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法医狂妃-第342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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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在看到“善蛊食命”四个字时,她停了停,眉头轻蹙起来。
  付老爷子道:“再翻一页。”
  柳蔚如是又翻了一页,就看到后面一页,书者对“善蛊食命”这一行为,进行了抨击。
  以蛊养人,以蛊治命,这是苗人的信奉之道,巫人作为苗人的分支,极大的继承了苗人对蛊虫的钻研,但与苗人深居简出,以蛊行疗的行为不同,巫人将蛊,作为凶器,烧杀虐夺,谋财害命时,用的都是巫蛊。
  后面书者还用自身经历,叙说了两族的区别,为了研透各族,书者曾远赴寒山,却在途中遇至凶蛇,蛇口脱生,生死一线时,恰被一苗汉所救。
  苗人以蝎蛊为他辟除蛇毒。
  救他性命不说,还收留了他十日,在那苗人村庄修养的十日,书者也了解了苗人的生活习性,大略知晓了他们蛊虫救人的治本之意。
  还据说,苗人信奉娲神,蜗神捏泥塑人,乃是天地之母,苗人自成族以来,自诩女娲嫡族,继承族神遗志,虽做不到起死回生,却是尽最大努力,用蛊法,通医法,以兹救行之事。
  但反之,被苗族分裂而出的巫族,却向来瞧不上苗人所谓的救死扶伤,他们认为,凡事有利有弊,蛊乃是天道,以蛊救人,实在是大大浪费,若将蛊法用至出神,却是能改天换地,移形换影,将天下收于囊中。
  巫人精算蛊害,苗人精算蛊治,两族势成水火,偏又一脉同宗。
  提到巫人,苗人必收起风度,大加指责,直说巫人狼子野心,豺狼之性。
  而面对苗人,巫人也是极为鄙夷,称苗人才是真正的愚不可及,中原医术,从来不以蛊医为尊,苗族成行上千年,却从未真正崛起过,世人求医,何曾想过蛊虫一说?
  一本只有十多页的闲志,包含了十六个民族,苗族巫族二族,用了两页述说,已算是非常之多
  书到这里,已经记载完毕,后面的便是其他民族,柳蔚没有再看,合起书,看向老爷子。
  老爷子道:“这书原本之版乃是六十年前所著,虽已过了一个甲子,但世上这种偏族人世的闲志实在太少,因此加文多次后,此书现今仍在一些小的书坊有售,但毕竟是六十年前的书,我老头儿也不敢确定巫人其后是否还是如此不堪,也曾派人去辽州亲自探查,但探查之人,到现在还未归来,怕是,已经凶多吉少。”
  柳蔚点点头,将书递还给老爷子:“书中并未详言‘善蛊食命’的具体方式,老爷子对这方面,可有了解?”
  付老爷子摇摇头:“我这里能查到的东西,并不算多,这本《野人册》,已是最全的。”
  善蛊食命,柳蔚想到的是那个“食”字,老爷子显然也是想到这个,因此说到蜈蚣食肉时,立刻就提了巫族。
  可这含含糊糊的,也不能作为确凿证据,当然,往这个方向调查是肯定的。
  说完巫族之事,又谈了些许闲话,柳蔚便打算告辞了。
  今日来的主要目的,是为了交还尸体。
  付老爷子却显然对自家这位四子身首异处,尸骨无存的情况,并无多少情绪,口头上将尸体接过来了,转头就冷淡的让人将其送到四房去。
  付鸿望倒是有些顾虑,遣人在送尸体过去前,先将付子茹带出来,旨在莫要让小孩看到自己父亲成了这个模样。柳蔚倒是有些讶异他的贴心,脑中又想到了付子辰,讥讽的笑了声。
  对别的孩子尚存人道之心,对自己的亲生骨肉,却不闻不问,一丝关切都吝于给,这种男人,也不知心到底是怎么长的。
  离开后,柳蔚忍不住问容棱:“小黎与小矜,你更喜欢谁?”
  容棱不知她缘何问这个,看了她一眼,还是回:“小黎。”
  柳蔚点点头,没有再追问。
  容棱却好奇:“怎么?”
  柳蔚摇头,轻叹口气:“只是觉得,父爱子,是天经地义的,哪怕偶尔会在外人面前嫌弃自己子女不才,但在真正大是大非面前,必还是会站在子女这边,可怎么会有一种人,对外人可以慈祥宽容,对自己的子女,却如此严苛刻薄?”
