友情提示:如果本网页打开太慢或显示不完整,请尝试鼠标右键“刷新”本网页!
[古穿今]绵绵有期-第16部分
快捷操作: 按键盘上方向键 ← 或 → 可快速上下翻页 按键盘上的 Enter 键可回到本书目录页 按键盘上方向键 ↑ 可回到本页顶部! 如果本书没有阅读完,想下次继续接着阅读,可使用上方 "收藏到我的浏览器" 功能 和 "加入书签" 功能!
厉从善知道她这是生气了,踌躇着问道:“你还没说,找我有什么事?”
路绵递过去一个冷淡的眼神,“忘了。”
厉从善怀着矛盾的心情,虚虚环了一下她的肩,低声说:“别生气了,嗯?我是真有急事,等明天从宋家回来,我一定加倍补偿你。”小心翼翼地观察了下路绵的脸色,又说,“我先走了,你也赶紧回去,知道吗?”
路绵又笑了笑,语气很柔和,“知道了,你去吧。”
厉从善咬紧牙关,忍着头也不回地离开。
路绵看了一会儿他的背影,接着掏出手机,面无表情地发了条短信。
第二天早晨,宋家准时派车来学校接人。。
宋中镛透过车窗看看校门口,转过头还有些不敢相信地问:“学霸,就咱们俩去啊?不带学霸嫂?你俩除了上课时候,平时不都是形影不离的吗?”
厉从善一夜无眠,此刻疲惫得不想说话,只叮嘱了一句,“你别在她面前乱说。”
宋中镛心虚地往角落缩了缩,嘴硬道:“你什么都没告诉我,我能乱说什么?”说完才模糊想起来昨天他鬼上身的言论,抖着声说,“学霸你是指……那事儿啊?你放心,我肯定不会乱说,那什么……他要出来之前,能先告诉我一声吗?”
“你去跟他商量,”厉从善阖着眼养神,“看他答应不答应。”
宋中镛声音抖得越发厉害,“学、学霸,你就别吓唬了我成不成。”
厉从善没说话,安静得像是陷入了沉睡之中。
同样的路途,同样的景致,以及全然不同的心情。
很快就到了宋宅,门口处已经有人候着,见到他们从车上下来,微微欠了个身。厉从善一眼就认出,这是上回给他们领路的那位仆从,沉默寡言,走起路来无声无息。这回还是由他领着往里走,一路径直走到宋青岩所住的小楼,紧接着宋中镛被拦在了门外。
厉从善停下脚步,以眼神询问。
仆从边滴水不漏地拦着宋中镛,边哑着声跟他说:“厉先生应当知道是哪一间,老太爷已经在里头等着您了。”
宋中镛一脸被雷劈到的表情,“厉先生?”
厉从善点了点头,一言不发就往楼上走,对背后响起的争执声充耳不闻。
书房门大开着,宋青岩脊背直挺地坐在沙发上,面前摆着一壶茶,一副象棋残局,他两手各执一色,正自己同自己下棋。
看见他走进屋才放下了棋子,脸上带着一丝笑,“来了,过来坐。”
厉从善走过去在宋青岩左手边坐下,放于膝盖上的手攥紧了,有细细密密的汗水渗出来。他思索了片刻,才开口说道:“宋爷爷,我所了解的情况,已经在电话里都告诉你了。这几天我也按着你的办法,尽量克制情绪,他……暂时应该没有机会出来,可这也不是长久之计。”
宋青岩与他倒了杯茶,“别急,先喝口茶缓一缓。”
“多谢。”厉从善心事重重地接过茶杯,本想顺势搁在桌上,却被宋青岩半路拦住,继而推着他手腕将茶往他嘴边送,“宋爷爷?”
宋青岩苍老的眉宇缓缓舒展开,一字一句说:“味轻醍醐,香薄兰芷,是好茶。”
厉从善像是从他语气中领悟出些什么,再没丝毫犹豫地将杯中茶水一饮而尽。
然而下一秒,突如其来的疼痛在脑中爆炸,很快蔓延至全身,整个人像是被四分五裂。
他急促地喘着气,青筋暴突,艰难的扭过头看着宋青岩,“怎么回事?”双手紧紧压着一阵阵抽痛的头皮,眼底猩红,几近失控,“怎么回事?!”
