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归元神掌-第5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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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三次,就是今夜了。

一掌既出,不但未能惊动遁世一狂毫发,就是连人家石桌上的灯光,仍是依然故我的亮着。

说起来,也真够气人,那微弱的灯光,连歪都不歪一下,无怪乎逍遥子要怒发冲冠了。

二十年来,乾坤掌在骷髅岗主遁世一狂面前,栽了筋斗,逍遥子自尊心受到刺激,好胜之心,油然而生,不管怎样,他打算把几套看家本领,一样一样地施展出来,试试这狂夫究竟能有多少手脚。

逍遥子半生逍遥江湖,今夜碰了钉子,心里自然不会好受,脸上更是红白相间,千变万化,所幸黑夜无光,要不然,以他的性格来说,真是羞得上天无路,入地无门了。

这遁世一狂龙天仇,可也真有耐性,从开始到现在,一直坐在那里,手里拿着两颗黑弹子,不知道他耍的是些什么名堂?

逍遥子这一回气是气定了,站在那里,呆了半天,忽而身形猛地一斜,大概又要出手。正在这时,却听得一声娇嗔的啼哭,打消了他的锐气。

“岚姑娘!”逍遥子脱口叫了一声。

遁世一狂一怔,注视屋内角落。

“姓龙的,三条人命的账,咱们日后再算,快把岚姑娘交出来,今夜就此罢休!”

听到岚姑娘的哭声,逍遥子的口气,不由缓和下来。

玲、岚姑娘,乃阴沉鬼叟的爱徒,阴沉鬼叟自不笑寨主离开魔林以后,自己阴谋败露,受到一目泪尼的冷落,远走北海,改头换面,娶妻收徒,重新做人。

月前,夫妻俩偕最小的徒弟玫儿,去长山八岛拜会逍遥子,遁世一狂龙天仇趁机将玲儿、岚儿强掳而来。

可怜两个小女子,正当豆蔻之年,活活被这色魔带来骷髅岗,糟蹋了半月,后来,阴沉鬼叟回到家里,得悉爱徒被掳,夫妻联袂寻上骷髅岗,一场血战,丢掉三条性命。

如今,只剩下岚儿与玫儿了,要是岚姑娘再有半点差错,如何对得起九泉之下的阴沉鬼叟夫妻?

因此,逍遥子不得不忍气吞声,暂作妥协之计。

然而这狂妄的龙天仇,却无动于衷地道:“我遁世一狂无妻无妾,无子无女,无品无德,生平专以收留童贞为乐,这娃儿是我凭本事抢来的,老汉要留着慢慢享用,阁下若想要人,也得亮点本事给我看看!”

逍遥子没等答话,却听半空中传来人语:“杀师奸徒,不留寸草,龙天仇,你也未免有些欺人太甚了吧!”

龙天仇坐在屋内,闻声不由一惊,话音苍劲贯耳,字字刺心。

既有第三者加入,龙天仇不敢再事大意,忖思片刻,侧身仰首道:“冤有头,债有主,吃饱了可以摸肚子,何苦来此管人闲事?”

夜色漆漆,阴风森森。

窗外远处,除了前来复仇索女的逍遥子外,四周不见任何动静。

龙天仇忧心忡忡,虎目炯炯,急忙踱出门外,细查一切。

逍遥子听到这话声先是一惊,后即转喜,以此人口气,不管是敌是友,看情形总是偏向自己的。

心头一乐,胆也也跟着壮了起来,逍遥子趁其不备,举手出招,想以偷袭之功,置龙天仇于死地。

岂知龙天仇一面追查话声下落。一面早就暗自有了准备,是以没等逍遥子招到,一式“黄叶舞秋风”,身形在半空中一阵翻滚,但见他右手一扬——

“沙”的一声,一招“天女散花”,一道白光闪出。

刹那之间,罩向逍遥子全身,只听逍遥子“哟”了一声,一个纵身,向岗后窜去。

剩下来的,是先前被抛出窗外的三颗人头,伴着一片阴森的沉静。

龙天仇没有继续追赶,因为他晓得这一招下去,不死也活不了几年,他望了望被乌云遮蔽多时的明月,长长地舒了口气,转身悠闲地踱回屋内。

灯光逐渐微弱,龙天仇把摆在石桌中央的油灯,向自己面前挪了一下,提了提打草,斜倚榻上,暗笑这渤海的逍遥子,恁地不知好歹,胆敢只身夜闯骷髅岗,方才那一招攻势,准够他活受几年罪的。

