难留在山村之时，他是尝过赵苏杭等我厨艺的。其实他也很奇怪为何她竟会下厨，可她却说是因为在苏府经常吃不饱饭，便总是偷偷到厨房里自己做，遂练的了一手好厨艺。对此，他当然不信，她方嫁给自己之时，芊芊十指毫无瑕疵，怎会是经常下厨之人？

夕阳落山，小客厅的桌子上摆了几盘菜。在萧钰的眼神下，赵苏杭乖乖地坐在了他身侧。

餐桌上的气氛略显诡异，萧钰不停地往赵苏杭的碗里加菜，赵苏杭也不好拒绝。凌桓独自一人吃的漫不经心。突然，一阵咳嗽声传来，赵苏杭连忙抬头往对面看去，只见凌桓一张脸涨得通红，紧抿着唇畔，看起来相当难受。

见此情景，赵苏杭慌忙扔下碗筷，以极快的速度跑进厨房，端着醋跑回来。把醋递到凌桓嘴边，道：“喝点醋！”说着还帮他顺背。

“好点没？”赵苏杭见他脸色好转，皱着眉问。
“嗯。”凌桓笑着点点头。赵苏杭这才放心地回到了座位。
萧钰把这一切看在眼里，心中的怒火熊熊燃烧着。

没多久，萧钰竟也被鱼刺卡到了，赵苏杭看他一眼，没搭理。凌桓憋着笑把他喝剩下的醋碗推到他面前。

萧钰脸一黑，抿唇看着仍旧埋头吃饭的赵苏杭，然那人就是不搭理他。

“喝啊！”赵苏杭吃完嘴里的饭，撇一眼萧钰，他还一手卡着脖子。“不是喜欢吃醋，怎地不吃？”

萧钰脸更黑，“啪”地一声扔下筷子，一瞬不瞬地盯着她。赵苏杭轻叹口气，满是无奈。见几人都吃的差不多了，遂把碗筷都收拾下去。

回来时，萧钰与凌桓二人相对而坐，气氛有些诡异。见她进来，凌桓笑着站起身，道：“若有人待你不好，尽可与我说。”

“好不好也轮不到你操心！”萧钰冷笑一声，不屑道。

“若他真心对你好，又怎会独留你一人在此处这么久，却不闻不问？”凌桓毫不在意萧钰越来越难看的脸色，柔声道。

“凌大哥。”赵苏杭缓缓吐出一口气，打断了凌桓接下来的话，“此事日后我再同你解释。”

“嗯。”凌桓点点头，抬脚往外走，擦身而过之时，又说了句：“若有意外，可出声唤我。”

赵苏杭点头。

凌桓为他们关上门，看着夜空中的繁星，吐出一口浊气，接着苦笑一声，转身回了自己的房间。

见萧钰仍旧一动不动地坐在那里，轻轻扯了扯唇角，一言不发地往床边走去。

“你就没什么可说的吗？”萧钰被她的无视激怒，一把抓过她的胳膊。
赵苏杭一个站立不稳，扑进他怀里。揉着磕疼的鼻子，不悦地皱眉，“你做什么？”

“我做什么？”萧钰嗤笑一声，“你和凌桓究竟什么关系？在我面前竟都不知收敛！”

“你发什么神经？！”赵苏杭甩开他的手，气道：“我和他什么关系，你还不知道吗？”继而冷笑，“我说过不要派人来，可你听了吗？你对我如此不信任，如今又来做什么？”

“我派人来是为了保护你！”萧钰道。
“保护？”赵苏杭唇角勾起嘲弄的弧度，“我看是监视还差不多。”
“你怎能如此想？”语气中充满了难以置信，“你救下凌桓的那一晚，若不是齐一在，你以为你们现在还能好好地站在这里？”

赵苏杭低着头不说话，她的表情看不甚清晰，萧钰轻叹一口气，按着她肩膀坐在了床上。赵苏杭转眼看着别处，不知在想些什么。

“手都糙了。”萧钰用拇指轻轻摩挲着她的手心，那里有薄薄的一层茧子。
赵苏杭也不自觉地蜷了大拇指，与萧钰的手碰到一处，尚未来得及收回便被萧钰抓在手里。

“你是我萧钰的妻，可记牢了？”萧钰逼迫她抬头看着自己，一字一顿道。

“唉！”赵苏杭轻叹一口气，略有些无奈道：“不曾有一刻或忘。”若不记得她是他的妻，早在凌桓第一次提出带她游历江湖时便会同意，又何必等到现在？

萧钰笑了笑，把她揽进怀里。“日后不许接近其他男子。”他语气中带有淡淡的威胁意味。

这话赵苏杭着实不知该如何回答，她何时主动去接近其他男子了？且她对他们没有任何想法，真不知萧钰这醋劲儿哪儿来的。

“你做什么？！”游离在自己思绪中的赵苏杭突然被萧钰压在身下，吃了一惊。
“你说呢？”萧钰弯弯唇，带着几分蛊惑。
“不可以！”赵苏杭连忙抓住他意图不轨的双手，压低声音道。
“怎么不可以？”萧钰唇角弯起嘲弄的弧度，抬头看了一眼不知名的方向。

