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法医狂妃-第423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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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位大人,您看明白了吗?”
因为容棱面生,但偏偏坐在第一排,那位大人也不知道他的官职,只下意识的礼数周全,好言好语。
容棱本不想回,但扫了眼同样困惑的司马吉,突然开了口:“一目了然。”
那问话的官员愣了:“您真看明白了?”
此言一出,前后多少双眼睛都凑了上来。
司马吉也转过头来,好奇的注视容棱。
仙燕国大,地广人繁,地方官员更如过江之鲫,在场的这些大人中,也有互相不认识头一回见的,因此司马吉虽不认识容棱,却下意识的将其看做同僚,跟着问了一句:“这位大人有何高见?”
容棱目光沉稳,漫不经心:“汝降王已然说明,万立罪名属实,如此,还有何不明?”
有人插嘴:“汝降王不是什么都没说?”
“本王说了。”那人说话的声音,让前面的千孟尧听见了,千孟尧回头一瞥,再说一次:“本王说了,庄大人所言罪状,万立皆有所犯,一字一句,说的可是清清楚楚、明明白白。”
那位被盯上的官员脱口而出:“您……您有证据吗?”
千孟尧挑眉:“本王的话,难道不是最好的证明?”
还有这样的吗?您这是以大欺小,以权谋私!
万立的脸现在已经黑透了,他咬牙看着千孟尧,不知这位汝降王为何突然冒出来跟他过不去,就算,就算让他发现了多年前自己调查过他的事,那也已经是八百年前陈芝麻烂谷子的旧怨了,怎么现在非要翻出来?
千孟尧这会儿还真没空跟他翻旧账,他只是按照柳蔚给的剧本,老老实实的念而已,至于效果如何,结局如何,柳蔚说不用他管。
堂上的情况变得很诡异,庄常满头大汗,都不知该怎么继续下去,他心烦意乱,觉得这一切都是让柳蔚给搅合了,一发脾气,直接拍惊堂木,喊道:“柳仵作,你起来回话。”
柳蔚正在剥花生,闻言手一抖,花生仁掉地上了。
庄常瞪着她,再拍惊堂木:“起来回话!”
柳蔚看他一眼,有些无奈,擦了擦手,规规矩矩的站到堂前。
庄常懒得绕弯子了,直接问:“王爷说他能证明万立犯案属实,你认为呢?”
王爷说的话,你问这个八竿子打不到一块儿的小仵作做什么?
堂下又开始窃窃私语,但庄常已经顾不上了,他看不得柳蔚在那儿大吃大喝,明明是她搞出来的事,凭什么让他们在这儿瞎忙活?
柳蔚倒也没推脱,庄常问了,她就回答:“小民认为,王爷说得字字肺腑、有理有据,很是令人信服。”
下面议论声变大了,都在说这个不知哪儿来的小仵作,在拍汝降王马屁。
庄常威严镇压,湮灭一切闲言碎语,继续问:“具体的,你解释解释。”
柳蔚就解释了:“王区手持万立压榨百姓,苛捐杂税的贪污账本,敢问汝降王,您觉得这账本可是真的?”
千孟尧跟个摆着好看的洋娃娃似的,脑子都没走,直接“嗯”了一声。
柳蔚又问万立:“万大人可认为是真的?”
万立说:“自然是假的,王区其人……”
柳蔚抬起手:“后面的就不用叨叨了,您觉得不是真的对吧,这就行了。”
万立憋了一口气,沉默下来。
柳蔚道:“万立与汝降王,所言同一桩事,二人回答却大相径庭,敢问庄大人,您是相信谁的?”
庄常似乎明白一点了,眼睛稍微亮了亮,道:“王爷德高望重,万立乃阶下之囚,自然是信王爷的。”
柳蔚又说:“所以,既然王爷给王区担保,证明其所言非虚,所拿出的证据亦然可信,那贪污账本这一实证,不就石锤了?”
石锤是啥,柳蔚早已给大人们科普过。
庄常这下全明白了,他顿时爽朗起来,一拍惊堂木,又问:“敢问王爷,您觉得黄旁手上非法拐卖人口名册,可是真的?”
千孟尧也摸清楚意思了,他稍稍扫了柳蔚一眼,心里对容棱这位夫人有了新的看法,从善如流的应:“是真的。”
庄常笑开了嘴:“既王爷您也说是真的,那便一定是真的,万立,你还有何话好说?”
万立彻底气着了:“切词狡辩,胡言乱语,欲加之罪!”