提到“天女散花”,确实不太好惹,龙天仇深居骷髅岗,日夜苦练精研,横行江湖为非作歹,人以遁世一狂称之,说起来绝非虚构。

这“天女散花”,乃龙天仇所用霹雳毒镖的奇招之一,这镖乃采用天下奇毒炼成,中藏机关,一镖既出,顿化为三,分上、中、下三路齐攻,三镖之中,又各分为三,三三得九,四面八方,密集而至,凭着发镖人的内功真力,接镖的人,本事再大,能躲过前,也躲不过后,能躲过前后,也绝躲不过上、下、左、右、中。

中镖之后,剧毒攻心,轻则血肉模糊,重则立即死亡,可怜仗义为人复仇的逍遥子,一时大意失荆州,死期就在眼前了。

然而,龙天仇心中,并不以此为快,他一直担心着藏在暗中作怪的第三者,不晓得他到底走了没有?

因此,瞥了在角落里挣扎的岚姑娘一眼,无心加以理会,满怀心事地躺在榻上,孤灯挑尽,难以成眠。

不久——

屋外传来阵阵断断续续的脚步声,行而复止,徘徊不定,极其轻微.龙天仇熄灯跌坐,屏息闭气,静待变动。

脚步声倏然停止,继闻有人念道:

“过一天,少二天,

混一年,算一年,

何必苦熬煎?

论什么穷富?

谈什么愚贤?

头顶上总有青天,

不管闲事看不惯!”

龙天仇虽然在江湖上被称作遁世一狂,平日目空一切,狂妄不已,可是,听到屋外人说话的调调儿,非诗非词,既不成曲,又不成腔,浑身上下,只觉得不是味道。

几十年江湖经验告诉他,平常时候,不管怎么样都可以,不过,该仔细的地方,还是不能大意。

有了这番打算,龙天仇站在屋内,一面严加戒备,一面怒喝道:“深更半夜扰人清静,什么意思?”

“路见不平,寝食不安,心神不定!”

“既然有此侠心义肠,何不报个万儿?”

“通名报姓,乃我江湖礼义,无名无姓的人,谁敢到你骷髅岗来!”

屋外人干咳两声。又高声念道:

“一掌打脱凤凰龙,

两脚踢散虎豹丛。

单身撞出麒麟洞,

双臂击破孔雀楼。”

听这人说话的派头,总应该有些来路才对。

龙天仇左思右想,绞尽脑汁,费尽心机,可就是想不起是谁来。

后来,仔细又一思量——

哎呀,不得了!会是他?

这凤凰龙,这虎豹丛,这麒麟洞,这孔雀楼——

不正是鬼谷七魂之敌,魔林三妖之师,终南山顶的七分洞主吗?

想到七分洞主,连遁世一狂都情不自禁地打了一个冷颤!

这老妖怪穷毕生心血,当年收得三个徒弟,一心想好好调教一番,将来也许能够有些造就,没想到为了情感上的纠纷,徒弟们,一个个都离开他而去。

老妖怪从此失意江湖,精神受到刺激,心理发生变态,对人忽敌忽友,做事亦恶亦善,碰上他的人,不是被奚落,便是被砍杀,因此,武林中的人们,不论黑白正邪,都对他敬鬼神而远之。

今夜,他居然光临到骷髅岗上来了!