赵苏杭知道他什么意思，忽然觉得他还真是幼稚，竟用这种方式来宣示自己的占有权，不知为何，她竟莫名想笑，而她也真的笑了。这笑看在萧钰眼里，却满是不屑，气极的他三下五除二脱掉了赵苏杭的外衣。

“真不行！”赵苏杭回过神来，再次阻止萧钰。

“呵！”萧钰冷笑一声，“又不是没有过，有何不行？”
“你胡说什么？”赵苏杭惊愕不已，这萧钰哪根筋又搭错了？
“我们早已坦诚相见，同床共枕半年有余，是也不是？”萧钰的声音忽又变得温柔起来。
“是！”赵苏杭点头，可这与他现下正做的事有何关系呢？

萧钰淡淡一笑，不再言语，只管手上动作着。

与这间屋子相邻的另一房间里，凌桓背靠床头，头枕着双手，眼睛睁得大大的，一瞬不瞬地盯着房顶。

隔壁的一切他听得清清楚楚，他也已看明白赵苏杭的心。她不是一个随便让人接近的女子，与她相处这么久，除了他养伤期间，她从未与他有过肢体接触。而萧钰方来，便住进了她的屋子，且他并未从她脸上看出萧钰接触她时的反感。而如今……

凌桓整个人都散发着伤感，听到隔壁压抑的喘息声，他忽然觉得自己仿似透不过气来。正欲开门出去逃离这一切的他，却听到了一个又惊又怒的声音：“苏杭你！”

接着另一个更熟悉的声音传来：“我说了今日不行的。”以他的耳力，自是听出她声音中强压的笑意。

“你！”萧钰咬牙切齿的声音再次传来，他可以想象他此时的怒气。

“厨房有热水。”伴随着这个声音一同传来的还有“噼啪”的开门声，应是萧钰摔门而出。

“哈哈哈……”默了片刻，隔壁压抑不住的笑声传来。想到什么，凌桓也微微弯了弯唇。

不知过了多久，萧钰仍旧黑着一张脸回了屋，只是夜色太深，看不出来罢了。

“噗嗤！”见他模样，赵苏杭不禁笑出声来。
“笑什么！”萧钰脸更黑，很恨道：“日后有你好受的！”
此情此景，他这威胁的话没有丝毫的震慑力，赵苏杭憋着笑看他上了床。

作者有话要说：
今日没码字，明天没得更了……





第73章　水婳有孕
萧钰钻进被窝，一把把她揽进怀里，命令道：“睡觉！”

感受着他手心传来的温度，赵苏杭心中温暖。低声问：“你怎么突然来了？”

“接你！”萧钰惜字如金。

“嗯？”赵苏杭一呆。

“凉州的冬日本就比京都寒冷，此处又无地龙，如何取暖？你天生体寒，这个冬日应会非常难捱。凉州府衙设施一应俱全，也有人照应。”萧钰道。

“是以，你专程来接我过去享福？”赵苏杭玩笑道。
萧钰从鼻孔里哼出两声，仿似不屑于同她多讲。

“唉！”赵苏杭有气无力地叹了口气，带着点哀怨的味道，“我还以为我会被遗忘在这个小山村了。没成想，竟还有人惦记着。”

“我说过待一切安排妥当，便来接你！”萧钰皱眉，不满她自怨自艾的口吻。
赵苏杭撇撇嘴，“我这不是听话地等着你来吗！”

萧钰扯了扯唇，算是露出一个微笑。他岂会不知凌桓曾提议带苏杭游历江湖？只是当时情况紧急，他不曾有空来罢了，否则又岂会等到今日。若他当时听到的禀报时间苏杭的同意，他定会立马前来带走她。幸好幸好……她不曾忘记自己的身份。

“还需几日？”萧钰转移了话题。
知道他问的什么，赵苏杭低声回答：“今日方来。”
“难怪手脚如此冰凉。”萧钰又紧了紧怀抱，把自己身体的热度传到她身上，“明日便走吧。”

赵苏杭正欲点头，想到什么，又道：“不行，这里的孩子……”
“你无需担心。”萧钰打断她，“我来之前已安排了教书先生，我们走后，自有人来此处教他们读书认字。”