宋青岩迅速站起身,把他摁在原处,沉声说:“你信我,这是为了救你。”
厉从善痛得牙根咬出了血,眼前一片模糊,宋青岩的面容与宋徽之的面容不断交替,接着又逐渐融合。他颤抖的手想要把宋青岩推开,可还没碰到他的人,自己的手臂就没了力气重重跌落。暴躁,是从心底点起来的一把火,瞬间已成燎原之势。
宋青岩看到他像是失去了意识,伸手触碰了下他的皮肤,滚烫而又炙热。
几乎是同时,厉从善倏地重新抬起头,脸上痛苦已经消失,换成了另一副神态,饶有兴致地打量着他,“你就是宋家最后一代家主?真是令人遗憾,原本他就比不过我,怎么越往后子孙还越退化了,一点儿都不思进取啊。”
“先祖并非虚有其表之人,”宋青岩慢慢退了回去,“我想你应该最是清楚不过。”
“厉从善”拿眼尾睨他,又扯着嘴角笑,怎么看都有点邪气,“是吗?不过他的诡计多端,阴险狡诈,我倒是领略了不少。”
笑了两声,没等宋青岩回应,又摩挲着下颔说:“忘了先同你做个自我介绍,在下沈云开,就是跟你们宋家有着不共戴天之仇的——沈云开。”
☆、第34章
沈云开说话时候,宋青岩一直在默默观察他,一眼就看到他右眼瞳孔边的一点猩红。
宋青岩心里大概有数了,沈云开寄居的第一宿主身体很差,他为了维持身体机能的正常运作,已经耗费大量元气。现在他附在厉从善身上却没有作祟,很大一部分原因是他要修养身息,所以大部分时间都是在沉睡中,这也是为什么厉从善能够轻易就将他压制住,不让他跑出来的原因。
而沈云开没有硬碰硬,大抵也是不想损坏厉从善这个“容器”。
现今他既是在养魂,也是在养容器。
沈云开脸上带着笑容,目光瞥了眼刚才厉从善喝过的茶杯,拿起来,在手指间慢慢转圈,“你有胆子把我逼出来,是料定了我不敢在宋家动手,是吗?”
宋青岩也笑,高深莫测地说:“你以为你这么久都没有魂飞魄散,是先祖失了手,是吗?”
两人四目相对,火光四溅。
双方都想把对方的底牌摸清楚,可都是身经百战的老狐狸,又怎么会轻易让人看透。
茶色的桌面光可鉴人,沈云开的视线从手中的杯子移到桌上的倒影,显现出一张他无比憎恶的面孔。心情说不上是喜是悲,将茶杯搁下,靠回沙发上,说道:“宋家的能力如果就此终结在你手上,未免太过可惜了,难道你不想继续世代传承下去吗?”
宋青岩笑起来眼角有几道深刻的皱纹,他并不吃这一套,“我已经那么大的年纪,还能有几年好活,我把宋家的能力带进棺材,也算是给宋家换个太平了。”
沈云开看他一眼,也没觉得意外,“这么多年,宋家人的脾气倒是一丁点也没变,这么说来,你是要跟我做对到底了。”
语气瞬间如冰冻三尺,“你当真以为我不敢杀人?”
宋青岩自然胸有成竹,沉稳道:“有什么招数,你大可放马过来,我们宋家现在虽不如从前,可还不至于连个鬼魂都收拾不了。你想害人,还得问问我们宋家答应不答应,假如这么轻巧就被你得逞,岂不是砸了宋家的金字招牌。”顿了顿,又说,“如果你现在改变主意,我还有办法可以送你重入轮回。”
沈云开嗤笑,“不劳你费心,做人哪有做鬼潇洒,即是如此,那我们就各凭本事了。这具躯壳我虽不太满意,可为了绵绵,我还是愿意忍耐这一世的。”
宋青岩神色一动,竟微带怜悯,“你占了厉从善的身体,就算最后和路绵在一起,也不会开心的,她爱的始终不是你沈云开。更何况一辈子不过短短几十年,到时候路绵又重新投胎,你呢,你又何去何从?”