想不到几年不见,这老妖怪的声音,似乎越来越年轻了。

碰到这种扎手的人物,龙天仇已经开始有些心神不定,是应该开门迎客呢?还是干脆闭门家中坐,给他个不理不睬?

思前想后,都觉得不大对头,论功论道,龙天仇都不是他的对手,万一真的在这煞星面前栽筋斗,那半生英名,岂不都将付诸流水?

想到这里,龙天仇——这狂妄的遁世一狂,不得不暂时压下性子,委曲求全地道:“洞主不远千里,移驾骷髅岗,实乃我龙天仇三生有幸,只是未知洞主有何见教?”

“龙天仇,老人家说话,一向不愿饶舌,今夜我与你再次相逢,你可要给我留个好!”

“洞主不必客气,只要我龙某人办得到的,但凭洞主一句话。”

龙天仇纵使平日鬼计多端,眼前这几句话说得也颇为诚恳动人,因为他不知道这老妖怪,葫芦里到底卖的是些什么药,只有好言敷衍静听下文。

“说出来,你不会不同意吧?”

“老前辈一向豪爽无比,怎么也吞吐起来了?”

龙天仇十分谦虚,七分洞主声音清朗道:“好,一句话!

我那孽徒被你除掉,也就算了,只要你交出岚姑娘来,老夫马上打道回府!”

遁世一狂龙天仇一阵犹豫,道:“这……”

“这恐怕……”

“恐怕?哎呀呀,我说姓龙的,你倒打起老夫的秋风来啦!”

七分洞主语音突转尖锐。

遁世一狂神色有点慌张,道:“不,不是的,只是……”

“便宜都给你占尽了,还只是什么?”“不瞒洞主您说,就是因为占了点便宜,所以才舍不得,嘻嘻!”

哈!这遁世一狂,坐在棺材里,居然还能笑得出来!

这一笑不经紧,你猜怎么啦?

七分洞主八成气啦!

但闻他粗声粗气地道:“好小子,老夫面前,竟敢如此放肆!”

“老前辈!”

“老祖宗也不行啊!不交人,就滚出来商量!”

听口气,七分洞主真的像生气了。

遁世一狂月来食髓知味,要他交出岚姑娘来,简直等于要他的老命,要他出来与七分洞主比划,他哪里敢?

虎困死穴,插翅难飞,弄得他进退维谷,不知如何是好。

面对着这个狡猾的老狐狸,事情倒也真有些难办!

出去不好,不出去呢?又不是办法!

遁世一狂闯荡江湖,经年累月,处处皆在人上,此刻却似乎换了个世界,搅得他心里好不自在,先前对付渤海逍遥子那副神气,早已不翼而飞,半生威武,也不知跑到哪里去了。

不过,七分洞主再厉害,光躲在屋里,也解决不了问题。

同时,这石屋,唬唬别人,也许还可以,但对七分洞主来说,稍微喘口粗气,怕它不摇上几摇,摆上几摆?

大丈夫生死命一条,该死的话活不了,这样莫名其妙地怕东怕西,传将出去,又成何体统?

一念之间,遁世一狂龙天仇心下一狠,居然也慢步试着走出屋来。屋外野风,刺人心骨。

杯弓蛇影,草木皆兵。

遁世一狂怀着一颗忐忑不安的心情,抱着一份必死的决心准备与七分洞主拼个高低。

高树上,坐着一个黄衣人。

乍见之下,分外眼红,恨不得立刻赏他一镖,消消心底闷气。然而强敌当前,一动不如一静,结果还是忍住火气,瞧着树上的黄衣人道:“洞主有何吩咐,龙某自当照办!关于岚姑娘的事,恕我不能从命。”

遁世一狂说得如此谦恭有礼,惹得树上的黄衣人,不禁掩面噗哧一声娇笑声:“龙大哥这样客气,姑娘实在受之有愧,不敢,不敢!”

遁世一狂龙天仇瞪大了眼睛,再仔细往树顶一瞧,不觉倒抽一口冷气。

哪里是什么七分洞主啊?