第1386章 就是比谁嘴皮子翻得快吗?结案!
柳蔚出声:“万大人这话可有意思了,您说王区、黄旁不好就行,人家王爷说他们好就不行?怎么,只许州官放火,不许王爷点灯?您说什么就得是什么,不是也得是?别人说的就是狡辩、就是胡言、就是信口雌黄,鬼话连篇,您这是不是有点不讲道理啊?”
万立绷着面孔,狠狠的看着柳蔚:“你又是谁?这县堂之上有你说话的份儿?”
千孟尧马上给柳蔚撑腰:“本王让她说的,如何?”
万立握紧了拳,咬牙别过头去:“诸位既已决定污蔑万某,又何必惺惺作态,摆出一副公正严明的姿态,做什么公审?平白让人恶心!”
柳蔚轻声细语:“万大人,咱们好好说话,不要发脾气,您前头说了这几位人证那么多的不好之处,有打妻儿的,有逼良为娼的,听起来的确个个都不是好人,那您认为,这群坏人为何要千里迢迢,跑来这西进县来刻意冤枉您这个大好人?”
万立皱紧了眉头,刚要回答。
柳蔚又打断他:“您一定会说,因为这是有人安排的,有人要对您不利,那么天下之大,为何偏偏就有人要对您不利?旁的不说,咱们白山洲的司马大人,与您一样,同为一州府尹,官居相等,怎么没人设计陷害司马大人?为何偏偏就找上您了呢?”
“你这是胡搅蛮缠!”万立冷声道。
柳蔚却言:“那您强词夺理,将几位人证物证贬得一无是处,如此,难道不是另一种意义上的胡搅蛮缠?分明是证据确凿的事,你三言两语,钻一些空子,就想全部抹灭?您是不是有点太自以为是?”
万立让她逼得出离愤怒,呵斥道:“你这小仵作大言不惭,本官不需向你解释!”
“万大人,在下称您一声万大人是给您面子,但您可不能自称‘本官’,您现在是嫌犯,您的乌纱帽已经被摘了去,您说这话等同是冒充朝廷官员,庄大人,冒充朝廷官员,这是什么罪名?”
庄常听柳蔚说得满心过瘾,立即回答:“冒充朝廷官员,乃是流放之罪!”
柳蔚轻飘飘的:“那您可以再加一条,万立方才于众目睽睽之下出言不逊,藐视朝廷,冒充朝廷官员,在场这么多人,这回,总算是人证物证俱在了吧?”
庄常还真听她的话,顺杆往上爬:“本官记住了,师爷,这条罪状写上了吗?”
旁边的师爷立马点头:“写上了写上了。”
一唱一和,简直像在演戏。
实际上,这就是演戏,不就是语言陷阱吗?不就是比谁嘴皮子翻得快吗?他万立有他的张良计,他们自然也能造一把过墙梯,比后台,司马吉有汝降王够分量吗?
比证据,人证物证都有,东西在,人在,光靠嘴皮子就想翻案?想得是不是太美了?
柳蔚看万立黑着脸不说话,却还是不依不饶:“万大人,您方才那边狡辩推脱之言,随便一个状师都说得出来,您没那么厉害,您的话也没那么无懈可击,您若是觉得不服气,觉得不甘心,还有一个办法,您可以告御状,您这样的罪名,自然是要入京受刑的,到了皇城底下,您找皇上替您平冤去,看皇上愿不愿意管您的死活。”
说到最后一句话时,柳蔚眼皮又扫向旁听席上的司马吉,果然,司马吉脸色陡然大变,随即,跟身边的侍从说着什么。
司马吉会突然出现,本身就透着古怪,官场上的朋友,都是见利忘义的朋友,哪怕是同门师兄弟,也是大难临头各自飞。
万立不知是怎么把司马吉骗来给自己撑腰的,但若让司马吉知道,皇上已经放弃了万立,他又会不会这么傻,继续给万立当个冤大头呢?