这番话点燃了导火线,沈云开满脸散不开阴霾,情绪开始剧烈波动,“你懂什么?!绵绵就算不爱我,她也只能跟我在一起,就算她去投胎,下辈子我还是能够找到她。”
宋青岩摇头,“既然你这样讲,那我们之间就没有和平谈判的机会了。”
突然而至的疼痛从大脑中央蔓延至四肢,沈云开深吸一口气,额边青筋突起,他几乎能感受到因为血液在血管中急速上涌,而传递到皮肤表层的滚烫感。蓦地笑了笑,开口已然用尽了力气,“他清醒了,比我预想的要早很多。”
“厉从善的意志本就比平常人坚定,你的计划,在他身上恐难实行。”
宋青岩自斟自饮,看着他,不紧不慢地说。
沈云开原本低着头,两手痛苦地按紧头皮,听了他这话却微微侧目,语气诡谲,“你且记着,你们不让我好过,我也不会让你们好过。”
宋青岩还要讲话,却看他两眼一闭,浑身攒着的劲也松开了,整个人歪歪靠在椅背上。
心里一松,知道是厉从善夺回了主动权。不过也没有多轻松,刚才是因为对着沈云开,他的话必须强硬。可实际上他也明白,沈云开并不是个简单的角色,毕竟先祖也在他身上棋差一着。但越是这样,他越想收服他,解决这个历史遗留问题,将来他也有脸面去底下见先祖。
混沌,无边无际的混沌。
厉从善拼尽全力,终于逃离了那个陌生且令人窒息的空间。
一睁开眼,就是宋青岩的面孔,“刚才我好像听见您在和沈云开交谈。”厉从善揉着太阳穴,薄唇毫无血色,嗓子喑哑。
宋青岩赞赏地看他,“不错,你在被附身时候还能保持清醒,这已经很难得。”
厉从善慢慢放下双手,平稳片刻情绪,耳边的那些杂音也渐渐远去了,问道:“那么宋爷爷,接下来我应该怎么做?”
宋青岩抿了口茶水,将自己的想法和盘托出。
厉从善端坐着,双手交握,骨节分明,脸上神情愈发凝重。
黑云压城,风雨欲来。屋外狂风肆虐,吹得河边一排细柳折弯了腰;吹进屋内,却吹不散一室寂静无声,只有时钟滴滴答答作响。
路绵从起床后,就一直盯着手机,但没收到厉从善的一个电话半条短信。
郑袖窝在一边偷偷看她脸色,差点就不敢喘气儿。
上回路绵一下命令,郑袖立马就去问了宋中镛,可他也支支吾吾说不出个所以然来。要说到厉从善的反常,其实她也有所察觉,尤其在对待路绵的问题上,同以前相去甚远。当时宋中镛那表情明显是有事儿瞒着她们,但她想尽办法,最后还是铩羽而归。
看着路绵闷闷不乐,她心里也不好受。
郑袖看看时间,又到饭点,小心翼翼开口道:“老大,要不先去吃点东西?说不定等吃完,他们也就回来了。”
路绵分神看她一眼,意兴阑珊,“你去吧,我没什么胃口。”
郑袖走过去拽她,“民以食为天,你早上就没吃东西,中午再不吃,饿坏了胃可怎么办。”拽了两把,没拽动,又苦口婆心劝她,“老大,你到底在担心什么,怕大嫂会红杏出墙?讲真,我还是觉得你会这么干的几率大些。”
“胡说八道——”路绵抬高声音要驳斥她,才讲了四个字,又停下了。她当然不是在担心厉从善会爬墙头,而是怕他出了事情瞒着自己,偷偷一个人扛下了。联想到他近日的异常举措,越想越觉得自己猜测的方向是正确的,假使是出了事情,他又跑去了宋家,那么这件事情八|九不离十也跟沈云开有关系。
“我胡说八道?那你倒是说说你在担心什么。”郑袖做出洗耳恭听的样子。
路绵摁亮手机屏幕,看了眼时间,说道:“是有点晚了,不过我懒得出去,要不你吃完帮我带回来好不好。随便什么都行。”
郑袖从鼻腔里哼了声,“不想说就算了,就你们秘密多。”
路绵拍拍她手背,笑着说:“先谢过袖总一饭之恩。”
做人谁还没三两个秘密,就算至交好友,也不见得就要把心窝子掏底。
郑袖也没计较,“我快去快回。”说完就拿着钱包出了门。
没过两分钟,又有人推门而入。
路绵以为是郑袖去而复返,“怎么了,忘带东西了?”扭头一看,门口站着的却是胳膊缠着绷带的路玥,神情憔悴,一看就是没睡好的样子。
路玥走到她身边,低着头跟她说话,“路绵,你去医院看看云开吧,他已经醒了,一直很想见你。”长发从肩上垂落,遮住了巴掌大的脸庞,只露出个尖细脆弱的下巴。眼神被刘海挡着看不清,讲话语气也是淡淡的,听不出里边是什么情绪。
路绵欣赏了下她为伊消得人憔悴的造型,接着干脆利落地拒绝道:“我不会去的。”
路玥明显有些焦虑,“为什么?怕被厉从善误会?可我们本就是同班的,就算是作为普通同学去探望他,也是理所应当的啊。”
路绵无赖似的回答她,“世上哪有什么理所应当的事情,只有想、和不想。”
路玥抬眸回看她,冷笑了一声,“没想到,你竟然是这么冷血的人,白费了云开的一番心思。”停顿一瞬,等情绪酝酿到位了,才继续往下骂,“小三生出来的女儿,品质又会好到哪里去,你跟你妈真是贱到了骨头里——”
话还没讲完,就被路绵一巴掌给打断了,看她的眼神恐怖得好似能生吞活人,“我妈不是小三,下一回我再听到你这么乱讲,就不止一个巴掌这么简单了。”她凑过去,低低在她耳边肃声道,“我能让你一辈子讲不出话来,信吗?”