明明是十二三岁的黄毛丫头嘛!

只见她两道精光,直逼遁世一狂,黑暗之中,仍能看出神态自若,罗衫飘然。

这可就奇了,那老妖怪呢?

刚才说话的,是终南山顶的七分洞主呀!

怎么会突然变成个小丫头了呢?

老鬼功力再深,道行再高,难道他有缩骨变性的本能?

这一来,可把遁世一狂给气炸了!

他指着树上的黄衣女骂道:“死丫头,没大没小的,你也敢与龙大爷称兄道弟的,我问你,老鬼呢?”

“哟,龙天仇,称你大哥,还是姑娘瞧得起你呢,你不是称我师祖老前辈吗?”

黄衣女摇着玉腿,轻松地笑道:“龙大哥,我师祖叫我在这里接收岚姑娘。”

“小杂种,这样无礼,不怕大爷赏你一招?”

黄衣女又是一笑道:“哈,别说一招,就是来上三十招二十招的,姑娘也未必把你放在眼里,只怕你龙天仇的性命,落在我姑娘手里,那才叫阴沟里翻船哩!”

“呵呵……”遁世一狂龙天仇突然仰天大笑,他已经够狂的了,料不到天底下,竟还有比他更狂的人。

想到这里,不由对黄衣女消减了敌意,一时心血来潮,逗着她道:“小鬼,你敢下来,大爷捏扁了你的头!”

黄衣女也不甘示弱,俯身调皮地道:“大鬼,你敢上来,姑娘扭断了你的腿!”

“哈哈……”

龙天仇想吓她一下,伪言道:“好丫头,看好啊,大爷上来了!”

“你敢!”黄衣女杏目圆睁,向他做了个鬼脸。

龙天仇腰一弯,头一斜,故作纵身之状,黄衣女蹲在树上,握紧小拳头,心中一急,脱口叫道:“师祖,快来呀,龙天仇欺负我啦!”

一声师祖,叫醒了昏沉的遁世一狂。

这算搞的什么?

自己不是出来会七分洞主的吗?

怎么被这丫头缠昏了头,差点误了大事!

清醒之余,遁世一狂急忙一个转身,查看七分洞主下落,深恐中了这老妖怪的鬼计。

可是……荒山沉沉,虫声唧唧,哪里有人呀?

龙天仇生怕上当,结果真的上当了!

于是,他狠狠骂道:“死丫头,你师祖在哪里?”

回头一看黄衣女。

糟!

树上的黄衣女也不见了!

她哪里去了呢?

七分洞主呢?

糟!

糟!

糟!

龙天仇又上当了,原来黄衣女的一声“师祖”,乃是借故分神脱身之计。

这一回,这遁世一狂可真栽到家了!

“他妈的!”龙天仇吐了一口唾沫,狠狠地骂了一声,望望天,看看地,瞧瞧漆黑一片的四周——四周不但没有人,连个鬼影子都找不着。

满怀沮丧,走回屋内。

举目细视之下,又是一声谩骂道:“他妈的!”

这遁世一狂龙天仇,虽然是个地道的粗人,但,粗人并不一定都是骂人的习惯,实在是,今夜的一切,太使他难堪了!

眼前的景象,又令他气上心头。岚姑娘呢?那个费了半天心血才弄到手的可人儿,也不见啦!又是哪里去了呢?老天爷真不长眼睛!

哼!都是他——七分洞主。这老妖怪简直欺人太甚了!

遁世一狂一恨未了,再恨又来,气得他举手往石桌上一捶,把个尺余厚的石桌,打得七零八落。

唉!就凭这一手功夫,也会遭人奚落?难怪常言一山自比一山高,人中总有人上人了。

七分洞主一这个狡猾的老狐狸,自始至终,连影子都没露过,就把龙天仇耍得体无完肤,换上你我,也要气得小疝喘气的,何况还自称遁世一狂的龙天仇呢?