京中宝美人失势之事,司马吉的确已有耳闻,万立还押期间,京中小道消息太多了,司马吉之前一直没决定是否要来助万立,就是摸不清皇上的打算,害怕一不小心触怒龙颜。
但皇上那边毕竟没有明确态度,万立这边却不断的派人来与他游说,司马吉最后是让万立说通了,相信了万立所言的“皇上是为了避嫌”。
相信之后,他就来了,但如今大庭广众,随便一个外人尚且提到了“看皇上会不会管你死活”这样的笃定之言,司马吉一下又慌了,小心试探的询问一圈后,旁边的其他官员竟都给出他统一的答案。
皇上必然不会管万立,若是要管,巡按府哪有胆子堂审?早寻个由头,轻拿轻放了。
这是说得通的,司马吉一下后背津津,满头大汗,他这是真让万立给坑了。
看清时事后,司马吉一下就坐不住了,身上就跟长了虱子似的,左摇右摆。
偏偏此时千孟尧走过去,站在他跟前。
司马吉心口一跳,立马起身,躬身行礼:“见过王爷。”
千孟尧瞄着他黑洞洞的脑袋,抬了抬眉:“本王的位置,坐得畅快吗?”
司马吉猛地一咽唾沫,回头看了眼自己坐了半天的椅子,紧忙手忙脚乱的让开,恭请道:“下官该死,不知这竟是王爷您的席位!”
千孟尧也没坐下,只看着他,道:“这堂上没有你的席位,你可知是为何?”
司马吉哪里还听不懂这个暗示,忙低着头,咬牙道:“下官糊涂,还请王爷提点。”
千孟尧放低了声音,说的话不像提点,更像威胁:“司马大人,何必为了莫须有之人,自毁前程?本王记得,你比万立可小七八岁,这白山洲府尹的位置,还能再坐七八年吧?”
“是是是。”司马吉满口答应,又忍不住看了眼堂前万立的位置,最后豁出去了,深深拱手,道:“下官告退。”
话落,带着侍从,扭头就走。
司马吉都走了,万立才反应过来他这是临阵脱逃,连忙要把人喊回来,堂上庄常却在此时出声:“前亭江州府尹万立,贪污受贿、包庇恶行,为非作歹,无法无天,共犯罪行二十四条,皆存属实,务须狡辩,现本官判,万立众罪相叠,死罪虽免,活罪难逃,于月后还押入京,定京城中缉大牢,牢狱三十二年服刑,以儆效尤!”
这是巡按府的好处,这天底下,像万立这样的地方二品大员,也只有巡按府能不通过御审,直接定罪定案。
如此,万立案,结。
堂上堂下,所有人皆松了口气。
当然,万立并不甘心,就像柳蔚说的,他还有个突破点,那便是进京告御状,如果,皇上还舍不得他,他依旧有一线生机。
但,皇上会舍不得吗?
万茹雪的嫁妆单子,万立筹备着的两百万两私吞税款,现正在送往京城的途中,只要皇上收到这笔款项,万立,便只剩下死路一条。
万立当年曾是状元及第,身份显赫,又为官多年,因此哪怕犯案二十四条,判处的刑法,也仅仅是牢狱三十二年,若要他人头落地,巡按府还做不到,只能由皇上亲自开口,这两百万两银子,与万立“中饱私囊”“吃里扒外”的罪名,不知是否足够皇上将他打入死刑?
现在的万立,或许还将“入京”当做最后一道救命符,殊不知,真正入了京后,才是他死到临头的最终一刻。
第1387章 相当熟悉的身影
万家两父女的案子,一审就是一天,从县衙离开时,外面已近黄昏。
庄常还有得忙,不止他,巡按府一众官员也都被留了下来。
万立之案非同小可,虽说已经定刑,但恐有反复,他们尚不能掉以轻心。
柳蔚走得最快,怕被庄常拉壮丁。
容棱在门口等她,看她出来,就去牵她的手。
千孟尧本站在衙门前,感觉容棱没跟上,就回头瞧了一眼,一瞧就瞧见那两口子不知何时都手拉手凑一块儿了,腻得他“啧”了一声,撇嘴扭开头。
岳单笙这时驾着马车过来,车上没车夫,岳单笙就坐在车夫的位置。
马车准确的停在衙门当口,千孟尧立刻迈步过去,要上车的时候却顿住,然后看着岳单笙。
岳单笙单腿曲在车辕上,动都没动,也看着他。
千孟尧提醒:“脚凳。”
富贵人家的马车较高,上下车不好抬腿,都是设了脚凳,这辆车也配了脚凳,就挂在车辕底下,车夫应该在贵人上车前把脚凳拿出来,供予踩踏,但岳单笙没拿。
岳单笙像是没听懂,明明千孟尧那两个字是对着他说的,他听了,却只是别开视线,看向后面的容棱与柳蔚,然后催促:“上车。”
千孟尧挑了挑眉,感觉出来岳单笙这是在无视他,可他哪儿又惹这人了?