  容棱显然知晓她说的什么,犹豫一下,替付鸿望辩解一句:“爱的过深,难免有责。”
  “不。”柳蔚道:“怕是另一种。”
  “嗯?”
  “这种人,有时会表现的对外人好,让自己显得慈眉善目,和蔼可亲,面子上就会很好看,但对自己儿女好,有什么好处?自己儿女嘛,当然可以随便对待,因为他们就是仰仗自己而活的,既生为人子,就活该任父母左右,稍有不从,便是一个不孝,你说是不是这个道理?”
  容棱听出了她语气中的气愤,伸手将她肩膀搂住,轻声说道:“我不会如此。”
  柳蔚正火着,听他突然这么来一句,又笑了出来,将他搭过来的手挥开,嗔怪的说:“你敢。”
  容棱眉眼柔和,凑在她耳边:“本王的确,不敢。”
  柳蔚将他推开一些,示意他别在人家家里拉拉扯扯的。
  可容棱却显然不顾忌这些,被推开了又走过去,再被推开,又走过去,耍起乐此不疲的小游戏,边玩还边不着痕迹的轻笑起来。
  离他们十步之远,一直目睹着这副辣眼睛画面的司马西:“……”
  总觉得三王爷与柳大人呆在一起时,气氛都会变得很怪。


第1128章 归顺三王爷,已是必行之事!
  送走了容棱与柳蔚,付老爷子端坐在正堂,沉默了许久,才与付鸿望提起付鸿达之事。
  看得出老父亲显然并不想搀和此事,付鸿望识趣的提出,自己会全权处理,不劳老人家操心。
  付老爷子叹了口气,抬头看向这个一直兢兢业业,踏踏实实的二子,由衷的点头道:“你,很好。”
  付鸿望没有应,只是低垂着头。
  “这掌家权,我打算交托给你。”
  付鸿望一愣,皱了皱眉,抬起头道:“父亲,要这么急吗?”
  以前的当家人是老爷子,后被付鸿达谋篡,如今付鸿晤死了,付鸿达死了,按照顺序,怎么都该付鸿望继承,但如今付府刚逢大变,付鸿望并不觉得现在是更换当家人的最好时机。
  老爷子毕竟积威已深,由他亲自坐镇,显然是要比他这个半路出家的会好上许多。
  而这个道理,老爷子又怎会不知。
  老爷子道:“这掌家权,如今是只能给你,你也莫怪父亲不帮你,族内小事,你可着人去办,你三弟虽不堪大用,又胆小如鼠,但一些杂七杂八的碎事,你尽可使唤他,只是面对阖府大事时,我希望你,能与子辰商量商量。”
  话说到这里,付鸿望是彻底明白了。
  这个掌家权,与其说是给他,不如说是给付子辰,或者说,是给三王爷的一个态度。
  这次之事,牵扯的是实实在在的谋逆造反,此事只要从三王爷口中泄漏半句到京都,他们整个付家全族,怕是都要身首异处。
  他们如今能仰仗的只有三王爷,而付子辰又与三王爷如此亲近。
  付家归顺三王,已是必行之事。
  而为了给出一个诚意,这个当家人的位置,就必须让三王爷满意。
  付鸿望沉默下来,低垂的目光紧盯脚下的灰白地砖,过了许久,才颔首道:“父亲做主便是。”
  付老爷子点头,又道:“大房那边要不要接回来,你也先同子辰商量商量,要我看,他们在别院过得挺好,似也不需搬来搬去的折腾。倒是你的两个女儿,你要赶紧将子青找回来,再派人去一趟子秋那儿,问问她的意思,若她愿回来,家里支持她和离归来,当初你与子辰不睦,正是因为子秋之事,解铃还需系铃人,得解了子辰这个心结才是,你可明白?”
  付鸿望再次点点头,头垂得很低,令人看不清他的表情。
  到底是自己的儿子,老爷子末了还是宽慰了付鸿望两句:“你也莫觉得丢人,不是让你讨好子辰,只是一家人,总不能继续这么针锋相对。还有,子言尚未醒来,这症,还得仰仗柳大人,子寒他们又是在牢里,我听刘家杨家说,刘睢杨泯那两个孩子,在牢里过得有滋有味,以前那些娇气的毛病反而都改好了,但我们家的几个孩子,却饱受排挤,你同子辰说说,若是可以,让他求求情,毕竟都是兄弟,不要伤了和气,能放,就放出来吧。”
  前一件事付鸿望还能开口,后一件事,他却不打算去说。
  “父亲莫非忘了,惩治那群毛孩子的最初原因,是他们险些害死柳大人的亲弟,此事,怕还得让柳大人先消气,子辰贸然求情,不允也就算了,若反被牵连,岂不得不偿失?”