骷髅岗在鲁东一带,是个人人丧胆却步的地方,想不到今夜在七分洞主手下,栽了个不大不小的筋斗。

龙天仇在屋中默默地踱着方步,一腔怒火中烧,越想越气,大有此仇不报,誓不为人的感慨。

沉默中,屋外传来一声隐约的歌声,唱得人心里一直发痒。

龙天仇气贯心胸,火积丹田,无意欣赏悦人的音乐,却听得屋外有人道:“龙老弟,岚姑娘由我代为妥慎保管,来日方长,若有雅兴,可到终南山头一游,老夫必拭目以待。”

“老贼头,此仇不报非君子!”

“小伙子,大言不惭是小人!”

“十年后再作道理!”

“老夫有生之日,来者不拒!”

龙天仇气得眼冒火花,七分洞主笑得上气不接下气。

干笑过后,四周再度恢复平静.

遁世一狂龙天仇倒在榻上,气极败坏,万念俱灰,正想略事休息,以复元气,忽又发现枕边一张纸条,于是连忙起身,点亮灯火,不看犹可,一看之下,立时两眼发直,双耳轰轰,一骨碌的火气,顺着后脊梁,直往天灵盖上升。

原来那纸条上面,龙飞凤舞地写道:“遁世一狂苗头太大,谨借家师之名压你一下,日后做人处世,均宜善自检点,保得老命一条,留待阴沉鬼叟后人来取!

一目泪尼

不笑寨主同拜”

龙天仇目瞪口呆,肝裂肺炸,仰天一阵狂笑,仍难发泄胸中激怒。

这骷髅岗主,近年来赢得遁世一狂的头衔,并不是偶然的,试想普天之下,除了几个老魔头这外,他又几曾怕过任何人来?

今番听到七分洞主光临,心里顾忌,也是实话,因为他清楚这老狐狸的厉害,同时,也吃过这老狐狸几次亏,上过这老狐狸几次当。

这一次,被七分洞主戏耍得体无完肤,只有自认倒楣,可是,他做梦也没想到,戏耍自己的,却是七分洞主的两个鬼徒弟!

真是所谓“虎父无犬子,顽师有刁徒”,能不把遁世一狂气煞?

如果他晓得他刚才来的,是不笑寨主与一目泪尼,哪里会把他们放在眼里?当然,他不知道这两人已从红老头儿那里学了点东西,其实,就是知道了,他这种性格的人来说,也绝不会像对七分洞主那样窝囊的。

龙天仇气上加气,火上加油,满腔暴怒,无处发泄,但见他一个纵跳,身形已自飞出屋外,一阵厉啸,一阵怒吼,双掌猛张,呼呼掌风,随势而起,力若千军万马,状似汹涛拍岸的。

眨眼之间,周围二十丈方圆以内,沙飞石走,枝折树断,立时化为一片平地。

龙天仇并未因自己掌风所发出的雄厚威力感到满足。

相反地,他却垂头丧气地跌坐其中,望着东方微白曙色,心乱如麻,思潮起伏,茫然不知所措。

盏茶之后,这遁世一狂,脸上狂态尽敛,盘膝草地之上,低头沉思不语,像个受气的孩子,两肩不时抽动,神色木然,滴滴泪水,落将下来。

哎呀,这老狂夫——敢情是哭啦?

自古常云:“英雄有泪不轻弹,朝夕付诸酒杯间。”

龙天仇虽非英雄,亦属狗熊,区区小挫,也值得他如此大动手脚,老泪纵横吗?

眼前的遁世一狂,已经不是往日那副样子。

他变得像个失意的,伤心的,哀怨的老者。

在回忆着幸福的,仇恨的,污浊的往事。

往事?

啊——

往事像一把利刃,不管是哪一个短暂的片段,都深深地刻上了龙天仇的心版。

往事像一条毒蛇,不管是哪一瞥刹那的岁月,都牢牢地吮噬着龙天仇的命脉。

四十年前,龙天仇何尝不是一个纯洁无比的美少年!