容棱柳蔚慢条斯理的过来,因为两人前头堵着个千孟尧,柳蔚就下意识的唤了句:“王爷?”
千孟尧回过神来,抬着腿,跨上马车,动作拉扯得有点大,看着挺狼狈的。
他上去后,柳蔚也窜了上去,最后上的是容棱。
马车不大,车厢坐三个人已是极限,脚凳不脚凳的,容棱、柳蔚肯定是不计较的,他俩啥时候上下车是踩过凳子的?不都是直来直往吗?
千孟尧却不能不在意,因为他是一直踩凳子的。
一直都有,就今天没有。^
车厢里柳蔚跟容棱在说话,柳蔚说她饿了,在衙门呆了一天,早饿了。
容棱捏着她的手指,说回去就吃。
柳蔚便把下巴搁容棱肩膀上,懒洋洋的耷拉着脑袋。
容棱侧身稍微将她搂住,手没事干似的,又去拨弄她的鬓发,非要把那缕飘下来的发丝给她别到耳后去。
千孟尧看着很不自在,咳了一声,故意问:“可有备本王的碗筷呢?”
柳蔚愣了一下,抬眸看他一眼,容棱则凉凉的扫着他。
两夫妻都没吭声,拒绝之意昭然若揭。
千孟尧失笑:“这么不欢迎本王?”
柳蔚又扬唇笑着:“没有。”
但是也没说那就一起到家里来吃吧。
千孟尧颇为无语:“本王家的马车,却像是本王碍了你二人的眼似的,莫不然,本王出去坐?给你们腾位置?”
车夫旁边还有个狭窄的位置,也够一个人坐,但堂堂汝降王,断不可能真的去坐。
容棱柳蔚都知道他是说笑的,偏偏一帘之外的岳单笙冷不丁的一句:“少添乱。”
千孟尧一顿,有些无辜的望着柳蔚:“他这是怎么了?从方才开始便阴阳怪气的。”
柳蔚哪知道,容棱也不知道,两夫妻压根没想管别人的事,又凑在一起窃窃私语。
千孟尧在旁边看他们墨迹了一路,好不容易车停了,他率先下去。
这里是容府,岳单笙先送容棱和柳蔚回来。
容棱与柳蔚紧随下车,两人道了别,就要进府,千孟尧不声不响的跟在他们后面。
岳单笙皱了皱眉,问:“你做什么?”
千孟尧也没回答,就往里面走。
千孟尧留下来用晚饭了,尽管没有人邀请他,但是他已经坐在了主人席。
此时天已渐黑,食物被一一端上,桌前坐满了人,大家热热闹闹,就像往日一样。
云想比柳蔚他们还早回府,回来就跟云楚、云觅讲堂上的趣事,云家四兄妹今日只有云想去旁听了,另外三个是不太关心,但云想说起来,云楚、云觅还是很捧场的洗耳恭听,只有云席,一点心神没分过去,看到柳蔚,反而拿出一张药方,与她讨论正事。
这药方是给李玉儿喝的,柳蔚也比较关心,两人一商量,就商量到饭菜上齐。
容家人与云家人相处了这般久,早已不分彼此,也没了当初的疏离,两家人就像亲朋好友一般自在,吃饭的时候,还会时不时的说点闲话。
千孟尧就这么静静看着他们,也不插嘴,但却将他们的家长里短都听了个大概。
饭食过半时,云楚率先放下空碗,说:“我吃饱了,先回屋了。”
她说完就起身走了,云觅看了她一眼,没有跟上,但表情不好。
餐桌上的其他人似乎都见怪不怪,柳蔚与云席还在说药方的事,云想在强迫李玉儿吃蔬菜,小黎把蜘蛛小花带上了桌,给它吃切碎了的肉丝,容棱则盛了一碗汤,让柳蔚务必喝完,不能剩下。
大家都各做各的,云楚的离开,对除了云觅以外的人来说,都没影响,但千孟尧上次来容府做客时,已经知道了那位云小姑娘为何总是提前离席。
所以,他就状似无意的问了一句:“钟公子的伤不是好得差不多了?现在还需旁人特意照料吗?”
餐堂里一瞬间静了一下,柳蔚抬头看向千孟尧,过了半晌,才回:“钟自羽已经搬走了,能下地后,便让他朋友接走了。”
千孟尧显然没料到这个,微微错愕。
柳蔚有些看透他的心思:“岳单笙有什么不对劲,王爷您自个儿问他就是,在我们这儿,您是找不到答案的,况且钟自羽他,也没本事左右岳单笙的心思,他们二人的关系,可不是那么好。”
千孟尧稍稍垂下眸,面上没有被戳破的窘态,只沉默一会儿,又问:“那么,那位小云姑娘这是去哪儿了?”