路玥强忍惊恐,胸膛急遽起伏,看了她半天,突然伏低道:“好,我给你道歉,但是我求你,我求你去医院看看云开。他很有可能……很有可能要撑不下去了……”
路绵却依然不为所动,“我已经说过了,不去。”
路玥完全没有想到路绵的态度会这么强硬,连日守在医院的疲惫不堪与脑中紧绷得快断掉的弦,已经将她折磨得憔悴不堪。而路绵的态度,变成压死骆驼的最后一根稻草,她一想到自己连他的最后一个心愿都没法完成,整个人都崩溃了。
“我求求你了,你就去看他一眼,一眼就行。”路玥用没有受伤的手握住路绵的胳膊,用劲全身的力气想将她往门口带,边落泪边说,“他自从清醒以后,每天翻来覆去都念着一句‘她走了,我活不了了’,还一直闹着要见你。路绵,你知不知道他有多爱你!”
路绵一愣神的功夫,被她拖动了几步。她反握住路玥的手,向她求证,“你说他每天念叨什么?‘他走了,我活不了了’?”
路玥已经哭得不能自已,“对,他一直都惦记着你。”
像是一盆冷水从头淋到脚,路绵觉得浑身窜起一阵寒意,大脑飞速运作。
“它”走了,他就活不了了。
这个“它”,究竟是“她”,还是……“他”?
☆、第35章
路绵心里已经有了不好的预感,但仅凭路玥的三两句话,又不能就此断定。走的到底是谁,不能活的到底又是谁,其中复杂曲折,靠她的脑容量是难以想透彻的。她这样思考了片刻,最后还是决定去一趟医院,向沈云开问个清楚。
给郑袖留了个字条,就随路玥出了门。
一走出寝室,路玥的情绪就控制住了,也停止了对路绵生拉硬拽的动作,一手托着受伤的手臂,默默无语地走在前面。清风拂过,露出苍白枯槁的脸,以及眼下的一片青灰色,怎么看都是弱不禁风却饱受折磨的模样。
路绵保持着离她三步远的距离,因为一直在思考问题,面容隐隐严肃沉重。
两人走在校园里,引来四面八方关注的目光,构思的全都同一幅“辣手摧花”的画面。不例外的,路绵是“辣手摧花”的“手”,路玥自然是“辣手摧花”的“花”。
对此,路绵恶霸似的一一瞪回去,路玥则是低着头赚足了同情分。
校门口坐上出租车,两人各自扭头看窗外。
沉默许久,路玥率先开口,“我有一个问题,一直想不明白。云开在出国治病以前,根本不知道有你这个人的存在,为什么出了趟国回来,什么都变了。”她语气里竭力克制着愤恨,“据我所知,你根本没有出过国,你们两个究竟是怎么认识的?”
路绵看着外面的车水马龙,一时间也想不出该怎么作答,只能把问题抛回去,“既然对这个问题这么好奇,你怎么不去问问沈云开?”
“你当我没问过?!”路玥情绪一激动,声音拔高了一个度,引得司机的视线从后视镜看过来,才又把声音放低,“我一早就问过云开,可他却说你们认识的时间,远远早于我和他认识的时间。这根本不可能!”
路绵转过头,对上她满是嫉妒与怒火的眼睛,讥诮一笑,“你就这么有把握?”
“你的一举一动都在我眼皮子底下,”路玥气急败坏,握紧拳头,脱口而出道:“我怎么可能会错过这么重要的事情?!”
话音刚落她就愣了,接着脸色越发阴沉。
路绵压着怒气说:“你是不是请了私家侦探每天跟踪我?”她从路玥的笔记本里就发现了,路玥对她的事情了如指掌,这让她有种被人监视着*的愤怒感。虽然私自翻看她的笔记本也是不对的,可与路玥的行为相比较,她原本心底还有的丁点儿愧疚感立马石沉大海。
路玥躲开她的视线,语速极快地否认,“没有。”
路绵步步紧逼,“如果没有,你又怎么会这么清楚我的一举一动?”又假意阴森森地威胁道,“你不给我说个明白,我现在就下车回学校!”