“可是……”赵苏杭还是有些犹豫。
“没有可是。”萧钰的语气不容拒绝，“明日早些起床，可与村民告别，自还有时间赶回去。”
“为何如此匆忙？”赵苏杭皱着眉头问。
“你在此处一日，便多受一日的寒。”萧钰道，“且你又来了葵水，自是要早些回去才好。”

“嗯。”赵苏杭轻应了一声。

村民们不想赵苏杭这么快便要走，都有些措手不及。尤其是那群孩子们，更是不舍她走。赵苏杭与她们告别时，萧钰远远地站在一旁看着，发觉她竟少有的伤感。

“你往日不曾如此。”待赵苏杭告别完村民，走到他身边，萧钰淡淡询问，她不是一个感情充沛之人，相反，她是少有的冷情，不会轻易与人建立感情。

“只是比较喜欢孩子罢了。”赵苏杭看起来情绪确实不高，说话也少气无力的，“孩子的心灵是纯净的，同他们接触，只需要做自己便好，不用费什么心机。”

“日后我们多生几个便是。”萧钰为她紧了紧身上的披风，又敞开自己的大氅，紧紧地裹着她，随口说了一句。

赵苏杭若有似无地应了一声，北风呼啸而过，萧钰听的不太真切，只隐约听到了一个“好”字。他也不甚在意此事，一夹马腹扬长而去。

州府比起小山村繁华许多，甫进城，便觉得热闹的氛围扑面而来。虽说凉州地处边陲，繁华比不上京都，可也正因如此，这里的集市才尤为热闹。边陲之地，各国的商贩聚集，各国特产亦方便流通，却也能见到衣饰各异的人。

日近黄昏，一匹栗色的骏马“嗒嗒嗒”地行走在一条人烟稀少的街道里，须臾，在一个朱色大门前停下。
门口侍卫见到来人，慌忙行礼，上前接过马缰绳。虽说公子带了一位女子回来，他心中好奇，却也不敢多看一眼。

门内又走出来一黑衣侍卫，看到正欲进门的二位，不禁喜上眉梢，躬身行礼道：“公子，少夫人。”先前那侍卫方知这女子竟是从未露过面的少夫人。

“好久不见！”赵苏杭淡笑着与齐悦打了招呼，完全忘记了她偷溜出萧府给他带来的麻烦。

齐悦吩咐了门口的侍卫几句话，又跟着他们进了大门。
院内有几个松树，傲然挺立着，穿过一个月形拱门，一片梅林映入眼帘，因尚未到最冷，梅花还未绽放。看着她眼中的喜悦，萧钰轻笑：“我便猜你定会喜欢。”

“原来你知道。”赵苏杭有些微吃惊。

“去年在萧府，你便常盯着东篱院那株红梅树看，可你等了一整个冬日，也未曾看到它开花，想必很是遗憾。”萧钰面带微笑道。

赵苏杭抿唇一笑，并未言语。

三人正欲继续往前，却听到一串笑声传来。赵苏杭只觉得这个声音无比熟悉，却一时想不起来在何处听过。直到一句着急的“宋姑娘，您慢点。”传来，赵苏杭才想起那人竟是宋水婳。

她一时不知该作何反应，在她迟疑间，已有人上前，只听那人欣喜道：“水婳见过姐姐。”

“姐姐？”赵苏杭嗤笑，她怎地又唤自己“姐姐”？
“姐姐。”宋水婳仿似没有听出她话中反问之意，亲切地拉着她的手，道：“水婳许久不见姐姐了，甚为想念。今日听齐侍卫说夫君会接姐姐回来，是以，水婳便一直盼着见姐姐呢！”

“夫君”二字入耳，赵苏杭只觉得脑子“嗡”的一下炸响，她竟觉得天地都在旋转。宋水婳还在喋喋不休地说着什么，她已完全听不到。

“这是真的吗？”她听到自己飘忽却又难以置信的声音。
“什么真的假的？”回答她的不是萧钰，而是更为热情的宋水婳，“姐姐莫不是高兴过头了？”

“高兴？”赵苏杭呆愣愣地反问，她有何可高兴的？
“是啊！”宋水婳掩嘴轻笑，“姐姐可是听闻夫君要做父亲了而高兴？”
“什么做父亲？！”赵苏杭觉得她同宋水婳完全不在一个节奏上，听她如此说，只觉得好笑。

“水婳方才与姐姐说水婳已有孕四个月，自是夫君要做父亲了。”宋水婳秀眉微蹙，仿似不明白她为何反应如此迟钝。

“哦！”赵苏杭视线往下，这才注意到了宋水婳微微隆起的小腹。冬日衣物厚，再加上她本就不曾注意，便没有发现这个细节。

萧钰紧紧抿着唇，不悦地盯了宋水婳一眼。匆匆说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