  “那就算了,那就算了。”付老爷子赶紧改口:“都关了这么长时间了,多几日就多几日,再不济,等三王爷走了再放,京里局势不稳,他们是必要回去的,当务之急,还是你要先与子辰打好关系,将以前那些误会清干净,父子没有隔夜仇,可知?”
  付鸿望点头,又与父亲说了些旁事,正要离开,却听外头下人气喘吁吁的来报:“老太爷,二老爷,不,不,不好了,四夫人出事了!”
  “出了何事?”老爷子的语气不好,蹙着眉不耐烦的问了一句。
  付鸿望却想到付鸿达那具尸体,沉声道:“可是给吓着了?派人去请大夫就是!”
  “不是,不是……”下人满脸惊慌,颤颤巍巍的道:“四夫人在我们将四老爷遗体送过去之前,已……已……已上吊自尽了……”
  “什么?”付鸿望霍然从椅子上站起来,急忙往外走。
  付老爷子也愣住了,忙由着阿福搀扶,也跟着过去。
  ……
  司马西刚从付府离开,还未上马车,转头就被付府的下人追上了,说什么四房的夫人自尽了。
  四房的夫人,不就是付鸿达的发妻?
  想必也是知晓此事涉及付鸿达,付府下人才急忙上禀,司马西不敢善专,立刻派人去追前面三王爷的马车,将此事详细告知。
  柳蔚闻言后,只得去而又返。
  回到付府,走到四房院子时,就看到里头已聚满了人,隐约的,还能听到最里头女孩凄厉的哭声。
  看到他们进来,付鸿望立刻出来,为他们引路。
  走过院子,进了房间,已没闲杂人等,付老爷子正满脸铁青的坐在一旁,而内室的床榻上,正躺着一女子,女子身旁,趴着个十来岁大小,哭得上气不接下气的女娃。
  柳蔚没有急着去打扰,先问了付鸿望具体情况。
  付鸿望仔仔细细的将知道的过程都说了,又招来那禀报的下人,详细问了一遍。
  柳蔚先听着还好,听到最后,却愣了下:“在见到四老爷尸体前,已经上吊了?”
  下人连忙点头:“小的叫人将四老爷遗骸停在院外,想着先通禀四夫人,可半晌也没丫鬟迎门,好不容易等到小姐回来,却听子茹小姐大叫一声,我们进去,就看到……看到四夫人已气绝身亡,悬挂在房间中央。”
  柳蔚蹙眉,看了眼那哭得几欲晕厥的小女孩。
  付鸿达与陆氏只有付子茹一个女儿,一直将其视为珍宝,呵护备至,付鸿达失踪,陆氏必然忧心,但为母者,哪怕再是忧心,再是憔悴,也不可能将独女抛下,不管不顾的一心求死。
  况且,付鸿达之前只是失踪,又不是确定已经死了,为什么发妻就要上吊?
  走进内室,柳蔚靠近床榻,去看那具已经没有呼吸,满面惨白的陆氏遗体。
  视线在死者脖子处瞧了片刻,便有了答案。


第1129章 呈给容棱
  陆氏不是自杀。
  接着,柳蔚摸了摸付子茹的脑袋。
  感受到有人碰触自己,付子茹仰起头,看了柳蔚一眼,认出了对方正是上次小桥之上,救自己一命的大哥哥,顿时哭得更加凄厉:“大哥哥,我母亲,我母亲……”
  柳蔚没有作声,只又摸了摸头安慰。
  陆氏是他杀,因脖子上有两道痕迹,一道是绳索印,一道是手指印,从两道痕迹的深浅看,她是先被人以手锁喉,活活掐死,再被挂到房梁上。
  可是,是谁杀了她?
  一个大门不出二门不迈的深院妇人,陆氏唯一引人注目的身份,就是付鸿达的妻子。
  柳蔚又举目,环视了一圈儿房间,房间看似整洁,实则却有许多地方都被翻动过。
  又招了四房伺候的婢女下人来问话,那些下人都说,他们是在一个时辰前被夫人派出去买东西的,夫人说心里不安,明日要去寺庙上香,让他们提前去买些祭礼之物,金猪也要定,还说身边不需人伺候,让他们都去帮忙准备东西。
  柳蔚又问:“你们瞧这屋子里,少了什么吗?”
  下人们东张西望仔细看。
  两个贴身伺候陆氏的丫鬟却一眼就看出了不同:“珠宝匣怎么开了?我今日出门前明明锁好的!”