“我说!”路玥煞白着脸,几乎要跳起来,“是邵明娜,是邵明娜……帮我盯着你。在这之前,你跟云开根本毫无交集!”
这两人竟然还能扯上关系,是路绵没有猜到的,心里有些讶异。她收回紧迫的视线,慢慢靠回去,意味不明地讲,“你就这么信任她,确定她不会欺骗你?”
路玥神情明显有一瞬间呆滞,讷讷道:“应该不会……”
路绵又是意味不明地诮笑一声,闭上眼不说话了。
一旁的路玥被她搅得心绪不宁,恍恍惚惚地安静坐着。
到医院的时候天色黑得吓人,电闪雷鸣像是擦着耳廓落了地,路绵和路玥将将走到一楼大厅,就听见外头轰隆一声巨响,随后瓢泼大雨倾盆而下。
随着电梯一路往上,路绵一口气提到嗓子眼。
医院四壁都是惨白的颜色,天色阴暗,走廊点亮的灯光也是惨白的,冷漠的没有丝毫温度。到了病房门口,路玥先敲了敲门,从里面走出来一个护工模样的中年女人。她看了路绵好几眼之后,被路玥拉到一边,两个人窃窃私语。
中年女人的嗓门有些大,偶尔压不住的时候,路绵听见几个词汇,大概是“不行的”,“不同意”,“很难办”,诸如此类拒绝的话语。
过了五分钟,路玥走过来跟她说:“等下李护工会带你去消毒,然后你就能进去了,但是云开现在很虚弱,你千万不要说什么刺激他的话。”
路绵问:“你不进去?”
路玥摇了摇头,“不能有太多人同时待在病房里。”
路绵想了想,也好,有些事情当着路玥的面也不好问。
跟着李护工去隔壁消毒,她一直偷偷观察路绵,最后终于忍不住说:“小姑娘,你就是小伙子心心念念想见的心上人吧?我跟你讲,他真的蛮不容易,好几次差点都救不回来了,但是稍微有点好转,就惦记着想同你见面。”
路绵很细致地把手指缝洗得干干净净,面无表情地回答她,“不是的,我只是他的同学。”
李护工脸色一下变了,看她的眼神像是在看刽子手,自言自语地嘟哝了一句,“真是狠心哦——”
路绵没理她,甩甩手说:“可以进去了吧?”
回到病房门口,看见路玥坐在旁边的长椅上,本白的连衣裙衬得一张脸死气沉沉的。两手规规矩矩地放在膝上,裙边耷在两旁,整齐得一丝褶皱也无。
李护工走过去走到她身边,压低声音于她交谈。
路绵最后看了一眼,推开门走了进去。
病房里很安静,只有仪器发出机械而规律的滴滴声,跳跃的声响听在耳中,却有一种可能随时会连成一条直线的恐慌感。路绵走过去,床头昏暗的灯光打亮了躺在病床上少年的脸,他此刻是醒着的,两眼无神地盯着天花板。
要不是胸膛还在微微起伏,路绵几乎要以为他已经死去。
察觉到病房里的异样,少年的视线迟缓地移到她的脸上,原本黯淡的眸光突然有了一丝亮色,但光亮如同暗夜里擦亮的一根火柴棒那么微弱。他尝试着讲话,勉强透过氧气罩发出些细弱沉闷的声音,“你来了,我认得你。”
从他讲话开始,路绵的心就不断往下沉,现在她可以断定,沈云开已经离开了这个少年。
她凑近过去,问道:“可是我不认得你,你为什么要找我。”
少年脸上的表情顿时变得十分痛苦,他艰难地说:“只有你,认得他。现在他走了,他放弃我了……”急促地喘息了一会儿,又慢慢平复下来,“我求你,帮帮我,让他回来。我知道,他很爱你,我知道的……”
路绵心脏剧烈跳动,嘴唇紧张得干燥,她没理少年后边的话,只问:“他去了哪里?”
少年吃力地抓住她放在床沿的手指,攥得很紧,有绝望的泪水从眼眶中跌落,语无伦次:“更、更健康的身体,厉……厉……我、我办不到……”
路绵触电般收回自己的手,像是受到突如其来的惊吓,腾地站起来连连后退两步,“不会的
快捷操作: 按键盘上方向键 ← 或 → 可快速上下翻页 按键盘上的 Enter 键可回到本书目录页 按键盘上方向键 ↑ 可回到本页顶部!
温馨提示: 温看小说的同时发表评论,说出自己的看法和其它小伙伴们分享也不错哦!发表书评还可以获得积分和经验奖励,认真写原创书评 被采纳为精评可以获得大量金币、积分和经验奖励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