家住浙江绍兴府治,历代书香,一支单传,父亲复性公孙,单名一个诚字,官居绍兴巡捕,是个慷慨多义之士,深得乡里父老称许。

母亲吕氏,乃钱塘富贾之女,虽说不上国色天香,但也算得是天资绰越,色貌撩人,只因自幼娇生惯养,性情不定,就在龙天仇九岁那年,吕氏受奸夫怂恿,与奸夫暗中勾结,谋害亲夫,离家出走。

龙天仇在家仆掩护下,万劫逃生,从此改名换性,随老仆远走他乡。

老仆姓庞名飞,跟公孙诚多年,也曾懂得一招半式,膝下独存一女,唤做希真,蓬门陋巷,天生丽质,与天仇青梅竹马,两小无猜。

龙天仇身遭家破亲亡之灾,幸蒙义仆庞飞悉心教养,平日弄文习武,练功静气,寒窗十载,苦学有成,及冠之年,与庞飞之女希真,结成百岁好合之好。

婚后,小夫妻俩举案齐眉,相敬相宾,终日琴棋书画形影不离,情爱弥增,第二年,家有弄璋之喜,一胎生下二男,白白胖胖,一模一样,煞是惹人喜欢.幸福的日子里,龙天仇并没有忘记父亲的杀身之仇待报,是以一面日夜勤练武艺,一面暗中查访仇踪,当孩子四岁的时候,龙天仇的岳父庞飞,为了达成女婿报仇的宿愿,特地为其在北京附近,寻得一位隐侠为师,为了龙天仇习武方便,全家决定随之北迁。

于是,一家老少,三代五人,乘坐一辆马车北上,沿途风光明媚,鸟语花香,柔风拂面,心旷神怡,抑郁的心胸,不觉开朗了许多。

一路喜气洋洋,经铜山,入鲁境,行至曲阜,已是正午时分。

山野之中,四处无人,庞飞坐在车前,手持缰鞭,正想寻一阴凉之地,略事休息,不想身后一阵呼啸,回首时,但见远处道上,人马汹涌,灰尘飞扬,一行五骑,俱是黑衣蒙面,为首一个,手举钢刀,破口高喊道:“停车!”

庞飞一看来头不妙,转身一鞭挥出,急欲策马驰奔,岂料未及丈余,“哎哟”一声,倒下车来。

同一时间,四蒙面人已至车前,拦马挡住去路。

龙天仇急从车中跃出,手握长剑,厉色言道:“光天化日之下,拦路打劫,王法何在?”

使钢刀汉子,冷哼一声,拍胸仰首笑道:“四海之内,大爷行经之地,里外都是王法!”

龙天仇见四人黑巾蒙面,不露真相,观其来势,绝非善良之辈,自己孤掌难鸣,岳父又复首遭其殃,气愤之情,油然而生,当下喝道:“阻我去路,杀我岳父,是何道理?”

“嘿嘿……”

四蒙面大汉相顾一阵狂笑,却听身后一个沉重的声音道:“老大,少跟他罗嗦,先搜车!”

“是!”

话声出处,一人端坐白马之上,也是一身黑衣,黑巾蒙面,威风凛凛,看模样,似是四贼之首。

那被喊做老大的汉子,奉命落马,跃至车旁,手掀车帘,探首车内。

帘掀处,一声娇叫,两声啼哭,一妇二儿,滚出车外。

龙天仇睹状魂惊,眼看娇妻爱子,任人欺凌,不免丹田怒起,扬剑扑上。

这时,那白马黑衣蒙面人,冷冷地道:“老二,老四给我拿下!”

“是!”

二人一勾一环,封住龙天仇剑势。

当日的龙天仇,武功虽较今日相差远甚,但一剑在握,点、穿、闪、躲、腾、挪,也颇具相当威力。

是以,那被称老二、老四之人,十招之后,钩直环裂,形状狼狈,老大、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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