  “枕头好像也变了,这不是夫人之前用的玉枕,咦,以前的玉枕怎么掉到床底下了?”
  “书柜上的檀香炉和白玉佛像是不是换了位置?”
  丫鬟们一口气说了十几处不同。
  柳蔚又问:“只是变了?可少了东西?”
  丫鬟们仔细检查了一遍,齐齐摇头:“没有,什么都没少,珠宝首饰一样没丢,值钱的东西也都在,就是书柜上的书册,好像少了几本?但奴婢们不识字,不知少的哪几本!”
  柳蔚开始判断。
  付鸿达被害,有人害怕付府藏有对自己不利的证据?亲自找来,将陆氏谋害,同时拿走了房间里,几本可疑的书册?
  那么也就是说,杀死付鸿达的,的确也是杀死陆氏的凶手?
  不对,付鸿达死于凶蛊,且死状可怖。陆氏却分明只是被锁喉掐死,其后虽然被挂上房梁,佯装上吊,但杀人手法实在不高明。
  ……
  “什么,四哥同四嫂,都,都死了?”
  付鸿天刚回到府中,还未歇口气,就听到发妻许氏所言,顿时如遭雷劈,瞠目结舌。
  许氏也没亲眼瞧见,自从四哥出事,她家相公就千叮万嘱,让她没事不许离开五房半步,虽不知到底为什么,但想到相公之前同四哥走得那般近,四哥又突然失踪,她心里也有些打鼓,因此不敢违逆相公的话。
  今日这事,是府里已经传开了,她才听到。
  “不行,我得去看看。”付鸿望活了,付子辰也活了,但付鸿达却死了,陆氏也死了,这,这到底出了什么事,他必须尽快搞清楚,否则,否则或许下一个死的,就是他了!
  急急忙忙,脚不沾地的从五房跑到四房,还未进去,就看到院子外聚满了人,他躲在人群后头,看着里头的动静,正好听到他那位死而复生的二哥吩咐:“查清楚,将所有丢失的东西,都一五一十记录在册,认不出名字的书册,就按大小,厚薄形容,不得有半点隐瞒!”
  随即便是四房下人们的应承:“是!”
  丢东西了?
  付鸿天不敢再靠近,探着头往里面看,他是想看那个书柜,但因为隔得老远,又角度艰难,始终看不清明。
  这时,站在他前头的下人突然转身,一下就看到了这位五主子,下意识的唤了声:“五老爷!”
  这一唤,四周顿时静了下来。
  付鸿天被吓得汗毛都竖起来了,正想让下人闭嘴,却见房间里,付鸿望已听到动静,走到门口,朝他这儿看来。
  付鸿天想都没想,转身就往外跑。
  付鸿望却叫住他:“五弟?”
  付鸿天哪敢应承,跑得更快。
  付鸿望愣了一下,随即想到什么,立刻道:“将他给我抓住,带进来!”
  院子外的下人立刻动了,七手八脚的上前就把付鸿天抓住,付鸿天还想挣扎,却已被众人拖进了房间。
  房间里人不少,老爷子端坐正位,付鸿望站立一旁,甚至三王爷也在。
  付鸿天本就是个胆小怕事之人,见了这阵仗,扑通一声就跪到地上,瑟瑟发抖的道:“不,不关我的事,我什么都不知道,什么都不知道……”
  这真可谓是不打自招。
  付鸿望与付老爷子对视一眼,付老爷子便对容棱请示似的目光询问。
  容棱面无表情,转头却把视线投向内室门口的柳蔚,让柳蔚决定。
  柳蔚领了这个情,上前一步,和缓的开口道:“坦白从宽,抗拒从严,这是本官对你唯一的忠告。”
  付鸿天下意识的朝她这里看了一眼,一看到柳蔚的脸,顿时吓得腿都软了,这位主他认得,把十几个官宦子弟二话不说的关在牢里,一关就是许久,到现在都没放出来。
  听说,其中因为用刑过度,还死了两个,可谓残忍至极的人物……
  害怕自己也会身陷牢狱,付鸿天哪里还敢隐瞒,结结巴巴的就道:“我,我真的……真的不知道……我只知道,只知道那书柜,书柜上……”
  “书柜上怎么?”