这话的意思,竟像是怀疑容府私藏了钟自羽。
这么理解也没问题,毕竟钟自羽行刺过汝降王,汝降王这人,又不是那么宽宏大量,有点小心眼,记仇。
云觅闷闷的道:“我姐是去找那小白脸了,那小白脸就住在过两条街的客栈,王爷您要找他,去那儿找就是。”
于是,晚饭过后,千孟尧还真去了两条街外的大风客栈。
又在客栈楼外,瞥见了一道,相当眼熟的身影。
第1388章 眼底尽是凶戾
岳单笙刚从大风客栈出来,门外还停着他的马车,跳上马车,他还没拿起鞭子,就瞧见前方缓慢地走过来一个人。
看了看时辰,戌时一刻,之前千孟尧非要进去容府用晚饭,岳单笙没进,但定了戌时三刻去接他,可现在千孟尧提前出来了,还不偏不倚的来了大风客栈外。
岳单笙倚在车辕上盯着他,眼角不经意又撇了下客栈二楼的某扇窗户。
千孟尧走过去,嘴角噙着笑,问:“可吃过了?”
岳单笙还没吃饭,但应了声“恩”,也懒得细言,道:“上车吧。”
千孟尧没上去,反而走向客栈内。
岳单笙皱了皱眉。
廉价的客栈,厅堂内三教九流都有,富贵逼人的当朝王爷却没有半点嫌弃,坐到个靠楼梯的位置,招来小二,点了几碟小菜。
岳单笙最终还是跟着他进去,坐在他对面,面色不善的问:“你不是吃过了?”
千孟尧道:“又饿了。”
岳单笙有些不耐烦,但从身份上来说,他是管不了这位小王爷的,说难听点,他只是对方的侍卫,为其效力,哪怕不甘不愿,也得尊个主仆之别。
小菜端上来,卖相很差,油溅得到处都是,有些菜头还炒焦了,千孟尧光看就没胃口了,筷子拿了又搁下。
岳单笙趁势道:“吃不下便回府。”
千孟尧嗤笑一声,语气凉飕飕的:“这间客栈环境不好,菜色还差,如此困苦委屈,你也不担心,损了你那位伤情初愈的旧友身子?”
岳单笙眉头又拧紧了些。
既然话都说开了,他也懒得遮掩,直言道:“你若是来寻仇的,他就在三楼,从左数第二间房。”
千孟尧往楼上看了一下,表情越发阴凉,反问:“你来见他做什么?”
岳单笙没回答。
千孟尧音量渐大:“本王问你,你来见他做什么!”
岳单笙说:“我不是来见他。”
千孟尧明显不信,盯着他的目光尽是嘲讽。
岳单笙说:“我来见另一人。”
千孟尧还是不信。
这时,旁边却突然传来一道轻飘飘的声音:“他来见我。”
魏俦单手端着托盘,盘里放了一碗药,这药是钟自羽一会儿要喝的,他刚从厨房拿出来。
原以为岳单笙已经走了,没成想还呆在大堂点了一桌子的菜,魏俦本没想再跟岳单笙打招呼,却听到他对面那人厉声质问,魏俦不认得那人,却隐隐猜到对方应就是柳蔚口中,那位暂雇岳单笙的小王爷,因此多了个嘴,窜出来搭了一句话。
千孟尧也不认识魏俦,瞧这人中等年纪,模样普通,身上还有一股子药味,下意识先蹙了蹙眉。
魏俦是个糙脾气,瞧出对方嫌弃自己,还就把药盘搁下,坐到了他们这桌。
岳单笙斥了魏俦一句:“滚,没你的事。”
魏俦磨了磨牙,瞧着岳单笙看:“老子可不是钟自羽那孙子,对你小子千依百顺,你再骂一句试试?”
千孟尧这会儿倒不吭声了,坐在边上,瞧着眼前的场面,还有点云里雾里。
这状况,要说起来还挺复杂的,今个下午,岳单笙送千孟尧去了衙门后,本也进了百姓堆里看白戏,但万立这案子,造势太久,来凑热闹的老百姓太多,这人一多,就容易撞见熟人。
岳单笙就这么与钟自羽打了个照面,他脸色当即就差了,钟自羽则一声不吭,扭头就走。
钟自羽是跟魏俦一块儿来的,岳单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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