  “有,有暗格。”
  众人齐齐转首看向那个平平无奇的书柜,一时都有些楞然。
  “哪里?”柳蔚问。
  付鸿天颤着手指,指了指最上面一隔。
  下人们闻听此话顿时跪下,急急忙忙的说:“小的们不知道,这书柜平日只是扫扫灰,上头的东西都是老爷亲手整理,小的们不敢乱碰。”
  付老爷子闻言,直接就唤道:“阿福,你去看看。”
  阿福搬了凳子,站起来刚好能够到书柜最上头一层,仔细的瞧了瞧,果然在边角处,发现一个小扣。
  “试着转动。”柳蔚道。
  阿福老实的转动,只听“咔嚓”一声,当真有解锁的声音。
  接着,就见那书柜靠墙的一面,竟直接破开一个方寸之地,里头,规规整整的摆着几样东西。
  阿福将东西拿下来,递给老爷子。
  老爷子则直接呈给容棱。
  这是两封信与一本不算厚的小册子。
  容棱拿过册子,翻阅的同时,把两封信递给柳蔚。


第1130章 容棱的足下之臣
  册子,是个名册,容棱将其给付老爷子与付鸿望看。
  两个付家人一瞧,就瞧出了端倪。
  付鸿望铁青着脸道:“这应当是我那好四弟在各衙安插的人手名单,这个张山,正是我盐运衙门的二等师爷!”
  柳蔚手里的两封信,都拆开了,她看了个开头,脸色便沉重起来。
  这信,柳蔚看完,又在容棱、付老爷子、付鸿望之间转了一圈儿,看完,所有人都沉默了。
  直到过了片刻,付鸿望才扬声将屋内所有下人遣出去。
  当屋中只剩下知情的四人,与跪在地上瑟瑟发抖的付鸿天,付鸿望才问付鸿天:“这些东西,你可知是什么?”
  付鸿天急忙摇头:“不,不知,我什么都不知!我只偷偷见过四哥打开那暗格,但里头有什么,我哪来的本事知晓?四哥这屋子,又哪里是我能随意进来的!”
  这话说的也不是没有道理,但想到信中内容,付鸿望还是没有松懈:“那你还知晓些什么?”
  付鸿天道:“没了,我什么都不知晓,当真不知晓,二……二哥,你要相信我,我真的不知晓啊……”
  付鸿天原本就是个草包,一没胆量,二没谋略,文不成武不就,平日就是个三教九流的东西,做什么都上不得台面,付鸿望相信,他大概是真的什么都不知晓。
  但此事牵扯太大,付鸿望不敢轻易松懈,又反反复复问了付鸿天许久,直问得付鸿天都开始磕头求饶,痛哭流涕,才停了下来。
  柳蔚在长久的思忖后,看了眼付鸿天那哭哭啼啼的样子,开口:“他的确不知晓,先带下去吧。”
  付鸿望想说些什么,付老爷子却肃着脸,直接吩咐:“鸿望,送老五回房,再派人将他院子给我围起来,没我命令,所有人均不得进出!”
  先软禁起来也是好的,付鸿望应了一声,亲自提着付鸿天离开。
  房间里又少了两人,付老爷子手上,还捏着那两张信纸,面色青白。
  过了不知多久,付老爷子突然起身,竟直直的朝着容棱,跪了下来!
  容棱蹙眉,弯腰想将老人家扶起,却被付老爷子拦住,年逾古稀的老人用沉重的声音恳请道:“此次付家大劫,唯王爷能救,我老头愿携全族上下千人,尽归王爷麾下,但凭王爷使唤!只求,只求王爷,能救了付府这次……”
  容棱还是将老爷子扶了起来,锐利的视线,却看向老爷子手里的信。
  柳蔚此时出声:“巫族谋逆之心,昭然若揭,但不过边陲小族,与朝政无甚牵连,可府上两位老爷,却胆大包天,胆敢直接与宫里……”
  付老爷子忙打断柳蔚,道:“大房、四房,自今日起,与我付府,永绝往来!”
  柳蔚想不到老人家竟会如此决绝,不过也是,两个成事不足败事有余的儿子,与全族性命兴衰相比,自然是后者更重要。
  柳蔚沉默一下,看向了容棱。
  光凭同巫族勾结的这个把柄,付府已算是废了,若想不废的彻底,那必倚靠容棱。
  间接的,这个青州第一大族,便会成为容棱的足下之臣,可谁能想到,比巫族更大的把柄,会这么直接的送到容棱面前。
  仅凭巫族的问题,可能还不足以让老爷子抛下颜面,亲自下跪,以求庇护,但算上这两封信,老人家就没有选择了。
  这两封信,不光是付鸿达的。
  其中一封是有人寄给付鸿达的,另一封,应当是付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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